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后,我拉着敌国皇子假成亲》 第一卷 第1章 人死了,就不值钱了,不如卖了换银子 “王妃,自打旧年腊月二十四那日,皇上下旨流放咱们王府,到今天新年二月十八了,全家从没有吃饱过一顿。现在有人买四郡主,何不就此卖掉呢?也好换些银钱度日……” “江氏你给我住口!” 因为饥饿而虚弱不堪的平昌王妃,面色威严厉声喝道,“这件事还轮不得你一个侧妃来插手。” “四郡主要是还活着,我怎会说这话?但四郡主人都死了,一具尸体而已,能有什么作用?还不如……” 啪—— 平昌王妃怒不可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扬手打了江氏一巴掌。 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江氏扇倒在地。 江氏眼泪汪汪,爬到平昌王的跟前,抱着他的脚哭了起来,“王爷,妾身不是为了自己,妾身是为了王爷啊,王爷都饿瘦了……” “够了!吵什么?”平昌王怒喝,袖子一甩瞪了眼平昌王妃,顺手将江氏扶了起来。 平昌王妃一脸愤然,“王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宠着这个贱人?若是平常,你向着她我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她居然要将我的女儿送给这穷山沟的腌臜死男人配阴婚?我死也不同意!” “把四郡主送走,就能换十两银子。十两啊,听说,能买一千五百多斤糙米了,足够咱们一家吃半年了!但没有这十两,王妃,你挺得过三天吗?”江氏捂着被打红的脸,扬了扬唇角,讽笑地看着平昌王妃。 跟着平昌王流放的,除了侧妃江氏母女,还有平昌王妃的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以及侍妾柳氏和平昌王两个年幼的侄儿侄女。 除了死去的四郡主和两个懵懂幼儿,其他人全都看向平昌王妃。 大家的表情各异,有的哀绝,有的迷茫,有的恐惧,有的在小声哭泣,有的愁眉不展,有的祈求。 平昌王妃,则将目光移向面前的地上。 那里,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这是她的小女儿李暖玉,也是最小的一个孩子。 因为孩子生得多,加上又在流放的路上,她自己饿得头昏眼花,一时没注意,这个女儿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咽了气。 “堂堂平昌王府,居然沦落到卖女儿的尸体换银子买米吃,侧妃娘娘,这传出去,你不怕人笑掉大牙?我王府颜面何在?”一向少言寡语的世子李景明,拂袖冷笑。 “王府?呵呵——”侧妃江氏忽然大笑了起来。 “世子,咱们现在的样子,还像王府的人吗?皇上将王府的宅子查封了,把所有家财充了公。将咱们撵来这鸟都不拉屎的岭南,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穿的更是没有。 “你们从离开京城到现在,都没有换过衣裳没有洗过澡没有好好吃饱过吧?好意思提什么王府颜面?我呸!叫花子都比咱们过得体面!” “总之,我是不会卖女儿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要卖女儿换粮食,拿你女儿去换!”平昌王妃的目光,忽然扫向站在江氏身侧的李思萱。 这是江氏唯一的女儿。 李思萱吓得脸色大变,慌忙藏到了江氏的身后。 江氏的脸色,也陡然变白。 “王爷,思萱可是妾身唯一的女儿啊,她是妾身后半辈子的倚靠,王妃居然容不下她,妾身……妾身还怎么活啊,王爷……”江氏扑到平昌王的身上,悲悲戚戚哭了起来,“四郡主是死人,不值钱,带着也是累赘,可思萱是个大活人啊。” “父王,母妃,就此将小妹安葬吧,至于钱粮的事,咱们再另想办法。”世子李景明走上前又说。 平昌王也担心,把女儿配阴婚的事传出去,会有损他们王府的名声,便也赞同说,“就按世子说的做。” “王爷……”江氏拉着平昌王的袖子,又开始嘤嘤撒娇。 平昌王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不会饿着你们母女的。” 江氏见不管怎么说,大家都不同意卖李暖玉的尸体,只得闭了口,不再提这件事情。 没有工具挖坟,世子李景明带着两个弟弟,用折断的树棍,挖了个浅浅的坟,将李暖玉安葬了。 看看天色已晚,呆在野地里不安全,恐会有野兽来袭。 一家人商议后,决定到附近的村子里去。 就算村里人不肯留宿,坐在人家门口,也比呆在这荒郊野外强。 大家互相搀扶着,进了村,在村口一处破旧的土地庙里,休息起来。 江氏揉了揉饿瘪的肚子,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想着那个放牛农户的建议,她心思一转,假说要去小解,实则往村里走来。 问了几户人家,江氏找到了今天晌午后在村头遇到的放牛老汉。 “我家老爷原是同意配阴婚的,只是我家太太不愿意,才拖延到现在。现在我家老爷让我来安排这件事,趁着我家太太不知道,你们现在赶紧去将人挖出来。”江氏说,“说好的,十两银子,一文不能少。” 放牛老汉的四十多岁光棍傻儿子,前年掉茅坑里淹死了,想配门阴婚但一直没有人家同意。 眼下有了机会,老汉当然是不会放过。 “好说好说,我见到了你家女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下,放牛老汉喊了两个族人,带了工具举着火把,趁夜来到了埋葬李暖玉的地方。 坟埋得浅,没几下就挖开了。 放牛老汉大喜,忙招呼两个同伴,“快,抬上来!” 但这时,那具原本挺直直的尸体,竟打了个哈欠还伸起了懒腰。 “哎哟,医院的床可真硬,简直不是人睡的,老娘的腰啊……” 几个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诈……诈尸了……”也不知谁哆哆嗦嗦喊了一声。 二更天,荒郊野外的树林,坟地,猫头鹰的叫声…… 诈尸! 全都令人毛骨悚然。 几个人吓得当场跳了起来,连掘土工具也没来得及拿,转身就跑。 尤其是江氏,跑得最快。 李暖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土坑里。 四周没有人声,只有猫头鹰时断时续的声音。 前方的地上,歪歪斜斜扎着三只将熄不熄的火把。 “老天,这是哪儿?”李暖玉打量了一会儿四周的环境,暗吸一口凉气。 她不是在医院值夜班吗? 怎么一觉醒来,到了这荒郊野外? 李暖玉揉了把脸,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但身子很虚弱,她使足了力气,也没有成功坐起来。 头上方,忽然传来脚踩落叶的声音。 李暖玉扭头,发现有个长相俊朗的高个儿少年,缓步朝她走来。 这少年是古装打扮,头戴斗笠,肩上背着弓箭。 晏泽走到坑边站定,居高临下,神情漠然看着李暖玉。 李暖玉望着这人,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暗吸凉气,她这是…… 穿越了? “小……小兄弟,能帮个忙不?拉我一把。”李暖玉虚弱地抬了抬手。 这真是一次糟糕的穿越! 她居然穿进坟墓里! 第一卷 第2章 夜宿陌生少年家 晏泽面无表情打量着李暖玉,讥讽地扬了扬唇,“你……叫我小兄弟?你才几岁?” 李暖玉愣住,“……” 大意了,她不是前世的医畜李暖玉,她是流放到这里的平昌王府饿死又重生的四郡主李暖玉。 原主还不到十三岁,但这少年唇上无须,年纪大约有十五六岁。 李暖玉讪讪着说,“是我糊涂了,我该喊你大哥才是。能不能,帮我个忙?拉我一把。我实在没有力气爬出去。这大晚上,我一直这么躺在这里,会生病的。” “不帮。”晏泽漠然转身,离开了。 李暖玉咬牙,很好,很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挣扎着用力。 但—— 失败了。 她这具身体,是被活活饿死的。 从京城发配而来,一个多月时间里,每天的饭食只有两个硬馍馍和少量的水。而且,吃的食物,还总是被人抢了去。 原主是个话少且胆小软弱的人,食物被抢,也不敢吱声。 再说父母也在挨饿在担惊受怕,都自顾不暇,怎会管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儿?原主几时死的,估计他们也不知道。 身体太弱了,要是有一袋葡萄糖补充体力就好了。 前世身为医生的李暖玉,出于职业习惯,马上想到了这一点。 心中想到葡萄糖,李暖玉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神奇的虚空,这分明是她前世工作的医院仓库! 一袋葡萄糖,飘到了她的眼前。 李暖玉抬手一抓,虚空不见了,而那袋葡萄糖,却出现在她手里。 李暖玉大喜,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 她马上拧开盖子,喝掉了葡萄糖。 药水十分呛喉咙,但喝进去后,她的体力马上得到了恢复。 李暖玉将空袋子收回空间里,从坑里爬了出来,打量起了身处的环境。 这是处荒林,抬眼看去,四周一片沉静。 平昌王府一家人,不知去向。 在这里呆着,不被冻死,也会被野兽咬死,得找到人家借宿才行。 李暖玉走向那三个火把,扯了两个抓在手里,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处小山前,有条小石径蜿蜒而上。 李暖玉心里盘算着,这荒山上,居然有石块铺成的小路,山上必然住着人家。 她马上来了精神,踩着石阶,往前走。 走到半山腰,出现了一条岔道,她想了想,往右边而行。 但走了一段路后,没路了,路的尽头,是一处山洞。 大晚上的,山洞里阴森一片,李暖玉担心有蛇,没敢进去。 她又沿着原路往回走,到了岔道口那里,她没有细想往左边的小径走去。 这回她走对了,路的尽头,是个农家小院。 院外种着一些山茶花,院里有三间小屋一间厨房。 屋里燃着烛火,有人影走动。 李暖玉走到院门口,举着火把朝屋子里大声喊,“请问……” 晏泽听到声音,走到门口来,看到李暖玉跟来了,他冷冷地扬眉,“什么事?” “原来这是你家啊……”李暖玉朝他微微笑了笑。 这人正是刚才遇到的冷脸少年。 李暖玉心里叹气,这冰冷冷的语气哟,恨不得将她撵到千里之外! “我……找不到家人了,我想到你家借宿一晚。”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不甚方便。”晏泽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了。 李暖玉,“……” 她摇摇头,算了,她是陌生人,还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对方心有芥蒂,也是情有可原。 人生地不熟,四周都是荒地,李暖玉不知能去哪里。 她索性推开院门,来到少年家的大门前坐下休息。 虽然在屋外,但总比在野地里蹲着为好。 李暖玉将火把放在一旁的旧缸里插着,抱着肩头靠在门上休息。她又困又累,很快就睡着了。 晏泽坐在灯下,翻着书册,察觉外面没有声响了,推开窗子朝外看去。 只见李暖玉双手抱胸,靠着门蜷缩在门槛上,睡得正香。 他眸光闪烁了下,走过去,拉开了大门。 李暖玉滚到了地上。 “好……好冷……”李暖玉缩了缩身子,又睡了过去。 晏泽挑眉,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李暖玉,“出去!” 躺在地上的李暖玉,没有回应,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晏泽愤然地握了握手,将手伸向李暖玉的胳膊,打算抓着她扔出去。 但这时,李暖玉忽然翻了个身,滚到了晏泽的脚旁,扯住了晏泽的袍子摆。 晏泽的脸色更加难看,用力抽回脚,“从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人!” 他讥讽一笑,愤然转身进了卧房,关门睡觉。 - 李暖玉是被食物的香气熏醒的。 她赫然睁开双眼,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睡在屋角的一堆稻草里。 这会儿,天已大亮。 面前站着一只两三个月大的黄毛小奶狗,正睁着黑葡萄的大眼睛,歪着头一脸懵怔看着她。 李暖玉揉了把额头,一头雾水坐起身来。 昨晚,她不是坐在大门外的吗?怎么进了屋里? “这是你的窝?”李暖玉摸摸小奶狗的头。 “汪——” “抱歉,占你床铺了。”李暖玉将小奶狗抱进稻草堆里,起身来到大门外面。 厨房里有折断柴火的声响,李暖玉揉了下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走了进去。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李暖玉朝少年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一大早,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屋里的家具也简单得不像话,院外的晾衣架上,晒着三件青灰色男子衣裳。 厨房里的摆设少得可怜不说,也毫无章法,一看就不是大家庭该有的厨房。 这个少年,是独居? 十来岁的半大少年一个人住在没人的山上,也着实可怜的。 晏泽回头看向李暖玉,目光落在她的头上。 那里沾了两根稻草,他挑了下眉尖,没理会李暖玉,继续往灶堂里塞柴火。 李暖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尴尬地拍掉了稻草屑。她走过去,指着锅子里一团黑不黑黄不黄,看不出是什么食材的糊糊问道,“这是做给小黄吃的?” 跟着走进来的小奶狗,欢快地摇着小短尾巴,“汪汪——” 晏泽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黑沉如锅底。 他起身走到锅子边,拿锅铲盛起锅里煮热的食物装在碗里,端到桌上。 到于那只小奶狗,他捡起桌上半块黑硬饼子,掰了一半扔在地上。 李暖玉,“……”她尴尬地笑了笑,“抱歉。” 这少年吃的比狗吃的还难看,也怪不了她误会。 李暖玉的目光在屋里扫了眼,走到架子边,在几个罐子里翻找起来。 她找到一点面粉,倒进碗里。 晏泽看着她,眼神骤冷,“你做什么?” 李暖玉抬手,指了指他碗里那堆黑黄不明的糊糊食物,“你吃这个,不觉得难吃吗?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不过,你得分我点吃的,怎么样?” 晏泽讥讽一笑,“你,还会做吃的?” 李暖玉扬眉,这小子居然小瞧人? 等着,馋不死你! 第一卷 第3章 你收留我住下,我给你做好吃的 李暖玉在厨房里找到一些面粉装入空瓦盆中,又往面粉里倒入适量清水,卷了袖子,在厨房外舀了水洗了手,开始和面,揉面。 晏泽看着她麻利地忙前忙后,眼神渐渐疑惑。 不多时,李暖玉将面揉好了。 她将桌子的一半用力地擦洗抹干后,洒了点面粉,将面团放在桌上。 但问题又来了,她在屋里没找到擀面杖。 李暖玉在一堆柴火棍中,寻了根还算笔直的棍子,拿刀削平刮去毛刺,洗干净后,当擀面杖用。 面团擀平,切成细丝备用。 又刷干净锅子,倒入油,加水煮沸,洒盐。 调料太少,面汤估计味道不好吃,在等面汤烧开时,李暖玉来到厨房外面。 她在院子篱笆角落里,寻到了一丛野葱。 李暖玉扬唇,先用这个凑活吧。 她将野葱拿回来洗净,切成花。 这时,面汤也煮沸了,李暖玉将面汤分别舀到两个碗里,洒上野葱花。接着,她另烧开了半锅水,放下面丝煮沸,捞起放进两个碗里。 李暖玉将一个大些的碗,推到了晏泽的面前,笑微微道,“尝尝看,一定比你的糊糊好吃。” 晏泽抬头看了眼李暖玉,目光落在面碗上,虽然没有动筷子,但眼神比刚才亮了几分。 李暖玉观察着她的神色,唇角微扬,“怎么样,还行吧?你收留我住下,我就给你做好吃的。” 平昌王府的其他人,不知去向。 她一个外来的独身小姑娘在山村里逗留,恐会遇到村里人的刁难。比如刚才,居然还有人偷盗原主的尸体! 要不是她穿越过来,原主早被那几个人扛去做什么勾当了! 这少年只有一个人在家,人际关系简单,不如暂且在这里耽搁几天,再想其他办法。 晏泽没接她的话,也没动那碗擀面,将自己煮的糊糊吃了,端着碗走到外面去清洗。 李暖玉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吃好了面,也拿着碗到外面清洗。 厨房外面,有一根竹管从山上接下来,竹管里潺潺流着泉水。 李暖玉暗想,这少年好聪明,用竹筒接泉水,俨然就是自来水管。 她将碗洗净放回厨房的桌上。 而那碗没吃的面条,已经泡得有些发胀了,再不吃也成糊糊了。 李暖玉喊那少年,“你不吃吗?汤面放久了不好吃了。” 晏泽依旧没应声,进了堂屋,背着弓箭走出来。 小黄狗哼哧哼哧跟在他的后面跑,蹭着他的裤腿。 晏泽把小黄狗抱进屋放进草堆里,锁了大门,又走来关厨房门, 李暖玉眨着眼,瞧着他的举动,“你要出门打猎吗?” “跟我走!”晏泽神色清冷看了李暖玉一眼,大步往院外走去。 李暖玉睡了一觉,又吃了一大碗面,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她快步跟了上前。 晏泽关院门时,目光在篱笆外的一株山茶花树上停了停,又缓缓望向李暖玉,神色略有所思。 李暖玉被他瞧得莫名其妙,她摸摸头发,又摸摸身上,“我身上有什么古怪吗?” 晏泽收回思绪,扶了扶肩头的弓箭,一言不发转身朝山下走去。 李暖玉耸耸肩头,真是个古怪的少年! 为了缓和气氛,李暖玉主动找话说,“对了,院门口的山茶花开得很好看,是你种的还是野生的?” 晏泽没应声,“……”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可以说了吗?” 晏泽依旧没理她,“……” 李暖玉叹气,他怎么这么难相处呢? 晏泽比李暖玉高了整整一头,人高腿长走得快。李暖玉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一路小跑才勉强追得上。还没走到山下,她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慢点!” 晏泽仿若未闻,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将李暖玉甩开两丈来远。 “你等等……我……哎哟……”李暖玉脚下闪了闪,整个人扑倒在地。 虽然吃饱了,但这副身体饿了一个多月,严重营养不良,李暖玉又走得快,体力透支严重,摔了个结结实实。 晏泽回头,站在原地神色冷漠看着她,唇角浮了抹讥讽,“连路都走不好,你如何在这世上生存?我敢打赌,你活不过一个月!” 一向好强的李暖玉,顿时愤怒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要是活过一个月,你待怎样?” “呵呵——”晏泽扬了扬眉,斜睇她一眼,转身接着往前走。 李暖玉哑然,原主是不是前世跟这少年有仇? 他才会如此嘴毒无情? 为了方便走路,李暖玉提起破旧的袍子摆,在腰间卷了一圈,这样一来,就短了两寸,走路瞬间方便多了。 一直走到山脚下,她也没有摔过跤。 走出山林后,眼前的视线豁然开阔,能一眼看到前方几里远的村子。 晏泽回头看了眼李暖玉,见她跟上来了,又脚步不停,往村子而行。 在村子口,有放牛的人跟晏泽打招呼。 “晏泽哥,你没去后山打猎啊,怎么来村子里了?咦,你后面跟着的是谁啊?”一个放牛的少年,好奇地打量着李暖玉,“你从哪里捡来的女叫花子?” 李暖玉黑着脸,你才叫花子,你全家叫花子! 在山上时,她在少年家门口的水缸里照过了自己的样子,脸色苍白不说,头发还凌乱不堪,团成一团跟个鸡窝一样。 衣裳的领子和袖子口处,黑呼呼一片。 也是,一个多月不洗澡不换衣,她可不就脏得像叫花子么? 这少年不吃她做的面,是嫌弃她脏? “轩子,你在村里时,有没有看到说外地口音的一家人?有十来个人。”晏泽朝放牛娃招了招手。 “在土地庙那里有十来个人,好像是你说的那家人。”放牛娃说。 晏泽朝放牛娃道了声谢,又接着往村里走。 李暖玉紧走了两步,追上了晏泽,“原来你叫晏泽,对了,是哪两个字?哪个晏,哪个泽?” 晏泽没应声。 李暖玉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又说,“我叫李暖玉。木子李,温暖的暖,玉……就是美玉的那个玉。多谢你帮我找家人。” 外地口音的一家,定然是平昌王一家了。 “李暖玉!我们以后不要见面!”晏泽忽然停了脚步,转身过来。 李暖玉走得急,没料到晏泽忽然转身,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晏泽的胸膛结实如墙,撞得她鼻子发痛,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晏泽,你下次忽然停下时,能不能事先提醒下我?我鼻子撞得很痛,你知道吗?”李暖玉揉了揉鼻子,但还是痛得不行。 万幸的是没有出血,可因为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晏泽望着一脸委屈抹着泪的李暖玉,整个人怔住了,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他袖中手指握了握,凝神看了李暖玉几眼,又转身就走。 “没有下次了。” “什么?” 第一卷 第4章 你怎么变聪明了 李暖玉跟着晏泽进了村。 她看到,在村口的土地庙门前,坐着晒太阳的江侧妃,正扭头朝庙里的人抱怨着什么。 “我看到我的家人了。”李暖玉指着土地庙说,她的脚步也加快起来。 