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鬼事》 第148章 亲妈 我还想对胭脂再说些什么,她的婢女却走上前来,礼貌却坚决地做出请我们离开的手势。我无奈地苦笑,与血月一同走出病房。 医院外,狂风呼啸。不远处的街边夜市人声鼎沸,喧闹的吆喝声和举杯畅饮的欢笑不断传来,可对我而言,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我心中五味杂陈,痛苦难以言说。不过,想到胭脂身上的剧毒已解,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我们折腾了许久,一整天都没顾得上吃东西。如今胭脂平安,我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对血月和孔雀蓝提议道:“我请你们去吃点东西吧。”孔雀蓝爽快答应,血月也点头默许。我们在附近的夜市摊找了个空位坐下,孔雀蓝那身奇特的打扮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能察觉到,无数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朝我们这边投来,尤其是她脸上那张怪异的面具,让旁人都以为我们是刚从剧院下班的演员。 烧烤等食物很快端了上来,我们大快朵颐。孔雀蓝点了许多啤酒,我满心忧愁,正好借酒消愁。几杯酒下肚,我鼓起勇气问孔雀蓝:“您为什么要帮我?”孔雀蓝反问:“你是她的儿子,不是吗?”“您说的是目娘?”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和目娘毫无血缘关系,她绝不可能是我的生母。我苦笑着说:“我亲妈还在世呢,她是长江边一个小渔村的村妇。自我出生起,父亲就在渔村陪伴了她十四年,他们夫妻恩爱,我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呢?”孔雀蓝却笃定地说:“我了解李青人,以他的风流多情,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一个渔村农妇。你所谓的母亲,肯定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不理解孔雀蓝为何如此自信,但这几天相处下来,她虽脾气古怪,却有一代宗师的气度,言行举止都很靠谱,不像是信口胡诌之人。孔雀蓝神色黯然,缓缓说道:“因为你是目娘的孩子,所以我一定要帮你。目娘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如果我现在不救你,她一定会很伤心。”血月忍不住插话问道:“冒昧问一句,前辈您和我师父,到底有怎样的恩怨情仇呢?”“恩怨情仇?”孔雀蓝笑了,她仰头将一整瓶酒一饮而尽,泪水却悄然滑落。她此刻的反应,与几天前我们初次见面时,她听闻目娘死讯时的表现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这让我越发困惑。 这时,几个光着膀子、身上纹着龙凤虎豹的大光头,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朝我们走来。我早就注意到他们盯着血月很久了。在我们这个县级城市,血月的容貌和身材堪称一绝,这样的美女一般不会出现在这种小摊上。她们通常出入豪华酒店,出行有豪车接送,身边陪伴的也都是身价不菲的大老板。所以血月的出现,不仅吸引了这几个光头的目光,整个夜市摊所有男性的视线都被她吸引了过来。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为首的光头大大咧咧地把我往后一推,然后围着血月和孔雀蓝坐下,他们看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欲望,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领头的光头给血月和孔雀蓝的空杯倒满酒,还暧昧地拍着血月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恩怨情仇怎么能少了哥呢?哥今天就教教你们什么是恩怨情仇。哥在这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整个城市,谁不知道哥的大名?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哥一定罩着你。”说着,他突然回头,冲着那些盯着血月流口水的男人怒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媳妇儿啊?再他妈乱看,老子挖了你们的眼珠子!”众人吓得立刻低下头,自顾自地吃饭,不敢再乱看。光头见状,趁机伸手去摸血月的腰肢,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血月抬手一巴掌打开他的肥手,光头脸上一阵尴尬,抖着满脸肥肉。 他的同伴则不停地给孔雀蓝敬酒,一杯接一杯,孔雀蓝也不生气,不仅陪着喝,甚至还和他们划起拳来。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旁边,能感觉到周围人同情的目光,但我并不着急,心里反而同情起这帮人。孔雀蓝和血月,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今晚这几个人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大光头继续对血月和孔雀蓝献殷勤:“两位美女,今晚想去哪儿玩啊?城里的场子都是哥们我罩着的,只要你们一句话,大哥我都能替你们搞定。”孔雀蓝笑着反问:“是吗?”大光头连忙谄媚地笑道:“当然,我王老四向来说一不二,一个唾沫一个钉!”孔雀蓝格格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她那性感完美的身材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大光头看得眼睛都直了。相比之下,孔雀蓝的身材如同熟透饱满的果实,而血月则透着一股青涩娇嫩,两人坐在一起,各有千秋,难分高下,怎能不让大光头为之着迷。 大光头看够了血月,又把目光转向孔雀蓝,说道:“大妹子,你脸上戴着这么个怪东西,是等着哥哥我亲手帮你摘下来吗?”孔雀蓝只是格格地笑。大光头彻底被孔雀蓝迷得晕头转向,抬手就要去摘她的面具,却被孔雀蓝一巴掌打掉。孔雀蓝笑着说:“想看我的真面目,得先喝了我的酒。”她拿起大光头的酒杯,小指在里面搅了搅,然后递给他。大光头想都没想,一饮而尽,还傻呵呵地冲着孔雀蓝笑。孔雀蓝与我和血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大光头又要去揭她的面具,手还没伸出去,突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像打摆子一样。他的手下急忙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大光头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身体,仿佛浑身长满了虫子,不一会儿就抓得皮开肉绽,连里面的肉都露了出来,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活生生地撕下一大块肉,那场面触目惊心,连我看了都觉得不忍直视。任凭他的手下怎么拉扯,都拽不住他。我还发现,大光头身上的怪病似乎会传染,那些试图救他的光头很快也跟着全身挠起来,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孔雀蓝从容地站起身,离开了烧烤摊。其他客人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瞬间作鸟兽散。我们走远后,我回头望去,那几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想必已经死了。孔雀蓝的手段,当真心狠手辣。以前我见识过胭脂对付地痞流氓,她身为苗疆毒女,也只是略施小计惩戒一下,而孔雀蓝却直接用如此残酷的方式取人性命。孔雀蓝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幽幽地问道:“同情他们?觉得我心狠手辣?”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孔雀蓝冷笑道:“这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有善人,也有恶人。这几个人对我们来说,虽然没犯下什么大恶,但看他们这副德行,平日里想必也没少欺负别人。我今天不杀他们,日后几十年,他们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你觉得我杀他们,是对是错?”我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孔雀蓝停下脚步,对我和血月说:“你们都还年轻,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你们还不太清楚。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你们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她已经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她来得突然,去得也匆匆,我甚至怀疑这几天的经历是不是一场梦,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天,我却连她的真面目都没见过。 我和血月站在街头,血月问我:“接下来你想去哪儿?”我思索片刻,江底铜棺的事还没有解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和它有关,我必须深入探究,找出背后的原因。血月听后说道:“那我们还是回断肠崖吧,王局手段高明,说不定这几天他又有了新的进展。”我们开车往回走,一路上我对孔雀蓝充满了好奇。她一口咬定我是目娘的儿子,而且深信不疑,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能感觉到,她态度的急剧转变就是因为认定我是目娘的孩子。为了帮我,她不惜出山与无名决斗,甚至和无名交换秘密,为我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而这一切,都仅仅因为她觉得我是目娘的儿子。我对这个问题实在太疑惑了,在抵达断肠崖之前,我决定去找我母亲问个清楚,消除心中的疑虑。 我母亲去了小姨家,小姨住在镇上。我们赶到镇上时,天已经大亮了。小姨家是一栋自建的三层小楼,外面还有一个别致的院落。院门还没开,我们疲惫不堪,便把车停在外面,在车里打起盹来。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有人敲车窗,睁眼一看,原来是母亲出来倒垃圾。我赶忙跳下车,母亲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我编了个借口,说想带她去街上买两套衣服。母亲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很多年,我提过多次让她换,她却一直不在意。从这里到街上并不远,我让血月留在车上,自己陪着母亲沿着街道往前走。看得出,母亲很感动,我们边走边聊,她不停地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她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经历了一些不寻常的事,但她是个聪慧且善解人意的人,并没有多问。 终于,我鼓起勇气,对母亲说:“妈,我能问您一件事吗?”母亲有些埋怨地说:“咱们是亲母子,还这么见外干嘛?有什么就直说。”我深吸一口气,小声问道:“妈,您跟我说实话,我是您亲生的孩子吗?”母亲愣住了,一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咱们做了这么多年母子,你怎么会不是妈亲生的呢?”我真想扇自己两耳光,就因为孔雀蓝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竟然这样质问母亲。我挠挠头,解释说我有个哥们,家里突然告诉他是捡来的,我只是好奇问问。母亲慈爱地责怪了我两句,便没再追问。我长舒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下车前,我向血月借了些钱,钱包鼓起来后,这次我狠狠心,带母亲去专卖店买了一身衣服,花了两千多。付钱的时候,我特意偷偷付的,就怕母亲埋怨我乱花钱要退回去。我把母亲送回小姨家,又偷偷塞给她一些钱。母亲一再叮嘱我要遵纪守法,注意安全。血月发动汽车,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母亲在抹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那天没有遇到血月,我的人生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虽然我是李青人的儿子,但我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惨败 经历了这番波折,我们身心俱疲,决定返回断肠崖。由于连续几天几乎未曾合眼,见江面上风平浪静,便打算先回村里的老屋稍作歇息。回到老屋,我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血月,自己则走进母亲的屋子,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惊醒,猛地从床上跳起,冲出屋外,只见长江的方向火光冲天。血月也闻声赶来,我们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久久无法回神。来不及多做思考,我们匆匆收拾了一下,便朝着江边狂奔而去。 当我们赶到断肠崖附近时,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江面上火光滔天,三四艘工程用船深陷火海,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堆废铁。我听王局提过,这些船都是从中科院调来的,配备着最先进的勘探设备,价值连城,是花再多钱也难以买到的珍宝。血月神色黯然,喃喃道:“看来又下水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想必是王局按捺不住,再次组织下水行动,结果这次水底的“东西”给予了更为猛烈的报复,直接毁掉了他们所有的船只。我和血月目瞪口呆地望着江面,断肠崖附近的军帐里空无一人,江岸上竟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意味着所有人都跟着王局下水了。我暗自惊叹,王局这次可谓是孤注一掷,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了上去。 他如此大张旗鼓地行动,想必是有所发现。然而此刻江岸上没有一个能询问的人,我们也无从打听情况。大火渐渐熄灭,紧接着水面上漂浮起一具具尸体,都是各大门派的人,血月甚至从中辨认出不少红门弟子,想必是楚长老带来的人。我心里充满担忧,这次下水行动,恐怕损失惨重。 我们在江面上打捞了许久,捞上来几十具尸体,却没有发现一个活人。我越打捞,心中的恐惧就越强烈,生怕王局、血无涯、苗疆蛊王等人的尸体也在其中,若是如此,整个江湖可就彻底乱套了。就在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我看到江面上冒出几个人。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血无涯。在他身后,是王师婆和李丹子,过了一会儿,苗疆蛊王也钻出了水面。 我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王局的身影。血无涯上了岸,我赶忙迎上去,问道:“王局跟你们一起下的水吗?”血无涯只是冷哼一声,没有搭理我。王师婆和李丹子就更不用提了,我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们怎么可能会回答我。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蛊王身上。