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挑拨离间很难的
当宫远徵的声音传来之时,乌夕照立马就知晓该如何继续了。
他瞬间松开与上官浅相牵的手,迅速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他的面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眼神里隐匿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
他匆忙站起身,急切地伸手仔细整理衣衫,强装出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对宫远徵咧嘴笑道:
“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应当与你一路的。”那笑容看似亲和,实则透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他的胳膊就被宫远徵如铁钳般紧紧钳住,紧接着用力一拉,将其拽至身后。
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给乌夕照丝毫反应的机会。
“哼,少来哄骗我,若不是有人告知,我怎会知晓你出来了?”宫远徵鼓着腮帮子说道。
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满地盯着上官浅。
“你没事找我表哥干嘛?他是我徵宫的人。”
乌夕照心中暗赞,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十足,不用言语就知道如何配合。
就在这时,宫尚角从两人身后淡定从容地现身。
只见他身着一袭色调深沉的华美长袍,衣角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飘动,恰似暗夜中的一抹幽暗阴影。
他行至上官浅身旁坐下,目光先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桌上放置的针袋,而后斜睨着乌夕照,态度冷淡。
“我竟不知你何时拥有了为人看病的本事。”那语气里满是怀疑。
乌夕照的脸上瞬间堆满讨好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赶忙解释道:
“整日在药房中,耳濡目染,耳濡目染罢了。”
“也是上官姑娘信任我,专门找我为她看病,不然我哪有实践的机会。”
此话一出,看似是自我谦逊,实则暗藏玄机,颇有几分搬弄是非的意味。
然而宫尚角对此却仿若未闻,仿佛乌夕照的言语如同过耳清风。
他微微侧头,语调放缓,眼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柔,对着上官浅轻声说道:
“你若是身体不适,为何不找正经大夫来看诊?找他来不过是胡乱施针。”
那关切的口吻与先前对乌夕照的冷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嘿,你这话我可不乐意听,我也是正经学习过本事的。”
乌夕照听闻,即刻挺直身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换上了一副既委屈又不服气的神情。
“你这是有了未来娘子就忘了兄弟啊,算了算了,说多了反倒成我的过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之光。
恰在这时,有下人匆匆赶来禀报,语气急切:
“启禀各位主子,羽宫派人来请乌管事送药过去,说是平日饮用的调养药已经用尽。”
“你瞧瞧,我也是颇受欢迎的,找我看病的这不就来了。”
乌夕照一听,脸上即刻又洋溢起得意的笑容,仿佛方才的不快瞬间化为乌有。
他迅速提起药箱,迈着轻快的步伐,趾高气扬地离开,那姿态甚是潇洒。
宫远徵见此情形,急忙跟了上去,嘴里不停呼喊:
“表哥,你等等我!”
“羽宫那让别人去就行,你跟我一起研制新药去!”
他一边呼喊,一边还不忘回头向宫尚角道别:
“哥,我先走了啊!”
宫尚角微微眯起双眼,那眼神犹如深邃的渊潭,令人难以捉摸。
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内心仿佛被某物触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上官浅见此情景,内心不禁有些焦急,她轻轻抿了抿那如花瓣般嫣红的嘴唇,随后柔声说道:
“角公子,您瞧这乌管事和远徵弟弟如此亲密,莫非有什么瞒着您?”
她说话时,眼眸微微抬起,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宫尚角的表情,眼神中透着一丝看似无意的试探。
宫尚角眉头紧皱,语气略带不悦地说道:
“莫要在此妄加揣测。”
上官浅赶忙低下头,做出一副极度委屈的模样。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双手不安地绞弄着衣角,活脱脱一副受惊的小鸟姿态,轻声说道:
“角公子莫怪,我也是为您着想,担心他们太过亲近,从而忽略了您这位兄长。”
宫尚角冷哼一声,对上官浅的话语显得极为厌烦。
“他们兄弟间的情谊,我心中明晰,无需你来多言。”
上官浅咬了咬嘴唇,那原本娇艳的嘴唇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被她巧妙地遮掩过去。
她仍轻声说道:
“是我多嘴了,还望角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只是这兄弟之间,有时也难免会产生误会和嫌隙,您还是得多留意一些才好。”
说完,她又偷偷观察着宫尚角的神情,心中暗自筹谋着自己的计划,期望能从宫尚角的反应中觅得一些对自己有利的线索。
可惜宫尚角不再看她,自顾自倒了杯茶,面容冷倦。
“你既然身体不适,就回屋休息吧。”
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上官浅识趣地离开。
角宫规矩森严,平时根本打听不出什么。
每次她问起有关乌夕照的事情,那些侍女们都是闭口不言,或者装作没听见。
但这次对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算是有了大致地了解,也能向寒鸦柒交差了。
就在上官浅离开后不久,宫尚角就出了角宫。
刚一出去就看见等在门口的两人,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宫远徵明知故问:“哥,你真慢,是不是又被缠上了?”
宫尚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你话多”。
这时乌夕照赶忙向前两步,站到宫尚角面前,神色透着几分急切:
“阿羽派人特地到角宫来,想必是发现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咱们得赶紧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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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对我不感兴趣了吗
第20 章 你对我不感兴趣了吗
密室的内,烛光摇曳,将四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乌夕照双眉紧蹙,脑袋里犹如一团乱麻,各种思绪纷至沓来。
一会儿是刺客无名,一会儿是无量流火,还有那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异化人。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猛地觉得自己在宫门待的十年就跟白过了一样。
他疲惫地用双手的掌心用力揉着太阳穴,似乎想要把这些杂乱的思绪统统揉出去,企图舒缓一下那快要炸裂的脑袋。
宫尚角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乌夕照这副杂乱无章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似有笑意溢出。
他轻轻地将面前的茶朝乌夕照推去,语气平和淡然:
“宫门世世代代守护着无量流火,这是我们的使命,务必确保其不被肆意滥用或者落入他人之手。”
乌夕照微微抬起头,眼神示意宫尚角继续说下去。
宫尚角顿了顿,扫了眼宫子羽,接着说道:
“无量流火的秘密镌刻在每一任宫门执刃的背后,而密文刺青便是开启无量流火盒子的关键所在。”
宫子羽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地凑上前,一脸期待地看着乌夕照,语气带着些许怂恿:
“阿照想瞧瞧吗?”
乌夕照被他这不合时宜的热情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身子往后一仰,生怕宫子羽做出什么莽撞的事:
“别别别,都说了是密文,你这般积极泄露可不妥当。”
宫子羽却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
“诶,你又不是外人,你看的话我不在意。”
乌夕照一阵无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哪是在不在意的事儿啊!
你还有两个同姓的兄弟在这儿呢,他们反倒成外人了不成。
一旁的宫远徵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看着宫子羽,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阿照不看那是为了避嫌、守规矩,谁都像你一样啊。”
眼见着话题越扯越远,乌夕照赶忙把话头拽回正事。
他微微皱眉,表情凝重:
“你的意思是宫唤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无量流火?啊,还有无锋也是冲着那个来的。”
说到正事,宫子羽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点了点头:
“嗯,从他房中暗格内搜出的种种物件以及信件来看的确如此。”
“但他想要无量流火的目的尚不清晰。”
宫远徵双手抱胸,微微眯起眼,好奇问道:
“那异化人又是什么?光听名字就非同寻常。”
宫子羽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带着些许沮丧:
“这暂时不得而知,等我明日去后山试炼时会暗中寻找机会调查。”
话说到这儿差不多算是结束了,总之不可轻举妄动,众人打算各自归去。
乌夕照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感觉手臂被猛地一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一脸诧异,转过头去,见是宫子羽拉着他的胳膊。
“怎么了?还有事没讲?”