但晏泽却停了步子,转身往回走。 李暖玉眨着眼,喊着他,“你救了我,我想让我家里人见见你。” “不必!”晏泽声音清冷,走得头也不回。 真是个古怪的少年! 李暖玉摇摇头,没有去追晏泽,反正知道他家的地址,将来再去感谢吧。 她拍了拍衣袖,往前方的土地庙走去。 “王妃,咱们现在大人都难保,养得活这两个孩子吗?不如送给村里的人家算了,我打听过了,男娃人家出三十两,女娃出十两。四十两银子啊,盖间宅子,剩下的银子足够咱们家吃……” 一只手忽然搭上了她的肩头,手指纤细白皙,是年轻女子的手。 江侧妃吓了一大跳,马上停了絮絮叨叨。 这谁? 怎么走路没声儿的? 村里人都这么没礼数? 江侧妃心里发怒,回过头要骂人,待看清这人的脸,江侧妃吓得从木头墩上滚下去,“鬼啊——” 她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往土地庙里跑。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江氏你鬼叫什么?你吓着两个孩子了!”土地庙里,平昌王妃韦氏厉声喝道。 “怎么啦,怎么回事?”平昌王大步往外走,一把抱住吓得瑟瑟发抖的江氏,抬头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身形瘦削的素衣少女,冷着脸朝他们走来。 平昌王惊愕得睁大双眼,“暖……暖玉?你……” “原来你们在这儿?叫我一阵好找。”李暖玉朝平昌王点了点头,进了土地庙。 庙里的一众人听到江侧妃喊“鬼”,心里已在生疑,又听到平昌王喊“暖玉”,正想到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猛一抬头,看到李暖玉走了进来,全都吓得变了脸色。 还有几人则尖叫着往平昌王妃身后藏。 “鬼啊——” “鬼叫什么?我不是鬼!”李暖玉横了几人一眼,走到平昌王妃身边坐下了,“我没死,什么鬼不鬼的?” 平昌王妃怔怔看着李暖玉,颤颤巍巍伸手摸着她的脸。 发现脸是热的,是软的,鼻子口在呼吸。 平昌王妃激动地将李暖玉拉进怀里,“暖玉……你……真没死啊?这是怎么回事?” 李暖玉心说:不!原主李暖玉早死了,现在是另一个李暖玉。 但这件事她没法说清楚。 “其实,我根本没死,只是昏迷了,还好埋得浅,我自己爬了出来。不过——” 李暖玉将目光望向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敢进屋的江侧妃,扬唇冷笑,“江氏,你为什么带人去挖我的坟?还要将我卖与那三个村民?” “什么?”平昌王妃赫然睁大双眼,偏头看向江氏厉声质问,“江氏,你怎么敢?” 江氏吓得脸色一变,瞪了眼李暖玉,心说这死丫头怎么就没死呢? “不是,我没有,她胡说!”江氏矢口否认,抱着平昌王嘤嘤哭起来,“王爷,你要相信我,四郡主一定是被什么上身了,才胡说八道,明明是死掉的人,怎么忽然回来了?这不对劲啊。” “啪——”平昌王妃走过去,扬手甩向了江氏的脸上,“你敢胡说我女儿,我活埋了你!” “够了!”平昌王一把推开平昌王妃,“都什么时候了还吵?这里不是王府,你也不是主母!” “王爷,你还护着这个贱人?刚才要卖平南王的儿女,现在又造谣暖玉,昨天还想卖暖玉,这个贱人不能留!”平昌王妃抓着江氏,用力往外推。 江氏则死死抱着平昌王哭着委屈。 江氏的女儿李思萱也过来护着江氏,几个人乱成一团。 李暖玉摇摇头,可真够乱的。 “你们都不饿吗?吃的粮食有了吗?住的地方找到了吗?难不成,咱们以后就住这儿吗?十几口人挤在七步见方的小庙中,成什么样子?”李暖玉的目光,淡淡扫了眼一家人说,声音不疾不徐。 一众人才恍然过来,停了争吵。 大家都看向李暖玉,神色惊讶。 说话的人,还是他们以前认识的胆小内向的四郡主吗? “暖玉,你……”平昌王妃走过来,扶着李暖玉的肩头,上下打量着,“你没事吧?” “暖玉,你怎么变聪明了?以前你可笨得要死。”三郡主李琼玉好奇地打量着李暖玉。 “暖玉,你是怎么变聪明的,教教我呗。”李三公子李景晨,笑嘻嘻说。 “她装的吧?”大郡主李韵玉不以为然。 李暖玉知道,她的变化,一定让全家人起了疑心。 她得找个说辞,不然大家一直这么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这日子没法过。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我还是我,只是,我以前不怎么说话,显得比你们笨。可事实上,你们学过的,我也学过,而且,我还比你们学得多。”李暖玉扬唇,看了眼大家说。 江氏鄙夷地翻了翻眼皮。 李思萱则轻轻扯了下唇角。 “你既然比我们懂得多,那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大郡主李韵玉,好整以暇看着李暖玉。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咱们以往的称呼得改一改了,什么王爷王妃侧妃郡主世子父王母妃,都不能说,让村里人听了,你们的脸上,也没光吧?不把咱们当疯子看,也会嘲笑咱们废物,堂堂王府的人,居然跟一群叫花子一样。”李暖玉起身,环视着大家说。 平昌王一拍脑门,点了点头说,“对对对,都改改。” “不能说平昌王府,那咱们是什么身份?”大郡主皱眉。 李暖玉说,“就说,咱们是京城的书香人家,但亲戚家得罪了人被重罚入狱,咱们全家受到了牵连被没收了家产,一路逃难而来。大家的称呼,就按平常人家来。父亲是李老爷,母亲是韦太太侧妃是江姨娘。” 江氏嫌弃地撇唇。 平昌王颔首,“这个身份好。” “这都是小事,老爷早就想到了,用不着你卖弄聪明。你只说,咱们接下来住哪里?吃什么?你不是说比大家懂得多吗?那你快说说呗。”江氏淡淡扬眉,望向李暖玉。 “父亲和大哥跟我去村里找里正,其他人在这里休息,不要乱跑!这附近荒山荒地多,野兽也多。”李暖玉站起身来,看着大家说。 第一卷 第5章 八成是骗钱的叫花子 平昌王点头,“如此也好,老大,跟我去村里找人。” 但这时,江氏站起身来。 “等等,我也去!王……,哦,老爷,我不放心老爷,老爷,让我陪你去吧?”江氏拉着平昌王的袖子,眼神祈求。 她肚子太饿了,去了村里,没准能要到一些吃的。 平昌王妃不想看到江氏在眼前晃悠,朝她摆摆手,“老爷尽管带她去。” 平昌王也担心,将江氏留在这里,其他人会欺负她,也欣然同意了,“好,一起去村里。” 走出庙门时,平昌王看了看左右,发现没有人前来,忙整起了衣领,还问江氏,他的仪容如何。 江氏笑眯眯的,“老爷仪容端正气派,无人能及。” 把平昌王夸得飘飘然。 李暖玉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仪容不仪容的? “咱们走快点,现在是春耕季,去晚了里正出门了,咱们白走一趟。”她大步走上了村路。 世子李景明快步跟了过去,“暖玉,你身子骨差,走慢些,当心头晕。” 李暖玉回头,感激地朝大哥微微一笑,“我没事儿,我在一户村民家里吃了一碗面,我不头晕。” 李景明恍然,微笑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来着。” 江氏听说李暖玉吃过了早饭,气不打一处来,“难怪四姑娘一早对咱们吆五喝六的,原来是肚子不饿啊。” 李暖玉回头,横了江氏一眼,没理会她。 在生存面前,江氏迟早会向她低头。 这会儿太阳才刚刚升到屋顶那里。 村里的路上,有不少人在行走。 有挑担子的,有牵着娃拎着礼物走亲戚的,有赶牛的老汉或骑牛的小娃,有端着洗衣盆往水塘边走的。 大家看到李暖玉他们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纷纷朝他们看来。 眼神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看乐子的。 年纪大的老太老汉,看他们时则眼神怜悯。 江氏忽然后悔跟出来,她居然被人像看猴子一样,不得不藏到了李暖玉的后面。 李暖玉看她一眼,轻轻勾唇,这才到哪儿?将来被人指指点点翻白眼的时候,可有的是! 平昌王也被村里人看得不自然,出门那会儿的自信和自傲,此时被几个村夫村妇看得荡然无存,他将世子李景明拽到前面来,“老大,你去找人打听里正家的住址。” 李景明反倒不太在意这些。 他十岁时,被平昌王送到五台山,陪抚养平昌王长大的大长公主养老,六年后大长公主去世他才回京城长安。 在山里呆了几年,见惯了村民,并不觉得贫穷和衣衫破旧是羞耻。 “是,父亲。”李景景颔首,朝一个放牛老汉走过去,拱手问道,“老伯,请问里正家怎么走?” “你们是哪儿来的?”老汉打量着李景明。 李景明将刚才李暖玉编的一番话,说了一遍。 老汉叹气,“可真够可怜的。”他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往那条路走,走到一株大枫树再往右拐直走,门口有株大柳树,大门修得阔气的那家就是。” 李景明道了谢,回头跟平昌王说了一遍。 平昌王倒没说什么,江氏马上抱怨说,“听起来路程不近呢,怎么这么远?” “嫌远你就站在这里不用跟着了。”李暖玉横了她一眼,大步朝老汉说的地方走去。 江氏冷笑,“我并不嫌远,我是担心老汉指错路。” 四人顺着老汉说的,很容易找到了里正家。 不过,里正家好像出了点事,一家人在吵闹着什么。 江氏又开始抱怨,“看来来得不是时候,人家家里在忙呢!哪有心情管咱们?” 她走累了,坐到门口的石墩上歇脚去了。 平昌王没敢进去,让李景明上前打听情况。 “知道了,父亲。”李景明带着李暖玉,进了院里。 “请问,哪位是里正?”李景明朝三个男人看了看,拱手说。 三个男人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理会。 他们的表情烦躁愁苦,一副没心情多说话的表情。 李景明皱了皱眉,“敢问,这是出了何事?” 李暖玉则看向站在院里的一个男娃。 男娃五六岁的样子,正抹着眼泪哭着。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正在吵架,另外,还有两个年轻女人和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在围观。 吵架的两个人语速说得极快,李暖玉听了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都别吵了,我来看看这孩子的嗓子,不是大事儿。”李暖玉朝两个吵架的女人摆摆手说。 两人一起回头,发现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在劝架。 女孩子长相陌生,披头散发,像个叫花子。 跟着她一起来的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身上的穿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老三家的,去灶台上看看还没有剩饭,端出来给他们。”老妇人看一眼李暖玉和平昌王他们,朝一个年轻女人摆摆手说。 那年轻女人好奇地看了眼李暖玉他们,应了声,朝厨房走去。 李暖玉叹气,这是把他们当叫花子看待了? “大娘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讨饭的叫花子,我们是找里正办事的。不过,眼下先看看这孩子的情况吧。这孩子的嗓子眼里卡了东西吧?我帮他取出来。”李暖玉指了指小男娃说。 老妇人挑眉,惊讶地看向李暖玉,“你会看病?” 又打量着李暖玉几眼,眼神质疑。 “少来骗银子,我们见多了你们这种逃荒诓人骗钱的,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办法,你一个叫花子小姑娘会看病?别笑死人了,当心我们村的大夫打你啊。”那个跟老妇人吵架的年轻女人,朝李暖玉翻了翻眼皮说。 那几个站着一脸愁苦的男人,听说李暖玉会看病,则纷纷朝这边看来。 “他嗓子眼卡的是枣核,卡得十分深,你怎么取?”几个男人中,个子最大的一人忙问道。 “娃他爹,这人八成是骗钱的,你别相信她。”吵架的年轻妇人说。 “那你说,现在还有谁能取出来?”大个子男人烦躁地瞪了眼妇人,“都说了,四娃年纪小,不能吃枣子,你偏要给他吃,他要是治不好,老子打断你的腿再休了你!” 第一卷 第6章 你会看病? 大个子男人朝年轻女人恶狠狠一阵吼,将年轻女人吓得飞快缩回了脖子,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江氏听李暖玉说自己会看病,忙起身朝这边走来。 她拽着李暖玉小声警告,“李暖玉,你没事逞什么能?你会看病?咱们是来寻帮助的,不是来找打的,你没看到别人家在吵架吗?你还主动去惹事?把里正家得罪了,咱们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说完后,江氏又拉着平昌王撒娇说,“老爷,你快管管她,她自己一时逞能得一点面子光,害的可是大家啊,还会连累老爷的。” 虽然刚才李暖玉说,自己平时低调,其实学得不比其他人少,但平昌王还是不相信李暖玉说的话。 觉得是小女儿为了不让大家忽视自己,而故意这么说的。 小孩子都爱撒谎。 他盯着李暖玉,压低声音严肃斥责,“暖玉,别惹事。” 又朝那个大个子男人走过去,摆手说道,“我家小女儿年纪小不懂事在打诳语,还请勿怪。我们是外乡人,逃难在此,想找里正寻帮助,打听哪里有屋子出借,好让我们暂避风雨。” “我男人正是村里的里正,可我家这会儿有事,你们过几天再来。”那个吵架的年轻女人,不耐烦地朝平昌王他们摆手说。 平昌王为难地皱眉,还要过几天? 再等几天他们只怕早冻死了。 “你们家的为难事,就是治这孩子嗓子眼里卡的枣核吧?这问题并不难。”李暖玉又说。 江氏瞪了眼李暖玉。 平昌王也扭头朝李暖玉沉了沉脸色。 “爹,要不,让暖玉试试?”世子李景明走来说。 “嗓子里卡了东西的是我儿子,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你居然说试一试?试坏了怎么办?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儿子?”那个年轻女人,朝李景明挥手大声骂道,还顺手拿起扫把朝李暖玉他们驱赶起来。 高里正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扫把扔开了,“行了,你给我闭嘴!”他朝李暖玉点头说,“你来治吧,治好了我家有重谢。” 听说有重谢,江氏的眼睛马上亮了,小声问李暖玉,“你有十成的把握吗?一定要十成,九成可不行。” 李暖玉没理会她,朝高里正点头说,“好的。” 她伸手往袖子里摸去,假装是从袖子里摸东西,实则是从空间取物。 “老大,让一个叫花子小姑娘治病,这……能行吗?我不放心啊。”高母看了眼瘦小个子头发蓬乱的李暖玉,忧心地朝高里正摇摇头说。 “娘,咱们到现在找遍了附近几个乡所有的大夫,全都说治不了,老二老三还往县城找人去了,也不知那里的人治不治得了,就算会治,等他们回来,还要等到后天才到。不如,先让这小姑娘治治看吧。”高里正叹了口气说。 其实,高里正敢让李暖玉治病,是发现平昌王和李景明气度不凡,说的还是一口京城雅音,没准人家真有几分本事也说不定呢? 就在高家人还在质疑时,李暖玉已经从空间里取了喉镜和一副细长的镊子。 江氏发现李暖玉从袖里摸出稀奇物件,惊讶问,“李暖玉,这两件东西从哪来的?” 李景明和平昌王,也十分好奇。 因为,他们一家被皇帝关进大牢时,莫说身上的物件了,连外裳都被拔了去,头上的头饰簪子也没让留下,全被搜走了。 平昌王妃在发髻里藏了一片金叶子,没保住。 江氏往亵裤里缝了两张银票,还是被牢里的嬷嬷给搜走了。 李暖玉的身上,怎么藏着这么大的两件东西? 那镊子都有筷子长了。 而且还十分崭新。 “昨晚上在树林,遇到一个老道士脚崴了,我帮他治好了脚。他说我人好又聪明,送我的。”李暖玉胡编着谎话,反正当时没人看到。 而且历朝历代的游方老道有稀奇的物件,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江氏撇唇,“你……聪明?” 李暖玉走到了小男娃的跟前,“别怕,这个只是照喉咙的,我看到了枣核,用这个小夹子夹出来,一点都不痛哦,你眨几下眼睛的功夫就好了。” 她笑眯眯朝小男娃说。 这孩子嗓子眼卡得难受了两天,听说治不好,又看到一家人吵来吵去,早就吓得不轻了,听李暖玉说眨眨眼的功夫就能治好,表情又惊又喜。 但高刘氏和高母却慌了起来。 “这东西这么长,别戳着我儿子的嗓子眼!”高刘氏抓着李暖玉的胳膊,警告说。 “这是什么东西,这管用吗?”高母也盯着镊子,惶惶不安地质疑问。 “你们别吵,让她治!”高里正再次发话,还将高母和高刘氏两人拉开。 李暖玉心想,这家得亏有个明事理的人。 她让孩子张嘴。 小男娃听话的张开嘴,李暖玉用喉镜照进孩子的嗓子眼,很清晰地看到了那枚卡在喉部深处的枣核。 她用弯曲长镊子轻轻伸进去,夹住枣核,飞快地取了出来。 “哇……,好疼……”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高刘氏和高母一起变了脸色,一个冲向李暖玉一把抓住,“你个骗子,你弄疼我孩子了!” 说完伸手打人,但被李景明拦住了。 一个忙搂着孩子哄着,“宝儿不哭,奶奶在呢。” 高里正的脸色也变了,“孩子怎么啦?” 江氏一见情况不对,吓得飞快跑到屋外,藏在树后看情况。 “暖玉?怎么啦?”李景明忙将李暖玉拉到身后来。 平昌王则走向高里正,“小女儿鲁莽,我定会责怪她……” “枣核在这里,你们下次别让孩子吃整个枣子,还好只是卡在嗓子眼,要是吞咽下去,会造成肠道损伤,更加凶险。”李暖玉将长镊子伸给高家人看。 高家人看看镊子上的枣核,看看孩子,一头雾水。 “都取出来了,孩子为啥还哭?”高里正看不懂。 “取的时候,肯定会有轻微的疼,不过没事了,找大夫开点消炎药吃吃,过两三天就可痊愈,但这几天不要吃硬的和辛辣的食物,吃些流食吧,防嗓子疼。”李暖玉将枣核放在一旁的桌上,收回了两件工具。 原来是治好了,高家人这才转忧为喜。 高里正爽朗地笑了起来,“太好了,多谢姑娘救了我儿子。”又推了推高刘氏,“快去烧饭来,我们要感谢恩人。” 高刘氏鄙夷地看了眼李暖玉他们身上的破旧衣裳,不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平昌王和李景明,这才放下心中的石头。 江氏心下也松了口气,听说只安排吃的,她心中不满,走来说,“里正,一顿吃的,就想打发我们?我家姑娘可救了你儿子的命啊!你们家也太不尊重大夫了。你刚才可说了,要重谢我们,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高里正拍拍脑门,“对对对,当然还得重谢。” 李景明谦虚还礼,“好说好说,我们只想要一处栖身之地,敢问,这村里可有房舍出借?” 高里正却为难起来,“房子……家家户户都不甚富裕,没有多的房舍……” 江氏冷笑,“你们就这么报答恩人的吗?” 李暖玉担心江氏将事情办砸,走过来说,“也不要什么高大的房子,能让我们有个住处不受风雨欺凌就成。对了,我们家一共有十三口人,其中还有两个幼儿。” 江氏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这村里的房子,大多是木板房少量砖房。 而且,超过五间屋的人家没几户,可见村里人家都不富裕,空余的房子定然是没有的,能有个柴棚住也成。 等安顿下来后,再想办法赚钱盖房子。 高里正正要说话,高刘氏的头伸出厨房窗户,大声说,“房子可没有的啊,家家都不够住呢,哪有多余的分给你们家?我倒知道一个去处,你们去那里住吧。” 李暖玉忙问,“是哪儿?” 第一卷 第7章 吃的是我带回来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野猪岗那里有座山洞,比我们家堂屋还大不少呢,别说你们家有十三口人,再来十三口人也住得下。”高刘氏忙说。 高里正皱眉,“娃她娘,那里……” “那里挺好的,冬暖夏凉,又清静,适合他们一家外地人住。”高刘氏打断高里正的话又说, “娃他爹,他们可有十三口人,除了那里,还能去哪儿?其他地方也住不下啊,让他们住牛棚和柴房,也不合适是吧?” 高刘氏说着,还悄悄扯了扯高里正的袖子,频频打着眼神。 “我们不能住牛棚柴房!”江氏慌忙说,又指了指平昌王,“我家老爷的腿不好,受不得寒,他身体不好,受不好吵闹,清静的地方是最好的。” “如此,也可以。”平昌王点头。 李景明则说,“我们不熟悉这里的路线,能不能劳烦里正安排个人带带路?” 高里正轻咳一声,讪讪说,“这个自然。” 李暖玉见平昌王和李景明都同意了,她也没什么话说。 他们一大家子,穷困得饭都吃不起,想白住人家大屋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能有个不被风吹雨淋能歇脚的地方就够了,等有钱了,再租房子或买房子。 说话间,高家的三媳妇从厨房走出来说,“吃的烧好了。” “进来吃饭吧,可怜见的,都饿着吧?”高母朝大家招招手,指了指堂屋。 平昌王看了下自己的手,“能否给些清水清洗?” 高刘氏鄙夷地挑眉,“你们还要洗手?没水,家里的水都不够用,凑合着吧。” 江氏指着院里的大缸,“那里不是水?” “那是我们一家吃的水,怎能洗手?干旱大半年了,村头的水塘都要干了,你还要洗手?哪来的金贵人?”高刘氏翻了翻眼皮。 李景明道,“父亲,将就着吧。” 他将手在袍子上擦了擦。 李暖玉也想起,从土地庙走来经过的水塘,全都干得快见底了,不少人都是拿水瓢在水塘边往桶里舀水。 显然,吃水困难了。 平昌王只得也拿手在袍子上擦了几下。 江氏叹气,也跟着做。 高里正见这家人行事讲究,暗暗惊讶,心说这究竟是什么人? 进了屋,江氏看到桌上的四碗糙米粥和一碗炒白萝卜,外加几张硬饼子,直接瞪大双眼,“里正,你好歹是村里的官,也吃这样的菜?” 高里正挑眉望着烧饭的小弟媳。 