这老头平常看见我,就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这次脾气倒是没那么暴躁了。他告诉我,他们乘坐四艘潜艇下水,王局的潜艇在前面开路。下水后他们很快就分散了,他还没弄清楚状况,潜艇就在水里撞上了什么东西,撞击非常猛烈,他好不容易才游上了岸。那艘潜艇里的大多数人都死了,因为潜艇在水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我疑惑地问道:“你什么都没看清?”蛊王说:“我们在舱内,只听到驾驶舱里一片惊呼声,我还没来得及赶过去,潜艇就撞上了,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爆炸。幸好我逃得快。”这事情透着古怪,王局弄来的潜艇都是顶尖的先进装备,上面的电子侦测装置十分强大,别说是在水底,就算是在战场上也很难被炸毁,怎么会轻轻一撞就毁掉了呢?我心里明白,这绝非偶然,潜艇在水下肯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们等了一个小时,陆续有几十个人爬上了岸,可王局始终没有露面。幸存的人稍作休整后,立刻展开了搜救工作,又救出了一些受伤的人,但王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事情越来越蹊跷,我隐隐觉得王局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我和血月商量,打算弄两套潜水服下水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王局的忙。可营地里的潜水服已经全部用完,没有一件能用的,我们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幸存的人群中,我看到了日本阴阳师和东南亚降头师的身影,林英也在其中。此刻我不想与他们正面冲突,以免耽误救王局。王局这人虽然爱打官腔,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但他人并不坏。而且,我对他执着打捞江底铜棺的行为十分佩服,打心底里不希望他出事。 我们躲进断肠崖下的水洞,望着茫茫水面,心中满是惆怅。我实在想不明白,江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竟能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即便是有血无涯、苗疆蛊王和王师婆等高手相助,都无法查明水下之物的真实面目。我看向血月,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血月苦笑着说:“我会的你都会,我能有什么高招。这次损失惨重,我怀疑是王局真的触碰到了关键,惹恼了水下的东西。要想救人,必须弄清楚王局到底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要是在以前,打听这些消息并不难,我们可以找田秘书,以王局对我的信任,田秘书肯定会告诉我。可这次连田秘书都跟着下水了,生死未卜。救上来的都是普通大兵,根本不知道核心机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商议了半天,毫无头绪,正头疼的时候,突然听到山洞深处传来声响。我和血月对视一眼,血月说:“进去看看。”我打开手电筒,和血月一起走进山洞。山洞里还是我们上次来的样子,看来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过。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又消失了。我急忙拔出乌金刀冲上前去,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将他扶起来,拨开他脸上的血污,竟然发现这个人就是王局。 他已经陷入昏迷,我再看他全身衣衫褴褛,伤口深可见骨,惨不忍睹。我不知道他在水底下到底遭遇了什么。血月拿出红门秘制的金疮药,给他全身都上了药。我们撕开王局的衣服,发现他后背有一个焦黑色的巴掌印。这个巴掌印像是人的手掌,但又不太像,比正常人的手掌大了许多,而且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我们帮他包扎好伤口,我正想背他出去,送他去专业医院治疗,血月拦住我说:“你现在送他回去,他必死无疑。”我又把王局放了下来,疑惑地问:“为什么?”血月解释道:“王局是整个行动的负责人,这么多江湖人士都靠他镇着。他现在伤成这样,生死未卜,那些江湖人士损失惨重,肯定会找他算账。这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现在送他回去,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我浑身一震,不得不承认血月说得有道理。这些江湖草莽死了这么多兄弟,肯定会把责任归咎到王局身上,找他讨说法。事发前,王局实力雄厚,高手如云,可现在这些高手大多葬身江底,他自己又昏迷不醒,拿什么去镇住那些闹事的人呢?普通军警在这些江湖人士面前毫无威慑力,不仅保护不了王局,反而可能白白送命。 血月接着说:“他的伤势虽然严重,但都是外伤,最麻烦的是他后背的这个手印。我们给他上了金疮药,就怕伤口感染。你去镇医院弄点抗生素回来,熬过今晚,王局应该就能醒过来。”我连忙答应。此时天已经黑了,事不宜迟。我出了山洞,找到血月的皮卡车。我不会开车,但看血月开车时多问了几句,觉得应该不难。我上车捣鼓了几下,成功发动了汽车,上了正道后一路狂飙。十分钟后,我已经能熟练驾驶了。我在镇卫生院找到一位本家亲戚,在他的帮助下,成功拿到了血月要的药物和医疗用品。等我回到山洞,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王局正在发高烧,我们帮他重新上药,血月给他打上了针。 一切处理妥当后,血月疲惫地靠在墙壁上坐下,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苦笑着对我说:“幸亏你回来得及时,王局烧到四十多度了,再不打针肯定出问题。”我给她买了些吃的,我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饱喝足后,王局的针也快打完了,血月又给他换了一瓶新的。我不经意地说:“你把王局留下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挖出他掌握的水下线索。不然,王局一旦醒过来,他的这些秘密就可能被别人掌握了,对吧?”血月也不否认,笑着说:“你越来越聪明了,不再是那个莽撞无知的少年了。不过,我这么做既救了他,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这就是我所认识的血月,她做任何事,即便在帮助别人,也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我不禁怀疑,她大方地帮我救胭脂,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目的,只是我现在还看不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等到后半夜,王局咳嗽起来。幸好血月提前让我买好了应对的药物,给王局用上药后,他咳出几口黑血,竟然睁开了眼睛。王局看到我们,十分意外。他一时还说不出话来,我给他喂了些食物,他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王局从认识我起,就非常信任我。他吃饱后,平静地睡了过去。我和血月轮流照顾他,第二天中午,他再次醒来,气色好了很多,也能开口说话了。他一醒来就问目前的情况,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王局脸色十分难看,这次江底勘探,恐怕是他这辈子遭遇的最大挫折。整个精英团队折损了四分之三,王局自己身受重伤,田秘书生死未卜,江湖势力也损失惨重,如何安抚这些江湖人士,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血月见王局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终于开口问道:“您在水底下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其他人都是从水里游上来,而您是从这个山洞里钻出来的呢?”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真假铜棺 在随后的几天里,王局断断续续地向我们讲述了他在江底的恐怖经历。若不是他亲口所言,换作旁人,我绝对难以相信。但他是王局,我对他有着十足的信任,即便现在回想起来,那段经历仍让我心有余悸。 故事要从李丹子说起。这位公子哥虽然在黥面术上造诣平平,可对李青人的遗物却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我那块莫名遗失的石头,后来落到了李丹子手中。他花了一番心思研究,竟真的参透了石头的奥秘。每到月圆之夜,他便找来一群红蚂蚁,把石头放在蚂蚁旁边,那些蚂蚁竟在地上排列出一幅地图。这地图并非陆地上的任何版图,经工作人员研究,证实是长江水下的地形图。 王局依照地图的指引,精准定位了江底铜棺的位置。这一次,他调集了大批人马,几乎倾巢而出。江底铜棺所处的区域极为复杂,排查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以至于连文职人员都被派上了用场。潜艇与蛙人协同作战,对江底可疑区域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很快便有了成果,成功找到了铜棺。 血月打断王局,问道:“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吗?”王局报出一个经纬度,血月脸色骤变,说道:“不可能,这差距也太大了。”说着,她在纸上写下另一个经纬度,与王局所说的截然不同。王局肯定地说:“我的数据是潜艇上专业勘测人员提供的,绝对不会出错。”血月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王局回忆,铜棺所在之处,位于一座水下山的半山腰,周围障碍物众多。他们的潜艇想要返航或调头时,纷纷撞上了水下山,受损严重。撞击还引发了潜艇的剧烈爆炸,致使潜艇内的大部分乘客不幸丧生,只有少数人得以逃生。王局思索良久,说道:“现在想来,如此先进的潜艇会在水下山周围撞山,实在蹊跷。它们的电子设备仿佛完全失灵,也就是说,水下山周围可能存在一种能严重干扰潜艇电子设备的磁场。” 据王局描述,潜艇撞山后,他们迅速打开舱门逃生。第一艘潜艇上有许多蛙人,他们一入水,便立刻对铜棺展开勘测。随后,其他蛙人部队陆续赶到,从几艘潜艇上撤离的蛙人也加入其中,对铜棺进行了全方位的勘察。大约一刻钟后,一切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紧接着,后面的潜艇接连发生爆炸。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铜棺附近突然涌出大批身着古代铠甲的武士,他们手持锋利的长剑和大刀,气势汹汹地冲向工作人员和各派高手,展开了无情的杀戮。许多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割掉了脑袋或刺死。当时现场人员众多,等他们意识到危险不仅来自爆炸的潜艇,还有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古代武士时,已经无力回天。 大量工作人员和高手在这场灾难中丧生。尽管他们携带了武器,但这些武器更适用于陆地作战,再加上不擅长水下战斗,伤亡极其惨重。黥面者四大门的高手试图稳住阵脚,却吃惊地发现,他们的黥面术对这些古装武士几乎毫无作用,众多高手相继被杀。王局凭借一身玄门奇术,在大批古装武士的围攻下,侥幸逃进了一个水下洞口,一路攀爬,最终遇到了我们。 王局讲完整个过程,已经疲惫不堪。他身上的刀剑伤痕,侧面印证了他的说法。王局太过劳累,渐渐发出鼾声。我和血月来到洞口,望着茫茫江面,此时江面上孤零零的,一艘船只都没有。今晚的江面异常平静,只有几具尸体在水上漂浮,其中一具甚至漂到了我们面前。我用棍子将尸体捞起,发现是一名无头的大兵。我暗自感叹他的可怜,将尸体打捞上岸,就地掩埋,打算等王局康复后再告知他,让官方给予抚恤。 血月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有两具铜棺?”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否则无法说明为什么铜棺会出现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位置。我们都知道铜棺不会自己移动,就算有人想挪动它,十几艘轮船都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又谈何容易?血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定睛一看,正是铜棺的照片。我记得上次下水时,曾仔细研究过铜棺的花纹,印象深刻。血月指着照片的一个阴影角落,我看到一位持剑的古装铠甲武士,这与王局的描述相互印证。我惊讶地问:“你从王局身上拿的?”血月反驳道:“我帮他上药时无意发现的,我堂堂红门掌教,怎么会偷东西?”不过,这话真假还真不好说。 这张照片否定了我们的推测,原来不同位置的铜棺其实是同一具,我和血月都大为震惊,这意味着铜棺会自行移动。这简直是个悖论,以我们现有的认知,根本无法理解这一现象。江底下的人几乎死伤殆尽,更可怕的是,江面上负责协调和数据传递的轮船也燃起大火,船上作业人员全部葬身火海,轮船被烧成了漆黑的骨架。我深知这绝非巧合。 平静的江面下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这片深水中,众多船只和潜艇被吞没,无数生命消逝,看着那成片的尸体和船只残骸,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血月趁天黑偷偷溜了出去,回来时带回两套潜水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从营帐里拿的。这几天营地又增加了许多大兵,听说上面派了新的干将接替王局的工作。我和血月商量,是否该早点送王局回去,毕竟他已经清醒。他长时间脱离岗位,要是被别人取代,说不定还会怪罪我们。血月白了我一眼,把潜水服塞给我,说:“你真是瞎操心,赶紧穿上,我们下水去看看。”我明白她的想法,尽管有照片为证,她还是难以相信这么大的铜棺能在长距离内自行挪动,她要亲自下水一探究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安顿好王局,趁着月光下了水。王局提供了经纬度,我们花了大约四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目标位置。还没下潜到目标深度,就看到水里到处都是潜艇残骸的零部件,还有大量尸体,王局所言不虚,这里确实是一片惨烈的战场。我们穿过潜艇残骸,在爆炸的遗迹中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我们也找到了水下山,可唯独不见那具铜棺。我们在水下待了三个多小时,体力和氧气都快耗尽,只好浮出水面。 回到山洞,我们脱下潜水服扔在洞边,我伸展四肢躺下,血月则呆呆地望着江面,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王局所说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可铜棺却消失不见。就算王局撒谎,他手中的照片也能证明铜棺曾在水下山附近出现过。血月定了定神,对我说:“我们还要再下水一趟,去看看铜棺是否在原来的位置,这样能验证很多事情。”我吃惊地问:“我们才上来,又要下去?”血月白了我一眼,扔给我一包补充能量的食物,我狼吞虎咽地吃完。血月吃饱喝足后,穿上潜水服跳进水里,我无奈只好跟上。 有血月带路,我们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了铜棺之前的位置。还没潜到水底,就在一处水下峡谷发现了一艘小型潜艇。潜艇外观完好无损,却一动不动地卡在山涧中。我和血月绕着潜艇转了一圈,潜艇周围的痕迹很新,显然是刚出事不久。联想到水下山附近的惨状,我暗自心惊,难道这里的铜棺也被发现了?