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崽和离！再嫁世子她宠冠全京城》 第1章 和离！房子孩子都归我！ 十里村，楚家院子。 耳边传来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皮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姜瑶感受到一双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着，心中警铃大作。 猛地睁眼，一猥琐男正笑着看她，手已攀上胳膊。 霎时间，姜瑶顾不得头痛目眩，奋力起身，抓起男人的咸猪手，只听咔嚓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院子。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她是现代医学界天才，在实验室意外着火后，她不是和实验室一同化为灰烬了吗？ 不等她理清头绪，突然一道电流在脑中一闪而过，接着密密麻麻的针刺感席卷而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碎片化的记忆。 她穿越了。 身体的原主叫江瑶，孤苦伶仃，为了报恩嫁给了楚景。 原主以为从此有了依靠，可谁曾想，这人婚前百般体贴，婚后却暴露本性，整日不务正业，烂赌成性。 赌坊输光后，酗酒回来对原主非打即骂，整整四年原主对楚景的暴力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连带着孩子也一起受委屈。 这次楚景又在赌坊输了钱，家里穷的半粒米都不剩，这才想着利用原主抵债。 “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打老子，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余老大缓过疼痛，他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恶人，被女人打了，说出去都丢死人！ 咽不下这口气，余老大怒气冲冲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朝姜瑶挥去。 姜瑶几下整理好衣物，目光狠厉，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轻松躲开。 开玩笑，她七岁时跟随爷爷拜过武学大师，大师眼中她可是练武奇才，如今以一敌十，怎会让这个废物占了便宜！ “找死！” 说罢，姜瑶眼神一瞥，顺手拿起木棒，动作迅猛而精准，直击男人要害，屋里嚎叫声起此彼伏。 一旁，小宝早已止住哭声，坐在地上跟个瘦弱的小鸡崽儿一样，微凹的小脸上挂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乌黑的眸子星光闪动，一脸崇拜的望着姜瑶。 “娘亲打他！打他！娘亲真厉害！” 听见孩子鼓舞，姜瑶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 余老大在屋子里抱头鼠窜，被打的嗷嗷直叫：“楚景！你婆娘疯了！疯了！” 正当姜瑶把木棒一扔，最后一招制服余老大时…… 啪! 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姜瑶脸上，耳边嗡嗡作响。 “臭娘们！把余爷打成这样，我的钱怎么还！” 楚景听到屋里不对劲，急忙跑进来，看见余老大被打成猪头，心中气愤又震惊。 啪！又一声响起，一道红手印出现在楚景白嫩的脸上。 看着眼前的男人，姜瑶目光中尽是嫌恶与狠意：“你也想找死！” 这就是那个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暴力男！ 楚景捂脸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回神，眼露凶光：“反了你了，臭娘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话还没说完，楚景捡起木棒就朝姜瑶的方向挥去。 姜瑶迅速闪躲，转身扣住楚景的手腕狠狠往下一压，木棒掉落，楚景惨叫一声。 余老大见二人打起来，趁机火速逃离现场，溜之大吉。 小宝见坏人跑了，立马过来捡起木棒，瘦小的身体只比木棒高出一小截，却使出浑身力气打楚景的腿。 “坏爹爹！打你！” 痛楚袭来，楚景狠狠一脚将小不点踹出一米远。 瞬间孩子哇哇大哭，气得姜瑶怒火中烧，红了眼眶，回过身照他脸上就是狠狠几拳。 “你这个畜生，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 没熬过几下，楚景嘴里一股铁锈味，两颗牙从他嘴里吐出来。 “孩子！我想打就打……” 没等楚景说完，姜瑶跳起身子猛地一脚踹过去，楚景应声倒地，顾不得姜瑶什么时候会了武艺，捂着胸口哀嚎： “你这毒妇！谋杀亲夫！你要去坐牢的！” 说完还想强撑着站起来。 姜瑶不给他机会，上前又猛踹几次窝心脚。 这下，楚景躺在地上不仅爬不起来，哭都哭不出来了。 姜瑶没理他，转头朝小宝笑笑，眼底满是温柔与心疼，模样和刚刚判若两人。 “小宝，快来娘亲抱。” 小宝泪水糊满了脸，只露出一双清澈干净带着孩子纯真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姜瑶鼻子一酸，有些自责自己没保护好小宝。 抱起孩子，好轻。 迅速检查孩子身上的伤势，幸好除了腰部位置有部分淤血和红肿，其余没什么大碍。 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点小伤她找点草药医治就好。 姜瑶十分心疼孩子，在这个家里吃不饱，穿不好，还摊上这么一个爹。 转头，冰冷的目光锁定在楚景身上，一脸厌恶，开口说道：“你对你娘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还让孩子在旁边看到了，是不是该死！” 楚景抬头，对视一眼，陌生的感觉令他额头冒出一股冷汗，闭上眼睛，心底隐隐感到不安，这女人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见他闭眼不语，姜瑶冷笑一声，捡起木棒，缓缓敲打地面，语气不容置疑： “不想死，就写和离书。房契、田契、孩子，都归我。” “呸！”听到这里楚景气急，刚才的不安顿时消散，瞪大双眼：“你做梦！要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休想！” 房子可是去世的父亲专门留给自己成亲后用的，怎么可能给出去！ “不给，那你就是想死了！”姜瑶丢下木棒，找出一把柴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楚景浑身发抖，心底发慌，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她绝对不是江瑶！ 以前的江瑶，有十个胆子都不敢提刀架上他脖子！ 但他不想姜瑶轻易得逞。 眼看楚景皱紧眉头，闭上双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姜瑶讽刺地笑了，对这种人，她可没什么耐心。 哄着孩子：“小宝，你先去外面院子里玩会。”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残忍，儿童不宜观看。 小宝点点头，小腿倒腾得飞快，娘亲现在很厉害，他很喜欢娘亲！他最听娘亲的话！ 不一会，里屋又传来一声惨叫，小宝知道，娘亲又打坏爹爹了，坏爹爹经常欺负娘亲和自己，该打！ 屋里，楚景迫于姜瑶的淫威，写下了和离书：“田契没有，我输光了，孩子本来就不是我的！” 姜瑶庆幸，楚景念过书，会写字，家中还有纸笔，不然这事还得找别人。 拿起和离书细看一遍，字体繁杂，好在从小跟随爷爷看古医书，这些字并不算难懂。 “孩子不是你的是什么意思？”这段记忆她没有。 楚景冷汗吟吟，脸色惨白，凸显的红手印更加明显，左手轻微颤动，细看会发现有血迹顺袖子滴落下来，他古怪的看了一眼姜瑶，心中暗想，这是不是个妖怪变的？ “我娶你后没几天，才知道你有一月身孕，谁知道你和那个野男人的！”说到这里，楚景恐惧消散，一股无名之火骤然升起。 这么多年他一直顶着这顶绿帽子，不敢声张，就怕他人知晓，自己就是整个村子的笑话！ 姜瑶收了和离书，眼神暗了暗，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想继续说下去：“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去官府报备。” 看见楚景愤愤不平的模样，姜瑶白了一眼：“你早答应，就没这一出了。” “你给我等着！这仇我记下！”楚景抓住袖子，放下狠话，转头离去，门口看见小宝还不忘嘲讽一句：“小野种！” 姜瑶没管前半句，后面三字她也记住了。 第2章 意外现空间 擦拭完残留的血迹，就见小宝进屋了。 “娘亲，爹爹不会再打我们了吧。”小宝不确定的说道，以前爹爹天天欺负他们，只有娘亲护着他。 姜瑶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咽喉像是被人死死扼住，说不出话，双手抱紧小宝，半响才开口道：“不会了！娘亲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娘亲也不能被欺负！”小宝稚嫩的声音坚定的说道。 “好！娘亲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 咕咕…… 小宝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出声，经过这一番折腾，姜瑶这副瘦弱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两人饥肠辘辘。 酉时已过，姜瑶强撑着身体来到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是用枯草和木棒搭起的小棚子，四面透风，十分简陋。 土灶上摆着一口铁锅，旁边还有一大两小三个陶罐，姜瑶挨个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掀开锅盖，锅里干干净净。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深吸一口气，今天不会喝西北风吧！ 眼神一扫，又注意到里面还有一口大缸，打起精神，兴致冲冲，两步上前一看，半缸清水，里面还倒映着自己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模样，乍一看像个疯婆子。 姜瑶彻底没脾气了。 为了干活方便，她将长发盘上头顶，系上灰布头巾固定，露出前额碎发。 再看水面，显映的是眉若柳叶，眼若桃花，鼻子秀挺，嘴唇饱满，加上一张线条分明的脸型，这要是养好了，世间又得一位粉黛佳人啊！ 怪不得楚景当初非娶原主不可。 收拾好自己后，姜瑶略微满意，但现在可不是爱美的时候。 本着不管饱也解渴的念头，姜瑶舀起一瓢清水，大口饮下，一股凉意顺着食管流到胃里，上一秒还感觉浑身舒畅，下一秒手脚一软，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完了！低血糖了！ 姜瑶倒下后，忽地感到一阵刺眼的光芒直射眼前。 这又是哪里？ 眼前的景象群山叠峦，薄雾环绕，空气清新，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不远处有座房屋，建筑设计与现代屋子颇为相似。 姜瑶猛掐大腿。 “嘶！” 这不是幻觉！ 难不成她也有什么空间系统？ 姜瑶来到屋前，门前有两棵叫不出名字的果树，上面挂满了又大又红的果子，屋子左边是一口泉水，旁边放着木牌，上面写着“灵药圣泉”，短短几字，便知道起什么作用。 香甜的果子近前眼前，姜瑶忍不住先摘下一个，一口咬下，顿时舌尖被汁水包裹，果肉鲜甜无比，一口气吃了三四个姜瑶才停下来。 继续往前走推开屋门，入眼是熟悉的环境，这不是自己现代实验室的房间吗？ 只是里面的内容有所改变，第一间屋子左边满墙书柜，上面图书应有尽有，还有一张小床样的沙发摆在一旁。右边的大铁柜里是医用的药物和工具。 往里走房间一分为二，左边门上挂着手术室，里面是手术台和手术器械，右边房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门，只好放弃。 姜瑶有些失望，心里惦记着小宝想快点回去。 忽然，眼前景色一变，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冷锅冷灶和小宝一同出现在她面前。 完了，小宝应该没看见自己凭空消失吧。 “娘亲，你怎么啦？娘亲？娘亲没事吧？” 小宝怀里抱着几根木柴，黑乎乎的小手扒着姜瑶的胳膊，满脸担心和害怕。 他抱木柴过来准备帮娘亲烧火，看见娘亲在躺在地上，可把他吓坏了。 姜瑶已经从地上坐起来，听见小宝的话心里放心不少，应该是没看见的。 吃了几个果子，身体精神不少，姜瑶感到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蕴含在体内，估计那果子富有灵力，强身健体。 应该给小宝摘几个，这样想着，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香甜诱人的红果。 原来空间是凭借自己意识控制。 “娘亲没事，小宝，给你吃果子。” 姜瑶摸摸孩子安抚，拿出红果，要递给小宝。 小宝见姜瑶面无异样，这才将目光转移到鲜红的果子上。 红果诱发着迷人的香味，小宝忍不住舔舔嘴唇，咽下口水，把果子推给姜瑶：“娘亲先吃！小宝不饿。”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可姜瑶哪里肯将就小宝：“娘亲刚刚吃过了，这是给你的，你先吃。” 姜瑶硬塞到小宝手中，看见小宝怀里的柴火和黑乎乎的小手，暗暗叹息。 帮孩子小手洗净后，又把红果递了过去，不料小家伙死活也要等自己先吃，他才愿意接受。 无奈，姜瑶怕孩子饿急，又从空间拿出一个果子。 “这下，两个了，咱俩一起吃。” 小宝见一人一个人，才肯接过果子，大口吃起来。 口腔包满鲜嫩的果肉，小宝甜得眯起双眼，汁水流到下巴，姜瑶在一旁擦拭，二人吃得不亦乐乎。 “娘亲，这果子哪儿来的？”小宝将红果吃完后疑惑地问，自己好像没吃过如此香甜硕大的果子。 姜瑶大脑飞快运转，解释道：“之前娘亲在山里摘的，专门留着给小宝吃。” “娘亲真好！” 小宝点头，不疑有他，一个吃完，肚子已经有八分饱了。 姜瑶见小宝吃的差不多，将小宝抱过来的柴火放在一边，对小宝温柔道：“娘亲来烧火，小宝去院子里玩会吧。” “不，我可以帮娘亲烧火的。”小宝抬头望着姜瑶，一脸认真地说道，怕姜瑶不信，立马拿起柴火就要生火。 姜瑶哪能让孩子生火，直接抢先一步生起火苗：“小宝乖，听话，别伤着，去玩会吧。” 小宝见自己的“工作”被抢，说不出的失落：“娘亲，我烧火烧的可好了。” 说完，委屈巴巴的眼神盯得姜瑶心底发虚，好像自己是坏人抢了孩子心爱的玩物。 “娘亲，小宝真的会烧火，不会让娘亲操心的。”看姜瑶面上有些松动，小宝立马乘胜追击。 “好吧，那小宝看着火添点柴就行，可要小心手，别被烫着。”姜瑶不忍拒绝孩子一片好意，反正自己在这里，多看着点孩子就行。 “嗯嗯。” 得到允许，小宝高兴地坐在小矮凳上，看着火候，时不时添点柴火。 姜瑶烧了一锅热水，累了一天，得好好给孩子和自己洗洗身上的脏污。 母子二人收拾洗漱完后，早早躺在床上，盖着不知道里面塞的什么材料的被子，姜瑶浑身难受。 夜里狂风肆意，姜瑶把小宝圈在怀里，替他挡住风寒，得想办法换厚棉被，修缮屋子，现在已入秋，若是冬天靠这个可撑不过去。 拂晓。 十里村坐落在峰山脚下，依山傍水，薄雾环绕，宛若山水泼墨画一般。 姜瑶昨夜想着如何解决过冬问题，愁苦良久，最后还是得出要先搞钱的结论。 今日母子二人早早起来，姜瑶带着孩子简单洗漱一番，又从空间里掏出两个红果子，给小宝分一个。 小宝昨日吃完后，腰上的伤都消散不少，这果子的效果堪称灵药啊。 今日要去官府交和离书，姜瑶吃完红果在院门口等楚景。 远处路口，一行四五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姜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为首的两人好像是朝她来的。 等人群近了，姜瑶这才看清熟悉的面孔。 最前面是个瘦小驼背的老妪，花白的头发给她增几分沧桑，黑黄脸上满是戾气，一双三角眼浑浊阴狠，像谁家借她的谷子还了她糠一样。 “江瑶！死贱人！给我出来！”老妪是老了，但精气神挺足，还没走近院子就已经听到她的声音，谁家的破锣又响了。 第三章 还房子？没门！ 姜瑶蹙眉，她不是已经在这儿了？ “你要干什么？”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姜瑶面前。 细看眼前人，姜瑶才想起这人应该是楚景的母亲，赵莲。 楚景父亲死的早，家里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全是赵莲一人拉扯长大，特别是对这两个儿子更是视若珍宝，用她的话说，这就是他们楚家的命根。 “干什么！既要和离，房子你别肖想！”赵莲原本就不喜欢这个媳妇，昨夜儿子受伤回家，说要和离，房子归姜瑶，她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就要上门找姜瑶，结果被儿子拦住，让先请个郎中医治。 问他怎么伤的，死活不说，可把赵莲急坏了。 后又听闻儿子说小宝不是自家亲孙子，直接把赵莲气晕过去。 郎中忙活一晚，才了事。 今天一早赵莲醒了就匆匆赶来，临了儿子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小宝的事情说出去，否则丢了他读书人脸面，再难见人。 “就你们这房子，白给我都不要！”姜瑶不屑的看一眼房屋。 昨天差点没被冷死。 不等赵莲继续说话，旁边一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轻女子站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年纪，细长的眼睛和楚景有些相似，但容貌肤色可比楚景那副娇养的好皮囊差远了，一看就是常年劳作。 “你个死贱蹄子！识相点，赶紧把房契交出来！”楚花花眼神狠厉，一张嘴巴像他娘一样厉害得很。 三哥若是没房子，以她在家中地位，房间肯定会被娘分给三哥，她可不想住柴房。 眼看母女两人一条心，今日势必要把房子收回去的架势，姜瑶冷笑，这房子她还真就不稀罕，若是好言好语，她还会考虑，但上门就骂，她可不是原主那样的软柿子由别人随意拿捏！ “你们说破天也没用，房子早已在和离书上写好归我，房契也在我这里，就凭你们两人，妄想！” 今天她就不还房子，能把她怎样？ “你这荡妇！定是你威胁我儿！”赵莲憋着一口气，这贱女人定是找到奸夫了，儿子伤成那样说不准就是她和奸夫联合起来打的人，想到这里赵莲眼神又阴沉几分。 “是啊，都和离了，占着人家的房子算怎么回事？”人群中，身穿鲜红衣裙的年轻女子帮腔道，眉眼间透露着媚态之姿，矫揉做作的声音令人无故起一身鸡皮疙瘩。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姜瑶看着她，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那女子是村里富户徐大年的女儿，人前装模作样，背地里可没少欺负原主和孩子，说不准和楚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秀儿说得没错。”站在徐秀身边的男人开口维护：“你本就不该占人家的房子！” 瞥一眼男人憨厚老实模样，姜瑶腹诽，死夹子和舔狗是自古以来就有。 “你帮她说话有什么好处？她又不嫁给你！”姜瑶说完，环抱双手，看见两人瞬间红僵的脸，玩味一笑，这比看戏精彩啊。 这一番话后，徐秀在众人面前不好继续开口，暗暗攥紧拳头，脸色由红转黑。 “少胡扯！你这种下贱坯子就应该休妻！把房契拿出来给我！”赵莲不想废话，她今天非要把房子要回去。 “不许欺负我娘亲！”小宝见几人凶神恶煞围着自家娘亲，一下从屋里窜出来，挡在姜瑶身前，仰着人畜无害的脸，眼神异常坚定，语气奶凶奶凶的。 看到小宝那一刹，赵莲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家中唯一的孙子，竟不是自己的亲孙子！ 往日接济的钱粮竟都是喂了狗！ 赵莲眼里的怒火就要喷出，下一秒大力薅过孩子，一只手高高扬起。 “小白眼狼！还敢帮这贱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巴掌还未落下，手腕已被死死拽住。 “竟敢在我面前打我的孩子？！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姜瑶瞪着那双恶毒的眼睛，狠狠甩开赵莲，迅速将小宝护在身后。 赵莲被甩，顺势一屁股坐地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精光，开始哀号： “老天爷啊！没天理了！不孝媳妇！欺负我这个老婆子！霸占我儿房子还不算，还要把我打死，苍天呐！这可怎么活啊！” 赵莲的动作极度夸张，周围的人没看清刚才的事件，以为是姜瑶推倒的，都帮着赵莲说话。 楚花花见状立马去扶赵莲，还不忘小声嘱咐道：“娘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咱可得让她赔医药钱啊。” 说完转头看向姜瑶，眼神一变：“江瑶！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打我娘！我跟你拼了！” 又来一个。 姜瑶眉头一蹙，不等来人出手，先一步抓住她的衣领，二话不说扬起巴掌狠狠甩她脸上。 她向来遵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原则。 “啊！”楚花花大叫一声，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火辣辣的刺痛感像刀刃划在脸上。 可姜瑶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将人反手控制，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早把双手绑好，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挣不脱。 “你……你要干什么？” 赵莲不敢相信，江瑶什么时候会了这手？ 姜瑶唇边带上了讥诮的笑意，双眸染上一层冰雾，让在场众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一只手掐着楚花花的脖子，掌握好分寸不至于闹出人命，姜瑶阴恻恻的开口：“婆婆？要死的还是活的？” 赵莲哪儿见过这阵仗，一时怔住。 本以为今天很快就能要到房子，结果，变成了这样。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以前的江瑶可不是这样！ 等不到回答，姜瑶不耐烦，又问了一遍。 “你！你这贱人！光天化日你敢杀人？你是要偿命的！” 赵莲倒也不是被吓大的，一想到杀人要偿命，她料定这贱人没那么大胆子。 “是嘛。你以为我不敢？” 姜瑶口吻平静，手上的力道又重几分。 “娘……”楚花花双腿抖成筛子，感到四周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恐惧感愈加强烈，拼尽最后力气只挤出一个字。 “你快放开她！你这个疯女人！” 眼见楚花花脸色涨红，赵莲也急了，江瑶居然来真的！ 这贱人该是疯了！不然怎敢如此！ “放了她，可以，房子归我！你们滚。” 姜瑶一如既往平淡，语气却不容商量。 “那可不行！” 赵莲刚说完，姜瑶微微叹气，眼神瞥向一边，一脸无所谓。 楚花花的脸已成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露出眼里的恐惧。 赵莲眼看女儿快要不行，心一慌，立马改口：“好！我答应你，房子归你，你快放了我女儿！” “这还差不多！”姜瑶听到回应，满意松手。 楚花花刚逃脱濒死的感觉，一下子瘫软在地，大口喘气，下一刻又连滚带爬躲到赵莲身后，不敢再看姜瑶，生怕再次体验濒死的恐惧。 赵莲连忙护住女儿，看到脖子上一片红印掐痕，心中不甘，怒道；“心狠手辣的疯女人！我跟你没完！” 说完，拉着女儿就要回家去。 姜瑶好笑地看着母女两犹如丧家之犬狼狈逃走，挑眉回应：“随时奉陪！” 围观的几人见着刚才发生的一幕都还没回过神来，但是心底已经不再敢轻视姜遥，也有人觉得她是被楚景打疯了，一时间没人敢惹她。 姜瑶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不落在她耳朵里，她没所谓。 手段是不好看，但保下房子自己和孩子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现在可没钱找新房子。 人群走后，院子里安静下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楚景才姗姗来迟。 她对这人的耐心一向不是很好，看向楚景的眼神十分不满。 第四章 你心疼？你来！ 男人立在门口，身姿修长，衣着灰色补丁长衫，即便脸上有伤也未曾减去往日的半分风采。 然而就这样一个俊美儒雅的男人，谁能想到背地里竟然是个赌鬼加暴力狂？ 楚景不敢踏门半步，脑袋微垂，一只手拖住左边的胳膊，衣袖藏着的伤口痛得愈发厉害，昨日血腥场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今早母亲带着妹妹回家后，跟他说江瑶已经彻底疯癫，这种女人就该休掉。 妹妹告诉他说差点被江瑶掐死，露出脖子上青紫的痕迹，他从心底对这个女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若是听母亲的话休妻，江瑶还不把自己大卸八块？ 见楚景站在门口迟迟不说话，姜瑶直接嘱咐好小宝和自己一起去县城。 听到要去县城，小宝高兴坏了，一蹦一跳地来到姜瑶面前：“娘亲，什么时候去啊？”听说县城可热闹了，还有很多糖人。 “现在就去！” 母子两人没有要收拾的东西，说走就说走，姜瑶出门直接把院门锁上，白了一眼楚景，自顾自的带着小宝往前走。 十里村距离县城可不止十里，大概要走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就算是骑马也得要半个时辰。 这么远的距离，大人还行，小孩子可走不了。 姜瑶到了村口，回头看楚景远远的跟在后面，心中不满又加重几分。 深呼吸几次，按下心底的厌恶，硬生生等楚景来到面前。 “你去找辆车。”姜瑶开口，语气生硬。 车？ 他从来都是走路去的。 姜瑶见人不为所动，语气凝重：“要是找不到车，小心你的另一只胳膊。” 楚景一听，咽了口唾沫，立马狂奔往村里跑去，不到一刻钟，一辆牛车出现在姜瑶眼前。 赶车的是村长家的二儿子，刘二郎，为人勤快老实，是个本分的庄稼汉。 现在地里庄家收完了，他就赶车赚点辛苦钱，也是一笔收入。 车上除了楚景还坐着另外两人，一人是村长媳妇也就是刘二郎他娘张翠，另一人是早上看热闹的徐秀。 牛车到姜瑶跟前停下，刘二郎笑着打了个招呼：“江娘子，上车坐吧。” 姜瑶也笑着回应，点点头。 牛车上垫了几垛干草，不宽大的地方张翠和徐秀占了一半，楚景坐在另一半刚好还剩下一个人的位置。 姜瑶虽然不想和楚景坐在一起，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刚坐下，怀里抱着小宝，姜瑶往旁边挤了挤，楚景直接缩在一旁，大半个身子都让了出去。 姜瑶心里冷笑，面上不露声色。 无论在什么地方，若是不能够保护好自己，维护自己的利益，那么你就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相反，自己有实力后，人家就不敢造次，还得对你毕恭毕敬。 牛车开始行驶，徐秀将刚刚的情景印在脑海，看向姜瑶的眼神像淬了毒，开口为楚景鸣不平。 “江娘子，楚哥哥好歹同你夫妻四年，你就不能待他好些？” 话罢，楚景都不敢直视徐秀，朝姜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摆摆手表示自己对她没有任何意见。 姜瑶看得无语，一个暴力渣男，没打死就算她仁慈了，还要如何待他？ “管好你自己吧！”姜瑶真是懒得和这人浪费口舌。 “江娘子，你平日就是这样对待楚哥哥，怪不得他要跟你和离呢。”徐秀语气有几分得意。 “你一天到晚心疼别人的相公，正好今日和离，明日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心疼他了。” 对方不依不饶，姜瑶也不管人家什么脸面。 “你！”徐秀一时间被姜瑶的话噎住，还没出嫁，心底的小九九被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她有些羞愤。 “难得你有这个心思，举手之劳成全你罢了。”姜瑶笑笑，仿佛这等小事不值一提。 眼见徐秀急的脸色通红，一旁安静的张翠看热闹不嫌事大：“秀儿你不会是真的看上楚相公了吧！”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出来，徐秀彻底炸了。 “张婶子！你可别胡说，这话传出去我可没脸做人了！”徐秀紧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盯着姜瑶的脸，要是能盯出个窟窿来最好。 张翠看徐秀有些好笑：“这有什么？你都二十了，本就该嫁人了。迟迟不嫁，你爹娘着急，给你说那么多的亲事，你一个都看不上。” 话锋一转又继续道：“楚相公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你怕不是……！” “张婶子！你别说了，那都是江娘子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徐秀打断张翠的话，假装恼怒，心里巴不得楚景赶紧和离娶自己，这一天她可等太久了。 “我可没开玩笑。”姜瑶不留情面。 徐秀死死搅着手中的帕子，脸上红白蓝绿来了个遍，最终停在最后一个颜色。 姜瑶好奇瞥了一眼楚景，看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呆呆坐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这些都与她无关。 牛车还在行驶中，车上张翠还和姜瑶拉起家长里短，但是姜瑶对这些没兴致，张翠提了几句没什么意思，也就闭嘴了，倒是和徐秀亲近起来。 小宝先前还时不时和姜瑶说几句话，但时间长了孩子也累，躺在姜瑶怀里睡着了。 姜瑶细心的给小宝换个舒适的姿势，让他好好睡会，突然牛车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块巨石挡在路中央，看不见前路。 “前面的路被大石头挡住了，咱们只能走小路了。”刘二郎跳下车，牵着牛鼻子往回转。 闻言，张翠嘴上停了下来，眼睛转了转：“哎哟，可不敢走小路啊，你爹说最近流寇多，小路容易被劫道啊！” “那可如何是好？”刘二郎犯了难，这里离县城可还有七八里路呢。 同行的老幼妇女，两个男人，一个还带伤，这要是遇到流寇那可不敢想啊。 “从小路到县城要多久？”姜瑶看那巨石非个把人力所能撬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小路牛车不好走，约摸着两三刻钟吧。”刘二郎回道。 两三刻钟到是不久，姜瑶做出决定。 “刘家二哥，咱们走小路吧。” “江娘子，你不要命，我们还想活着呢！”徐秀急了，她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姑娘，若是遇到歹人，她能清白的活着回去？ 姜瑶轻拍拍怀里差点被吵醒的孩子，看也不看徐秀，直接道：“你，我不管，楚景必须跟我一起走小路。”他要是没了，谁去和离。 被点到名字，楚景立马站在姜瑶这边，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有一点反抗的心思，不用等遇到流寇，旁边的人现在就能把他弄死。 走小路刘二郎也是愿意的，他今天有要事必须要去县里，看姜瑶二人主动同意，那其他人，他就顾不得了。 “娘，你要是不方便您就先回去，我一人去也行，另外徐姑娘要是害怕，也可以跟我娘一起回去，改日我再带你去县城。” 刘二郎提出办法想要妥善解决。 但张翠可不依：“二郎啊，回吧，你爹都是老毛病了，不急的，咱们过两日再去不迟。” “娘！爹都咳出血了！往日那些药根本不管用！今日定要去县里抓几副好药才行！” 刘二郎焦急，自家老爹最近身子越来越差，连续两日咳出血来，怕是快要不行了。 张翠还想再继续说什么，刘二郎又道： “你们不去便下车回村，要去就别再说了。” 说完把牛车牵到小路口，等待二人抉择。 半响没人说话也没人下车，刘二郎默认大家愿意走小路，上车后，继续赶路。 小路有些颠簸，小宝没睡多久就醒了，好在马上就要到县城了。 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流寇，大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第五章 我来救他！ 牛车行驶到城门口，刘二郎熟练的把牛牵到一旁牲口棚里栓好，才和众人一起进城。 近日进城检查颇严，每个人都需搜身才让进。 姜瑶把孩子抱在自己身边，这里人多混杂，万一走丢事情可就大了。 检查速度还算快，管理人看姜瑶带着孩子，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放她过去了。 一行几人入了城门便分道扬镳，姜瑶和楚景一起来到了官府门前。 不等姜瑶开口，楚景就上前询问。 真看不出来，这人还有点眼力见儿。 随后，三人便由人带去一间屋前，进屋后，姜瑶把和离书拿给楚景，让他一起连带户籍交给管事的人。 媒氏一看，和离书写的清清楚楚，户籍也带上了，二话不说就盖了官印，这种事他已经重复数万遍，懒得再问。 由于给姜瑶更改户籍时不知原籍是哪儿，才多问一嘴。 姜瑶回应说自己双亲早在逃荒路上饿死，原籍无处可去，现在住在十里村。 “那你在村里可有田产？可有房契？”媒氏问。 “没田产，有房契。” “那这好办了。” 媒氏将姜瑶递过来的房契看了看，确认是真的，便把户籍改到了十里村。 从此，姜瑶就是十里村的人。 “大人能帮我把姓氏改成姜吗？生姜的姜。” 姜瑶提了一嘴，想把姓氏改回来。 媒氏说有些不好办，但是他现在很闲，可以办。 姜瑶感谢完，也不看楚景什么表情，收好房契回过头就见对面屋外已经排起长队了。 现在成亲的人这么多？ 不一会户籍姓氏改好，姜瑶收好户籍后，直接带着小宝离开。 自此以后，她就是真正的姜瑶，帮原主脱离这段婚事，也算是给个交代，往后就要过自己的日子了。 楚景跟在姜瑶后面，出了官府衙门，看着她和孩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滋味难评。 自己就这样放过这个女人？ 她成亲前给自己戴绿帽子，这么多年来硬是没透露奸夫一个字。 当初心底的恨意无处发泄，他才染上赌b，酗酒，后来更是只有b力鞭打才能一解心头之恨。可是短暂发泄后，酒醒他又是满腔的恨意。 恨她欺瞒自己，恨因为她染上了赌*，恨打她时她逆来顺受维护奸夫的模样，恨她心里从未有过自己。 因为她自己的学业荒废数年，到如今还只是个童生。 他这四年过的这么惨，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扪心发问，怎能甘心放过她？ 可是现在她变了，变得令人恐惧，陌生。 或许是真的疯了吧，可是他觉得，现在的模样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从心底看不起自己，不像从前那般诸多掩饰，只是那嫌恶的眼神更加令人讨厌！ 楚景抿着薄唇，眼神晦暗，往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去。 集市热闹，小宝吵着要来，姜瑶也同意了，孩子还没有看过这些新奇玩意儿，满足一下也是应该的。 小孩就应该有个小孩样才对。 “娘亲！娘亲！快看，好多糖人啊！是真的！”小宝之前看到过村里的孩子吃糖人，自己虽然没吃过，但他能想象出来有多甜。 姜瑶见孩子高兴，自己也高兴，可小宝看到糖人只是兴奋，并没有要买的意思，心里又不免有些酸涩，她现在口袋空空连个糖人都买不起。 姜瑶啊！搞钱啊！ 心底默默勉励自己，姜瑶又和小宝逛到另一条街口处，正巧对面有一家药铺。 临月国内女子行医是少数，几乎不见，但是她可以卖药材啊。 十里村峰山后面，还有一座山，山林茂密，植物繁多，说不准就能找到什么好药材。 但是听闻山中有猛兽，一般人很少去那儿。 姜瑶一个人去倒是方便，她有空间不怕遇到危险，可是孩子该怎么办？ 管他呢！ 先去问问人家收不收吧。 姜瑶走进药铺，发现铺面还挺大的，屋里用屏风隔出三个空间，里住着病患，屋右边有张桌子，一位老中医正坐着看诊。 药童见有人上门，还带着孩子，看孩子面黄肌瘦的，估摸着是给孩子看病的。 “您往那边坐着排队吧。桌上有茶水，您可以带着孩子休息阵。”说着示意她看老郎中的方向。 姜瑶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个人正坐在桌边喝着茶水排队看诊，这铺子倒是将人文关怀做的到位。 姜瑶笑笑摇头，对药童道：“我不看病，也不抓药。” 在药童疑惑的眼神中姜瑶继续说：“我想问问，你们这收不收百姓卖的药材。” 药童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见姜瑶带有药材，有些疑惑：“收倒是收的，可您没带啊。” 听到药童的话，姜瑶放心不少，她怕这种大药铺有自己的供货渠道，不接受外来的药材：“行！日后有货，我来你们药铺。” 药童点头应下。 倒不是他自作主张，掌柜的师傅说过，济世堂是为百姓开的，自然为百姓着想，若是百姓卖药或者赊药，只管记好账便是。 这几年来赊药的越来越多，大家都快看不起病了。账上的钱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幸好掌柜的上面有贵人顶着，不然早就没了济世堂。 姜瑶带着小宝刚走出药铺门口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救救我相公吧！求求你们了！快救救他！” 姜瑶转头一看，男人躺在地上的担架上，捂着肚子痛得死去活来，哀嚎不断，女人泣不成声，哀求着有人能救救她丈夫。 这不是村里的林英吗？ 这人好像在原主的记忆里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知道一家子都是老实人。 屋里的人闻声连忙出来，老郎中见状十分急切，就地检查一番，双手一摊道：“是肠痈……看他这样怕是……” 林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瘦弱的身体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齐郎中，我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他！我这儿给您磕头了！” 齐郎中连忙拦住将人扶起，看着躺地的男人也很无奈。 这不是什么大病，但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有限，严重起来活活疼死人也不是没可能。 “你，还是回家准备后事吧。”看着林英期盼的眼神，齐郎中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 天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他比病人更绝望。 “不要！求您！救救他！您是这儿医术最好的，您一定有办法的！” 林英又跪下，自家相公平日待自己是极好的，要是他没了，她也就不活了。 周围的人也是摇头叹息，有人劝道：“你还是听齐郎中的话，认命吧！哎~” “是啊，前几年我们村里也有个跟他一样，治不了，最后没办法活活疼死的。” “哎，你节哀吧！” “人还没死呢！你瞎说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英的心如坠冰窟，心死绝望。 “我能救他。”姜瑶开口说道。 众人闻声齐齐看过来，见是一位女子，大家嗤之一笑，不当回事。 “女人哪儿行啊？” “就是，女人哪儿懂什么医术？” “可别给人治死了。” “不治他也要死啊……” “你能不能闭嘴！” 齐郎中倒不是瞧不起姜瑶是个女子，只是他行医几十年也没见过有人能治好严重的肠痈。 不想这人遭到麻烦，好心劝道：“这位娘子莫要逞强，这病并不好……” 话未说完，姜瑶直接打断，地上的男人再不救治必死无疑，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第六章 救人后，只拿三个铜板？ “您不必说，我都明白，现在只看她同不同意。” 林英看见姜瑶说能救治，心中也是十分震惊，和姜瑶同村多年，没听说她会医术啊。 但此刻生死关头，她管不了许多，只要有人能救她丈夫，无论是谁她都要一试！ “江娘子若是能救我相公，我定然做牛做马报答你！”林英眼里又燃起希望，当着姜瑶的面直接下跪，被姜瑶一把拉了起来。 “先把人抬到里面吧。” 见亲属本人同意，姜瑶示意齐郎中，赶忙腾出一个空位，把人抬进去。 齐郎中见她脸上坚定严肃，浑身带着一股医者风范，莫名从心底感到信任，赶忙吩咐人照办。 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惊奇的医术。 姜瑶吩咐人用屏风隔离出一个单独空间，四周打扫干净不能有一丝灰尘，再用草药熏蒸消毒，确保环境干净卫生。 自己在一旁偷偷用空间的灵泉缓解男人的痛苦。 一切准备就绪后，姜瑶让林英照看好小宝，然后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这个小手术，她一个人可以完成。 重点是怕被人看见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到时候可不好解释。 至于躺着的男人，早就被姜瑶偷偷打上麻药，此时人已经昏睡过去。 将手术器械和消毒工具取出来，姜瑶开始手术…… 屋外的人听不见男人的哀嚎，纷纷梗着脖子朝里面望去，但没人敢上前细看。 姜瑶让林英在外守着，告诉她若是有人上前，那她家相公必死无疑， 林英十分慎重，带着小宝，挡在屏风外，不许一人靠近，就连齐郎中也不例外。 里面，手术时间有点长，姜瑶一切亲力亲为是麻烦了点，不过还好，手术已经完成了，阑尾已经割除，这辈子也不会再犯了。 姜瑶还不敢撤去屏风，给男人打好点滴，预防后面伤口发炎。 才敢对屏风外报个平安：“林娘子，你丈夫现在没事了，但是还要多休息一会，你让齐郎中包一些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药。” 她可不敢把消炎药拿出来，过分惹眼对她没什么好处。 “多谢姜娘子！我记下了！”林英悬着的心总算落下，随即便找到齐郎中包药。 齐郎中应下，立即开出药方给药童去抓，来到屏风外，语气有些兴奋：“姜娘子，您忙好了吗？老朽有些话想问问您。” 出来了，他好问问是如何医治的，自己也跟着学学。 姜瑶听到齐郎中的话，心底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不是自己藏着掖着，就算是说出来，人家也不好学。 “齐郎中，这个医术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成。” 齐郎中见姜瑶毫不避讳的说这话，估计是嫌弃自己老了，一时半会学不会，也罢。 此人如此坦诚，足以见得是个人品好的。 他是老了，但他在皇宫当差的孙子还年轻啊，若是将这技术传给孙子，治病救人，那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姜娘子，我老了，但我后代有人啊，我孙子在宫里当差，他可学得？” 姜瑶沉默，这是非要学到手不可啊。 “有机会，我遇见他，就传授，也算做件好事。”姜瑶回复，远在皇宫，哪有那么巧的事。 就算是真遇到，只要人家能接受，她教便是。 齐郎中满意点头。 以后，姜瑶也算是他孙儿的半个师傅，要赶紧把这个消息抓紧告诉他。 片刻后，姜瑶打完点滴，把用品全部收进空间，这才撤了屏风。 林英见到丈夫醒来，除了有些虚弱外没什么问题，顿时泪流满面，趴在床前，牵着丈夫的手，感激的看向姜瑶：“姜娘子！这次多亏有你在！不然我和相公就要阴阳两隔了！”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摘下腰间的钱袋，塞到姜瑶手里：“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都给你！虽说不多，来日您有什么要帮助的，我们夫妻俩上刀山下火海都义不容辞！” 看着林英一人说的慷慨激昂，姜瑶倒是没什么感觉，救的人多了，遇到的事儿也多。 她不图什么回报，只要不恩将仇报，她就算烧高香了。 至于救人，这是她身为医生职责所在，顺手的事罢了。 掂量一下手中的钱袋，打开取了三枚铜钱，剩下的，姜瑶留在林英手里。 “我这儿的规矩是，富人黄金白银，穷人凭我心情。” 听上去，像是嫌贫爱富，但穷人百姓真想救命，肯定会来赌一把。 若是分文不取，这世道人心难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今天心情好，就三个铜板吧！”刚好够买糖人。 姜瑶说完，众人脸色各异，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但对姜瑶的医术没人质疑，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人确实活了。 只有林英对自己充满敬意和感激，旁边的齐郎中眼里也是一片赞赏。 姜瑶牵起小宝，朝两人礼貌微笑，吩咐照料好伤口以及后续注意事项，刚要离去突然窜出个人影，挡在自己面前。 “姜娘子！你救救我爹吧！” 刘二郎不知什么时候混在人群中，整个救人的过程他都清清楚楚，知道姜瑶真的把人救活了，甚至这门医术连齐郎中都不会，家里重病的爹算是有救了。 姜瑶见人正是赶车的刘二郎，心中了然。 “一会回去吧。” 见姜瑶一口答应，刘二郎瞬间欣喜。 爹，有救了。 姜瑶带着小宝随刘二郎一起走，路上给小宝买了糖人，小宝高兴坏了。 “娘亲，你先吃。”小宝把糖人高高举起，示意姜瑶。 姜瑶温柔的笑笑，知道自己不吃，小宝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弯下腰，轻轻咬一小口：“嗯！我家小宝选的就是甜！” 听到娘亲说甜，小宝笑弯了眼，开开心心的吃着糖人。 张翠跟在儿子身旁，她也十分疑惑，姜瑶怎么突然就会医术了？无奈她也看到姜瑶确实将人救活，即便心里再不信，可毕竟亲眼所见啊。 “江娘子，你这医术是哪儿学的，以前怎么从未听说啊？”张翠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听母亲这么一问，刘二郎也反应过来，等待姜瑶回答。 “我从小跟一个游医学的，以前嫁了人，不好出来抛头露面，现在和离了，带着孩子，总要给自己找个活路不是。” 姜瑶丝毫不慌，把刚刚准备的理由说出口。 “那你来村子前咋不靠这门手艺？”刘二郎脱口而出，脑子转的也快。 “那时候光顾着逃难，爹娘都饿死在路上了，吃都吃不饱，谁还看医？” 就算是有病，大多都是饿的。 二人听到这理由，也觉得有些道理，对姜瑶的疑虑消散几分。 三大人一小孩在城门口迟迟等不到剩下二人，刘二郎心中惦念家中父亲，让熟人看到后捎个信，就带着几人走了。 回去时，姜瑶还是让人走的小路。 几人从岔路口出来，还看到那巨石挡在路中央没动过，心中无比庆幸，否则还要倒回去，费些时间。 第七章 快救村长！ 到了十里村，刘二郎直接将姜瑶带回家中。 入院后，眼前三间屋子修的倒是不错，正对面的是堂屋，在院子里都能听到里面刘德柱剧烈的咳嗽声。 几人急忙进屋，屋内还有刘大郎的媳妇—虎丫，正在一旁伺候公爹。 见到姜瑶进屋，眼光不善。 “二弟，让你去县里抓药，你怎么把这人带回来了？” 她可听徐秀说，姜瑶可不是表面那样懦弱可怜，背地里还背着人偷汉子呢。 当然徐秀什么人，她心里有数，说的话她也不全信，但不管真假，心里终究还是膈应。 “嫂子！江娘子能治咱爹的病！”刘二郎没意识到虎丫眼里的不满，自顾自的高兴。 闻言，虎丫不屑：“她还能治病？别给咱爹医出事来！” 刘二郎听了有些尴尬，一边劝姜瑶别上心，一边道：“嫂子是真的！我和娘都亲眼看见的！江娘子把林英的相公治好了！” 说着还示意张翠也帮着说话。 张翠看了一眼姜瑶，又看看大儿媳，点头回应：“是医好了。” 可虎丫还不信：“你们没给钱吧？别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 姜瑶见此，既然人家不信，那她就不勉强了，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刘德柱，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全身上下除了皮肤就是骨头，心里暗暗叹气。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吧，小宝还没吃饭呢。”说完，姜瑶带着小宝转身走出了大门。 刘二郎立马追了出来，迎面遇上了砍柴回来的大哥和小弟。 姜瑶看见二人也没停留，直接绕过去，刘二郎赶紧上前拦住，生怕下一秒人就走了。 “江娘子……” “我姓姜，生姜的姜。” 哈哈，不都一个音吗？但他也立马改口。 “姜娘子，您别听我嫂子的，她说话不中听，心不坏。我爹还得求您医治呢！” “不是我不愿，你还是和家里商量好了再来找我吧，省的日后麻烦。” 倘若人家日后反悔翻脸，她可有的苦头吃。 刘二郎听罢，脸上十分尴尬，自己好不容找到人医治，可家人不信，还出言得罪，人家不计较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 “那我晚点再来找你。” 见姜瑶执意要走，刘二郎也拦不住，当务之急是尽快和家里人商量。 姜瑶点头应下，带着小宝家去。 一路上，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姜瑶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人直接跑没影。 “娘亲，今天我们吃什么？” 小宝有些后悔吃那个糖人，要不然，还可以买个两个粗面馒头，娘亲也不会饿肚子。 姜瑶摸摸小宝的头，看着自家院里一间草房和一个草棚，再和村长家中对比，心里又把楚景骂个遍。 要是他没把家中的十亩田产输光，她至于这么惨吗？ “没事，娘亲还有果子！” 这红果不仅饱腹，而且对人体还有奇效，姜瑶今日吃了一个，就感觉往日失去的营养都在慢慢补回来了。 姜瑶掏出一个给小宝：“小宝，你的伤好些没有？” “娘亲我早就不疼了。”小宝接过果子，撩起衣服给姜瑶看。 淤血和青紫的印记早已消失，姜瑶彻底放心，这果子效果堪称一绝啊。 两人又吃完果子，姜瑶想上山去看看，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小宝怎么办。 “姜娘子！你在家吗！” 姜瑶听到刘二郎的声音有些急切，怕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几步走了出去：“怎么了？” “我爹……快！快救我爹！” 刘二郎是跑过来的，姜瑶刚走没多久，他爹就开始不停地咳血，最后缓不过气，一下子栽倒在床上，大哥找了村里的吴郎中来看，也说无力回天了。 他劝服众人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这才来找姜瑶。 “行！我跟你去。” 姜瑶又抱起小宝，跟着刘二郎一路小跑过去。 …… 众人看见姜瑶来了，面上有些尴尬，自觉让出一条道。 姜瑶穿过几人，来到刘德柱床前，见吴郎中还没走，开口道：“有银针吗？” 姜瑶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凭空掏出自己的工具。 吴郎中早听刘二郎说了姜瑶在县里的事情，对姜瑶也没疑问，直接把自己带的治疗工具递给了她。 姜瑶接过针袋，取出银针在刘德柱身上扎了几个穴位，不一会，人悠悠转醒。 见此屋里几人脸上既惊喜又惊讶，前一刻吴郎中说没救了，后面姜瑶一来竟然救回来了。 之前大家还抱着准备后事的心态，这下到是不必了。 特别是虎丫，看向姜瑶的目光在感激中又掺杂几分复杂的神色。 “爹，你醒啦！”刘二郎在一旁激动的说不出话，又不敢上前影响姜瑶医治，最后挤出几个字。 床上的刘德柱听到儿子的呼喊，微微点头，想动身起来，却被姜瑶按住：“你现在不可以乱动，针还在身上。” 一旁的张翠也是彻底信服姜瑶，赶忙附和：“老头子听话，快躺着！” 刘德柱又点点头，安分的躺了回去。 姜瑶一边调银针，一边看了一眼离她最近的吴郎中，道：“想学吗？” 吴郎中点点头，这人的医术如此厉害，肯定在他父亲之上，或者远远不止。 姜瑶看看他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学起来也应该不是很费事吧。 于是让出位置，手把手示范教学。这可是名师一对一指导，吴孝之十分珍惜，睁大眼睛一点不错过。 片刻后，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姜瑶教吴郎中如何施针，不敢眨眼，生怕人出差错。 直到姜瑶说可以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姜瑶让吴孝之继续观察情况，自己则去开药方，但是想了想繁杂的文字，挺难写的，于是和吴孝之交换：“我来念，你来写。” 吴孝之应下，按照姜瑶念出的方子开下药方，让刘二郎去抓药。 “病情已经稳住，但是日后还要看恢复的情况，这是肺积，不好医治。” 姜瑶说完，看着众人一脸懵懂，估计是不知道什么是肺积，就连吴郎中也是摇头不解。 姜瑶只好简单的解释一番，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字——肺癌，这病在哪儿都不好治。 只能搭配空间的灵泉和红果看看有没有奇效。 现在只等把药抓回来，然后她亲自熬煮，就成了。 “姜娘子，之前是我不好，错怪你了，我在这给你赔礼了。”虎丫心有愧疚，说着，拿出一个篮子塞给姜瑶，面上用白布盖着。 “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和孩子来得急，定是还没好好吃饭，就收下吧。” 姜瑶抬眼扫过其他人，目光停留在篮子上，靠近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 打开一看，是菜饼。 细数数有八张呢！ 底下还有四个鸡蛋，不多，但这已经够她和小宝两天的口粮了，要是省着点也能撑过三天。 “谢谢你，不瞒你说，这我确实需要。”姜瑶大方收下。 这个朝代赋税多，农户辛苦一年，到头来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就已经很难了，谁家不紧着口粮，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村长家三个儿子，劳动力多，分的田地也多，即便如此也只够全家的温饱，再多一分也难。 这篮子食物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诚意。 不多时，刘二郎就赶着牛车从镇上回来，他们村到镇上倒是方便，但是镇上也只是买些简单的用品，交易货物没有县城多，所以，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去县城。 刘二郎正准备用陶罐熬药，就被姜瑶拦住，说要亲自熬药掌握火候，这服药火候很关键。 见姜瑶这么说，怕耽误爹的病情，他是无有不应的。 现在一家子人都将姜瑶当做救命恩人，十分信任。 随后，姜瑶趁人不注意在里面偷偷参了灵泉和药一起煎熬，小宝在院子里跟虎丫的儿子刘狗剩玩的挺好的，一回头看到娘亲在院子里忙活，又凑过来要帮忙。 虎丫一看，羡慕道：“姜娘子，你家孩子可真懂事！不像我们家剩儿，一天到晚就知道贪玩。” 姜瑶笑笑，跟她搭话：“嫂子，你这话说的，三四岁的孩子能干啥，喜欢玩会就玩会，孩子嘛，能玩的就这小时候几年了。” 说着，摸摸小宝的头，她是真的很心疼小宝这么懂事的，她宁愿他多玩会。 虎丫听到姜瑶的话，想想也是，自家孩子只要平平安安的长大，比啥都强。 第八章 蛋生鸡，鸡生蛋 在小宝的看护下，姜瑶又偷偷将空间里的红果拿出来，用杵头捣成浆沫，添在药里。 这才将药端进屋。 虎丫立马上前接过药碗，生怕麻烦姜瑶：“姜娘子，你只管休息，这些小事，我们来就成。” 说着，眼神示意丈夫，刘大郎立刻领会：“就是，姜娘子熬药我们掌握不好火候，端药还是行，下次，你只管叫我们来就是，你别麻烦。” 刘二郎也在一旁附和，说的姜瑶还有点不好意了。 “没事，都小事，快趁热喝吧。” 虎丫应下，喂人喝药。 这边姜瑶又跟刘家兄弟二人嘱咐道：“药先这样吃着，往后我每日辰时来熬药，熬好的药管一天，早中晚各一次。另外我还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你只管说，现在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莫说一件事，十件也不在话下。”刘二郎认真说道。 “对，姜娘子你只管说便是。”刘大郎之前因为自家媳妇私下说的话对姜瑶还有些偏见，但这次过后，往日的偏见荡然无存。 见二人愿意，姜瑶继续说下去：“我明日要上山一趟，采药材，小宝还小，一人在家我不放心，又不方便带去山里。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让他和剩儿一起玩会，下午我来接回去。” 其实她愿意医治刘德柱也是有点私心的，山里危险，她不可能带孩子去，所以才想到如此。 刘家兄弟还以为多大的事情，这看孩子的小事，他们自然是同意的。 “姜娘子，这事没问题，只是，你要去哪儿采药？我可告诉你，峰山后面的那座山你可不能去。”刘大郎说道，一脸慎重。 “且不说山里有猛兽，翻过那座山过去五十里地就是边境，听说马上就要开战了，还是别去为好！” 姜瑶点头：“我知道，会小心的，不用担心我。” “不然我和姜娘子一起去，也好护你安危。”刘二郎担心道。 “不必，我心里有数，自己可以。”姜瑶婉拒。 二人见姜瑶执意，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希望姜瑶就在附近山上采摘。 交代完这些事，姜瑶叫一声小宝，要带孩子回家去，刘家除了张翠照顾刘德柱没来，其余几人都在门口相送，惹得周围几家人户出来观望。 姜瑶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带着小宝大步离去…… 等人走后，几家爱嚼舌根的妇人纷纷来到村长家中了解情况。 估计第二日全村人都知道村里有个女郎中了。 …… 姜瑶在村长家忙活了半天，回来时，时间也不早，休息片刻，又逛起自家院子，发现屋后面有一块荒地，但是没人打理。 想到原主估计是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所以也就没有管这小块地方。 姜瑶扛起锄头，这地大约长三米宽四米，小的不能再小，但她是不嫌弃的，总比没有强，往后还能种点菜，离家方便也好摘。 姜瑶准备先整理地上的碎石杂草，突然，眼前现出一个小木铲。 侧身一看，是小宝。 “娘亲，我帮你。”小宝拿起小铲，把地上的杂草和石头都铲到一边，转头朝姜瑶笑笑。 姜瑶望着小宝瘦小的身体，心疼起来：“小宝，咱们吃饭去！” 说完带一脸懵的小宝离开空地，来到前院，把锄头放好，这可是家里唯一值点钱的东西。 姜瑶起锅添好水，烧好火后，才让小宝在一旁看着添柴。 拿出篮子，准备把虎丫给的四个鸡蛋全部放锅里煮，却被小宝拦住：“娘亲，留两个吧。” 姜瑶疑惑：“怎么了？” 小宝眨眨眼，道：“鸡蛋可以孵小鸡，小鸡长大了再下蛋，我们就又有鸡蛋吃了。” 这是以前娘亲教给他的，娘亲忘了吗？ 姜瑶勾起嘴角，面带温柔，想不到小宝还有如此“远见”，那她就满足小孩吧。 “成，娘亲给你留着。” “嗯嗯！”小宝满意点头，看来娘亲没忘。 姜瑶煮了两个鸡蛋，剩下两个她顺手放进空间，现在连枯草都没有，怎么孵化，等有机会再说吧。 片刻功夫，鸡蛋熟了。 家里米面油盐，样都没有，只有用水煮。 虽然没有调味，但是小宝依旧吃的开心，水煮鸡蛋，这是他过年在奶奶家才能吃的东西，但是奶奶现在也变坏了，上次还欺负他和娘亲。 姜瑶一边吃着鸡蛋，一边感慨，终于吃到口热乎的。 随即在锅里热上菜饼，一人一张正正好。 菜饼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现在对母子二人来说，不亚于吃一顿大餐。 两人都被这热乎气迷住，饼热了后小宝尝了一口，一连哇好几声。 姜瑶也咬一口，不禁感叹虎丫的厨艺，竟把平平无奇的菜饼做的十分香脆，让她感受到什么叫最原始的烹饪方式。 一大一小也算是吃过晚饭，姜瑶又去后院荒地，小宝赶不走，也在一旁帮忙，原本不大的空地不一会就被母子两人清理出来。 姜瑶拿起锄头开始翻地，挖了一阵，就感到腰酸背痛，浑身难受，看来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可不好过。 前世自己只是个拿刀的医生，现在拿起锄头，这感觉可不一样。 好在她有点武艺傍身，使点巧劲偷懒还能勉强把这块地翻完。 可是，就这么点地就要了半条命，若是以后有了更多的地，她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怪不得种地都需要壮汉劳力呢。 —————— 翌日，辰时。 姜瑶从空间拿出昨日的菜饼，在锅中热热，分一张给小宝吃，吃完就带着小宝去村长家。 路上她和小宝说好了，今日要在村长家待一日，下午会来接他，表现好的话给他买糖人。 但小宝说他不要糖人，要两个馒头，姜瑶知道孩子什么心思，答应孩子不买糖人，但她没答应要买馒头。 姜瑶还没到院门口，就看见虎丫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了。 “姜娘子来了！”虎丫吼了一声，屋里的人都出来了。 虎丫年纪也就二十来岁，但身体圆润，一身力气，声音也大，笑起来只露牙不显眼。 姜瑶听她一嗓子，把周围的人都吼出来了，有些无奈。 “嫂子，以后不在门口等我，没这个必要。” 虎丫一听可不乐意：“谁说的，你现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很有必要。” 姜瑶不喜欢被人张口一个恩人闭口一个恩人的喊着，她怪别扭的。 “嫂子，我医治是做郎中的本分，算不得什么事。”姜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给虎丫插话的机会，话锋一转：“今日，我还得拜托你帮我照看小宝呢。” “嗨，这都是小事，你家小宝这么懂事，我还巴不得来和我家狗剩玩呢。”昨日自家相公说过这事，虎丫是知道的。 说着，几人又一起进屋去，虎丫还问小宝有没有吃早饭，让狗剩拿一个鸡蛋给小宝，无奈小宝死活不接，狗剩自己倒是馋的不行，一口吃了。 给虎丫气的不行，提起棍子要打人，还好被刘大郎拦住了，孩子才捡回一条小命。 第九章 敢过来你就死！ 姜瑶在屋里给村长诊脉，知道外面发生什么有些好笑，自家小宝谨慎的很，不是她同意的事，绝不做。 “村长，今日气色可比昨日好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姜瑶问道，心中对病情已经有数。 刘德柱现在感觉呼吸都顺畅许多，胸口也不似往日那般要命的疼，只是还有些咳嗽，浑身没力气。 “比之前好多了。”刘德柱气弱，说话没什么力气。 姜瑶点点头，说：“你好好将养，要多补补，这样好得快些。” 村长点头，心里也知道，本来自己就活不久，侥幸捡回一条命，家里哪有东西给他补身体。 “老头子，你莫担心，这么大的家，可不能没有你啊。”张翠在家一贯是听老头的话，跟了三十年的人，怎么能忍心看着出事。 之前她以为是老毛病犯了，吃几服药就会好起来，昨日听了姜瑶的解释，才知道自己是搞错了，得的是要命的病呐！ 只不过还好现在已经救活过来，以后有姜瑶在，肯定会好起来的。 “姜娘子，我们家都谢谢你的恩情！”张翠双手握住姜瑶，郑重其事道：“我家老头子，就拜托你好好医治了。” 见到张翠眼里的乞求与期望，姜瑶也认真回答：“张婶放心，我尽力的。” 说完拍拍张翠的手：“现在我去熬药，今天和明天再喝一天，后面看情况换药。” 张翠点头应下，周围的几人也都明了。 姜瑶来到院外的厨房熬药，还是和昨日一样把灵泉偷偷加进去，最后放果子。 今日诊脉时，她发现有这灵泉加持，药效超乎她的想象，灵果的作用类似抑制癌细胞生长繁殖，再重新组织新细胞重生，完成替换。 如此下去，不过一月便可痊愈。 药刚好，姜瑶就看见刘三郎过来了，三郎还小，但十二三岁的他已经能帮大人做很多活了。 “姜姐姐，我来端吧。” 姜瑶点头，应道：“好，你小心烫。” “嗯。” 三郎话不是很多，平日里也不爱和人一起交流，更喜欢一个人默默干活。 等屋里喝上药，姜瑶也该走了。 “小宝，好好听大婶的话，别乱跑，这饼子，你拿着，饿了让婶子给你热热。下午我来接你。” 虽说放在村长家，但是姜瑶还是不完全放心。 也是实在没办法。 “嗯嗯，娘亲，你下午能早点来接我吗？” 小宝乖乖的点头，手里拿着姜瑶给的菜饼，眼泪汪汪的望着娘亲，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一出生，他就没和娘亲分开过。 姜瑶明白，孩子即便再懂事，他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 “嗯！娘亲会很快回来接小宝的。” 擦擦落下的眼泪，姜瑶把小宝交给虎丫。 “没事！你去吧，孩子一会玩起来就忘记了。” 虎丫安慰道，她可看不得小宝哭，又把小宝抱在怀里：“小宝我会看好的，你还拿什么饼子，真是见外。” 姜瑶笑笑不语，这年头谁家都难过呢。 “那我走了。” 说完，姜瑶转身离去，步子加大，脚步加快，只片刻就消失在路口处。 小宝望着路边，直到看不到娘亲的身影，小嘴一撇，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可让虎丫慌了神，刚刚还好好的，说哭就哭，她也没准备。 抱着哄了好一会，小宝才肯停下，也不是不哭，只是他哭累了。 想起来了又会哭两嗓子。 后面三郎带着小宝和狗剩一起玩起来了，这才彻底好了。 …… 山里雾重，姜瑶身上带着一个小锄头和一把砍柴刀。 这座山没什么人迹，很多地方没路，姜瑶拿刀砍断荆棘丛这才有了一条道。 在山里转悠一阵，未见一株草药，毒蘑菇到是看见不少。 她可不甘心无功而返，继续往里走，这里环境类似原始森林，树叶遮天蔽日，地上灌木荆刺丛生，走的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走出来，她鞋子都磨破了。 姜瑶望着露出来的脚趾，心中懊恼，要是今天找不到药材，她可亏死了。 找到一处小河流，姜瑶顺着河流向下走，突然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对，立马爬到树上藏了起来。 这里竟然有人！ 远处的山坡下竟然有营帐，还有人巡逻。 姜瑶意识到不对，不敢逗留，趁人还没发现，准备溜走，又听见不远处传来人声。 “周允，你快逃，回去送信，快走！”男人声音低沉微弱，似乎用尽全身力气。 “不行！我走了，主子你怎么办！”主子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他怎么可能丢下主子，独自活命。 “报信……回去报信……” “主子！” 姜瑶听到两人的对话，在不清楚局势的情况下，她不想惹上麻烦，准备先溜再说。 于是一个转身跳进草丛里，结果不巧正遇上那二人。 不远处，男人浑身血迹，铠甲残破，毫无生气地靠在另一人身上，要不是看见他眼眸里闪着精光，姜瑶还以为他死了。 心中暗叹，没遇上就算了，既然亲眼看见，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有违自己的职业道德。 姜瑶刚挪动一步。 “站住！敢过来你就死！”周允护着身后的人厉声喝道，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杀意。 姜瑶看一眼他，身中数刀，脸色惨白，明明构不成任何威胁，却还想弄死别人。 她觉得有点意思。 上前几步，可还没到两人面前，那人立马举起剑对着自己，见此姜瑶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再不救治，你们俩都得死。” 那人不为所动。 “周允，放下……” 直到男人虚弱的声音响起，周允才像泄了气一般，把剑收起，但看向姜瑶的眼神依旧不善，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人头落地。 姜瑶无视，刚准备为男人医治，却被周允擒住手臂：“你要是敢害我主子，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姜瑶抽出手臂，立马起身，语气十分不悦：“那我不治便是。” 还敢威胁她？ “你！”周允是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能医治主子的，但是这深山老林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姜瑶见他气势弱了下去，立刻道：“要我救也行，你要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伤的。” 不然，这人杀意这么强，保不准她救了人，到时候人家还来杀人灭口，那她岂不惨死！ 周允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见主子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示意可说，只好解释。 “山坡下扎营的都是敌军的人，我去刺探敌情被人发现追杀，他们人多，主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说到这，周允不愿继续，简单解释一下便不再开口。 姜瑶点头，放下心，只要是临月国的人就成。 “好，我答应医治。不过是要回报的。”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周允恨死这个女人，当初就是她耍花招欺瞒主子。 又？ 姜瑶不懂，但是无所谓。 “救人可以，给钱啊，我这都是世间罕见的药品，岂能毫无价值？” “你要多少？” “一千两！不多吧？救你们两人的命。”姜瑶心中暗笑，威胁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周允咬牙，眼底恨意加深，但不得不妥协：“赶快救人！” 一千两和主子的命，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得到同意，姜瑶立马让周允转过身去不准看，美名其曰不许偷学她独家医术。 周允想立刻拿剑，一剑刺死她了事，无奈主子不准，命他照做。 提出的要求得到执行，姜瑶开始检查地上男人的伤势，最致命的是胸前一箭，再偏分毫就到心脏，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刀口，姜瑶心中唏嘘，这人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姜瑶从手心将灵泉引出倒在随手用树叶制成的“杯子”里喂男人喝下，以防他死在手术中。 见男人无比信任自己喝完泉水，姜瑶心中十分满意，还是听话的病人省心。 下一刻就趁人不注意打上麻药，从空间拿出消毒工具给周围环境消毒，这是在户外，她只能竭尽所能保证卫生。男人熟睡后，姜瑶开始给伤口消毒。 再用手术刀一点一点拨开皮肉，小心把箭头取出，姜瑶手稳，没出任何差错，最后用蛋白线将伤口缝合，上药，贴上纱布。 另外几处刀伤也都分别消毒后用羊肠线缝好，涂上好药，用纱布缠上。害怕伤口感染，姜瑶也打了消炎点滴。 现在来处理周允的伤势。 第十章 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允以为主子好了，想要去看，结果被姜瑶勒令不许回头，否则他主子就会死。 周允气的牙根痒痒：“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姜瑶看他面无血色，不屑一笑：“你先活下来再说吧，废话这么多。” 说完一记手刀直接给人劈晕。 不听话的人就不要浪费她的好药。 接着按照刚才的流程，消毒缝合，涂药打点滴，一气呵成。 这人伤的也重，和他主子一样毅力惊人，坚持到现在也是奇迹。 等点滴结束后，姜瑶把工具收回空间，她发现收回去的医疗垃圾空间能自动处理干净。 做完这些，姜瑶不等两人醒来，留下几个果子下面压着纸条，便扬长而去。 现在还是找药要紧，毕竟这钱一时半会拿不到手。 走了一路，姜瑶在山里找到了玄参、三七、决明子和一些普通的草药。再看已过午时，想停下来休息片刻，打算进空间喝点水。 脑子这样想着，眨眼间她已经站在灵泉旁边。 姜瑶捧起水，大口饮下，瞬间身体的疲惫消散，精神抖擞。 “唧唧唧。” 耳边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她转身一看，我勒个去…… 昨夜随手放在空间的两个鸡蛋，一夜之间就孵化出小鸡了。 这孵化速度简直逆天。 没想到空间还有这个功能，姜瑶揉揉眼睛，怕是自己花了眼，结果小鸡都朝她跑过来，在脚边不停地啄。 姜瑶明白估计是饿了，但是她也没什么可喂的，只好把红果摘下来喂它们。 两只小鸡被香甜的气味引诱，开始啄红果，不一会就吃完了。 姜瑶就地取材，给它们编织一个围栏，将两只小鸡仔放进去。 拿出屋子里医用托盘当做它们的饮水的地方，放一些泉水进去。 做完这一切，姜瑶才出空间，快速向县城的方向赶去。 …… 济世堂。 姜瑶提着虎丫送的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草药。 “姜娘子，你这些药材都新鲜，是刚采下来的吧！”齐郎中拿起来细看，虽都是一些普通药材，但是胜在保存新鲜。 姜瑶以为鸡蛋可以一夜孵化，于是把采的药都放在空间里，结果就像时间被定格，一点没变化。 “是，刚采下来，就送您这儿了。” “好好好，我看成色都不错，您出个价吧。” 齐郎中就是这家背后的老板，今日掌柜的出去了，他亲自收也是没问题的。 “您看值多少就给多少吧。”姜瑶回应，她并不太清楚现在市场的价格，总之只要能先换点钱，就行。 齐郎中知道，以往的药材都是药行送来的，远远没有现采制的好，况且姜娘子还是他孙子的半个师父，眼睛扫过姜瑶的鞋，摸摸胡子道：“我出一两，这药材好，值这个价。” 姜瑶眉头一挑，略感惊讶，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呐！ “好，谢谢您，下次遇到好的我给您拿来，少算点钱。”姜瑶知道对方给价是高了，也没拒绝，毕竟现在正缺钱。 下次少算点就是，想要生意长久也不能让人一直亏。 齐郎中笑着点头，让伙计把银钱付了。又把人拉到一边：“姜娘子，我跟你说，我孙子给我写信，说跟着行军来我们这儿，到时候他来看我，我就让他拜你为师。” 姜瑶没想到，她不用去皇宫也能遇到。 “您孙子不是在宫当御医？怎么会来我们这？” “是上面人带着一起来的，说是军医不够，只好让我孙子去了。”齐郎中解释道，他也不想让孙子去军中，万一打仗，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保命。 无奈儿子只是京城里的商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家里没门路，靠钱才让孙子进了宫，但是在宫中有实力没势力，再加上初来乍到也只能任由别人安排。 姜瑶明了：“好吧，那他来了您告诉我就成。” 见姜瑶答应，齐郎中心中高兴，走时，还不忘给姜瑶送一碟酥饼。 姜瑶礼貌谢过，拿起酥饼找个没人的地方放进空间，准备去集市上买粮食。 要买的东西很多，姜瑶来不及去吃饭，只买了两个馒头，边走边吃。 来到粮铺，粗粮的价格十文一斤，白米的价格十六文一斤，就连白面也要十二文，比之前姜瑶见到的价格翻了快一倍。 看来，是真的快要打仗了，得赶紧抓紧屯粮食。 姜瑶吃不惯粗粮，要了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先管一阵再说。 又来到肉铺，现在肉价也上涨不少，瘦的二十文，肥的二十五，姜瑶咬牙各称了两斤，再添置些酱醋油茶还有一些黄酒，买了姜蒜，和一些蔬菜。 仅仅一天的时间，盐巴和糖，这两样的价格就已经能抵过她的两斤肥肉。 姜瑶望着所剩不多的钱，心中感慨，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路过街边摆摊卖鞋的，姜瑶又给自己换一双干净的布鞋，还给小宝买了一双合适的鞋子。 家中被子也需要换，但是现在手里的钱不多，姜瑶来到布料店，询问做一床厚棉被需要多少钱。 老板说现在至少得五百文，姜瑶掂量一下手中的钱袋，问可不可以先付定金，做好了，付尾款，老板是个爽快人，一口答应。 姜瑶付了两百文的定金，拿了收据，匆匆离去。 从县城出来，天色不早。 回村的小路上，姜瑶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姜娘子！你在这！”来人正是刘二郎，他进城接人，车上坐着是徐秀和楚景。 见到熟人，姜瑶嘴角一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实在倒霉。 “快上车，我送你回去！”刘二郎邀请，姜瑶也走累了。 等到她坐稳后，刘二郎才开始赶车，又道：“姜娘子，我今天去县里听人说起，之前那大路上，是流寇打劫了一家镖局，结果没成功，让人跑了，那巨石也是那时留下的。” “还好上次听你的话走小路，否则，后面遇到流寇可就惨了。” “你怎么知道走小路安全的？” 听到刘二郎的疑问，其余二人也偏头看过来。 姜瑶瞥了一眼两人，道：“那巨石非个人能推动，所以是一群人干的，四周还有打斗的痕迹，只不过你没发现，既然已经选择大道上劫货，那说明小路没人，也没有货物可劫，况且商户镖局也不会走小道，所以流寇也不会去小路，自然走小路也就安全了。” 众人听到姜瑶的解释，一下子明白过来。 “姜娘子你真厉害啊！”刘二郎感叹。 徐秀听完则是不屑的切了一声，小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楚景听到她的解释，脸上表情复杂，偷偷瞟一眼姜瑶，没开口。 这人没疯。 但是他心底明白，自己和姜瑶再也回不去了。 昨天自己离开后想去书院看看，结果没钱交学费被人赶出来，在路上遇到了徐秀。 徐秀请自己去酒楼吃饭，起初还觉得她是好心，便跟着去了，后来被徐秀灌醉不省人事，直到下午醒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秀光着身子，让自己娶她，可是自己哪来的钱娶她？ 楚景一个头两个大，不清楚是被算计还是真的喝多了做出这样的事，但徐秀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当即徐秀就说，回去后会和爹娘说明，让他回家也说明情况来家里提亲，至于提亲买礼品的钱，她出就是。 楚景回到家，和赵莲说了要娶徐秀的事，赵莲高兴极了，说徐秀可比姜瑶那贱女人好多了，人家可是富户，娶了她以后有花不完的钱！ 还说姜瑶是找到奸夫所以才要和离，这两天村里在传，姜瑶会医术，她可不信，有这手艺怎么以前家中揭不开锅的时候不拿出来。 定是背后的奸夫使手段，合起伙来想要欺瞒村长家的银子。 楚景对村里的传言也是不信，但听到奸夫二字，便觉心像火烤，又想起因为没钱被书院赶出来的事。 顿时下定决心，既如此，他就算是因为钱，娶了徐秀又何妨？ 等到自己考上功名，封了京官，那时候管他是妖是魔，真疯假疯，姜瑶永远都不可能越过自己，只能摇尾乞求，在他脚底下讨生活。 一个不高兴，踩死姜瑶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就连那奸夫一起，也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今日，他就和徐秀约好出来买提亲的礼品。 第十一章 这是恩情 徐秀虽是富户家的女儿，但是家中并不是大富大贵只是比普通人家过的好些。 所以家中对她也算宽容，就连她喜欢侍弄草药也愿意让她去县城和家大药堂学习，做事，当个医女。 现在说想要嫁给楚景，原本父母因为楚景刚和离，又知道以前是个赌鬼，家中条件不好，是不愿让女儿嫁过去受苦的。 可无奈女儿以死相逼，还告诉父母已经和楚景在一起了，徐大年被气得差点直接见阎王，醒来后只能被迫同意。 怕女儿以后在村子里受人非议，徐大年咬牙准备在县城里买处宅子，让女儿以后和楚景出去住，自己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做到这份上，也是算他这个爹仁至义尽了。 徐秀自然是同意她爹这样做，只要能嫁给楚景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今日出来和楚景一起选礼品提亲，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自己陪自己未来的相公选提亲礼品，再没有比这更动人的爱意了吧。 所以此时的徐秀对姜瑶是不屑一顾的，现在楚景在她这边，以后也永远都在她这边，未来的秀才夫人，举人夫人，甚至诰命夫人都将会是她一个人的荣耀！ 她就像是只斗胜的公鸡，高傲的仰起头，靠在楚景身边，时不时地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静。 搞得姜瑶恶心反胃，不知道这人在得意什么。 懒得搭理这两人，简直跟有病一样，姜瑶换了一个方向坐，眼不见为净。 牛车一路走到十里村，到村口那二人才慢慢下来，你侬我侬，依依不舍。 楚景以为这样做会激起姜瑶的怒火，结果人家毫无波澜甚至面上还带着明晃晃的嫌恶。 他瞬间黑了脸，没心思再演下去。 姜瑶没看见楚景最后的表情，直接跟着刘二郎去了村长家，现在天都黑了。 还说答应小乖宝早点来接，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 牛车停在村长家门口，姜瑶看见门口坐着的孩子，赶紧下车。 “娘亲！”小宝吃了晚饭就一直坐在院门口等，谁劝也不动，虎丫无奈只好让三郎看着孩子，别不见了。 姜瑶看到小宝，一天的辛苦疲惫全无，有的只是见到孩子的喜悦。 “有没有好好吃饭，乖乖听话？”姜瑶抱起孩子，摸摸小宝的头，亲了一口，才问道。 小宝小嘴一撇，睁着大大的眼睛委屈巴巴道：“娘亲说好早点来接我的……娘亲是不是忘记我了……” 姜瑶一听，心疼的要死，赶忙哄道：“娘亲没忘记小宝，一直都想着你呢！路上遇到事耽搁了，是娘亲不好，娘亲给小宝带了酥饼，还买了小鞋，一会咱们回家。” 听到自己娘亲没有忘记自己，认错态度良好，小宝才不觉得那么委屈：“好，跟娘亲回家。” 姜瑶又亲了一口孩子，抱着进屋去。 “谢谢大家帮我照看孩子，没什么谢礼，这是半斤肥肉，就当谢礼了，不要嫌弃。”姜瑶从篮子里取出半块肉放在桌上。 虎丫和张翠几人一看那肉肥的流油，傻了眼，还是张翠先反应过来，连忙推辞。 “你赶紧拿回去，这就快入冬，日子可难熬，你和孩子都需要！” 张翠提着肉，硬要塞回去。 他们只是看看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礼，这可是肥肉啊，过年才舍得吃的，姜瑶孤儿寡母的挣钱不容易他们哪能要。 “婶子，入冬还早，这几天我估计都需要您家帮我照看孩子，你就拿着，当帮帮我了。”姜瑶推回去，解释道。 “不不不，姜娘子你给我爹治病，我们都没什么钱给你诊费，看孩子都是小事，你这样日后说出去我们还怎么好意思再找你看病。”虎丫说到这已经泪眼婆娑，没想到姜瑶这人和别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是啊，姜娘子，你拿回去吧……”兄弟两人也像商量好的异口同声。 “拿回去吧姜娘子……” 就连躺在床上的刘德柱也爬起来婉拒。 姜瑶见这家人如此，接过手里的肉，走到刘德柱身边，把小宝放下，又道：“我再替你诊诊脉，看看如何了。” 说完，将肉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开始诊脉。 “还行，比之前好些，那药还有吗？”姜瑶回头看向虎丫。 “还剩下一副药，够明天的。”虎丫回答，面露难色，明天吃完，后几日可怎么办。 公爹久病，家中的钱都拿去抓药了，二郎那几个车费根本不够花的。 姜瑶看一眼他们的表情就明白过来：“行，明天先吃着。吃完换药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另外明日还得劳烦婶子和嫂子帮我照看小宝。” 其实姜瑶也是知道这家人是好的，值得信任，才敢把小宝托付在这，否则换了别人她还不一定这么放心。 “姜娘子，你不嫌弃我就拿你当我亲妹子，你说这话不就是见外了，以后有啥事只管和我说，我一定帮你！”虎丫抹了抹眼角，握住姜瑶的手，语气坚定， 自己嫁到这个家中，婆婆公爹对自己极好，相公小叔什么都让着自己，可谓是进了福窝，只是这两年公爹身体越来越差，家中才艰难起来。 姜瑶笑笑，虎丫姓陈，比自己大一岁：“那我厚着脸皮就叫你姐姐了。姐姐，孩子小，调皮，看起来挺费心的，辛苦姐姐了。” 费心？ 小宝可比自家孩子省心多了，还想帮着自己干活呢，连带着自家狗剩都来一起帮忙。她倒巴不得有个小宝这样的孩子。 “你这哪里的话，小宝这么懂事，这才一天我们狗剩都跟着学好了。”虎丫嘴角上扬，说起小宝都是夸他的。 听到小宝被夸，姜瑶摸摸孩子的头，抱起孩子：“那行，姐姐不嫌他闹就成，我明天还是辰时来，下午回来接孩子。” 虎丫高兴应下，这一番话后，众人将姜瑶和孩子送到路口，才回到家中。 等到几人回到家时看见三郎提溜着肥肉站在门口。 “哎哟！肉忘记拿了！” “你这孩子，你也不出声！” 几人又开始说起来怎么把肉给人送回去，直到里屋的刘德柱传出声。 “都进来。” 几人又赶忙进屋去。 刘德柱躺在床上，年过不惑，却一头花白，看上去苍老许多。 但现在不比之前，脸上有了生气，浑浊的眼睛透着精光，说话的声音也亮些。 “这是人家姜娘子故意留下的，你们去了也没用。姜娘子是个好人，帮我度过这个鬼门关，也是帮我们全家，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以后人家有什么事，咱得帮帮。这是恩情，要时刻记着。”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刘德柱也感到有些累，可还是不放心，不知道这几人听进去没有，特别是自己那个大儿子，有点死脑筋。 “老大，你晓得没？” 被爹点名，刘大郎一愣，赶忙说：“爹，我晓得，明白咧。” 刘德柱听到回答，终于放下心。 “明白就好。” 第十二章 是奸夫给的钱？ 姜瑶带小宝回家后，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找罐子装好，米和面都放在里屋。 油盐酱醋糖，也找到几个小陶罐装进去放好，至于肉和菜依旧放空间，空间可以保鲜，吃不完不会坏。 “娘亲，明天我还要去虎婶家吗？”小宝看着娘亲忙来忙去，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就拿着扫把打扫卫生，但是心底还是不高兴，他在虎婶家可都听到了。 “以后叫虎姨。娘亲明天要去挣钱，买粮食，买棉被，还要修房子，等到入了冬，咱们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姜瑶声音柔和，认真的给孩子说着今后的打算。 “日后，小宝还要去学堂的，去读书，识字……” “可是我不想和娘亲分开……” 小宝没听完，小手抱住姜瑶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他明白姜瑶说的话，但就想一直和娘亲在一起。 “乖小宝，娘亲不会和你分开的。”姜瑶心疼的拍拍后背，继续说道：“但是小宝以后也要独立生活，要去上学，这些是小宝必须要做的事情，等以后小宝长大了，有本事了，到时候就能保护娘亲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姜瑶也不想和孩子说这些，小孩子应该有小孩子的生活。 小宝本来还沉浸在伤心不舍中，但听到以后可以保护娘亲，心中的难过消散一半。 “娘亲，怎么才能变得有本事？”小宝放下手，面对姜瑶一脸认真问道。 姜瑶笑了，她就知道这小孩的软肋是自己。 “现在还小，你就乖乖地呆在虎姨家里，过段时间，娘亲就能带着你了，咱们明年就去县里的学堂读书。” 姜瑶早就想好，村里不是长久之地，且不说她一亩田地没有很难生存，日日去山里找药也不是长久之计，日后孩子读书，距离县城太远也不行。 “嗯嗯！我会好好听娘亲话的。” 知道娘亲日后能带着自己一起，小宝心里也有了期盼，自己不能让娘亲操心，刚刚是他任性了。但是今天一天没见到娘亲，实在忍不住。 哄好孩子，姜瑶又开始烧水做饭，小宝在一旁看火候。 姜瑶把酥饼拿出来，找出几个破碗装上，赶明儿她还得买几副碗筷。 “小宝，来吃。” 姜瑶拿起一块递给小宝，自己也拿一块，小宝见娘亲也有，才吃起来。 “娘亲，好吃！” 姜瑶也吃了一口，入嘴香甜酥脆，比菜饼好吃多了。 “是好吃。”累了一天，中午就啃了馒头，姜瑶早就饿的不行。 吃了一块后，像是打开了味口，还想继续吃，但看看剩的不多，还是给孩子留着，小孩子爱吃。 姜瑶继续在一旁忙活，准备把瘦肉切一些用来炒。 卷起袖子说干就干，姜瑶先洗好肉，看到水缸的水不剩多少，她也懒得去挑水，直接把空间的泉水拿出来用。 反正这水跟用不完似的。 洗好肉，准备好芹菜，另外炒个茄子，再做个汤菜，这样两菜一汤也算是营养均衡。 小宝隔得近，闻到锅中的香味忍不住流口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香的菜。 “娘亲，这是什么啊？” “是芹菜炒肉，香吧？” “嗯嗯！”小宝猛猛点头，看向锅中的眼神冒着绿光。 姜瑶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示意小宝坐好，小心烫到。 不一会，饭菜做好，端上桌。 小宝其实在村长家吃过晚饭，但是他想着娘亲，又是在别人家，吃的不多，虎丫去劝也没劝动。 “娘亲，快坐。”小宝拖来一条板凳。 上次打架，家里的凳子都被打坏了，只剩下这个瘸腿的板凳能将就用用。 姜瑶暗自叹气。 看来还得努力啊！ 盛好饭，白花花的米粒，整整一碗，小宝都看呆了。 加上桌子上的瘦肉和汤菜，给孩子香迷糊了。 “快吃吧。”姜瑶看到孩子的样子，心中流出一股酸涩，以后要让孩子顿顿有肉吃才行。 “娘亲先吃。”小宝死死克制自己的馋虫，看到娘亲动筷子，自己才开始吃起来。 姜瑶夹一筷子肉放到小宝碗里，乐呵呵的看着孩子吃饭，心中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第一次吃到有盐有味的饭菜，心中又多几分感慨。 小宝端起碗，大口朝嘴里送肉，姜瑶也怕他噎着，让他吃慢点，可孩子根本不在乎，吃的满嘴流油，脸上嘴角都是米粒。 小宝也节约，把粘在上面的米粒摘下来放进嘴里，朝娘亲做个鬼脸，逗得姜瑶好笑又心酸。 “好好吃，别着急。” 小宝嘴里包着饭菜，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回应。 “娘亲做的真好吃！”等半天咽下去后，小宝才夸起人来。 “那下次还给你做好吃的。”姜瑶笑着回应。 其实自己厨艺不算好，比起前世她吃的饭菜，这味道简直差远了。 但是对于现在来说，这就是她在这里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母子二人吃过饭，姜瑶去收拾，又烧了热水给孩子和自己洗漱，家里的一些用品也少的可怜，姜瑶打算制块香皂，再找人试试能不能做两把牙刷。 两人洗漱好后，小宝不想上床睡觉，想和娘亲再待一会，姜瑶也觉得刚吃饱睡觉不好，就给小宝讲起了故事。 夜色加深，屋里只有一盏蜡烛亮起。 小宝沉沉的睡在姜瑶怀里，梦中是娘亲给自己讲的故事——从前有处名叫“花果山”的地方，山上有一块仙石，某天仙石裂开，幻化出一个石猴…… 月落日升，朝霞映在天边，姜瑶已经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美景。 母子两人走在路上，十分惬意。 岂料，转角遇见“爱”。 楚花花今天一大早就被赵莲赶出来让她去县城置办物件，这两天家中要办喜事，忙的不得了。 楚景和徐秀的好日子还未定下，但依着赵莲的说法，早娶进门早享福，家中已经开始准备起来。 只是这可苦了楚花花，现在她的房间要变成三哥的婚房了。 都是眼前这贱人害的，要不是当初她把房子抢去，自己怎么可能住柴房。 但是有上次的教训，楚花花也不敢在姜瑶这找不痛快。 看见姜瑶目不斜视直直朝自己走过来，楚花花赶紧躲到路边，让姜瑶先走。 其实道路不算窄，只是楚花花对那日的事心有余悸，不敢靠近姜瑶罢了。 姜瑶看见她这样，脸上没什么表情，牵着小宝照常走过。 不过在姜瑶和小宝路过楚花花身边的那一霎，楚花花惊讶的发现小宝脚上的鞋子，竟然是新的。 还有姜瑶自己也换了新鞋。 她们哪来的钱？ 难道姜瑶真的会医术？自己赚的钱？还是像娘说的找到了奸夫，奸夫给的钱？ 不等楚花花想明白，姜瑶已经走远。 第十三章 有病瞧病，没病养身 今日还是先替刘德柱号脉，煎药，然后把小宝交给虎丫，临走时道别，小宝还是依依不舍，但已经没哭了。 姜瑶略微放心，也知道孩子这是不想自己操心。 来到昨日的山林，姜瑶开始找药材。 不是她不愿去峰山，实在是峰山的植被没有这里丰富，况且村里的人都在峰山上找吃食，村里有郎中，药材估计挖差不多了，她去也找不到什么好的。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啊。 这里虽然危险，但是她有空间在身，自然是不怕的。 依旧拿着昨天的装备，还另外带了一个背篼，用来存放药材。 顺着昨天的痕迹，姜瑶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中，忽然眼睛一撇，看到不远处几片心形状的叶子，走过去用点锄把周围的土松开，怕伤到地下的东西，姜瑶开始用手刨。 不一会，一团黑褐色神似婴儿模样的东西被挖出来，姜瑶大喜，这是地精，还是野生人形，拿出去能卖不少钱。 昨日她怎么就没发现有这好东西呢？ 姜瑶把这东西放进空间，又在山中找了些普通的药材，一起放进去，这才往葫芦县赶去。 县城这两日还是查的严，但是她有空间，背篼只是掩饰，所以很轻松进了城。 姜瑶一进济世堂不见齐郎中身影，有些疑惑。 一旁的田掌柜见有人来了，连忙迎上。 “您是姜娘子吧？” 姜瑶颔首。 “真是不好意思，昨夜来个大人物，齐郎中在后院给人医治，现在正忙着，不过他吩咐要是您来了，就让您先等等，他一会就到。” 掌柜确定是姜瑶，脸上的笑意加深，把齐郎中的吩咐说明，让姜瑶在一旁先休息。 又给姜瑶上了茶水，还放了一碟糕饼在旁。 田掌柜也是有眼力见，虽没亲眼见过姜瑶，但见这人虽身着寒酸，可周身的气场与普通妇人不同，落落大方，十分自信，想必是身上有过人的本事。 他之前听闻姜瑶的事迹，向伙计和药童打听过她的样貌，和眼前人无二，自家齐郎中对她十分敬重，那自己以礼相待总是无错的。 姜瑶看到屋里还有病人和她一样等着，便朝田掌柜问道：“你们怎么不多请个郎中？” 