高家小弟媳则看向高刘氏用眼神求救。 高刘氏收到他们的眼神,朝江氏淡淡说道,“家里没肉,穷,吃不起。” 江氏拉长着脸,不肯吃。 李暖玉听着高家人的对话,什么也没有说,坐到桌边,挪过碗吃起粥来。 虽然她救了高家人,但这家人还是将他们当作叫花子。 对待叫花子,当然是不肯给好吃的。 她一早吃了面,不太饿,将自己碗里的粥,倒了一半给李景明。 李景明看着她,“暖玉,你不饿?” “我不饿,大哥吃吧。”李暖玉笑眯眯点头。 江氏看到李景明碗里堆得冒尖的粥,嫉妒得眼睛发直,“老爷,暖玉心里只有她大哥,可没有老爷。” 平昌王心里当然是不满意李暖玉的做法,但当着高家人的面跟儿子女儿争吃的,他的面子上下不来,当没听见江氏的话,闷头吃粥。 江氏头一回被平昌王忽视,气得直磨后槽牙。 不过桌上还堆着几张饼,江氏赶紧抓了张最大的啃起来。 李暖玉看到了,将剩下的三张饼塞进袖子里,“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们还没有吃,这些带回去吧?” 平昌王根本没吃饱,但他不好意思跟女儿要,特别是在外人面前,只得点头同意,“好。” 吃好饭,高里正喊来他家一个小侄子,带他们去野猪岗的山洞。 回到土地庙。 平昌王妃看到李暖玉他们好半天才回来,少不了埋怨平昌王。 “太太怪老爷做什么?要怪就怪暖玉,是她逞能,耽误不少时间。”江氏朝李暖玉睇了眼说。 “怎么回事?”平昌王妃担忧着问。 “娘,没事儿,我救了里正家的儿子,那孩子的嗓子眼卡了枣核,被我取出来了,里正留我们吃了饭,这里的几张饼,是我带回来的,大家分着吃了吧。”她从袖子里取了三张饼,笑着说。 听说没出事,还带了吃的回来,平昌王妃松了口气。 有了吃的,大家的眼神都亮了几分,神色渐渐轻松。 李暖玉将饼子撕成一块块,分给了其他人。 不过,她唯独没有给江氏的女儿李思萱。 李思萱气得面红耳赤,挑眉指着李暖玉怒道,“李暖玉,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不给我?” 李暖玉拍了拍手上的面饼屑,扬唇微笑,“就凭你在路上时,总是抢我的吃的,还警告我不准告诉其他人,不然就将我推下马车把我丢下让我自生自灭!再说了,这些吃的是我带回来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李思萱是王府唯一的庶女。 明明在王府里,不管嫡女还是庶女,平昌王妃都一视同仁。 而且,因为李思萱母亲江氏是平昌王的宠妾,李思萱平时还能得到平昌王格外的恩宠。 比如,会带李思萱外出赴宴,而不带其他子女。 但李思萱仍说她受到了整个王府的冷落,地位不及其他郡主。 李思萱不敢惹嫡长女李韵玉,那可是连皇后都忌惮几分的人,也不敢惹表面包子内里黑成炭的二郡主李琼玉,就只好欺负原主这个王府的懦弱废物。 原主天生话少胆小,从不被平昌王喜欢,平昌王妃平时忙事务,又总忽略她。 原主是在几个吃里扒外的凶狠嬷嬷和刁蛮大丫头的照顾下长大的。 从小被身边人欺负惯了,连仆人都怕的人,哪里敢惹平昌王的心头宝李思萱? 于是,流放的路上,原主就这样被饿死了。 但现在,她可不是原主。 “你……你胡说,你冤枉我……,我告诉父亲去。”李思萱哭着跑向了平昌王。 平昌王站外面,正跟高里正的小侄儿在聊天,打听村里的情况。 听到李思萱哭诉李暖玉不给她吃的,平昌王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刚才在高家,当着高家众人的面,他不好呵斥李暖玉,但现在,高家只派了个十岁的孩子前来带路,他根本不必在乎。 “李暖玉!”平昌王沉着脸,大步走进了土地庙,“你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不给姐姐吃的?你的教引嬷嬷,平时就是这么对你教导的吗?” 第一卷 第8章 跟晏泽做邻居了,也不算住荒郊野外。 江氏见女儿受了李暖玉的欺负,恶狠狠地瞪了眼李暖玉,拉着平昌王哭诉起来。 “老爷,思萱身子本来就不好,可不能让她饿着啊,暖玉自己吃饱了,居然不心疼姐姐,老爷你得管管啊。” 平昌王妃嫌弃地挑眉,“江氏,暖玉是妹妹,你好意思让思萱这个姐姐来要妹妹的吃的?” 女儿刚才说,在路上时,是李思萱总在抢她的吃的? 平昌王妃心里内疚,怎么没早发现呢? 江氏和平昌王责怪小女儿,平昌王妃心中的怒火马上腾了起来。 “太太说过,姐妹之间要互相关爱,怎么这会儿就不能互相关爱了?还是,太太嫌弃思萱不是太太亲生的?”江氏捂脸哭, “我可怜的思萱,她哪样比其他姐妹差了?她只是投错了胎,没投在太太的肚子里,就这样被太太嫌弃。” 平昌王冷冷睇着平昌王妃,看着她手里捏着半块饼,二话不说就过去抢。 但李暖玉眼尖,护在了平昌王妃的跟前,“父亲做事可不公平。这饼是我的一份,我没吃带回来的。二姐的饼不是在江姨娘那里吗?她也得了一块,为什么她不给二姐留着而来抢我的呢?” 平昌王妃的眸色更加冷了几分,“江氏,你也得了一份?那么吃的呢?” 江氏一下子语塞了。 她把饼吃完了! 李暖玉扬唇讽笑,“里正家给了四块饼。我的饼,分给了母亲和两个孩子,父亲的饼分给了二哥二哥大姐,大哥的饼分给了柳姨娘和三姐。江姨娘也得了一块饼,我以为她会给思萱二姐吃,所以我没分二姐的,其他八人分吃二块饼,二姐独得一块,还不够吗?” 平昌王赫然回头看向江氏,“江氏,你也得了一块,饼呢?” 江氏被问得愣住,“……” 她哪还有饼,她的饼她自己吃了! “我……我刚才饿了,我吃了……”江氏脸色发窘,“老爷,我饿得不行,这不能怪我。” “可你不是还吃了粥吗?又是粥又是饼的,你用得着吃那么多?你一个做亲娘的都不想着亲生女儿,怎么还要我们外人想着她?连大哥和父亲,也只吃了一碗粥!你却吃了两份!”李暖玉耸耸肩头。 李思萱听说江氏吃了粥还吃了饼,也不留给她一份,委屈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平昌王妃鄙夷地冷哼一声,坐回到原处,吃自己的东西去了。 其他人都饿急了,生怕蛮横的江氏也来抢他们的,也纷纷将自己的半块饼狼吞虎咽吃光了。 李思萱越发哭了。 江氏心里生气,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冷冷瞪着李暖玉,心说李暖玉怎么忽然变得牙尖嘴利起来了?还处处跟她作对! 平昌王被江氏母女吵得脑仁疼,但他现在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他朝大家挥挥手,“走吧走吧,里正给咱们找了住处,趁着白天,赶紧收拾起来晚上好休息。” 土地庙很小,小得一家十来口人,只能缩腿坐在地上,连伸腿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蜷缩了一晚,平昌王只觉得全身都骨头酸痛,他现在十分迫切地想去宽敞的屋子住。 听说有了住处,平昌王妃他们,脸色的神色亮了几分。 大郡主和二郡主,甚至商议起了要抢哪个朝向的房间。 李思萱将她们的话听在耳内,原本因为饿而走路墨迹的步子,也马上加快起来。 她不能让王妃生的三个嫡女抢走好房间,她要抢到最好的! 大家互相搀扶着,走出土地庙,跟着里正的小侄子,往野猪岗走去。 柳姨娘牵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娃,手里抱着一个半岁多的孩子,走在最后面。 李暖玉看到了,走过去帮忙,把两岁的李铮接过来。 “多谢四姑娘。”柳姨娘感激地点头。 李暖玉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在整个王府里,这个柳姨娘和原主,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柳姨娘本是平昌王妃的陪嫁侍女,为了对抗江氏,平昌王妃特意扶起来的侍妾。 姿色并不比江氏差,但因为性子呆木,并不得宠。 只在江氏生病或来葵水时,平昌王才进柳姨娘的屋子,所以,没有生下孩子。 也许是太寂寞,也许是想孩子,柳姨娘闲暇时,总会去看被平昌王妃忽视的原主。 原主生病,也是柳姨娘衣不解带地日夜照顾。 饼子太干,两个孩子吞咽困难,啃了半天,也才啃了一小半。 李暖玉叹气,真是为难两个幼小的孩子。 她从空间里,取了袋葡萄糖,拧开盖子,喂半岁多的李朵喝。 小丫头喝了两口,马上眼神放亮,自己捧着袋子喝起来。 李铮看到了,瘪了瘪唇角,眼神巴巴说,“四姐,我也要喝。” “有,妹妹喝不了多少,一会儿就给铮儿喝。”李暖玉笑眯眯摸摸他的头。 果然,李朵儿喝了几口,就推开了,继续去啃干饼子。 李暖玉把葡萄糖袋子递给了李铮,小家伙马上狂喝起来。 喝得急,还咳嗽了两声。 “四姑娘,这是哪来的?”柳姨娘看着透明的软袋子,一脸惊讶。 “嘘——”李暖玉用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是昨天那位老道士给我的,我还有一袋,柳姨娘拿着喝吧,是甜的。” 她又取了一袋,给了柳姨娘,“姨娘要带两个孩子,很是辛苦,补补体力吧。” 这两个孩子是平昌王堂弟平南王的一双儿女。 皇帝说平南王私造兵器要造反,将平南王全家抓进天牢,生死不知。 又说平昌王包庇平南王,于是,也受了牵连,被抄家流放。 本来这两个孩子也要被关进天牢的,但大臣们死谏作保,才免于关进牢里,让平昌王一家带来了岭南。 流放路上虽然吃苦,但运气好可以活。 但关进天牢,没吃没喝还跟老鼠臭虫睡在一起,成人都不一定能活过十天半月,何况两个幼儿? 柳姨娘感激地点了点头,喝掉了葡萄糖。 虽然味道十分呛嗓子,但喝了后,确实精神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大家走到了昨天歇脚的树林。 李暖玉眼尖,看到了昨天那三个人丢下的铁锹。 她跑过去,捡在了手里。 “大哥,二哥,三哥,看我捡到了好东西。”她拖着三把铁锹,喊着李家哥仨。 “咦,这是谁丢的?”李景明憨厚,不同意捡,“暖玉,也许是有人放在那里的,别捡,放回去。” “没事儿,大哥,这是别人不要的。我昨天看到有人说,这三把铁锹不好用,丢了算了,但我当时拿不动,没拿,没想到,还在这儿。”李暖玉将三把铁锹分别塞到三个哥哥的手里,“拿着,没准用得着。” 江氏看到那三把铁锹,忽然想起来,这里埋过李暖玉。 这是那三个想买李暖玉婚配的人丢的铁锹。 她狐疑地盯着李暖玉,心有余悸地往后退。 该死的李暖玉,都埋土里了,怎么就没死呢? “大家走快点,就快到了。”高里正的侄儿,指了指面前的小山说。 平昌王颔首,“房子建在小山上?想来必是好去处。” 他满意地点头。 只有李暖玉疑惑地眨眼,她昨天在山上走了一圈,只看到晏泽的小院子,没看到其他屋子呀? 莫非是,她并没有将小山走完? 听说住处就在眼前了,大家的精神更足了,加快了脚步,跟着高里正的侄儿上了山。 可到了地方后,全都傻眼了。 怎么是处山洞? “这……荒郊野外的,这是能住人的?”江氏看到长满了荒草的洞口,气得要哭了。 其他人也纷纷愁苦起来。 平昌王疑心高里正的侄儿弄错了,拉着那孩子问,“小童,你确定是这里吗?有没有弄错?” “错不了,我经常来这儿玩,大伯说的就是这里!”他朝平昌王挥挥手,转身往山下跑去。 只有李暖玉乐了,原来,高里正说的地方是这里? 如此的话,可以跟晏泽做邻居了,也不算住荒郊野外。 第一卷 第9章 我不想看到你,离我远一点! “这可怎么住人啊?这洞里洞外全是荒草,会不会藏着蛇啊?老爷。”江氏嘤嘤嘤拉着平昌王的袖子,抱怨撒娇, “老爷,要不,咱们再去找找那个里正?说好的大屋子呢?怎么会是一处山洞?会不会是那小孩子弄错了?” 平昌王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他可不好意思前去核对,讨要大屋子。 想当初他没有被处罚时,他高兴起来会大手一挥赏给下人一座宅子。 但仅仅过了一个多月,他成了庶民,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庶民。 别说赏宅子了,他连一文钱都赏不起。 也幸好是来了这处没有熟人的地方,不然,他怕是连大路都不敢走,连人都不敢见。 “先看看再说,咱们这么多人,不会有蛇的。”平昌王拍拍江氏的手背,安慰她说。 江氏听出平昌王话中的意思,不想去找高里正,便又扭头看向李暖玉,“暖玉,你可是里正家的救命恩人,你去问问看吧,他们准会卖你几分面子。” 李暖玉也不想去。 卖面子? 不可能,瞧瞧刚才款待的饭食,一碗糙米饭,一碗没有油水的清炒白萝卜,几块硬得能拍瘪黄瓜的硬饼子。 堂堂里正家,再怎么穷,也不至于吃这样差。 里正家的院子里,还栓着牛和骡子两头牲口,怎么可能吃不起肉? 显然,高里正家还是当他们是要饭的叫花子,用几碗糙米粥和几块饼随意打发了。 她拍拍袖子,往洞口走去,“我不去,江姨娘要去自己去,我看这里挺好的,铲掉杂草,将洞里平整平整,生些火堆先凑活着住下,赚了银子再盖大宅子。” 当家的平昌王和救命恩人李暖玉都不想再找高里正家,其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但江氏仍然不肯罢休,“李暖玉,你是不敢去吧?真是没用!救命恩人也不敢要好处。” 江氏鄙夷地翻眼皮。 李暖玉没接她的话,朝李家哥仨说,“大哥二哥三哥,用你们手里的铁锹,将杂草铲平吧,收拾收拾,先休息下来,娘走累了,铮儿和朵儿也想睡觉了,昨晚都没睡好吧?” 世子李景明听到李暖玉的安排,又惊讶又佩服,这个下月才十三岁的小妹妹,居然比他还会安排事情。 他摸摸李暖玉的小脑袋,微微一笑说,“暖玉说的是,我们马上干活。” 他朝两个弟弟招招手,哥仨朝山洞走去。 没有镰刀,铁锹铲草挖土,也能凑合着用。 江氏发现自己的抱怨没人理会,只得寻了处地方,坐着歇脚去了。 李思萱从昨天上午吃了掖庭司的汪公公给的一块硬馍馍到现在,没喝水没吃东西,饿得不行,有气无力地走到了江氏身边坐下。 其他人也是各自寻地方坐下休息。 平昌王则背着手,走到山洞口,当起了哥仨的监工。 李暖玉打量着四周,发现这山洞旁也有一处泉水缓缓流下,要是接上水管,也能像晏泽家那样,有个古代版的自来水管了。 有水有住的地方,接下来再找些吃的,就能安家了。 她朝李家几个姐妹招招手,“三位姐姐,咱们去找吃的来。” 大郡主李韵玉走累了,靠着平昌王妃坐着,不想动,“我不饿,我刚才吃了半块饼子,饱了。” 三郡主李琼玉是个胖丫头,总觉得吃不饱,这一个多月的颠沛流离,也只将她减重了二十斤,如今一百三十来斤的她,仍旧圆滚滚的。 听说找吃的,刚坐下的她,马上爬起来,双眼放亮,“小妹,哪有吃的?” “李思萱,你不去吗?”李暖玉又看向江氏的女儿。 李思萱心里恨着李暖玉不分给她吃的,冷冷看了眼李暖玉,讽笑道,“你少骗我,这荒山上,哪来的吃的?我可不像你,自己吃饱了有力气跑,骗着姐妹们陪你玩。” “我说有吃的就有吃的,你不去的话,一会儿我们吃,你可别耍赖来抢,我是不会给你的。”李暖玉说完,朝二郡主李琼玉招招手,姐妹俩转身往山下走去。 平昌王妃喊着她们,“别跑太远,当心迷路。” “不会的,娘。”李暖玉摆摆手说。 这座山十分小,估摸着也才几十米高。 从山脚下走到这处山洞,顶多只要十分钟的时间。 昨天晚上,她已经在山上摸清了大致的路线,一条路通往晏泽家,一条路通往这里。 路线简单,不担心迷路。 李琼玉跟在李暖玉的身后,揉着肚子问,“暖玉,咱们上哪儿找吃的?” 李暖玉的目光,往小路两边的荒林里寻找着,“嘘,小点声。” 路的两边,长着茂密的树木,树木之间,是齐膝的杂草。 这种地方,往往是野兔和野鸡的喜爱之地。 李琼玉见李暖玉往杂草里走去,猫着腰在草里寻着找,她也跟着学起来。 走着走着,李暖玉忽然停了脚步,悄悄从空间里抓了只麻醉针出来。 然后,瞄准一个方向,猛地投射了过去。 野草丛里,一只野兔忽然窜出来,撒腿往前面跑。 “二姐快追,野兔,追上了咱们回去炖肉汤喝!”李暖玉跟着追过去。 听说有肉汤喝,一个多月没见着肉没吃饱的李琼玉,口水在嘴里直打转,“我一定要追上那只兔子!” 但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李琼玉是个小胖子,没跑几十步,就累得哼哧哼哧的再跑不动了,只拖着腿慢慢走。 “四妹,你一定要追上兔子啊!” 李暖玉虽然个子瘦弱,但她前世是市马拉松群里的一名活跃份子,还拿过业余的市一等奖。 上午又吃了两顿早饭,体力充沛。 李暖玉提起裙子摆,拔腿就追。 在半山腰那里,她追上了兔子。 这只兔子的麻药起了作用,越跑越慢,终于倒在地上。 李暖玉捡了起来,拔掉针头收进空间里,“嘿嘿,不好意思,中午就吃你。” “李暖玉,你怎么在这儿?”身后,晏泽的声音忽然说。 李暖玉挑眉,转过身来。 只见晏泽站在另一条道上,眸光清冷看着她。 “哦,对了,告诉你个消息,我全家搬到山上来住了,就住北面山的那处山洞,今后,我们就成邻居了。”李暖玉微微笑着说。 晏泽的眼神,更加冷了几分,“李暖玉,你故意的是不是?” 李暖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故意的?” “我不想看到你,离我远一点!”晏泽的薄唇紧抿,压着十二分的凉意。 第一卷 第10章 到时候你求我们回来,我们家也不会回来! 李暖玉气笑了,这少年常年一个人住这里,得了孤僻症? 所以才厌恶其他人靠近? “我没离你近啊?瞧瞧现在,我和你之间,隔着十来步远,哪里算近了?”李暖玉指了指两人中间的距离。 “你为什么带家里人搬来这山上?”晏泽一瞬不瞬盯着李暖玉,厌恶嫌弃的眼神,恨不得撵人到三里之外。 “那你说,我们能去哪儿?”李暖玉挑眉,叹气,“我们没钱买屋子,只能住山洞里。” “我不想看到你们一家人,你们马上搬走。”晏泽的目光在李暖玉的脸上停了停,转身往山下走去。 李暖玉无语了,他这是占山为王了? “你放心,我家赚到钱盖了房子,我们马上搬走,到时候你求我们回来,我们家也不会回来!”李暖玉朝晏泽的背影大声喊。 晏泽眼角的余光往身后扫了扫,唇角浮了冷笑,身影消失在山林里。 李暖玉摇摇头,拎着野兔从另一条路往回走。 在刚才捡到兔子的地方,李暖玉看到蹲在地上直喘气的三郡主李琼玉。 李琼玉的圆脸蛋,热得红扑扑的,眼神迷离。 她看着这个小胖子姑娘,摇摇头,跑几步就停着休息可不行。 现在可不是在平昌王府里,每个人都必须自力更生,怕吃苦必然难活下去。 “三姐,快起来,跟我一起下山去卖野兔。”李暖玉晃了晃手里的兔子说。 李琼玉不解地眨眼,“暖玉,为什么要卖啊?拿回去烤着吃多好?我都一个多月没吃肉了,你为什么要卖掉?还说你变聪明了,我看你跟以前一样蠢。” 李琼玉从地上爬起来,伸手要夺李暖玉手里的兔子,就怕李暖玉去做糊涂事。 李暖玉将兔子藏在身后,挑眉看着李琼玉,“三姐,我问你,烤肉要不要放盐巴?” 李琼玉点头,“你个傻丫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当然要放盐巴了,肉不放盐巴怎么吃?很难吃的。” “那么,咱们家现在有盐巴吗?” 这话把李琼玉问住了,她眨巴着眼睛,摇摇头,“……没有。” 李暖玉给她解释起来,“所以,我将兔子卖掉,换些盐巴和大米回来,另外,再换一些碗。这只兔子估摸着才五斤重,不够咱们一家十三口人吃一顿,但是换了米,就能吃上两天了。你喜欢吃一顿饿两天,还是喜欢两天都是饱肚子?” 李琼玉拼命摇头,“我不想挨饿!” “那就跟我一起去换大米换盐巴来!不吃肉,吃咸水稀饭也能挺过饥饿!”李暖玉朝李琼玉招招手,转身往山下走。 李琼玉依旧走几步歇一会儿,在李暖玉的激将法下,才勉强不掉队。 姐妹俩下了山,又往村里走来。 在路上只要遇到人,李暖玉就向人兜售捡的兔子,“便宜卖,换些盐巴和大米就行。看,活蹦乱跳的。” 麻药的时间已经过了,兔子在李暖玉的手里,不停地扭动着肥壮的身子。 被姐妹俩拦住的是位大婶,大婶摇摇头,“我买不起,你们找别人吧。” 大婶背着背篓,转身就走。 李暖玉看着大婶身上有补丁的衣裳,暗暗叹气,穿得不比她好多少,难怪买不起。 不过,她又拉住了大婶,“大婶,你觉得,我这只兔子能卖多少钱?我并不想卖太贵。” “差不多能卖一百文吧,唉,我家没钱,可吃不起肉啊,小姑娘,你们找别人买吧。”大婶叹了声,离开了。 能卖一百文…… 李暖玉将价钱记在心里。 进了村,李暖玉专门挑那些房子盖得高大的人家询问,有钱人家都舍得买肉吃。 谁知,她走了五六家,但没一家想买。 就在李暖玉沮丧不知再往哪里去问时,她忽然看到,有户还算殷实的人家大门口,坐着一个大肚子妇人在晒太阳。 李暖玉眼珠儿转了转,朝那家走去。 李琼玉走累了,垂头丧气跟在后面,“暖玉,那几户大房大的人家都买不起,前面那家的房子更小,买得起吗?” “一定会买,你跟着我去就是了。”李暖玉大步走了过去,朝那位大肚子妇人笑微微打招呼,“大嫂好,我这里有只活兔子,便宜卖给你家吧,你可是孕妇,多吃肉,对孩子好。” 十个孕妇九个嘴馋,还有一个自己不馋也会替肚里的娃吃。 妇人看到兔子,眼睛都亮了,转头就朝院里喊,“贵生,快来买兔子。” 院里,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嘟囔着说,“怎么又买?早上不是捉了两条鱼回来吗?一会儿给你烧鱼吃。” “那两条鱼还没有一根筷子长,能有几两肉?娘不让我吃兔子肉,这是生怕我肚里的娃儿长得壮吧?行啊,你们家舍不得买,我回娘家找我娘去,我娘才不会饿着我娃儿。”大肚子妇人冷哼一声,起身扶着肚子转身往外走。 老妇人急得跺脚,“买买买,你回来,你都八个多月了,你别乱跑跑!哎呦,真是的—”又催着儿子快去将媳妇追回来。 大肚子妇人其实也没走几步,听说同意了买,扬了扬眉毛,又转身走回来。 一个年轻男人,大步从屋里跑出来,埋怨着扶着大肚子妇人坐下,“春娘,没说不买,我这不在拿钱嘛。你坐着,我买了来给你炖汤喝。” “好。”大肚子妇人这才笑着点头。 年轻男人看着李暖玉手里的兔子,“多少钱一只?” “你们开价吧,我是刚搬来村里住的,今后大家都是同村人,我也不想赚你们家的钱,我只想换点米和盐巴,再换几个碗。”李暖玉说。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进屋拿了秤,把兔子挂在上面称了下,“五斤重,我给你们一百文吧。” 