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抢我夫君,我诱你儿子,不能亏》 第161章 车祸 一边穿衣服,季墨阳还一边调侃道:“让我脱那么光,你竟然就只看看,我这身子已经吸引不到你了吗?” 在宋絮晚怒瞪的间隙,季墨阳快速的穿好衣服,又抱着宋絮晚说尽了好话,才把这一茬揭过去,把她哄上马车。 “快回去,大过年的你消失这么久,会让人怀疑的。” 马车晃悠悠的折返回宋府,宋絮晚坐在马车上还在后怕的流泪,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季墨阳如此冒失行事,不是她期望的吗,真要是和狼拼了个你死我活,她不应该放鞭炮庆贺吗? 那可是闵绒雪的儿子,那可是一个前途一片大好的少年郎,假以时日他封侯拜相,闵绒雪就可以凭此重回贵妇的行列。 闵绒雪可以一边享受别人对她名声的追捧,一边和周明海黏黏糊糊暧昧不清,肆无忌惮的糟践宋絮晚的婚姻。 而周明海只会日复一日的匍匐在闵绒雪的石榴裙下,对她顶礼膜拜,为她辗转反侧,为她不顾妻儿。 谁又会在乎她宋絮晚的感受呢,一个无才无贤且不再年轻的妇人,只会在周明海的无尽嘲讽里日日剜心。 他们所有人都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可笑她竟然因为季墨阳的一点子所谓心意,差点打算放过他们。 她在心里默念,宋絮晚,不能心软啊,周明海和闵绒雪除了上床,情人间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们从不考虑她的感受,她为何要在乎别人的死活。 季墨阳决不能放过,这是闵绒雪的根,要想釜底抽薪,必须毁了季墨阳。 她劝了自己一路,一定要狠心,等到了宋府,脸上已经决绝一片。 云嬷嬷正站在二门处等着她,扶着她下车,叹道:“夫人,大房那边出事了,老爷叫我们都过去,他正在前厅等着。” “大过年的,出什么事情了?”宋絮晚惊讶。 “不知道,大房那边来人没说,只是催的急。” 来不及打探,宋絮晚忙拉着宁宁赶往前厅,和大哥二哥告辞。 周明海见宋絮晚眼眶通红,似是刚刚哭过,想问一句,又觉得在宋府,宋絮晚总归不会受委屈的。 他拱手和两个舅兄告辞:“今日事发突然,不能陪二位舅兄尽兴,还请见谅。” 既然是大房那边来人请,可见是出了不得已的事情,宋知简两兄弟不会为了这件小事计较,他拍了拍周明海的肩膀道:“无碍,你们且过去,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差人来告知一声。” 周家四口很快上了马车,宋絮晚和宁宁坐在后面一辆,她神情恍惚的偶尔还想起季墨阳,又立刻去想周明海当东西给闵绒雪买首饰的事情,来冲散自己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良善之心。 马车在路上跑的很急,正是午饭的时候,街上来往人很少,不想突然就和一辆马车碰上了,剧烈的摇晃差点让宋絮晚摔了出去,好在车夫老道,最后稳住了马车。 “是在下车夫行驶不当,不知阁下可有受伤?” 马车外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宋絮晚呆愣片刻,才意识到对方是跟自己说话。 她迟疑的功夫,周明海已经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和那个男子攀谈起来。 看对方的马车得知,是抚远侯府的人,周明海客套道:“想来无碍,如此冲撞大家都不想发生,公子不必自责。” 周景黛婆家的三姐,正是嫁入了抚远侯府,这过不了多久大家都是亲戚,周明海不想闹不愉快。 “老爷,车轮子裂开了。”马夫不合时宜的提醒。 周明海瞪了一眼车夫,再次客套道:“无碍,夫人下车坐前面一辆,我骑马即可。” 抚远侯世子魏明时不认识周明海,但是见对方如此客气,他自然要礼节周全,忙拱手道:“是在下车夫冲撞,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改日无论如何也要上门致歉。” 周明海哈哈干笑两声道:“我是礼部周侍郎的弟弟。” 原来是妻弟的岳家,抚远侯世子魏明时见是自己人,也不假客套,忙道:“改日我请大人喝酒,给贵府家眷压惊。” 若是平常,周明海少不得要多说几句,但是今日大房那里有事,他没心思闲话。 “好说好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周明海说着,就把宋絮晚从马车上扶下来,然后送到前面的马车,自己骑上马,拱手和魏明时告辞。 等马车都走远了,侯府侍卫长曹磊请魏明时上车,见魏明时还看远去的马车,小声提醒道:“世子,周侍郎的弟弟,听说娶的是左都御史的妹妹。” 这是提醒自家世子,不要再看了,不然就太失礼。 魏明时瞪了曹磊一眼,掀袍上车,才不悦道:“我又不是那等好色之人,用不着你提醒。” 曹磊自知自己话多,忙给自己找补:“我不是提醒世子,是自己奇怪,这宋夫人如此出身,又不是长得不能看,怎么如此低嫁。” 魏明时闭着眼睛假寐,听到曹磊疑问,淡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你看那宋夫人儿女都这么大了,站在周大人旁边,不像是她妻子,倒像是她女儿,你就该知道,高门贵女低嫁日子过的有多舒心。” “上嫁吞针,宋府是疼女儿,才如此低嫁。” 就像他的妻子,明明才二十三岁,比他还小两三岁,正是一个妇人正当年华的时候,结果因为嫁到侯府,为了在侯府站稳脚跟,殚精竭力无一日敢懈怠,如今看上去比他大姐都要显老,可见日常操心。 在婆家操心就算了,今日回娘家,不知道小舅子去周府闹了什么事情,庄家老两口急急忙忙的过去,他们几个女婿自然就各自回家,而他的妻子,因为嫁的最好,家里出了事情,顺势就留下来帮着打点。 他也心疼妻子,但是也不想把岳家的事情一力承担下来,这才一个人回府。 曹磊见自家主子疲累,开玩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见宋夫人这样的出身和样貌,合该嫁个王爷,做个娘娘才是。” “呵呵呵呵~” 魏明时低笑几声,不站在高处,不知道联姻的凶险,都只想一味的往上爬,岂不知爬的越高栽的越惨。 就好比他父亲手握边境十万大军,他和母亲就要留在京城为质,若是在找个高门联姻,他父亲很快就要功高震主了。 第162章 怀孕 宋府也是如此,家里父兄都是高官,女儿再往高门嫁去,皇上能放心才怪,而低嫁,不仅女儿过得舒心,皇上也不担心官员结党营私,才是正解。 他闭着眼不再说话,心里忍不住的嘲笑自己的小舅子,才子的名声装了十几年,如今怕是要老底都要被掀开了。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庄府越没落,他侯府就越不会被皇上忌惮。 周家大房,宋絮晚刚下了马车,就被张嬷嬷急忙忙带进朱氏的房间,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见朱氏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宋絮晚简直要惊掉下巴,朱氏一生好强,何曾掉过眼泪啊,她有些恍然:“大哥他出什么事情了?” 总不会是纳妾,或者养了外室了吧。 朱氏把人都撵了出去,这才抓住宋絮晚的手,颤抖道:“琉璃怀孕了。” “不,不会吧,上次不是没成事吗?” 宋絮晚记得琉璃勾引庄公子,那不是腊月二十周景黛及笄吗,这才大年初二,就算那次成了,也没有那么快怀上孩子吧。 除非,两个人早就有了苟且。 看朱氏的神色,宋絮晚知道自己猜对了,那晚信誓旦旦说自己只是喝醉,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看清琉璃长相的庄青远,竟然早就要了琉璃。 “会不会弄错了?”宋絮晚不死心。 朱氏摇头,又开始哭起来。 今日大年初二,往年她们全家要和她一起回娘家的,今年庄青远第一次上门,她们全家早早从娘家回来,专门款待庄青远。 自从上次及笄礼上的事情之后,庄青远伏低做小各种哄骗周景黛,终于让周景黛觉得自己是庄青远真爱,哪怕嫦娥来了,庄青远都不会看一眼的。 今日庄青远上门,周景黛故意想恶心琉璃,就让琉璃去前院倒酒,她原意是想让琉璃明白,庄青远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甚至都不认识她是谁。 若是庄公子当真不认识,那她刚好把琉璃换了,找个其他的丫鬟当通房,庄公子也未必能发现。 结果,琉璃倒了一会酒,竟然直接在旁边呕吐起来,还哭着说自己怀孕了。 朱氏闻言赶到,想直接让丫鬟婆子把琉璃弄走,她觉得琉璃简直疯了,你怀孕和庄公子什么关系,及笄礼上那次,根本就没有成事,就算成事了,现在也不该有孕才是。 这要是让庄公子觉得她们府上的丫鬟那么随便,经常毫无原因的就怀孕,岂不是影响名声。 她笑道:“你们爷几个继续喝酒,琉璃这丫头疯了,胡言乱语呢。” 谁知,一直如雕塑般的庄青远直接拉住了琉璃,护在了身后。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朱氏当场就晕倒了,醒来后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周德海这才慌忙把二房的人叫过来,一起商量个对策。 