潜艇的怪异之处不仅在于它完好地卡在山涧,更在于艇身上随处可见的奇怪图案,我怀疑是黥面图。血月用水下照相机拍了许多照片,收起相机后对我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肯定不像王局说的那么简单。” 我们继续下潜,只见水下一片狼藉,明显是经过激烈搏斗的痕迹,那具硕大的铜棺就藏在水草之中。我长舒了一口气,血月问:“你怎么看?”我猜测道:“铜棺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血月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我们潜到铜棺旁,确认这就是之前的那具,连位置都几乎没有变动。血月突然说:“王局在撒谎!”我疑惑地问:“什么意思?”血月分析道:“铜棺只有一具,那张照片是假的,水下山附近的伤亡和爆炸都是故意制造的混乱。他早就勘测到了真铜棺的位置,趁水下山那边乱作一团时,亲自调派一艘小型潜艇来寻找这具铜棺,企图运走它。”她指了指铜棺上粗壮的缆绳。 我十分不解,牺牲的都是自己人,毁坏的也是费尽周折才弄到的先进设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游到棺材上方,赫然发现棺盖挪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周围布满铜锈,这一发现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我曾试图打开棺材,可它封闭得严严实实,再加上水压巨大,凭我的能力根本无法做到。血月肯定地说:“不用猜了,棺材就是王局打开的。”我吃惊地问:“你是说王局拿走了棺材里的东西?”血月没有直接回答。就在我们准备进一步查看时,我突然感觉到水中涌起一阵暗流,血月急忙拉着我向上浮。 我们浮出水面,游回水洞,进了山洞后,我问血月:“刚才来的是什么?”血月皱着眉说:“感觉气氛很诡异,我怀疑和铜棺有关。你想想,那么先进的潜艇都被困在峡谷山涧,铜棺里的东西得有多可怕?”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黄雀在后 王局依旧在昏睡,病情极不稳定。时而精神尚好,多数时候却持续高烧。山洞里医疗条件简陋,血月虽说懂些医理,却并非专业医生。我满心忧虑,再这样下去,王局怕是性命堪忧。 从水里回来后,我没再提送王局回去的事。我隐隐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王局似乎对我们有所隐瞒。他不惜牺牲众多自己人、江湖高手和先进装备,偷偷寻找真正铜棺,到底所为何事?我越发觉得自己把王局想得太简单了,或许是他一直以长者姿态示人,让我过于偏听偏信。 血月坐在月光下,凝视着茫茫江面。江水拍打着洞口,水花不时溅到身上,打湿衣服。我翻身坐起,对血月说:“王局是不是想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消灭觊觎铜棺的江湖人?”血月摇头:“没这么简单。他付出的代价太大,这些江湖人虽贪婪,却并非他最大阻碍,犯不着用这种极端方式对付他们,背后恐怕另有目的。”我们做了诸多假设,却始终猜不到关键。我不经意问:“你觉得这铜棺和皇族有关吗?”血月看我一眼,两人都陷入沉默。 当晚,我找来干柴枯枝铺在地上当床,睡在洞口附近,血月睡在里侧。伴着水浪拍打洞壁的声音,我很快进入梦乡。梦里,我仿佛在寻找什么,翻遍各处却一无所获。突然,一声沉闷落水声将我惊醒。睁眼望去,月光如水,一个黑影跳入水中,正悄无声息地朝江心游去。如此鬼祟,必有问题。我来不及叫醒血月,迅速穿上潜水服,悄悄下水跟上。 我自幼在江边长大,水性极佳,又多次和血月潜水,对潜水技巧驾轻就熟,在夜里追踪潜水者并非难事。很快,我发现对方朝着几艘潜艇沉船的方向游去,看来此人来意不善。他动作敏捷地靠近水下山,那山犹如巨大坟包矗立水中,周围散落着潜艇爆炸后的配件,水草繁茂。我不敢开灯,只能借着对方灯光,视线大受影响。那人绕着水下山转了一圈,似乎在找寻什么。我很快明白,他要找的正是那具铜棺。 水下山附近当然没有铜棺,他在一艘潜艇残骸附近停下,沉思片刻后钻了进去,许久没出来。我担心他在里面有发现,急忙游过去。还没到舱门,突然一股异常猛烈的水流从里面涌出。我急忙回撤,一个黑影如剑鱼般朝我冲来,正是我追踪之人。他速度极快,我避无可避,匆忙拔出乌金刀,同时心中涌起一股力量,朝他冲来的方向奋力一指,一股激流射向他。他侧身躲避,我也避开了他射出的水流。尽管避开正面冲击,侧面水流扫过的瞬间,我仍浑身一震,疼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那人被我的攻击逼回潜艇船舱,我追了进去。里面亮光一闪即逝,我知道他是为确定我的位置,故意开灯又关上。我咬破手指,用血在脸上画出一只凶兽,血月曾说这有百无禁忌之意,能在水中避开脏东西。同时,我运气施展通心印,朝着他可能藏身的位置拍出一掌。这一掌下去,一股热流疯狂地朝对方卷去,水面波涛汹涌,我自己也被水流冲出原来位置。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我不确定是否击中对方。突然,正前方传来水浪声,我心想:“好小子,还想跑?”立刻飞扑上去,接连拍出两掌通心印,水浪汹涌,整个船舱都是水浪击打舱壁的声音。那东西似乎没能逃出去,我暗自惊喜,本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原来也不过如此。我悄悄游过去,打算将他活捉。还没游到一半,突然感觉水里有东西将我拦腰抱住,我吓了一跳,紧接着双腿也被抱住。 起初我以为是那个人,可抱住我的有三个人,这就奇怪了。我一路跟踪他下来,他一直孤身一人,怎么突然多了两个同伴?我腰和双腿被困,挣扎困难,几乎吓懵。急忙挥出两刀,将拦腰抱住我的人扎了个透心凉,他松了手。我又拍出两掌通心印,阻止对方攻势,趁机两刀割下他们脑袋。摆脱束缚后,我定了定神,决定打开头灯看看情况,别打了半天都不知道对手是谁。 一开灯我就后悔了,不是后悔开灯,而是后悔进潜艇舱。只见舱里密密麻麻挺立着二十多具僵尸,我刚才斩杀的就是其中三具,僵尸脑袋还在水里漂浮。其他僵尸将我团团围住,缓缓游来。我想起上次幽灵船过境,僵尸被巨蟒操控袭人,心有余悸,急忙四处寻找巨蟒灯笼般的眼睛。可船舱里静悄悄的,除了头灯光线,再无其他光亮。群僵已将我围住,我记得血月教过破僵之术。江心遇僵尸大阵时,破僵术因巨蟒操控没起作用,现在没有巨蟒,想必能对付真正的僵尸。 这些僵尸原是死在潜艇里的工作人员或大兵。我用指血先画出钟馗像,同时在掌心画符。一只僵尸眨眼间冲到面前,要掐我脖子,我一掌拍在它脑门上,僵尸直挺挺倒下。我出手迅速,很快镇住十多具僵尸,剩下几具不足为惧。正想出手,突然瞥见人影一闪,有人冲进驾驶舱。这人想必就是我一直追踪的人,我放弃僵尸,加速钻进驾驶舱。还没赶到,舱门重重关上。我锤了几下舱门,这军工产品异常结实,我血肉之躯无法破门而入,又不能让他躲在里面不出来。思来想去,突然想起血月传授的驱僵之术。上次暴风雨遇僵尸时,她用这手段控制一具僵尸拦住其他僵尸,为我们赢得时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想驾驶舱里肯定有尸体,便运起控僵术,故意引一只僵尸过来。僵尸到面前,我提起手指,在它胸前画了一幅黥面图,同时食指点在它眉心。它怔了一下,突然趴在舱门上疯狂拍打起来。它这一拍,过了片刻,驾驶舱深处传来有规律的拍击回应声,门外僵尸拍得更起劲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帮僵尸在船舱里“演奏交响乐”,又朝驾驶室一指,里面立刻传来撞击声。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控僵术,效果立竿见影,我兴奋不已,听着里面的声音控制僵尸袭击舱里的人。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我又操控剩下几只僵尸合力撞击舱门。他们疯狂撞了几十下,舱门渐渐松动。毕竟舱里积水,又失去电力辅助,我们很快打开舱门。里面的人影冲出来,和我撞了个正着。我刺出乌金刀,被他夹在手里,两人僵持不下。他突然抬手朝我挥来,我浑身气血一滞,吃了一惊。他的掌还没碰到我,我已感受到巨大压力。我急忙转身回撤,那人也不恋战,冲出驾驶舱很快出了船舱。 我哪肯放过他,加速追出去,见他绕着水下山游去。我一连使出几招通心印,全被他躲开。他朝上潜去,等我钻出水面,江面已空无一人。我茫然四顾,江面上月光皎洁。游回山洞,血月已经醒来,坐在洞口等我。我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血月皱眉道:“果然有不少势力盯着铜棺。”我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也是黥面者,只是不知来自哪一门派。血月说:“静观其变吧,现在王局失踪,新上任的局长怕是压不住各大门派高手,他们都在为自己打算,后面只会更乱。”我奇怪地问:“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血月笑而不答。 那人肯定在找铜棺,只是不知其具体位置,以为在潜艇潜过的水域,却不知王局背后耍了阴谋。血月说:“要不,咱们去一趟埋棺之地,也算帮他们探探路。”我疑惑道:“探什么路?”血月又把潜水服扔给我。我虽疲惫不堪,但看她的样子,定有特殊目的,只好穿好装备,再次跳入水中。 我俩绕着铜棺游了一圈,棺材似乎没什么变化。血月提醒我该回去了。回到山洞,血月笑道:“要不了多久,就有人会去替我们探路。”我对她的自信感到奇怪,问道:“什么意思?”她指着江面,很快我就看到江面上有数波人下水。我们这次没有行动,血月说:“铜棺附近肯定藏着东西,我们一靠近就能感觉到异样气氛,说不定伤王局的真凶就是它。”我们等到天亮,昨晚下水的蛙人竟一个都没上岸。血月长叹一声:“别等了,他们回不来了……”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信任局长 我们前往查看王局的状况,帮他换了药。这几日相处,我愈发觉得王局状态异常。短短几天,他仿佛苍老了许多。虽说人在重伤之下会显疲态,但王局的变化截然不同,像是岁月在他身上以数倍速度流逝。我给王局喂饭时,忍不住问道:“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王局摇头:“除了伤痛,倒没什么特别的。”我递给他一面镜子,王局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瞬间凝滞。我提醒道:“您受伤后,衰老得特别快,才几天,感觉老了至少十岁。”王局把镜子还给我,神色凝重。我还想再问,他却挥手示意想独自静一静,我不好再打扰,只能退了出去。 血月守在山洞拐角,询问情况。我如实相告,她皱眉思索许久,才缓缓说道:“铜棺肯定是王局打开的。就算受伤,也不至于一夜白头、苍老十岁,一定是铜棺里的东西影响了他。”我惊讶道:“你不是说铜棺里有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吗?”血月点头:“没错,但我不敢保证铜棺里只有一人,更不敢确定伤王局的不是那个人。”我们心里明白,王局既然打算用水中山的假象隐瞒众人,就不会透露真实遭遇,问也无用。但可以肯定,这种异常伤势绝非普通原因所致,铜棺里究竟有什么,成了我们迫切想解开的谜团。 昨晚被我们引向铜棺位置的人,无一生还,恐怕都已遭遇不测。血月利用他们探路,他们却成了牺牲品。白天,江面上多了许多打捞船,一部分捞尸,一部分打捞潜艇,热闹非凡。我们在山洞里无所事事,我决定上岸看看,和新接任的局长搞好关系,或许对后续行动有帮助。离开前,我去看王局,他满脸愁容,似乎还未从突然衰老的打击中缓过神来,我不便打扰,便离开了山洞。 营地已焕然一新,军帐沿着长江堤坝绵延。我刚出现,就看见李丹子西装革履地走来,看他那得意劲儿,想必混得风生水起。李丹子拦住我,嘲讽道:“这几天都在统计失踪人员,他们把你和你的相好都算进去了,还以为你们死了,没想到命挺硬啊。”我冷笑:“那是,你都没死,我们哪能先你而去。”李丹子瞪我一眼,怒问:“老实说,你去哪儿了?”我推开他:“我去哪儿还用向你交代?别真把自己当天下黥面者的老大,以为自己是李青人转世。”李丹子更生气了:“我是上任黥布的独子,我父亲是天下黥面者之主,我继承他的位置,有什么问题?”我笑道:“没问题,你去当你的老大,别挡我的路,好狗不挡道。”李丹子气得几乎拔剑:“你说谁是狗?”我微笑:“谁搭话谁就是。” 我们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位年轻性感的女性走来,礼貌地问:“您是李潇李先生吧?”我打量着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局长有请。”我对李丹子做了个鬼脸,跟着她走向断肠崖。到了崖顶,我看到一个身材高挑、背影消瘦的年轻人。她恭敬地说:“局长,李潇到了。”年轻人转过头,我吓了一跳,要不是她介绍,我还以为是刚入职的新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满脸稚气,鼻子上戴着鼻环,一身中山装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十分违和。我再次向她确认:“他真的是你们局长?”她点头:“这是我们新上任的代局长,白局长!” 白局长向我伸手,我只好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冰冷,在这炎热天气里格外突兀。她悄悄退下,白局长俯瞰长江,我不禁想起王局,心中一阵感慨。王局才失踪几天,就有新人接替,人情冷暖,不过如此。白局长打破沉默:“听说你是李青人的儿子?”我反问:“你不是见过另一个了吗?很赏识他?”白局长有些惊讶:“你们是兄弟?”我苦笑:“当然不是。”白局长点头:“他有个绝技,能用一块石头测出江底悬棺的位置,我想让他帮我。”“听说那是从李青人棺材里挖出来的东西。”“没错,只有他能解读,所以我重用他。”我苦笑道:“可惜,我没这本事。”白局长摆摆手:“不,你和他不同,他只会些小把戏,而你,才可能是拯救全局的关键。我告诉你重用李丹子的事,是想让你知道,只要你愿意合作,你会得到超乎想象的回报。” 我对白局长的承诺并不在意,我来这儿只为探寻江底铜棺的秘密,以及它与父亲李青人之死的关联,并非为了利益。但看他态度诚恳,我还是表面敷衍。别看白局长年轻,却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你现在不信我,是因为没看到好处,时间会证明一切,不久后你会主动来找我。”他突然盯着我:“你见过真正的铜棺?”我连忙否认,白局长却道:“昨晚你带我的人去找铜棺,一个都没回来。”我这才明白,那些人的幕后主使竟是官方,只是不知我最初追踪的那个黥面者是否也受他指使。我反问:“你都知道了?”白局长说:“这要看你愿意告诉我多少。”我打个哈哈,这年轻人看似青涩,实则心思深沉,能坐上局长之位,果然不简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既然你们的人找到了铜棺,想必已经知道具体位置,我告不告诉你也没意义,何况你还有李丹子。”我笑着对白局长说。白局长道:“我们在潜水员身上装了定位装置,可一靠近铜棺,所有装置全部失灵,他们也很快失踪了。”我知道,要破解铜棺之谜,仅凭我一人之力远远不够,便如实将铜棺位置告诉了他。白局长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你很配合,我很满意。”我问他:“王局失踪没多久,上级就急着找人顶替,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白局长笑道:“我只是代局长,他若能回来,这位置还是他的。上级关心的是江底铜棺的勘探计划,谁当局长并不重要。”白局长又问:“你还有什么问题?”我说出最关心的事:“上次寻找江底铜棺,各大派的损失究竟有多严重?”白局长给出的数字远超我的想象,几乎全军覆没,各大派高手幸存者寥寥无几,多为高层,其他人都葬身水底。据说救上来的人也大多身患怪病,医院专家会诊也查不出病因。白局长不经意地问:“你觉得江底下到底是什么?”我苦笑道:“这正是我参与勘探的原因,我对棺材里的东西没兴趣,只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要是我知道,就不用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白局长点点头。 他亲自送我下断肠崖,崖下军帐里,众多科技工作者在电脑前忙碌,江面上船只马达轰鸣。在高科技的助力下,人类探索长江似乎并非难事,但想起那晚的恐怖经历,我仍不寒而栗。白局长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有需要随时联系,24小时都能找到他,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小心收好。 