跟刚才那位大婶说的价钱差不多。 李暖玉同意了。 她笑着说,“成,就这个价吧。” 最后一阵讨价还价,李暖玉用这只兔子换了十斤糙米,十三只碗,十三双竹筷子,一斤盐巴。 临走时,李暖玉看到这家厨房角落的地上,放着两只豁口大陶罐,和几把断尾缺口的调羹,又说道,“大哥大嫂,这几个破罐子调羹你们送我吧?下次我再捉到肥兔子,依旧便宜卖给你们家。” 年轻男人倒无所谓,点了点头,“成。” 但刚才那个说话的老妇人却说,“一只兔子,换了这么多的米和碗,还想换这陶罐?不成不成。” 李暖玉眸光微转,指着大肚子妇人说,“大娘,你家媳妇的肚里,可怀的是男娃啊,就冲着这孩子的面子,也该送我点吧?算是给他积个好人缘。” 老妇人惊得睁大双眼,“春娘的肚里,当真怀的是男娃?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暖玉心说,因为她有空间的仪器啊。 她驱动意念,就能开动空间仪器,她连血管都看得清,莫说肚里的胎儿性别了。 “我有个恩师,专门教我的,我一看便知,要是我猜错了,一个多月后她生下来不是男娃,你们上野牛岗那里找我去,我和家人住在那里的山洞里。”李暖玉说。 这家的老妇人都六十多了,儿子却只有二十出头,可见是老来得子。 老来子加上大孙子,对于看重男娃的古人来说,这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冲你这句话,这些罐子你拿走吧。”老妇人拍腿笑道。 “你们有罐子有碗,还没锅铲吧?贵生,咱们送她一把锅铲吧,不然她怎么盛粥啊?”大肚子妇人又说。 “对对对,好事做到底。”老妇人进了厨房,拿了把旧锅铲放在了李暖玉的怀里。 第一卷 第11章 她捡的是晏泽养的兔子?这下梁子结大了 李暖玉和李琼玉,收获满满离开了农户家。 李琼玉身上扛着十斤大米,怀里还抱着一个空罐子。 李暖玉则抱着一只稍大的罐子,罐子里装着十三只碗十三把筷子还有盐巴和锅铲。 李琼玉空手而来,负重而回,走几步干嚎几声,“我走不动了,暖玉,我要跟你换东西拿,这大米袋子太重了。” 李暖玉扬眉,“三姐,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 “你可真笨,你都喊我姐姐了,我当然是姐姐。”李琼玉喘着气说。 “是啊,你可是姐姐,做为姐姐不该关心妹妹吗?再说了,你还比我个子大,你好意思让我这么瘦的个子扛东西?”李暖玉哼哼一声。 李琼玉想哭,“暖玉,那我们交换好不好,你做姐姐,我做妹妹。” 李暖玉要气笑了,“三姐,回去后,我会让你吃两碗粥,其他人只给他们一碗粥,怎么样?下回再捡了兔子,我让你吃兔大腿,别人吃小骨头。” 李琼玉睁大双眼,“当真?” “当真,我从不骗人。”李暖玉认真点头。 想了想,她假装从袖子里找东西,实则从空间里取物品,她取了袋葡萄糖,拧开盖子递给李琼玉,“三姐,这个给你喝,甜水。” 李琼玉虽然胖,但只是虚胖,一个多月没吃好的,胖脸惨白惨白的,背着十斤米走路,也挺为难她的。 但现在不是在平昌王府里,不干活只会等着饿死。 自己这么瘦,不也抱着十斤重的罐子和碗? 李琼玉双眼放亮,忙将怀里抱着的罐子放在地上,将大米袋子扔在一旁,开心地接在手里,“暖玉,哪来的?” “刚才那农户家的大嫂送我的,她说,喜欢我说话就送我了,这是她补身子的。”李暖玉编着借口说。 她跟着那家人进屋称米时,李琼玉蹲在大院门口休息,她跟农户家说了什么话,李琼玉根本不知道。 所以,她可以编借口。 李琼玉一早吃的半块饼子,在走路时,早就消化了,这会儿又被太阳一晒,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双腿打晃,体力严重不支。 听说是甜水,李琼玉开心地喝起来。 “这味道……好难喝,好呛……”李琼玉喝得急,咳嗽起来,但又太渴太饿了,她还是一口气喝了大半,“难怪送给你了,真是难喝。” 李琼玉把剩下的四分之一糖水,还给李暖玉,抱怨说。 李暖玉笑着接在手里,喝掉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力气吗?”李暖玉收走空袋子,抱着罐子又接着往前走。 “嗯,喝了糖水,有力气多了。”李琼玉笑眯眯说。 姐妹俩走到半路上时,遇到了晏泽。 晏泽的目光淡淡扫了眼李暖玉,问路旁放牛的少年,“轩子,我家走丢了一只兔子,你帮我留意下,知道了告诉我。兔子的一只脚上,画了条朱色的横线。” “好的,晏泽哥。” 李琼玉轻轻拉了下李暖玉的袖子,小声说,“暖玉,你捡的那只兔子,会不会是这个戴斗笠少年走丢的兔子啊?” “不是,家养的兔子都是白色,我捡的是灰色的,再说了,我在我们山洞附近捡到的,他又不住那里,不可能是他家的兔子。”李暖玉面不改色振振有词说。 其实,她心虚得很。 因为,那只兔子的左后脚上,就有一条红色的横线! 要是晏泽发现她卖了他的兔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对哦,不可能是他家的。”李琼玉为了肚子能吃饱,根本不会多想兔子来历的问题。 一个佯装不知情,一个铁定不知情。 两人的目光都没看向晏泽,快步从晏泽身边走过去。 晏泽却忽然留意起了李暖玉,目光扫向她抱着的罐子,又望了眼李琼玉肩头的大米袋子,疑惑地挑了挑眉。 一直走了百来步远,李暖玉才敢微微回头。 她看到,晏泽已经往村里走去了。 李暖玉长长松了口气。 她心里祈祷,希望刚才那户人家,已经将兔子宰杀了,最好是已经炖锅里去了。 姐妹俩艰难地回到了山洞那里。 不过,李琼玉在离山洞还有百来步远时,就再不肯往前走了,把东西放在地上,喘着气大声喊着李家哥仨他们。 “大哥,二哥,三哥,都过来帮忙呀,累死我了。” 又拉了拉李暖玉的袍子,“你也别搬了,让哥哥们搬。” 李暖玉微微一笑,“好。” 她也将罐子放在了地上。 平昌王妃听到声音,回头来看,发现姐妹俩居然带回了不少东西,忙催着三个儿子快去帮忙。 她也招呼江氏母女和大女儿一起过去看看。 江氏揉着脚,声音凄哀,“太太,我脚疼,好像起了泡,走不了路。”说着,又拉着女儿李思萱坐着不让去帮忙,“思萱没吃东西,正犯头晕呢,她也走不了路。” 李思萱看了眼她娘,听话地坐着没动。 “对对对,云淑你怎么让兰娘母女做事呢?她们身子不好。”平昌王摆摆手说。 平昌王妃气得一噎,嫌恶地瞪了眼这母女俩,拉着大女儿李韵玉朝李暖玉走了过去。 “暖玉,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世子李景明,指着地上的大米袋子和一堆陶罐和碗筷问道。 “是……”李琼玉才开口说话,就被李暖玉拉了把,打断了话。 “是我扶了位摔倒的孕妇,她家感激我,送我的。”李暖玉说,“三代单传家的孕妇呢,孕妇说什么也要送东西给我,我和三姐只好拿回来了,是吧三姐?那家人挺好的呢。” 李暖玉朝李琼玉眨着眼说。 李琼玉啊了一声,“是的是的。” 心说妹妹果然不笨呢,这要是说是拿兔子换的,全家人多嘴杂说出去,刚才那少年会让她们赔的。 她们赔不起。 全赔了,她不得饿着? 她不能饿。 “好凶险,那孕妇没事吧?”平昌王妃问。 “没事儿,因为肚子大,坐在地上起不来而已。”李暖玉说。 平昌王看着粮食和锅碗,满意地点头,朝李景明哥三招手,“搬到山洞里去。” “是,父亲。” 李家哥仨将东西搬到了山洞。 李暖玉发现,山洞口的杂草已经被清除了,山洞的地上,也整理平整了。 足有三十平米的大小,确实够他们一家十三口居住休息。 第一卷 第12章 都流放了,谁还惯着你 粮食和煮饭的工具都有了,但,怎么做吃的,全家你看我,我看你。 平昌王指了指李景明,“老大,你来做饭。” 李景明回答了一声“是”,正要动手,但被李暖玉拦住了,“大哥,你刚才割了草,累着了吧,做饭的事让其他人来。” 她沉着脸,不满地瞥了眼坐着不动的江氏母女。 平昌王妃看了眼小女儿,也望向江氏,沉声吩咐,“江姨娘,你来做饭。” 江氏心里腾起怒火,让她烧饭? 那些粗糙的柴火棍子,配她白皙娇嫩的手指触碰吗? 江氏唇角一抿,努力挤了两滴眼泪,起身去拉平昌王的袖子。 一脸委屈说,“老爷,妾身也不是不能做饭服侍太太和几位姑娘公子们,但是妾身的手指要是伤着了,还怎么给老爷抚琴?老爷想听妾身弹奏《春江水》,怕是再不能够了。” 平昌王看中江氏,便是看中了江氏的一双纤白玉手,还有一手精湛的琴技。 江氏提到平昌王最爱的一支曲子,让平昌王不禁回忆起了跟江氏初见面时的情景。 他心疼地握着江氏的手,软语安慰,“我不会要你做饭的。”又回头朝平昌王妃冷声说,“云淑,你可是主母,连做饭这等事也安排不好吗?居然让兰娘来做?” 平昌王妃被训斥得面色涨红,“老爷的意思,这是让我这主母亲自来做饭了?” 她嘲讽一笑。 “难道不该吗?山下农家,哪家不是农户主母做饭?”平昌王不置可否。 “你们这么吵来吵去的,是不是都不饿?”李暖玉看着一家子,笑了笑,“如今早就不是在京城的时候了,还拿出什么过去的派头来给谁看?现在是人人平等,全都要干活,不干活的,不配吃饭。” 她指了指大郡主李韵玉,“大姐,你来烧饭。” 李韵玉黑着脸,“李暖玉,你敢指挥我?你想挨打是不是?皇后都不敢指挥我,你算老几?” “那你别吃了!”李暖玉耸耸肩头,又望向李思萱,“二姐,你要不要吃饭?咱们这些人中,好像只有你最饿吧?想吃饭就来做饭。” 提到“饭”字,李思萱只觉得肚里越发饿得慌。 可是,其他人都不做饭,凭什么让她做饭? 就因为她是庶女好欺负? 李思萱压着唇角的冷笑,坐着不动。 “行吧,你们都不做饭,我来做,不过,我做的饭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到时候别来哭着求我给你们吃的,我是不会给的。”李暖玉冷哼一声。 “暖玉,你刚才搬东西回来辛苦了,还是我们几个哥哥来做饭吧。”世子李景明拍了拍李暖玉的肩头说。 李暖玉心疼这个大哥,在整个京城中,李景明在一众京城的贵公子中间,算佼佼者,但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得平昌王的喜欢。 在平昌王的几个子女中,李景明的地位,甚至不如江氏女儿李思萱的。 他为人憨厚,平昌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都不敢反抗。 “咱们一起来做饭吧。”李暖玉笑眯眯说。 李景明揉了揉李暖玉的头,微笑说,“好。” 在李暖玉的安排下,李景明带着两个弟弟用铁锹挖了个简易的土灶,又寻了些干的柴火。 在哥仨他们忙活着,李暖玉带着小胖子李琼玉洗罐子洗米洗锅铲洗碗。 山洞旁就有小指粗的泉眼从上而下流着,水又清又亮。 洗好米,哥仨把装了米的罐子抬到土灶上。 李暖玉从怀里拿出一块火石,将柴火堆生着了。 这块火石,还是她从买兔子的人家讨要来的。 火堆生着了,李琼玉主动要掌灶,“我来我来。” 她卷了袖子,蹲在锅子前,动作麻利地烧起了柴火。 一点都不像平时养尊处优的王府郡主。 李暖玉暗暗称奇,笑着说,“三姐,你好厉害,居然还会烧灶?” 这动作比她还熟练。 李琼玉不好意思说,“我在王府时,经常这么烧。” 李暖玉没听懂,李琼玉在平昌王府里,是业余厨子? 一旁的大郡主李韵玉讽笑,“李暖玉你还不知道吧?她贪吃也嘴叼,经常嫌别人做得不好吃,总会钻进厨房里亲自下厨,堂堂郡主,干着厨娘的活儿,真是给平昌王府丢脸。” 李琼玉被嘲讽,却不以为然,烧火烧的兴趣盎然。 火烧得旺,没一会儿,锅子里的粥就冒起了热气,李暖玉拿着锅铲时不时地搅拌着。 这热气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很快,粥熬煮好了。 李暖玉喊李景明,将锅子端起来放在地上降温。 她又在附近寻了些野菜洗净,扯碎了扔进了锅子里,加入盐巴搅拌起来。 大郡主李韵玉马上嚷起来,“李暖玉,你怎么把草放进去?这还怎么吃?” “这是野草粥,本来就不是给你吃的。”李暖玉淡淡扫她一眼。 “你说什么?我是你大姐,你居然不给我吃的?”李韵玉等了半天,听说没吃的,当下就怒了,冲过来抬手要打李暖玉。 李暖玉闪过身,抓着她的胳膊反手一拧,用力推开。 都流放了,谁还惯着你? 李韵玉没料到李暖玉居然敢还手,动作还比她快,结结实实被推倒在地,啃了一嘴的草。 “哇——,呜呜呜——,娘,暖玉她打我。”李韵玉哭着朝平昌王妃招手,哀求着求平昌王扶她起来。 平昌王妃脑仁疼,狠狠瞪了眼平昌王,这个狗男人,为什么让她生这么多的儿女? 现在好了,都流放了,还吵个不停! 一向胆小的李暖玉,头一次彪悍的将刁蛮跋扈的大郡主李韵玉打了,将一众人全都惊住了。 江氏母女鄙夷李暖玉没个淑女样,平昌王只觉得吵架的孩子特别烦。 只有李家哥仨,一起佩服地朝李暖玉伸大拇指。 李暖玉拍拍袖子,“粥好了,现在,我来分粥。” 她取了碗,先给一直默默做事的小胖子三郡主李琼玉打了一大碗,把李琼玉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小妹,你真好。” 接着,李暖玉又盛了三碗给李家哥仨,“哥哥们整理山洞辛苦了。” 再然后,是盛给照看两个小孩子的柳姨娘。 柳姨娘发现,她居然比平昌王和平昌王妃先吃,一时不敢接。 李暖玉说,“姨娘只管拿着,我煮的粥,我说先给谁就给谁。在我眼里,没有尊卑,只有劳动和不劳动者。” “可我没做什么呀?”柳姨娘不好意思接。 “姨娘在看孩子,也是功劳。”李暖玉将粥碗塞到柳姨娘的手里。 再然后,李暖玉盛了一碗给平昌王妃,最后,她给自己盛了一碗,给两个孩子合装了一碗让柳姨娘喂他们吃。 剩下的一点粥,她让先吃完的李琼玉盛走了。 江氏母女和大郡主还有平昌王,一起愣住了。 尤其是大郡主,又哭着拉着平昌王妃的袖子诉说委屈,“娘,你怎么不管管李暖玉,她打我还不给我吃的。” 平昌王妃看看空了的罐子,只得将没吃完的半碗粥给她。 李韵玉嫌弃是吃剩下的,可她实在饿,不得不接过来吃了。 江氏也走到平昌王的跟前哭诉,她不说自己饿,一直说女儿李思萱快饿得不行了,李暖玉居然见死不救。 李思萱收到江氏的眼神,马上闭眼装晕死。 平昌王也还饿着,这个小女儿居然不给他吃? 真是岂有此理! 第一卷 第13章 抓野鸡,被晏泽堵住去路问兔子 “李暖玉,身为妹妹,为何不关爱姐姐?”平昌王忍住饥饿,朝李暖玉喝道。 身为一家之长,身为平昌王,他实在拉不下面子来问女儿要吃的。 但是! 他可以责怪女儿不关爱姐姐。 李暖玉三两下吃光了碗里的粥,放下碗来看江氏的女儿李思萱。 她伸手来探鼻息,耸耸肩头说,“果然没气了,埋了吧。”又回头朝李景明哥仨招手,“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快吃,吃完了到前方去挖个坑,把二姐埋了。” “李暖玉你疯了,我没死!”李思萱听说要埋她,吓得马上不装死了,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又拉着平昌王哭委屈,“爹啊,你管管李暖玉,她昨天忽然死了又忽然活了,是不是疯了?不敬爹爹不说,还要埋我,呜呜呜,这个人太可怕了。” “是啊,老爷,四姑娘怪怪的,我……我怕……”江氏也假装害怕地说。 平昌王妃冷笑,“江氏你再敢我说女儿,我把你埋了!” “行了,吵什么?还有个主母样子吗?”平昌王朝平昌王妃冷喝。 李暖玉的目光扫了眼江氏母女,扬了扬唇说,“想吃东西,自己动手捡柴火煮粥。” 她拍拍袖子,走过去看柳姨娘照看的两个孩子, 粥烫,两个孩子吃得慢。 “四姐,粥好好吃哦。”两岁多的李铮,指着粥碗说。 “四姐来喂你。”李暖玉接过柳姨娘手里的粥碗,用调羹舀了一点粥,吹了吹,来喂李铮。 柳姨娘感激地看了眼李暖玉,吃自己的粥去了。 李铮吃一口,又让李暖玉喂给八个月的妹妹吃。 两个孩子都太小,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吃着粥,懵懂看着吵闹的平昌王一家。 他们的母亲平南王妃,和平昌王妃是亲姐妹俩。 平昌王和平南王的关系又一向交好。 这次平南王出事,平昌王找了不少老臣力保,才带出了两个孩子。 可现在,大人都生活困难,哪有精力管孩子? 两个小娃,饿得瘦了一大圈。八个月的李朵,看起来只有六个月大。 李暖玉暗想,得找机会,寻些牛乳或羊乳喂他们,给他们补充营养。 大家吃好饭,将碗集中放在了罐子里,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李家哥仨讨论起了山上的地势和天气。 李琼玉来问李暖玉晚上吃什么。 柳姨娘在逗两个吃饱的孩子玩耍。 平昌王妃给大郡主李韵玉编头发。 江氏母女和平昌王一口没吃,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江氏撑不住饿,只得起身说,“老爷,妾身来做饭吧,妾身能挺得住,老爷的身子可吃不消啊。” “兰娘辛苦了。”平昌王感激地扶了扶江氏的肩头。 江氏娇娇弱弱回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她又朝女儿点了点头,母女俩一起来到灶台边,卷了袖子准备做饭。 但看到一罐子的没洗的碗,和没刷的罐子,江氏母女嫌弃地直皱眉头。 可不洗又不能熬粥,江氏只得将碗一个个拿出来交给女儿洗,她去洗罐子。 洗了罐子,舀了米洗了米,却又发现柴火不够了。 江氏和李思萱,又只得咬牙却附近寻柴火。 母女平时在王府时,过的生活不输平昌王妃和大郡主李韵玉,从未做过这种农家活儿的她们,一顿手忙脚忙。 烟气熏得两人不住地咳嗽,把江氏如花的脸,熏得像戏台上的小丑角。 李思萱的头发都烧着了一缕。 把平昌王心疼得不得了。 “琼玉,暖玉,还不快来帮忙!”平昌王大声喊着三女儿和小女儿。 李琼玉怕平昌王,要起身走过去,但被李暖玉拉住了。 “父亲,我们还得准备晚饭的吃的,这会儿没空。”她又朝大郡主李韵玉招手,“大姐,跟我一起去挖野菜,准备晚饭。” 李韵玉不想去,“我没吃饱……” “你要是不去,一会儿的晚饭我不让娘给你吃,饿着你!”李暖玉恶狠狠说。 “你敢,李暖玉!”李韵玉怒了,朝李暖玉冲过来。 李暖玉挥起拳头,“来啊,我可不怕你!我有的是力气!” 这一世的原主,是个懦弱的包子性格,但前世的她,可是女汉子! 身为医生,没个强健的体格,根本没资格上手术台。 再另外,前世的她还喜欢锻炼,曾经揍倒过一个医闹的彪形大汉,还会惧怕李韵玉这种小身板的小姑娘? 李韵玉跑到了李暖玉的跟前,看到拳头,腾起的揍人勇气,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脸色发白,连连往后退。 李暖玉扬唇,“大姐,你可是京城中的第一才女,不管做什么都强过其他人,可在寻吃的方面,怎么就比不过三姐呢?” 李韵玉一向心高气傲,她狠狠瞪了眼缩在李暖玉身后的李琼玉,愤然说,“谁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比这个小胖子差?” “是啊,我也相信你比三姐厉害,为了证明你不比别人差,就拿出真本事来,跟我寻野菜野鸡蛋去。”李暖玉朝李韵玉招招手,转身就走。 李琼玉赶紧跟上前。 李韵玉咬了咬牙,也只得跟了过去,“哼,我才不比你们差!” 平昌王妃看着三个女儿懂事地去寻吃的,心中很是欣慰,又看看江氏母女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演样,嫌弃地直翻眼皮,她朝三个儿子点头说,“老大,你们哥仨再去寻些柴火来。这山洞里虽然除了杂草,但长年阴暗潮湿,恐有蛇虫躲藏,烧些火堆熏一熏,另外,也预防着晚上防野兽用。” “知道了,母亲。”李景明应道。 - 李暖玉带着大郡主李韵玉和三郡主李琼玉,离开山洞,在树林里寻起了野菜。 李韵玉和李琼玉不认识野菜,两人茫然地看着一地杂草,“哪样是野菜啊?李暖玉。” 李暖玉的目光在树林里扫了扫,摘了几棵分给她们俩,“照着这三样摘,摘好了用袍子摆兜着。” 有了比对的样子,做事就方便了。 要强的李韵玉,抢了两棵样品在手里,马上寻起了野菜。 李琼玉速度慢,但寻得仔细,很快也寻了几棵。 李暖玉则留意起了荒草中的野鸡野鸭。 刚才追野兔时,她听到有野鸡的叫唤声。 她听着声音,一路寻找,但野鸡比兔子还要精明,稍稍一点动静,就惊得飞了起来。 李暖玉可不会放过这飞行的肉块。 这可是她急需补充的脂肪和蛋白质。 “你们寻野菜,我去追那两只野鸡!”李暖玉朝姐妹俩摆摆手,往野鸡飞起的方向追去。 “李暖玉,一定要逮住啊!”李韵玉大声喊,她刚才只吃了半碗粥,看到野鸡,也恨不得去追,可她没吃饱,跑不动。 看到李暖玉身子轻盈的跑走了,她心里暗暗发誓,等她吃饱了,她也去追野鸡。 李暖玉一口气追到了半山腰。 那两只野鸡大约也飞累了,停在一株树下,寻起了草籽吃。 李暖玉屏住呼吸,伸着双手,轻手轻脚往前走。 在离野鸡只有半米远,她正准备出手扑上前时,身后有人忽然喊道,“李暖玉!” 李暖玉吓了一大跳。 那两只野鸡比她更受惊吓,扑腾着又飞走了。 这次飞得过分了点,飞到对面的山坡那里去了。 她可飞过不这一丈来宽的鸿沟。 “晏泽,你吓跑了我的野鸡!”李暖玉愤然回头。 “你抓了我的兔子,李暖玉!”晏泽眸光浮霜,语气清冷。 第一卷 第14章 晏泽,你是君子吗? 李暖玉暗想,这下坏了,还是被晏泽知道了? 这下结梁子了! 但是! 她可以用其他方式弥补晏泽的损失,但绝不能承认自己抓了他的兔子!再说了,是兔子先跑到她的跟前来的,她也不知道那兔子是晏泽养的。 算不得恶意据为己有。 在心里如此一盘算,李暖玉有了底气。 “绝没有的事情!你胡说!” “你把兔子卖给了村头田贵生家,换了十斤大米和一些罐子和碗,是与不是?”晏泽压着唇角的凉意,冷哼一声。 李暖玉被问得怔住,“……”这下可抵赖不过去了,她吸了口气,理不直但气很壮地说,“请问,我是当着你的面或是到你家里抓了兔子吗?” 晏泽眯了下眼,“没有。” “所以,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且我是在这荒山里抓的兔子,这怪不得我!”她耍赖地摊着两手。 晏泽盯着李暖玉的脸,咬牙讽笑,“诡辩!” “我诡辩,你却是歹毒,你当着我的面,故意吓走我的野鸡!说吧,你拿什么赔我?”李暖玉指着对面山坡上,两只闲庭散步的野鸡说,“这可是我晚饭的口粮。” 