宫尚角和宫远徵闻声回头,却被宫子羽抬手驱赶。
“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了,你们两个赶快回去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明日我就要去后山试炼,今日无论如何也该轮到我陪阿照了。”
“你还没正式当上执刃,就开始对我们发号施令了吗?”宫尚角眼眸微微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宫远徵则直接上手拉住乌夕照的另一边,“表哥,跟我回徵宫。”
“你们是想把我撕成两半吗?”乌夕照再次无语,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好好的还争抢起来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
“我还有些事要问问阿羽。”
被争夺的正主都发话了,他们二人也不好再多言。
况且,他们三人曾经私底下约定过,凡事都要“公平公正”。
待宫尚角和宫远徵离开,密室里就只剩下宫子羽和乌夕照两人。
一转头,乌夕照竟看到宫子羽正在脱衣服。
他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
“停下!你脱衣服干嘛?我说了不看的!”
宫子羽顿住,神情受伤,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怎么了?你现在连我的身子都不想看了吗?”
“我是清白的,我没碰云为杉。”这时还不忘贬低一下,“当然宫尚角就难说了。”
“……”这是乌夕照今晚第三次感到无语,而且全是因为宫子羽。
两人所想压根不是一回事。
“你先过来坐下。”乌夕照拉他坐下,双手搭在宫子羽的肩膀上,直视着他。
“阿羽,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见他这般认真,宫子羽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摆正态度,一脸诚恳。
“你问便是,我对你绝不会有任何隐瞒。”
“等你真正当上执刃之后,如果我想用无量流火你会应允吗?”
宫子羽没有半分迟疑,斩钉截铁地回答:
“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去做。”
乌夕照此刻内心一片滚烫,眼眶微微泛红。
他能够看出,也能够感受到宫子羽对他的信任毫无虚假成分。
“你就不问问缘由?”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知于我,在此之前我不会问。”
被人如此真心对待,如何能不感动。
忽地,乌夕照将他推倒,手撑在他脸颊两侧,笑意盈盈,眼底深沉的墨色仿佛能将人吞噬。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
此时的乌夕照,仿佛变了一个人,带着一种别样的魅惑。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继续保持下去。”
指尖在他喉结处轻轻拂过,感受着在指腹下滑动的细腻触感。
宫子羽被撩拨得情难自禁,像生怕他跑了似的,两只大手紧紧环住那精瘦的腰肢,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中满是炽热的情感。
“我对你从未有过半句谎言,即便情话也是发自肺腑。”
“我去了后山,想再见你一面都极为艰难,此刻就让我多看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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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是惦记酒还是惦记人
第 21章 是惦记酒还是惦记人
密室里,衣衫七零八落,与那些散落一地、书页翻卷的书籍相互交织,一片狼藉之景。
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熹微晨光,能瞧见地上皱巴巴的衣衫上还沾染着些不明痕迹。
这混乱的场景,足以说明昨晚的战况是何等激烈。
即便被折腾了整整一夜,乌夕照还是在天刚蒙蒙亮时就自然醒了。
“嘶……狗男人是想把后边吃不到的都一起吃了吗?”
他一边龇牙咧嘴地抱怨着,一边用手使劲揉着酸疼无比的腰,艰难地去拿地上的衣服,想要趁着人少赶紧离开。
刚一站起身,他的双腿就止不住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瘫软下去。
穿戴完毕后,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宫子羽还在呼呼大睡,脸上竟然还挂着那让人又气又恼的满足傻笑。
乌夕照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宫子羽的脸上。
“还睡呢,赶紧给我起来!”
“你今天要去后山试炼,别再磨蹭了!”
宫子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正好看到乌夕照正往外走的背影,他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阿照!别忘了来送我!”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个迅速消失的背影。
既然答应了送行,那就肯定会去。
可昨晚被折腾得这么惨,要不是答应了,他真想好好睡个懒觉。
他左拐右绕,专门挑选那些人少的小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回到了药房卧室。
他弯下腰,伸手把剩下的半坛酒拿了出来,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怎么又轻了?”
他满心疑惑地打开酒坛一看,不禁惊诧万分,“难道真的闹鬼了?明明之前还剩下有半坛的呀!”
酒坛子里的酒此时最多只够装一壶,而且这几天乌夕照几乎天天都和宫远徵在一起,所以肯定不是他偷喝的。
宫尚角就更不可能了,以他的身份和性格,根本不屑于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他要是想要,直接开口要就行了。
那到底会是谁呢?
乌夕照眉头紧皱,谨慎地把屋里每个角落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还少了一个酒壶之外,其他东西倒是都没丢。
一时间,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而又难以言表。
“我泡的酒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怎么会被这么多人惦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了,等回来再查吧。”
他把最后剩下的酒装进酒壶,然后拿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急匆匆地赶往后山大门。
没想到自己来得还算早,宫子羽居然还没到。
他刚一露面,就被早早等候在此的宫紫商给逮住了。
宫紫商用手捂着嘴,笑嘻嘻地打趣道:
“哎哟哟,见你这个大宝贝一面可真是难如登天呐。”
乌夕照连忙向前跨出一步,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脸上带着熟悉而亲切的笑容:
“大小姐这话说得,只要是您传唤,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必定会到。”
宫紫商轻轻锤了他肩膀一拳,娇嗔地说:
“这话我可牢牢记住了,等我找你来商宫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许找借口说什么有事来不了啊。”
乌夕照拍着胸脯保证:“您叫我,我肯定到。”
两人从小就相识,关系亲近,也没那么多讲究。
宫紫商歪着头,故意靠在乌夕照的肩上,手指还调皮地戳了一下他的胸肌,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怨:
“你要是能换一身威风凛凛的侍卫服,再好好练练肌肉,那就完美了。”
那根长长的发钗差点戳到了乌夕照的眼睛,他赶紧偏头躲开。
对于她这种吃豆腐的行为,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我看你还是少看些乌七八糟的话本子吧,什么替身之类的狗血桥段早就过时啦。”
宫紫商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直起身子,满脸兴奋地问:
“那现在流行什么?你在外面待的时间长,快跟我讲讲!”
见乌夕照故意卖关子不肯说,她立马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擦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哎,你是知道的,金繁他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为了姐姐我的终身幸福,你就快给姐姐想想办法吧,阿照弟弟~”
宫紫商喜欢金繁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金繁对她却总是不冷不热的。
然而,就算再炽热的心,也会有感到疲惫和冷却的一天,再深厚的感情,也会有渐行渐远的可能。
乌夕照夸张地向后退了两步,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咦~肉麻死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朝着宫紫商招了招手,让她凑过来,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
“现在流行追妻火葬场。”
宫紫商连连点头,可脸上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帮人帮到底,我那几个弟弟都对你一往情深,你就教姐姐两招呗?”