田掌柜听到这话，也十分无奈，道：“不瞒您说，这几年都是做的亏本买卖，一直以来都是东家自己垫钱在苦撑，实在是没钱请人了。” 没办法，现在就是这个世道，为了让百姓都看得起病，齐郎中不知自掏腰包填补过多少亏空。 “若是周边再一打仗，这受苦的都是百姓，到时候别说是看病了，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一旁的伙计不满开口道。 姜瑶听罢，也是摇头叹气。 也罢，来都来了。 “那我替他们诊治可行？” 姜瑶开口试探。 田掌柜和伙计面面相觑，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毕竟这是东家的贵客，哪有让贵客替他们干活的。 “姜娘子，您这……我们……”田掌柜不知如何开口。 “没事，不需要您给工钱，我就这一会，齐郎中出来了，我就不看了，他那么大的年纪，一天看诊也挺累的，我现在看几个，一会他就少看几个。” “况且，一直让病人等着也不好不是……” 姜瑶几句话说完，再看田掌柜脸上，倒是没先前那般纠结。 “可是……” “一会他出来，你就说我自愿看的，放心，他不会说你的。” “那好吧。” 见田掌柜勉强答应，姜瑶开始替人诊治。 这些人都是知道姜瑶的，毕竟上次围观的百姓多，又是一位女郎中，记忆深刻，即便是没见过，也都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也听过。 见到这位女郎中看诊，几人心中都高兴。 听说这女郎中的医术比齐郎中还好呢！ 姜瑶刚坐下，一旁的伙计就开始到门口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济世堂女神医坐诊，有病的瞧病，没病的养身！过这村没这店，只限今日！只限今日！” 姜瑶听完，嘴角一抽，没想到这田掌柜还挺会做生意的。 不一会，自己面前就排起一条长龙，还都是身穿锦缎华服的人。 穷人哪儿看的起病？ 姜瑶扶额，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名声在县城这么有人气，现在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找事！ 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 一旁的掌柜见到这场景，心中大喜，面上的笑容遮掩不住，这有名就是不一样啊，这不生意就来了。 姜瑶刚看完一个中年男人，要医治不举，黑着脸开完方子。 倒不是她看不起这人，实在是他说得姜瑶无语。 这人说家中娶了八房妻妾，没有一人能生孩子，自己年近中年，身体又不行，想给家中留下香火传宗接代，好有人继承他的万贯家产。 这也就算了，但是他说，不能生女儿，只要生儿子的秘方。 这不是纯粹为难人？ “你先治好你的身体再说后面的事。” 最后姜瑶实在忍不住打断他。 “姜娘子，我有钱，只要能让我生儿子，这药你只管开就是。” 胡辛年过三十，已经不行，看了无数郎中，就连宫中御医的方子也托人搞到手，可吃了屁用不管。 本来早已心死，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无后的命。 结果前两天又听闻姜瑶治好了肠痈，医术精湛，名声传遍县城。 瞬间又燃起了希望，想着自己这应该也能治好吧。 来济世堂找了好几次都没遇见姜瑶，齐郎中说人家要等今日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来坐诊。 没想到今日就碰上了。 “你去拿去开药吧，生儿子我不能保证，但是这不举还是可以试试。” 听到有钱，姜瑶脸色缓和几分。 没办法，缺银子。 胡辛听见这话，又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嘲笑。 “胡员外，你这都娶多少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命里没有香火，强求也无济于事啊！” “是啊是啊，何必强求呢？哈哈哈……” 几人细说着，胡辛瞬间恼怒，眼神不善的扫过身后几人，二话不说立马掏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姜瑶桌前。 “姜娘子，这是诊费，日后好了，我还有重谢！告辞！” 说完，拿起药方，宝贝似的揣在怀里，起身时朝身后几人重重甩下衣袖，才到一旁药柜上小心翼翼的拿出药方递给掌柜。 姜瑶可不管他们的闲事，把这银子交给掌柜，可掌柜不敢要，说本来就借用她的名声，这是她应得的，姜瑶又大方的把银子收到自己怀中。 “谁是你们这的女郎中？” 门外走进一年近五旬男人，身材瘦削，脸上留着一把短须，后面还跟着两小厮，颇有一番派头。 田掌柜一瞧，不得了，这不是县太爷家的大管家吗？ “九爷，您来这是有什么事？”田掌柜上前，作了一礼，讨好问道。 “找你们这的女郎中！” 皮九没好气回应。 姜瑶听到有人找自己，站出来：“我是，你找我什么事？” 眼睛一瞥又看见他身后有熟人啊。 第十四章 县太爷有请 皮九见到姜瑶，高高在上的姿态荡然无存，眼冒金光，感叹一声：“这真是好样貌，好本事啊。” “还烦请娘子跟我去一趟，县太爷夫人等着生孩子，难产，全县的郎中基本都去了，但束手无策，这不是刚听见您在这，就来请您了。” “多有冒犯，还望娘子海涵，救我家夫人和孩子一命，县太爷定有重赏的！” 皮九说完，朝姜瑶作一礼，这妇人看上去就不一般，她的眼神十分坦然自信，虽身着粗衣麻布，可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和底蕴就连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也是比不上的。 姜瑶知道是县太爷家的夫人难产，当即点头答应：“好，那我便去一趟。” “只不过……你身后那人，我可要告发他。”姜瑶手指向余老大的方向。 余老大原本见到姜瑶的那一霎就腿抖的厉害，现在更是直接跪下求饶。 皮九见姜瑶答应，还未高兴又挑起眉头：“姜娘子，你与他有何过节？” “先救人要紧，到时候再说。不过您替我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行！没问题。” 皮九痛快答应，让人看好余老大，便带着姜瑶离去。 县衙内。 皮九领着姜瑶来到后院，院子前站着两排人，正房内，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婆子丫鬟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一位四十左右头戴东坡巾，身着素色护领蓝袍的男人，手拿折扇焦急的在屋门前走来走去，时而踮起脚尖查探屋里的情况，嘴上唉声连连，看向屋内的眼神急切又无奈。 “人请来没有？” 李向文语气带着怒意，眼睛看向面前两排人，嘴上却说着另一番话：“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只会谄媚讨好，关键时刻都不顶用！” 一旁准备前来巴结讨好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发声，他们找来这么多郎中，结果一个个对县夫人的难产都束手无策，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老爷！女郎中来了！” 皮九听到老爷发火，急忙跑过去。 听到皮九的声音，李向文犹如天降神兵，如重释放。 “快请，快请！” 话刚落，这边姜瑶就来到县太爷面前，要做礼拜见，还没跪下去，就被人拉起来。 “快快快，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你就不用行什么虚礼，快救我夫人和孩子！” 李向文此刻可不管什么礼数，自己这么大年纪夫人才怀第一胎。 结果因为年纪大，胎儿难产，请了数十个郎中都没办法，他可不想年过四十还落个家破人亡。 “好，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姜瑶一口答应，前脚刚准备踏进屋内，后面就传来苍老有力的阻拦声音。 “站住！” 姜瑶回头一看，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面露不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后面还跟着一个艳丽的女子。 “我的娘，你就别添乱了，翠玉还在里边遭罪，孩子还没生出来呢！”李向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十分无奈。 许老太看到姜瑶，眼里闪过不悦，开口道：“我就是为翠玉生孩子来的，你请的什么人？一个乡下村妇也能医治妇人难产？” “娘，她是神医，医术精湛。”李向文解释道。 “什么神医，我看是骗术精湛，她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许老太表情难看，转头看向身后的徐秀，面色才缓和过来，道：“这是徐医女，是和家大药堂唯一的医女，她的医术我是晓得的，你让她进去看看吧。” 李向文看看身后的姜瑶面露难色，姜瑶得到他眼里的信息，开口道；“我是不是骗子您一会就知道了，既然对我不放心，那就请徐医女和我一同进去，两人一起，也给夫人一个保障。” “是是是，既如此，那就一起去，一起去。” 李向文大喜，看向姜瑶露出感激的神色。 许老太见儿子同意，倒是没再说什么。 只要徐秀进去，那村妇肯定暴露，到时候儿媳顺利生产，这骗子的骗术自然不攻自破。 姜瑶说完，徐秀得意洋洋的走过来。 她退出一步，等徐秀进去，她才进屋。 里面黎翠玉已经疼的筋疲力竭，使不上半分力气，浑身被汗水浸湿，产婆还在一旁大声喊着用力。 “我……我不行了……”黎翠玉身子一软，咬着苍白的嘴唇，有气无力。 姜瑶见状赶紧把产婆拉到一边，给人诊脉，检查肚子的胎位。 徐秀看她做的有模有样，小声吐槽：“装的再像，也只是骗人的把戏。” 姜瑶白了她一眼，现在救人要紧，不想和她多费口舌。 她没管徐秀在做什么，偷偷拿起一旁的杯子，悄悄引出灵泉，拿到夫人旁边，开口道：“先喝点水，休息一会，攒点力气。” 黎翠玉微微点头，这么半天，都没一个人给她倒点水喝，她早就渴不行了。 感激的看向姜瑶，将她手中的水喝完。 顿时感到身体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失去的力气好像在慢慢恢复。 姜瑶见她神色好些，知道已经起了效果，便道：“我先替你矫正胎位。” 姜瑶刚把银针拿出来，徐秀立马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这可是县夫人，你还想在这害人？” 黎翠玉被吓得一激灵，疼痛又袭来，她也顾不得这两人怎么回事，开始哀嚎。 姜瑶看了一眼徐秀，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并没有理她。 徐秀见她不理自己，瞬间怒了：“把她绑起来！送出去，敢在这里害县夫人，拖出去打板子！” 丫鬟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行动。 这都是老爷老夫人请来的，哪个都动不得。 “你若是要医治，你就动手，若是进来逞威风，麻烦你出去！” 姜瑶语气冷漠，心底更加厌烦，这人在这只会坏事。 看到没人听自己的话，徐秀心底怒意增长。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只会招摇撞骗吗？” 她听不得这话，说她只会逞威风，那她就露一手给姜瑶看看，什么才是医女。 徐秀来到黎翠玉面前，打算亲自替人接生，结果刚弯下腰，就看见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立马捂着鼻子嘴巴跑到屋外作呕起来。 姜瑶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就这？ 还医女？ “你怎么出来了？” 许老太看见徐秀扶着门框作呕，脸色一黑，语气不悦。 “我……我……” 徐秀想解释，但找不到理由，总不能说她嫌弃县夫人太恶心忍不住才出来的吧。 许老太见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对徐秀也没了之前的好脸色。 刚才屋里的话她都在外听到了，但毕竟人是自己带来的，不能闹得太难看，只好让徐秀先退下去。 徐秀咬咬牙，忍住胃里的不适，听话站在一旁。 这下，没了她，姜瑶肯定不成，到时候，县夫人要是有事，那姜瑶可就死定了。 第十五章 先天不足 屋外，众人还在焦急等待。 屋内，姜瑶正在替人施针矫正胎位。 过了一阵，姜瑶起身检查，确保胎位正常后，开始嘱咐黎翠玉有节奏的吸气用力，渐渐地她掌握要领，跟着姜瑶的节奏使劲，产婆也在一旁忙活。 “快！还差一点！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产婆激动大喊。 黎翠玉憋着一口气咬牙使劲，突然感到身体一股暖流涌了出去，肚子也随之一瘪。 产婆大喜，立马抱出孩子，另外两个产婆接着剩下的活。 可还不等高兴，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姜娘子……你来看……” 姜瑶未听见预想中的声音，心中就有疑惑，立马过去，这一瞧不要紧，孩子闭着双眼，面色青紫，看上去毫无生气。 她赶紧接过孩子，抱到屏风后，立即抢救。 一旁的黎翠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太突然，她还来不及反应，但是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姜娘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黎翠玉拖着虚弱的声音问道，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又看看产婆，眼神既期盼又害怕。 产婆蠕动几下嘴唇，不敢说出实情，只好看着屏风后的姜瑶，等待她说出结果。 姜瑶手中的动作不停，没有丝毫慌乱，注意到有两双灼热的眼神透过屏风望过来，脸上依旧镇定自若，压低声音道：“你们放心，会没事的。” 这句话瞬间安抚到黎翠玉，她长呼一口气，心放下一半，闭上眼睛，不敢出声打扰姜瑶。 产婆也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没敢上前，过了一刻钟，屋外问起里面的情况，产婆只好出去如实回答。 “老爷，夫人生了，是个男孩，但是好像先天不足，姜娘子正在里面抢救呢！” 前半句，李向文还满脸高兴，听到后半句，笑容瞬间僵硬。 “什么叫先天不足？” “不对！我怎么没听到哭声？” 一瞬间李向文脑子里想到什么，瞳孔猛然扩大，整个人如至冰窟，就连呼吸都难以维持。 “你！你说的什么话……”一旁的许老太听到这消息，也是大惊失色，声音颤抖。 产婆扑通跪下，慌忙安抚：“老夫人，老爷别担心，姜娘子说没事的！” “当真没事？”听到这话，李向文才觉得四肢恢复一点知觉。 产婆使劲点头，心里暗暗期盼姜瑶一定要把孩子救回来，否则自己恐怕小命难保啊。 半个时辰刚过去，屋外的人却感觉像是过了半辈子。 “哇呜哇呜哇……” 终于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 黎翠玉睁开眼睛，一颗心彻底踏实下来。 门外的人，由悲转喜，李向文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全然不顾及自己县太爷的身份，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半响才在皮管家的劝说下站起来，又吩咐下人，准备把买来的鞭炮叫人放上。 这边许老太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带着早已备好的奶妈麽麽一起进去看看孩子如何。 徐秀一开始知道孩子有事心底暗自窃喜，想着即便是孩子生出来，姜瑶也是死定了，结果没想到她居然把孩子救活了，实在令她难以置信。 自古先天不足之症，没人能有办法救活，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孩子救活后，姜瑶也长舒一口气，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生出来的时候浑身青紫，但好在还有一丝生的希望，自己就能将他救活。 把孩子抱到县夫人面前，黎翠玉看到孩子那刻瞬间泣不成声，这是自己拼死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还这么遭罪，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他。 姜瑶一下子知道黎翠玉在想什么，安慰道：“他愿意来这个世上，说明是欢喜你们的，你现在好好养身体，养足奶水，这是对他来说最好的方式。” 听到姜瑶一番话，黎翠玉愁眉：“但是我没有奶水。” 姜瑶也知道，可是孩子体弱，要喝母乳才行。 把孩子抱给一旁的丫鬟，丫鬟是黎翠玉的陪嫁，叫珠儿，看她忙前忙后一片忠心，深得黎翠玉的信任。 “我替你看看。”姜瑶道。 许老太刚进屋后就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立马出声阻止： “姜娘子，我们这的规矩都是让奶娘喂养，你就不用操这些心了。”许老太还是瞧不上姜瑶，乡下人就是不懂规矩。 “娘，姜娘子说自己喂养对孩子才好，他遭了大罪，我……” “你个小门小户懂什么？那些大户人家哪个不是由奶娘喂养，你这是坏了规矩！”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日后我孙儿被你喂出好歹来，你如何交代？” 许老太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黎翠玉心尖，但她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流泪。 这个婆婆向来嫌弃她出身不好，不能给自己儿子带来好处，又一直未有所出，还偷偷纳了好几房小妾给自家相公。 好在相公总是向着自己的，心里才有点慰藉，否则这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煎熬。 “夫人，老夫人都是为了夫人您好啊。”徐秀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黎翠玉身体虚弱，但正头娘子的气势还是有的。 刚刚这人看一眼她，就立马跑出去，做出那副嫌弃的样子，现在还敢在她面前晃悠。 婆婆没办法反驳，一个医女她还不敢说吗？ 许老太想到刚刚的场景，也不满的白了一眼徐秀。 她只好悻悻闭嘴，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姜瑶。 要不是她，自己会不得县夫人青睐？ 姜瑶懒得看她，道：“孩子有先天心脏不足，不能受到惊吓，县夫人是孩子的母亲，自然是孩子最熟悉的人，若是他人来喂养，吓到孩子怎么办？” 话一出口，许老太无言以对，心中衡量半晌，还是选择撤退奶妈，留下一位麽麽伺候。 临走时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露出祖母的慈爱，把带着的长命金锁放在襁褓内，这是她特意去庙里开了光的。 “你照看好我孙儿，出了差错，我可不饶。” 许老太向黎翠玉嘱咐道，语气中带点威胁的意思。 姜瑶不好说什么，现在孩子能留在母亲身边，其他的，就先不要管那么多。 安抚好县夫人，姜瑶又开始替人催奶，她手法精湛，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 不一会，孩子就喝到奶水了，又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声，黎翠玉大惊，一颗心又提起，赶紧叫人去停了鞭炮。 刚刚姜瑶才给她说过孩子的情况，不能受到一点惊吓，等孩子长大些还要做个什么手术，才能彻底恢复。 而且在这期间要仔细喂养，不可出半点差错，否则，孩子就会没命。 这孩子现在对她来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碎了，要多珍惜有多珍惜。 终于，屋外鞭炮声停下，她才缓和过来。 “你现在情绪也不可太激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姜瑶在一旁又开了药方，继续道：“这药你喝下去化成奶水喂给孩子，孩子身体弱，喂养的时候要小心。” 黎翠玉点头回应，眼里满是感激：“姜娘子，这次我们母子俩多亏了你才能活下来，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向我言语一句，我绝不推辞！” “现在你就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你若是不嫌弃，孩子认你做干娘可好？以后你便是我的义妹！” 姜瑶听到她话中的好意，不好拒绝，何况多条人脉总是好的，也顺着答应下来。 “那好，以后你就是我孩子的干娘，我的义妹了！” “来人，快给姜娘子赏！” 不等姜瑶反应，白花花的银子已经端到自己跟前了。 第十六章 没证据？ 足足三百两银子！ 可见，县夫人是个有钱的。 一旁还有五匹上好的锦缎，一起送给姜瑶。 其余的产婆和帮忙的婆子丫鬟都各自得了夫人赏赐，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这边李向文刚打发完那群乡绅和大夫，才匆匆赶来。 刚进门就欣喜道：“夫人，快让我看看孩子。” 黎翠玉见到他，慌忙把孩子护在自己怀里，皱眉不悦：“你刚刚放什么炮仗，知不知道吓着孩子！” 李向文一听，懊恼不已：“对对对，我说怎么没响声了，夫人做的好，我一时高兴，考虑不周了。” 听到相公的话，黎翠玉这才把孩子抱到他面前，又道：“这次多亏了姜娘子，我们娘俩才能化险为夷，我已经认人家做义妹了，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对，姜神医，这次你可是帮我大忙了，救了我夫人和孩子的命，这往日你若是有什么难题，只要是正当的理由，你就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来人再赏！” 李向文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到下人禀告夫人生产时发生的所有事情，连带着孩子的病情他也知晓。 姜瑶望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刚想说已经够了，不用赏了，就看见皮九进来朝自己礼貌一笑，然后在李向文耳边低语几句。 瞬间，李向文脸色一变，朝姜瑶道：“姜娘子，你受委屈了，我这就把那人拿下，替你讨回公道。” 姜瑶一顿，立即明白过来，这估计说的是余老大的事情。 “好，我也正要告他！” 黎翠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听出言语中姜瑶似乎受了什么委屈，开口道：“妹子，你先跟着去，有我相公在，你不必惧怕。” 姜瑶朝她感激点头：“谢谢姐姐好意，我自是不怕的。” 说完，跟在李向文身后一起来到了县衙大堂。 大堂内，余老大正被人绑上绳索跪在地上，一脸不屑的看着衙役。 衙役也不甘示弱，瞪着眼睛拿出自己的气势。 直到李向文换上官服，戴上乌纱帽坐到文椅上，惊堂木一拍，吓得余老大一哆嗦，赶忙撤回视线，垂下头不敢直视堂上的人。 姜瑶其实还不太适应这个时代的规矩，僵硬的跪在那儿，感觉膝盖疼，刚这么想着，面前就递过来一个蒲团。 姜瑶接过，朝李向文的方向望去，看见他目不斜视，一脸严肃，浑身散发着威严之姿，便没开口道谢，但心底清楚若是没有堂上县太爷的授意，谁敢给她递蒲团，这可是权利之上的地方。 李向文说了几句话，一旁的师爷先记下，然后才开始审问。 “余老大，你可知罪？”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听皮九说过，不需要姜瑶再复述一遍，告人的状纸也找人替姜瑶写好。 姜瑶感叹，不愧是大管家，办事就是周到啊。 “回大人，小人不知。”余老大很快镇定下来，回应道。 原本他听到姜瑶要告他，心中是六神无主，十分慌乱，但是被绑着的那段时间，他又仔细想想，自己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这么点事，哪至于就让他进去吃牢饭呢？ 有了定心丸，余老大自然是不怕的。 “还敢狡辩，你有什么证据？”李向文问道。 “大人，这妇人纯属污蔑我，我明明那日是去找楚景喝酒，根本没碰这人。” 余老大开始狡辩，能什么证据，那日就三个人，楚景便是证人。 可自己是楚景喊过去的，楚景他敢说实话吗？ 要是说了实话，他的童生名头可就不保，将来再无科考的机会！ 余老大脑子转的快，一下想到这，心底更有底气。 姜瑶没想到余老大这人这么狡猾，细想想当时的情况，好像只要这人不承认，她还就真找不出什么证据，毕竟没有真的侵犯自己。至于楚景就算是来了，难道还会帮自己不成？ 不倒打一耙就不错了。 “大人，他脸上的伤痕是我打的，这便是那日的证据。” 姜瑶看到余老大的伤还没好完，暗自庆幸。 “你可不要胡乱攀咬，这是我走路不小心摔的。” 余老大咬死不认，瞪着双眼，凶恶的目光令人惧怕。 “大人，你若是不信就请仵作验明伤口，是人打的，还是自己摔的。”姜瑶反驳，瞪了回去，她可不是一个眼神就能吓到的。 只是不知道仵作的技术怎么样，能不能验出。 但是这已经不用她担心。 “姜娘子不必担心，本官早已准备好人证。” 李向文话刚说完，眼神示意皮九。又想起姜瑶刚刚的建议，又让他叫来仵作。 不一会，皮九将两人带来。 姜瑶看到林英被带上堂前，面色一怔，疑惑的望向皮九的方向。 这什么情况？县太爷不会造假证吧。 姜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可是她不记得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啊？ 难不成，林英偷偷看到的？ 林英可不知道姜瑶此时的想法，跪倒在地，先是自报家门说了一番，等到县老爷询问才开口为姜瑶辩解：“大人，草民可以替姜娘子作证。” 姜瑶看到她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顿时加深了自己的猜想。 “那日，我去村尾后山上挖野菜，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姜娘子家中，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躲在一旁观察，那时候这恶人正被姜娘子打的厉害，后面楚相公进去，这恶人才趁机跑出来，浑身衣衫不整，有伤风俗，我不敢多看，躲起来，他便逃走了。” “你胡说八道！我出来怎么没看到你！”余老大看到有人把实情说了出来，一下子急眼了。 “那你这就是承认了？！”姜瑶不给余老大辩驳的机会，立马追问道。 “我！”余老大噎住，自己刚刚未经大脑脱口而出，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恐出纰漏，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此时，林英又拿出一件证物，道：“这是你跑的急，匆忙之中落下的荷包，看样子针脚细密是你家中娘子替你绣的吧。” 林英说完，立马有人将证物呈上去，李向文一看那上面还有个“余”字，这下不可能抵赖了吧。 “这上面还绣着你的姓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向文沉着脸，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又让仵作给余老大验明伤势。 仵作验完道：“回禀大人，这伤势的确是他人暴力击打所致。” 余老大看到荷包拿出来时，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拿捏住了。 可是，那又如何？ 余老大毫不慌张，想到自己的后台，心底又多了几分自信：“就算她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李大人，你可知我是谁？” 李向文被这突如其来的自信整笑了，头一次有人在堂下询问自己他的身份。 “那你倒说说，你是谁？” 姜瑶也是没想到，一个县太爷府上的小厮身份还不简单呐。 “告诉你，我可是知府老爷小舅子的结拜兄弟，你若是处罚我，他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余老大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身份，好像多么了不得。 姜瑶冷哼一声：“既然是这么厉害的身份，那你跑到县太爷府上做什么小厮？” 一语点破，李向文忽的明白过来，这人竟然能混到自己府上？! “你来我府上想做什么？”李向文厉声问道。 第十七章 有命得，没命花 余老大以为自己说出来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他们又问起其他的，可是自己来这府上的事不能交代啊！ “来人啊，给我用刑，胆敢到县太爷我的头上动土，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打到说为止！” 李向文见他迟迟不语，顿时怒急，堂堂知县，府上混了探子自己还不得知，真是忙糊涂了。 什么知府老爷的小舅子，还拜把子兄弟，今天就是知府亲自来了，他也不给面子，谁还没个后台啊？ 当他这么多年官白做的？ 公堂之上得了县太爷的令，衙役开始施刑，将余老大压在地上，举起竹板朝他大力鞭打下去，施刑的正是刚才和他互瞪之人。 这人下手的力道没个轻重，姜瑶看了都忍不住啧了两声，一旁的林英更是害怕往姜瑶身边缩。 她其实胆子很小，这次是皮管家说可以报答姜娘子的恩情，她才说服自己鼓起勇气来作证的。 余老大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板子，他本就不是意志坚定之人，立马求饶道： “哎哟……别打了，我说，我说……” 李向文做出停下的手势，衙役才打完最后一板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余老大下半身衣裳被鲜血染透，血呲啦呼的模样实在不忍直视，可见衙役是铆足劲儿。 林英已经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快说！”李向文已经等的不耐烦。 “是知府老爷的小舅子——胡耀光跟我说，县太爷一直不把他姐夫放在眼里，处处针对他。让我来府上来探查情况，要是拿到您的把柄，他就会给我一大笔银子，让我过上好日子。” “那你要是没拿到把柄呢？”李向文接着问下去。 余老大听见这话，咽了口唾沫，一头磕下去，声音颤抖： “若是没找到把柄，他说……就要想办法杀了大人您……” 说完，余老大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李向文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下令道： “此人作奸犯科，还扮做卧底准备行刺官员，罪恶滔天，将他所述之罪签字画押，判绞刑，速速上报。” 李向文说完，立即退堂，留下余老大心如死灰的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瑶也万万没想到，这余老大这么不简单，自己只想告状，却牵扯出这么大的案子。 心中唏嘘一阵，赶紧带着林英离开了大堂，这地方，来了可就没什么好事。 