宋絮晚也不知道怎么办,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这要是家里的妾室怀孕,要么打掉,要么留下,可是她没听过,还没过门的通房怀孕,要怎么处理。 而且,她为什么要处理,这不是周景黛彰显贤良名声的好时机吗? “庄府的人怎么说?”宋絮晚问道。 哭了半天,朱氏冷静下来,眼里一片死灰:“还没来,我们先商量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又不会退婚,先不说为了一个丫鬟退婚不值当,何况及笄礼的时候,周景黛自己跳出来说都是她安排的,这会子退婚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不能退婚,那就是商量这个孩子的去留。 打掉?会不会让庄公子觉得周景黛的贤惠都是装的,实则根本容不下他的庶出子女。 留下?会不会让人以为周景黛不安分,竟然能让自己的丫鬟没过门就开始勾引夫婿,而且连庶长子都怀上了。 “要不,等庄府的人来了再说。”宋絮晚提议道,她不想提出任何建议,免得将来出了事赖到她身上。 这要是庄府人做主打掉,她们周府就不用背上狠毒的罪名了,也省的周景黛没过门就有了庶长子,关键还是自己安排的,当真是连气都没地方生。 朱氏觉得宋絮晚是个有手段的,家里那么多事情料理的干干净净,她诚心恳求道:“弟妹,要是你,你怎么办?” 见朱氏问的诚心,宋絮晚不得不认真考虑,给了个朱氏不可能选择的答案:“若是我还没有成亲,我一定会退婚。” 朱氏摇头,她家景黛的名声,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若是不退婚,那就只能让男方出手打掉孩子。” 朱氏再次摇头,今天庄青远只要装作不是他的孩子,琉璃母子现在估计都要投胎了,但是庄青远竟然站了出来,表明了想要这个孩子。 见朱氏总是摇头,宋絮晚就知道,对有些人而言,名声大于天,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打掉牙活血吞吧。 “那就只能先忍下,以后找机会再说,毕竟一辈子长着呢。” “我也这么觉得。”朱氏忙道。 宋絮晚无语,感情朱氏自己有了打算,就是等宋絮晚说出和她一样的决定,那还问半天做什么,让这份委屈显得迫于无奈嘛? 幸好她没有义愤填膺的站出来,直接帮朱氏拿主意,不然真的要惹上一身腥。 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问道:“景黛知道了吗?” 朱氏摇头:“我当时晕了过去,来不及让人阻止,她可能已经知道。” 这时,外面有人禀告,庄夫人请见。 庄夫人一进门就开始道歉,哭的比朱氏还显得伤心,若不是嬷嬷们扶着,简直都要哭晕过去。 “亲家,这都是误会啊,都是那小狐狸精勾引的,她时常用景黛的名义给青远送东西,你知道青远心里只有景黛,一点怀疑没有,这一来二往的,那小狐狸就威胁青远,说要去告诉景黛,青远调戏她。” “青远打小老实厚道,哪里见过这种手段,就这样被那小狐狸哄得做了错事,他实在是害怕,才瞒到现在,都怪那小狐狸手段高,咱们两家可不能因为这样的误会,坏了大好的姻缘啊!” 男女私情都是女人的错,男人一个比一个纯情,庄夫人的借口实在是老套,宋絮晚都快被庄夫人逗笑了。 第163章 名声 “这两府几百号人,朝廷命官,内宅主母都好几位,竟然被一个丫鬟耍得团团转,说出去当真让人嗤笑。”朱氏讥讽道。 她推开庄夫人要扑上来要赔罪的身子,冷冷道:“及笄礼的时候,庄青远还口口声声说不认识琉璃,这会子孩子都怀上了,可见那时候他就在撒谎,还是大家几次三番问他,他依然谎话连篇,庄夫人,你儿子没有那么忠厚吧。” 庄夫人哭声一顿,接着就是更大的哭声:“青远胆子小,他不敢说啊!” 听庄夫人这委屈的样子,好像是琉璃强迫了庄青远一样,宋絮晚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她讥讽道:“既然庄公子不敢,那夫人你知道,你怎么不说?” “我来的路上才知道的。” 庄夫人话音一落,朱氏立刻道:“你既然才知道,那怎么知道你儿子以前是不敢,而不是故意撒谎?” 场面一时尴尬下来,片刻,庄夫人再次号丧:“景黛呢,我的儿,都是我们庄家对不起她,是我教子无方,我要亲自给她道歉……” 说着,庄夫人径自出了门,一路小跑着找周景黛去了。 朱氏暗骂一声老娼妇,没有理就直接逃走,她拉着宋絮晚就追了上去。 这件事庄青远再怎么错,周景黛都不能把火撒在庄夫人身上,那毕竟是长辈。 庄夫人此举实在险恶,她这是要用身份压迫周景黛,朱氏看着前面跑远的庄夫人,恨不得扔一块砖头绊倒她。 周景黛闺房里,庄夫人一进去就哭着道歉:“我的儿,你受委屈了,我回头让青远过来给你磕头道歉。” 她拉着周景黛的手语重心长道:“景黛,你是个好孩子,最是懂事,满京城谁不夸咱庄家娶了个好儿媳,这件事你可不能让咱们庄府丢人呐!” “我是个糊涂的,睁眼瞎一样,被人糊弄了这么久,以后你入了门,庄府就靠你了,你能干大度,必定能辅佐青远光耀门楣,可不能为了这种小事离了心啊!” “你名声那么好,可不能因为一个玩意,自毁名声!” 刚走到门口的朱氏,听到庄夫人句句捧着景黛,差点再次晕倒,这是要把周景黛架在火上烤啊! 名声是光环,也是负累,朱氏见周景黛失了魂一样坐在那里,一阵阵心酸,她后悔让女儿博取那样的好名声。 她忙阻止庄夫人继续哄景黛:“庄夫人,话不是你这么说的,说到底景黛还没有嫁过去,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儿,这种事情,你怎么让她做主?” 庄夫人心虚,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但是这件事,只要周景黛跳出来认了,周府自然没话说。 周景黛不是最好名声吗?这不是现成的扬名的好时机,她拉着周景黛的手直掉眼泪,不停地道歉。 “等我回去,一定把青远好好打一顿给你出气,你别为了一个丫鬟不分轻重,你最懂事,咱们庄府以后还要靠你和青远,你不能和青远离了心啊,他也是被人害的。” 朱氏指着庄夫人要骂起来,突然她血气上涌,头就开始懵懵的,两眼也开始冒金光,眼见着要再次晕倒,她忙捂着胸口大喘气。 冷冷听了半天,宋絮晚见周景黛似乎真的要听了进去,就知道周景黛如今想着名声,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可不想让人家以为周府的女儿都这么好的教养,不然宁宁以后出嫁,岂不是让婆家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宋絮晚嗤笑道:“庄夫人话说的太早了,前院爷们还在商量,事情还没有个定论,景黛还没嫁进庄府呢,周府的姑娘可不是什么委屈都能受的,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宋絮晚的意思,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周府是否同意这门婚事还两说呢,当然这只是吓唬庄夫人的话,她明白大概率是不会退婚,周府好不同意打响的名声,为了一个丫鬟退了婚,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周景黛不贤惠。 可惜,庄夫人没被吓唬到,倒是一直没了人气的周景黛突然活了过来,急切道:“二婶不要乱说,庄伯母说的对,这是一件小事,我实在不该为了这样的小事让两府没了脸面,再说我和庄公子一辈子长着呢,谁不会犯点错呢。” 要不是后面的门框挡着,宋絮晚差点晕倒过去,同为女子,宋絮晚本来对周景黛还有点同情,想着不计较她之前的冲撞,帮她打压下庄夫人,省的庄家觉得周景黛好欺负。 谁知她帮着周景黛出头对付庄夫人,到头来还是她的不是,合着她挑拨了她们母女亲情了。 看着庄夫人和周景黛同时看过来的眼神,宋絮晚明白人家才是一家人,她真是多管闲事。 周景黛不是想要好名声吗,这有何难,反正恶心的也不是别人。 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她道:“是我说错了,咱们景黛是闻名京城的才女,名声也是闺阁小娘子中间的翘楚,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有孕的丫鬟让两府为难,是二婶狭隘了,不如景黛贤良淑德。” 看周景黛着魔一样只想着好名声,宋絮晚只觉得人生各有机缘。 她扫了一眼嘴角露笑的庄夫人,再看周景黛木木等等的样子,阴阳怪气道:“我们大侄女这贤良,真是满京城难找,以后进了庄府,庄府上下必定都心悦诚服,家里的几个妹妹,将来都要仰仗大姐姐的好名声,真是祖坟都冒青烟了。” 嘴上这么说,宋絮晚心里都盘算着,要不找个机会和大房绝交算了,免得周景黛名声太好,让宁宁以后做人有压力。 不知道周景黛有没有听出来宋絮晚的讥讽,但是周景茹明显觉得事情走向不对,明明庄府的人做了错事,怎么周景黛还帮着庄府说自家人。 她看朱氏直捂着胸口说不出话,忙冷着脸厉声道:“二婶也是为了大姐好,大姐你别不识好歹,和自家人吵起来。” “二夫人是为了景黛好?真要退了婚,或者打了孩子,景黛贤良的名声岂不是没了?”庄夫人立刻插话,根本不给周景黛思考的时间。 