“当然,我肯定不会让你白教,以后我和金繁的孩子,就是你们的孩子。”
宫门三兄弟都搞断袖了,现在能传宗接代的不就只剩下一个宫紫商了吗。
至于宫紫商那个亲弟弟,直接被忽略不计。
“大小姐真是聪明伶俐,这一招简直是一箭三雕啊!”乌夕照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道。
别看宫紫商平日里总是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但能成为一宫之主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呢?
就在他们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地商讨如何拿下金繁的时候,宫子羽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那副模样,不像是要去参加充满危险的三域试炼,反倒更像是要进京赶考的傻书生,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乌夕照眼神敏锐,一下子就瞧见了他,赶忙冲宫紫商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他们来了,大小姐一会儿要不试试看?”
宫紫商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看向金繁的眼神中充满了志在必得:
“第一步,要让他捉摸不透,别让他觉得我唾手可得,从而沾沾自喜。”
宫子羽的身后跟着云为衫和金繁,可他一看到乌夕照,就毫不犹豫地撇下了两人,一路小跑着过来。
那兴高采烈的样子,让宫紫商看了嫌弃得不行,忍不住嘟囔:
“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活像条大狼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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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到底叫什么
第22 章 你到底叫什么
送完宫子羽后,乌夕照并未如往常般返回药房,而是心中起了几分闲意,踱步来到了宫门外的镇子上。
镇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商贩们扯着嗓子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鲜出炉的包子嘞,皮薄馅大!”
“卖糖葫芦咯,又甜又脆!”
孩子们欢快地在人群中穿梭,清脆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相比宫门内的规矩森严,这里更充满了浓郁的烟火气息。
乌夕照原本稍显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几分。
他信步前行,行至一个烤鱼摊子前,清朗的声音响起:
“老板,来份烤鱼,再来一壶清酒。”
烤鱼摊老板热情地应道:
“好嘞,您先坐,马上就给您准备!”
老板手脚麻利,立刻从鱼篓中捞出一条肥美的鱼,熟练地处理起来。
火焰舔舐着鱼身,不多时,诱人的香味便弥漫开来。
摊子旁是潺潺流淌的河流,一艘艘小船悠然划过,船桨划破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湖对面那楼台高耸、飞檐翘角的华丽建筑便是万花楼。
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瞧着生意甚是红火。
据宫紫商所言,宫子羽近些年来常去那里,那里有他的红颜知己紫衣姑娘,他还常常在那留宿。
只是自从乌夕照“回来”后,他便再未涉足。
想起宫紫商说这话时那略带调侃又有些无奈的神情,乌夕照不禁暗自好笑。
就宫子羽那纯良的性子,能在万花楼做什么坏事呢?
他相信宫子羽在那不过是“纯”睡觉,至多听听小曲之类。
然而既然难得出来一趟,去瞧瞧有无新鲜玩意儿也算顺路之事。
只是不能久留,否则宫远徵定会四处寻他。
脑海中浮现出宫远徵那焦急又傲娇的模样,乌夕照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多时,烤鱼老板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烤鱼和一壶清酒,笑着说道:
“客观您的烤鱼和清酒。”
“多谢。”乌夕照拿起双筷品尝起来。
烤鱼入口咸香鲜辣,那恰到好处的调味在舌尖上炸开,再配上一口清酒,辛辣与醇厚交织,那滋味相辅相成,令人欲罢不能。
“日后有机会定要带徵弟弟过来尝尝,想必他定会喜欢。”
此时,一条小船从旁缓缓经过,他起身道:
“老板,钱放这儿了,不用找了。”说着,便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话落,他身姿矫健,纵身一跃上了船,对船家说道:“船家,去河对面。”
船家应了一声,便缓缓摇起船桨。
清风徐徐拂来,带着丝丝水汽,令人心旷神怡。
楼内传来袅袅丝竹之音,如泣如诉。
舞姬们身姿婀娜,轻歌曼舞,水袖飞扬间,似有万千风情。
乌夕照于人群中穿梭,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实则在暗暗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这地方变化挺大啊。”
他身姿挺拔,美得雌雄莫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引得不少男子女子偷偷侧目。
在楼上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暗中紧盯着他。
乌夕照在一张桌子前安然坐下,随意地招来一名侍女,点了一壶美酒。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透明的酒水在杯中打着旋儿,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舞台上的表演,看似沉醉其中,实则心思早已飘远。
这时,旁边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凑了过来,脚步踉跄,嘴里大声嚷道:
“这位公子,看你气度不凡,定是个富贵人家。”
那客人说话间,带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乌夕照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而不失礼貌。
“兄台过奖了,不过是来寻个乐子。”
而那个暗中观察的人,正是紫衣。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他就是六年前从你们手里逃走的那个人吧。”
她身后的寒鸦柒冷漠回答:“是他。”
“你去会会他。”
乌夕照轻抿一口酒,微微侧头,似乎察觉到了那道暗中窥视的目光,但他面不改色,依旧悠然自得地享受着。
突然,一个娇柔的女子走过来,莲步轻移,娇嗔地说道:
“公子,怎一个人在此喝酒,让奴家来陪您吧。”说着,便要往乌夕照身边坐下。
乌夕照将酒杯递上,含笑道:“多谢娘子美意,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警惕起来,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历,又有何目的。
乌夕照与那娇柔女子虚与委蛇,一杯杯酒下肚,渐渐有了几分醉意。
他本就心怀警惕,可这酒劲上头,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沉起来。
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层纱,舞姬的身影变得模糊,丝竹之声也愈发缥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终于,他觉得时候差不多该离开了,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出了万花楼。
寒鸦柒自始至终都紧紧盯着乌夕照的一举一动,见他出了万花楼,便如鬼魅般悄然跟上。
乌夕照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似是对周围的危险浑然不觉。
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寒鸦柒瞅准时机,在一处僻静之地,如闪电般向乌夕照扑去。
寒鸦柒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剑,直刺向乌夕照的后背。
乌夕照侧身一闪,避开这致命一击。
他抽出腰上软剑,眼中清明一片,哪里像喝醉的人:
“这地方安静吧,可是我亲自选的。”
然而寒鸦柒未答,攻势愈发迅猛,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凌厉地攻击,招招致命。
两人身影交错,拳脚相加,一时间刀光剑影。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时,寒鸦柒瞅准乌夕照的一个破绽,短剑划过,乌夕照躲避不及,胳膊处的衣服被划破一道口子。
寒鸦柒正欲乘胜追击,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乌夕照胳膊上露出的胎记。
刹那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原本凌厉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诧与难以置信。
这个胎记,怎么会和他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那个身影在他脑海中瞬间清晰起来,那是他还未被带进无锋时关系最要好的小伙伴,
寒鸦柒心中一阵混乱,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得缓了下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怎么?都跑来杀我了,居然不知道我姓甚名谁?”乌夕照趁此机会,施展了一招凌厉地反击
“你暗杀水平不行啊,别是杀错人了吧!”