走到县衙外，姜瑶问林英是如何来给她作证的，林英又将皮管家找到她的事说了一遍，和姜瑶心中的猜测大差不差。 “姜娘子，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蒙受冤屈的。”林英比姜瑶还要瘦弱，说的话却十分坚定。 姜瑶感到欣慰，这人还是挺有义气的。 她是不怕余老大的，就算没有林英的出现，她也有自己的法子解决，但是人家既然愿意出来作证，那她也是感激的。 “你相公好些了吗？” 林英听到姜瑶的话，笑着点头：“好些了，这几日在县城我姐姐家养着病，伤口过段时间就恢复好了。” “那就好，若是有不好的地方只管来找我，这次也算我欠你个人情。” “不不不，这怎么能是欠人情，您当初帮助过我，我现在帮您也是理所应当的。”林英拒绝，姜瑶还要开口，林英立马道：“姜娘子，我家中还有病人照顾，改日再陪你，我先回去了。” 说完，立马逃走了。 姜瑶望着远去的背影叹气，一扭头就见到珠儿带着几人拿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 “姜娘子，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夫人刚生产行动不便，让我专门带给您的。”说完笑着把手上的包袱递给姜瑶，又吩咐小厮叫来一辆马车。 继续道：“知道您家远，夫人让我给您叫了辆马车，这马车是送您的，日后您来县城也方便。” “这另外两个包袱里面都是县太爷让我给您的赏赐，我家老爷退堂之后心情不好，吩咐我给您带话，说现在不方便见您，望您多多海涵，他改日向您亲自赔罪，您多担待。” 一番话带到，珠儿吩咐人整理好行李，又将那五匹段子放到马车上。 姜瑶自然是理解县太爷的，谁遇到这事心情能好？ 向珠儿表示了自己的谢意，说哪有县太爷赔罪的，她还要多谢县太爷替她伸冤，又让珠儿带话给县夫人，多谢她的好意，明日会来给孩子诊脉。 珠儿应下，表示自己会如实回禀。 姜瑶这才把东西放在马车上，和珠儿告别，牵着马车离去。 从早上忙活到现在，她也没吃饭，来到一处面摊前，姜瑶把马车停在一边，心中对县夫人又多了几分感激。 这马车可是稀有，有了它，自己和孩子也能常来县城里逛逛。 “老板来碗面。” “好嘞，您等着！” 姜瑶坐下，看着路边人来人往，突然敏锐的察觉到背后有双异样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她侧过身子往后瞧去，徐秀正站在街头处，那双眼睛阴鸷狠厉，恨不得把自己撕碎。 姜瑶不甘示弱，回以她凌厉的眼神，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良久，徐秀败下阵来，气势汹汹几步走到姜瑶面前，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 “你得意什么？这车赏赐原本应该是我的才对，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姜瑶轻笑一声，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若是当时你不站在旁边看戏，也许这车东西也有你一半。” 这话让徐秀脸上的笑意差点崩裂，她当时确实是想让姜瑶先去医治，出了丑，暴露骗子的身份后，她再上前力挽狂澜。 可真当姜瑶拿针的那一刻，她慌了，万一姜瑶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在一旁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想着不能让姜瑶把她拖下水，结果这人一句话就激怒自己，否则她怎么可能去亲自接生，现在想起来那场景还觉得反胃恶心。 徐秀眉头轻蹙，拿着手帕擦擦鼻子，闻到一股香气，才觉得好受一些。 嫌恶的眼神瞬间转变，语气中带着警告：“姜瑶，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得意！今日这些赏赐，只怕你有命得，没命花！” “走着瞧吧！哼！” 徐秀说完，不等姜瑶作何反应，拂袖离去。 姜瑶面无表情，把桌上的面条端到面前，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这种人，虽不值得她费心思整治，但时常看到也挺膈应人的。 吃过不知算午饭还是晚饭的面条，姜瑶牵着马车来到济世堂。 刚进门，就见到齐郎中坐在里面，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齐郎中看到姜瑶脸上的兴奋掩盖不住，立马过来道：“姜娘子，怎么样？县夫人生了吗？” “生了。”姜瑶简单答道。 “生了就好，生了就好，想必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齐郎中看见姜瑶时就松了一口气，但是还得亲耳听到放心。 “姜娘子，我和你说，这县太爷可不是好惹的，他和以往的县太爷可不一样，背后是有靠山的，我听说他是从京城来的。” 姜瑶笑笑，啥地方来的，只要她没做什么坏事能把她怎样呢？ “齐郎中你放心，我没事的。” “店里的伙计呢？怎么没人了？”姜瑶又问道。 第十八章 在下苍玄泽 这还没到打烊时间呢。 齐郎中哀叹一声：“我叫他们先回去了。现在百姓看不起病，有钱人也不屑来我这看病，我也老了，干不动了。” 儿子也劝说自己老是做赔本的买卖不是个事，一月两月就算了，可是硬撑了三年，自己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姜瑶一听，心中明了：“那您之后怎么打算？” “姜娘子，我听掌柜的说，你来的时候替我帮人诊治，门前排了好长的队，是真的吗？”齐郎中没回姜瑶的话，又问了一句。 “是，你请的这个掌柜可会做生意呢。”姜瑶笑笑，做生意这方面她是没什么天赋，但是自己有实力。 齐郎中不好意的摸摸花白的胡须，道：“我知道他拿姜娘子的名声做招牌，实在是对不起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怪他，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齐郎中语气中带着诚恳的歉意，姜瑶也不是小气的人，况且，人家也是为了吃口饭。 这年头若是自己都吃不饱，还怎么去救治更多的人呢？ “我知道，这点事我不会跟他计较的。”姜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表示自己理解，若不是田掌柜，她也不会被县太爷知晓，更不会得这么多的赏赐。 齐郎中听罢，顿时放下心来，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知，姜娘子可有意愿来济世堂坐诊？” 原本他就是打算今日问问姜瑶可愿意来帮自己坐诊的，若是姜瑶不同意，那他也办法了。 “你放心，你坐诊我就不来了，济世堂就当做是您的，只要您让我这几个掌柜伙计有口饭吃就行。” 齐郎中跟他们约好，若是姜瑶愿意在济世堂坐诊，那就继续开下去，若是不成他也只好关门，他们也只能另谋出路了。 姜瑶听齐郎中的意思，略感惊讶，这得家底多厚啊，铺子说送就送，连忙拒绝，道：“坐诊倒是可以，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我就只拿诊费，其余的就不用了。” “只是我这几日村里还有病患，估计得要个十来天才痊愈，我可能只有下午来坐诊了。” 齐郎中一听有戏，脸上扬起笑容，继续说：“不妨事，只要您愿意来就成。” “另外，我还有个三岁孩子，家中无人看管，可能到时候也要带过来。” “没事，你只管带来，我后院还有几间房子，到时候你直接住这，省得来回麻烦。”齐郎中说完，不等姜瑶回应，像是又想起什么继续道： “对了，那两位是姜娘子您救治的吧。” 他看见那二位的伤口缝合方式和那日肠痈病人伤口的缝合方式一模一样，不是姜瑶还能有谁会这样的医治方法？ 何况那二位还指名道姓说是姜娘子让来此找他的。 “他们伤势那么严重，也就只有姜娘子你能治好了，那伤口缝合的挺漂亮的！” 面对齐郎中的夸奖，姜瑶只是笑笑不语。 今日田掌柜说的时候她心中就隐隐猜到是这两人，现在齐郎中这么一说，她就更加笃定了。 见姜瑶默认了，齐郎中又附耳过去低声道：“姜娘子他们身份尊贵，你救了他们日后可是前途无限啊。” 姜瑶有些无奈，他们其中有个人恨不得弄死自己，能拿到钱就不错了，能有什么前途。 她找到自己的背筐，从里面拿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齐郎中定睛一看，哎哟！ 这不是地精吗？ “姜娘子，这么难得的东西，你怎么找到的？” 姜瑶神秘一笑道：“今日这东西我可不卖给你。” 她有更好的买主。 “你这……？”齐郎中疑惑，不卖给他还能卖给谁？ 姜瑶抬起下巴，眼神看向后院，齐郎中瞬间明白过来。 “姜娘子，这可是好东西，刚好那位十分需要呢。” “这不正好，我进去问问。” 姜瑶说完，起身朝后院走去，齐郎中没跟上前，姜娘子是认识他们的，没必要担心。 齐郎中选的这铺子挺好的，后院也大，晾晒着各种药材。 姜瑶直奔正屋。 对着门敲了几声，门立马被打开。 姜瑶看到来人眼中先是惊讶，随后反应过来立即转变脸色，勾起唇角，挑眉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不应该高兴吗？” 屋内，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低沉着声音道：“周允，让她进来。” “是，主子。” 周允执行命令，收起眼中的敌意，侧身让开。 姜瑶顺势进去，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 男人不似昨日那般狼狈，身上残破的铠甲早已经换成干净的里衣，面上的泥土也被清洗干净，脸上细小的伤口丝毫没影响他俊美的容颜，苍白的脸色更增添几分病态之美。 姜瑶两步靠近，再细细看去，男人剑眉凤目，高鼻薄唇，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束起，面容冷峻孤傲，即便躺在这朴素的床上，身上也流露出一股不属于这里的衿贵气质。 一时间姜瑶看的入迷，试问她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还是旁边的周允推了推她，才回过神来。 姜瑶连忙把准备的地精拿出来，面对如此绝美的男人，姜瑶一改往日的冷淡，拿出自认为温和的笑容，开口道： “这是好药，我特来送给你的。” “多谢你的好意，周允收下吧。”男人也跟着姜瑶笑了，示意属下把东西收好。 周允板着脸接过，姜瑶也没在意他，继续道：“如何称呼你？” “在下苍玄泽。” 这名字一听就不一般啊！ 苍玄泽说完，知道姜瑶是村妇，可能不太懂得繁杂的规矩，又补充一句：“姜娘子不必拘礼，叫什么都可以。” 姜瑶对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姓氏并不感到诧异，毕竟她怕他们找不到自己，特意在纸条上留了姓氏和济世堂的地址。 不然，自己的银子可没办法收回啊。 “好，那就随意叫了。”姜瑶本就不喜欢这的礼仪规矩，特别是迎合什么大人物，遵守的规矩太多，她可不适应。 “对了，这药也不是白拿的。”姜瑶转头，对着周允道：“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才挖到的，怎么着也得值个一百两吧。” 周允听到把牙都快要咬碎了。 敲诈！妥妥的敲诈！ “你以为你这是金子做的吗？”这东西他在府上可见多了。 姜瑶嗤笑一声，道：“这可比金子管用多了，它能救你家主子和你的命呐！” “周允，把账记上吧。”苍玄泽没完全好，即便是吃了那红果，身体也还是有些虚弱，没办法，伤的太重，自己也知道要不是姜瑶救了他，他哪儿还能活到现在？ “姜娘子，我先记上账，改日伤好，定会加倍奉还。” 姜瑶看着眼前的美男倒是十分亲和，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可对自己说话，身上也没有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架势，心中生出几分好感。 “行，我是信你的。” “既然如此，我日后在济世堂坐诊，也可为你换药。” “那就多谢姜娘子了。”苍玄泽感激道，看向姜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几年不见，这人好似变了。 第十九章 分我五十两怎么了？ 姜瑶和苍玄泽目的达成一致，便和齐郎中道别，期间又和齐郎中定了来坐诊的事。 出来时，时间不早，再不出城门就来不及了。 姜瑶驾车离去，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村口。 村里的人正吃过晚饭，在路上溜达，隔着老远，就有人看见了村中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马车，感到十分惊奇。 喊出一群村民纷纷过来观望。 领头的是村里的木匠，由于身材略胖，整天上蹿下跳的有使不完的劲儿，村里人都叫他胖猴。 他是第一个看到姜瑶的人：“天呐！真的是姜瑶，她还驾着马车来了！” “哎哟，赚了大钱，就是不一样了。” “是啊，还是人家有本事啊。” 姜瑶隔了老远就看见村子路上堵着一群人挡住去路，不知道要干什么。 等到马车走近了，这群人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你们要干什么？” 姜瑶疑惑的看着众人，问道。 胖猴见状立马站出来道：“姜娘子，我们也不要多的，一人分个五十两就差不多了。” “是啊，您得了县太爷这么多的赏赐，分我们这些人一点又怎么了？” “都说你会治病救人，那肯定是菩萨心肠，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你就当救救我们吧！” “是啊，是啊……” 一群人附和着，简单来说就是朝她要钱来了。 姜瑶真的是被气笑了，这群人怎么想的，竟然有脸直接来要钱。 “我凭什么给你们钱？” “哎！这话可是你自己的说出来的，说感谢这些年大家照顾你，现在得了赏赐要给我们回报!” “就是啊，大家伙都知道了，现在都等着你给钱呢！” “姜娘子，你不会不承认吧！” 姜瑶听完，捏紧手中的缰绳，脸上阴的能滴出水来。 现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传出这话的。 “你们亲耳听到是我说的？” “谁对你们说的这话，你们就找谁去？” 说完姜瑶甩了一下绳子，不想理睬众人，准备驾车离去，可突然有人冲了出来挡在马车面前。 幸好姜瑶及时反应，拉住缰绳让马停下这才没良成大事。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也得给！” 说话的是个五十老汉，他叫阿旺，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谁要是惹上他，没钱也要脱层皮才能了事。 姜瑶真是被这些人彻底整无语了。 “好啊，钱一文没有，你要是不怕死你就躺在地上，看我敢不敢过去就是！” 俗话说的好，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倒要看看今天谁不想要这条命了。 “你们要是有想继续拦我的，也可以和他一块躺地上。” 阿旺也是听说过姜瑶前两日打人的事，但是他可不放在心上。 看姜瑶那瘦弱的模样，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自己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发财的机会！ “大家上啊！她车上肯定有很多银子，咱们直接抢过来，她一个女人能干什么！” 说罢，众人一听也是，他们人多势众，姜瑶只有一人，能怎样！ 刹那间，一群人为了银子，全都朝马车冲了过来。 姜瑶见状立即跳下车躲避，同时动用意念将车上的物品全部收进空间。 当众人掀开挡帘一看，车里空空，什么也没有，顿时傻了眼。 “不是说一车子的赏赐吗？” “对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是啊，我们真的被骗了？” 众人疑惑，当初可是有人告诉他们，姜瑶得了一车子的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要什么有什么。 “我就说了没有钱，你们不信”姜瑶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有些好笑。 众人还要说些什么，就见赵莲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 “贱人！有了钱你应该先还给我，这些年家里可没少接济你！” “就是，这些年，我哥可是一直养着你！” 楚花花仗着这里人多，姜瑶不敢出手，也大起胆子开口。 姜瑶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不要脸的天花板。 “我可从未说过我得了赏赐。” ”你们又接济我什么了？“姜瑶语气不善，朝赵莲母女两人问道。 赵莲瞪着双眼，护着女儿，还未开口，又听到一旁的阿旺道“ “放屁！你没得赏赐，那你这马车是怎么来的？” 阿旺不信，又开始起哄：“大家伙不行就把这马车拿去卖了换钱，大家一起分了！” 眼见阿旺说完，其他人开始蠢蠢欲动，姜瑶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缰绳，站在马车上气势如虹：“我看谁敢？” 一时，众人被姜瑶的气势压住，不敢贸然动弹。 “这马车是县夫人借我的，过几天可是要还回去的，你们要是不怕县夫人怪罪下来，拉去坐牢，你们尽管试试！” 姜瑶这么一说，大家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他们只是贫苦百姓，哪敢和官老爷斗法？ 见众人不敢继续上前，姜瑶又开口道：“我看，你们是被那人骗了！” “对！我也觉得是，你看姜娘子要是有钱的话，还穿什么粗衣麻布？”胖猴率先说道。 “是啊，看来是真的耍我们！” “这么多人被个毛丫头骗了，真是岂有此理！” 阿旺听到几人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被骗了，看看姜瑶，不甘心道：“居然敢骗老子，我今天要她好看！” “大家跟我走，找她算账去！” 说罢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离去。 眼见人都走了，赵莲母女俩也不敢继续待下去，特别是楚花花，拉着她娘跑的比兔子还快。 赵莲则不甘心的一边骂人，一边说姜瑶没良心，和女儿一路远去。 姜瑶深呼出一口气，这村子真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赶着马车来到村长家，见到小宝又站在门口等在自己，姜瑶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 小宝见到姜瑶驾着马车来，眼里藏不住的兴奋与惊讶。 “娘亲！” “哎！” 小宝倒腾着小短腿，快速跑到姜瑶面前，见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姜瑶抱着孩子，一颗心就像是融化了一般。 看到小宝身后的三郎，笑着问道：“今天和三叔玩的开心吗？” 小宝回道：“开心，但还是见到娘亲更开心！” “小嘴真甜！”姜瑶被孩子逗得心花怒放，将刚才的不悦抛之脑后。 屋里人听到小宝的声音知道是姜瑶回来了，早就准备好晚饭出来等着了。 虎丫和大郎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等待母子两人亲昵结束才道：“快进去吧妹子，这外面风大，别冷着孩子。” 姜瑶点点头，这这才抱着孩子朝里面走去。 刚见到小宝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孩子身上穿了一件不属于他的衣服，一看就是虎丫怕孩子着凉给添上的。 心里对她又多了感激。 “今日辛苦姐姐帮我看孩子了，明日我带孩子去县里，不用麻烦大家了。”姜瑶说完，又继续道：“我带了药回来，明日我还是按时来给村长煎药。” 说完姜瑶把手伸进背篼里，偷偷从空间拿出几副药递给虎丫：“姐姐收好。” “多谢妹子了，你真是个大好人呐！以后这药钱我们会努力还给你的！” 虎丫感激说完，就见刘二郎慌慌张张冲进门口，大气都来不及喘一下，立马喊道：“不好了，姜娘子有危险！” 屋里几人疑惑的看着他，姜娘子不是在这儿吗？ 第二十章 大米喂鸡 刘二郎见到几人愣住没反应，不解的问道：“干什么呢？快去帮忙啊！” …… 一旁的三郎看不下去，开口道：“二哥，姜娘子在里面坐着呢。” 刘二郎抬头疑惑望去，只见姜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满脸问号。 “姜娘子，你……你不是被阿旺那群人围起来了嘛？我在山上干完活回来的路上就听见有人说他们去找你要钱了！” 刘二郎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其余几人也是一脸问号？ “要什么钱？”虎丫问道。 “我听说是徐秀说姜瑶得了县太爷的赏赐，要给大家分好处……” “那女人胡说什么！”虎丫不满道，又回头对姜瑶说道：“姜娘子你没事吧？你放心，要是那群人来了，我也不会怕的，他们也不敢在我家闹事，你就带着孩子放心在这呆着。” 姜瑶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安慰道：“没事的，他们刚刚来找过我了，看到我没钱，也就走了。现在不会再来找我了。” “那就好，哎哟，那阿旺可不是个好惹的！” 虎丫说完，仔细看看姜瑶四周，确保人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又疑惑问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呢？” 又转念一想：“肯定是徐秀那女人故意瞒着我们，不敢拿我们知道，怕我们维护我妹子！” 一旁的大郎和张翠听了也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二郎为了报信是拼命跑回来的，累的不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可是把他吓坏了。 “好了，现在都没啥大事，大家放心吧。”姜瑶说完，用安抚的眼神看向众人，继续道：“先给村长诊脉要紧。” “好，多谢姜娘子了。”大郎感激道，把姜瑶引到里屋床前。 刘德柱刚刚已经听到外面的事情，问候姜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说他这个村长在村里说话还是管点用的。 又说跟阿旺一起的那群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以后若是有麻烦只管告诉他就是。 姜瑶也笑着点头，让村长安心养病，不必操心她的事。 村长见姜瑶这般知道是为自己好，心中感动不已。 等到姜瑶走后，又嘱咐自己的三个儿子，以后要多注意与姜瑶有关的事情。 当然，这一茬，姜瑶是不知道的，临走时虎丫要留她吃晚饭，她婉拒了，说回家还有要事。 大家看到姜瑶的马车也是羡慕不已，但是自家已经得了姜瑶太多好处，已经够好了，他们十分满足。 至于人家的东西，他们不会想太多。 此刻姜瑶已经带着小宝坐上马车，和虎丫告别了。 回到自己家中，姜瑶来不及歇息，又开始忙活做饭，还是照着昨日买的做两道简单的家常菜。 小宝看着马车十分的新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马，也没坐过这么舒适的马车。 “娘亲，我们以后每天都坐马车吗？” 姜瑶看见小家伙一直盯着马车看，笑着回应道：“对，明天娘就带着你去县城里逛逛，以后你就不用去虎姨家了。” 小宝听到自己以后能和娘亲在一起，一下子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以后不用和娘亲分开了！” 姜瑶看见孩子高兴模样，自己也忍不住开心。 两刻钟过去，将饭菜摆上桌，今日是累了一天，下午就吃了碗面条，到现在她也饿了。 小宝看到桌子上的肉菜和白米饭，有些担心，虽很想娘亲和自己每天都能吃到大米饭，但是这吃完了以后可怎么办。 “娘亲，我可以省一半，明天还可以再吃一顿。” 说着，小宝就要将自己碗里的米饭倒一半回去，被姜瑶及时拦住。 “你好好吃，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饭怎么行？别担心，有娘亲在，咱们不会饿肚子的。” 姜瑶一脸认真的说道，小宝才勉强点头答应。 二人吃过晚饭，小宝帮着姜瑶开始忙活收拾，母子两人刷碗的刷碗，扫地的扫地，气氛十分和谐。 等到月亮升起，时间也不早了。 姜瑶又想起自己在空间的两只小鸡仔，哎呀，差点忘记！ 意念一动，两只小鸡仔瞬间出现在姜瑶面前。 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小宝。 “娘亲，是小鸡仔！” 小宝高兴地说道。 “他们是上次的鸡蛋孵出来的吗？” “对，它们饿了，咱们喂点食物给它。”姜瑶进屋去倒了一碗大米，拿出来给小宝，让他喂小鸡。 “娘亲……这是大米……” 小宝为难的看着姜瑶，不想浪费这些米。 姜瑶是觉得用大米有点奢侈，但是刚刚母子俩吃饭时暴风式吸入，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残羹剩饭，只能先暂时这样了。 “没事，娘亲还能买米，你先给它们喂，它们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 小宝看看小鸡仔饿的已经开始啄自己了，没办法，只好拿手中的米粒撒给它们。 姜瑶又趁机把围栏拿出来，找个角落圈起来，这样小鸡就有地方了放了。 一切弄完，夜色渐深。 姜瑶和小宝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在脑子里盘算着今天的账簿。 诊费：十两。 某人欠账：一千零一百两。 县夫人赏赐：三百两，加上五匹锦缎，一辆马车。 县太爷赏赐：三百两，还有三本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这个时代，书可是极其珍贵的。 读书也是只有权贵和高阶层的人才能接触的，普通人家要是想读书，那都是举全家之力，能供出一个就不错了。 像是楚景，能到童生，那都是哥嫂，姐姐，妹妹还有他娘几年省吃俭用才能勉强交上束脩。 县太爷愿意赏赐给自己这些书，说明是真心实意的感谢自己。 毕竟这个时代普通人要想改变阶级把日子过好，读书是必然的。 这还真是让徐秀说着了，自己运气当真很好！ 姜瑶打算明日就开始教小宝认字，到时候去书院也不至于啥都不会。 虽说是孩子才三岁，但是过完年三月份就四岁了，按照现代算也是能去幼儿园的。 不知道小宝能不能学会，试试再说吧，就算不成就当做笨鸟先飞了。 可怜的小宝，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是每天起早贪黑，没命的读书。 此时还依旧沉浸在娘亲讲的故事里。 姜瑶其实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听懂《西游记》的故事，只是自己除了这个，不会讲关于小孩的睡前读物啊。 天才也不是全能的。 等到孩子睡着，姜瑶悄悄进了一趟空间，整理一下今日得到的物件。 末了在空间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两包马的干草饲料。 哎呀，马还没喂！ 第二十一章 送灵泉 又是一早。 姜瑶照常带着孩子来村长家熬药，在确保村长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好之后，姜瑶才放心的带着孩子赶着马车去县城。 现在有了马车，去县城的路程快了许多，半个时辰就到城门口。 由于姜瑶有县夫人的特许，马车是可以直接进城的，不需要扣押在城外。 今日要先去给县夫人和孩子请脉，再看看能不能把空间的灵泉找理由给县夫人和孩子喝下。 路过一家裁缝铺时，姜瑶把昨日赏赐的布匹拿去给店里的掌柜制成成衣，自己和孩子里里外外，冬季的衣服各五套，先暂时能够换下来就行。 又给孩子和自己买了两套成衣换换。 还别说，穿惯了粗布麻衣，再换上这绸缎做的衣裳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小宝也换上了一身月光白的衣裳，原本就俊朗可爱的小脸，现在更是衬得有几分贵气了。 姜瑶还觉得这样子挺像某个人的。 冬季的衣裳花了十五两银子的费用，不为其他，就为了能度过寒冷的冬季，特意让老板不要心疼本钱，怎么保暖怎么做。 自己和孩子另外买的两套又付了五两银子，一共花销二十两。 还有她的被褥得找个空闲时间去问问好了没。 到了县衙门前，大家都认识姜瑶，小厮进去禀报后，珠儿还专程出来迎接。 “姜娘子，夫人正等着您呢。” 珠儿看见姜瑶和孩子，露出温和礼貌的笑容，略微福身作一礼，请姜瑶和孩子进去。 姜瑶微微点头，带着小宝福身还礼，这把珠儿看略微怔住，这是夫人的义妹，按理来说是不用给自己的回礼的，但是这姜娘子完全没有拿乔的成分，对自己异常的尊敬。 “姜娘子不必这样，我是夫人的婢女，您不用向我回礼的，这要是要夫人知道了该说我了。”珠儿不好意思，赶忙请人进去。 姜瑶笑着回道：“夫人收我当义妹是抬举我，我一个平头百姓，心中还是有数的，珠儿姐姐在夫人身边多年，见识比我多，受这回礼没什么不妥的。” 这些话说的珠儿更不好意思，自己虽然比姜瑶大，但是身份不一样：“姜娘子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回头夫人该说我了。” “好，我知道了，不会让你为难的。”说完，两人已经来到夫人的正屋。 黎翠玉刚生产完，元气来还没恢复过来，现在自己亲自带孩子，确实辛苦，但是只要是能够保证孩子的安全，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启禀夫人，姜娘子来了。”珠儿上前朝县夫人做礼。 “噢，快！让她进来。” 听到是姜瑶来了，黎翠玉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今年她芳龄三十五，好不容易得来这个孩子，这都是多亏了姜瑶的医术。 姜瑶带着孩子走上前，准备拜见县夫人，立马被止住：“快别行礼了，妹妹。我这儿没那么多礼数，你随意一点不必拘束。” “快坐。” 姜瑶点点头，拉着孩子坐在下人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上。 黎翠玉现在看到孩子，眼里就满是欢喜，也许是初为人母，看见孩子就心软。 眼前这小孩身体瘦弱，但穿着得体干净，一双大眼十分有神，透着一股聪明劲儿，见到外人不卑不亢，长得和他娘亲有六七分相似，想来日后也定是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姜瑶见到县夫人一直看着小宝，便介绍道：“姐姐，这是我儿子，小名叫小宝，三岁了。” 小宝也十分乖巧，直接张口请安：“夫人安好。” 说完还跪着拜下行礼。 这可把黎翠玉高兴坏了，赶忙让人起来，叫到跟前，道：“以后呀，你就不必叫我夫人，叫我姨母吧！” “是，姨母。” 黎翠玉又高兴的将一块上好的玉佩送给了孩子，这把姜瑶吓一跳，连忙拒绝：“姐姐，他还是个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快收回去吧！” 黎翠玉假装不悦，道：“这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别瞎操心，咱们小宝这么乖巧怎么受不得？” 见到姜瑶还想说话，又立马道：“他都叫我姨母了，我给孩子送个小玩意又怎么了？