周景黛麻木的点头,自己在心里嘀咕着,一切为了名声,这件事情,她忍下才是最能维护好名声的。 再看宋絮晚,她就想起来,这是个最善妒,毫无贤良名声的人,宋絮晚的建议,那是一个也不能听啊! “我不日就要嫁到庄府,自然要事事为庄府的名声考虑,什么以后不好说的话,二婶慎言。” 第164章 暖脚 “对对对。”宋絮晚咬牙点头。 你事事为了夫家考虑自然没错,希望庄府能看到感激你,以后也能为你考虑。 她不再看周景黛,这不过是披着贤明名声的行尸走肉,她替周景黛心疼,实在是白费工夫。 既然周景黛是真的贤良,那这么好的扬名机会,大家实在不能阻拦。 “那赶紧让人去前院通知一声,景黛既然不计较,这事就没有什么可讨论的,省的前院里吵起来。” 宋絮晚说完,庄夫人心中大喜,把手上的镯子顺势戴到周景黛手上,笑道:“咱们庄家能娶了你,真是烧了高香。” “如今那琉璃既然已经怀孕,留在你们府上,将来大着肚子和你一起出嫁,总归不太好看,不如我先把她领回去好好教教规矩,也省的你在为这件事操心。” 周景黛麻木的点头,既然认下了这件事,那孩子还是要照顾好,要是留在周府,朱氏看不过去,把孩子弄掉,以后庄公子岂不是怪她假贤惠。 还是让庄夫人带回去的好,她省的看上去碍眼,万一孩子有什么事情,也赖不到她头上。 等将来孩子生下来,她视若己出,必定能把贤良的名声再推上一个高度。 “那就请伯母多费心。” “不费心不费心,虽然是你们房里的事情,我就青远一个儿子,自然要帮衬着你。” 庄夫人开开心心的走了,朱氏再次晕了过去,大家手忙脚乱的去搀扶朱氏,周景茹冲着周景黛发火。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这种事情忍下去就算了,还这么窝囊轻易的忍下去,以后你嫁进庄府,谁还把你放到眼里。” 还是送庄夫人离开的姿势,周景黛对周景茹的怒吼充耳不闻,她唇边挂着笑意,脸上清泪落下。 “庄公子是真心爱慕我,不过是被琉璃迷了心智,等我嫁过去就好了。” “我若现在为了琉璃闹起来,毁了自己的名声不说,也会让庄公子厌弃,岂不是刚好给了琉璃可乘之机,所有人都会闹起来的事情,偏我周景黛不会,庄公子再也找不到我这么贤惠的妻子,他只会高看我一眼。” “她真心爱慕你,会在及笄礼上乱来,会在你还没入门就让你的丫鬟怀孕,你醒醒吧!” 周景茹的怒吼,周景黛是完全听不进去,她只是认定自己认为的,摸着手上的镯子笑道:“那都是琉璃勾引的,等我入了门,他就知道我的好,我是正室,有婆婆疼爱,谁也动不了我的位置。” 再看周景茹的不屑,周景黛讽刺道:“你懂什么,你连和季墨阳说上一句话都难,有什么资格指教我。” 朱氏悠悠转醒,就见两个女儿吵得面红耳赤,她实在无力劝架,心灰意冷之下,只让嬷嬷扶着离开。 庄夫夫人既然已经去了前院,按照她的脚程,朱氏觉得自己就是追上去,事情也成了定局。 既然不能退婚,也只能忍下,何况周景黛自己愿意。 走之前她看了周景黛一眼,心里无数的话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回去的路上,朱氏失神的看着宋絮晚,喃喃道:“让闵绒雪教导孩子们,我是不是做错了,景黛怎么什么都忍的下去,都快成了庙里的菩萨。” “没事的大嫂,景茹和宁宁上课从来不听,她们俩才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以后也不会这么忍着的。” 至于周景黛要忍受的这些恶心事,那不是她想要好名声吗?人生有舍才有得,不然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好名声,那好名声还值钱嘛。 她们觉得周景黛在吃苦,兴许周景黛想着自己日渐隆盛的名声,正在心里偷乐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嘛! 宋絮晚很快就说服自己,不值得为了周景黛难过半分。 “哎!” 一声叹息,朱氏在嬷嬷的搀扶下往前走,午后阳光正暖,路上不少积雪在融化,一个不小心滑了脚,朱氏摔了一跤,宋絮晚看的一阵心惊。 回府的路上,宁宁气的直攥拳头,拉着宋絮晚道:“母亲,我们去找舅舅,参庄家一本,他们太欺负人。” 宋絮晚可不想管这个闲事,谁让周景黛自己愿意。 “你大姐姐愿意,我们要是参了庄家一本,你大姐姐能给你拼命。” “怎么可能?”宁宁不确定道。 “因为你大姐姐已经给不是你大姐姐了,她觉得自己是周家的媳妇。” 都说女生外向,嫁了人就只想着自己的小家,如今周景黛这样没嫁人,就担起了贤惠主母的担子,真是世间罕见。 宋絮晚不再想这件事情,她有自己的烦恼要处理,闵绒雪何尝不是她婚姻里的琉璃,她若计较无从下手,毕竟她和周明海表面挑不出错误。 若是不计较,那真是恶心。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夜,季墨阳潜入宋絮晚的闺房,看到宋絮晚目光幽冷的看着他,吓了一跳。 忙上前道歉:“都一天了,你还没消气呢,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去狩猎了,再也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 宋絮晚脑子里不断闪现闵绒雪头上的白玉簪,手上的白玉镯子,极力克制对季墨阳的那点子莫名其妙的心软。 她冷笑道:“我没有担心,我还指望你帮我猎一张虎皮呢,你断胳膊断腿死了才好。” 这是宋絮晚的真心话,每次想到闵绒雪,都无比想让季墨阳出事,一家子赶紧滚回祖籍。 但是季墨阳只觉得是宋絮晚在担心他,他抱着宋絮晚的胳膊一松,叹口气慢慢蹲下来,抬头看坐着的宋絮晚,脸上有无尽的委屈。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别说这样狠心的话,就算我知道你是生气才说,但听到如此狠心的话,我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你摸摸,我的心都不会跳了。” 扭过头不想看季墨阳,宋絮晚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不再流露出别的情绪,她疲累道:“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 季墨阳怎么可能是那么听话的人,他把宋絮晚塞进被子里,顺势自己也挤了进去,笑道:“我给你暖了脚再走。” 第165章 失足 见宋絮晚闭着眼不说话,他虚虚抱着她问道:“是不是为了周家大房的事情难受,我都听星临说了,他们姓周的实在是窝囊,竟然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你放心,以后宁宁有我,绝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退婚都是小事,我还要断了那小子的腿。” 宋絮晚睁眼失神的看着头上的承尘,心里好笑,季墨阳这真是一门心思想当后爹了? 就听季墨阳继续说道:“星临天份是不好,但是天份好的又有几个,如今他这么勤学,加上我在一旁指导,你放心,星临两届之内必中举人。” “我想着,这几天过年,星临白天要出去拜年,不如晚上就跟我睡,我给他好好补补课,不让他因为过年懈怠了,你就少操点心。” “宁宁还小,先跟着离月玩两年,若是当真哪天想学什么,我也亲自教导,总要把他们俩培养出来。” 他看宋絮晚的目光从承尘上移过来,忙讨好的亲了一口,又笑道:“孩子的事有我操心,你只顾好自己的身子,咱们这一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宋絮晚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她生怕季墨阳看见,低着头往他怀里钻去。 季墨阳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想着一个好父亲应该要做什么,低头问宋絮晚:“我初为人父,要是哪里有疏忽的地方,你提醒我,我必不叫你失望。” 宋絮晚的手缠到季墨阳的脖子上,腿也缠了上去,整个人紧紧窝在季墨阳怀里,似乎这样才能压制住内心的邪恶。 他怎么就是闵荣绒雪的儿子呢? 叫她爱不得恨不得。 终于发现宋絮晚的依恋,季墨阳同样热情的回抱,嘴里还信誓旦旦道:“我必不会比周明海差的。” 你何止不比周明海差,你比所有人都好。 和周明海成亲多年,那人秉承着抱子不抱孙的看法,连孩子都很少抱,等大了开始启蒙,又是各种嫌弃孩子愚笨,时常不假辞色。 如果不是遇见季墨阳,宋絮晚真当天下所有的父亲都这样,毕竟大家都说慈母严父。 偏他季墨阳就那么好,一片慈父心肠,还想各种方法教导孩子,原来不是只有棍棒之下才能教育好孩子的。 “周明海连你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不,他不配和你一起比较。”宋絮晚呜咽道。 “真的?” 季墨阳开心的坐起来,眼睛亮的如天上星辰,他激动的把宋絮晚也拉起来,一本正经道:“孩子们还太小,咱们等他们大了再说我们的事,免得他们接受不了。” 这就有点想的太远了,宋絮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再次埋入季墨阳怀里,含糊道:“睡吧,天都快亮了。” 