一尖刺像心口。
寒鸦柒躲闪掉致命一击,但也被伤。
他此时无心恋战,在犹豫之下,身形一闪,几个跳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乌夕照望着寒鸦柒离去的方向,收起软剑。
他低头看着胳膊上被划破的衣服和那显眼的胎记。
那刺客为何看到胎记后会如此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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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能让表哥白白牺牲
为了不让旁人瞥见自己衣袖上的破损,乌夕照轻轻拢了拢袖子,而后将其推至胳膊处,露出结实而有力的肌肉。
在返程途中,路过那热闹的糖葫芦摊位时,他的思绪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似是忆起了往昔那些开心的事儿。
他不假思索地买了三串糖葫芦,拿在手中,一边悠然地吃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剩下的两串,给宫尚角和宫远徵一人一串,我这般分配,很公平吧。”
路过糖饼摊时,他的眼睛陡然一亮,脚步立刻停住,急忙伸出手招呼老板:
“老板,给我装一大袋糖饼!”
他抬头望向天空,此时,夕阳的余晖正奋力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在地上洒下几缕微弱而黯淡的光。
眼见时间不早了,乌夕照心中一紧,暗自思忖:一会儿大门就要落锁了。
他脚下生风,几乎是小跑起来。
“我得赶紧回药房,不然那臭小子又要生气了。”
好在紧赶慢赶,他终究还是在落锁之前回到了那高耸威严的大门内。
守门的侍卫见到他回来,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挺直了身子,恭敬地行礼:
“乌管事回来了。”紧接着又说道:“角公子让人传话,说是您回来了就赶紧去角宫一趟。”
乌夕照微微一愣,心中不免有些无奈,才出去了半天而已,宫尚角就知晓他出去逛街的事儿了。
这就好似生怕他又突然消失不见一般,把他看得紧紧的。
“多谢相告,我这就过去。”
不过,在去角宫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回房换身衣服。
回到药房,他把两串糖葫芦递给一个伙计,嘱咐道:
“这糖葫芦,一串给徵公子,一串给角公子送去。”
伙计有些犹豫地接过糖葫芦,嗫嚅着说:
“这……角公子和徵公子能收下吗?”
“要不我再拿些其他的东西一起送去?”
伙计心中担忧,糖葫芦不过是哄小孩儿的零嘴,拿这东西去送人,会不会显得太敷衍了?
万一送过去,自己不会被扫地出门吧?
乌夕照看出了伙计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只管送去便是,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说不准还能给你赏钱呢。”
伙计半信半疑,心中只盼着不被赶出来就好,赏钱什么的,他根本不敢奢望。
见伙计领命离开,乌夕照这才转身回屋。
他对伙计说的话,皆是肺腑之言。
小时候,只要那两位少宫主不开心,他就会绘声绘色地讲一些听过的故事,或是亲手做些小零嘴逗他们开心。
那时的他,年纪尚小,会的东西并不多,而糖葫芦便是其中之一。
回到房中,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乌夕照刚换好衣服,推开房门,便瞧见一人正站在门外。
他赶忙热情招呼:
“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找我可是有事?”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今夜竟会发生一件惊天大事。
药房管事乌夕照在房中惨遭暗杀,当被人发现时,他早已成了一具凉透的尸体。
而发现他的,正是久等乌夕照不来角宫的宫尚角。
房间里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茶杯、花瓶纷纷落地,摔得粉碎,一袋糖糕也散落在乌夕照的手边。
据当时在场的知情人透露,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宫二先生,第一次如此失态。
泪水从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夺眶而出,他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似要择人而噬。
宫门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众人开始严密搜查刺客的踪迹。
宫尚角强忍着悲痛,冷静地布置着各项搜查事宜。
他知道,乌夕照绝不是死于普通的仇杀。
“一定要找出凶手,为阿照报仇!”宫尚角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搜查的过程中,宫远徵也心急如焚,泪水不禁再次模糊了双眼。
“哥,我们一定要找出凶手,让表哥泉下有知,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些蛛丝马迹逐渐浮出水面。
有人发现,在乌夕照遇害当晚,有一人曾去找过他,但离得太远并未看清。
这说明此人似乎与乌夕照相熟,而且对宫门的地形十分熟悉。
两人顺着这条线索,一路追查下去。
一队人站在羽宫雾姬夫人门前,后面站着的正是宫尚角和宫远徵。
而宫远徵手上提着一个竹编袋,里面发出密集的嗡嗡声。
为首侍卫在宫尚角的点头示意下敲响了房门。
“雾姬夫人深夜叨扰,还望勿怪,因刺客还未捉拿归案,我等例行检查。”
侍女打开门,恭敬地说:
“各位请进,雾姬夫人说了,定当全力配合。”
一行人鱼贯而入,雾姬夫人端坐在桌旁,她的神态自若,她的声音如往常一般轻柔温和。
“各位请便。”
然而,当侍卫们进入房间后,却并没有进行搜查,这让雾姬夫人感到有些诧异。
就在这时,宫远徵突然打开了他手中的竹编袋,一群蜜蜂“嗡”地一下飞了出来,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在房间里四处乱窜。
有些胆小的侍女被吓得尖叫起来,她们惊慌失措地跑出屋外,却立刻被侍卫们拦住了去路。
雾姬夫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她的表情依然保持着从容。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宫远徵和宫尚角,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佯装不解地问道:
“角公子,徵公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宫远徵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异常阴狠。
“当然是找杀害我表哥的凶手了。”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向宫远徵和宫尚角禀报:
“角公子,徵公子,蜜蜂停在了一件衣服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宫尚角这时终于有了动作,他面无表情地越过众人,径直走进了里屋。
在路过雾姬夫人时,他的眼神冷漠而决绝,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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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死亡在向我招手
密室中,乌夕照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生气。
他的呼吸微弱,若不凑近仔细聆听,几乎难以察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宫子羽守在床边,眼神中满是哀怨与缠绵,声音里透着苦涩:
“不是早就叮嘱过你,不能擅自行动吗?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恰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宫远徵与宫尚角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宫远徵手中紧紧攥着药箱,神色焦急,声音笃定:
“表哥已服下出云重莲,定能转危为安。”
宫子羽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怒吼道:
“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宫尚角径直走到床边,一把将宫子羽拉开,语气不容置疑:
“该换药了,你让开。”
他在床边坐下,解释道:
“事出突然,阿照留下线索就是想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出隐藏多年的无名。”
“何况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添乱。”
说着,他轻轻扶起乌夕照,将其半抱在怀里,动作轻柔,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乌夕照的里衣。
露出的伤口深度惊人,可见是下了死手的。
宫远徵看着那伤口,心疼得眼眶泛红,泪花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手中的动作愈发轻柔仔细。
宫远徵一边熟练地解开缠绕在乌夕照身上的绷带,一边说道:
“你敢说搜查雾姬夫人时,你不会于心不忍,说出什么误会之类的话?”
“如此不就给她留出销毁证据的时机了?”
兄弟二人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地为乌夕照换药,徒留宫子羽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宫子羽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言以对。
他心里明白,以自己的性子,确实极有可能做出那般举动。
毕竟他们几人自幼一同长大,彼此性格脾性,了如指掌。
宫子羽向来心软,而雾姬夫人对他而言,恩同生母,叫一声“娘”也不为过。
事实上,乌夕照此番以身犯险,设下诱饵,事先并未告知任何人,一切皆是他精心谋划。
早在得知出云重莲即将成熟之际,他便故意露出破绽,在各处闲逛,只为给幕后黑手制造可乘之机。
他购买糖葫芦与糖糕,看似寻常之举,实则暗藏线索,他深信宫尚角与宫远徵定能领会他的良苦用心。
宫尚角轻声在乌夕照耳边低语:
“你这次擅自涉险,可不能轻易饶恕,定要给你些惩戒。”
昏迷中的乌夕照,眼角微微一颤,似乎对这番话有所感应,能隐隐约约捕捉到外界的声响。
宫子羽犹豫了一下,原本想问雾姬夫人现在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觉得问了这话,真的会显得自己妇人之仁。
思忖片刻,他换了种问法:
“她可有交代些什么?”