我在军帐和密林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降头师和阴阳师的踪迹,想必是被清场后躲了起来。但从那晚的情况看,他们肯定藏在附近,对铜棺虎视眈眈,一旦有机会,定会不择手段抢夺。找了半天,也没见到血无涯、王师婆和蛊王等人,不知他们伤势如何,以我们的关系,我也不可能去探望。 我正打算找机会回山洞,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我,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竟是吴大胆。自上次在红门禁地分别,已过去许久,听说他被血无涯收为徒弟。我和血无涯关系一直不好,他还几次想杀我,自然无法从他那儿打听吴大胆的消息。吴大胆跑过来,一把抱住我转了几圈,他身材魁梧,抱我就像拎根牙签。他把我放下,兴奋地说:“臭小子,可算见到你了,想死我了。”我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听说血无涯收你做关门弟子了。”吴大胆眉飞色舞:“哥们现在可是血门首席大弟子,地位高着呢,天天钻研血门黥面术。这次师傅在长江吃了大亏,好多师兄弟都死了,就把我从山里调来当他的得力助手。”我吃惊道:“就你?”吴大胆白我一眼:“怎么,瞧不起哥们?我可是血门大师兄!”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飓风出世 遇见吴大胆,是这段时间里少有的让我感到开心的事。我们俩虽是相识不久,可他的真诚与直率,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吴大胆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我们找了个偏僻没人的地方,坐在江边的树林里,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 原来,吴大胆被血无涯救回去后,一心认定血无涯做自己的师父。回山之后,血无涯耗费了大量心血亲自教导他。短短几个月,就把吴大胆从一个对黥面术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培养成了一名黥面者。吴大胆天赋异禀,别人要花几年才能领悟的东西,他只需短短几天就能参透。向来眼高于顶的血无涯,对吴大胆宠爱有加,同时要求也格外严格。血无涯出山办事的时候,吴大胆就在一众师兄弟的监督下,刻苦钻研黥面术。按血无涯原本的计划,吴大胆要在山里闭关整整一年,才能下山历练。可因为长江铜棺一事,血门损失惨重,血无涯无奈之下,只好把吴大胆调过来支援,吴大胆这才有机会走出深山。 说起血无涯,我满心好奇。这么一个连脸都没有,整日像行尸走肉般活着的人,吴大胆见了难道不害怕吗?吴大胆咧嘴一笑,压低声音说:“你还别说,刚开始可把我吓得够呛,一看到他的脸,我浑身直打哆嗦。不过现在嘛,看习惯了,反倒觉得还有那么点亲切。”想到血无涯教导吴大胆的画面,我忍不住笑了。谁能想到,一个常年隐匿在黑暗中、以杀戮为生的人,竟然会收徒弟,而且还是吴大胆这样一个逗趣的徒弟。 吴大胆挠了挠他的大脑袋,说道:“我知道你以前和我师父有过节,哥们在这儿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他这人呐,没你想象的那么坏,至少对我是真的好。”我没好气地回应:“他是对你好,可除了你,他在外头可从来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吴大胆想想,觉得我说得也在理,傻笑着说找个机会请我吃顿饭,就当是替他师父赔罪。那天下午,我和吴大胆聊了整整一下午,从天文地理到家长里短,聊得昏天黑地。直到夜幕降临,吴大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吴大胆还说,血无涯从水里回来后,也受了伤。好在他修为深厚,硬生生扛了下来。不过回来之后,血无涯变得愈发阴冷,常常一个人待在帐篷里,一整天都不见任何人。我心想,血无涯肯定在水下发现了什么。要是仅仅是王局所说的那种混乱场面,以血无涯的本事,在场根本没人能伤得了他。可他不仅受了伤,还闭门不出,肯定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思来想去,甚至怀疑这个局可能并非王局有意设下的。也许他真的怀疑铜棺在两个不同位置,所以派了两队人马分别去探查。他可能觉得水中山附近有铜棺的可能性更大,就派了大部队前往那里勘察,而只派了一艘小型潜艇去水下峡谷。没想到,铜棺恰恰就在水下峡谷。但如果是这样,王局就不太可能故意伪造一张水中山附近有铜棺的照片,也不太可能刻意欺骗我们。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吴大胆走后,我去镇上买了些吃的和药物,回到山洞。我浮出水面,看见血月正拿着一支记号笔,在山洞的墙壁上画着什么。我悄悄爬进山洞,血月专注于画画,竟然都没察觉到我的到来。我这才发现,她画的全是那艘潜艇表面的黥面图。以我的见识,根本看不懂这些黥面图的含义。血月说,这些图是远古流传下来的,应该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这就奇怪了,潜艇卡在峡谷里,表面却被人画上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古代黥面图,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做这种事呢? 血月说:“这些图肯定有特殊的寓意。要想破解铜棺里的秘密,光靠蛮力可不行,再先进的设备在它面前都不过是一堆废铁。只有破解出黥面图的含义,才能真正揭开铜棺的神秘面纱。”看着这些黥面图,我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我去给王局送吃的,一进山洞,就惊讶地发现他又苍老了许多。王局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都不想和我聊天了,一整天都沉默不语,像个活死人一样坐等着死亡降临。我觉得再这样下去,王局迟早会死在这个山洞里。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送出去,要是因为我们耽误了他的病情,这个责任我们可担不起。 血月却坚持说:“你再给我点时间,我相信他迟早会开口的,而且我觉得他会对我开口。”这是我和血月第一次产生如此严重的意见分歧。我指着王局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再这样下去,他随时都可能没命!”血月却不为所动:“我们就在断肠崖下面,崖上就是新任局长。要是王局真的有生命危险,我们随时可以向他们求助,你怕什么呢?”我知道血月在等,等王局开口说出秘密的那一天。也许到那时,王局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了,而我们将会成为唯一知晓秘密的人。在血月的坚持下,我最终还是屈服了,答应把王局留在山洞里继续治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时间一点点过去,血月专心破解黥面图,我则百无聊赖地望着江面上的船只和月光。突然,我看到一条水线从前方延伸过来,一直消失在江面深处。又有人下水了,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悄悄穿上潜水服,跟了上去。前面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在水里动作轻盈熟练地潜行着。我偷偷跟在后面,发现他们去的方向正是铜棺所在的位置。 当他们潜到水下峡谷时,我惊讶地发现峡谷里灯火通明,周围挂满了水灯。七八个身着阴阳师服饰的人,正围着潜艇又蹦又跳,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其中一个人拿着一支类似毛笔的东西,在潜艇表面涂抹着,像是在试图掩盖那些黥面图。我躲在一块山石后面,看到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铜棺面前,像是在凝视着什么。峡谷底下,到处都是尸体和破碎的潜水装备,这些尸体应该就是那晚跟踪我来到这里的潜水者的。看着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我心中充满了疑惑。铜棺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杀掉这么多潜水者? 突然,大地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我还以为要发生地震了,吓得不轻。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我的耳朵却突然陷入了风鸣状态,什么都听不见了。那些阴阳师在大地的颤抖中,疯狂地舞动着,像是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我紧紧盯着铜棺,只见棺材似乎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接着,棺盖缓缓移动,从水草中露出了一大块。我顿时惊呆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棺材前面除了那个阴阳师,再没有其他人,棺盖怎么会自己移动呢? 就在这时,地面又一次颤动起来。我再看过去,那些阴阳师突然四处逃窜,眨眼间,峡谷里除了刺眼的灯光,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我屏住呼吸,躲在原地。突然,一排排巨浪朝我席卷而来,我身不由己地从石头后面滚了出来,被水浪推着,朝着棺材的方向滚去。我知道大事不妙,否则那些阴阳师不会如此狼狈地逃命,这些潜水者的尸体也不会如此凄惨地沉入水底。可现在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我用来稳住身体的石头全都被水浪吸走了。 棺盖还在一寸一寸地向外延伸,我似乎听到了铜器摩擦的声音。与此同时,在汹涌的巨浪中,我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它的大半身体隐藏在水草中,只有一双眼睛,像是在紧紧地盯着我。就在我离它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有一条绳子拴住了我,紧接着,我的身体迅速向上飞升。出了吸力圈后,我看到血月出现在我面前,她拽着我浮出了水面。 血月声色俱厉地吼道:“你这是在找死,你知道吗?”她指着江面,只见江面上漂浮着阴阳师的尸体,正是我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血月接着说:“幸亏你还不算太傻,藏在离铜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你要是再靠近一点,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我们就近上了岸,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我问血月:“铜棺里的东西,原来是自己爬出来的?”血月问:“你还看到什么了?”我脑海里全是那个巨大的黑影,从影子判断,它应该不是人,可能是某种未知的生物。 血月听了我的描述后,说道:“其他的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非常危险。以后千万别再单独靠近它,这么多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原本平静的江面又开始动荡起来,波涛汹涌,狂风大作。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很快形成了飓风,吹断了不少树木,就连江面上的船只也不得不停止作业,靠岸躲避。我坚信,这飓风和水浪都是铜棺里的怪物引发的,由此可见,那怪物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我和血月在飓风中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山坡背风,才勉强站稳脚跟。 血月面色苍白地望着巨浪滔天的江面,一棵棵树木被狂风吹断,滚进江水里,对岸的帐篷也被连根拔起,吹落江中。一时间,岸边堤坝上到处都是躲避风雨的人。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猛烈的江风。突然,血月激动地说:“我明白了!”我疑惑地问:“你明白什么了?”血月兴奋地说:“当然是潜艇上的黥面图。你知道有多恐怖吗?潜艇不是卡在峡谷里,它是被黥面术定在了水下。所有人都被封死在船舱里,只有王局一个人逃了出来。他在铜棺怪物的追杀下,竟然逃了出来,他才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人。”我愣住了,血月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说:“我相信,铜棺里躺着的,一定是一位黥面者。”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镇风 飓风愈发猛烈,江面上狂风怒号,水浪汹涌地掀起数米之高。长江水位急剧攀升,迅速漫上江堤,照这势头发展下去,附近的村子很快就会被淹没。我和血月藏身的树林也被江水完全淹没,我们浸泡在水中,全靠着山坡和树林的阻挡,才没被狂风卷走。血月焦急地说:“风太大了,恐怕这次日本阴阳师真的触怒了铜棺里的东西,它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们满心期待着飓风尽快结束,江水退去,可江里的“东西”丝毫没有罢休的迹象,水位还在持续上涨,仿佛要将整个市镇都吞噬。血月突然大喊:“糟了,怎么把王局给忘了!”我这才猛地想起,我们藏身的水洞口距离正常水平面仅有半米不到,现在肯定早已被淹没。王局还在洞里,又身负重伤,恐怕会被活活淹死。 我和血月立刻重新穿上潜水服,朝着对岸游去。刚下水不久,就听到断肠崖上响起了擂鼓的声音。我抬头望去,只见崖上架起了一面巨大无比的鼓,三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抡起鼓槌,敲得震天响。白局长身着一身白衣,屹立在悬崖上,凝视着浩浩荡荡的江水。突然,他纵身一跃,从崖上跳了下去。我顿时惊呆了,就算江水暴涨、江风呼啸,白局长好歹是堂堂代理局长,不至于想不开吧?他的前任王局几乎把局面搞到不可收拾,都还顽强地活着,他的属下虽有伤亡,可他自己并无大碍啊。 白局长轻飘飘地落在江心,周围波涛汹涌,可在他三米范围内,竟一滴水都溅不进去,浪头一靠近他身边就自行跌落。此时的白局长衣袂飘飘,宛如从天而降的天神。血月不禁惊叹:“我去!”他踩在水面上,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他稳稳地踩在那东西的头顶,长袍在飓风中烈烈作响,好似即将飞天而去的仙人。躲在树林里避雨的人们纷纷跑出来看热闹,江岸上站满了人。白局长的身体一点点下沉,直到半个身子没入水中,飓风和滔天巨浪这才渐渐平息。这时,我们已经钻进了水洞。 白局长的身体浮出水面,他如同在平地上行走一般,缓缓走向对岸,我看得目瞪口呆。此刻的白局长已不能简单地用“人”来形容,他气度非凡,宛如天神,仅凭一己之力,竟压制住了如此汹涌的巨浪和狂风,水位也很快回落。 我们找到王局时,他昏倒在山洞的尽头。这条洞呈坡状一直向上,想必王局察觉到危险后,顺着坡度往上爬,居然爬到了水位线以上,身体泡在水里,脑袋露出水面,这才没被淹死。我们把王局扛出山洞,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很容易全身感染引发重疾。王局昏迷不醒,血月也彻底没了主意,不用我劝说,她主动和我一起把王局抬了出来。 我们刚上岸,王局的出现就引起了人群的骚动。那些江湖各大派的人蜂拥而上,将王局团团围住,不让我们走,非要他给死去的师兄弟一个说法。我赶忙招呼大兵,在大兵的护卫下,把王局送回断肠崖下最角落的那顶军帐,那是白局长的帐篷。各大派的人追到帐篷外,被大兵拦在外面。或许是慑于白局长的威严,他们没敢再往前靠近。 白局长看到奄奄一息的王局,立刻让人把他放在床上,专家医疗团很快赶来,对王局进行急救和处理。我和血月守在病床旁,看到王局的心电图恢复正常,才松了一口气。王局被送进帐篷后,那些江湖豪客还守在外面,见白局长出来,纷纷要求王局给个说法。白局长沉声道:“王局的事,还有你们各大派的损失,我们会给予赔偿。