晏泽回头,看向那两只野鸡,取了背上的弓箭,瞄准射了出去。 扑通—— 两只野鸡同时倒地。 李暖玉惊讶地睁大双眼,朝晏泽竖起大拇指,“双发箭,好身手!你年纪不大,居然这么厉害!” “野鸡帮你抓到了,欠我的兔子,打算怎么还我?”晏泽扬眉,冷冷盯着李暖玉。 李暖玉一指对面山坡的野鸡,“虽然你帮我把野鸡射杀了,但是,我得爬下坡底再爬到对面的坡上捡回来,十分费力好不好?所以,赔你兔子的事,得打折扣。” 晏泽听着她一番诡辩,唇角压着讽笑,“什么时候赔偿我?” “你放十个心好了,我说会赔就会赔。”李暖玉没好气说。 她拍拍衣袍,走到山坡边,打量起了地形。 坡底不深,只有十米左右,但土坡十分陡峭,几乎是笔直的。 不过,对面的土坡是斜坡的,可以走着上去。 李暖玉打量起四周,从一旁的树上,扯下几根蔓藤,绕成了绳子状,捆在坡旁的一株歪脖子柳树上。 她又扯了几把草缠住双手的掌心,抓着蔓藤顺着坡往下滑去。 晏泽眸光微缩,走过去望向坡底。 只见李暖玉已经滑到了最下面,正往对面的坡上走去。 晏泽看着她身姿轻盈地爬上爬下,眸光渐渐困惑。 李暖玉走上对面的山坡,将两只野鸡连箭抓在手里,抬头时,见晏泽靠在树上,双手抱胸神色莫名看着她,李暖玉忍不住挑眉说,“欠的兔子,折上再打折!” 晏泽扯唇,“不行!” 李暖玉指着野鸡,“我取回这两只野鸡,费力不少,你还要我还同等价的兔子,分明是不分平!” 晏泽冷笑,“你们住到我附近搅和了我的清幽,我还没同你算账!你还敢打折赔偿?” 李暖玉冷呵,真是不讲理! 她咬了咬牙,“成,还你就还你!先欠着!小气鬼!” 等她有了钱,她要买一百只兔子养着,每天吃,一天吃一只! 谁还吃不起兔子? 李暖玉没好气地走下土坡,将两只野鸡别在腰上,扯了扯蔓藤,又顺藤往原坡上爬。 但这时,蔓藤忽然松了,爬了一半的李暖玉,身子不由得往下坠去。 晏泽眸色大变,身子跃上前飞快去抓蔓藤。 但还是慢了一步,他被李暖玉连人带蔓藤给扯了下去。 “哎哟——老娘的骨头——”李暖玉摔了个四仰八叉,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上又被重物压住。 晏泽摔到了她的身上,将她压在身下。 李暖玉,“……” 晏泽,“……”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怔住。 李暖玉气笑了,推了推晏泽没推动,“你给我起开!” 晏泽看着身下的小丫头,神色微窘,飞快起身走到一旁,背着身弹着袖子。 “连坡也不会爬,直是废物!”晏泽回头睇了眼李暖玉,冷笑一声。 李暖玉怒气腾腾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上面的树杆,“晏泽,我那蔓藤系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松了?是不是你刚才趁我不注意时,悄悄解开让我摔跤的?” 晏泽脸色黑沉,“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晏泽,你是君子吗?呵呵——”李暖玉气笑了。 “暖玉,暖玉?野鸡抓到没有?”山坡上,传来李韵玉和李琼玉的声音。 晏泽朝坡上看了眼,又望了眼李暖玉,转身从坡底离开了。 李暖玉看着他的背影,扬眉说道,“你让我摔了一跤,差点摔死我了,还吓走我的野鸡,两件事情,足以抵你一只兔子。所以,我是不会赔你兔子了!” 晏泽用眼角的余光往后扫了扫,轻轻勾了勾唇角,绕过土坡,离开了。 “李暖玉,你怎么在下面?”李韵玉和李琼玉,走到土坡边来,看着坡下的李暖玉大声喊。 李暖玉看了眼四周,指着一棵树上的蔓藤说,“扯两根蔓藤下来,系在坡边的大树根上,我顺着蔓藤爬上去。” “暖玉,野鸡抓到了吗?”小胖子李琼玉,操心吃的,大声问。 李暖玉转过身,指着身后腰上挂着的两只野鸡说,“这不,在呢,咱们回去炖汤吃!” 听说野鸡抓到了,李琼玉和李韵玉的精神更足了。 姐妹俩合力,扯下树上的蔓藤,又系在了坡边的大树根上,将蔓藤扔下土坡。 李暖玉抓着蔓藤,在李韵玉和李琼玉的帮忙下,爬上了土坡。 “咦,这野鸡上有箭,这是谁射的?”李韵玉指着野鸡肚子上的箭羽说。 “哦,咱们的邻居射的,他吓飞我的野鸡,箭下野鸡当作补偿了。”李暖玉拔下箭说。 “邻居?在哪儿?”李琼玉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其他人。 “别理他了,一个古怪的小子!下次你们在山上看到了,也离他远一点。”李暖玉拎着野鸡往回走。 李韵玉和李琼玉对村里人不感兴趣,李暖玉说不必理会,她们才懒得理会。 姐妹三人往回走时,顺路又采了些野菜。 回到山洞时,发现江氏母女的稀饭还没有煮熟,两人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李韵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得江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李琼玉将装在袍子摆的野菜放在空地上,走过去瞧江氏烧的柴火,摇摇头说,“你这样烧上一天,也是没用的,柴火塞得太多了,出不了火,难怪这粥还没有煮好。” 江氏从没干过这等粗活,她想不明白,柴火塞多为什么不出火,只出烟。听李琼玉点评她,江氏把柴火棍一扔,拉着李琼玉坐在灶台跟前,“还是三姑娘聪慧,一眼就瞧出了问题,三姑娘帮我生火吧?人人都说,三姑娘是咱们家最心善的人呢。” 李琼玉却眨着眼,从地上爬起来,“我本来就聪慧心善呀,江姨娘不必夸我。你夸我也没用,我得做别的事情去。” 她得看着李暖玉宰杀野鸡,江氏的粥已经吸引不了她了,她现在想吃野鸡肉。 李琼玉不客气地走开,江氏气得直磨后槽牙。 李暖玉拎着野鸡,朝平昌王妃晃了晃,笑眯眯说,“娘,看我抓回了什么?” 平昌王妃眨着眼问,“这好像是野鸡吧?当年我在郊城围猎时,见到你爹打过。” “对,野鸡,咱们晚上吃野鸡炖粥,不过……”李暖玉环视了下几人,“还是老规矩,不干活的,没有份。” 第一卷 第15章 没什么是饿一顿不能解决的,一顿不够饿两顿 “暖玉,我帮你干了活,我们还拉你上了土坡,你不能不给我吃!”李韵玉想到中午时,李暖玉没给分粥吃,急忙说。 “还有我呢。”李琼玉也凑上前来,骄傲地挺起下巴,“我摘的野菜比大姐还多呢!” 李暖玉对这姐妹俩的表现很满意,点了点头。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哥哥们砍柴辛苦,柳姨娘带着孩子也不容易,都有份。娘……当然也有份,娘会帮忙择菜。”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至于其他人,得看表现。” 说完,她从空间取出小刀,拎着野鸡朝泉水边走去。 平昌王瞪圆了眼睛,怎么又没他的份?中午饿着肚子,晚上还要挨饿?这小女儿是要造反不成? “李暖玉!你的教养嬷嬷是怎么教你的?孝道二字怎么写?”平昌王终于按捺不住,背着手厉声喝道。 江氏看到平昌王训斥李暖玉,心里得意。 她站起身来,连忙柔声细语地帮腔,“思萱会孝顺老爷的,她在熬粥,粥一会儿好就好了。” 平昌王看了眼才冒热气的罐子,一脸幽怨地又将头扭过。 李暖玉头也不抬,把小刀和鸡丢在地上,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说,“父亲,今时不同往日,在这里人人都要干活。“ 她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针。 当初在王府,她被江氏母女欺负时,这位父亲可曾为她说过一句话?不,他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给过她。 “李暖玉,你……”平昌王大怒,大步朝李暖玉走来。 平昌王妃以为平昌王要打小女儿,慌忙上前拉住他,“老爷这是要打暖玉吗?难道暖玉说得不对吗?” “我记得父亲会杀鸡。“李暖玉突然开口,指着地上的两只野鸡,“前年江姨娘生病时,父亲还亲自杀鸡给她炖汤呢。”她朝平昌王浅浅一笑,“女儿手生,有劳父亲了。” 平昌王不肯干活,是面子上过不去吧? 她先搬把梯子,让平昌王顺着台阶下来。 要是平昌王依旧不干活,那她再想办法。 反正,她是不会让这一家子的任何一人吃白饭的。 “暖玉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老爷当年确实亲自杀过鸡给江姨娘熬过鸡汤,也就前年的事儿,江姨娘当年还夸过老爷的手艺。老爷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平昌王妃揶揄说。 平昌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没忘!”说着,只得卷起了袖子,指指一众人,“你们都瞧着,学着点怎么杀鸡。” “女儿拭目以待。”李暖玉嘴角微扬。 平昌王妃看到平昌王终于肯做事了,也起身来收拾那些野菜。 江氏看看自己的粥罐子,又看看前方那两只野鸡,咬了咬唇,推了下女儿李思萱,小声说,“快去帮太太择菜。” 李思萱不想去,但江氏一再推她,她只得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平昌王妃身边蹲下来,慢悠悠拎起一片叶子,“太太,我帮你。” 平昌王妃看她一眼,冷笑了声。 李暖玉看着这一家人,轻轻扯了下唇角,很好,终于听话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饿一顿不能解决的,一顿不行那就饿两顿。 瞧瞧,平昌王和李思萱终于放下了架子做起事来。 在生存面前,什么王爷,什么郡主,那全是浮云! 江氏不会烧灶,捣鼓了半天,仍旧是烟多火少,熏得她两眼通红,不停地咳嗽。 而且,风一吹,把烟全吹山洞这边了,两个小娃也被熏得不住地咳嗽。 李暖玉用袖子挥着烟气,朝江氏走过去,“江姨娘,你就不能好好烧吗?” 江氏揉着眼睛,没好气说,“我不会烧柴!你怪我做什么?嫌烟气大,你来烧!” 李暖玉才不会帮江氏做事,她蹲下身来,看一眼灶里,“你把柴火抽几根出来。” “抽几根出来,火不是熄灭了?”江氏瞪眼。 “熄不了,熄了算我的。”李暖玉语气笃定。 江氏不相信地看了眼李暖玉,但还是抽出了几根柴火。 没想到,果然如李暖玉说的那样,灶堂里的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火苗渐渐腾起来。 而且,烟气也渐渐地小了下去。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李暖玉指着灶台,“你塞得太满,风吹不进去,火怎么起来,得留一半空间,烧少了再塞柴,再别塞满了。” 江氏睇一眼李暖玉,没应声,她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 真是岂有此理! 平昌王看着小刀,忽然疑惑问,“暖玉,这刀哪来的?” “哦,向这山上一个邻居借的,他住南边山坡。”李暖说。 平昌王看着手里的刀片,“这不像寻常物件,那邻居是做什么的?” 李暖玉忙摆手,“那人很难说话,爹还是少打听吧。” 可别穿帮了。 平昌王还担心,有个住得近的邻居,恐会偷听他们家说话,听说是难说话的人,他又放心下来。难说话就表示不会来打搅他们。 在平昌王将野鸡杀洗好后,那边江氏的粥也熬煮好了。 她学着李暖玉的做法,放了些盐巴进去。 江氏找了碗,先给平昌王盛了一碗,再盛了她和女儿的。 等他们将饭吃完,李暖玉这才开始重新刷锅炖鸡汤。 野鸡肉比较难熟,得先炖一小时,再加米炖粥。 贪吃的胖丫头李琼玉,主动掌灶来看着炖锅。 其他人没活儿干,三三两两坐着休息。 李暖玉走到他们中间,看着大家说,“父亲,母亲,我带回来的米,勉强只够咱们家吃三天。过了三天呢,你们想过怎么办没有?还有咱们的衣裳也没有换洗的,生病也没钱看病,也不能一直住山洞,得想想今后的打算。” 平昌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没想出来。 他转头问世子李景明,“老大,你的想法呢?” 李景明幼年时,在山里住过,从小就爱农耕生活,他马上说道,“父亲,我们可以开垦一些荒地种粮食。” 平昌王马上反对,“我不会种地!”他一个堂堂王爷去像农夫一样种地?成何体统! “老爷,我也不会。”江氏幽怨地叹了声。 “爹,我也不会。” “我也不会。” 大郡主李韵玉和三郡主李琼玉也附和说。 李二公子李三公子,也纷纷说,种田看似简单,实则不容易。 李暖玉瞧着这一家仍是王爷公子郡主的派头,暗暗摇头。 “不会就学!村里人,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种地!”李暖玉看了眼大家说,“明天我们再进村,去找里正,问他哪里可以开荒。另外——” 她看向平昌王妃几个女人,“娘和江姨娘带着姐姐们做做缝补的活儿,不想缝补的,可以跟着我采药,这些都不会的,可以打猎,这山村周围荒山不少,打上几只猎物,卖的银子足够咱们家生活了。” “打猎好,一会儿我去砍些竹子来做弓箭。”二公子说。 “我也去。”三公子兴奋地搓手掌。 “二哥,三哥,我看好你们。”李暖玉朝他们竖起大拇指。 李家的公子们,虽然不像朝中武将们个个骁勇,但骑射方面,自小就学过,还时常跟京城的其他贵公子们比赛围猎。 不说百发百中,射几只野鸡斑鸠和野兔,应该不在话下。 平昌王听着李暖玉的安排,暗暗钦佩,这个小女儿,年纪不大,居然什么都懂。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能干呢? 在大家商议时,李琼玉将野鸡粥炖好了。粥里洒上撕碎的野菜,有素有肉,香甜美味。 依旧是李暖玉来分吃的。 因为下午大家都干了活,这次,一人一碗。 野鸡切成小块,但人太多,每人只分得二三块。 肉汁混进粥里,比中午的白粥香了十倍不止。 第一卷 第16章 平昌王这个懒汉被制服了 平昌王一家吃过饭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两个小孩子玩累了,靠在柳姨娘的怀里睡着了。 平昌王妃接过一个孩子抱着,对世子李景明吩咐说,“老大,去整理山洞,安排大家休息吧。天晚夜凉了。” “知道了,母亲。”李景明应道。 李暖玉走进了山洞,看着地上凹凸不平的地,还有没有除尽的荒草。 她喊三个哥哥搬了些柴火进来,先将地上熏一熏烧一烧,能熏死地上的虫子。 烟气熏过一遍后,李暖玉又从空间取了杀虫药水,往几十平的洞里四处洒了几遍。 收拾好,大家才进了山洞,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江氏母女和平昌王坐一块。 李暖玉和柳姨娘还有两个孩子坐一块。 平昌王妃带着大郡主李韵玉和三郡主李琼玉坐在一起。 李家哥仨坐在门口,守着柴火堆。 为了防野兽闯来,他们烧了两个大火堆。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累了,互相偎依着睡着了。 只有李暖玉睡不着。 这湿冷的山洞,也没法入睡啊,比昨晚在晏泽家还冷。 大家都没敢睡地上,而是坐着打盹。因为山洞的地上即便是被火熏过,没有虫子但有湿气。 虽然岭南的二月天气,已温暖如春,村里人大多脱下了厚重的大棉衣,只穿着夹衣,但早晚天气寒冷,况且山洞没有门,冷风毫不客气地呼呼往里吹,睡在地上,十有八九会生病的。 李暖玉盘算着,明天去借把斧头来,再砍些粗棍子,做些简易的床架当床。 比直接坐在地上强多了。 想七想八的,李暖玉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暖玉被一阵折断木柴的声音吵醒了。 她抬头看去,发现李家哥仨已经在山洞外忙碌了起来,他们在准备柴火。 平昌王和平昌王妃还有柳姨娘都醒了,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晒太阳。 山洞里,只有江氏母女和她们三姐妹。 不过,其他几人还在睡。 李暖玉伸了个懒腰,也走到外面来晒太阳,她将昨天晚上的想法,说给世子李景明听。 “咱们一直坐着休息,也不是办法,身子吃不消。”李暖玉说。 坐一晚,腰酸背痛的,比她在手术台上干活十二小时还累。 李景明微笑点头,“暖玉的建议好,吃过早饭后,我来想办法。” “爹和我再去村里找里正,打听哪里可以开荒。”李暖玉望向平昌王说。 平昌王一脸不悦,“暖玉,你觉得为父会种地吗?” 李暖玉才不给平昌王好脸色,“那爹打算靠什么养活咱这一大家子?”发现平昌王的目光,又扫向李景明,李暖玉忙说,“大哥要做床架,要安排咱一家人的吃喝,没空去找里正。” 平昌王只得将目光又望向二公子和三公子,这两人那更不是干农活的样子,他失望地摇摇头。 “昨天不是说好了,用打猎谋生吗?”平昌王皱眉说。 “万一打不到猎物呢?荒地也开着,猎物也打着,这叫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李暖玉说,想了想,她又揶揄说,“我记得,先皇可是种田的好手,爹当年的皇位被先皇抢走,大约是因为不会种田?” 提到先皇,平昌王马上气急败坏起来。 他瞪着李暖玉愤然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来着?教养嬷嬷不在,你是越发没了规矩,成天以下犯上口无遮拦!” “爹,那就这么说好了,吃了早饭,咱们一起去找里正。”李暖玉扬了扬唇角说,“我去煮饭了,爹找里正的话,可以多吃一点,不找就少吃。” 平昌王是继后所生,先皇却是皇祖父从旁支中抱来的孤儿孩子。 当年皇祖父虽然后妃众多,但只生了一个公主,生的皇子全都早夭了。一直没有继承人的皇祖父,当年已经四十岁了,不得已,皇祖父只得抱了个孩子来过继。 谁知,孩子抱来的十八年后,皇祖父的继后又生了下平昌王。 先皇的地位,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皇祖父自然是偏心亲生孩子的,要废了过继来的先皇,可这个提议才说出口,诏书还没下,皇祖父忽然中了风,口不能言,瘫痪在床。 无法,先皇以太子位继承大统。 没几日后,先皇去世,继后因为年纪大产子身子弱,也死于产褥病,平昌王是被公主长姐抚养长大的。 后来宫中传言,是先皇得知皇祖父的继后生了新皇子,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逼迫年老的皇祖父让位,才把皇祖父气得中了风,继后刚生了孩子,又担惊受怕才会早早离世。 可只是传言,没有证据。 为此,平昌王跟先皇斗了一辈子的气,先皇也提防了平昌王一生,现在先皇死了好几年了,又轮到先皇的儿子忌惮平昌王了。 平昌王极为厌恶别人说他不如先皇。 李暖玉知道他的软肋,故意提起旧事来。 “为父答应你,自然不会反悔。”平昌王没好气说。 “那最好不过。”李暖玉见平昌王同意了,扬了扬唇角说。 瞧瞧,她又制服了一个懒汉! 因为是李暖玉亲自烧早饭,一家人见识过她的脾气,没人敢不做事。 这人洗碗,那人捡柴火,又有人问要不要放野菜。 没活儿干的,也蹭到她旁边,帮着吹一吹罐子里的热气。 一个比一个“勤快”着。 李暖玉看着他们的样子,轻轻勾了勾唇。 吃过早饭后,李暖玉安排江氏的女儿李思萱洗碗,她带三郡主李琼玉和大郡主李韵玉跟着平昌王去见里正。 李思萱愤然说,“为什么安排我洗碗?李暖玉,我和你不是一个娘生的,你就故意欺负我是不是?” 说着,她又拉着平昌王的袖子哭委屈。 “暖玉,让琼玉洗碗吧。”平昌王心疼李思萱,忙摆手说。 “爹,我带大姐三姐去村里,是想问问村里人家,谁家需要缝补刺绣,她们去找活儿干,不是去玩的。二姐觉得缝补轻松,跟三姐换也可以。”李暖玉淡淡瞥向李思萱。 李思萱对缝补刺绣完全不擅长,听李暖玉说完,她脸色马上变了,再不多言。 李暖玉扫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朝李韵玉和李琼玉点了点头,同平昌王往山下走去。 到了半山腰两条路的交叉口那里,李暖玉又看到了晏泽。 “早,晏泽。”李暖玉朝他点了下头。 晏泽淡淡看了眼李暖玉,目光停在平昌王的脸上,神色莫名。 第一卷 第17章 给大郡主二郡主找到了赚钱的差事 晏泽对李暖玉的招呼置若罔闻,清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淡淡扫过,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好个无礼的小子!”平昌王望着晏泽远去的背影,不悦地冷哼一声。 大郡主李韵玉眨了眨眼,好奇地转向李暖玉:“李暖玉,这人是谁?你怎会认识这山里的人?” “他也是这山上的,我上次捉野鸡时得他帮过忙。”李暖玉解释说。 三郡主李琼玉恍然,“哦,那两只野鸡上面的箭,就是他射的?” “是的。”李暖玉点头。 平昌王皱眉道:“本事倒是有几分,只是为人太过孤傲。这等不知礼数之人,还是少来往为好。”说罢挥了挥手,率先往山下走去。 李韵玉和李琼玉,对晏泽这个陌生少年并没有特别兴趣,很快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姐妹俩说说笑笑地跟在平昌王身后往山下走。 李暖玉对晏泽的冷漠态度,也并没太放在心上。 下了山,父女四人进了村,又来到了高里正家。 里正家这次没有发生争吵,高里正站在门口,和一个与他长得差不多的男人在聊天。 “高里正!”平昌王朝高里正挥了挥手,远远地打着招呼。 看到平昌王一家又来了,高里正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神色不悦。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则看着平昌王好奇地问高里正,“大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外乡人?” “正是他们。”