宫尚角微微皱眉,目光投向宫子羽,缓缓说道:
“她已然承认自己便是刺客无名,同时证实宫唤羽并未身死,老执刃正是丧命于他之手。”
“此次刺杀,她也是受宫唤羽胁迫。”
“其他的……她要求要见到你才会说。”
在那潮湿阴暗、弥漫着腐臭气息的地牢深处,狭窄而密闭的牢房铁门紧闭,仅留一道窄缝,连一只手臂都难以伸出。
曾经仪态端庄、优雅高贵的雾姬夫人,此刻便被囚禁于此。
她因遭受刑罚而狼狈不堪,发丝凌乱,衣衫破损,但面容却出奇地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雾姬夫人黯淡的眼神瞬间亮起,缓缓抬起头来。
宫子羽望着这位在他心中如同生母般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被背叛的痛苦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他的心,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他强自稳住心神,轻声问道:
“雾姬夫人,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
雾姬夫人看着眼前这个由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心中满是欣慰。
如今的宫子羽,愈发成熟稳重,已然有了担当。
她缓缓开口:“宫唤羽藏于后山祠堂,他并非你的亲兄长,而是风长老的私生子。”
“当年,风长老一族惨遭无锋灭门,老执刃心生怜悯,收养了那孩子。”
“宫唤羽一心想要报仇雪恨,企图启动无量流火剿灭无锋,却遭到老执刃的严厉驳斥。”
“自那时起,老执刃便有了让宫尚角接替执刃之位的想法,也正是从那时起,宫唤羽萌生出了杀心。”
雾姬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无锋曾妄图胁迫我父亲茗雄为其铸剑,将他与我弟弟囚禁。”
“我被无锋训练后,被派入宫门。”
“后来老执刃发现了我的身份,我却选择留在了宫门。”
“然而,宫唤羽发现了我的秘密,以我弟弟的性命相要挟,逼我协助他假死,并替他行凶杀人。”
宫子羽猛地抬起头,双目因愤怒与悲痛而变得猩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嘶声喊道:
“你有你的苦衷,有你的难言之隐,可你杀了阿照!”
“他是我的命啊!你杀了他,就如同杀了我!”
此刻,被宫子羽视作生命的乌夕照,正徘徊在生死边缘。
黑暗中,他仿佛看见死去多年的母亲,站在雾霭深处,面带微笑,向他轻轻招手。
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不断徘徊,死亡的阴影如同浓重的乌云,正一点点将他吞噬。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早已沦为废墟的“家”。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破烂不堪的门扉,一阵耀眼的白光扑面而来,晃得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热泪盈眶。
母亲面带慈爱地微笑着,柔声轻问:
“照儿,今日在学堂和先生学了些什么?”
还不等他做出回应,突然感觉手上一紧,他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还不到他大腿高的孩童正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
“哥哥,你说要送给我的竹蜻蜓呢?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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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臭小子我让你停下
雾姬夫人的内心其实是偏向宫门的,只不过是受到了他人的胁迫才会如此。
然而,要想让她彻底“倒戈”也并非难事。
只要能够解决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再加上宫子羽适当地卖卖惨,哭诉一下亲情,想必雾姬夫人一定会动心的。
在地牢外,金繁早已等候多时。
他见到宫子羽出来,急忙迎上前去,期待地问道:“成功了吗?”
宫子羽闭目后又缓缓睁开,眼眸一黑一亮间,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酸胀。
“嗯,雾姬夫人已经答应相助了,稍后她就会被释放。”
“你去角宫一趟,告诉他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查明雾姬夫人弟弟的下落,无论他是生是死。”
金繁点头应是,接着又追问道:
“那你呢?你现在要回羽宫吗?”
宫子羽迈步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自然是回羽宫,这场戏还未落幕,我们还需她们对外传递消息。”
“阿照九死一生设下的局,绝不能付诸东流。”
金繁望着大步前行的宫子羽,隐约觉得他变了。
很快,宫门便传出药房管事乌夕照不幸身亡,且凶手不明的消息。
“哗啦啦”,潺潺的水声悠然响起,四周雾气缭绕,浓重的苦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给整个空间都染上了一层苦涩的色调。
宫远徵小心翼翼地抱着昏迷不醒的乌夕照,缓缓迈入药池。
池水瞬间漫至他的腰腹,泛起层层轻柔的涟漪。
自乌夕照陷入昏迷,宫远徵每日都会按时带他至此,让他在药池中浸泡整整一个时辰。
宫远徵凝视着乌夕照毫无血色的面容,满心担忧地喃喃自语:
“表哥,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你怎么还不醒啊……”
他每日都坚持为乌夕照针灸,又辅以药浴,按理说,乌夕照早就应该苏醒过来了。
这几日以来,宫远徵的碎碎念就像那永不停歇的水滴,没完没了。
这让乌夕照心中涌起一股既好气又好笑的无奈之感。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小子到底在琢磨些什么呢?
自己如今可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和言语能力的病人啊,宫远徵却在他泡药浴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还美其名曰这是一种“刺激疗法”。
这疗法效果暂且不论,单就这过程,实在是够刺激的。
因身体无法动弹,乌夕照时常感到昏沉欲睡。
但他心里明白,必须竭力保持清醒,以防自己真的就此长眠不醒。
所以,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清醒,他都会拼尽全力去感知周遭发生的一切。
就像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和脸颊被人轻轻亲吻。
也能察觉到自己被褪去衣物,浑身赤裸地浸泡在药池中……
他低头看着乌夕照愈发消瘦的身躯,心疼不已:
“又瘦了好多,不过别担心,以后我们肯定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由于昏迷无法自主进食,乌夕照身形日渐消瘦,每次看到他这般模样,宫远徵、宫尚角和宫子羽三人都心疼万分。
宫远徵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开始按压乌夕照身体上的穴位,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今天我特意更换了药浴的配方,说不定会有效果呢。”
“不对,是一定有效果!”
他的双手裹挟着内力,按摩的力度恰到好处。
手指沿着经络一路按压下去,让乌夕照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若不是此刻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乌夕照真想夸他一句手法不错。
谁能想到,平日里骄傲至极的徵宫主人宫远徵,竟会为了乌夕照,亲自去自学推拿按摩之术。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恐怕任谁都难以置信。
宫远徵的手顺着乌夕照的身体缓缓向下移动,指尖带着药池中特有的黏腻触感。
乌夕照心中暗自叫苦:
“按摩就好好按,怎么又开始乱摸了!”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在经历一场 “快乐的煎熬”。
紧接着,宫远徵的呼吸在乌夕照耳边逐渐变得粗重,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表哥,你动不了没关系,表弟我帮你动。”
“你一定能醒过来的!”