王局重伤昏迷,你们现在找他要说法,是在为难我们,还是在为难我白某人?”众人一时都沉默了。白局长刚才展现的那一手,几乎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有实力,也有底气说这番话,分量十足,没人再有异议,众人只好散去。 我和白局长来到防护林里,周围十分安静。白局长拍着我的肩膀说:“李潇,我果然没看错你,这才没多久,你就给我送来这么大一份‘厚礼’。”我吓了一跳,问道:“你不会杀了王局吧?”白局长哈哈大笑:“你是担心王局回来,我就得让位,所以我会找机会干掉他?”我沉默不语,就像宋朝时,金国人抓走徽钦二帝,岳飞要直捣黄龙时,皇帝却用十二道金牌将他召回,我怕白局长也有类似的心思。 白局长解释道:“王局下水前找过我,他私下交代,如果他出事,就由我来接替位置。不然,以我闲云野鹤的性子,别说一个破局长,就算给我个皇帝当,我都没兴趣。我巴不得他快点好起来,我好把位置还给他,不然这些繁琐的事儿,能把我烦死。”白局长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打消了我的所有顾虑,我这才放松下来。白局长接着说:“他是整个计划中知情最多的人,所以我必须让他活着。一来我要把位置还给他,二来他能为我接下来的工作提供帮助。” 我与白局长告别,他向我招手:“谢谢你们帮我照顾王局。”他转身离去,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早就洞悉了一切。这个看似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如此老谋深算,实在可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回到军帐,医生已经给王局做完手术,王局呼吸平稳,还在熟睡。我和血月告别医生出来,在帐篷外遇到白局长的秘书。秘书交给我一个匣子,说是白局长交代给我的,让我务必收下。当时人多眼杂,我不方便打开,便和血月来到山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根戒尺大小的金属尺,黝黑发亮,摸上去异常冰冷,就像一块冰凌。尺上布满了奇奇怪怪的图案,看样子像是黥面图,也就是说,这是一件黥面术的法器。 血月把玩了半天铁尺,啧啧称奇:“这位白局长可真大方,居然送你这么一件宝物。”我有些疑惑,血月问:“你听说过黥面者兵器排行榜吗?”我摇摇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东西。血月解释道:“这把尺叫曲尺,在黥面者兵器排行榜上排名第八,是一等一的神器。有了它,你的黥面术施展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这种宝物价值连城,有钱都买不到。” 我反复摆弄着曲尺,血月指点了我几下。我借助曲尺施展通心印,一尺挥出,十多米外突然窜出一条一米多长的黑蛇,瞬间被一分为二,死掉了。我大吃一惊,以前我的通心印只对人有效,而且距离有限,用上这把曲尺,效果惊人。血月说:“曲尺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帮你把黥面术发挥到极致,而是能和你的兵器融合。”“融合?”“对,比如你之前用的乌金刀,它能和乌金刀合二为一,变成更厉害的兵器,兼具两者的所有优点。”我惊讶不已,一把小小的铁尺,真有她说的那么神奇?血月笑道:“等你真正用上就知道了,这宝贝比你想象的还要神奇。” 我突然想起我的凤凰剑,那把剑威力无穷,我和胭脂在红门禁地时,曾用它击败过无数高手。后来剑被林英那个降头师偷走,现在下落不明,我也很久没见到林英了,得找机会把剑要回来。血月把玩着曲尺,爱不释手,我打趣道:“既然这么喜欢,我送给你啊。”血月脸一红,嗔怪道:“人家送给你的东西,你凭什么送我?我血红才不稀罕呢!”她把曲尺扔给我,自己走出了林子。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们关系再好,她毕竟是一派掌教,有自己的尊严。 我追上她,问道:“这个白局长到底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还足智多谋、老谋深算,真是前途无量。”血月说:“就我所知,还真猜不透他的出身。”“难道他也是皇族的人?”在我看来,只有皇族的人,才可能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本事。血月否认道:“应该不是皇族。皇族规矩森严,出来行走江湖的,都是到了一定年纪的人,他这么年轻,族里的长辈不可能让他下山。”“不过,”血月接着说,“我以前听说,他们在长白山找到一个怪人,他的人生以七十年为一个周期反复循环,比如到了70岁,下一年就会变成69岁的样子,直到返老还童成婴儿,然后再重新成长为儿童和少年。”我听得目瞪口呆,世上竟有如此奇人?血月笑道:“这只是江湖传说,我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我这才稍稍平静下来,要是世上真有这样的人,那世道不乱套了? 帐篷大多已被毁掉,无法再住人,我和血月回到我家的破屋子。血月说:“你白天在江面上看清楚了吗?铜棺里的东西想出来,被白局长用蛮力给硬生生地压回去了。”我点头,幸亏有白局长,不然江水倒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周围的村庄都会变成一片汪洋。血月又问:“你想过没有,棺材里的东西为什么偏偏挑今天出来?”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母亲之死 我回想起水下那些阴阳师的诡异举动,他们在潜艇上涂满奇怪符文,又对铜棺动手脚,或许正是这些行径触动了铜棺里那东西的要害,才引得它大发雷霆,搅得长江水浪滔天。血月却道:“你的推测或许有几分道理,但绝非关键所在。最要紧的是,那东西出世的时机已然临近。” 我满心诧异,血月接着说:“你可还记得江湖上流传的李青人传世绝密?为何开启秘密的时间,恰恰是四年后的那几天?这绝非偶然,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渐渐领悟她话里深意,血月继续道:“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很多人也明白,江底铜棺不过是个引子,在它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所以李青人甘愿耗费多年时光,隐居在这边陲渔村,不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一心要打开铜棺,就连传说中已在江湖销声匿迹的皇族,也现身江底……” 我越听越激动,忍不住打断血月:“所以这才是王局不惜一切隐瞒的真正目的?他想用那水下山吸引众人目光,自己好去开启铜棺?”“他没料到,棺材里藏着连他都应付不来的东西。”“错,他正是知晓自己可能难以掌控局面,才暗中找来白局,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事实上,白局也确实如他所料,在那东西即将出世时,成功将其镇压,没让它闯出大祸。” 思来想去,我只觉这背后的阴谋错综复杂,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江底铜棺串联起来,它成了联结整个江湖的关键纽带。屋子里闷热难耐,我和血月走到院子里。我家有一套茶桌和藤椅,以前是父亲晚上喝茶用的,父亲离世后,一直留在家中。母亲每日都会仔细擦拭,将藤椅擦得泛出暗褐色的光泽,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 我们一直聊到后半夜,毫无睡意。我去厨房煮了两碗面条,血月吃得津津有味,直夸我厨艺不错。热气腾腾的面条搭配鸡蛋,让我不禁想起曾经一家三口虽清贫却无比幸福的日子,鼻子一酸,心里满是怀念。 血月突然问:“你父亲李青人是个怎样的人?”提及父亲,我忍不住笑了。为何所有人都告诉我,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是各大派弟子敬仰和奋斗的目标,二十出头便声名鹊起,率领黥面者组织在江湖中独占鳌头,还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可在我心中,父亲只是个性格温和的平凡男人。他每日周旋在学校领导和母亲之间,行事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任何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我笑着问:“你觉得一个男人最窝囊的表现是什么?”血月说:“怕老婆呗。”“我父亲就是个典型,母亲一喊,他能吓得惊慌失措,走路都能撞到树上。”血月放下筷子,满脸 disbelief:“你开玩笑吧?李青人是什么人物?他跺跺脚,江湖都得抖三抖,从十六岁的小姑娘到五十岁的大妈,都为他倾心,他怎么可能怕老婆?”“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父亲爱和村长下棋,一到饭点母亲大声一叫,他立马扔下棋子就跑,还因此掉进过别人家的茅坑,成了全村的笑柄。他也怕学校领导,领导交代的任务,他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 血月惊讶得不行,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要么是你发烧说胡话,要么是我发烧听错了,他可是李青人啊。”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宛如圆盘高悬在屋前枣树后方,山风轻轻拂动树梢的叶子。这样宁静的夜晚,小时候总是父亲陪伴着我。如今,父亲已经离开我整整四年,想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阵发酸。血月递给我一张纸巾:“都男子汉了,还掉眼泪。”我苦笑着说:“你不懂,我们家曾经有多幸福,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虽然日子清苦,却充满了温馨。”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姨打来的。我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心里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急忙按下接听键。小姨焦急地说:“潇儿,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了?”小姨语无伦次:“你妈……你妈出事了……”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大声喊道:“我妈怎么了?你快说啊!”“你妈她……她上吊了……” 我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血月惊慌失措地把我扶起:“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我欲哭无泪,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血月的呼喊声在我耳中显得无比遥远、不真实。血月费力地将我扶起,我近乎嘶吼:“我妈没了……我妈没了……”血月劝我冷静,幸好她的皮卡车还在。她把我塞进车里,亲自驾车,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平常去小姨家需要近一个小时,这次她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车还没停稳,我就跳了下去,几乎是撞开了小姨家的院门。小姨家本应早已入睡,此时却里里外外灯火通明。小姨和姨夫都在院子里,几个小表弟在一旁哭泣。小姨早已哭哑了嗓子,我大声吼道:“我妈呢?”姨夫带我走进偏房,我看到母亲躺在床上,房梁上还悬着一根麻绳,母亲脸色青紫,面容有些扭曲。血月上前摸了摸母亲的脉门,无奈地朝我摇了摇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跪在母亲床前,声嘶力竭地痛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母亲却再也没有回应我。我深知母亲的为人,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这辈子经历了无数风雨。父亲去世时,她还安慰我要坚强地活下去。如今日子越来越好,我也能赚钱孝顺她了,上次还给了她不少钱,她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自杀呢? 哭干了眼泪,我才站起身,询问小姨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姨擦着眼泪说:“你前几天不是来过家里吗?你走后,你妈就整天神神叨叨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是求神又是拜佛。我以为她压力太大,安慰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竟这么想不开……”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走后母亲不开心地回来,难道是因为我问了那个不该问的问题?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母亲当时的反应很正常,我也一直深信不疑,她是这世上最不会骗我的人,她说没有,我就相信没有。可没想到,就因为这句话,我间接害死了她。 小姨接着说:“第一天晚上,她只是有些不高兴,之后几天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说要是你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我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就算我不是她亲生的又如何?她对我全心全意,为了把我养大,吃了无数苦头。就算我知道了真相,她也永远是我的母亲啊!小姨说,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母亲房间的灯没关,以为母亲又失眠了,想去陪她聊聊天、宽慰一下。没想到推开门,就看到母亲的尸体吊在房梁上晃荡,小姨顿时吓傻了,赶紧喊来姨夫。姨夫把母亲抱下来时,她已经彻底断了气。他们拨打了急救电话,医生赶来也无力回天,只能无奈离去,之后便一直在等我。 我头晕目眩,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母亲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走上绝路?我问的那个问题,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么也不至于让她选择上吊自杀啊。姨夫问:“你那天来,到底跟你妈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一走,她就变了样?”我看着姨夫和小姨,说道:“你们是长辈,我能问个问题吗?请你们如实告诉我。”小姨擦了擦眼泪:“你问吧。”我清了清嗓子,盯着小姨的眼睛:“我是我爸妈亲生的吗?”小姨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了?”我逼视着她:“现在我妈已经走了,您就实话实说吧,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小姨看了姨夫一眼,姨夫点了点头,小姨才说:“你妈得了病,不能生孩子。” 我顿时愣住了,孔雀蓝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她坚称我一定是李青人和目娘的孩子,因为我身上流淌着红门神女目娘的血。我颤抖着声音问:“我妈不能生孩子,那我是谁的孩子?”小姨说:“你妈一直为没有自己的孩子而苦恼,茶饭不思。你爸不忍心看她这样,就出了趟山,去了市里。在市里待了整整三天,带回来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没想到你妈的抑郁病很快就好了,她对这个孩子悉心照料,视如己出,这个孩子就是你。” 父亲为人和善,村里人都很喜欢他。他带个孩子回来,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孩子是父亲出去拐来的。