季墨阳不肯,玩闹一番后,又问宋絮晚星临和宁宁的各种喜好,还问宋絮晚对孩子的期待,总之都是关于两个孩子。 宋絮晚觉得,她和季墨阳这一晚上关于孩子的讨论,似乎比和周明海夫妻十几年讨论的还多,就像他真的是孩子的父亲一样,和孩子的母亲一起讨论孩子的成长。 这样温馨和睦的夫妻叙话,是宋絮晚儿时在父母那里见到过的,她期待十几年不曾得到的,如今得到了却不能拥有的。 她又再次紧紧抱着季墨阳,不舍得这一时一室的温馨消散。 天逐渐亮了,再不舍也要离开,季墨阳小心的把宋絮晚的胳膊拿下,不想她缠的更紧了。 心像跌进了蜜罐子,看看天色,季墨阳只能狠心拒绝,拉着宋絮晚的腕子往被窝里塞。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无奈道。 “可是我舍不得。” 说着,整个人都缠了上去,还委屈的在他脖子里蹭,嘟囔着不叫他走。 这样小女儿作态的宋絮晚,是季墨阳以往从没有见过的样子,他用力把宋絮晚按在怀里,就听见外面鸡鸣一阵又一阵。 “且忍一些时日,等元宵节过后,星临回了国子监,我都给你补回来。” 宋絮晚被逗笑,瞬间松了力气,不防备被季墨阳一下子捂进被子里,走之前还交代:“外面冷,别冻着。” 跳出窗户,季墨阳的嘴角还高高扬起,宋絮晚是那样的舍不得他。 入冬以来,宋絮晚总是淡淡的疏远,让他少来,他被拒绝的时常心灰意冷,生怕宋絮晚对他淡了心思。 今日,他成了那个拒绝的人,才知道开口拒绝是多么的不忍,明明心里那么想和她天长地久,为了长远,又不得不开口拒绝。 他心里很痛,想来之前宋絮晚一次次拒绝他,不知道心里承受了多少的痛楚。 她是如此的爱慕着他! 大年初二出了一天的大太阳,屋顶围墙上的雪化了不少,经过一夜寒风,初三一大早的都结成了冰。 季墨阳踩着围墙,一边快步离开,一边忍不住去想宋絮晚,一不小心从围墙上滑了下来。 好在天色尚早,整个周府还处在一片静谧之中,季墨阳快速的重新跳上围墙,飞身离开。 府中的护卫柳明,一早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的出来小解,刚脱了裤子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见围墙上掉下来一个人。 以为自己眼睛被糊住了,他忙用手把眼屎揉掉,再睁眼就什么都没了。 真的看错了? 他往前一步想要去查看,突然被绊倒在地,才发现忘了提裤子。 提好裤子,他快步来到围墙边,只见围墙下果然多了几个脚印,吓的他一身冷汗。 大冬天的,值夜的护卫都偷懒,下半夜经常找个地方睡觉,这下出大事了。 他脚步踉跄的来到护卫长的房间,急切道:“头儿,不好了,府上进贼了。” 护卫长黄武没好气的打开门,直接破口大骂:“你发癔症呢,大早上瞎嚎什么,你也不擦掉眼屎看看,这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妹妹家,那贼就是去偷国库,也要绕着咱们府上走。” 柳明被骂的也不恼,他只拉着黄武往前走,走到围墙处,指着那几个脚印道:“你看,旁边的雪都是平整一片,只围墙下有脚印,可证这是围墙上掉下来一个人。” 第166章 毛贼 黄武后背一阵发凉,他抬头见围墙上的冰棱子也被碰碎了几根,再看旁边的都是完好,就知道果然是围墙上下来一个人。 旁边的雪既然是平整的,说明贼就没有进院子,他心里又放松不少。 “你觉得,这贼是不是跳下来,发现这家不能偷,直接就吓跑了?” 柳明回想当时,那贼好像是后院跑过来的,一路往前院跑去,但他也不是很能确定。 只含糊道:“还是要早点告诉老爷夫人,万一少了什么东西,要早点让舅老爷追讨的好。” “真是反了天了,这贼是刚入行的不成,也不打听打听,咱们府上也敢闯进来。” 黄武一路骂骂咧咧的去找周明海,随后宋絮晚也知道了。 她仔细问了时间,问了路线,脸上一阵惊恐,周明海忙安抚道:“别担心,我这就给二舅兄去信,让他今晚调五十精兵,把咱们院子围起来,绝不敢再有贼跑进来。” 宋絮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你当五城兵马司是你家的私兵啊,既然只是一个毛贼,就不用这么谨慎,还是快让人排查下有没有丢了东西。” 管家和白芷分别在前后院排查,不到一个时辰,基本排查完毕,回禀道:“没有任何东西丢失。” “这贼要么是太笨,要么就是路过。”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周府加强了护卫,风波渐止。 傍晚,周星临去找季墨阳,谈论起这件事情,疑惑道:“哪有大过年出来偷东西的,那些梁上君子,在年前没有备好年货吗?” 季墨阳握着书卷沉默一瞬,笑道:“民生多艰。” “是啊,我差点忘了,今年是个寒冬,很多人缺衣少食,这个年过得必定艰辛。” 周星临一拍脑门,立刻拿起书来看,感叹道:“百姓能否富足,天下什么时候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到底是我们读书人的责任,我不可再如此懈怠。” 见周星临小小年纪有如此胸怀,季墨阳颇为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认同,两个人齐齐看起书来,不再闲话。 随着过年大家走亲访友四处攀谈,周景黛让自己贴身丫鬟提前进庄府服侍,又在京城扬起了更高的名声,这周家的娘子可是真的贤惠。 不过自家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比如护卫柳明和其他护卫说起庄公子,就调笑道:“这庄公子偷人竟偷到未婚妻的家里,也是没脸没皮的。” 突然他想到,前几日家里进贼,一个线团子都没有丢,会不会那贼不是来偷钱财的? 这么想着,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若是改日后院有人怀了孕,这整个周家的名声都要跟着完蛋。 他忙报告给护卫长黄武,黄武自然不敢耽搁,立刻禀告给了周明海。 “严查,一定要严查,查出来是谁,立刻发卖。”周明海气道。 宋絮晚假装害怕的拍着胸脯,劝道:“老爷息怒,这件事可不能声张,要私下处理才好,不然将来传出去,那岂不是传的没边了。” 周明海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的查探,只是大房丫鬟才被偷,这二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实在生气。 “莫不是今年哪里出了问题,今年清明要好好祭拜一下祖先,不然总是家宅不宁也是麻烦。” “老爷言之有理,这件事我一定办好,老爷莫要为了这些烦心事操心。” 宋絮晚安抚好周明海,闭了闭眼,叫来白芷:“你婚期定了吗?” “还没。” 本来是定了的,但是她突然受到宋絮晚重用,这几个月赚的比前面几年赚的都多,她想再为宋絮晚尽尽力,攒点家私。 宋絮晚盘算着二月底就会事发,白芷那个时候也要打发了,不然知道太多,总是不安心。 “把婚期定在三月初,在后院里通传一下,夏天之前,年满17的丫鬟,赶紧婚配,若家里没有合适的,让管家和云嬷嬷帮着挑一挑。” 侍卫长黄武听说宋絮晚要大规模的嫁丫鬟,拉着柳明道:“必定是夫人查出来是哪个丫鬟偷情,这不好直白的指出来让阖府跟着毁了名声,才一刀切的把丫鬟都嫁出去。” 柳明点头,后怕道:“这幸亏发现的早,不然真的哪天有人怀孕,岂不是瞒不住?” “但是这件事做的不对。” 黄武小声给柳明传授经验:“这件事一开始就不该闹得人尽皆知,应该私下告诉夫人,你说万一就是那个白芷偷情,她发现被你看到,岂不是恨死你,她可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整治你手段多的是。” “这后宅里面,有时候要眼明手快,有时候要装聋作哑,要真的是大批的毛贼进来,咱们自然拼了命的往前冲,以后要是在看到单个的毛贼,赶紧闭眼,当做没看见,也别让毛贼发现你,以免恼羞成怒,我们私下悄悄告诉夫人就好。” 柳明觉得很有道理,他差点让白芷偷情闹得人尽皆知,做事真是思虑不周,以后一定躲着点毛贼,再不能这么冒失。 周家大房里,朱氏亲戚全部走完,闲着没事开始整理一些旧物件。 她翻箱倒柜找到孩子们小时候戴的东西,拿着一个玉佛挂件给周景道:“男戴观音女带佛,我怀你的时候,你外祖母说看孕像估计是个男娃,就让人做了玉观音,结果你生下来是个女娃,你外祖母又忙做了玉佛给你。” 当年她刚嫁到周府,虽然第一胎是个女儿,那时候夫妻和睦,回想起来都是甜蜜,谁能知道十几年后夫妻情分稀薄成这个样子。 “你收好,将来你有了孩子,可以拿出来给她戴,你若能头胎生个男孩,我也要像你外祖母一样,连夜给你赶制玉观音。” 周景黛摩挲着幼时戴过的玉佛,想着戴在自己孩子脖子上,那甜蜜的景象一闪而过,她脸上立刻扭曲起来。 她的第一个孩子,可不是庄青远的第一个孩子,自从大年初二,大家闹得没脸之后,庄青远再也没有给她联系过,送过东西。 他在家里做什么,是不是和琉璃一起商量着给孩子打什么玉器,取什么名字? 第167章 猜谜 她待琉璃那样好,把她从三等丫鬟提拔成贴身丫鬟,将来更是让她做通房陪嫁过去。 琉璃为什么这样对她,如此恩将仇报,她还要贤惠的把人送过去,以后还要照顾好那一对贱人母子,凭什么? 朱氏还在低头找东西,周景茹觉得无趣,偏头就见周景黛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姐,你怎么了?” 