你再阻拦我可不高兴了。” 小宝看看自家娘亲无奈的朝自己点头，这才收下手中的玉佩。 “谢谢姨母。” 听到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黎翠玉瞬间笑的合不拢嘴：“来人，带小宝一起去院子里玩玩。” “你这孩子，听话又聪明，生的也好，你以后啊有福了。”黎翠玉羡慕说道。 “姐姐谬赞了，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得了您的青睐才是他的福气。”说完姜瑶又接着说：“今日觉得身体怎样？” “我还行，按照你昨日给的方子吃了药喂该孩子，他也还好，只要不受惊吓就会没事的吧？” 黎翠玉担心的问道。 “是，现在孩子小，要注意四周声响动静不要太大，到三月后我再看他的情况需不需要做手术。”姜瑶认真的解释道。 黎翠玉点点头，之前姜瑶和她说过这手术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手术具体是什么样，但她现在是无比信任姜瑶的。 “好，孩子以后可就全依赖妹妹你了。”黎翠玉感激道。 “姐姐不必客气。” 说完，姜瑶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做的水壶，道： “姐姐，这是以前师父教我制作的灵药水，你别看它平平无奇和普通水没区别，但是你喝下去以后对身体和孩子都是有好处的。” 一旁的珠儿赶紧接过当宝贝收起来，黎翠玉也感激道：“多谢妹妹的好意了，这孩子能喝吗？” “能的，姐姐每日喝一小杯，孩子小，一日喝十滴就差不多了。”姜瑶解释道。 “行，我记下了。” “来人，给姜娘子赏赐。”黎翠玉说罢，又让人拿出来一百两银子。 姜瑶连忙拒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专门来府上赚钱的呢？ 还有这县夫人这么有钱，动不动就拿钱赏赐，要不是看到县太爷还算是个清廉的官，姜瑶都要怀疑这些钱是他们贪来的了，虽然这样想人家是不好，但是这两人实在是太爱赏钱了。 “既然姐姐认我做义妹，这便是我这做妹妹的一点心意，若是姐姐执意这样客气，那下次我可就不带了。” 姜瑶婉拒，虽然她是没钱缺银子，可这灵泉水是自己自愿拿出来的，这不是一回事。 听到姜瑶这么说，黎翠玉心里对姜瑶又多了几分欣赏：“既然妹妹这样说，那我只好接受你的好意了。” 这人情都是有来有往的，以后自己多帮帮这个妹妹就是了。 “嗯嗯。”姜瑶以为还得有来有回的推辞一阵，没想到黎翠玉这么快就明白了。 看似是姜瑶送灵水帮她，实际是她帮了姜瑶。 “姐姐，那我先走了。” 灵水也送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这日头就快要到午时，是时候离开了。 “你这就要走了，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姐姐，我现在在济世堂坐诊，一会要去看看，之后要是有不宜当的地方差人来济世堂找我便是。” 黎翠玉听到姜瑶还有事，也不强留：“行，那你有事你就先去忙着。” 姜瑶回应点头，和县夫人告辞，出来后叫上小宝由珠儿送出了县衙大门。 第二十二章 买座宅院？ 姜瑶带着小宝坐上马车，直接来到上次预订做被褥的地方。 上次的棉被已经做好，姜瑶付了剩下的尾款，觉得这家做的质量好，速度又快，打算再定三床厚被褥，付了定金，约定好两日后来取。 老板收到钱，高兴地合不拢，现在虽然是快要到冬季，但是平常哪个人家有钱来做厚棉被啊，自己这的生意也是惨淡。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单生意，自己当然要卖力做好。 把被褥包好放到马车上，姜瑶这才满意离去，今晚她大概能睡个好觉了。 姜瑶十分纠结要不要修房子，修吧，她和小宝住不了多久，不修吧，现在住着晚上风吹来也挺冷的。 况且到时候搬到济世堂的后院，其实也没那么方便，她还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和孩子的房子。 所以！ 她为什么不能在县城里买一座宅院呢？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姜瑶准备后续去打听一下县城宅院的价格。 现在，先带孩子去吃饭。 母子俩人来到县城有名的酒楼——如意轩。 姜瑶吃了两顿自己做的饭菜，实在是不愿再继续了，活了两世，她就对吃喝、颜值有要求，没办法，食色性也。 小宝也是头一次来到这么高大上的酒楼，跟着自家娘亲今天这一顿也是大饱口福了。 什么三杯鸡，红烧肉，清蒸鲈鱼各式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两人吃到最后大眼瞪小眼，扶着各自的肚子结了账。 姜瑶还找伙计的要了食盒，把剩下没吃完的打了包放在马车上，小宝说这是他吃过最好，最丰盛的一顿餐。 他最爱吃的就是红烧肉，肥而不腻，香甜软糯，简直好吃到要命！ 姜瑶也对这家酒楼的饭菜十分满意，对小宝说，那下次再来吃一次！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啊！ 两人吃完，已到下午，姜瑶来到济世堂，田掌柜和伙计们都在，齐郎中也在，见到姜瑶终于出现，几人都兴奋不已。 “姜娘子，你总算来了。” 齐郎中迎上去，像是看到了大救星。 姜瑶礼貌笑笑，拍拍小宝示意他叫人，小宝也很给力，叔叔爷爷喊个遍。大家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人不住逗弄和他玩耍一下。 姜瑶也放任小宝和他们一起玩，自己到一旁和齐郎中了解一下情况。 “后院那位怎么样了？” 姜瑶问道。 “上午我去看过了，伤势还要慢慢恢复。”齐郎中回应：“上午已经换过一次药了。” 姜瑶点头，她昨日说了让齐郎中上午帮忙换一次药。 “好，那下午就交给我吧。” 昨天两人也约好，齐郎中看上午，姜瑶看下午，等到刘德柱彻底好了，姜瑶就能全天来坐诊了。 齐郎中就等着姜瑶的这句话，后面那位气场强大，他一把年纪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想到明日还要去换药就头疼。 看到齐郎中头也不回逃跑似的离开，姜瑶摇着头笑，这老头也是挺有意思的。 下午，小宝很快和店里的伙计打成一片，还帮着他们一起干活，姜瑶看孩子乐在其中也由他去了。 和伙计一起小宝还认识不少药材，感叹这孩子记忆力超群，伙计只说一遍名字他就记住了。 姜瑶一来，济世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城里的很多大户人家听说姜瑶治好了县太爷夫人的难产，还把生出来患有先天不足的孩子也救了回来，对姜瑶的医术更是深信不疑。 更有甚者说她就是在世神医。 姜瑶觉得他们越传越离谱，但是凭借一己之力也没办法阻止，也只好任由他们去，只盼这些人日后不要用这些话反过来杀她就好。 做回自己的本职工作，姜瑶觉得得心应手。 等看完最后一位患者，她就去后院给人换药。 周允打开门，看见来人还是摆着一张臭脸。 姜瑶对他不感兴趣，自然也没必要为这人生气。 自顾自的来到床旁。 “每天的下午这个时辰我来替你换药。”姜瑶还是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看的周允脸更黑了。 苍玄泽倒是没什么其他情绪，脸上还是挂着昨日那样淡淡的笑意。 姜瑶动作轻柔，换药的时候装得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她不想承认男人的身材实在太好，上次缝伤口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呢？ 给眼前人换完药后，刚起身就注意到某人用炙热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姜瑶略感疑惑。 她从来不是喜欢躲避的人，低头回望躺在床上的男人，四目相对，姜瑶见他一脸柔和的笑意没什么异样，立即收回视线，整理好物品，道：“药换好了，我该走了。” 说完，把剩下的药塞到周允手中，让他自己换药。 周允：？？？ 直到姜瑶消失在门口，周允才开口道：“主子，我怎么办？” 苍玄泽脸色一变，眸子晦暗：“你自己想办法。” 周允：都欺负他！ 姜瑶来到前院铺子，看见没有病人，准备找小宝一起收拾回家。 “小宝，回家了。” 小宝从一旁的药柜旁钻出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娘亲，见到娘亲的脸色不对，立即担心的问道： “娘亲，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是生病了嘛？” “今天我听喜胜叔叔说，若是得了热病就会脸红红的。” 姜瑶无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像是有点微烫。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没看出来这个喜胜对医理还懂的挺多的。 “小宝，你今天学的挺多呀。” 看一眼旁边收拾药材的喜胜，她脑子里又多了个想法，自己培养个帮手也是不错的嘛。 “那当然，喜胜叔叔教我认识了特别多的药材。” 小宝得意的朝姜瑶看一眼。 “真的嘛，小宝今天好厉害啊！” 得到娘亲的夸赞，小宝更加高兴了，表示自己明日还跟娘亲一起来。 姜瑶自然是同意的，原本也计划也要带孩子来的。 “好啦，娘亲没事，咱们先回家吧。” “嗯嗯！”得到娘亲肯定的回答，小宝也看出娘亲的模样没什么问题，便放下心。 和众人道别后，姜瑶带着孩子回到村里。 晚饭把中午打包的饭菜热热，又是一桌美食，母子两人风卷残云，吃得直打嗝。 …… 一连几天，姜瑶都按照自己的安排过的满满当当。 这几日还把三床厚被褥带了回来，自己和孩子晚上也算睡的安稳，小宝从来没过过这种穿得暖吃得好的日子，觉得娘亲变了，变得对他更好了，以后自己也要对娘亲更好才是！ 所以现在小宝更加懂事听话，娘亲让他学认字，他十分的努力！ 姜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刚来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每天熬熬药，看看诊，孩子也乖巧懂事，学习认字那是一个也不落下，姜瑶觉得这才是真的天才啊。 三岁孩子学了两三天已经能认识一百多个字了。 自从上次阿旺那群人去徐秀家后，这几日就没见到过她。 连带着楚景也好似消失了一般。不过正好，她也不喜欢这些人整日在她眼前晃悠。 自己的日子也算是走上正轨，过的惬意。 唯一不足的就是后院那家伙，每次换药都一言不发，总是用那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姜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得赶紧医治好，让他走人，顺便把她的医药钱结清！ 第二十三章 跟谁学写字？ 于是这天，姜瑶在换药的时候给药里加了灵泉，希望这人的伤势赶紧好起来。 “姜娘子，你这几日辛苦了。”苍玄泽轻启薄唇，开口道。 姜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断换药的动作，尴尬一笑，不辛苦，命苦。 “换好了，你这伤势恢复的挺好的，再过几日你就可以起来行走了。” 姜瑶把伤口包好，低头说道。 “多谢姜娘子了。”苍玄泽声音柔和富有磁性，听得姜瑶心头一颤。 “不必客气。” 说完，姜瑶还是和往常一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周允无语，只好自己给自己换药。 今日因为姜瑶下午看的快，未到酉时，济世堂里已经没什么病人了。 这两天她还新收了喜胜这个徒弟，徒弟资质不错，一点就通，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跟田掌柜打一声招呼，姜瑶打算去北边街头逛逛，让他们有什么事可以先找喜胜，若是急事叫伙计来喊她就成。 南街离的不远，半刻钟就能到。 小宝看到娘亲要出去，自然是要跟去的，但是这次姜瑶没让他一起去，让他在后院好好学习，小宝见娘亲不愿意带自己出去，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只得回去。 姜瑶来到北街，她听说这里可以打听宅院的价格。 北街的街头也是一家大药铺，名叫和家大药堂，正是徐秀学习的地方。 和家大药堂在东北角，济世堂在西南角，刚好东南西北这四条街成一个回字形，这两家原本是相对望的，但是中间的口字又有其他的商铺，所以一般是看不到对方的。 姜瑶瞄一眼里面，见到徐秀在给人抓药，她也注意到外面有人看自己，回头望去正巧和姜瑶对上了眼。 姜瑶环抱双手，笑着望去，只见她蒙着面纱，眼角一团乌青，见到自己立马别过脸去，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徐秀看见姜瑶出现在这里，感觉十分难堪，这人就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的！ 上次煽动村里人，原是计划阿旺那群人去找姜瑶的麻烦，把她的赏赐都分出来，叫她落个空，什么也别想得到。 可结果好好的阿旺竟然找上门说是自己欺骗大家，姜瑶车上什么都没有，他们一个子都没拿到！徐秀反驳说亲自看见姜瑶得了一车的赏赐，怎么可能没有钱。 阿旺见徐秀还狡辩，于是就直接出手打人，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管女人孩子，只要是让他不好过，那别人也别想好过。 徐秀一个女人，被阿旺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还是徐大年回来，恨铁不成钢的拿了二十两银子赔给众人才算了事。 这次过后，徐秀也不敢出来见人，好几天过去，她才敢戴着面纱出来晃悠，但是脸上的伤势还没痊愈。 一想到自己是因为姜瑶的才被打成这样的，徐秀就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愤愤瞪了一眼姜瑶，放下手中的药材，转头离去。 姜瑶看见人走了，轻呵一声，真是自作自受。 和家大药堂确实比济世堂的规模大，光是里面就有两个郎中坐诊，后面还有单独的房间可以住病人。 姜瑶感叹一句，济世堂的店面好像确实小很多。 但是这也与她无关，现在她做好自己的郎中的本分就行了，以后有能力了也会更好的。 姜瑶在南街逛逛，找了一个人牙子，拿出十个铜板打听了一下县城里的宅子的价格。 牙人说，葫芦县里越是靠近东面的房子越贵，越是靠近西面的房子价格就越便宜。 宅院还要分等级，一进的宅院是六百到一千两，二进院子是一千二到一千八百两，三进的院子是两千两以上。 当然这具体的还要看在哪个地段了，地段好的自然就贵，地段不好的也就越便宜了。 姜瑶听完，叹一口气，合着她现在只能够勉强买个地段差的一进院子。 算了吧，还是回去把房子修修，等到攒好了钱，拿了那一千一百两的银子再说吧。 那牙人看见姜瑶穿着华丽，出手也算大方打算带她去看看房子，结果被姜瑶婉拒，牙人还不太高兴。 姜瑶回到济世堂，手上提了几包点心，让田掌柜的拿去给大家伙分了。 三个伙计看到后，心里乐开了花，自从这姜娘子在他们济世堂坐诊，那不仅仅看病的人多了，抓药的人也多了，就连他们自己时不时的都有好吃的招待着。 以往，田掌柜哪舍得给他们准备吃食啊，那都是留给病患的，现在他们劳累一天，也能吃上美食点心了，个个心里都感激姜瑶，巴不得她一直都在这里坐诊。 “姜娘子，你可是就惯着他们吧！”田掌柜看着几个伙计没个正经吃相，佯装不悦。 姜瑶看看他们，忙活一天，也没时间休息，现在没什么病患，也还在忙着炮制药材，不得空闲。 “累一天了，还没到晚饭时间，让他们先吃点垫垫。”姜瑶也是看这几个伙计都是做事认真的才如此对待。 “也就是您在，他们才有这待遇了。”田掌柜嗤笑一声，心底对姜瑶也是感激的，若不是姜瑶在，他们养家糊口可就艰难了，哪里还能继续待在这，享受点心啊。 姜瑶也随手拿起一个咬一口，其实她是饿了的。 “小宝呢？” 田掌柜还在算账，听到姜瑶问孩子，回道：“在后院，学写字呢！” “他才算三岁，毛笔都不一定拿的稳，写什么字？”姜瑶都惊住了，一脸不信的望着田掌柜。 田掌柜见姜瑶不信，没好气的说道：“你别看这孩子小，人家学的有模有样的呢。” 姜瑶一听这话，感觉到不对劲，又问一句：“等等，他跟谁学写字？” 田掌柜疑惑的看了看姜瑶：“后院那位啊，还能有谁？” 姜瑶：…… 等姜瑶见到小宝的时候，孩子正坐在苍玄泽怀里，桌子前摆好笔墨纸砚，苍玄泽正握着小宝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写字。 “娘亲，苍叔叔说我写的字比他小时候写的好看多了。”小宝见到娘亲，笑嘻嘻的分享自己刚刚得到的夸赞。 姜瑶见状尴尬一笑，道：“哈哈，是嘛。” “小宝，苍叔叔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你赶紧下来别压到他的伤口。” “噢，好的娘亲。”小宝听话的放下手中的毛笔，姜瑶怕孩子不小心碰到伤口，上前来将孩子抱下去。 “真是不好意思，孩子不知道你受伤了，还硬拉着你教他写字……” “不妨事，是我非要教他的。”苍玄泽打断姜瑶的话，抬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眉宇间光华流转，柔情暗蕴。 姜瑶感受到不一样的眼神，下意识望向对方，面对他温柔的神情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说完，她立即转身准备带孩子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姜娘子，我感觉伤口有些疼，你帮我看看吧……” 姜瑶：…… “小宝，你先去洗洗手，上面都是墨迹，一会在外面等我出来。” “好的，娘亲。” 第二十四章 半夜别睡太死 姜瑶把纱布拆看，确实看到伤口在渗血，但是不多，估计是这人强硬起来教小宝写字坐久了牵扯到伤口造成的。 “你以后别教小宝写字了，他还小，笔都拿不稳，等长大后再说。” “你现在养好伤势要紧，不要逞强。” “好，都听姜娘子的。”苍玄泽已经半躺在床上，露出胸前的伤口，脸色已经不再似之前那样苍白，多了一些血色。 姜瑶手中微顿，立即拿过旁边的药捻涂抹到伤口上，瞬间男人咬紧薄唇，但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你还是挺能忍的。”姜瑶轻笑一声，她就是故意的，嘴上说的好都听她的，怎么下午就起来了？ “是姜娘子药换的好，我才能忍住痛的。”苍玄泽立马回笑道，这点痛对他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姜瑶也不知道这人明明看上去很高冷的样子，为什么这么爱笑。 “现在不宜起来久坐，跟你说了还要过几天才行，你还教上小孩写字了，活该。” 她对他没有半分同情，不听话的人，就应该遭点罪才能意识到听郎中话的重要性。 苍玄泽听到姜瑶的话，依旧笑脸相迎，没有丝毫不悦。 姜瑶见他一时间不说话，以为是老实了，包好伤口后继续嘱咐道：“下次注意点，再牵扯到可就不易好了。” “嗯！”苍玄泽点头应下：“多谢姜娘子。” 姜瑶看到他乖乖躺好，像是听了进去，松了口气。 这人不快点好起来，她就不能快点拿到钱，拿不到钱她就没钱买宅子。 所以现在尽快养好伤才是关键。 “周允呢？”姜瑶突然发现，这半天都不见他的影子，往常自己在这早就冷言冷语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了。 “我让他回军营去报信了。”苍玄泽在姜瑶面前毫无隐瞒。 姜瑶也讶异，这人说出来是知道她不会往外传是吗？ “我自然是信你的，姜娘子。” 苍玄泽见她略感惊讶的样子，信心十足道。 姜瑶哑然，这人哪里来的自信？ “好吧。” 既如此那她就不管那么多了。 姜瑶来到前院，让田掌柜吩咐个伙计去如意轩帮忙打包几道清淡的饭菜，完了送给后院的人，之前有周允在，都是周允去做这件事的。 他的伤势虽然重，但都不在要害，干点小事还是可以的。 田掌柜也是知道后院那位的分身不一般，所以姜瑶一说就立马着人去办了。 姜瑶见他的晚饭有着落，就带着小宝准备走了。 趁着成衣铺子还没关门，去看看之前做的冬衣好了没。 “娘亲，苍叔叔对我可好了，教我写了好多字，我回去写给你看。”小宝开心的说着，想让姜瑶看看自己写的字。 “你呀，以后别找人家了，等你长大些，娘亲带你去学堂你就可以练习写字了。” “好吧，那我自己练字。”说完，小崽子嘴角一瘪，有点失望。 姜瑶见拗不过他，心软道：“好了，那你也得等苍叔叔伤势好些，能活动了你再去。” 别看小崽子平时看上去乖巧懂事，但是遇到关键问题可是很有自己主意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娘亲会答应我的。” “小崽子！”姜瑶宠溺一笑，刮刮小宝可爱的小脸，抱着他上了马车。 来到成衣店，掌柜的说这里里外外，大人小孩一共二十套冬衣已经完成。 姜瑶看了一下做好的冬衣，保暖厚实，做出来的样式也是十分别致的，痛快的拿走了。 还没走出店门，就遇到了楚花花刚踏进门口。 她是为了办喜事，来问定制喜服的事。 结果在门口撞见姜瑶买了几大包的衣裳，还都是用的上好锦缎，这可把她眼红的不得了。 那可是锦缎啊，十两银子才得一尺，都是贵人才穿的起的，她姜瑶和自己一样，都是村姑如何配得上！？ 姜瑶看见楚花花眼底的恨意与嫉妒，并未理睬，牵着小宝走了出去。 今日天色不早，还得赶紧出城。原本打算去囤点粮食，但是马车装不下那么多，也只好明天再说了。 姜瑶赶着马车离开葫芦县，回到十里村。 这几日又吃上了自己做的饭菜，这人只要吃到更好的，就再难接受自己做的寡淡无味的饭菜。 可小宝却依旧吃的很香。 姜瑶勉强自己吃下去，还剩下最后两口，再难下咽，照旧把剩下的饭菜喂给两只小鸡。 于是，等到楚家几人上门时，就看见这一幕，姜瑶把大白米饭倒给鸡吃！ 一个个眼圈都气红了！ “姜瑶，你竟然把这么好的大米给鸡吃！你是真的疯了吧！” 赵莲上次没看见姜瑶的马车上有钱，以为自己也是被人骗了，结果今日四女儿回来说亲眼看见姜瑶用上好的锦缎一口气做了二十套衣裳。 这可把她惊的合不拢下巴。 现在看见姜瑶把这么好的大白米饭喂给鸡吃，她是真的信姜瑶有钱了。 估计姜瑶之前得到的赏赐应该是偷偷地藏起来了。 自己以前一直接济他们家，还给小宝吃好的，这下和离了应该让她全部还回来才对！ “我养的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瑶真是烦死这群人，隔三差五的就来自己跟前找茬。 “好！你养的鸡我不管！拿十两银子出来，就当是你还我了！”赵莲一双三角眼狠狠地瞪着姜瑶，今天她带了二儿子和儿媳来的，她可不怕！ 姜瑶被她这话搞得莫名其妙。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哼!之前接济我儿子的钱，你难道就没花销过？现在和离了，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赵莲自信的说着，不知道自己这话究竟有多招笑。 “你接济你儿子的钱，你应该找你儿子要去，我可是一文没花着。”姜瑶十分不悦，心底已经不耐烦。 这么不要脸的人，她真的不想再多说一句。 “我不管，我就是要找你要，你也今天给也得给，不给我就在这不走了。” 赵莲早就准备好，招呼二儿子楚云拿出被褥，一副今日拿不到钱就要在这住下的架势。 姜瑶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她也无所谓。 “钱我是不会给的，这是我的院子和房子，你要是敢住进来，小心半夜别睡的太死。” “除了我家院子，你爱住哪里就住哪里！” 第二十五章 白米给鸡吃 赵莲被姜瑶的气势吓住，有过之前的经历她觉得姜瑶真的能干出来这事。 但是那又如何？ 现在三儿子楚景娶妻，家中没钱可是不行的，一想到自己之前给儿子的钱全部都拿去养这母女两人，她就心似火烤，吃睡难熬。 若是能要回十两银子，那可以顶上一大家子人半年的开销了。 所以赵莲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以为你攀上县太爷的夫人我就拿你没办法！县太爷再大也大不过法理去！” 姜瑶才不理她的话，钱是肯定不会给的，原主和孩子要是花了楚景一分钱就不至于家里揭不开锅了。 “你试试！”姜瑶轻描淡写，她想要这几人的命实在是太简单。 一旁的楚云见此，怒目而视道：“姜瑶，以前我们家省吃俭用就为了供三弟读书，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讲理。” 到底是谁不讲理？ 听见这话，姜瑶也不惯着他们。 “你们要搞清楚！我和楚景已经和离，官府都批了，我跟你们楚家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还是说，你们不认官府的审批，在质疑官府？” 姜瑶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说到官府，他们平头百姓哪敢质疑？几人相互对望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只好话锋一转，道： “就算没关系了，你之前花的都是我们家的钱，现在和离就应该算清楚，把钱还给我们才对！”楚云帮着自家人说话，要到钱才是正经事。 “就是！姜瑶你忘了你当初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是怎么对你的吗？”楚云的媳妇杏儿也帮腔道。 这人不提当初救她的事，姜瑶倒是忘了。 刚被楚景救回家时，除了楚景，这几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趁楚景不在，家里有什么重活都让她干，吃的也是残羹剩饭。 但当时家家户户吃了上顿没下顿，多一张嘴便多一分艰难。原主也觉得有口饭吃就很不错了，所以也甘愿受欺负。 这些事她都不计较了，毕竟按理来说确实是楚景救了她，给了她一口饭吃。 但是成亲后这么糟践人，就算是因为孩子的事气愤，当时直接休书一封不管她死活不就行了？ 偏偏还要羞辱，打人，带人来欺辱自己，整整四年让她过得生不如死。 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反抗？往日恩人变仇人，她可不是原主那样好欺负的。 何况这孩子的事情，她没有记忆，是不是她的错还不一定呢！ “呵，你这话说的也是，救了我，我是应该感激你们的。” 姜瑶把桌子上吃的差不多的剩菜端了出来，里面有肉有菜，油香味十足。 “你们当时怎么对我的，我现在就怎么还给你们。” 话未完，但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三人眼睁睁看着姜瑶把这么好的饭菜倒在地上，气得脖子涨红，眼神似刀，恨不得将罪魁祸剜心挖肺。 楚云看到饭菜倒在地上，一瞬间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打得他生疼，下意识的看向姜瑶，发现她站的远远的并没有冲过来打自己。 “你太不像话了!”楚云怒吼。 “怎么了？当初，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现在可不是糟糠烂菜，这可是白米猪肉，比起当时不知好了多少！” 姜瑶双手环抱胸前，一旁的小宝也不喜欢眼前的几人，他们以前就爱欺负娘亲。 “你们不要的话，小鸡可就全部吃了！”小宝指着地上两只黄嫩嫩的小鸡仔，正在拼命的啄着大米饭。 赵莲感受到侮辱，胸口上下起伏不断，喘着粗气，任她有多厚的脸皮，也难在这继续呆下去，鼓气把被子一收，大声道：“姜瑶！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让你把钱给我吐出来！” “我们走！” 赵莲把剩下的两人拽走，杏儿看到地上的白米饭十分的心疼：“娘！那可是白米饭啊！” “白米饭怎么了？眼皮子浅的货色，那是给鸡吃的，你也要？” 赵莲看不上二儿媳这副低贱的模样，真是没出息。 杏儿知道那是给鸡吃的，但是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尝到过大米的味道了，天天吃糠咽菜，这日子真是难过下去了。 一边走一边回头，念念不忘的馋着那大白米饭，还有那肥瘦相间的回锅肉啊！ 楚云看到她这模样，气得打了好几巴掌她才终于不再回头。 姜瑶冷笑，呵，这一家子都是暴力狂！ …… 这日姜瑶依旧照常过去给村长诊脉，发现村长的药又快要喝完了，刘二郎却囊中羞涩，买不起药。 他把姜瑶悄悄拉到一旁，红着脸问道：“姜娘子，论理你已经帮过我们许多，这事我不应该麻烦你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现在地里没活，拉车也赚不了几个钱，我想去城里找找活干，可是没什么人愿意找伙计。” “听说你在济世堂当郎中，你们那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干，我想挣些钱给我爹买药。” 姜瑶听他说完，也明白了，随即道：“济世堂人手是够的，暂时没有空缺。” 刘二郎一听，原本的希望幻灭，耷拉着脑袋，满脸愁容。 姜瑶见此，叹一口气：“但是我这里有活干，你愿意吗？” 眼中的失望一扫而空，刘二郎抬头望向姜瑶：“愿意的，愿意的，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有活干什么都成！” 姜瑶莞尔一笑，道：“和你平时赶车差不多，就帮我赶马车吧，做个车夫。我和小宝每日要去县城，我一个人忙完一天赶车也挺累的，还要给割草养马，忙不过来。” “你就每日早晨赶车去县城，下午酉时回来。中途的时间你可以自己找找散活。若是找不到你也能回家照顾你爹，下午按时来接我和孩子就成。” 得了，她这地主还没当上，就招上马夫了。 “或者你就回家帮我喂鸡喂马，也成的。” 家里的鸡就早上晚上喂一次，姜瑶也是实在没法，没人照看，她都不敢养太多，竟然也没人来偷。 “这工钱也是好说的，就按照一月二钱银子吧，干的好再给你添！” 刘二郎听的目瞪口呆。 姜娘子应该是没说错吧？就干这么点活？一月二钱银子？ “姜娘子，你说错了吧？” 姜瑶疑惑的看着他，刘二郎继续道：“这点活还当不了我在家干的，你给我这么多钱，合适吗？” “那你觉得不好拿，就帮我干活的时候就多用点心，这样就可以了。” 刘二郎一听姜瑶这话，知道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这样的好是可不常有，他知道这是姜瑶在故意帮他，立马感激道：“你放心吧姜娘子，我肯定把马和鸡都给你喂好！保证不出差错！” “行，那一会你就替我赶车去。” “对了，你知道这村里有谁会修房子吗？” 姜瑶问道，她想了想带着小宝住在济世堂就感觉像是住在单位一样，每天一睁眼就开始看诊，而且后院还有伙计轮流值夜住着，不太方便。 思来想去，还是修房子吧。 “姜娘子，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哥就会！他之前就是个泥瓦匠！” “真的吗？” “那我想修我们家那个房子，重新给整结实些，冬天来的时候别让雪给压塌了。” 姜瑶担心的说着，想着那房子不太牢固。 “成！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我跟我哥说一声，他去找几个人，一准给你修的结结实实！”刘二郎欢天喜地说着，这下算是让他逮着机会回报人家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这房子要是修好了，姜瑶的心可就踏实了。 第二十六章 嫁去他家倒八辈子霉 因为修修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姜瑶没着急往县城里赶，等着刘大郎去喊人回来商量房子的事。 姜瑶早就画好了图纸，说是修实际上和重新盖一遍房子没什么区别。 她也算好账，重新盖个宽敞结实的好房子顶破天也就花五十两银子。