鄂西大山自古贫困,娶媳妇十分困难,山里拐妻买妻的现象屡见不鲜,村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大家的善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骂我是野种,也没人因此嘲笑我、告诉我真相。现在想来,我既感激他们的善意,又对他们隐瞒真相感到无比怨恨。如果他们能早点让我知道,母亲或许早就调整好心态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小姨劝了我许久:“是小姨不好,没照顾好你妈,才酿成了这出悲剧……”我和血月在屋子里,为母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送她去了火葬场。小姨和姨夫不在家,我静静地在房间里,凝视着母亲的照片,思绪飘回到多年前,那些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日子。我轻声叫了句“妈”,泪水也随之滚落。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泥土降头 我一心想护母亲远离危险,却未曾料到,将她逼上绝路的竟是我自己。我亲手把母亲的遗体运回村里,后续安葬的事宜,全靠血月、小姨和姨夫帮忙操持。我如同行尸走肉般,看着家中来来往往的人。四年前,我也曾这般茫然无助,可那时至少还有母亲陪伴在侧。如今,我已一无所有,父母双亡,这个曾经虽贫穷却温馨的三口之家,如今只剩一片空寂。 在老屋的这几日,我满心自责与痛苦,母亲的身影无处不在。所以,只要事情稍少,我便会躲到后山,望着滔滔江流,只觉此生漂泊无依。小姨和姨夫都把血月当成了我的女友,血月也很给我面子,操持丧礼时忙前忙后,不仅抢着付钱,还挑起了大梁。 三天后,母亲被葬在了父亲李青人的身旁,那口曾为她预留的空棺材里。入土下葬的那一刻,看着沙土一点点掩埋母亲,我的心仿佛被万刀切割,痛入骨髓,生不如死。自责和内疚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就在棺材即将被泥土完全盖住的瞬间,我跳进土坑,人群一阵惊呼,有人想拉我上去。血月冲他们摆摆手,众人只好散开。我紧紧抱着棺材,就像小时候母亲抱我那般温暖,我在心底默默告诉她,无论我是否是她亲生,她永远都是我的亲妈。 棺材最终还是被封入土里,石碑立好后,我在墓碑前坐了一整夜,小姨和姨夫只能无奈叹息。血月默默陪着我,一言不发。天亮时,我和血月悄然离开了村子,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我已下定决心,此生不再回来。老屋里承载着我十四年的回忆,却也记录着我的痛苦与愧疚。 我们走到江边,我问血月:“我是害死我妈的凶手,对吗?”血月严肃地说:“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想想,你妈为什么在你问那句话后就选择自杀?如果仅仅是因为不是你亲妈,她对你有养育之恩,绝不可能如此。”我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此刻的我,脑子一片混乱,丧失了思考能力,甚至连血月跟我说话,我都觉得恍惚。血月接着说:“你妈知道你起了疑心,就走上这条绝路,说明她心里藏着很多秘密,也说明她无法面对你。你可能是李青人和目娘的孩子,但背后的真相远不止这些,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血月的推测让我心中一动,种种迹象表明,母亲确实很不对劲。否则,以我们母子的感情,即便我不是她亲生,她也不至于轻生。如今,父亲李青人、目娘和母亲都已离世,所有相关的人都不在了,我又该去哪里寻找线索呢?目娘身为红门神女,为隐瞒生子之事将孩子送人,倒也情有可原。而母亲作为我的养母,恩情比天大,毫无缘由地自尽,背后必定另有隐情。 我们在防护林里观察江面时,突然发现山坡下的树丛中有个人影。我向血月示意,两人小心翼翼地包抄过去,竟看到一具无头尸端坐在那里。我暗骂一声晦气,血月突然说:“不对,你看他脖子的切口,不像是刀伤。”我仔细一看,伤口异常平整,没有血迹。血月说:“他是降头师,正在施展降头术,天快亮了,他的头还没飞回来。”我看这人身影有些眼熟,突然想起,这不就是我的死对头,东南亚降头师林英吗?他还偷走了我的凤凰剑。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报复林英,现在可是个好机会。我踹了他肥硕的身体两脚,他的身体便趴在了地上。血月说:“你应该听说过,降头师施展降头术时,如果头没回来,身体被毁,人头就再也回不去了的传说吧?”我心中一动,说:“还愣着干嘛,赶紧找柴火。”我们四处捡柴,很快在他身体周围围了一圈。我正要点火,背后突然吹来一阵寒风。我扭头一看,林英的脸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我俩大眼瞪小眼,我吓了一大跳,林英气得眼睛都快鼓出来了。他飞速窜上自己的身体,把头安了回去,又从柴火堆里爬出来,气势汹汹地朝我冲来。我和血月立刻并排站在一起,准备迎接他的袭击。 林英怒道:“卑鄙小人,竟敢趁我飞头出去时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本座今天就要了你的命。”他就地抓了一把土,在掌心不停揉搓,突然朝我洒来。我知道这又是一种降头术,急忙和血月躲开,撤到树林后面。再回头看时,林英已经不见了。我俩走出来,对林英的突然失踪感到十分好奇。血月奇怪地说:“鬼鬼祟祟的,他大半夜在这儿飞头,难道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们回到军帐,白局得知我的情况后,特意过来安慰我。我只能苦笑,此刻我最不缺的就是安慰,可安慰又有什么用呢?白局突然打量我一眼,问:“你怎么了?”我茫然地说:“什么怎么了?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白局若有所思,吩咐人给我安排了一处军帐休息。到中午时,我就感觉有些不舒服。吃午饭时,刚吃了两口饭,就开始不停地呕吐,吐出来的全是沙土。我顿时明白,我中了林英的招,被他下了降头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血月找来医生,医生为我做了全身检查,发现我的胃里全是泥沙,更可怕的是,泥沙还在不断增加。照这样下去,我的胃随时可能被胀破,而我呕吐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泥沙增加的速度。医生决定立刻手术,切开我的胃部,塞进一只导管,将沙子导流出来。我和血月都清楚,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胃被撑破,而是解降头。 很快,我发起高烧,体温直冲四十多度,整个身体像着了火一样。医疗团给我打了退烧针,却毫无效果,温度还在不停地往上涨。照这样下去,别说胃被撑爆,高烧就能很快要了我的命。医生只能用冰水帮我物理降温。我迷迷糊糊听到血月说:“你等着,我去找胭脂。”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几乎从床上蹦起来拽住血月,周围的医生吓了一跳。我告诫血月,绝对不能去找胭脂。我宁愿死,也不愿利用胭脂去找林英救我,更不想她再和那个死胖子有任何瓜葛。血月眼圈红了,惨笑道:“你还是忘不掉她?”我坚持道:“反正你不能去找她。”血月只好妥协。 可我的情况急转直下,医疗专家们也束手无策,我浑身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帐篷外突然传来喊叫声,我听出是吴大胆的声音。吴大胆闯进我的帐篷,血月盯着他看了一眼,问:“血门的人?”“是。”血月抬手拦住他,吴大胆说:“别挡道,我是他哥们,同生共死过的好哥们。”血月这才犹豫着让他过来。 吴大胆一见我这副惨状,眼泪就下来了,对我说:“我知道你中了降头术,立马就赶过来了。这帮天杀的降头师太无耻,居然这样害你。”我让血月替我保密中降头的事,除了医生,没让任何人知道,吴大胆是怎么知道的呢?吴大胆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个?实话告诉你,降头师和我师父搅和在一起,两人好像在密谋什么合作。我也是偶然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就立刻赶过来了。”难怪林英会在没有护法的情况下偷偷飞降头,原来是和血无涯勾结上了。他为了保密,不敢带属下一起来,只能躲在暗中发功。 吴大胆问医生:“他还能活多久?”医生说:“不会太久,情况一直恶化下去的话,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了。”吴大胆扭头就走,声音远远传来:“哥们,等我好消息,我一定帮你把解药弄回来。”两个小时后,帐篷外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东西被打翻。血月出去一看,门外空荡荡的,只有一只雪白的瓷瓶摆在门口。她拿起来一看,里面有三颗晶莹透明的药丸,像是三颗琥珀。血月惊喜地说:“这就是降头术的解药,这个吴大胆还真靠谱。” 此时的我,已经气息奄奄。血月喂我吃了药,我又大口呕吐起来,把胃里的泥沙全吐了出来。血月又喂我喝了很多清水,我再三呕吐,才吐干净。紧接着,我的体温也降了下来,除了身体虚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血月和我都松了口气,给我看病的医生已经为我准备好强心针,随时准备抢救,没想到吃了这几颗药丸,我的病居然痊愈了。医疗团队的负责人啧啧称奇,给我留了名片,让我过几天去他们医院做全身体检,如果有需要,可能还要配合他做医疗调研工作。我满口答应,他们便都出了帐篷。 血月说:“你这小子,真是命不该绝,这样都能活下来。”我却有些担心,以吴大胆的性格,他拿到解药,肯定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更何况是我。可他为什么不亲自来送呢?我深知血门戒律森严,对弟子要求严苛,血无涯知道我和吴大胆来往密切,怎么可能放过吴大胆?我还觉得吴大胆没什么心眼,很容易被人算计,以血无涯的手段,吴大胆在他面前耍心眼,无异于自寻死路。我有些后悔没拦住吴大胆的热情。 我正打算休息,血月从外面回来,突然扶我出去。我看到军帐中间的空地上,吴大胆被捆在一根又粗又长的竹竿上,那竹竿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断裂。吴大胆一身肥肉被绳子捆成一格一格,模样十分狼狈。他在人群中看到虚弱的我,咧嘴笑道:“你的降头解了,哥们这罪算没白遭……”我鼻子一酸,就要冲上去救他,却被血月拽住。血月说:“这是血门在执行家法,连白局都管不了,你想上去送死吗?” 竹竿下面站着一排如黑脸金刚般的血门弟子,血无涯并没有出现。吴大胆在竹竿上摇摇晃晃,满不在乎地说:“今儿个天儿可真够热的,上面这小凉风吹的,凉快、舒坦、幸福,别提多自在了……”血月笑道:“你这哥们真够仗义的,为了救你受处罚,还故意挑衅师门,就怕你担心。”我又何尝不明白吴大胆的用意,他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这样,可这却招来了更严厉的惩罚。 血门弟子把吴大胆放下来,装进渔网,扔进水流最湍急的水域。吴大胆被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血门弟子把他拉起来又扔下去。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要去找血无涯。血月说:“吴大胆是血无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关门弟子,他不可能杀他。但你要是再去招惹血无涯,吴大胆只会受到更可怕的处罚。”我眼睁睁看着吴大胆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才像死猪一样被拖上岸。他脸色灰白,狼狈不堪,拼命地吐水。血门弟子拖着吴大胆从我身边经过,吴大胆冲我摆摆手说:“哥们没事儿,骨头硬着呢,你不用担心。”我强忍着内心的愧疚走进帐篷。血月说:“你这几天情绪别太大波动,吴大胆受的只是皮肉之苦,看得出来血无涯只是想教训他一下,不是真要伤他。”我又何尝不知道血无涯的想法,可吴大胆为了我遭这份罪,我还是觉得愧疚万分。 我在帐篷里休息了几天,外面一直风平浪静,白局也没有再下水的打算。血月的人打探来消息,其他各大派的人都坐不住了,暗中购买潜水设备,试图下水寻宝。江湖上传说,那具铜棺里藏着逆转风云之法,得之能掌控王朝兴衰、改变历史进程。王局在医疗团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他来看过我一次,可见到他时,我根本没认出来。他变得太老了,老得仿佛随时都会入土。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夺棺 在我身体刚恢复正常的那个夜晚,营地突发变故。自从中了降头术,身体虚弱的我,生物钟被调整,每晚都早早入睡。睡到半夜,一阵阴寒的风将我惊醒,睁眼便见帐篷大门敞开。我原以为是血月粗心忘关,起身去关门时,竟发现军帐外躺着一个人。凑近一看,是巡逻的士兵,他紧抱钢枪,陷入昏迷。 这可是严重的事,我大声呼喊,却无人回应。四周寂静,唯有江面上作业船只的轰鸣声。放眼远处,又有几名巡逻大兵倒在地上。显然,有人袭击了军帐。可断肠崖附近兵力雄厚,不仅有军方士兵,还有众多高手,甚至各大派的江湖高手也在此,怎么会遭人袭击呢? 我检查了那名士兵,他昏迷不醒但尚有呼吸,如同沉睡一般。其他几名大兵亦是如此。白局的军帐中还亮着灯,我赶忙跑过去,进去后却发现里面所有工作人员都趴在工作台上昏睡,怎么都叫不醒。血月白天提过,白局今日要去省城开会,似乎上面派了大员下来询问工作进展。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转身往回跑。回到帐篷,见血月也昏睡不醒,我拼命摇晃她,她却毫无反应,像死去一般。闯荡江湖许久,也算见多识广的我,从未听闻能同时让这么多人昏迷的奇术,更何况血月这样的高手,想趁她不备下手,难如登天。 我掐了血月半天人中,毫无反应,再看她瞳孔,隐隐有几处黑斑。血月曾说过,这是中降头的迹象。我大惊失色,没想到林英竟猖狂至此,对整个营区下手。我查看地上的大兵,瞳孔都有这种黑斑,附近几座帐篷里的人也皆是如此。 我不知林英是如何做到的,原来他躲在树林深处施展飞头术,目的竟是控制整个营区的人,好方便自己行事。这营区的存在是为了江底铜棺,他的目标显然就是那具棺材。我能半夜醒来,想必是吴大胆给我的解药药效还未完全消退。 实在无计可施,我想出一个笨办法,用自己的血喂血月。她喝了几口我的血后,睫毛颤动,竟真的睁开了眼睛。她见我满手是血坐在面前,吓得往被子里缩:“你干什么?”我示意她噤声,让她赶紧穿衣。我们来到军帐外,血月立刻明白了状况。 我对她说:“整个营区的人都中了林英的降头,陷入昏迷,血门的人不见踪影,想必这两帮勾结的人去干不可告人的勾当了。”血月立刻和我前往器械库房找潜水服。下水后,发现江面上一艘木船缓缓驶来。这片区域并非捕鱼水域,且这几天风雨雷暴,渔船早该躲起来了,这艘渔船的出现十分蹊跷。 我拉着血月躲进水草中,只见渔船划到铜棺位置,船舱里钻出四个人,他们抬着一件东西扔进水里,随后四人穿上潜水服下了水。我们潜入水底,发现铜棺附近水域变成血红色,铜棺四角像是贴着什么符咒。大胖子林英和血无涯站在棺材前,周围全是血门和降头师的人,足有几十人之多。 一位明显是东南亚人的巫师在铜棺前摆开仪式做法,几名血门弟子扛来两蛇皮袋,解开袋口,里面涌出大量细长水蛇。巫师手持利刃,手起刀落,蛇血在水中弥漫开来。巫师将蛇血喷在铜棺上,棺材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有人过去推棺盖,棺盖缓缓移动,又有人从蛇皮袋里搬出一只牛头扔进棺内。移动的棺盖戛然而止。 巫师大手一挥,示意扣上棺盖,几名弟子急忙将棺盖推回原位。紧接着,棺材里响起剧烈的轰鸣声,整个棺材都在颤动,仿佛里面的东西要冲出来。巫师不停挥手,附近的血门弟子和降头师纷纷跑来协助盖上棺盖。周围水浪暗流涌动,水下地震愈发明显,铜棺左右摇晃,十分剧烈,压在上面的人全被甩了出去。巫师再次挥手,血无涯和林英上前替补,两人合力将棺盖重重合拢。与此同时,水浪很快平静,棺材里的动静也消失了。 巫师再次挥手,八名弟子在棺材上扣上钩子,钩子一头拴着钢缆。巫师又一次挥手,钢缆突然绷紧,铜棺被拖得倾斜起来。我和血月看得目瞪口呆,亲眼见到王局动用几十艘轮船都拉不动的铜棺,竟被他们拉动了。巫师再一次挥手,铜棺一半已被拉出,只有一只角顶在地面上。随后在八根钢缆一起发力下,硕大的铜棺被缓缓提起,向上挪动。 血月说:“不能让他们拿走铜棺。”我也正有此意。