正在找东西的朱氏听到声音,抬头就见周景黛攥着玉佛的手青筋暴出,她忙去握住周景黛的手,想让她放松一点。 “孩子,你怎么了?” 周景黛无声的流下眼泪,愤恨的脸上满是疑惑:“娘,你说我待琉璃那样好,亲如姐妹,她为什么要如此背叛我?” 听了周景黛的疑问,周景茹突然嗤笑出声,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你今天才知道难受吗? 之前大家站在她这边要帮她出气,结果她一门心思的想要好名声,把所有人都当成毁坏她名声的恶人。 如今开始难受,岂不是自找的。 她轻笑:“亲如姐妹怎么了,哪一个通房不是从踩着亲如姐妹的正室爬上去的,姐姐今天怎么突然犯起了癔症。” 朱氏见周景黛伤心起来,其实心里是松了一口的,因为自从那件事,周景黛就像个活菩萨一样没有人气,如今知道难受,反而像是活过来一样。 她站起来搂着景黛,轻声安慰道:“是母亲不好,没有挑好人,我原以为她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这么能骗人,若是早知她们搅合到一起,你及笄那日,不管成没成,都该灌一壶红花下去的,可惜良机已失。” 当初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层,但是被闵夫人打岔,还说什么让琉璃在庄公子面前露个脸,看看庄公子认不认识她,然后再做打算。 结果庄公子不仅认识,连孩子都有了,要是当时没听闵绒雪,这个孩子绝不可能怀到现在。 朱氏恨得牙痒痒:“等你以后入了庄家,再好好谋划,一定找机会打发了她,不然你房里的,人人都觉得能学她,有出头之日呢,你不能一味的求着名声,有时候也要向你二婶学习,就像这次,能弄走的绝不手下留情。” “二婶又怎么了?”周景茹好奇道。 “哼,这刚过了年,就忙着嫁丫鬟呢,听说一下子要嫁三四个,也不知道你们二叔平日里是有多忙。” 朱氏嘴里讥笑着,忽然又觉得自己才可笑,想让女儿得个好名声,结果如今成了活死人一样,还不如当初不去周府上学呢。 “里面有白芷吗?”周景黛问道。 “怎么没她,她连婚期都定了,其他几个丫头才开始选人,你看你们二婶下手,又快又狠。” 突然,周景黛咯咯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拿起那个玉佛盯着仔细瞧,嘴里幽幽道:“看来家家都有糟心事,好歹我落了好名声,二婶又呕心又没得名声,还不如我呢。” “可她没有庶出的子女啊!”周景茹小声嘀咕一声,立刻被朱氏眼神警告。 原以为周景黛没听见,谁知她攥紧手里的玉佛,恶狠狠的盯着周景茹,简直像是看仇人一样。 “你早就知道庄公子和琉璃的事情对不对?以前说什么左夫人右夫人,还有什么亲如姐妹勾引夫君,其实你是知道琉璃的事情,故意不告诉我对不对?” “你是不是心里在笑话我?还没出嫁丫鬟就爬了床,我告诉你周景茹,就你这样连一句话都没跟季墨阳说上,就算那进了季府,他未必肯看你一眼,你以后还不如我呢。” 周景茹对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有些诧异,她手足无措的看向朱氏,想要解释什么,又见周景黛摸着玉佛甜蜜的笑起来。 “庄公子是喜欢我的,等我入了庄府,琉璃休想在勾引庄公子,那贱人生的孩子就是贱种一个,庄公子不会疼爱那畜生的。” 周景黛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满脸爱恋,一会满脸愤恨,吓得朱氏连大气都不敢喘。 等见周景黛稍微心情平复一点,忙让嬷嬷赶紧出城去上香,最好再请个法师来家里念念经。 周府二房里,亲戚也走完了,宋絮晚闲着无事,这天突然想去看看宁宁和离月都在房间里做什么。 到了宁宁书房,才发现星临和季墨阳也在,她惊讶道:“今日倒是巧了。” 周星临上来行礼,然后笑道:“不巧,我们日日都来,季夫子说整日在房间里读书,也要出来透透气,我们没地方去,就每日来宁宁这里玩一会。” 宋絮晚坐下,不自然的瞥了季墨阳一眼,算起来俩人都快十几日没见了,这人以前看书的时候, 也没有日日出来透气的习惯,他不会日日过来这里等她吧。 她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离月拿了一张纸过来,指着纸道:“哥哥出的谜语,让我们猜呢,说是谁猜对了,送给谁一幅画。” 说到画,宋絮晚可是记得季墨阳还欠她一幅画,一直现在没影子就算了,对着几个小孩子,他倒是有闲心送画。 她意有所指的抱怨道:“我还不知道季公子会画画呢!” 季墨阳听着这埋怨,不好意思的低头喝茶,就听宁宁讨好道:“那等下我们不管谁猜对了,都让季公子帮母亲画一幅画好不好?” “我不要!”宋絮晚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 她可是记得,有天晚上提起这幅画,季墨阳当场就要作画。 “我房间里又没有颜料,又没有笔怎么画?”宋絮晚当时还比较天真。 季墨阳那登徒子,竟然大言不惭道:“我的手就是笔,至于颜料不是现成的,你看这莹白如雪,红梅傲立枝头,好一幅红梅映雪图,本公子今晚要好好赏一赏。” 明白了季墨阳在说什么,宋絮晚又羞又怒,气的只把季墨阳踹下床去。 如今再听到作画,尤其是季墨阳那似有似无的视线,一直在宋絮晚胸前扫视,她脸红的不行,站起来就要走。 “太热了,你们玩吧,我先回了。” 季墨阳抬腿跟了出来,对房间里三个小孩道:“你们好好猜,我去问问夫人喜欢什么画?” 第168章 元宵 大步追上院子里的宋絮晚,季墨阳忍住笑道:“红梅图不好,你喜欢什么花?我画个别的。” 看着院子里有三三两两扫雪的丫鬟,宋絮晚不好情绪太过外放,只好冷着脸道:“等春天来了再说吧。” 季墨阳移了一步,挡住了宋絮晚要走的路,一本正经道:“雪都化了,春天还会远吗?夫人可以先想想,我也好提前构图,牡丹?芍药?” 正当宋絮晚觉得季墨阳真的要为她认真作画的时候,又听那人道:“听说夫人有个花房,即便冬天也花香四溢,我今天可否去花房赏花?” 说着,他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宋絮晚身上上下徘徊,赏什么花已经不言而喻。 若不是有人在,宋絮晚都想直接拿针把季墨阳的嘴巴缝上,这人,怎么什么浑话都能说的一本正经。 “不行!” 宋絮晚走出老远,脸上还烫的不行,不过才十几天不见,怎么季墨阳急色成这个样子。 还好这就要到正月十五了,元宵节过后,星临要去国子监上学,宁宁她们也要开始上学,到时候她且让季墨阳放肆几天好了。 元宵已经到了,三月还会晚吗? 宋絮晚算着时间,觉得二月底就该要抓奸,那从此刻开始,差不多要让周明海和闵绒雪开始怀疑了。 以前她都是暗戳戳的想要暴露,结果次次失败,现在她打算改变套路,像周明海学习,明着和季墨阳交往起来,但是看上去都在礼仪规矩范围之内。 从此,就让周明海和闵绒雪也经历一下,那种看着碍眼又呕心,怀疑又没有证据,总觉得自己心脏,整日辗转反侧,心飘忽忽落不到实处,然后有一天猝不及防的欣赏了一幕活春宫。 元宵节是个好时机,她要带着大家一起去逛花灯节,顺便在游玩时和季墨阳眉来眼去几次,让周明海和闵绒雪紧一紧神经。 刚巧,一大早的周景茹上门找宋絮晚。 “二婶,我姐姐这几日心情不好,母亲说让我们今日出去赏灯散心,您带着星临和宁宁,我们一起吧。” 宋絮晚想着自己的谋划,笑道:“好啊,你去隔壁问问离月,大家一起去才好。” 周景黛欢快的去了隔壁,大家一致同意晚上出去玩。 到了晚上,大家开始上马车的时候,宋絮晚才发现没有季墨阳的身影,闵绒雪也没有出现。 周景茹比她还惊讶,直接拉过离月问道:“你哥哥不去吗?” 竟是提也没提闵夫人,那点小心思都不想掩饰。 “哥哥说有个同窗提前来了京城,哥哥今晚和他一起赏灯。”离月答道。 宋絮晚攥紧了帕子,这人不是说好了晚上一起,怎么临时有事也不打个招呼,如此说话不算话,罚他一个月不准上床,不,罚一个月不准下床也不错。 周景茹只是耷拉着脸,哦了一声,就催着大家赶紧上车,失望于她来说,是习惯了的。 有人失落,就有人开心,周明海听说今晚隔壁空了,只剩闵绒雪,心情大好的催促大家赶紧出发。 “你快带着孩子们去吧,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刚好趁你们不在,我清净清净。” 宋絮晚见闵绒雪也不去,而刚还要过去的周明海,此刻竟然改变了主意,她心里就明白,这是打算留在家里私会闵绒雪? 没想到今晚,她想刺激周明海不成,反而被周明海刺激到了。 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很想直接甩帕子不去了,看着几个孩子期待的眼神,她一时间举棋不定。 周明海见宋絮晚脸上阴晴不定,怕宋絮晚也不去了,他觉得要夸几句,赶紧哄着让宋絮晚离开,但是他瞥了一眼宋絮晚,实在是夸不出来。 “狐狸毛的斗篷,兔毛的围领,狼皮夹袄,貂毛暖袖,鹿皮的靴子,你们宋家是把哪座山铲平了吗,竟是一个动物都不肯放过。” 宋絮晚见周明海那讨厌人的嘴脸,她也不想在家看着周明海。 回敬道:“你不送还看不上别人送的?” 她决定了,今晚早点回来,直接回来抓奸就好,看到时候,花前月下的周明海和闵绒雪怎么解释,元宵节两个人独自在家赏月。 她抬腿上了马车,回头又凉凉道:“老爷不知道,这是如今京城妇人们时兴的打扮,老爷要是不喜欢,你花钱给我买几件皮子,我换着穿。” 