乌夕照内心疯狂呐喊:
啊啊啊啊!
臭小子肯定又看什么奇怪的话本子了!
不然怎会说这种奇怪的骚话!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半托在怀中,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宫远徵的肩膀上,双手软绵绵地垂在身体两侧。
宫远徵像是笃定乌夕照能听见他说话一般,继续发动语言攻击:
“表哥,我知道你一定能感觉得到。”
“我最近又学了好多新的按摩‘招数’,你肯定会喜欢的。”
话音刚落,药池中的水面剧烈地荡漾开来。
乌夕照心中满是无奈,眼睫微微颤动,似睁非睁。
他又怎会感觉不到呢?
自己现在只是身体无法动弹,但感知却异常清晰。
于是,乌夕照再次体会到那种想叫却叫不出声,想回应却回应不了的憋屈滋味。
可奇怪的是,这过程中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样爽快感觉。
宫远徵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哀求地说:
“表哥,你怎么不回应我一下呢?求你醒来好不好?”
“难道是我的按摩手法不对?”
说着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落下,掉进药池中,泛起微小的水花。
边哭还边努力为乌夕照里外全方位“按摩”的宫远徵,也算是世间独一份了。
一颗颗泪珠滴落在乌夕照的嘴角、胸膛上,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宫远徵眼眶红红、委屈巴巴的模样。
“嗯…”
宫远徵动作猛地一顿,表情瞬间空白,他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又一阵模糊不清的低语声传入了宫远徵的耳中:
“不……停……”
宫远徵瞬间变得情绪异常激动。
“表哥!我就知道这样有用!”
“我听你的,你不睁眼我就不停下!”
乌夕照此刻恨不能扇这臭小子一巴掌,这什么黄色废料脑回路!
他想说的是不要了,快停下!
不是不停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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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想要无量流火
乌夕照历经鬼门关一遭,身体虚弱到了极致。
他才刚恢复些许意识,便被宫远徵那臭小子一阵“里里外外的折腾”。
在这接连不断的刺激下,乌夕照两眼一黑,再度晕了过去。
这可把宫远徵吓得魂飞魄散,眼泪如断了线的金豆子,“吧嗒吧嗒”不要钱似地直往下掉。
他心急如焚,一把抱起乌夕照,火急火燎地朝着卧室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跑过,地上溅起串串水花。
因跑得过于急切,宫远徵脚下一滑,险些摔个四仰八叉的屁股蹲。
不知过了多久,乌夕照终于在昏迷中渐渐有了知觉。
他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瘫在床上。
哪怕只是想动一根手指,都好似要耗尽全身的力量,艰难万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卧室门外传来,听那语气,明显是宫尚角发怒了。
“站在门外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
“做的都是些什么蠢事!”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反锁关上。
宫远徵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外,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解释:
“哥,你就通融通融,让我进去看看表哥吧。”
“我真知道这次做得有些过火了,可我这不是一心想着能让表哥快点醒过来嘛。”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听到宫远徵带着哭腔的解释,乌夕照心中一软,这臭小子虽说莽撞,可不得不承认,效果还是有的……
他想出声安慰宫远徵,然而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然而,宫尚角对此充耳不闻,只是面色阴沉地端着药碗,大步走进屋里。
刚一迈进房门,他的脚步像是突然被钉住一般顿住,拿着药碗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直到些许药汁洒溅在手背上,那一丝温热的触感,才让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只见床上的乌夕照已然醒来,正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努力想要看过来。
宫尚角见状,激动得眼眶泛红,几步冲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将药碗轻轻放到一旁。
他嘴唇哆嗦了好几下,似乎有千言万语在喉咙里打转,可临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满含心疼与责备的话语: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么胡来了。”
乌夕照听闻,心中一阵酸涩,看着宫尚角泛红的眼眶,满心愧疚。
自己这一次,让大家都担心了。
他缓缓牵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丝微笑,奈何实在没什么力气,那笑容显得格外虚弱。
他的手被宫尚角轻轻牵起,放在对方脸颊边。
下一秒,便清晰地感觉到滚烫的泪水顺着指尖,缓缓滑落到手背上。
这滚烫的泪,仿佛也烫在了他的心尖上。
一瞬间,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浓浓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向来坚强内敛,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宫尚角,此刻居然为了他落泪了。
乌夕照拇指微动,想要替他拭去眼泪,干哑地挤出两个字:
“不…哭…”
宫远徵的治病过程虽说“另类”,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为避免打草惊蛇,乌夕照醒来一事只有他们兄弟三人知晓。
时间飞逝,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宫子羽已经带着云为杉前往月宫试炼。
乌夕照再度踏入后山,雪宫连绵的群山,依旧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冰刀般割在人身上,冻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乌夕照赶忙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嘟囔道:
“咱就非得在这冰天雪地里谈话?”
“进屋里待着不行吗,非要在这儿挨冷受冻。”
雪重子仿若没听见他的抱怨,神色平静依旧。
他屋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是不能进的。
他默默递上一杯热茶,目光投向漫天飘雪,岔开话题说道:
“你好像每次到我这儿,都是身负重伤的状态。”
乌夕照赶忙反驳:“哪有每次啊,我头一回来的时候,可没受伤。”
“话说回来,你这儿的景致倒是一直没变,你难道从未想过,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吗?”
雪重子听闻此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原本凝视着雪花的眼神,瞬间变得闪烁不定,显然内心已泛起波澜。
他怎么会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转头看向乌夕照,直言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直说吧。”
“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乌夕照目光灼灼,直直地看向雪重子的双眼,“我想要无量流火。”
躲在门后的雪公子,听闻此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中抱着的酒坛差点失手掉落。
倘若乌夕照瞧见这酒坛,定会觉得眼熟,因为这正是他当初为宫远徵埋下的那坛桑落酒。
雪公子忍不住低声嘀咕:
“无量流火岂是能轻易索要的?他胆子可真够大的……”
门外,雪重子表面上神色未改,可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
声音还算平稳:“你不该来找我,该去寻执刃和花长老才是。”
乌夕照端起热茶喝了口,无奈地摆了摆手:
“花长老那就是个老顽固,跟他提这事,他肯定不会答应。”
说着,脸上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但您不同啊,您辈分尊崇,在这宫门之中说话那是最有分量的。”
“而且您一向通情达理,在这世间活了这么久,见识广博,知晓的事情也最多。”
雪重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少说恭维话。”
“无量流火威力绝伦,你要它作何用?”
乌夕照神情陡然严肃起来,郑重说道:
“我要用它彻底铲除宫门最大的敌人,还江湖一个太平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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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背水一战,重新洗牌
在历经漫长而缜密的筹谋后,执刃大典如期举行。
宫子羽身着华丽庄重的服饰,伫立在后尘山谷的高处,目光眺望远方。
然而,他眉眼间非但不见喜悦之色,反而满是忧心忡忡。
恰在此时,金繁匆匆来报:“他们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宫子羽即刻转身,眉眼间透着坚毅,果断下令:
“通知各宫,按计划行事。”
“今日,整个江湖都将迎来一场天翻地覆的重新洗牌。”
当无锋那群魑魅魍魉般踏入宫门的势力范围之际,便已悄然落入事先暗中布下的严密监视网中。
此刻的他们,恰似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注定将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乌夕照一行人依据雾姬夫人提供的精准情报,顺利寻至无锋总部。
乌夕照手持图纸,仔细对照观察后说道:“应该就是这儿了。”
身后同行的侍卫心领神会,立刻上前。
众人齐心协力,奋力推开石壁,一条狭窄且逼仄的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通道由冰冷的石块堆砌而成,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水珠顺着缝隙悄然滑落,滴答作响。
暗道蜿蜒曲折,众人逐步深入,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与铁锈腐味的潮湿气息扑鼻而来,无端地让人心头泛起隐隐不安。
乌夕照神色凝重,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
“炸药放置地点,都记清楚了吗?”