铜棺里装的显然是难得一见的奇宝,若真如传言所说,是治国安邦的神器,落入这两人手中,必将祸国殃民,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血月递给我一个微型水下金刚钻,这是水中裂石的利器。我们追逐着铜棺。铜棺刚被拖起,血无涯和林英的人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显然没意识到整个营区中了降头术,还有人会出来妨碍他们的计划。 在铜棺掠过水崖的瞬间,我和血月一前一后冲到铜棺前,启动微型金刚钻,很快凿断钢缆。血门弟子朝我们蜂拥而来,我招呼血月赶紧跑,她那根钢缆还没完全凿断,此刻也顾不上了,被他们抓住,我们非死即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浮出水面,江面上一艘轮船正轰鸣着离去,船尾的钢丝缆绳清晰可见。我和血月击掌而笑,游向对岸山区。刚上岸不久,大批血门弟子和降头师浮出水面。不知是谁朝我们这边一指,人群立刻蜂拥而至。我们脱掉潜水服拔腿就跑。我自幼在这山里长大,对山上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一些隐蔽的小路。我带着血月一路狂奔,终于摆脱了他们。我们骑在树梢上,气喘吁吁。 血月连声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林英居然会和血无涯搅在一起……”“更没想到,动用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都拖不出来的铜棺,居然被他们搞定了。”血月冷笑:“你以为他们搞不定?并非如此,这么多势力,每个人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根本没人真正愿意全力相助。”我想确实如此,以血无涯的本事,若与王局真心合作,何愁铜棺不起。 山脚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拨开树叶,只见林英迈着沉重的步伐,脸色比李逵还难看,正朝我们走来。我心想这家伙难道属狗的,我们逃了这么远,他还能找到?林英停在树下,我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的凤凰剑,顿时激动起来。血月按住我,示意我小心。 林英皱着眉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拧掉蛇头,蛇血四溅,他张嘴将蛇血全部喝进嘴里,然后朝树上喷来。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发生了,一树的绿叶瞬间簌簌掉落,我和血月暴露在他面前。林英狞笑道:“我就猜是你们这对男女,敢坏我林家的好事,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和血月从树上跳下来。 血月朝他拱手,笑道:“林大师,有礼了。”林英怒道:“礼个屁,你们坏我大事,我要抽你们的筋,扒你们的皮。”血月微微一笑:“大话别说太早,要抽我们的筋,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林英拔剑出鞘,指向血月。我看到自己的剑,心情格外激动,上前一步说:“你们林家人果然尽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先偷我的剑,现在又要偷铜棺,真是一帮混蛋。” 林英挥剑刺来,我注意到剑在他手中舞出一道幽蓝色的光,想必他对剑做了手脚。他一连刺了我八剑,我用曲尺和通心印一一抵挡。见杀不了我,林英愈发焦躁。他又取出一条蛇,这次没砍蛇头,而是任由毒蛇咬在自己手上,扔掉蛇后,朝我连劈两掌。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烈的腥辣味道,血月大喊:“快捂住口鼻。”我急忙捂住,却仍感觉一团火辣辣的气息滚进肺里,辣得我头昏脑胀。一抹鼻子,才发现口鼻耳朵都在流血。 林英狞笑道:“你逃过一次两次,我绝不让你逃第三次。”他提剑朝我横劈过来,血月迅速上前,一记通心印将林英逼退。我后撤到几米外的大树旁,脑袋生疼,像喝了劣质白酒宿醉后的感觉。我甩了甩脑袋,曲尺握在掌心出奇地冰冷,头脑渐渐清醒。这时,我的另一只手摸到乌金刀,那是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血月在林英的压制下险象环生,再加上他手持我的凤凰剑,更是如虎添翼。我瞅准时机,乌金刀出鞘,一刀刺向林英。林英专注对付血月,没料到我在这么远还有杀招。这一刀正中他肚子,林英闷哼一声,捂住肚子翻倒在地。我对自己这一招很有信心,按常理林英应该倒地身亡,没想到他很快翻身起来,又朝我扑来。 我头脑仍有些混乱,他猝不及防地扑来,我只好继续后退,同时握紧曲尺和乌金刀,两种武器,一冷一热,在我体内交汇。林英不等我退开,一剑已经刺到,我退无可退,曲尺和乌金刀同时出手,夹住了他这气势汹汹的一剑,可他的剑还是刺穿了我的肚子。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因祸得福 林英狰狞的面孔在我眼前放大,血红的呼喊声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呆呆地盯着林英,看着他肥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又残忍的狞笑。“你早就该死了……老是碍手碍脚……”他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缓缓拔出凤凰剑。那把曾经只属于我的剑,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抽离,鲜血也随之从伤口汹涌而出。 血红飞身冲了过来,林英却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只是扭头朝后喷出一口血雾。血红反应不及,虽然急忙捂住口鼻,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脚步瞬间踉跄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翻身摔倒在地上。“你们这帮自不量力的中国人,既然一心找死,就别怪爷心狠手辣。”林英的声音充满了嚣张与不屑,他再次挺剑向我刺来,而且竟然又一次从原来的伤口直接贯穿而过。 剧痛瞬间席卷我的全身,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仿佛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抽空。血红嘶声喊道:“不要……别杀他啊……”林英却像是听不见一般,肆意地翻动着剑刃,凤凰剑在我的肚子里如同一团烈火般搅动。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曲尺的冰冷和乌金刀的火热,一冷一热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顺着兵器缓缓延伸到我的体内。就在我生命气息不断流逝的同时,这两股力量却趁虚而入,渐渐侵入我的身体深处。 林英不停地搅动着剑刃,一圈又一圈,从他那充满恨意的表情中,我深切地感受到他对我的仇恨有多深。剑刃裹挟着我的肠子,那剧烈的痛苦已经让我近乎麻木。一边是彻骨的冰冷,一边是灼烧的炙热,我不知道这是生命即将消逝所造成的错觉,还是两种兵器在我身体上汲取到了特殊的养分,从而激活了它们隐藏已久的强大力量。在这生死边缘,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乌金刀和曲尺同时朝着林英刺去。林英见状,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都快死透了,你还不安分……”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看起来根本够不着林英的刀和尺,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竟然真的结结实实地刺入了他的身体。金属没入肉体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鲜血,一点点浸透林英的衣服,他白色的T恤上,鲜血迅速蔓延,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他满脸不可置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伤到我?” 他慌乱地拔出剑,像是见了鬼一样,捂着肚子转身拔腿就跑。而我的意识也在这一刻越来越模糊,头脑变得越来越沉重,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在朦胧中,我看到血红挣扎着爬起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我面前,可我的眼皮却再也睁不开了。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座荒山上的山洞里。山洞周围铺满了干草,收拾得整洁又干净,就连山洞的墙壁都经过了精心修整。我想要翻身,可才微微侧身,一股剧痛便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疼得我眼泪夺眶而出。这时,血红从洞口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一个自编的篮子,里面装满了从山上采摘的野果和野菜。 血红快步走到我身边,急忙说道:“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她帮我把身体垫高,让我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然后开始向我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来,在我重伤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成功刺伤林英,林英被我的反击彻底镇住,吓得落荒而逃。我昏迷后,血红不敢带我回断肠崖,只能背着我一路向山里迂回前行。一直走到天黑,确定林英和血无涯的人不会追上来了,她才就地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将我安顿下来。而事实上,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在山里,我们缺医少药,我整天发着高烧,直到第四天才退烧。血红一度以为我撑不下去了,可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却如有神助般慢慢好了起来。 说起我重伤林英的事情,我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我记得在正常情况下,乌金刀也只能击中林英,却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在我快被他杀死的危急时刻,我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力,一举将他重伤,也正因如此,我和血红才得以死里逃生。我下意识地四处摸索,摸到了冰冷的曲尺,可当我再去摸乌金刀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我吃惊地看向血红,血红无奈地说:“你昏迷后,我在你身边找了好久,都没发现乌金刀的踪影。我猜只有一种可能,刀被林英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一提起林英,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的凤凰剑是被他偷走的,现在又加上乌金刀。这个什么南阳林家,简直就是小偷世家,但凡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只要被他们盯上,就非得抢到手不可。血红见我生气,连忙宽慰我说,等我养好了伤,我们就去找林家把东西要回来。 我握着曲尺反复端详,把玩,总觉得现在的曲尺和以前不太一样。它触手冰冷,可当我紧紧握住它的时候,却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炙热,那是乌金刀曾经传递给我的感觉。我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血红察觉到我的异样,问道:“有什么不对吗?”我咬牙说道:“也许我们都错了,乌金刀并不是被林英偷走了……”血红更加奇怪了,追问道:“不是林英那会是谁?”我突然想起血红之前跟我讲过曲尺的特殊作用,据说它能与神兵利器融合,合二为一,不仅能兼得两件兵器的长处,还会让兵器发生质的蜕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我不顾伤口的疼痛,扬起曲尺朝着洞壁用力一指。刹那间,一股热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洞口竟然坍塌了半边,山洞里顿时弥漫着呛鼻的尘土。血红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她吃惊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一招可比你伤林英那招厉害多了,更可怕的是,你现在还身受重伤,就已经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威力。要是等你身体完全康复,那还了得?” 我反复摆弄着曲尺,内心的激动远远超过了我第一次学会黥面术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是真正拥有了掌控一切的力量。我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对体内力量的控制越来越娴熟了。以前我用乌金刀发挥功力,总是要靠运气,可现在,我已经能够逐渐掌握这种力量的运用技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血红不辞辛劳地帮我整理山洞,我心里充满了愧疚。血红疲惫地躺在草垫上,对我说:“你不用自责,只要你的身体能快点恢复,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我仔细想想,觉得她说得也对。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江边的局势瞬息万变,日本阴阳师和东南降头师先后出手,就连血无涯都在暗中搞鬼,其他门派的情况更是可想而知。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才不至于被淘汰出局。 我们闲聊的时候,血红却立刻否定了我的想法。她认为,断肠崖那边的形势太过混乱,白局虽然身怀奇术,但他没有王局的手腕和计谋,根本无法真正让那些江湖草莽信服并妥协。再加上王局之前打捞铜棺的失败,导致众人对他们的能力产生了根本性的怀疑。现在那些人还留在断肠崖,只不过是出于各自的私心,根本不可能真正帮助王局。最关键的是,我得罪了血无涯和林英这两帮最难缠的人,他们在营区里势力庞大。我现在带伤回去,不仅会遭到他们的侮辱,甚至有可能当场被杀掉。我拗不过血红,只好留下来继续养伤。好在血红毕竟是红门掌教,虽然楚长老控制了大部分红门势力,但她还是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忠追随者。 每天都有人来山里向血红汇报外面的情况。我们得知,在我们离开后,营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根本没人意识到自己曾经中过降头术。想必是林英算准了时间,在天亮前帮他们解了术,这才导致他们集体失忆。我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又过了一周,我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同时,我在山洞里也有了充足的时间精心研究曲尺,还发现了一些更加厉害的使用法门。血红作为代师授艺,也没有闲着,她传授了我更多的黥面术。有了之前的基础,我学习起来非常快,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血红不禁感叹,在修习黥面术这方面,她师傅真的没有看错人,我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天才。