周明海立刻闭嘴,看到自己身上半旧的狐狸皮外袍,再想到闵绒雪那件他的旧裘衣改装的长袄,盘算着手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当出去,帮闵绒雪添置几件。 上了马车,宋絮晚就吩咐白芷,一定要盯紧周明海和闵绒雪,不敲打一下,倒是让这两人越发的放肆。 等几辆马车都走了,周明海提着灯笼去了隔壁。 隔壁只剩下冯时两口子,闵绒雪见周明海来了之后,竟然有不想走的趋势,生怕在这元宵佳节里,让周明海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不耐烦道:“人一走,好容易清净一会,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周明海像是没听见一样开始回忆从前:“快二十年了吧,那时候我们师兄弟带着你一起去逛花灯节,我们几个比着要把最好的花灯赢给你,那时候……” 马氏过来倒茶,闵绒雪抬头看看皓月当空,院子外的街道上传来各种嘈杂的叫卖声,打闹声,似乎每一个声音都是情人的低喃,她简直如坐针毡。 她实在不想和周明海回忆从前,清冷道:“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似乎是察觉到闵绒雪的不自在,周明海看了眼旁边的马氏,也觉得有外人在,不是个谈心的好时候,他小声道:“绒雪,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出去?闵绒雪不想,但是不出去,周明海在她院子里待了一晚,会不会让人多想? 宋絮晚要是听到点风声,会怎么看她? 她看看站在一旁的马氏,皱了皱眉,再看看打定主意不走的周明海,只能含糊道:“也好。” 出去随便逛逛,把周明海打发了再回来,她可不想元宵节和周明海单独过。 周明海大喜,回到家里向管家借了30两银子,带着闵绒雪就出了门。 第169章 幽会 刚到旺福楼的宋絮晚,把孩子们带上二楼,打开窗户指着前面一条街道:“你们去玩吧,只准在那条街上,我站在楼上能看到你们,不准乱跑。” 等孩子们一走,她就听说周明海借钱请闵绒雪出去玩,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胆子小到不敢从账上支只敢借。 听白芷说俩人去了后面一条街,宋絮晚抿了一口茶,对白芷道:“派人跟着,等会子去看看。” 最好是让孩子们一起去看看,让给孩子们见见不打算出门的周明海,此刻竟然和闵绒雪单独在一起,看看他们这对道貌岸然的人,到底要怎么解释的清楚。 她站在旺福楼二楼往下看,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如此美景,她无心欣赏,心里谋划着怎么让周明海和闵绒雪出个大丑,就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可否请夫人赏脸一游?” 回头,灯火阑珊中,身姿挺拔的季墨阳,正满面笑容的看着她,一切嘈杂迅速从宋絮晚脑海里褪去,只余下眼前的宁静,一切不真实的仿佛梦幻一般。 见宋絮晚看愣了,季墨阳低头浅笑,他伸出一只手,再次问道:“小生季某,可否请小娘子一游?” 被季墨阳搂进怀里,宋絮晚才反应过来,笑骂一声:“哪里来的登徒子。” 两人牵着手,下了楼涌入了人流之中,往后街而去。 季墨阳来的正好,带他亲自去撞见自己母亲和人私会,岂不是更精彩! “你不是去见同窗吗?” “借口而已,想甩掉大家,单独和你去赏灯。” 元宵灯会,到处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宋絮晚覆上面纱,光明正大的被季墨阳拉着在街上赏灯。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不避讳的出现在人前,季墨阳频频侧头确定这是不是真的,脸上笑容温暖又明亮。 他的手又大又暖,拉着宋絮晚一刻都不敢松。 遇到人多的时候,就牵着宋絮晚往街边墙根上躲一会,他伸开臂膀把宋絮晚护在怀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偷香一次,人流稀少的时候,再若无其事的拉着宋絮晚继续走。 两个人活像是偷情出来的小情侣,明月在天,美人在侧,季墨阳心情大好。 “我去猜灯谜,给你赢一个花灯如何?” 抬眼看看到处都是在猜灯谜的少男少女,宋絮晚有些犹豫:“你是闻名京城的少年解元,那些猜灯谜的地方都是才子们云集的地方,万一我们同时出现,你被人认出来,岂不是不好?” 别没抓到周明海的奸,她反而被人看出来,那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季墨阳点头沉思片刻,坚持道:“那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总要在元宵节给你赢一个花灯,你看别的小娘子手里都有。” “能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我不在乎那个花灯。”宋絮晚兴趣索然。 “我想送。” 季墨阳亮晶晶的眸子,一直在宋絮晚面庞上留恋,像是要穿过面纱,把目光直接粘在宋絮晚脸上。 “我今日上午,沐浴焚香拜了天官祈福,今晚我们一起去放花灯,然后再一起吃元宵,元宵节该做的我都做了,只盼哪路神仙能显灵,让我们长长久久不分开。” 这么真诚的吗? 宋絮晚正一门心思的谋划着怎么去撞破周明海,完全忘了到这个元宵节,是多少有情人苦等一年,才有的海誓山盟的良辰吉日。 不敢去看季墨阳的眼神,宋絮晚心虚的左右闪躲,最后含糊道:“猜灯谜太耗时,买一个吧,都差不多。” 万一猜好灯谜,周明海都和闵绒雪走了,她岂不是扑了一场空。 季墨阳不懂,他只是拉着宋絮晚开心的笑,低头调侃道:“等不及要和我一起放花灯了?” 他趁着夜色,搂着宋絮晚,咬着她的耳垂含糊道:“明天星临就去国子监了,你今晚要是实在忍不了,等会子我们以天为庐以地为席也无不可,我记得在别院林子里,你那次……” “住口!” 宋絮晚不想被撩拨的忘了正事,催着季墨阳买了花灯,来到河边放入水中。 看着花灯在河面悠悠荡荡的飘远,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只是待嫁的小娘子,正和自己的情郎幽会。 季墨阳见宋絮晚神情专注,面上带着茫然,他以为是两人的关系,让宋絮晚对前途感到迷茫了。 他忙从背后抱住宋絮晚,在她耳边郑重又深情道:“惟愿年年岁岁,都如此日此时。” 怎么可能呢,宋絮晚心里轻叹一声,拉着季墨阳去吃元宵,赶紧把应该办的事情办完,好让季墨阳亲自去撞破自己母亲的私会。 两人就地找了个小摊子,买了一碗元宵。 吃了一个,宋絮晚就不想再吃,她内心里实在焦急去找周明海,催着季墨阳道:“象征性的吃一个就是了,你又不喜欢吃甜食,没必要吃完。” 季墨阳慢条斯理的吃下一个元宵,不赞同的嗔了宋絮晚一眼,舀起一个元宵,宠溺的送到宋絮晚嘴边:“这十个元宵,便是我们人生的十分甜蜜,你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九个都给我,是要把人生的甜蜜都让给我吗?” “你太偏疼我了,来,再吃一个。” 宋絮晚心急,拗不过季墨阳,无奈又吃了一个,催着季墨阳赶紧吃好离开。 那个元宵节,天上月正圆满,浮世人情正浓。 可惜宋絮晚心里只想着自己的谋算,对那些小儿女的情情爱爱,很是不耐烦去敷衍,完全忽视眼前少年人那颗炽热的内心。 那时的季墨阳眼睛可真亮啊,全不是后来那样满是阴郁和狠厉。 时隔多年,再想到那个元宵节,她都恨不得时光倒流,好好陪他吃一碗元宵,兴许那样,两个人便不会走到几近决裂的境地。 吃完元宵,宋絮晚就忙着拉季墨阳去找周明海。 见她四处张望,季墨阳直接把宋絮晚扛起来坐在肩上,他紧紧护着她的腿,大声道:“你看看哪里的灯好看,我们就去哪里。” 宋絮晚呼吸一滞,她低头去看昂着头紧张的护着她的季墨阳,只见他满脸的笑意,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 第170章 心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要不就好好陪着这个人过个元宵节,毕竟二月底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要结束,他没有几天开心日子了。 她闭上眼犹豫片刻,再睁开眼突然就看见正前方,有一个高高的竹竿上挂着绿色的花灯,那是安排跟着周明海的人举着的花灯颜色。 她顺着竹竿往下看,很快就发现人群中,周明海正在猜灯谜,一旁站着一个矮半头的人,披着周明海的外袍。 人生总是充满这样的意外,她像是一个举着大刀要灭了仇家满门的人,每次只要心软,仇家必定要在她刀尖上蹦跶。 见宋絮晚许久不出声,季墨阳忙把人放下来,问道:“想好去哪里吗?” 对上季墨阳期待的眼神,宋絮晚心里一阵阵的发紧,最终,她若无其事的眨眨眼道:“我看到了周明海和他的外室。” “会不会看错了?”季墨阳脸上的笑意不知道要不要收起来。 周明海越是冷落宋絮晚,他在宋絮晚心里的地位就越重,这是好事。 