这还是加上人工，木材泥瓦成本一起算的。 这可比去城里买宅院划算多了。 虽然她还是想去城里买，但是先熬过这个冬天再说吧。 自家没田地没没粮食，剩下的钱她还要屯粮，蔬菜，肉类，冬日的炭火，这又是一笔花销。 打算修好房子后她再看能不能在后院那块小地上种点菜。 不一会，刘大郎就带着几人回来了，里面还有道熟悉的身影，是木匠胖猴。 刘大郎带着一行大概十人，来到姜瑶面前，开口道：“姜娘子，这些人都是我们村里的修房子的一把好手，他们修的房子都个顶个的结实，你就放心吧！” “你挑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姜瑶点点头。 又继续道：“我这里画了一张图纸，我想按照我画的这样去重新盖房子，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行？” 姜瑶把图纸拿出来给大家伙瞧，刘大郎看了姜瑶上面画的样式也立即明白，姜瑶想重新修个一进的宅院。 “姜娘子你这个院子倒是能干，但是就是我们这几人可能不够，耗费两三个月还不一定能干完。” 刘大郎是个实心眼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姜瑶听着话，觉得大郎说的也是，自己这好几间屋子，人手不够那确实搞不完。 “那这样吧，再去找些村里的人手，我就盖三间房，一个马棚，还有一个灶房就行了。” “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刘大郎拍拍胸脯，保证道。 马棚和灶房都好干，几天就能修起来，三个房间按照姜瑶所示，只需要把主屋，厅堂和卧室盖起来就是。只要人手够，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搞定。 姜瑶听到刘大郎的话还是信任他的，又道：“你去跟乡亲们说，我这干活一天三十文，包中午一顿饭吃。中午的饭菜我都会买回来让大姐帮忙做，她也一样一天三十文，可好？” 众人一听，这一天就挣上三十文，还包含中午一顿饭，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姜娘子！我前几日是不应该听信别人的谎话，来找你麻烦，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也加上吧！” 胖猴此时后悔不已，生怕姜瑶因为这个就不愿意要自己了。 上次去找徐秀，徐秀的爹赔的银子根本就没分多少，被那个阿旺拿走了一大头。 姜瑶是非分明，就事论事，只要他能干好这个活，她是没所谓的。 “你好好干，工钱是一样的。” 听到这句话，胖猴感叹姜娘子大度，不计前嫌，是个好人！ “你放心！姜娘子，我日后肯定好好干活！绝对给你的房子修的敞亮又结实！” 姜瑶听了略微点头，其他人都高兴得昏了头，这修房子少说得要二十天，一天三十文，那算下来就是六百文，这么多的钱可以够家里开支好一阵了，省着点花也能够两个月了。 因为人手不够的原因，姜瑶又让大家回去发动一下村里能干活的人，但是只要再多十几个人就成，不需要太多。 这话一出，大家都回去纷纷叫出和自己关系好的亲戚朋友。 楚家这边也听到了风声，楚云也想去，但是由于之前姜瑶让他们家没脸所以也就不敢贸然领这份活，但是一想到那一天可是三十文钱，又心痒难耐。 加上之前找姜瑶麻烦的胖猴都能够被姜瑶大度收下，于是也硬着头皮想去碰碰运气。 赵莲听说了这事，也是支持楚云去的，现在楚景已经在县城的书院里读书，这纸墨笔砚衣食住行哪个是省钱的，虽说徐秀说过以后她来维持楚景念书的费用，但是现在两人还未成亲，徐秀家也没有出钱。 所有的费用还是得自己掏出来，今年的收成一般，除去杂税根本不剩多少，勉强维持一家温饱已是艰难，这每日三十文还包一顿饭，对他们来说就是天降甘霖啊。 不仅是家里少了个吃饭的人，还多了一份工钱，所以全家的人都是赞同的。 就连楚云的媳妇杏儿说要不是自己不会干这修房子的活，她都愿意去。 “娘，那要是他因为之前的事不要我干怎么办？”楚云还是说出自己心中担心的事情。 赵莲听到，瞬间脸一垮，道：“她敢！本来就是她欠我们的，有什么理由不让你去干活？” 楚云一想也是，家里之前救济过她，怎么说也应该报答他们才对！ 这下他的心里更有了底气，好歹之前还是亲戚呢，他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这次肯让自己干这活拿这钱，他就不计较之前的让他丢脸的事了。 当大家伙带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到村长家时，姜瑶一下被乌泱泱的人群围起来。 亏得虎丫赶紧让自家人组织好秩序，让排好队一个个登记才算是安定下来。 姜瑶看到来的人这么多，略感惊讶，看来没有人愿意跟钱过不去。 她找吴郎中来登记，先是挑选有经验，做活认真干的好的人，大约就是之前刘大郎带来的那十个人，后面又挑一些身强体壮的人，这修几间房子也不是什么大工程，用不了太多人。 姜瑶选了十五个够用就行。 当然这十五个里是没有楚云的。 “姜瑶你不公平！我明明也是可以干活的，你为什么不选我？”楚云站在人群中大声吼道。 姜瑶偏头，看到人群中那道熟悉瘦弱的身影，一开始她还没发现，这人还真有脸来。 “你太瘦了，不符合要求。”姜瑶瞥一眼，淡淡道。 这人瘦的跟个竹竿似的，她都不知道到时候是他抬木头还是木头抬他了。 “瘦怎么了？瘦一样可以干活！”楚云不服气道。 姜瑶见这人还不死心，道：“行，既然现在有人觉得我不公平，说瘦人也是可以干这种体力活的，那我们就公平一点。” 姜瑶一只手指向旁边的大木头，那是刚砍伐的实木，木头不算特别大，但是一般常年劳作有体力的男人都是能够扛起一半的。 “就是那根木头，但凡我点到名字的人，全部去扛一遍，能扛起来半边就能够继续留下干活，扛不起来的，对不起，只能走人了。” 被选中的人听完，都表示没问题，这木头不是主梁，不重，凭借他们的力气，扛起来一半是不成问题的。 “没问题，姜娘子，你放心吧！” “就是，这木头我扛起来轻轻松松……” “这扛半边还没我家那肥婆重，根本不算什么事！” “哈哈哈哈……” 这话引的众人一阵憨笑，说话的这几人都上前试了，大家都能够抬起半边木头。 “你这就是不公平，哪里就需要力气了？”楚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家虽是干活，但是他娘哪舍得让他经常干重活？就连地里的庄稼都是妹妹和媳妇去做。 或许自己的力气还不如她们好。 一旁的胖猴看不下去，说道：“这修房子，本来就是要搬搬扛扛，敲敲打打，一干就是一整天，你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哪是干活的料？” “是啊，你这小身板，到时候干一天累出个好歹来，姜娘子这么好的人，怕是还要给你贴汤药费呢！”刘二郎也看不惯他，就没见过哪家是女人干活，男人在家享福的。 有女人嫁去他家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 第二十七章 有被感动到 “你们都帮着她说话，怎么因为她帮过你？”楚云想这些人都是受了姜瑶的恩惠，肯定不会帮自己的。 “哎！对！你算是说对了！姜娘子帮过我，把我爹救活了，这人呐就应该知道感恩，我帮着姜娘子怎么了？大伙说说，就他这样的，我帮错了吗？” 他们这些人来这干活，一天三十文，还包午饭，这么好的差事，也是全靠着姜瑶才有这个机会的。 大家自然也是帮着姜瑶说话的。 “是啊，怎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依靠姜娘子才有这样的活干，你这身体不行就是没办法，你也不要为难人家姜娘子了。” 胖猴又接着说道。 “好啊！你们这些人蛇鼠一窝，我不跟你们说！”楚云气急败坏，吼完这句话就挤开人群跑了。 姜瑶看了这一场闹剧，十分无语，浪费她时间。 “大家伙不必管他，按照我之前定的计划，这两天我就准备好木材到时候运回来就大家可以开工了。” “好！” 这话说完，大伙都高高兴兴回家去，即便是没有选上的人也没多少落差，因为人家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的人，很多人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 就这样修房子的事情由刘大郎管理，先这样定下了。 除了木材还需要一些石材和砖瓦，这些姜瑶还没去看，想着刘大郎之前是泥瓦匠应该对这些比较熟悉，又跟他问道：“刘大哥，你之前你干过这活，有没有门路怎么弄这石材和砖瓦呢？” 刘大郎听到姜瑶向自己打听这事，在脑子回想一遍哪的石材和砖瓦好用。 “姜娘子，我倒是还真有个门路，之前在镇上有家烧制砖瓦的窑，那里的价格便宜，还都是青瓦，老板也是个厚道人，倒是可以去看看。” 刘大郎说完，姜瑶觉得是可行：“那石材怎么办？” “这倒是不难，也是在镇子上，那边有座石山，没人管，咱们直接带人去把石头开采后运回我们村就行了。这样也不用费钱去买。” 石材的价格，姜瑶之前也是去打听过的，需要的总共算下来大约得十两银子，但是如果让人去开采的话虽然不用费这么多钱，但是毕竟刚开采的石头要花费时间去打磨，不能够直接用。 姜瑶衡量一番还是选择前者。 “这石材还是采买吧，去开采太费时间了。” 就光是人力开采再运回来就得花不少功夫，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时间才是最要紧的。 “那行，我到时候再去看看有没有好用又便宜的石材。”刘大郎尊重姜瑶的想法，也不强求。 “好，那这件事就拜托刘大哥了。” 说完，姜瑶又道：“现在我先去城里，二郎帮我赶车，这以后二郎也是有个正经活计的人了。” “这都是依靠咱干妹子，他才能有这么好的活干！”虎丫在一旁说着，满脸笑容，现在家里两个男人已经都各自有活干，工钱还不少，连带着自己之后也是有工钱。 这家里多出三个人的收入，自然是高兴的，心底对姜瑶更是拿亲人一般对待。 “妹子，我说你每日去镇上坐诊还要看顾孩子也挺累的，不然还和以前一样，把孩子放我这替你看着吧。” “没事的姐，这孩子现在主意多，到时候闹起你来给你添麻烦。我带着他，他不敢闹的。”姜瑶婉拒，又继续道：“对了，姐，到时候把粮食和菜都运到你们家，大家伙就在这院子吃饭可好？” “哎哟，你这说的，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大院子，就二十几个人，还能装不下？” 虎丫笑着，这都是小事，要是桌椅不够，他们这些糙汉子直接端起碗就能吃了，还用得着桌椅吗？ “听到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就多谢姐了！” “哎哟，客气什么！” 姜瑶带着孩子和众人道别，让刘二郎赶马车去县城。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城里刚好是晌午。 姜瑶来到一家饭馆子，让伙计炒几个店里的拿手好菜。 这是她最近新发现的一家饭馆，味道虽是没有如意轩好，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重要的是有小宝爱吃的红烧肉，那味道不比如意轩的差。 姜瑶让刘二郎和她们一起吃，但是那人是个犟驴，死活不愿意进来，说是自己已经得了很多好处，没有理由还要占姜瑶的便宜。 姜瑶没办法，只好给了他一钱银子说是这个月的工钱先预支一半，让他拿去给他爹买药。 结果人家收了钱也是坐在马车上，连个馒头都舍不得买。 小宝看一眼娘亲又看看外面坐着的刘二郎，道：“娘亲，我们一会打包吧。” 姜瑶看了一眼小宝，这小孩的心思，她哪有不明白的。 “好，打包。” “伙计，再来一盘红烧肉和米饭，给个食盒装上打包。” “真是不好意思了，咱店小，没有打包，对不起您嘞。”伙计上前表示十分抱歉。 姜瑶轻微点头，表示理解：“那就还是这两样，然后把这饭菜送到门外坐在马车那人吧。” “得嘞，您稍等。” 不一会饭菜就端到马车上的刘二郎面前。 “客官这是本店送的饭菜，里面那位娘子让我端出来给您的，不要钱。” 刘二郎看着伙计十分迷惑，什么店送饭菜还送红烧肉？ 又朝里面看去，正见姜瑶看着自己，示意他收下。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自己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自己再不接受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刘二郎颤巍巍的接过手中的饭菜，向伙计道一声谢意，就狼吞虎咽起来。 香喷喷的大米饭，加上这红烧肉油味十足，香甜软糯，吃得他的眼泪一直流。 多久了！ 他有多久没吃过大米饭了？更别提这么好味道的红烧肉，吃一口在嘴里，那好吃得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这一切都是姜娘子带给他的，日后，姜娘子要是有什么事，自己一定得尽心尽力办好才对得起姜娘子的一番心意啊。 姜瑶不知他心中所想，吃完结账后带着小宝出来，看到刘二郎也刚吃完，笑着道：“咱们现在去济世堂给你爹抓药吧。” “好，姜娘子请上车。” 说完，刘二郎摆出一个小凳子，让姜瑶和孩子先上去，还真别说，是挺有做大户人家的感觉。 这小凳子一出来，姜瑶还觉得挺不习惯，之前她都是抱着小宝上马车，自己则大步一跨就坐上去了，哪儿讲究这小凳子。 “行，你这还整的不错。”姜瑶夸了一句，之前她就是怎么省事怎么来。 “只要是姜娘子和孩子方便就成。”刘二郎现在已经是拿姜瑶当主子对待了。 第二十八章 她医死人了？ 姜瑶一行人来到济世堂，马车由刘二郎牵去拴在后院的棚子里。 “齐郎中，今天上午怎么样？” 姜瑶照常问一句，齐郎中面带苦笑：“我这上午就那样了。” 自从姜瑶来了之后大家都知道下午姜瑶才来坐诊，上午的是齐郎中，所以依旧还是老样子。偶尔有几个百姓过来看诊，也是奔着齐郎中会赊点药去的。 现在姜瑶来了，这整个县城也只有济世堂看诊的人多，就连东北角的和家大药堂看病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没办法，姜瑶的名声早县城传遍了。 现在谁家不知道姜瑶是葫芦县的第一神医。只要是手头宽裕的病人哪家不来找她瞧病。就连隔壁几个县听说了也有人赶过来就为了让她医治。 还有人想让姜瑶去府上就诊，但是姜瑶说了若是去府上就诊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时间，所以婉拒了。 除了县夫人是生产没办法，所以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病情，姜瑶还是会在济世堂坐诊，若是遇到紧急的情况，她自是能去的。 “行，我接着来。”姜瑶说完，接过齐郎中手里的活，让他回家去休息。 又对田掌柜说道：“我一会开个方子，一会吃饭的伙计回来了让他帮我抓一副药。” “没问题。”田掌柜痛快的回应。 “一会有人来取药，他给一钱银子你就收下，剩下的从我的诊费里扣出。”姜瑶继续嘱咐道。 她开的都是好药，药价是不便宜的。 田掌柜虽然不知道姜瑶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人家吩咐也没有多问，照做便是。 姜瑶打点好一切，等到刘二郎来前厅的时候，姜瑶跟他说药已经包好了。 刘二郎感激谢过后，拿出姜瑶给的银钱，问掌柜的够不够，掌柜的只说是够的。 “你爹吃完这几副药就能痊愈了，你就不用担心他了。”姜瑶在一旁宽慰刘二郎。 “真的？”刘二郎大喜过望，对姜瑶又是千恩万谢。 “好了，你一会回去吗？”姜瑶受不了他这些话，赶紧打住。 “我不回去，一会我还要给姜娘子您赶马车呢！” 人家对他这么好，他回去干什么？ 家中有老娘照顾，还有嫂子和弟弟，自然是不用他操心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干好姜娘子给的差事。 “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去做便是！” 姜瑶想了想还真有：“这样吧，你去帮我看看粮食的价格，我现在走不开，你看完回来告诉我一声。” “行，交给我就是。”刘二郎应一声，立马就跑出门去。 下午，姜瑶又陆陆续续的接诊病人，来的都是些有钱人家，出手大方，但是姜瑶还是制定了就诊的价格。 简单病情不超过三两，复杂的病情不超过五两。 拿药的钱是另外付的。 大家也都自觉遵守，姜瑶说收多少就是多少，之前有人愿意多给被姜瑶退了回去，倒不是她嫌弃钱多，只是这样一来就坏了自己的规矩，日后那些人就以为是谁钱多就先给谁看，这样可就乱套了。 因为现在有喜胜的帮忙，姜瑶让他区分一下病情的轻重缓急，凡是进济世堂的病人，由他先筛选一遍，紧急的可以先看，不急的按照顺序排队，这样一来，姜瑶也轻松一些。 而且针对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姜瑶想着能不能把吴郎中也拉过来，帮忙一起看诊。 齐郎中说自己年纪大，等到姜瑶能全天坐诊的时候，他就要回去养老了，到时候和孙子一起回京城去。 这济世堂就要交给自己经营了。 齐郎中原是打算送给姜瑶的，但是姜瑶还是执意要自己花钱买下来，人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所以姜瑶和齐郎中商议还是买下来好。 但是现在她还没钱，这只能先攒攒了。 不一会济世堂的门前又排了一长串的人。 姜瑶一个个的看诊，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吵闹。 田掌柜赶紧收起笔墨，来到门前查看情况。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嘴唇乌黑，疑似中毒。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管家样的打扮，在一旁声泪俱下：“什么狗屁神医！全是扯谎！我家老爷吃了她开的药，就全身发紫了！” “你们若是不拿出个说法，我立马就去报官！让你们全部去坐大牢，叫那个狗屁神医再也不能祸害人！” 那管家言语犀利，看到田掌柜等人看清楚后，默默将地上的白布盖上，又说了甚多不堪入耳的话。 之前在门前排队的病人看到这情景，个个都害怕的要命，边走边骂。 “我就说！她一个女人怎么能看的好病，果不其然还真出人命了！” “哎！真是倒霉，我之前还吃过她开的药，不会也像这样中毒而亡吧！” “天呐！她开的药有毒，那我也吃了这么多天，咋么办？” “怎么办？让她赔钱呐！”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赶紧找她赔钱啊！” “现在赔钱，到时候她跑了可就找不到人了！” “可是我听说县夫人和儿子都是她治好的！” “什么都她治好的，她去之前已经有几十个郎中医治了，她就是碰巧捡了漏！”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一时间大家对她神医的传闻纷纷质疑起来…… 等姜瑶出来时就看见一群人找她讨要说法，田掌柜和几个伙计死命拦住才没让人堵住门口。 而姜瑶似乎早就预料到这场景一般，临危不乱，大喝一声：“都给我安静！” 强大气场全开，众人似乎被这气势压制，真的安静下来。 只有那老管家还在一旁哭诉。 姜瑶上前查看地上的人，刚要掀开白布，就被人制止。 那管家抓着姜瑶的手，厉声道：“就是你害死我家老爷的，你还想干什么？” 姜瑶看着他，眼睛微眯，质疑道：“你说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那管家身体一顿，又立即道：“这人都摆在这儿了，你还要什么证据？” “是啊！这人都在这了，还能抵赖?”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又提了一嘴。 引得众人附和，管家见大家都站在他这边，心里又有了底气：“我告诉你！你医死人，你不仅要赔钱！你还要被抓去坐牢的！” “谁说是我医死的？怎么？随便拉个人躺在我门前就都是我医死的吗？” “那赶明你再拉一个，后天他又拉一个，个个都说是我医死的，那还用去做什么工，都找我赔钱了事不就得了？” “是啊！没证据的话你可不要乱说啊！”田掌柜也在一旁说道。 众人也觉得姜瑶的话有理，让那管家拿出证据来。 管家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姜瑶立即道：“我看诊的病人，我都是有记录名册的，哪年哪月哪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什么病症，开的什么药我这里都是有记录的。” “不仅仅我有，每个来看病的人都有个小册子，上面记录的是病人的名字、病情和药方，都是印过“济世堂”的章签了我的名字，你拿出来，我就知道是不是在我这看过诊的病人了。” 这是之前病人太多，姜瑶一时间记不住那么多人的具体病情，所以让田掌柜新做的，每个人看完病自己都会发一个，以便下次来时查看上次用药后病情有无进展，需不需要调整药方。 这样记录，病人清楚，自己看了也有数。 上面的用药剂量姜瑶写完后也会随手写上阿拉伯数字，没人能看懂，只有自己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只是为了她方便。 站在里面来看诊的几人听了，也拿起自己手中的小册子，上面确实有“济世堂”的字样，每次的药方也有姜瑶的署名，若是齐郎中开的，也有齐郎中的署名。 每一味用药的剂量下面还有看不懂的圈圈绕绕， 第二十九章 去县衙吧 那管家一听这话，瞬间傻眼，他并不知道这济世堂看病还有签字署名的惯例，他们这很多郎中在药方上都是不写名字的。 “这……”管家有些为难。 “是啊，这样你就把药方拿出来让她看看！” “对！你把药方拿出看看就知道了！” “拿出吧！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她是不敢抵赖的！” “你拿出来，有证据我们马上就去报官！” 面对众人的热心肠，管家只想赶紧逃离，药方他有，但不是济世堂的小册子啊！拿出来不就露馅了嘛！ 人群中刚刚挑事的人见事态不对，也悄悄隐退，这下子，更没人帮着管家说话了。 姜瑶看见人群中有人离去，并没有去追，蹲下身子揭开地上的白布，那骇人的面目瞬间暴露出来，地上的男子面色青紫，青筋暴起，嘴唇乌黑，众人看见倒吸一口凉气，有带孩子的人已经捂住小孩的眼睛。 田掌柜和伙计倒是没什么表情，毕竟他们刚刚已经看过一次了。 姜瑶皱眉，这人她并没有印象，看样子似乎是中毒而亡，而且中的还不是普通的毒。 但是她现在不是仵作，是不会轻易上前分辨的，不然指不定又惹上什么麻烦事。 “喜胜，你去报官！” “哎！好！” 喜胜听到后立马就要跑去报官，但被那管家身后的两人拦下。 “你拦着我做什么？” 喜胜有些气愤，这人一开始不是想报官，现在又拦着自己。 “嘿嘿，姜娘子，也许是我误会了，我回去和我们家夫人说说，看看是哪里搞错了。”管家一反常态，上一秒还气势汹汹，下一秒又变得软弱起来，这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那可不行啊，这当着众人的面，咱们还是把事情弄清楚的好，免得后面又来找我，我可承受不起” “姜娘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敬酒不吃吃罚酒？”管家在姜瑶身边压低声音道。 “呵！您这既拿不出证据又没有济世堂的手册，还污蔑我医死人，这事可没这么简单就算了。” 姜瑶此话一出，喜胜刚好在另外两个伙计的帮助下，挣脱那两人的束缚。 “就是！想污蔑我们！没门！”喜胜横眉，气愤的说道。 众人见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错，人死了是真的，可管家拿不出证据也是真的。 现在大家也没了刚刚帮管家说话的热情。 “我看这事姜娘子应该没错的……” 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是啊，姜娘子之前还治好过肠痈呢！” “对，那是没错，我亲眼所见！” 大家又议论起来…… 姜瑶听到这些话，感叹这些人就是墙头草，风吹哪边哪边倒。 管家见到姜瑶软硬不吃，众人也不帮他说话，有些恼怒，可真要是报官，查出什么来，那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今天就是来恶心一下姜瑶，让她名誉扫地再也开不下这济世堂，可谁承想，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正当管家想着怎么脱身时，官差已经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是谁在这里闹事？” 领头的是县衙的捕头林英的姐夫——杨凌飞。 当然这人姜瑶并不认识，但是他认识姜瑶。 随之跟在杨凌飞后面的还有刘二郎。 他刚才问完粮价回来，就见到济世堂门前围了一群人，听说要找姜瑶的麻烦，见到形势不对，他赶紧跑到衙门去报了官。 衙门的人一听到是济世堂姜瑶出了事情，马不停蹄地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他们知道这是县太爷和夫人的救命恩人，没人敢怠慢。 姜瑶起初还意外没人去，官差怎么来了，直到看到后面的刘二郎才明了。 “姜娘子，你没事吧？”刘二郎几步上前和姜瑶站在一起，关切的询问道。 “我没事，你小子还挺机灵的。”姜瑶拍拍他夸赞一句。 刘二郎不好意思挠挠头：“我这是看着情况不对才去的。” “姜娘子，我是县衙的捕头杨凌飞。”杨凌飞做个自我介绍，又道：“你这出了什么事？” 姜瑶和杨凌飞问了好，又指向一旁准备逃跑的管家，道：“这人污蔑我医死人，把死人抬到我门前，影响我看诊，现在还想逃跑。” 姜瑶说完，那管家缓慢的缓慢的转过身，讪笑道：“没有的，没有逃跑。” “来人！把他锁起来。”杨凌飞一听这还了得，二话不说让人立即拿下管家。 “是！” 他身后的两个捕快迅速行动，连带着管家身后的两个仆人也一起锁上。 杨凌飞又看到身后的尸体，让两个捕快将尸体一起抬回去，又朝姜瑶道：“姜娘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还得跟我们回衙门，好有个交代。” 姜瑶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和田掌柜交代一下事情，又嘱咐刘二郎照顾好小宝，这才跟杨凌飞一起回衙门。 围观的人看见官差都来了，想必这事是能解决的，有好事之人也跟过去瞧瞧热闹。 …… “废物！一群废物！”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胡耀光一脚踹倒跪在地上的下人，似是不解气，又提起花了高价买的青花茶盏，一下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茶水溅在下人的脸上，他也没有半分怨言。 胡旭又慌忙爬起来跪好，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都是小的的错，老爷罚小的吧，别气着自己伤了手。” 胡耀光正值壮年，那一脚使了全身的力气，胡旭应该是伤的不轻。 “你赶紧的，去县衙门给我打听打听！有事立马回来向我禀报！” “是，老爷。”胡旭刚准备爬起来，结果没站稳，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 胡耀光看见他这狼狈不堪的模样，气得直翻白眼。 “滚！都给我滚！” 看到自家老爷又准备拿青花盏砸人，胡旭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老爷，何必和下人置气。”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胡耀光瞬间感到心情缓和许多。 “你不知道，这些人没一个办事可靠的。”胡耀光呼出一口气，这才平复好心情。 转过身握住来人的手，白玉柔荑，润如羊脂，令他爱不释手。 “琴娘，你这手就是我的心肝啊~” 琴娘看了一眼他如痴如醉的表情，眼底暗暗闪过一丝嫌弃。 又想到正事，随即眼神微变，勾起一抹笑容，刻意娇声道：“老爷~是徐姑娘的法子不管用吗？” 胡耀光被这声娇软的“老爷”迷得魂都要飞起来了，连忙说道：“管用，管用！只是底下人不会办事，给办砸了，现在正要去官府闹呢。” 琴娘娇嗔一声：“以老爷的本事，还怕这区区葫芦县的县太爷？” “哈哈，那自然是不怕的，这县太爷哪有知府的官大？” “我姐姐可是青州知府老爷明媒正娶的正妻，姐姐、姐夫一直对我很好，我会怕他们？” 胡耀光一显摆起关系就没完没了，又继续道：“上次那余老大的事情，是他没用，中途惹上姜瑶这个祸害！否则我的计划怎么会暴露！” “但是有我姐夫在，量他李向文再厉害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那自然是的，老爷可是葫芦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有知府大人撑腰，还怕什么？”琴娘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哼！他李向文再厉害也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我姐夫那可是得了太子爷的赏识，有谁能比过他去！” “他李向文一来葫芦县就找我的茬，故意和我作对，把我的生意全搅黄了，害我损失十几万两银子，这事我跟他没完！” “弄不死他！我就不姓胡！” 第三十章 人是我杀的 琴娘听到他这句话，眼底的笑意加深，斗吧，斗吧，斗起来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县衙内，李向文正坐在高堂之上，俯视着下面的跪着的两人。 “堂下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启禀大人，小人名叫马忠义，是陈武家的大管家。”马管家报上自己的名讳和身份。 李向文看了一眼姜瑶，姜瑶也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你们所谓何事？” 李向文继续问。 “启禀大人，这马管家今日带了一具尸体来济世堂污蔑民妇医死人，影响济世堂和民妇的名声，请大人做主还我清白。” 既然是在这个世界，自然是要运用这个时代的规则。 “马忠义你有什么可说的？” “大人，小的没有污蔑啊，我家老爷就是前几日去济世堂看病，吃了她开的药，结果今日一早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都到了官府，马管家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你可有证据？”李向文又问。 “大人，这人死就是证据啊。” 马管家还想用刚刚的那一套糊弄县太爷。 “大胆！你敢用话搪塞本官！”他又不是昏官，这种话这人是怎么说出口的？ “大人，我有证据！” 门外一个陌生的小厮喊了一句，跑到堂前。 马管家看见他像是见到了救星，立马激动起来，还好他咬死不松口，否则怎么能等到转机呢？ 这小厮正是府上伺候老爷的下人。 “大人，他有，他有证据。” “大人，小人是陈府老爷身边的小厮，我在家找到了老爷之前去济世堂开药的证据。” 小厮说道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印着“济世堂”的字样。 马管家一看，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下是真的没跑了。 姜瑶看见那册子也十分疑惑，她对那人没印象，更不可能医死人。 “大人，那册子估计是假的。”姜瑶一口断定。 李向文看着呈上来的册子，上面写的姓名药方和济世堂，底下还有姜瑶的签字。 “这上面有你的签字，药是你开的，字是你签的。”李向文看向姜瑶，神情不明。 其实这死人的事情，他已经派人去陈家调查了。 