宫门侍卫们压低声音,齐声坚定应道:
“是,都记住了!”
乌夕照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却又饱含关切:
“各位,此番行动成败在此一举。”
“但倘若生命受到威胁,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
“我们一同前来,就必须一同平安回去。”
“是!”
旋即,十六人依照事先绘制的图纸,两两一组,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朝着不同方向隐没在通道的岔口之中。
此次行动的关键,便是趁着无锋主力前往宫门之时,将炸药安放在其总部各处要害。
乌夕照望着侍卫们那坚毅决然的眼神,一股暖流自心底悄然涌起。
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这条狭窄通道,手中火把熊熊燃烧,跳跃的火光照亮四周,在潮湿的墙壁上投射出诡异摇曳的影子。
侍卫们依计迅速散开,消失在不同岔道之中。
乌夕照独自前行,通道愈发狭窄,他不得不微微侧身,艰难地继续深入。
周围静谧得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声响,唯有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通道里单调地回响,仿佛敲打着众人紧张的神经。
突兀地,前方传来一阵细微声响,似有人正悄然靠近。
乌夕照心中猛地一紧,瞬间熄灭手中火把,整个人如鬼魅般融入黑暗之中。
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静静等待,手紧紧握住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声音越来越近,乌夕照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
就在对方即将靠近的刹那,乌夕照如猎豹般迅猛出手,一把牢牢抓住那人胳膊。
与此同时,寒光一闪,佩剑已然抵在对方咽喉处。
“什么人!”
“是我,乌管事,是我啊!”一个带着惊恐与颤抖的声音传来,乌夕照瞬间听出是侍卫金福。
他重新点燃火把,只见金福面色煞白,满脸惊恐之色。
“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处?”乌夕照急切问道。
金福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说道:
“乌管事,我刚把炸药安置妥当,正打算折返,就听到这边传来动静。”
“我担心您遭遇危险,便急忙赶过来看看。”
乌夕照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轻轻拍了拍金福的肩膀:
“你倒是有心了,我们继续前进。”
二人沿着通道继续深入,终于来到一处颇为宽敞的石室。
石室中摆放着诸多奇形怪状的装置与兵器,四周还分布着几扇紧闭的石门。
乌夕照心中明白,此处极有可能便是无锋的核心区域之一。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石室中探寻合适的炸药放置点。
就在此时,乌夕照目光被其中一扇石门吸引。
石门上刻满奇异符文,符文间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波动。
他心中一动,直觉这扇门背后或许隐藏着攸关重大的秘密。
然而,正当他准备凑近仔细研究时,远处骤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不好,炸药提前引爆了!”乌夕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金福亦是一脸惊恐。
“快走,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一把拉住金福,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待他们赶到时,只见通道内浓烟弥漫,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一些侍卫正艰难地往外撤离,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到底怎么回事?”乌夕照大声喝问。
一名侍卫哭丧着脸说道:
“我们在安置炸药的时候,不慎触发了无锋设下的机关,炸药就提前爆炸了。”
乌夕照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下局势万分危急,无锋的人必定已经察觉到异动,援兵转眼便会赶到。
“所有人听令,立刻迅速撤离!”他大声发号施令。
可话音未落,通道另一头便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与喊杀声。
显然,无锋的援兵已然赶到,将他们前后重重包围。
乌夕照望着陷入绝境的众人,心中暗暗发誓,拼尽全力也要带大家活着出去。
他缓缓拔出佩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出他坚定无畏的眼神。
“兄弟们,生死有命!今日,哪怕拼上这条性命,我们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侍卫们纷纷握紧手中秘密武器,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一触即发。
喊杀声,爆炸声接连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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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造化弄人
残阳似血,十六人奔赴险境,最终仅六人得以归来。
想当初,无锋令江湖众人闻风丧胆,多少门派在他们的阴谋算计下灰飞烟灭。
可如今,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般消散,彻底瓦解。
无锋首领点竹双腿被碎石压得血肉模糊,她不甘受辱,自尽而亡。
剩下的一众喽啰被囚禁在宫门地牢之中。
乌夕照半张脸缠着层层纱布,仅露出一只眼睛。
纱布缝隙间隐隐透出未愈合的伤口,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他独自一人,静静地跪在兄弟们的墓前。
脑海不断回想起并肩作战的画面,最终忍不住放声痛哭。
泪水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许久,他的哭声渐渐止住。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无尽的悲痛强行咽下,但胸口还是忍不住剧烈起伏着。
他踉跄着想要起身,身形摇晃,差点直直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的胳膊。
乌夕照抬头,对上宫尚角满是担忧的双眼。
他拍了拍对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强装镇定道:
“我没事。”
宫尚角眉头紧皱,低声问道:
“还去地牢吗?”
乌夕照目光一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去!我还有一件事没了结。”
地牢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潮湿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在宫远徵的带领下,乌夕照走过一间间牢房。
当经过上官浅的牢房时,两人的目光交汇。
上官浅手脚戴着沉重的铁链,每动一下,铁链就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刺耳。
她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眼神中却依旧透着一股倔强。
她想起与乌夕照在角宫的那次见面,心中顿生波澜。
如今无锋战败,若角色互换,乌夕照的下场只会更惨。
不远处,寒鸦肆浑身伤痕累累,皮开肉绽,琵琶骨被勾穿,失去了行动能力。
破旧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凝结成黑紫色的血块,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双眼,打量着来人,觉得有些面熟。
对面牢房的寒鸦柒看到乌夕照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很快又黯淡下去。
宫远徵凑到乌夕照耳边,低声说道:“他身上的伤基本都是云为杉弄的。
“当时她下手毫不留情,一心要杀了他。”
“要不是你吩咐留他一条命,他早就没命了。”
宫远徵的声音很低,却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清晰可闻。
“毕竟,寒鸦肆杀害了她的家人,她恨之入骨。”乌夕照不置可否,眼神示意狱卒开门。
狱卒打开牢门,乌夕照稳步走了进去,站在寒鸦肆面前。
感受到宫远徵时刻护在身后,乌夕照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就像看着自家孩子终于长大,懂得保护人了。
寒鸦肆微微仰头看了一眼,没有多余的情绪。
此时,乌夕照从怀中取出一根绒花发簪,轻轻抚摸着,目光平静,缓缓说道:
“我来宫门,是接了一桩委托。”
“雇主是个小丫鬟,她想让我替她枉死的小姐报仇。”
“你可有印象?”