宋絮晚摇头,指着一处让季墨阳自己看,他踮起脚尖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周明海,旁边站着披着周明海外袍的人,虽然是背影,显然不太可能是男子披着周明海的外袍。 他不知道宋絮晚现在什么心情,试探道:“你要去抓奸吗?” 要抓奸也是两人分开抓奸,她要回去找孩子们过去和周明海偶遇,然后让季墨阳一个人去撞破。 宋絮晚噗嗤一声笑出来,抱住季墨阳的腰身抬头道:“那我怎么解释你的存在。” “我忘了我也是奸夫。”季墨阳自嘲又得意的笑了。 “你既然不在乎,那便不用管,我们玩我们的。” 见季墨阳兴致还不错,宋絮晚觉得少不得要先陪这人耽误片刻,才好脱身去抓奸。 宋絮晚在季墨阳扬起的嘴角上亲了一下,就见少年瞬间眼光大亮,满是烛火的眼眸中,她的身影清晰可见。 季墨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飘起来了。 宋絮晚看见周明海私会情妇,心情还完全不受影响,那便说明宋絮晚心里根本没了周明海,不会再为周明海动一丝的心神。 他终于确定自己彻底战胜了周明海,心突然疯狂的跳动起来。 拉着宋絮晚就走,他不知道目的是哪里,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觉得要拉着宋絮晚往前走,不管人潮怎么拥挤,不管遇见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不过是被月老困在错误的姻缘里,他们今生有幸遇到彼此,为何要被一桩俗世的姻缘束缚。 突然控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他把人拉进了一条巷子,抵在墙上缠绵起来。 他的火热带着鲁莽,隐忍克制多日的思念犹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把宋絮晚淹没,满是心事的宋絮晚,失神许久才反应过来回应。 苍穹下的夜幕没有无尽的黑暗,亮如繁星的花灯填满了每一个角落,朦胧的暖光让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宋絮晚恍惚觉得像是在梦中一样。 到底脑子里还盘算着事情,不过失神片刻,宋絮晚就开始推拒起来。她被季墨阳抱得太紧,娇弱的推拒,更像是在季墨阳身上留恋摩挲。 昏暗中,宋絮晚一个用力推开,直接把季墨阳的腰带给扯开了。 “这么急!” 季墨阳胸膛剧烈起伏,抱着她缓了好一阵子才压下躁意,忍不住笑道:“这里不合适。” 到处人来人往不说,天气太冷也不合适,他之前说以天为庐以地为席,不过是挑逗宋絮晚的话,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可见这些天忍的艰难。 他摩挲着宋絮晚红透的脸颊,暧昧道:“真想在外面来一回?天太冷,等暖和了,咱们再去别院来一回如何?” 宋絮晚又气又羞,又无法解释刚才只是想推开,假装生气道:“我要回去了。” “就这么馋,不给就恼了?” 季墨阳当真这么以为,低头看宋絮晚脸色不好,他抬头四望,仿佛真要找个合适的地方的样子。 见宋絮晚脸色越来越不好,他才发觉自己想错了,试探道:“你为了周明海的事情难受?” 怎么可能,不过这时候,宋絮晚必须把话题引到周明海身上,她幽怨道:“我是想,你会不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别的女子私会。” “怎么可能,你……”季墨阳有些无力。 他明白此刻宋絮晚的疑虑,指天发誓一通后,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无力,他委屈道:“你怎么能因为周明海这个人渣,而不信任我。” 宋絮晚抬头看季墨阳,然后视线转向天空,幽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是故意怀疑你,只是被周明海骗怕了,不敢再相信人心。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误会了他,要不你过去看看,和周明海打个招呼,看看那人是不是他的外室?” 快点过去,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敬重的两人,如今正在如胶似漆的私会,就看你惊不惊喜。 季墨阳不想理周明海的外室,但见现在宋絮晚完全没了游玩的心思,还一门心思的把他都埋怨上,心里有些生周明海的气。 “我先送你回酒楼。” 把人送回酒楼,季墨阳独自一个人下楼,看着满眼华灯,灯下三三两两的情人在私会,他一肚子火没处撒,无奈吐出一口浊气。 真要去找周明海吗?万一不是外室,他回去告诉宋絮晚,那宋絮晚心里会不会觉得误会周明海了? 万一是外室,被他这么撞见,周明海从此收敛了,他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劲敌? 他可不想让宋絮晚把心思都花在周明海身上,改日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好,他现在正经给宋絮晚赢一个花灯才是。 这边见季墨阳离开,宋絮晚招来白芷,仔细吩咐白芷带着孩子们去偶遇,她稳坐酒楼看戏就好。 白芷下楼,快速的找到宁宁和星临他们,笑道:“这条街人多,夫人怕你们不得尽兴,让我带你们换一条街游玩。” 孩子们不疑有他,随着白芷就往后街而去,只有周景黛兴致缺缺直接回了酒楼。 第171章 撞见 白芷领着几个孩子,一长串的往后街涌去,远远就看见那个高高竹竿上的绿色花灯,她假装惊奇道:“你们看,那里有个绿色的花灯,举的那么高,怪好玩的,我们去看看。” 后街果然人少,周星临抬眼见街边有卖云片糕的,想到宋絮晚一个人在酒楼无趣,就想买点带回去孝敬母亲。 他道:“白芷姐姐,你且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云片糕回来。” 白芷看着不远处的绿色花灯,心里着急,面上不显道:“公子你快去快回。” 此时的周明海,正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在一众读书人中杀出重围,帮闵绒雪赢到了最漂亮的花灯。 他兴奋异常,虽然只是一个花灯,这代表着他周明海在猜灯谜环节,打败了在场所有的才子。 把花灯递给闵绒雪,他脑海里还想起少年时,几个师兄一起出来,他都是吊尾巴在后面跟着,只配给闵绒雪拿东西,根本轮不到他去帮闵绒雪赢花灯。 “十几年前,我总想着也帮你赢一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好在上天眷顾,终于圆了我一场梦。” 闵绒雪不太关注周明海的兴奋,她只是盯着花灯,想起少年时,被几个师兄呵护着,一起逛元宵灯会的情形。 那时,满条街的花灯铺子上,只要她看的上,总有师兄帮她赢得,惹着一众小娘子艳羡。 她低着头不眨眼的看着手里的花灯,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脸上满是回忆,多希望一抬头,几个师兄还在眼前。 最漂亮的花灯既然已经花落别家,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周明海护着闵绒雪离开。 不远处,大家都在百无聊赖的等周星临买东西,周景茹觉得那个高高的绿色花灯确实好看,不自觉的就多看了几眼。 周明海转身的一刹那,正被远处望过来的周景茹看个正着。 她像是被雷瞬间击中,连头发丝都像是要立了起来,怎么会是那两个人! 要说之前看见周明海亲手给闵绒雪戴簪子,周景茹还能劝自己多想了,如今见元宵灯会上,周明海竟然撇下家小,和闵绒雪一起出游,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她简直要昏倒了,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周星纬挡着,差点就要摔倒。 周景茹的异样引起了周星纬的注意,他一边扶着周景茹,一边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 他远远的看见闵绒雪身上披着周明海的外袍,两人转身走动之间,周明海还虚虚揽着闵绒雪,仿佛夫妻一般。 周星纬只觉得两眼发黑,怎么自从庄公子那件事情以来,他们周家就过不去偷情这个坎了呢? 他回头和周景茹对视一眼,两个不大的少年人,齐齐表现的不知所措,他们相互搀扶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白芷见有了人证,忙笑嘻嘻的要抱起宁宁往前看,越多人看见越好,将来夫人和老爷决裂,道义也会站在夫人这一边。 “小姐你太矮,远的好看的花灯看不见,我抱着你看一看。” 白芷弯下腰抱起宁宁,奋力把她举高,再抬头就见那个高高的竹竿,不知道被谁碰了一下,上面的绿色花灯突然就落了下来。 没了指引的花灯,她抬眼只见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分不清谁是谁。 白芷正想拉着宁宁往前挤过去,被周景茹和周星纬结实的挡住:“那个,我想更衣,我们先回趟酒楼吧。” “可是?” 白芷还没说完,宁宁就被周景茹拉走,周景茹心里狂跳不止,生怕这个丑闻被人看见,二房的天要翻过去。 