高里正看向平昌王,客气地笑了笑,“这不是李老爷吗?李老爷来村子里,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平昌王走到高里正的跟前,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家三个犬子,想开荒些田地种些粮食,不知这村里哪些地方可以开荒?” 原来是问这个事情,不是来打秋风的。 高里正点了点头,一指平昌王来的方向,“野猪岗山脚下有大片的荒地,李老爷家只管去开荒出来。” 平昌王面露难色,“高里正,那块地长了不少杂草,怕是难以开荒,有没有没有长草的荒地?” 高里正心里暗嗤,不长荒草还叫荒地? 有好的地,他们村里人不会自己种?还轮得到你个外乡人? “没有,只有那块荒地了。”高里正摇摇头说。 “没问题,那片地正好离我们住处近,往来方便。我们家要了。”李暖玉连忙接话,暗中扯了扯平昌王的衣袖。 开荒开荒,不是荒地还叫开荒吗?李暖玉听着平昌王挑剔的话,无语地暗暗摇头。 平昌王心里有些失望,但总比没有地好,他只得勉强地点了点头,“也罢,就那块地吧。” 李暖玉又顺势将大郡主李韵玉拉到跟前来,笑着问高里正,“对了,高里正,我大姐刺绣的手艺了得,你们村有没有要做嫁衣或是做衣裳刺绣的人家?可以找我大姐帮忙,她的手艺在京城一绝,不少高门大户的夫人太太们,常找她帮忙呢。” 李韵玉闻言瞪大双上眼,“李暖玉……” 她什么时候给寻常的妇人们做过绣活了? 她的好闺蜜皇后求她做块帕子,还要送一斛珍珠贿赂她呢。 李暖玉暗中掐了她一把,笑眯眯说,“是吧,大姐?” 李韵玉生气,扭过头去崩着脸不回答。 高里正虽然不懂绣活,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成,到时听说了,我让我娘子通知你们。” “还有,我三姐会做好吃的,你们村要办寿宴需要稀奇菜品的,可以找我三姐帮忙。”李暖玉又推出三郡主李琼玉说。 提到做吃的,李琼玉顿时就来了精神。 她没有大郡主李韵玉那要面子的虚荣心,欣喜地点头,“对对对,我打小就喜欢做吃的,你们找不到厨子,请我也行。” 看着她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做一顿肉菜的表情,大郡主翻了翻眼皮。李暖玉则好笑地抿了抿唇角。 李琼生天生爱吃,总觉得王府的厨子做的不好吃。 她有空就钻进王厨的大厨里,亲自掌灶研究吃的。 或是悄悄溜出王府,到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搜罗好吃的铺子摊位。 但吃遍京城,她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最好吃。 还曾将自己研究出来的菜品,做了份小册子,精心画了彩图,上交给了皇宫御膳房。 不过皇帝不待见她,一件菜品也没有挑上,让她一度很是遗憾。 如今来了村里,可以一展抱负,李琼玉的心儿快要乐开花了。 但高里正依旧兴致缺缺,敷衍着说,“成,没问题。”年纪小小的,就敢口出狂言当厨子?穷疯了吧? 见对方态度敷衍,李暖玉再没说什么,只说了声感谢,拉着平昌王和两个姐姐离开了。 他们一家现在的打扮,依旧是和昨天一样,十足的叫花子。 看来,得抓紧时间搞钱换身衣裳才行。 回去的路上,李韵玉少不了抱怨说,村里人哪有资格让她做衣裳。 李暖玉揶揄地看着她,“不做衣裳,你会做什么养活自己?” 这话把李韵玉难住了,因为别的活儿,她确实都不会。 到了半山坡,李暖玉又在南北山坡的岔道口,遇到了晏泽。 平昌王和李韵玉李琼玉三人,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走过去了。 李暖玉想了想,还是上前打招呼,“晏泽!” 晏泽转身,冷漠地看着她,“我们有必要见面吗?” “确实没必要。”李暖玉耸耸肩头,“我知道你厌恶我们一家,巧的是,我也看你不顺眼,所以,你希望我们家尽快搬走,对吧?” 晏泽目光微凝,“你想说什么?” “嗯,我家人现在都在努力找活儿做,希望快点赚到钱搬到山下去,这样,你就不必看我们了,我们也不会看到你。不过呢,我们是初来这里的,不认识村里人,接不到话儿,你是常住民,你若是知道哪家需要做绣活或是办红白喜事需要厨子的,告诉我,我让我两个姐姐去做事。” 晏泽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轻扯唇角讽笑一声,“你两个姐姐,做绣活?当厨子?” “怎么,瞧不起人啊?”李暖玉挑眉,“你只说,愿不愿帮忙,让我们这令你讨厌的一家人尽快搬离你的视线!” 晏泽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在李暖玉的脸上停留了会儿,他才转身继续往山上走,“我知道消息后,定然会通知你。” “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暖玉朝他的背影大声说。 晏泽的目光朝身后扫了眼,轻轻勾了下唇角,身影消失在密林里。 李暖玉大步追上了平昌王他们。 大郡主李韵玉回头,发现李暖玉掉队了一大截,少不了责怪她说,“你怎么走得那么慢?快点走啦,我肚子饿了,快回去烧饭!” 三郡主李琼玉笑眯眯说,“大姐,我来烧饭吧。” 李暖玉却扬眉地看向李韵玉,“大姐,我和三姐都烧过饭,这回轮到你了,午饭归你烧。” 李韵玉从没烧过饭,当下就吓变了脸色,因为昨天她可见识过了江氏母女烧饭时的狼狈样。 一向爱美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脸变成大花脸。 “李暖玉,你居然让我烧饭?我不烧,我也不会!”李韵玉愤恨地瞪眼,“你敢叫我烧饭,我告诉娘去。” 平昌王听到三姐妹吵架,只觉得脑仁疼,加快步子走回了山洞。 “不会可以学!”李暖玉才不惯着她。 李韵玉还要反驳,忽然脸色一变,夹紧双腿,往一旁的草丛里钻去。 李琼玉好奇地跟过去看她,“大姐,你怎么啦?” 李韵玉慌忙摆手,哭丧着脸说,“别过来……你们俩……都给我背过身去!” 李琼玉打小就怕她,只得后退开来,狐疑地看了眼李韵玉,背过身去,还将李暖玉也推了推。 李暖玉悄悄往后看去,只见李韵玉正扭身看向袍子后面,一副局促不安的神情。 她心中直乐。 李韵玉,遇到女生一身中天大的麻烦事了。 李暖玉笑眯眯开启空间拿物品,不紧不慢地说,“大姐,你中午烧饭,我就送你一件宝贝。” 四姐妹中,只有大郡主李韵玉没有烧过饭。 这可不行,将来大家忙碌起来,一定是谁有空在家谁做饭。 要是今后她和其他家人都出门了,李韵玉还没有学会烧饭的话,他们做事的人吃什么? 李韵玉心中正烦得很,不屑地瞥唇,“你能有什么宝贝?” “给,你要不要?”李暖玉从空间里,取出一包医用产妇用的姨妈巾往身后递去。 第一卷 第18章 用空间姨妈巾,制服王府所有女人 李韵玉没好气地朝那东西瞥了眼,“这是什么?” “你是不是来葵水了?”李暖玉扬着唇角,笑眯眯问。 李韵玉小脸腾地一红,“李暖玉,你给我小点声!” 她压低声音说,又瞪了眼李暖玉后,慌慌张张往左右看去。 “爹走远了,这里除了咱们姐妹仨,再没有别人。”李暖玉笑了笑说,然后,她又转过身来,将姨妈巾递给李韵玉。 李韵玉确实没有看到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接过李暖玉手里的东西,眨着眼疑惑问,“这个,能用?” “能!很好用!不需要洗,一次性的,脏了就扔掉。”李暖玉说。 三郡主李琼玉年纪小些,还没有来葵水。 但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姐姐妹妹嘀咕葵水的事,她也转身过来,看了眼李韵玉手里的东西,好奇地眨着眼问,“暖玉,这东西哪来的?” 李暖玉接着编,“昨天到高里正家给那家的孩子看病时,我向那家的大娘子讨要来的。她说是外地买的。” 她去高里正家时,李韵玉和李琼玉都没跟去,她随便编了几句,姐妹俩并没有怀疑。 再说了,她们常年在京城,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从没跟京城外的民间人打过交道,村里人家用什么东西,她们俩全然不知。 李暖玉瞎编一套,两人都相信了。 李韵玉将姨妈巾匆匆收进怀里,扬了扬眉说,“行吧,我一会儿回去做饭。” “我送给你的可是顶尖的宝贝,一顿饭哪里够?”李暖玉摇摇头,“不行,得加。” “李暖玉!我接下来的几天会不舒服,你还让然做事?”李韵玉愤然说。 “那行吧,等你好了,马上补上。”李暖玉同意了李韵玉的请假。 “这还差不多。”李韵玉松了口气,朝两个妹妹摆摆手,“你们转过身去,我……我要更衣……” “好,我们帮你守着,你快点。”李暖玉拉了拉李琼玉,姐妹俩一个看山上的路,防着有人下山来,一个看向山下的路。 身后,传来李韵玉细细碎碎撕包装解衣带的声音,但没一会儿,她又小声哭了,“暖玉,这东西没法用,没有带子系啊。” 李暖玉拍了下脑门,也对哦,古人的姨妈巾两端有带子系在腰上防掉落,现代一世的则是直接粘贴在衣物上使用。 她转身过来,“我帮你。” 她朝李韵玉跑过去,李韵玉红着脸,“我不要你帮,你只说,教我怎么用。” 李暖玉看着她红如虾壳的脸,忍着笑,解释着怎么使用,又说,“咱们的亵裤松松垮垮的,你担心外漏的话,把裤带往上提一提系紧点。”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站回去,不许偷看!”李韵玉推了把李暖玉。 “是,李大郡主!”李暖玉好笑地走回原地。 李韵玉聪慧,听了一遍后,再自己琢磨了下,就知道怎么用了。 收拾好,她将剩下的几片重新包好,塞回衣内放好,长松一口气走到小路上来。 “暖玉,下次见到高里正的家人,你多要点,我下月还会用到。”李韵玉拍拍李暖玉的肩头说。 “那不成,人家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咱们,得拿钱换。”李暖玉看她一眼说。 李韵玉泄气了,“说得也是啊。”她握着小拳头朝天发誓,“我要赚钱!” “对哦,努力赚钱才能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些。”李暖玉鼓励她。 姐妹仨又接着往前走,走到离山洞有些距离时,李暖玉又听到了野鸡的叫声。 不过这次她运气差一些,没逮到野鸡,但也没有空手。 她捡了一窝野鸡蛋,正好有十三个。 李暖玉小心翼翼地捡在袖子里装着。 李琼玉吸着口水,“暖玉,好多野鸡蛋啊,可惜没有肉沫,不能做芙蓉肉羹。” “那就煮着吃吧。”李暖玉说。 回了家,李暖玉看到,门口堆着不少柴火,看来,李家哥仨在他们离开后,一刻也没有停歇。 世子李景明,正带着两个弟弟,在琢磨如何拼接床架。 没有工具,仅靠铁锹砸断的不规则的木棍做床架,难度较大。 邻居晏泽家的工具,定然不会少,但是—— 只怕不肯借吧? 李暖玉看着众人,目光扫了眼江氏母女,问平昌王妃,“娘,我们离开后,江姨娘和二姐,有没有帮娘做事?” 京城第一贵女大郡主已经听话地开始做事,平昌王也同意了种地,只有江氏母女,还时不时地耍狡猾偷懒。 江氏讽笑了声,“四姑娘这是专门针对我们母女了?你带着你的两个姐姐到外面玩了一圈,怎不说她们偷懒了?” 她的目光往歪在平昌王妃怀里的大郡主李韵玉身上扫了眼,又斜了眼坐在地上捶腿的三郡主李琼玉,冷冷地撇了下唇角。 李韵玉马上朝这边说,“江姨娘,我答应了暖玉,一会儿由我做午饭,我可不算偷懒,你别诬陷。” “那三郡主呢?三郡主也做饭吗?”江氏笑了笑。 “江姨娘只管不做事,我手里的野鸡蛋,可就没有江姨娘的份了。”李暖玉从袖子里,将野鸡蛋,一个个往外拿,“三个哥哥最辛苦,人人有份,柳姨娘和两个孩子有份,鸡蛋是我拾的,我有份,大姐做饭也有份……” 一家人都饿着,看到野鸡蛋,大家的表情都亮了几分。 李思萱也想吃,她扯了扯江氏的袖子,“娘……” 江氏的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四郡主又拿吃的要挟么?” 李暖玉懒得跟她多说话,“你可以不吃。” 江氏咬了咬唇,要起身走向平昌王,但平昌王却摆摆手,“兰娘,听暖玉的安排吧。” 他昨天可见识了小女儿的手段,那是油盐不进。 吃的全在小女儿的手里,她说饿着谁就是谁,那是一点也不容商量。 江氏还没有开口,只看了眼平昌王,平昌王就说不帮她了? 江氏委屈地直咬唇。 平昌王妃瞥了她一眼,嘲讽地哼了声。 无法,江氏只得拉着女儿站起身来。 可她们也不知做什么,只茫然地站着。 李暖玉将鸡蛋全都放在土灶旁边后,拍拍袖子朝江氏母女点头说,“我刚才给大姐和三姐还有我娘找了事情做,现在,你们跟我走,我给你们安排一份赚钱的事。” 江氏鄙夷地撇唇,“哦?哪样法子能赚钱啊?” “昨天我提过一嘴,你们跟我去采草药!”李暖玉朝两人挥挥手,大步往山里走去,“快点,赶在吃饭前,还能采挖一些草药。”顺带着,她去晏泽家借点工具来。 “李暖玉,草里会有蛇,你是不是想故意带我们去被蛇咬?你可真歹毒!”李思萱看着一地的荒草,愤然说道。 江氏也不想去挖什么草药,也跟着点头,“没错,四姑娘,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平昌王妃看着这边的争吵,马上走了过来,不满地哼了一声,“昨天暖玉带着她两个姐姐去挖野菜,她们姐俩可是从没有抱怨说什么怕蛇,怎么思萱就格外娇贵了些?” “思萱胆子小,可比不得大郡主和三郡主。”江氏说着,又回头看向平昌王,用眼神求救。 但平昌王现在知道,只要在安排事情和吃的方面,就吵不过小女儿。 他索性走进了山洞里,将自己藏了起来。 平昌王妃看到这一幕,唇角勾了抹讽笑。 江氏喊了几声平昌王,平昌王也没有走出山洞,气得她直磨后槽牙。 “大姐刚才答应做事,我帮她讨来了葵水巾备用,你们的葵水,想好用什么准备没有?”李暖玉扬了扬唇角,看着江氏母女小声说,“不会要爹帮忙吧?他手头可没有钱啊。” 江氏和李思萱,被李暖玉的话,惊得脊背都凉了。 第一卷 第19章 晏泽忽然大方起来 因为出门在外,葵水巾可是成年女人最害怕缺少的东西。 两人在路上时,来过一次。 可押解王府一家的掖庭司嬷嬷和公公们,根本不管她们的死活。 不得已,江氏和李思萱只得将衬裙撕成了一条条垫在下面。 如今再来的话,她们可没有衬裙撕了,再撕只能撕外袍了,那她们穿什么御寒? 平昌王妃四十多了,葵水时有时无,在路上时的一个多月,偏偏没来。但她也是女人,也曾经遇到过这等在家外时忽然来了葵水找不到葵水巾的麻烦事。 听到李暖玉的提醒,她笑了声,“江姨娘,思萱,现在比不得在京城时,这等东西现在需要大家自己准备了,你们要不要用,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满意地拍了拍小女儿的肩头,转身回去了。 小女儿,可真是腹黑呀,用葵水巾拿捏江氏母女的这一招,简直太绝了。 江氏和李思萱对视了眼,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勉强答应。 “行吧,听四姑娘的安排。” “那么,现在跟我走。”李暖玉朝两人点了点头,大步往树林里走去。 江氏母女,提着裙子摆,随后跟上。 走了一段路后,李暖玉发现了一些草药,她折断了两根粗点的树棍,从空间取出手术刀具,将木棍的尖端削去了一半,方便掘土。 李暖玉朝江氏母女点了点头,“看我怎么挖草药,这种草药需要根部,别把根扯断了,尽量让根部长一些。” 因为是腐叶土,泥土并不结实,蜡烛粗的木棍子随便掘几下土,草药就挖出来了。 李暖玉将草药上的土抖了抖,递给江氏和李思萱,“拿着,你们照着这个样子寻草药,差不多吃饭时就回去。” 说着,她又寻了另两种的草药,给她们做样子照着挖。 “这能卖多少钱?”江氏看着不起眼的草药,不屑地撇唇。她在地上才蹲了小片刻,起身时就觉得头昏眼花,这一直蹲着挖草药,她不得累死? 江氏有点不大喜欢这份差事。 她虽然是侧妃,也是富户的女儿,从小养尊处优的,别说挖草药了,连养花都是仆人替她做。 “这三种草药,一斤差不多能卖一百块……,哦,一百文,能换一包葵水巾,挖上十斤,能换一身衣裳。想不想挖,你们看着办吧。”李暖玉拍拍手上的泥土,转身离开了。 一百文钱,对于江氏和李思萱来说,她们根本不屑于赚这么点,平时打赏仆人,都有三五百文了。 但听说能换一身衣裳,两人又来了兴趣。 各自拿着一根木棍,在林间寻起了草药。 李暖玉没听到抱怨了,回头来看,发现江氏母女正认真地寻着草药,她轻轻勾了下唇角,往晏泽家走来。 晏泽坐在院里,正修理着弓箭。 听到脚步声,他忙偏头看来,发现来的是李暖玉,晏泽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疏离,“你来做什么?” 李暖玉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晏泽,你希望我们一家尽快搬离山上,对吧?” 晏泽淡淡看她一眼,轻哼一声,没说话。 “可是搬走住到别的地方去,是要花钱的,而钱是需要赚来的,但赚钱是需要休息好的,休息好是需要床的,床……” 晏泽眉尖皱起,冷眼睇向她,“你究竟想干什么?” “借工具,比如斧头啊,锯子啊,锤子啊,最好都有。我家要打造床架子,有床我们才能休息好。可我哥哥们没有工具,你放心,我家会小心使用的,我用好了就马上还给你。”李暖玉笑盈盈说,“你要是不想白借,我打个欠条也行,等我家赚了钱,我马上还你。” 晏泽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讶,他站起身来。 李暖玉以为他生气了,又要撵她,慌忙退后两步。 但晏泽却走进了屋里,取了李暖玉说的工具出来,递给她,“拿去!” 李暖玉松了口气,笑着接在手里,“多谢,对了,要写欠条吗?” 晏泽嘲讽的目光,扫向李暖玉的脸上,“我没那么小气。” “那你还找我要兔子?”李暖玉挑眉。 “那是另一回事!” “行吧,多谢了,我会尽快还回来。” 李暖玉抱着三件工具,快步离开了。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跑走,晏泽的目光,又渐渐浮起一抹困惑。 李暖玉回来时,看到江氏母女的身边,已经堆了几十棵的草药。 母女俩,挖得十分认真。 李暖玉没喊她们,抱着工具回了山洞前,“大哥,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李景明听到喊声,回头来看,“暖玉,哪来的工具?”他惊讶问。 “找咱们山上的邻居借的,哦,他不大好说话,咱们小心些用。”李暖玉将三件工具,分给了三个哥哥。 “呀,斧头,这可太好了,有这家伙什,砍树可太方便了。”老三李景晨欢喜地笑道。 二公子李景睿,看中了锯子。 世子李景明看着手里的锤子说,“放心吧,小妹,我们不会弄坏的。” 平昌王看着李暖玉借来的工具,惊讶说,“那少年看着不大好说话的样子,居然肯借工具?” “他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坏人。”李暖玉解释说。 “老大,用完了工具,还回去时,要好好感谢他。”平昌王妃提醒说。 他们家这么困难,肯出手帮忙的人,都值得记住。 “知道了,母亲。”李景明应道。 有了工具,李家哥仨很快就做好了一副床架。 虽然跟平常人家的床,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简易得不能再简易,极具抽象化。 但总比直接坐在地上强多了。 做了两副床架,李家哥仨,又做了三副稍小些的踏板。 大家在外面休息时,不是坐在地上,就是坐在横倒在地的树杆上。 天气再暖和些时,虫蚁会渐渐多起来,这么贴近地面坐着,可不是办法。 踏板虽然比凳子矮一些,但离地面高,能同时坐上好几人。 平昌王头一个坐上去试座,满意地点头,“不错,甚好。” 在大家各自忙着做事时,大郡主李韵玉将粥和野鸡蛋都煮熟了。 江氏母女,也掐着点回来了。 两人的衣袍摆里,装着一大堆的草药。 李暖玉满意地点头,“不错,才一个时辰就寻了这么多,下午再去寻一点,越多越好。” 她让江氏母女将草药倒在李景明他们做好的踏板上晾晒起来。 “老爷,四姑娘说,这些草药能换不少钱,到时候换了钱,妾身给老爷买身新的袍子。”江氏平时极为讲究,但今日,她身上沾了不少草叶泥土,却不拍掉,忙走到平昌王身边撒娇邀功说。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眼坐在一边抱着孩子的平昌王妃。 平昌高高在上的平昌王妃,却是个穷光蛋了,江氏想到这里,心里很得意。 她要赚很多很多钱,让平昌王妃向她仰视。 平昌王也恨透了身上这件穿了一个多月的袍子,心爱的宠妾要给他买衣裳,他当然高兴了。 “兰娘,我没看错人,你一直是最好的。”平昌王心疼地握了握江氏的手。 “关心老爷,是妾身应该做的。”江氏柔柔一笑。 平昌王妃就坐在平昌王的背面,听着这对你侬我侬的对话,不屑地冷冷一哼。 李暖玉看着平昌王妃嫉妒的眼神,走过去说,“娘,过几天有绣活到,娘也会赚到钱的。” 平昌王妃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而江氏只是七品小吏的女儿。 平昌王妃做不来江氏这种撒娇的姿态,所以一直不得平昌王的喜欢。 但,李暖玉看得出,平昌王妃心里还是渴望平昌王将这个正妻放在心上的,只是碍于主母的身份,不好拉下脸面来。 平昌王妃淡淡微笑,“娘不急于赚钱,有便好,没有也无妨。” 第一卷 第20章 开荒,让父子们比赛 李暖玉暗想,平昌王妃这么说,是因为平昌王和江氏都在跟前吧。 她且将事情记在心里,到时再安排。 吃饭时,一家人闲聊,说着今日的收获。 江氏的活尤其多,因为她和女儿李思萱挖了一大堆的草药。 而其他人,只在做事,却变不了现。 平昌王妃淡淡瞥她一眼,没理她。 平昌王的爱妾有了本事,他心情自然好,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下午,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几人跟我去山脚下,看看荒地,准备开荒种地。”