我不仅很快学会了血红传授的内容,还能融会贯通,并自创了一些独特的黥面术。我对曲尺的研究也颇有心得,一把黝黑的铁尺在我手里被玩弄得花样百出,威力惊人。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信,再见到林英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害怕他。我要报仇,我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于是,我决定下山。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血红的时候,她对我说,我们的确该回去了。因为断肠崖的营区出了大乱子。那成片的军帐在一个深夜被人纵火烧毁,整个营区陷入一片火海,还烧死了不少人。而放火的人,竟然是李丹子。 江底铜棺被人动过的事情很快引起了白局的注意。他意识到有人先他一步找到了镇住铜棺里东西的秘密,怀疑有内鬼,于是展开了彻查。很快,他们就锁定了李丹子。因为能解读石头密码的人只有李丹子,而记载了镇住棺内东西唯一方法的,恰恰就在那块石头上。别看李丹子这人又虚荣又势利,可他一点都不傻。在王局和白局面前,他都隐藏了石头真正的秘密。他把这个秘密卖给了血无涯,血无涯找来林英,两人一拍即合,很快达成共识,一起下水去找铜棺。如果不是我和血红半路杀出,铜棺恐怕早就被运出国门了。也正是因为我们的捣乱,各种势力都想染指铜棺并据为己有的事实被摆在了桌面上。李丹子收到消息后,立刻潜逃,他在潜逃的时候还不忘放一把火,把整个营区烧得干干净净。 李丹子掌握开启铜棺法门的秘密在江湖上迅速传开,现在他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作为对铜棺有野心的人,血红当然不会落后。她在门下弟子那里放出话来,谁要是能抓住李丹子,一定给予重赏。门内弟子们个个跃跃欲试,可血红却觉得,要想真正找到李丹子,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我们回到营地,白局已经算好了日子,决定在明天重新打捞铜棺。看白局的样子,他应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显得并不紧张。寻找李丹子的行动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警方在市区的各个交通枢纽都展开了布控,只要他敢露面,就一定能抓住他。血红在周围安插了许多眼线,却一直没有收获,她显得有些焦虑。因为李丹子的作用实在太重要了,我们必须要找到他。 这天晚上,我们坐在江岸边上,望着滚滚江水。血红凝神沉思道:“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你说李丹子会藏在哪里?”我自信满满地说:“他一定会在我们周围。”“为什么?”血红疑惑地问道。“因为他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铜棺,他不敢让自己距离铜棺太远。”我解释道。血红眼前一亮,追问道:“你已经知道他的藏身所在了?”“就在断肠崖下的水洞里。这么多江湖高手都找不到他,他只有一处藏身之所,就是那里。”我十分肯定地说。 (从4月1号开始,两张两张的发)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开馆之法 夜色深沉,整个营区沉浸在沉睡之中,万籁俱寂。我和血月悄然钻出军帐,如同两只敏捷的夜猫,迅速溜到防护林带。借着夜幕的掩护,我们从防护林方向下水,朝着断肠崖下奋力游去。半轮月亮高悬在江面上,洒下清冷的光辉,将洞口映照得一片雪亮。 我们再次回到山洞,上次涨水的影响还在,山洞里仍有不少积水。积水倒也有好处,只要有陌生人进入山洞,我们一眼就能发现他们的脚印。果然,在山洞的隐蔽角落,我们看到了成片的男人足迹,我和血月顿时兴奋起来,顺着足迹一直朝山洞深处走去。走到一处拐角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迎面袭来。几乎是本能地,曲尺瞬间飞跃到我手中,我快速将曲尺舞动得密不透风,成功挡住了迎面砍来的一刀。 对方还想再次攻击,我的曲尺已经精准地顶在了他的胸口,力量透胸而过。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血月立刻用手电光照射过去,原来偷袭我们的人正是李丹子。李丹子认出我们后,满脸怒容地吼道:“怎么是你们?”血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以为会是谁呢?” 李丹子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阴阳怪气道:“几天不见,你的本事又精进不少啊,真是可喜可贺。”我冷冷一笑,回应道:“贺就免了,我还怕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我告诉你现在的局势,外面各大派的人都在四处找你,想要抓住你,至于后果如何,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现在你的生死就捏在自己手里,就看你怎么抉择了。”李丹子的脸上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带着哭腔说道:“我能怎么想,当然不想死啊?” 血月趁热打铁:“我们可以帮你。”李丹子狐疑地看着我们,显然对我们的能力充满怀疑。就在几天前,楚长老对外宣布,他暂时接替红门掌教之位,血月已经不再是红门的一姐。而我,在李丹子眼里就是个被他鄙视的对象,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他心里肯定在想,我们凭什么来救他?营区里势力强劲的大派多得是,血门有血无涯坐镇,苗疆有蛊王,阴阳门有王师婆,只有红门掌教刚刚被人取代,我们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保他周全呢? 血月看出了他的疑虑,直接说道:“很简单,你要是不跟我们合作,我们现在就杀了你。”李丹子愤愤不平地说:“那合作之后呢?”血月胸有成竹地回答:“我们保障你的安全。你可别以为我们现在落魄了,就没能力保证你的安全。实话告诉你,我们背后有大人物撑腰,不然王局和白局凭什么这么器重我?”两任局长对我格外器重,这在整个营区都是个热门话题,各种风言风语不断,李丹子不可能没听说过。听到血月说背后有人,他的意志开始渐渐动摇。 我收起曲尺,李丹子也收起了刀,他仰天长叹:“我堂堂白门李丹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这洞里才能保命。”血月接着说:“你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李丹子愤怒地说:“什么机会?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手上有打开铜棺的密码,对谁都留了一手。就算我把秘密交出去,还是一样会被人杀。”血月指了指我,说道:“办法肯定是有的,只要你肯合作。你把石头交给我们,我们对外放出消息,说真正能破译密码的人是李潇。这样一来,相信就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李丹子一听,立刻警惕起来,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血月的建议:“你们想让他这个冒牌货取代我,这根本不可能,我才是李青人唯一的后人。” 血月冷静地说:“被追杀致死和虚浮的名誉,你选哪个?”李丹子开始犹豫起来,血月继续施压:“你也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南洋降头术诡异莫测,血门的招数狠辣无比,日本阴阳师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还有茅山的招鬼术,阴阳门的打破阴阳……”李丹子就算再怎么努力隐忍,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这倒不能怪他胆子小,任何人面对这么多可怕的对手,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血月追问道:“想好了吗?我们的耐心有限,你的机会也不多了。那么多高手很快就会找到这个洞里来,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救你。”最终,李丹子选择了妥协。 他把石头交给我们,然后交代说:“这块石头包含了李青人这么多年勘测长江水文的所有成果。事实上,李青人栖居在那个偏僻渔村的目的,就是为了铜棺而来。他在铜棺上花费了整整十四年时间,一生的心血和所得,都隐藏在这块石头上,可以说这块石头就是他的笔记本。”我满心狐疑,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李丹子说:“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想再瞒你们。这些东西,都是我做梦梦到的。李青人会在梦里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在梦里没记清楚的事,就会有蚂蚁出现,帮我加深印象,让我记住。” 我对李丹子的话表示怀疑,这块石头我也抱着睡了好几个晚上,除了会招来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没感觉到它跟李青人有任何联系。凭什么李丹子能梦到我的父亲,而我这个如假包换的亲儿子,却梦不到呢?李丹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着说:“别想不明白了,这恰恰证明我才是李青人唯一的儿子。你小子充其量也就是他的养子罢了。”我想要跟他争辩,血月按住了我的手。我心里也明白,这个话题根本争不出个结果,只能长叹一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血月接着问:“这么说,血门和降头师联手盗铜棺的主意,是你出的?他们能镇住棺材,让它顺利出水,都是你在背后当军师?”李丹子得意洋洋地说:“算你聪明。”我想起那晚看到的场景,好奇地问:“他们从江面上扔进水里的是什么东西?”李丹子压低嗓门,示意我们凑过去。我和血月靠近他后,他神秘兮兮地说:“李青人亲口告诉我,铜棺里锁的东西是河伯。要说用什么哄河伯开心最好,那当然是童男女了。那袋子里装的,就是一对童男女。” 我听后,脑子里“嗡”的一声。我父亲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为了孩子的安全,下暴雨的时候,能冒着大雨送孩子走三十多里山路,然后再独自走回来。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残忍、龌龊的话呢?我愤怒地揪起李丹子,吼道:“你胡说八道,我爸绝不可能说这样的话。”李丹子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他在梦里对我说的原话,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我难道会想让我父亲说这样的话吗?”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血月又问:“我问你,李青人有没有说过,铜棺的真正作用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江湖大派和机构,都要不计一切代价得到它?”李丹子想了半天,说李青人可能跟他说过,可梦里说了太多事,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我不知道李丹子说的是真是假,但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真诚。在血月的逼问下,李丹子很不情愿地将镇棺、开棺、启棺和束缚棺中之物的法门一一说了出来,我小心地记录下来。 血月问:“这些法门,血无涯和林英都知道吗?”李丹子得意地说:“我可没那么傻,他们那些人都不值得信任。我为了自保,只教了他们一知半解。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才行,所以他们离不开我。”我拿着那块石头,触手冰冷,就像曲尺给我的感觉一样。得知石头背后的秘密后,我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异常亲切的感觉。原来,这块小小的石头里藏着的,竟是我父亲李青人一辈子的心血。我不知道他把这块石头偷偷陪葬有什么目的,记得入殓的时候,还是我和母亲一起操办的,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有这块石头。我又想,连棺材都被人换了,区区一块石头被掉包也不足为奇。 我们告别了李丹子,李丹子紧紧拽着我俩的衣袖,一再央求我们:“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兑现承诺,保证我的安全。等我当上黥面者的黥布,我一定废了血无涯,把血门和红门都交给你们。”血月微笑着说:“我血月在江湖上,向来说一不二。你能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的。”李丹子连连对我们鞠躬作揖:“开心开心,大家开心就好。我师父潇湘先生经常在我们白门弟子面前提起血月掌教,说您是我们黥面者最有前途的明日之星。”血月转身就走,把李丹子晾在了洞里。李丹子马屁没拍好,尴尬地愣在原地。 我们出了水洞,从防护林后面上岸。血月说:“明天一大早你直接去找白局,就说你从李丹子手上抢到了石头,昨晚做了一场梦,居然梦到你父亲李青人告诉你开启铜棺的法门。白局只要一试,就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江湖各大派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来。”我没想到血月真的打算把火力吸引到我们这儿来,虽然这几天我的黥面术进步飞快,但与这么多门派为敌,无疑是自寻死路。血月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安慰我说:“我自有办法对付,你不用担心。这块石头对我们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们回到营区,在江边遇到了血无涯。血无涯瞥了我一眼,他的目光依旧冰冷,从他的眼神里,我看不出丝毫仇恨或其他情绪。我们往帐篷走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目送我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我回到帐篷立刻关上门,对血月说:“血无涯居然这样盯着我看了这么久,如果目光能杀人,我恐怕已经死一万次了。”血月却摇了摇头,说:“我看未必,他只是对你刮目相看。”我不明白血月的意思,血月解释道:“像他这样的人对你正眼相看,才是最可怕的。这就意味着,他盯上你了。血无涯在近二十年来,绝对是个传奇人物。据说李青人失踪后,最有可能坐上黥布大位的人就是他,可他直接推辞掉了。这么多年来,虽然没人封他为黥面者第一高手,但自从江湖上知道他这个名号,他从来没败过。你想想,他该有多神秘,又有多可怕?” 血月和王师婆,我都交过手,了解她们的实力底细。只有血无涯,虽然我跟他正面冲突过,但在他面前,当时的我毫无还手之力。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能在他手下支撑几招。血月严肃地说:“你一定要记住,能不和血无涯正面交手,就一定不要交手。据我所知,跟他交手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我透过帐篷的缝隙向外望去,外面又起了大风,江面上波涛汹涌,水浪滔天,巡逻的大兵都躲进了帐篷里。血无涯一个人静静地立在江边,大风将他的长袍高高抛起,撕扯得发出裂帛般的响声。他凝视着江面,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宛如一尊屹立了上千年的雕塑,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 喜欢道门鬼事请大家收藏:()道门鬼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