这些天大房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中,她不想二房也闹得天翻地覆。 周星纬也快速的过去找周星临,拉起周星临就走,周星临不明所以,嘴里还嘀咕道:“那摊主还没有找我银钱呢。” “差了多少,等会子大哥补给你。”周星纬拉着周星临一路直奔酒楼而去。 彼时酒楼里,宋絮晚心情大好的慢慢品茶,看旁边坐着的周景黛,她无心搭理。 白天的时候,周景茹曾经给宋絮晚说过周景黛的事情。 “从大年初二开始,庄公子就没有找过姐姐,庄夫人倒是送了两回东西,只说庄公子在家一门心思读书呢。” “今儿是十五,庄公子也没有邀请姐姐一起出去赏灯,再用功,一晚上也耽误不了什么吧,你不知道我姐姐这几天……” 从周景茹的话里听出来,周景黛这个年过得多少有些糟心,如今更是一会哭一会笑,脑子都有些不大正常。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周景黛梦寐以求的名声不是得到了嘛! 宋絮晚只一味的喝茶,期待着等会子孩子们回来,脸上精彩的表情。 毁了季墨阳固然能釜底抽薪,要是能顺便把闵绒雪的名声也毁了,那不是更加痛快! 以前,闵绒雪进退有度,举止有礼,和周明海虽然交往过密,但是从不逾矩,一直不太能让人抓到把柄,因此她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不想如今真是烈女怕缠郎,闵绒雪自从接受了周明海的首饰,现在都开始单独出来私会了。 这要是哪天把她俩堵在床上才好玩呢,周明海要想自证清白,只能大声的告诉大家,他举不起来了。 许是宋絮晚的笑意太过明显,终于引起了一直失神的周景黛的注意。 想起二房马上要嫁出去好几个丫鬟,周景黛就羡慕宋絮晚的不要脸,只要不委屈自己,真是什么名声都不要。 想到如今自己犹如万蚁噬心的痛楚,她忍不住道:“二婶,要是有人怀了二叔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怎么可能呢,周明海如今都算不得男人了,能让人怀上孩子才怪。 她笑的明媚,夸张道:“当然是放鞭炮庆祝啊,咱们家就是孩子少,我巴不得你二叔能多几个孩子。” “还是景黛你贤惠有福气,这还没成亲,孩子都有了,将来不用自己辛苦生育,就可以儿孙满堂,谁不羡慕你呢。” 周景黛张了张嘴又闭上,她已经分不清宋絮晚是讽刺她,还是真的羡慕她,夸奖她贤惠。 第172章 花灯 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就听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回来了。 宋絮晚回头,见宁宁和周星临一脸傻乎乎笑着,就知道事情大约是办砸了。 趁大家喝茶吃点心的时候,她偷偷问白芷,才知道还是有人看到,总算不辜负她一番谋划。 将来她要借此毁了闵绒雪的名声的时候,好歹算是有两个目击证人。 此刻街道上,周明海小心护着闵绒雪,温柔体贴道:“天气冷,去那边吃碗元宵吧?” 闵绒雪提着花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了下来,面前有一碗元宵。 老板热情的张罗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夸道:“老爷真是好夫婿,您夫人真是个有福气的,小的祝您和夫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刚坐下的闵绒雪脸色忽然变冷,想斥责说你看错了,我们不是夫妻。 刚张开嘴,她意识到有些不妥,她怎么解释和周明海不是夫妻,还一起赏花灯一起吃元宵呢。 她脸色几经变化,只能假装听不见,低头认真的吃元宵。 而此刻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的周明海,见闵绒雪只是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就默认,内心一阵狂喜,恨不得趁此良机,抓着闵绒雪的手大胆表白一番,好坐实了两人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情感。 可惜他不敢说,很担心被闵绒雪拒绝,破坏了此刻暧昧的氛围。 此刻走出很远的季墨阳,回头看着旺福楼,又看了眼隔壁的摘星楼,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帮宋絮晚完成心愿。 他在人海中随波逐流,一直回味着今晚那短暂的拥有,都快走出一条街,才想起来去帮宋絮晚赢一个花灯。 找到最大的花灯瘫子,他开始加入猜灯谜的队列,到底是得了解元的人,他猜灯谜之快之准,很快引人侧目,旁边不时传来阵阵叫好和小娘子的欢呼。 欢呼声之大,连正在吃元宵的周明海和闵绒雪都听见了,周明海恍惚觉得自己刚才也是这么风光,心里不禁得意。 而闵绒雪脑海里确是回忆起自己个师兄,当时也是这么独领风骚,帮她赢得花灯,让在场所有小娘子都跟着艳羡,哪里像周明海,一个灯谜能猜半年,最后才是险胜。 元宵索然无味,闵绒雪看向那淹没在人群中央的才子,有些嫉妒今晚收到花灯的那个人,再看着周明海送的那个花灯,突然就不想要了。 “走吧。” 周明海忙捡起地上的花灯,不明白闵绒雪突然就不开心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抬眼看到一个银楼 ,他叫住闵绒雪道:“你及笄那年,我大哥特意给了我20两银子,叫我给你买礼物,可惜那时候师兄弟之间决定一起写诗庆贺,我不好特殊,就没机会送给你。” 他引着闵绒雪进了银楼,在琳琅满目的珠宝堆里,选了一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白玉耳坠,递给闵绒雪:“今天这份迟到的礼物,还请你不要嫌弃。” 闵绒雪心里是嫌弃的,不想收的,但是摸着自己耳朵上的银耳环,实在是和白玉簪子白玉手镯不相配,只好略作为难得收下。 “这是少年的闵绒雪,接受少年的周明海的,你以后不可再送如此不合礼节的礼物。” “好好,我都听你的。” 只要闵绒雪肯收下,周明海觉得用什么样的借口欺骗自己,又有什么重要的。 他开心的扶着闵绒雪上马车,少年时的梦想,总要一件件达成不是吗? 今日闵绒雪提着他送的花灯,披着带有他体温的外袍,收下了他送的耳环,带着他送的玉簪和手镯,还默认了两人夫妻的关系,以后什么不可能呢。 马车晃悠悠的往前走,周明海在昏暗的马车里,看着闵绒雪的脸无限向往,多希望此时马车出现点什么意外,能让闵绒雪一下子跌进他的怀抱。 可惜,路上人多,马车走的很慢很稳,闵绒雪身子连摇晃一下都没有,更是没有去看周明海一眼。 她回想着年少时,被一众人师兄围着的时光,那时,她是何等的耀眼,京城最出名的几个才子,全是拜倒在她的脚下。 父亲几次暗示她,她的未来夫婿,会从师兄里面挑一个,她都很喜欢,一时间挑花了眼,犹豫不决。 幸亏犹豫不决,她等到了广阳王的追求,有了更好的归宿。 从始至终,她都没考虑过周明海,可惜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周明海,若是换个人,她都可能顺势弥补下年少时的遗憾。 周明海如果不是周明海多好啊! 长叹一声,马车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周明海还想找个什么话题,只见闵绒雪已经脱下外袍,直接进了季府的大门。 周明海抱着带有闵绒雪体香的外袍,陶醉的进了书房。 另一边季墨阳最终赢得最漂亮的花灯,他拿着花灯就直奔旺福楼,可惜到了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光了。 他护着花灯,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穿过,生怕花灯被人无意碰到。 看着花灯上的美人图,他觉得画的实在不够鲜亮,找了间纸笔铺子,重新帮美人点了朱唇他方才满意。 他一路提着花灯来到曾经两人租住的小院子,坐到门前看着河里无数花灯飘远,再看看旁边的花灯,他觉得好像此刻,宋絮晚也坐在他旁边一样。 随着花灯飘远,周围灯光逐渐暗淡,天上的星光却越发明亮,一如季墨阳此刻的内心。 不如明年自己帮宋絮晚做一个花灯吧,对,明年,他们一定还能如今晚一般,光明正大的在人群中携手拥抱。 从旺福楼各自离去后,周景茹和周星纬回到家,不约而同的直奔朱氏的正室而去。 看到外出的儿女回来,朱氏悬着的心放下来,打着哈欠道:“不必请安了,你们自去休息,我也睡了,你们大姐呢?” “大姐先回去了,”周景茹说着,不退出去,反而上前拉住朱氏,一脸紧张道:“母亲。” “怎么了?” 见女儿神色慌张,朱氏瞬间困意全无。 周景茹不知道怎么说,她一个未婚的小娘子,实在是难以开口,她回头看了眼周星纬。 周星纬自从见识了庄青远偷情,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世面,能淡定从容的处理这些污糟事情。 他路略一沉吟,故作老道的开口:“我们今晚见到了二叔和闵夫人一起游街,状似夫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