平昌王看了眼三个儿子说。 世子李景明,一向听平昌王的话,父亲不管怎么安排,他都听从,“是,父亲。” 二公子一向敬爱大哥,李景明同意,他也没有意见。 老三李景晨则说,“父亲,怎么开荒?咱们工具有吗?” 这把平昌王问住了。 “没有工具,就用……铁锹吧。”平昌王指了指靠在山洞口的三把铁锹说。 三公子李景晨顿时泄气了,连碗里的粥也忽然不香了,一下一下地搅拌着,“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去?我看到村里人都用牛儿犁地。爹,你想办法借头牛儿来吧,牛儿犁地快。” 平昌王瞪了他一眼,“为父借得到牛儿,还用得着你们几个小子?没牛,就这么挖!” “放心吧,三哥,不只你们三人干活,还有爹也会一起干活的,是吧,爹?皇伯父当年在御花园种了好几亩的菜地,都是他一铲子一铲子亲自挖出来的,爹也不会比皇伯父差的,是吧,爹?”李暖玉笑眯眯说。 听到她又搬出了先皇,平昌王要强的心,一下子被激怒了。 “你爹我怎么可能比他差?绝无可能!”平昌王冷哼一声,冷毅的目光扫向三个儿子,“快吃饭,吃了饭跟我下山去!” 老父亲都要亲自干活了,当儿子们的自然没啥好说的了。 哥仨一起闷声点头,“知道了,父亲。” 大家吃好了中饭,略休息了会儿,又开始各自找事情做起来。 三郡主李琼玉嫌弃大郡主李韵玉刚才煮的粥不够稠密不好吃,主动说要烧晚饭的粥,一会儿会去挖点野菜回来。 李韵玉求之不得。 她正不想烧饭呢,她现在想去挖草药。 因为刚才李思萱吃饭时,和江氏不停地说着赚了钱要买什么。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喜欢将其他姐妹们比下去的大郡主李韵玉无法接受。 她决定,一会儿跟着江氏母女去挖草药! 以她的聪慧,她不可能比李思萱挖得少。 看着她挑衅的目光扫向李思萱,李暖玉暗暗扬唇,很好,又一对竞争对手产生了。 有了竞争,才有动力。 “大姐想挖草药,我一会儿帮你找几样,你比对着照着挖。” “多代几样,我挖得快。”李韵玉骄傲地扬了扬唇角说。 “好说,我多挖几样给大姐。”李暖玉忍着笑点了点头。 她找了根略粗一点的棍子,依旧削成小铲子状,给李韵玉做挖掘工具。 李韵玉接在手里,马上行动起来。 因为她看到,江氏母女,已经走进树林里,开始寻起了草药。 另一边,平昌王也带着三个儿子,带着工具往山下走去。 铁锹只有三把,不够父子四人分,李景明将自己的铁锹给了平昌王,他便拎起借来的斧头。 李暖玉给两个孩子喂服了口服液后,也跟着父子四人往山下走去。 为了不让大家追问药水的来历,她将口服液药瓶中的药水,倒入碗里,喂给两个孩子喝。 没有奶粉,每天只吃糙米粥和野菜,长期下去,两个孩子会发育不良。 好在她空间的药品足够多。 她找了儿童补药,每天定量给他们补充服用。 到了山脚下。 平昌王看着一大片荒芜的野草地,激动地朝世子李景明说,“老大,若是全部开荒出来,本王就在此建一座大宅子,一座不逊于平昌王府的大宅子!” 跟着走来的李暖玉,听到他的豪言壮语,忍不住摇摇头,“爹,先将荒地开出来再说吧。” 平昌王府的大宅子,是京城仅次于皇宫的府邸。平昌王现在做事挑肥拣瘦,饭都吃不饱,还盖京城那样的大宅子? 梦里盖吧! “爹,这块地,目测有二三十亩,以我们现在的能力,种不了这许多地,先开荒三五亩出来,种了粮食买了更多的工具,再开荒剩下的。”李景明说。 “房子也要盖,就在这儿盖。”平昌王指着山脚边的地说。 “是,开荒地和盖宅子,同时进行吧。”李景明点头。 规划好,李景明带着两个弟弟,行动起。 荒地里长了些小杂树,李景明提了斧头,去砍杂树。 二公子三公子和平昌王,负责割草。 但平昌王几时做过这等粗活?跟小媳妇进洞房一样扭扭捏捏,手里的铁锹使不出三两力。 但看到村路上走来了村里人,平昌王马上放下铁锹,背着手站立,装起了监工。 李暖玉气笑了,朝平昌王大声说,“爹,想想你的大宅子!你再这么闲站着,别说京城大宅子了,你连农户的小宅子都盖不起!大伯父在地下也会嘲笑你不如他!他可是亲手种了好几亩地啊!” 这下又激怒了平昌王。 他不能容忍没有大宅子,不能容忍比先皇差! “你闭嘴!我自会干活!”平昌王朝李暖玉瞪了眼。 心说这个小女儿,生下来三岁才开始讲话,人人都说可能是个哑巴。可现在,这哪像个哑巴?这分明是个喇叭! 没完没了地吵他! 脑仁都疼了! 但,平昌王还是怕羞,他不敢在荒地边挖土,便走到中间去。 以草为墙遮挡着他的身子,就没人看到他在做粗活。 这一点,又没瞒过李暖玉。 李暖玉拍了拍手,大声说,“二哥,三哥,爹,你们不如来个比赛吧,我给你们一人分一块地,谁先干完,谁先回去休息!” 三公子最爱比赛,即便从没赢过别人,“这个主意好!” 二公子嘲笑他,“老三,你定然是我的手下败将!” “绝无可能!死老二!”李三公子冷笑一声,大步朝李暖玉走来,“三妹,怎么分?” 二公子也停了挖土,等着李暖玉给他分任务。 只有平昌王一个头两个大,“分什么分的?快干活了,耽误事儿!” 他继续浑水摸鱼,站在杂草丛里,东挖一下,西挖一下。 李暖玉笑了笑,“爹不同意划分任务做事,是不是害怕输给了哥哥们?” “才不是!” “那就比赛啊!”李暖玉大声说。 “我来分!”三公子李景晨,用铁锹在路边挖了个坑,“以此为界限!” 接着,他走了二十步远,又挖了个坑,“这是一人的任务!” 又接着,他划分了同样大小的两处地。 “爹,从路旁一直往前挖地,谁到前方的小树那里,谁先回家休息。”李暖玉指了指前方说。 那处小树到路边只有两丈左右远。 “好,就这么安排,比赛开始了!”三公子李景晨,兴冲冲选了块地,开始挖起来。 他挑的那块地,已经被他和二公子挖了一些。 平昌王看到了,马上过来说,“老三,我是一家之长,我得排一号,这块一号地,归为父!” 三公子挠挠头,“行行行,让给爹了,真是,这也抢我的?” 二公子自觉地选了二号地。 老三选三号地。 李暖玉当起了监工,“快干活,我给你们寻野鸡蛋!” 她往荒草里走去。 第一卷 第21章 帮晏泽朋友家人看病,能抵晏泽的债 天龙很不甘心,他一遍一遍的冲击着,可是根本就没有效果。最后精神力耗尽,天龙陷入了深眠当中。这种秘法只要使用超过身体承受范围就会自己启动睡眠保护机制。所以修炼它基本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夏凌和林宗彦在一起说话最多的一次,一次就把她积累了两年的感情全部倾泻出来。林宗彦没有表态,没有说接受,没有说拒绝。 但是那些所谓的意念不过只是保存一段话而已,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自主神智,为什么这个老头的意念竟然还能拥有自己的神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谈判专家的话还没说完,一串子弹就射在谈判专家身前的地面上,一片被子弹击碎的碎石屑划伤了谈判专家的眼角,瞬时眼前殷红一片,吓得他连连后退。 她双手双脚被绑着,缩在客厅的地毯上。对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她面前,犹如撒旦一样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君临天下的睥睨她。 “老周,有件事。”代理人模糊的面目间能明显的看出忧愁之色。 马车还在行驶当中,不过越来越慢了下来。道路两边的人都看着这当头的第一辆马车,眼睛眨也不眨,嘴里不停叫着和议论着什么。 “中国有句古话,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所以你尽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因为他们一定会来的!”江秋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中闪过一道阴冷且充满杀气的光芒。 现在虽然名义上是两个富商的许多店铺,其实都是掌握在云浅手中的,有陵素帮着暗中打理,云浅是一百个放心。 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神色,之前身上的疲惫也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嘴巴嘟得都可以挂起一个油壶,眼妆也是惨不忍睹,晕染得像个熊猫。 楚河以前一直对中州神石的榜单没有什么感觉,觉得境界还是需要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提升的好,投机取巧并不是什么好事。 总感觉现在的诸葛柔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又很难说得上来。 那蒙面人落地之后潇洒地拍了拍双手,扭头正要走,却发现姜青姝在直勾勾看他,愣了一下,和她对视。 梁秋的声音再次传来,然后沉寂下去。显然,卫忠整理好的资料,已经发送过去,他们也需要时间消化。 先贤圣人知道,他们的血气总有耗尽的一天,中州神石的封印会越来越弱。 巡 捕房的人虽然有点害怕日本人,但是看见队长都拔枪相向了,他们也将长枪对准了这几个日本人。 “对了久哥,你看看我的火属性灵气练得怎么样了?”说罢,胡天翔将铁心鼎放在面前,屈指一弹,一道灵气球射入鼎中,灵气球噗的一声化为一团灵火,在鼎内熊熊燃烧起来。 虽然知道,这一次自己怕是要死在这里,但是却没有退路了已经。 胡天翔竭力坐直,尽力睁眼,再看向远方的云海,可看到的还是那一望无际、白茫茫的一片。 但是南梓晚不一样,南梓晚没有刻意扮丑,样貌较好,又是在酒吧这种地方,难免被人多看。 沈老板脸色也有心不大好看,本来想着只是过来喝喝酒聊聊天,没想到欧阳大老爷的真正目的竟然是在霍家的手工作坊那里。 白飞同样一拳迎了上去,下一刻白飞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掀飞了六七米开外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可是白姑娘送给我的,你们若真想试,等我做出新的再试。”这轮椅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宝贝。 霍老爷子好像是看出了霍奶奶的心思,直直地拽着霍奶奶的衣袖,一个劲儿地往外扯着,嘴里还在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只不过已经相距甚远,杨春燕已经听不真切了。 听到林天寒疑惑的声音,宁静望了过去,原来不止林天寒疑惑,就是慕容可人也是很疑惑的望过来。 陈黄氏虽然横惯了,可那是因为陈大牛一直都站在她这边,这会见陈大牛目光阴沉,吓得不敢作声了。 这般变化,别说冷雨一行露出疑惑之色,就算是立于飞剑之上的萧仁都是一脸诧异,手中法诀微微一滞,那落下的一指也跟随在虚空中稍稍停顿。 周程晨缓缓起身,放下手里的筷子,而后目光扫向陈悠然和对面两位,笑容不变,只是慢慢变得冰冷。 苏微忆心里燃烧着一团火焰,倒不是她把这个比赛看得有多重,只是人怎么能这么卑鄙? 不再以烟尘形态现身的魔鬼大公,虽然面目狰狞无比,但他目光所及之处却能给人带来一种极为安宁的感觉,好似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 因为一听到主人这两个字就忍不住看向陈娟,好像自己也是她的主人。 亓灵知道时间不多,所以也没有再辩驳,在空间里抱着一个灵果吃,反正都看了那么久,也得休息一会。 曹操害怕袁绍渡过黄河,就加紧攻打刘备,终于将刘备打败。刘备投奔袁绍,袁绍这才进兵攻打许都。 本来周程晨还是想和席斯言八卦一下的,结果席斯言很晚才回来,脸上也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周程晨看着就心疼,哪里还会想着去八卦一下别人。 冉远已经按照墨凡的意思,和海魅儿联姻,所以这件事,他十分的上心。 张东海走了之后,吴姐利用自己的权限查看了张东海的余额和银行卡绑定的手机号。 “我能看不出来?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问问。”王老爷子说。 对于庄家来说,这五年跟做梦一样,庄藏一家人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墨凡帮他们买了一处房子,并让狗蛋和丫头都上了学堂。 眼看寨子外面的人们就要被狂风卷走,新族长急忙召唤人们向寨子里面跑。 第一卷 第22章 被晏泽拉到一旁,单独说话 萧焚看着恩努恩,他能够看出这个神秘的试炼者有着非常痛苦的往事,而且这种往事看起来,和决斗有着密切的关系。 可以说,五行理论实际上就是一种宇宙当中的真理,化繁为简,五行相生相克,却涵盖了万事万物。 面前的这些人没有夏海老城区居民脸上的那种生活的沉重,除去酒色蚕食的眼袋,大腹便便走形的躯体,有一种不需要为生活艹劳的精英人士的优雅自得。 “可恶的老东西,别以为向我施压,我就会屈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苏林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兵家思想朝着自己的智海侵袭而来,又一种“兵临城下”的危急存亡之感。 不过虽然在蓉城巴不得想要离开,然而当真离开了那座城市之后,知道自己母亲这次来上海虽然是以会友为借口,而事实上真正原因是要亲自将她送上大学,送往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唐妩,也有一点舍不得。 收了打赏的银子,那家奴赵四乐呵呵地赶紧将银子收好,眼珠子一转,却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一脸奸笑地奉承道。 在静默了片刻之后,房间中的空气都几乎要凝固了起来。可就是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之下,本森的一双眼睛却变得愈发的明亮了起来。 “姥爷、妈,您二位打什么哑谜,听得我们一头雾水。”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苏林也看向那秀才吕通,吕不韦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而方才吕通问出的问题,也同样是苏林心中的疑惑,便也再次朝着蔡先生看去,想要听听蔡先生如何解疑释惑。 这个选手一直避坐在其他选手的背后,躲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里,所以叶鸣一直没有注意到他。 值得注意的是陈大宝竟然已经五年级了,要不是杨尚查看蔺星整理的学校名单,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吉诺应答,随后招呼了八名特战队员和他一起去营救被困的队友,令他惊喜的是,三台奇形怪状的机器人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狂喜的多玛姆呐喊一声“还有这种好事?”就十分配合地一头扎进了新的维度空间中,彻底与漫威多元宇宙割裂。 尽管他脸色波澜不动,但最熟悉自家父亲的儿子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期待与战意。 “魔祖趁着龙凤麒麟三败俱伤的时候,率军袭击了他们”,露丝对后面发生的事儿着实非常好奇。 他的字典里仿佛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就像一只懂得如何杀敌的孤狼。 是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围棋在下到一定程度后,棋形的一些要点自然而然地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斧下去,夹杂着烈焰的巨斧犹如摧枯拉朽一般,连人带马直接劈成两半。 这家伙在进来之前,还一副想要和平解决的架势,可这会打起架来竟然比谁都兴奋,甚至还抄起对方桌子上的酒瓶,就往对方头上招呼,随即还拿着碎酒瓶胡乱的比划,口中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朱厌一掌朝着山主拍去,山主咬紧牙关,抬起手臂阻挡,可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交给我就是了,何须林大哥亲自跑一趟。”护卫队正很好心地说道。 鬼知道这里死了多少的人,官方封锁了这里,按照预计测量,起码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对这里的净化,随后才能有人进去,否则的话,致命的核辐射能够让一切进入的生命感染上疾病。 魔影门正在羽化镇内大肆捕捉血猪,战斗非常混乱,所以我才能逃出来的。 而后,一股恐怖强横的气息便从那边席卷而来,让附近的武者无不战战兢兢。 连绵起伏的雷鸣炸响声中,三头雷霆巨兽把那侵袭而来的寒流风暴瓦解湮灭掉。 “想跑?跑到我的肚子里去吧!”秦天五指如鹰爪,牢牢的抓出了混沌灵虎妖核,盘坐下来,吸收这妖核碎片里,包含的恢弘巨大狂暴能量。 两个火焰团在半空中相撞,可并没有出现路基艾尔预想中的景象,而是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没有被阻挡一般击溃了路基艾尔的火团,准确的击中了没有躲避的迪塔克路基艾尔。 直让终于看清的仙域联军,人人眼珠子一凸,涌现出无尽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 说完,黑衣人握着玩偶的手朝上一挥,便将手中的玩偶抛过头顶。随后黑衣人右手一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长剑,自上而下的一刀斩下,只见刀光一闪,半空中的人偶被拦腰斩断,落在了地面上。 第一卷 第23章 送牛儿来帮忙开荒 挪亚递给了阿尔法一块面具,阿尔法有些愣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眼微微泛红,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杀意,挪亚推了推她的肩。 这里的机械师,虽然不属于潜龙正规编制,但也是潜龙的一员,甚至有的机械师本身就是退役的潜龙。 “不瞎想了。”叶天笑道,他轻轻地搂着橙儿的身体,没有任何邪念,只有家人在一起的温馨,这种温馨,是很少有过的。 此刻天明,项羽,石兰三人刚刚躲避过两名阴阳家弟子,躲在一间屋子之中,刚想出去,却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保护好他们,交给你了。”叶天笑道,同样上前给了叶尘一个拥抱,叶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实力同样突破到了破天境。 在经过这么多天的摧残下,这药力依旧霸道,却不在让魔陨那么狼狈了。 项链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自己的包里,那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栽赃陷害。 门刚敲了一下,门就打开了,风渊辰看到风轻轻此时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风轻轻此时两道若有若无的泪痕,心中感到难过而又疑惑。 厥干目一人斗两兽也不慌张,时而“青木甲乙”时而“音角呼呼”时而“随风而散”把青木元气发挥的淋漓精致。 “放心吧,他们很好,还没有被其他人找到。不过如果蜃楼真的改成明日出航,只怕……”星魂说到这里,面色上也闪过一丝担忧。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还是之前的办法?”几人想到了洛晟西和洛晟南制服人贩子的办法。 看了上面的字齐璇觉得奇怪,因为上面写的是一张配方,配方还是写错的。 明明这个地狱果的果实十分的甘甜多汁,但此刻秦风却实在感觉到了喉头发疼,干燥之极,恨不得立即喝一大灌水。 “我没事。”张衡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神色却极为难看,他死死地咬着牙,脸上满是羞辱之色。 就在锋利的匕首要扎在林阳胳膊上时,他还抽了个空,回头感激一笑。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都是嘻嘻哈哈的,认为现在的烈阳宗实力太强大了,灭掉这帮西方的生物,简直就跟玩一样。 “很意外不成?我不来就不知道你学校的事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洛天泽过来才从管家口中听说而来齐璇被班主任“欺负”的事情。 旋即,按着张喜手臂的禁卫示意不要停,反手将其口中的断臂取下。 这一路似乎是逃亡一样向着栖霞山不断的奔去。说实话,我的心中是有一些惶恐的,也有一些迷茫,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现在所发生的情况,只是感觉这一切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我的心中不断的压抑着。 “大王……”杨彪闻声,出于本能的呼唤,可看见张仲景那张讨人厌的脸,不得不止住行为。 “呼,真爽”回来之后,陈天风立刻冲了个凉水澡,疲惫尽消的舒爽让他不禁呼出声来,陈天风倒头扑在了床上,不一会就有微微的鼾声想起。 却见他的内监总管用力地点头,同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都布满了,可见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也很紧张的。 惜尘看了会儿孩子,昭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惜尘一眨不眨。惜尘信手抱过来,他也不哭不闹,直直的盯着他。 崩灭之道,化身为一口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深井,任何存在一旦陷入其中,就会发生崩灭,没有人可以在崩灭之中存活,仙王也要受伤。 古悠然立即走到了魏岑的面前,一摸他的额头全是冷汗,脸色在火把微弱的光芒照映下,也白的可怕。 于是,孙丰照就想在这坊市内找一家炼器店铺,看看能不能实现他的设想的炼制一番自己这四件古宝。 沈婠也看到,葡萄架下,那个白衣少年。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爱穿白衣,只因自己喜欢。 从嘉闻言,笑容凝在了面上,原本晶亮的眼神忽而黯淡下来,怔怔地看着我们。 “真温柔……”无线电里,朱熙软软说道,随即,机甲驾驶舱的玻璃罩缓缓打开,她眯着眼睛笑,却掩饰不了满脸的痛苦。 显然,斩断宿命这等逆天之事,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起码,对于现在的丁羽来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至此,待大家都学会了冥想法之后,苏阳的传授正式告一段落,往后的展就看大家伙的努力成果如何了。 例如。最明显的就是那双又突又圆。极像是青蛙的眼睛;还有脚。。它的脚仍然像是青蛙的脚。并且脚趾间还有一些薄肉相连。那应该算是脚蹼。 第一卷 第24章 平昌王夸李暖玉,江氏失宠 听到吩咐的身后几人连忙便朝着云枫冲了过来,而此刻就算是身后的胥于儿也是拦之不及。 这个发现让他彻底疯狂,灵者时代,有钱已经不算什么,他更不打算把这些灵矿拿出去卖,而是借用这些灵矿修炼,开始了隐居生活。 只见白七彩将木琴扶起,琴弦拉直,定定道:「既然如此,我也需要重振精神,拼命追赶,务求不落于人。 娘亲留给自己的那柄祖传宝剑竟没能送出去。这丫头似乎满心满眼的全是前面那个侍卫。那个侍卫似乎又满心满眼的全是更前面的那个郡主。 “我才不会听从你的命令,别以为把我关起来,我就会听你的话。”御坂美琴握着拳头道。 早在敏毓跳出去时灼华便低声与三姑说了两句。因此三姑虽为戒备却并不紧张。 “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知道是他在研究你?”林清圣看着坐在棺材之中布偶道。 周全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实在是想不到那位神秘人究竟想要什么,只能听天由命了。 要塞都市里,各种各样的新奇产物,让很多贵族都感觉这座城市和别的城市不一样。 古韩等人也随着古稀走了出来,而迎接他们的这是星际联盟的监察使。 只不过听到石破天所说的话之后,苏辰还是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声沧桑叱令响起,夜风握着的丹药自行消失,倏然令他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一脑袋黑线,秦羽无奈开口道,心中却是暗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先收点利息了,禽兽就禽兽把,总比禽兽不如好吧。。。。。。 “我们不妨做点创新!”里傲很享受众人的目光,一脸得意的笑容。 田野看着灵虚子脸上无奈的神情,虽然换坐在以前自己肯定会问的,但是自己并不想要加入宗派。而哈莫雷还有系统都已经明确的告诉田野,田野不需要加入任何宗派他们俩个教导就完全足够了。 “刚刚接到总裁命令,让你下午陪她一起去出席一个活动!”秦可人一脸的恶心,这家伙,上班睡觉就算了,不知道还做了什么龌龊的梦,竟然流口水。 “咳咳咳,你今天……算了穿上衣服说话!”创世不敢看田野的眼睛,虽然自己是冷漠无情的神但对于这样子的田野,还是有种异样的冲动自己在死命压抑。 哈莫雷搞不懂,要是在以前哈莫雷或许可以理解,但现在已经消除了七情六欲的哈莫雷早就忘却了这种感受吧? 人魔界中,他穿上过缠绵剑和暴食皮衣,因而得到缠绵剑法和暴食两种特权。 且随着力道的加大,更是让整只手嘎嘣!作响后变成被扭曲的形状。 如今梦界渐渐圆满不说,因为有着无数其他世界的体系加入,根源上的一些道则更是比真实世界更加完美,再加上梦界生灵的加入,使得此界终于有了足够雄浑的根基。 \t蓝致远当然也想到了这个办法,而且,他也的确做好了预备。 于是,在所有狸猫族的震惊之下,阿狸完全不顾那两名长老,朝着远方急跑而去。 而剩余那些没来得及被吸取灵魂的人,也在抵抗的过程中耗尽了体内大部分的力量,一个个都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之上。 尝试了几次无果,语者也见好就收,打消了立刻谈正事的心思。坦白的说他是真心想撇开陆遥。 五个大手印对五个拳头,擂台内一阵耀眼的蓝色光幕闪耀着,防护罩因为巨大的能量冲击抖动个不停。 当苏天浩要往夏沫的跑车走过去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着一身青衣的狗子仰天长啸,额间的一缕发飞扬,眨眼间已来到了撵轿前。 “额……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可能是我刚才看错了,误以为是野鸡呢?”李庆远面露难色,有点生气的说道。 这个战士,如今却放下了他的骄傲,向自己祈求帮助,尽管他仍然用着近乎霸道的方式,但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尊严。 尤力又是羞傀又是感动 渍峰被欧姆龙戚胁,他是丝毫忙也未能帮上。但是法峰对此却是毫不介意,并且做出了如此承诺,怎能让他内心不才所艇动? 今天我早早的便从床上爬起来,看见琪琪姐还在睡梦中,嘴角不住的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这个场景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当然这两天张怡琴那有什么出去工作,无非就是接几个电话,随后在海边游泳,好好的享受这种夏日风情时光。 也就是说,只要林雷换个角度来看,这三条空间维度完全是可以互换的,根本不会出现任何异常。 “要是没急事我拿你做狗肉吃”我将郁闷泄在了龙皇身上,它自然不会理我,因为它不怕我。 第一卷 第25章 全家一起围猎野猪,大收获 “都别聊天了,粥煮好了,还有蛋羹也蒸好了。”小厨娘李琼玉,朝大家挥手,“都过来吃饭了。” 今天上午,大家干活都很卖力。 全都又累又饿的,一听说要吃饭了,众人身上的疲劳一扫而光。 随着离央的松手,白秋将绑着老鼠的那一头用力地向黑色雾气那边扔了过去,神奇的是,原本只有七尺来长的绳子,仿佛能无限延长似的,一直到老鼠被扔进了黑色雾气之中。 “老大,说一下计划吧!”白玲珑坐在洛千帆的对面,笑眯眯地说道。暗龙坐在洛千帆的身边,一声不吭地听着。 “刚才我们是从屋子里出来的,这朵花也是从屋子里出来的,如果还有别人碰过这花,说明那人也进过这个屋子。”陆平看着时迁,时迁的的得意神色早就不见。 这时,两名佣兵急忙扶起美洲豹,美洲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咬了咬牙,嘴角也流下了一丝鲜血。 而店内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有钱有势的资本家。不是穿着奢华的礼服,就是穿着名贵的西装。并且大多数,都在谈生意。 伊势神宫将成为日本修行界新一代的领导者,安倍正明伤势痊愈之后,将出任最高领导者,成为日本修真界的翘楚。 因为这时的离央忽然想到,自己想要检测实力,必然要找对手,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做任务。 凝神一想,一些破碎的信息片段开始闪现,似乎就是在他的一部分意念在吸入鸿蒙塔时融合进来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飞速赶来的尼普顿终于赶到了弗拉德的面前,挡在弗拉德的面前,张开了双手。 “就在刚才,那边传来消息,卧底的身份暴露了。其中一名卧底被抓,我想让你们联合警方,对那些杀手进行围剿。”老首长平静地说道。 此处应该是他的住所没错,但不知何时却是又有了他人,而那老人却是怡然自得,见到方士也没有慌张的迹象。 虽然之前两人之间还没什么,毕竟熄灭当时还在用着应姬的外皮,想要表达出什么情感也很困难。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曾经怀疑过,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无权无势的人,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我们绝对不能放弃,做事在人,成事在天。”梁先生说道。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王夫人派了两个嬷嬷来,叫她们全都过去。 但这玩意儿已经铭刻到了骨子里,就像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信。伪物或许会在不知不觉间取代真心。 他来到马车之上,白金乌由于早上起的太早,在车上睡着了。马夫大哥看梁先生出来了,知道没有什么结果,他也就没有再去问。 求饶的话刚说到这里,窦唯就瞧见这黑脸的老兄,朝仍然在舞台上和姚贝娜纠缠不休的年轻人努了努嘴。 离蝉皇妃失去了宫本见雄的控制,手中又有了权利。她开始变得挥霍起来,她挥金如土,她的用餐我们就可以看得出来,一顿餐要一百二十道菜,如此奢侈豪华,无人能比。 老赖悻悻地将钱还给林初,哪知对方却让他继续押,眼中满是兴奋的味道。 第一卷 第26章 谁帮忙射的野猪? 正发愁时,李暖玉看到李韵玉跑来了。 李韵玉的衣袍下摆,被什么挂破了,长长的一条在地上拖拽着。 她眼睛一亮。 “大家将自己的衣袍撕一点下来,绞成绳子,和蔓藤混在一起捆着野猪的四条腿。动作快点!” 姜姑姑打量了少年几眼,她曾经在姜卷的手机上见过他的照片,本人比照片上看上去更精致,也难怪招人喜欢。 于是他近乎有些无奈地翻动着桌面上布满“无”字的关于星奈儿的资料,动了动嘴唇,“妈又是怎么从星奈儿中…想到星的呢?”他隐忍着心中复杂的气愤,挑了挑眉。 他痞痞的样子,我竟然讨厌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长的太好看的缘故,即使他做什么样的表情,看起来都像雕塑一般。 王丽芳高兴地大声说:“第七个节目是昨日重现,现在让新人在大家面前表演当年约会的情景好不好,包括亲热、搂抱、牵手等动作,直到我们的宾客满意才算成。”接着新郎、新娘便开始表演了,一阵阵的笑声传出了窗外。 虽然这些道路基本上都是新修的,也算是宽敞,但是雨实在是太大了,郑飞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雨刷器已经开到最大,不停的刮、但是豆大的雨点被疾风吹到玻璃上、敲的玻璃哗哗作响。 “第6战斗机中队和第6轰炸机中队,立即登机!”高间喇叭里传出航空指挥官的命令。战斗机飞行员们从椅子上跳起身来,厚重的皮靴登登登地在木质的甲板上震响着,脸上带着紧张而热烈表情。 等着,他马上就给自己安装一个学习包,保证比谢知随讲得还要好。 虽然就是洗点东西,不过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模样,很养眼,而且也没有帮倒忙,姜卷就由她去了。 1989年1月2日早晨,赵蕙来到了学校,开始了新的一年的学习。课间,赵蕙来到学校传达室,还是没有收到那一张特殊的明信片。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灾难,直到这一刻,你才会发现,此时你身边的人有多么的不重要。你宁愿为了他付出一切,也不要看着他受到伤害。 赤由这边刚准备上马车就被朵朵提督给问住了,于世只得转身解释了一番。 蓝醇的脸色先是一白,显然,他对蓝正风还是很畏惧的,不过,紧随着,还是在坚持。 她的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身体越来越热,与此同时,当汗渍浸入伤口之中,带着一丝针扎般的疼痛。 没错,对于此时的先存来说,养活自己麾下的诸多宠兽才是最主要的,为此,先存甚至不再掩饰,直接对天玄门的灵脉出手,意图将之收进宠兽空间之中。 那是一件金属球一样的防御至宝,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只见那件宝贝释放出来了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还有钥匙?林九手里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这一行人这一趟来的目的所在? “此曲让臣获益良多!臣从未听过如此唱法的歌曲,臣谢陛下!”吴炳恭敬地道。 厌战大前辈无与伦比的战斗还有宫本惠的初次死体击杀,为四名人哔妻都带来了更大的心里承受能力,最起码在血肉模糊的楼道中行走已经不会再浑身发颤了。 第一卷 第27章 巧治平昌王的死要面子,卖野猪 晏泽看了眼箭,“不是。” 李暖玉眨了下眼,“真不是?一箭双发的本事,也不是人人都会的吧?” 一处地狱消散,让不少修士大吃一惊,冥河地狱依旧在流淌,先前涌进来的无数修士此时剩下不足一半,而且依旧在减少之中,幽冥地狱消失,众多修士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接着亡命奔逃。 “玉儿,你这样不是很危险吗?”。陆奶奶才不会管什么永王上不上当,她关心的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孙子就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而那名吸血鬼看到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不过从后者变现出来的实力来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下身后突然出现一双翅膀,微微一煽,就欲离开这里。 “好,以后我就叫您柏舟了”亚尔曼却是十分上道,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颇显豪迈。 这些都是大地风熊弄出来的,他对于土属性元气的应用,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一招叫做满地泥雨梨花钉。 看台上的名越,口口声声表达着是自己运气好,而场地里的余歌则是运气太背。 “袭警?嘿嘿,我不仅袭警,我还要袭胸!”严逸坏坏一笑,咔嚓一声,手铐直接就是给铐上了。 哼,哼,柏舟自然清楚那个约翰打着什么主意,对于西秦的战斗力,勃艮第已经开始有了顾忌,当然,仅仅也只是顾忌而已。 “科比,你确定要开着这样的车子去球馆吗?”赵梓翊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昨天晚上接自己回来的房车问道。 火彤的脸上充满狐疑,对着金莲说道,金莲温柔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知道。 “我……”唐梦颖好无助,连舅妈都不要自己了,自己还能去哪里?她想说,自己没地方去了,但是话到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当齐英还未突破的时候,击杀大量虚神境巅峰的强者对他而言就已经不是难事。 毒狼,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祖坟天天被刨,老爸当龟公老妈做鸡的货,老子迟早有一天要玩死你。感受着腿上与脚上传来的钻心般的疼痛,王鲸简直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周运说完这话,同时将眼神扫向了旁边的天堡大祭司,这种提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 此刻刀山火海复苏了,一座通天的刀山缓缓升起,各式刀兵肆意凌乱插在万丈山上,山峰高耸入云,天骄们只能看到山腰以下的场景,上面被云雾所遮挡。 紫烟朝着春哥和连城欠了欠身,随后转身走向城门,转身的刹那,余光瞥向花椒,一抹怒意难以言表。 缩地成寸,咫尺天涯,本质上,是对大地法则的一种利用,对天地的一种操控。 强者,而且是那种强到可怕的强者,慕容翠花等人如同被施加了法术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这是自然界中生物的本能,在面对绝对强者时的怯弱。 “我就不信了,你朋友的头不怕砸,你也不怕!”刀疤男心中冷笑,感受到棒球杆挥舞下去的力度,他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第一卷 第28章 发财了 院里的几个人一起朝大院门口看来。 高里正仰着下巴应声,“在呢!” 从地牢里出来,穆施妤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上一世,她被人利用,榨干了所有的价值。这一世,还是逃脱不了被利用的命运吗? 要不然按照贝尔梅尔的年龄,八年前22岁的她就能去海军本部入职,现在也才三十岁,若是贝尔梅尔在海军本部修行八年,恐怕这世界上又要多一个恐怖的海军狙击手。 灭了火又紧跟着队伍跑上战场,帮着从战场上抢救伤员,抢救下来又开始救治,简直就是一刻没停,这得多累。 原本韩玥就没觉得马雪瑶有多在乎胡建平,但她未免太过于冷血。 他自己的衣服也是这些时候慢慢变好的,而看程永泽,今天穿的衣服,面料做工和精致程度都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这是他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也是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活下来的一次。 家里本来就不算是多么的富裕,当时也只是扯了一块布料,三个孩子每人一件。 坐在车子上,一家人的良好教养并没有让他们东看西看,东摸西摸的。只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程清念也很老实,其实余光一直在打量这辆车子。 苏修缅曾出言若她离了邪医谷,在江湖上另立门户,不会比淳逾意、萧圣音差,也曾有过这样的意思放她离开,可是,漓陌却说什么也不肯走。 “他太聒噪了,而且酒品太差,我不配!”白赤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再看看自己的布防,先不提沼泽的毒性,就这味道就足以杀人了。 来米国的这段日子,杨姗姗与封川联系过几次,不过由于时差,两人的联系常常演变为互相之间的留言。 我当然不是专门出去给Miky拿红酒的,而是去楼顶和景晓婧见面的,我看看她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神秘的大礼。 天才微微亮,鸡还没有打鸣,万非白就已经起床,北疆的天气,到了十二月,已经是很冷的了,虽然炼气士已经不会因为天气原因而受到影响,但他也养成了早起晚睡的习惯。 “时间倒是足够。”站长从一旁拿起了一个保温箱,将炎魔心脏放了进去。 距离重水岛沙滩不远的一个个帐篷中,白天的疲惫致使他们修炼结束后就已经入睡。 封川问那人,是否知道南部联盟给出的最后交款期限,那人说他不清楚,但时间肯定不会太久,倘若杨家到时拿不出约定的钱款,那么南部联盟的军队就会赶来,到时就不仅仅是要钱或者抄家这般简单了。 话一说完,三秋酱的脸色终于变了,由之前的温润已经变得铁青,那个冷公子手已经动了,被三秋酱轻轻阻拦住。 瞧着安安激动的模样,苏凡有些哭笑不得,抱起孩子,前往那家超好吃的肯德基店。 好像汉安公府被查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的命运跟王敦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至于影级无敌,除过查克拉实质化,多种S级能力外,还得有极为厉害的特殊能力。如尘遁的击中必杀,瞬移的天下无双速度,或者如三代雷影的超S级攻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