寒鸦肆嗤笑一声,这一笑牵动了伤口,乌黑的鲜血汩汩流出,声音沙哑难听:
“我杀的人太多了,记不清。”
“她叫云为杉,你不可能忘的。”乌夕照话音刚落,寒鸦肆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没想到乌夕照会提起这个名字,更没想到乌夕照会为了一个小丫鬟来寻仇。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到了乌夕照的衣衫上。
对视中,乌夕照勾唇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解脱与畅快,用力拔出发簪,鲜血飞溅:
“我觉得杀你只是不算完成委托,只有无锋必须彻底消失才算。”
说罢,他转身走出牢房,留给寒鸦肆一个决绝的背影。
寒鸦肆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生命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你…不一起杀了我吗?”
寒鸦柒靠坐在牢门前,他的声音透着虚弱与一丝莫名地期待,目光直直地望向乌夕照,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最终的审判。
乌夕照的目光缓缓从寒鸦肆逐渐冷却的尸体上移开,落在别处。
他神情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那眼神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回到了那段遥远而温暖的岁月。
他微微仰头,陷入回忆,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个邻居家的哥哥待我极好。”
“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他总是会想起我,第一个跑来与我分享。”
“可惜…”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笑意也渐渐从脸上褪去。
寒鸦柒下意识地追问道:“可惜什么?”
乌夕照微微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寒鸦柒身上,看着他,眼中满是惋惜道:
“可惜造化弄人,有一天,他们一家人都不见了。”
“你和他,在某些地方很像。”
“或许是这份相似,让我无法对你痛下杀手。”
寒鸦柒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立场对立,相不相认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们此次都还记得。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还有这样的缘由能少受些苦。”他自嘲地说道。
乌夕照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会将你和上官浅葬得近一些。”
听到这话,寒鸦柒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再抬头时牢门前早已没有了乌夕照的身影。
许久,他轻声喃喃自语:“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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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云之羽完结
在细雨纷飞的夜晚,细密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飘洒而下。
雨滴顺着窗棂缓缓滑落,在窗台上溅起细碎水花,朦胧水汽渐渐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不多时,两个鬼祟的身影在夜幕的掩护下,蹑手蹑脚地朝着乌夕照的房门靠近。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
乌夕照侧卧于榻,被子悄然滑落,结实的肩膀露了出来,眉头偶尔轻轻蹙起,似是正沉浸在某个梦境之中。
平日里警觉性颇高的他,此刻竟毫无察觉,依旧在榻上酣睡。
那两个鬼祟身影悄然潜入房间后,隐在阴影里低声商议起来。
其中一人微微皱眉,语气中难掩焦急:
“他能睡多久?”
另一人则自信满满地压低声音回应:
“怎么也得明天早上才会醒。”
“这药劲儿,我心里有数。”
说着,还拍了拍腰间的药囊,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
“时间紧迫,明天一早必须出山谷。”
“要是被发现,又不知要耽搁多久了。”先前那人催促道。
就这样,浑然不觉的乌夕照,被两人合力抬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他们动作迅速而娴熟,将乌夕照安置妥当后,便扬鞭策马,驾车疾驰而去。
马车在雨夜中狂奔,车轮溅起的泥水四处飞洒,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
小路崎岖坎坷,一路颠簸前行。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马车终于在一处湖边停了下来。
湖边垂柳依依,碧绿的柳枝随风摇曳,宛如在轻舞着迎接远方的来客。
四周鸟鸣阵阵,清脆婉转。
乌夕照眼皮微微颤动,眉头渐渐舒展,鼻尖萦绕着清新的栀子花香。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与迷茫,喃喃自语:
“这是何处?”
待看清周围环境,发现并非自己熟悉的房间,而是身处狭窄的马车之中。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却感觉浑身绵软无力。
心中顿时一惊,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
自己终究还是着了道啊。
但想来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否则,此刻也不会安然躺在此处。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咬咬牙,撑着手臂试图坐起来。
然而,手臂一软,不小心碰掉了床头插着栀子花的小花瓶。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开来。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睁睁看着花瓶掉落。
花瓶里的花洒落一地,木板上溅起一滩水渍。
很快,马车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喜悦的声音响起:
“表哥,你醒了?我正准备给你烤鱼呢!”
下一瞬,帘子“唰”地一下被掀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正是宫远徵。
他满脸笑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做了一件无比了不起的事。
乌夕照看着宫远徵,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把帘子拉开透透气。”
宫远徵赶忙掀开车帘,随后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花和花瓶重新摆好,一脸关切地问道:
“刚才花瓶掉落,没伤到哪里吧?”
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车内,乌夕照深吸一口气,感觉头脑不再昏沉。
他摇摇头,坐起身来,看向窗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艳。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细碎的钻石在闪耀。
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恰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
心中暗自赞叹:这地方风景倒是不错,还挺会选。
身上有了些力气,便想下车走走,他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乌夕照撩起衣摆,缓缓下了马车。
宫远徵赶忙跟了上去,只听乌夕照在前头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哥去抓野味了,宫子羽如今身为执刃,哪能轻易出来。”宫远徵站在乌夕照身旁,一同望向碧绿的湖泊。
他也是头一次出来,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眼睛里满是新奇与兴奋,时不时东张西望。
“要不是宫子羽仗着自己现在是执刃,总找借口拖延时间,我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说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瞄准湖面掷出。
只见石头在湖面上连续打起十几个水漂,才缓缓沉入湖底。
他心情大好,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乌夕照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不禁想起宫子羽那面露难色的模样。
出旧尘山谷这事已经提了许久,只因乌夕照还有其他事务尚未完成。
宫子羽如今身为执刃,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旧尘山谷、离开宫门,可他又何尝不想与乌夕照一同四处游历,所以此事便一拖再拖。
因此,宫尚角和宫远徵两兄弟私下商议后,决定先斩后奏,直接把人带走。
这时,宫尚角手中提着两只野兔从林子里走出。
他身着一件深灰色劲装,头发束在脑后,显得干练而利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对此次出行的期待。
一边走一边说道:
“去百花镇路途遥远,等到了前方的城镇,最好换一辆大些的马车,这样路上也能舒适些。”
宫尚角负责宫门家族营生和江湖事务,想要查一个人并非难事。
而远在旧尘山谷,仿佛被“抛弃”的宫子羽,每至夜深人静,总会坐在乌夕照的榻上,眼神中满是落寞与思念。
他轻轻抚摸着榻上的被褥,仿佛还能感受到乌夕照残留的温度。
“金繁真是不争气啊!白浪费我那么多鹿茸酒!”
他每日都在催促金繁和宫紫商生儿育女。
心里想着,等有人接手了宫门,自己便能陪着乌夕照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游玩了。
百花镇民风淳朴,一年前,街上开了一家包子铺,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每日酉时开店。
生意虽不算特别火爆,但老顾客倒也不少,维持生计温饱不成问题。
此刻时辰尚早,可包子却全被一位公子买完了。
夫妻俩关上店铺,收拾起器皿,心里乐开了花。
“诶?钱匣子里怎么有根绒花发簪?”老板一脸疑惑,将发簪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老板娘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转过身来。
在她看到发簪的瞬间,双眼猛地睁大,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她激动地冲上前去,一把抢过丈夫手中的发簪,泣声道:
“小姐,你的仇报了!”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在官道上向着旧尘山谷疾驰,扬起一路尘土。
是时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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