姜瑶看他意味不明，直接说道：“这些字迹都是可以模仿的，大人不信，可否让我看看这册子有何不妥？” “若是信不过我，大人还可以去济世堂看看我另外记录的大册子，上面每个病人我都有记下来。” “另外，这人要是有小册子那我大册子上也应该有记录他的名字，大人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对上便是。济世堂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写这药方，掌柜的收了药方子，算药钱时也是要记录的。” “况且这人并不是我医治的，一会仵作验完尸，大人便知道到底是吃药中毒还是服下毒药而亡。” 李向文听见姜瑶的话默默为临危不乱气势，关键时刻还能清楚分析的头脑赞叹。 她若是男子走上仕途之路定是不差的。 “姜娘子我是信你的，但是公堂之上还是讲究证据。” “来人，把查到的证据拿上来。” 话落，杨凌飞带着济世堂的田管家和记录册，还有今日在济世堂看诊的两个病人，一起走上堂前。 这时仵作也到场，把验尸单的结论上交给李向文后就退了下去。 另外两个捕快去陈府查案还没来及回来。 “大人，这是济世堂的记录病人名字和药方的记录册。”一旁的师爷把证物递上。 李向文拿过记录册翻看起来，和小册子仔细对比，在大册子上并没有找到这陈武的名字。 又将陈武的小册子和其他两人的小册子对比，确实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马管家，依你所言，这陈武是在济世堂找姜娘子看诊，后面吃了姜娘子的药才死亡的是吗？” 李向文语气突然严肃。 小厮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马管家还不知道吗？ 听到县太爷语气不善，他吓得背后直冒冷汗。但是为了自己不得不承认下来：“是的，大人。” “好，那这两人的小册子和大册上都每个药剂量下面都有一些圈圈绕绕，为什么陈武小册上没有呢？” 姜瑶看向马管家汗流浃背，不敢言语，淡淡道：“这马管家没到济世堂就诊，应该是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敢写在上面。” “马忠义，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李向文又看一眼这验尸单，继续道：“这验尸结论上写的是你家老爷死于砒霜中毒，和你这上面的药方没有半点关系。” “你这小册子与济世堂的记录册也对不上，上面没有陈武的名字。” 听到后半句，马管家如同刚上岸的鱼，浑身脱水，瘫坐在地。 望着一旁的小厮半天说不出话来。 起初他以为这小厮能救他的命，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准备的太仓促，漏洞百出，让人一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一开始他并没有想闹到官府。 这下，没人能救自己了。 正好此时，负责搜查陈家的两个捕快回来了。 他们还带来了一穿着华丽的女人。 其中一人道：“启禀大人，这女人是陈武的夫人，我们在她的屋子发现了一包砒霜。” 说完，那人将一小包药递给师爷，由师爷转交给县太爷。 马管家见到陈夫人的一刻，似乎已经心死认命。 紧闭双眼，不想看到她。 “忠义！”陈夫人一下子上前跪倒在马管家面前，泪眼婆娑。 “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陈夫人年纪不过四十，保养较好，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落泪伤心的模样也是我见犹怜。 “巧娘，你不应该来的。”马管家望着眼前的泪人眼里是掩不住的深情。 姜瑶看见这两人，大概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就是个无辜背锅的。 “公堂之上岂是你们啼哭的地方，赶紧从实招来！免得动刑！”李向文还是有几分威严的，这话一出，两人不敢再继续互诉衷肠。 陈夫人立马道：“大人让我来说吧！” “巧娘……” 陈夫人望向身旁的马管家，道：“这人是我杀的，自然是由我来说。” 第三十一章 一条船上的人 “大人，陈武是我杀的，和马忠义无关。” “速速招来。” “不久前，我就在和家大药堂购买含有砒霜的药，用来治疗我的哮病，买回来时我就偷偷的把砒霜这味药藏起来。” “日子久了，我收集了一小包砒霜，我觉得这足以毒死他，于是昨日我就开始行动，在他的饭里下毒，夜里他就死了。那是我第一次下毒杀人……” 想到这里时，巧娘还心有余悸。 “我看见他死后模样骇人，我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就叫来了马管家，让他帮我处理尸体。” 话到这里，巧娘停了下来。 “你为何要杀人？” 李向文不解，这其中定还有隐情。 “我自小和马忠义从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结果家里人不同意我和忠义的亲事，逼着我嫁给陈武，我没办法只能依从。” “后来忠义来了，他依旧对我很好，我还是想继续和他在一起，但是有陈武在，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就下毒谋害他。” “大人都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和忠义没关系！” “来人，证物证词俱在，让她签字画押。” “是。” 马忠义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而自己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她画押，一时间气急攻心昏倒过去。 姜瑶急忙上前，往他身上扎上几针，他又立马转醒。 “大人，是胡耀光，他让小人编造谎言去污蔑是济世堂姜药医死人，他说只要把这帽子扣在她的头上，我就能拿到一大笔银钱，能和巧娘远走高飞。” 马忠义虚弱的说道，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再瞒着也无济于事。 索性说出来，反正他也活不下去了。 要怪只能怪他昨日仓促之间未做好准备，听信胡耀光的蛊惑，又看到喜爱之人慌不择乱求他帮忙，心一横选择做出这样的事。 “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害我？”姜瑶眼底染上一层凉意。 巧娘无声的笑了一下，道：“姜娘子，你之前找出来的徐老大是胡耀光的人，你还记得吗？” “还有给我抓药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巧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瑶，她瞬间明白过来。 和家大药堂，与自己不和除了徐秀还能有谁？ 若说因为余老大的事，自己和胡耀光结下了仇怨，那么她和徐秀就像是天生的仇敌。 看来这事，和徐秀是脱不了干系的。 “和家大药堂是胡耀光开的。”巧娘也是看在姜瑶刚刚救治了自己爱的人份上，才和她说这么多的。 毕竟自己就要被处以极刑，以后也没有机会报答了。 姜瑶明白这事，就是巧娘要毒害陈武，然后找徐秀抓药，徐秀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和家大药堂的东家，然后胡耀光记恨自己上次抖出余老大让他计划暴露，再加上济世堂生意红火，他想报复自己，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可是这件事，除了把眼前这两人抓起来定罪，背后的两人完全有能力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 李向文听到这件事和胡耀光有关系，顿时脸色阴沉，他上次上报的案子被青州知府压下来了，这次就算是拉出了胡耀光，也无济于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是没办法。 最后，这案子只能先给马忠义和张巧娘定罪。 事到此处，姜瑶不是手握权力之人，无法干涉这些事情，现在只要能还济世堂和自己的清白她也不想去管那些麻烦。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以后自己恐怕也过不安生。 她也要想办法保全自己才是。 这第二次从县衙出来，姜瑶站在门口，和田掌柜相视一笑，田掌柜以为能帮到姜瑶的，所以才跟过来的，没想到这事自己说不上什么话。 “姜娘子，我先回济世堂了。”田掌柜看到身后有人貌似找姜瑶，先说一句告辞了。 “行。”姜瑶也回头一看，是珠儿找自己，便也答应了。 珠儿来到姜瑶面前，福了福身道：“姜娘子，我家老爷有请。” 姜瑶点头：“好，我这就去。” 姜瑶来到后院看到李向文已经换下官服正在院子里浇花。 看到姜瑶来后，李向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姜娘子，这次只能先这样了，然后我拿到胡耀光的把柄，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姜瑶笑着点头：“多谢李大人的好意，只是现在能还济世堂和我的清白名声就已经很好了。” 虽然自己心里不这么想，但话还是要这么说。 李向文也知道姜瑶的性子，别看她这时候说话体面，心底还不知道怎么想，这人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姜娘子，我也不瞒你，我刚到任上时，就和胡耀光结了不解之仇，这次的事情，说到底也有我的关系。” “要不是上次牵扯出余老大的事，他也不会盯上你。” “李大人，我不怕他。”姜瑶看向李向文的目光毫无惧意，好似他这个县太爷也没放在眼里。 李向文尬笑一声，继续道：“那既是这样，以后我与姜娘子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姜瑶唇角微勾：“李大人是官，我是民，我可不敢高攀大人。” “姜娘子这是哪里的话，我夫人早已认你做义妹，咱们若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岂不是给别人有机可乘。” 姜瑶没接下他的话，她不想卷入官场的是是非非，可事到如今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从县衙出来，酉时已过，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关城门了。 姜瑶看见前来县衙门前接她的刘二郎，心里欣慰：“小宝呢？” 刚问出声，坐在马车内的小宝就叫了一声娘亲。 “娘亲，你没事吧？”小宝听到娘亲被带到县衙，可担心坏了。 还好有二郎叔叔带他过来找娘亲。 姜瑶捏捏孩子的小脸，这几日长了不少肉，柔声道：“娘亲没事的，小宝担心我了？” 小宝点点头，撅起小嘴道：“嗯嗯，娘亲，我害怕。” 害怕见不到娘亲了，店里的伙计看到田掌柜也去了，都说怕是娘亲有大麻烦了。 “没事，不要怕，娘亲不会有事的。” 小宝还是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撒手。 无奈姜瑶只能上马车抱了他一路。 到济世堂时，姜瑶说要去给后院的苍叔叔换药，小宝才肯松手的。 “我先去给苍叔叔上药，你和二叔叔在外面等我一会，一会咱们回家去。” “嗯嗯。”小宝乖巧的点头。 姜瑶走进后院，推开门，见到周允也在，只不过这次他似乎没有用那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 而是转身离开了。 下午发生的事，苍玄泽已经知晓，离的这么近，周允都告诉他了。 “姜娘子受委屈了。”苍玄泽的语气似关切又似疑问。 姜瑶听了仿佛没事人一样：“我没事。” 她语气淡淡，苍玄泽却眉头轻蹙，道：“我已经知道了，下午的事，周允已经弄清楚告诉我了。” “你不用怕他，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最后一句给姜瑶听笑了。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往我头上扣帽子。” 苍玄泽知道这句话出口，自己也不便多言了，于是干脆闭嘴。 这人在公堂之上毫不惧，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他说这些也许真的是多余了。 但是，那涉嫌谋害之人也是必然不能放过的。 他不是仗着自己的有知府撑腰么，那他就让他的腰再也撑不起来。 第三十二章 妙手回春呐大夫 夜黑，风大。 周允越过围墙，轻而易举来到县衙后院李向文的书房。 轻扣几声，从门缝里塞了一封书信，又轻松翻过围墙，消失在暗夜之中。 “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 周允的暗衣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利落的行装。 苍玄泽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挺拔的身躯上穿了一件玄色暗纹锦袍，领口与袖口处还有绣有精致的祥云纹样，腰间披挂着一条暖色玉带，与衣裳的颜色相互映衬，这一身已经是贵气逼人。 再加上周身的气质和那副堪称绝色的皮囊，更加凸显他气度非凡，是个如同谪仙般的人物。 “那我们走吧。” “是。” 有姜瑶日日用灵泉涂抹伤口，他们的伤势其实已经好了大半。 周允留下两张银票，和一封信，便随着主子一起离去。 …… 昨日姜瑶原本是要买粮食的，被下午那档子事情给耽误了。 于是今天一早，替村长熬好药后就带着小宝和刘二郎赶到城中。 粮价又上涨了，之前白米还是十六文一斤，如今已经变成十八文一斤了。 就连刘二郎都感叹这粮食的价格越来越贵，要是家里有多余的粮食，他都想拿出来卖了。 姜瑶听到这话，劝他还是要别有这个心思，现在的粮价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大量的囤货，等到到时候起了战火的时候，再拿出来高价卖。 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屯点粮食很难熬过这个冬季。 姜瑶看看手里的银子，打算先买个一千斤，她和小宝两个人也是够了的，再买一千斤白面，他们两人是吃不完的，足以熬过这个冬天了。 另外再买五百斤的大米，让修房子做工的人吃，干的都是力气活，不吃饱哪能行。 白面十四文，一千就是十四两，大米加起来是一千五百斤一共是二十七两，这些加起来共花费四十一两银子。 粮铺掌柜的看也算是个大客户，所以愿意给姜瑶送货上门去。 姜瑶让刘二郎带路，把那五百斤送到村长家去，刘二郎跟去了。 剩余的这些，她让人搬到自己的马车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放进自己的空间里，如此来回几趟也没人怀疑。 只有小宝眨巴着眼睛问她大米都去哪儿了，姜瑶随意找个由头敷衍过去了。 小宝没那么好糊弄，只觉得是娘亲有了新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那自己也会替娘亲保密的，不会再告诉第二个人。 搞定粮食的事情，姜瑶还要去城西找之前的人商量买木头的事。 驾着马车行程挺快的，不到两刻钟就到了买木料的地方，那东家是见过姜瑶的，此时见到姜瑶也是高兴，他还以为上次姜瑶问过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东家姓马，名明，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姜瑶一下车就抱着小宝，笑问道：“这木材还是上次的价钱吗？” “那是当然。” 上次说的是做主梁的，都是榆木，这次她又看上了一旁的楠木，这比榆木好多了，只是价格更贵些。 东家说若是楠木得要五两银子，这还是因为葫芦县在边境产量多才是这个价格。要是换了其他的地方少说也得十两起步。 姜瑶想了想自己和小宝估计还得在村里住不少时间，因为还得存银子买济世堂，一时半会是不能在县城买上宅子了。 所以把房子修好点也行。 姜瑶咬咬牙，打算买几根楠木做主梁，另外的买榆木就行。这样算下来一共花了三十两银子，这下得要提高一下自己修房子的预算了。 但是不妨事，她手里的银子是够花的。 搞定了木头，姜瑶问马东家能不能帮忙送上门，东家见她买的也挺多的，也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姜瑶让他帮忙送到十里村找村长家的刘大郎，自己先和小宝回去，路过肉铺时，姜瑶还买了一些瘦肉跟肥肉，这肉放不了多久，所以，姜瑶没买太多，这是用来拿回去让虎丫做菜的。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刘大郎的消息了。 姜瑶逛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眼看快到晌午，准备和小宝在饭馆里简单吃点。 吃完饭后，两人又赶车马车来到了济世堂。 刚进门，齐郎中就拿着手中的银票塞到自己的手中，她一细看，好家伙，一千两，这么多。 姜瑶诧异的盯着齐郎中，齐郎中看她眼神不对，立即道：“这可不是我给你的，这是后院那人走了，给你留下的，这里还有一封信。” 齐郎中又把怀里的信件拿出，递给姜瑶。 姜瑶把银票收到怀里，拿起信件打开，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内容。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然后留下这银钱，另外信封里还有五百两银子是他另外对这几天照顾的谢意。 姜瑶又在信封里翻出了五百两。 齐郎中一看这，也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小宝在一旁也听到一些内容，仰着小脸天真的问道：“娘亲，苍叔叔还会来吗？” 姜瑶下意识回应道：“应该不会了。” 小宝淡淡的噢了一声，脸上是难掩的失落。 这几天苍叔叔对他挺好的，还教他认字写字，他还是很喜欢苍叔叔的。 姜瑶看着小崽崽耷拉着脑袋有些不太高兴，暗暗叹气。 但人走拿钱这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吗？怎么自己也跟着小崽子失落起来？ 不管了，现在自己手里又多了一千六百两，加上之前剩下的，一共有两千两差不多。 应该是足够买下这个济世堂了。 她还打算把旁边的店铺也买下来，到时候打通了，做点其他的。 后院的院子空下来，自己可以找出一间房子用来研究一下新的玩意儿，到时候还得要多找几个人来帮忙才是。 姜瑶脑子里想着以后的规划，再过两三天，村长的病也就快痊愈了，之前还说应该有一月的时间才能好。 这刚过去二十几天，就差不多了。 明日就可以和齐郎中商议一下买下济世堂的事了。 姜瑶刚坐下，准备接诊，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了。 来人正是胡辛，他还带了一块牌匾过来“妙手回春”。 姜瑶看见他得意的模样，嘴角一抽，这牌匾真是形容的到位。 “哎呀！姜神医！这真是谢谢你了！”人还没走进屋，胡辛的声音就传到姜瑶的耳朵里了。 田掌柜和一众人赶紧把这牌匾收下，让人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门口也有不少瞧热闹的百姓。 这不过和昨天不同，都是夸赞姜瑶医术精湛，妙手神医的话。 姜瑶也懒得去管这些人。 见到胡辛走进门，姜瑶略微挑眉：“胡员外好了？”。 两人心知肚明，胡辛满脸洋溢着笑容，对姜瑶做了一礼，这才道：“这都是姜娘子的功劳啊！” 又从袖子里拿出五百两银票双手奉上。 姜瑶看着这送上门的银子，岂有不收的道理。 高兴的接下。 胡辛见姜瑶爽快的收下，这才继续道：“姜娘子，我生儿子的事还得要麻烦你呀。” 第三十三章 说干咱就干 顿顿白米饭 看在钱的份上，姜瑶忍了。 “你生儿生女我可不敢保证，这只能靠你自己了。” “是是是，只要是姜神医的方子，那必然是好的。” 胡辛也只当做是姜瑶在谦虚，不想把话说的太死了 姜瑶坐下替胡辛诊脉，现在这不举是调理的差不多了，但这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姜瑶提笔写下一张药方，说这段时间先养好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情不要着急。 胡辛听出来姜瑶的话意有所指，连忙应下，道：“来年若是生个大胖小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姜瑶道：“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哎哎哎，是，多谢姜神医！” 说完，拿着方子欢天喜地的抓药去了。 姜瑶又继续看下一位病患。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到了酉时。 刘二郎回来时，还问了一遍姜瑶其他的粮食怎么运输，姜瑶说已经安排妥当，不用操心。 现在没什么病患，姜瑶又朝刘二郎问了一句：“刘大哥那边妥当了嘛？” “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木材送过去了，这石材砖瓦和人家说好了，就等着姜娘子您去看看拿主意了。”刘二郎回应道。 姜瑶嗯一声应下，明日上午去看看就成。 那咱们先回去吧。 “是。” 马车一路回村，姜瑶让直接去村长家。 在院子跟虎丫说了一声，明日就可以开始动工了，又把车上的肉拿下来，说是明日做个两菜一汤，蒸上大米饭就行。 虎丫和张翠两人都难以置信，这是给干活的人吃的？这比自家吃的饭菜都好啊！ 这年头能顿顿有白米，有大肉吃，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妹子啊，这些花了不少钱吧。”今天刘二郎送米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惊呆了。 “姐姐，你就只管做就是，到时候差什么，你就跟我说。我最近下午走不开，我给你钱，你去买来就成。”姜瑶说完，不管虎丫震惊的脸色，又接着道：“若是这些米吃不完，你们就自己留着吧。若是不够，你只管来找我便是。” 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么多的大米，吃到管饱，吃不完还送给她们。 这是多大家业，一般人谁会把大米往外送的？他们家这是走的什么好运，遇到姜瑶这么个贵人呐！ “妹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浪费的，保管把这活干的漂亮，让大家都吃好！” 虎丫拍着胸脯打包票。 姜瑶笑着点点头，这点她还是信任这个虎丫的，像她这样明白爽快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还有件事要姐姐帮我个忙。” “哎，你只管说就是，别和我客气！” “现在要修房子，我家还有两只小鸡仔，没处放，还得请姐姐帮我喂养一下。” 想到家中的鸡仔又长大一些，有时候自己早上下午喂两次，其余的时间它们自己在院子里找虫吃。 倒是也不会乱跑，会自己找固定的地方排泄。就像是被人驯养好的一样，姜瑶估计它们是在空间里吃了红果喝了灵泉的缘故。 有时她感觉这两只小鸡还能听得到人言一般。 只不过这话她可没告诉虎丫和小宝。 “你这不算什么事妹子，我天天在家干活，喂养一些鸡仔顺手的事。”虎丫笑着道：“你家修房子，现在没地方住，你要不然就在我这边住着吧！” “我让你大哥和二郎一个屋，小宝和狗剩俩孩子和三郎一块睡，这样咱们俩睡一起，你看咋样？” 虎丫继续提议，说出自己的安排，自从知道姜瑶修房子，这些事她都是想好了的。 “不用了姐，我这之后每天都要去济世堂，我在那边后院住上，省的来回麻烦，也住不了多久。”姜瑶礼貌拒绝。 又道：“修房子这段时间，刘二郎不用帮我赶马车，但我这边还缺个让人跑跑腿，打打杂什么的，我也让他在济世堂先暂时住下。” 虎丫一听，这没什么，刘二郎听到前半句还以为姜瑶不要自己了，直到话说完，心才放下来。 “姜娘子，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刘二郎信誓旦旦的说着。 “那以后就要多麻烦你了。”姜瑶客气说道。 “妹子，你别怕麻烦，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你还给他工钱，已经对我们够好了。” 现在全家上下哪个不感激姜瑶的恩情？ 姜瑶笑笑继续道：”村长的药就姐你就先熬着，熬药的时候用我这泉水，注意火候小点就行。“ 虎丫接过姜瑶拿出来的水表示知道了，这么久的时间，虎丫其实也知道姜瑶熬药的火候。 现在村长的状况其实已经好很多，慢慢的也就用不着红果了，只用这灵泉水便是。 转头又和刘大郎说了明天的安排。 让人先开始动工准备，然后和他一起再去购买石材和砖瓦。 李大郎同意了。 于是第二日刘大郎先去通知大家可以开始干活，每日中午还有一顿白米加肉的午饭，这可把大家伙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他们都是日日有粗粮青菜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吃过这样的好饭？ 这倒不像是来干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享福的呢！ 于是大家伙下定决心干活更卖力才是！ 姜瑶来到村长家时，就看见一行人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她发话了！ 她也不墨迹，把两只小鸡仔交给虎丫后，朝大家说道：“大家今日就开始开工吧，一会送石材和砖瓦来，大家辛苦把我家那房子先拆拆。” “姜娘子，你说开干咱们就干，这没什么辛苦的！”人群中胖猴大声说道，知道中午有白米肉饭后，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姜瑶的忠实信奉者。 “好！那大家开工！” 姜瑶话落，人群即刻散去，朝姜瑶家的方向走去。 她也和刘大郎还有刘二郎一起去购买材料。 小宝今天则是留在虎丫家中。 知道自己娘亲忙，小宝也没有闹，懂事的跟在虎丫身后帮忙。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已经到达镇上的卖石材的地方。 这户人家就是石匠，打的石头也是好的，刘大郎早已经讲好了价格，选的都是便宜又好用的材质，姜瑶看了一下也挺满意的，爽快的付了钱又赶去下一家。 砖瓦的价格刘大郎也是讲好的，姜瑶检查一下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对刘大郎办事还是挺满意的。 下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也可以放心的让他去干了。 姜瑶付了钱还是和之前一样，让刘大郎一起带路送回村里去，自己则和刘二郎一起去县城里。 房子的事情彻底解决，现在就等着人修好便是，姜瑶心底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一大半。 接下来是济世堂的事情。 来到济世堂，姜瑶见到上午没什么人，把齐郎中拉到后院商议买下济世堂的事情。 “齐郎中，咱们说了这么久了，现在你就直接开个价吧！” 姜瑶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齐郎中是拗不过她，原本计划就是直接送给姜瑶的，只要她能继续开下去，那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了。 但是说了这么久，她还是执意要买下来，自己也只好开个价了。 这店铺本就是自己家的产业，所以齐郎中也只要个店面的价格就是了。 “那就七百两吧。”齐郎中衡量再三说出这个数字。 姜瑶知道，这个铺子可是在城东头的好位置，这么大的店铺在加上后院，少说也得要一千六百两才是，很明显在这是齐郎中卖自己的一个好处。 “成，七百两就七百两。”姜瑶答应了，把银票放到齐郎中手里。 第三十四章 自然是百年好合 但她不是那贪图人家便宜之人，当齐郎中收了钱，正将房契拿出来交到她手中之时，姜瑶按住房契，道：“日后，每月的收益你得二成。” 又将准备好的契约书拿出来，示意齐郎中签字。 齐郎中看了一眼，犹豫片刻，略微点头，自己虽然不指着这个生活，但是既然姜瑶已经拿出来了想必是早就有这个准备的。 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自己也不能不识好歹驳了面子。 “那好吧。”齐郎中在上面签字画押。 姜瑶见他同意，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成，这日后每月我都会让人给您的那一份送过的。” 齐郎中点头，又道：“我宅子在东街第二条街上，过两日我孙儿就说要来看我了，到时候我让他来拜见你。” 姜瑶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宫里的御医见面了。 但既然是答应人家的自然是要做到的。 “行，你到时候带过来便是。” 两人各执一份契约，来到前院，姜瑶先暂时在店里休息一会，她也懒得再回去了。 明日开始齐郎中就不会再来济世堂了，自己则全天坐诊，这济世堂现在是她的了，这种拥有自家产业的感觉给姜瑶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这个世界终于不再是风雨飘摇的感觉。 现在村子里是没有住的地方，济世堂后院自己是想着开辟出几间院子用来做其他研究。 她想着利用灵泉水看能不能干点别的，扩大自己的产业。 但是现在只好先腾出一间院子来让自己和孩子先住下来。 姜瑶想到这里，又让刘二郎和自己进去找个房间先打扫出来。 刘二郎得到姜瑶的话，像是得到圣旨一般，二话不说就开始准备打扫的工具。 姜瑶选择了之前苍玄泽住的一间正屋，只有这间屋子还算得上宽敞整洁。 正屋旁边各有两间屋子，西侧最外边的是伙计值夜睡的，姜瑶打算让刘二郎睡在西侧第一间屋子，就在旁边。 东边的屋子用来放药材和杂物的，这两间屋是没有地方睡的，外加后面还有一个牲口棚，刚好用来栓马。 这边院子也算是宽敞，但大多的地方都用来晒药材用了，这也是姜瑶为什么不愿意到济世堂来住的原因，地方太小了，小孩玩耍的地方是不够的。 白天也就算了，小宝也回家去也能玩会，但是一天到晚都在这地方感觉闷的慌。 但是现在没办法，她还得攒钱买宅子，所以先忍忍吧。 不一会，姜瑶和刘二郎就将正屋打扫出来，她和孩子还是要一起住的，这么小的孩子，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不可能让他自己睡一个屋。 这边收拾好后，姜瑶让刘二郎去收拾他睡的屋子。 刘二郎走后，姜瑶把放在空间里的被褥，拿出来铺好，又将自己和孩子的衣物整理出来放在柜子里。 简单收拾一下发现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她很快就整理完了。 刚出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济世堂前。 来人正是徐秀。 她站在门前，一身红衣衬得人娇俏妩媚，看的一旁的伙计眼睛都直了。 徐秀无视他们的目光，眼神直直的盯着姜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姜瑶走上前去，轻微挑眉，这人想干什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徐秀知道姜瑶今天一早就进城了，想来应该是在这济世堂的，果不其然，真的在这。 “姜娘子，别来无恙啊。”徐秀一贯娇弱的声音让济世堂内的几个男人浑身发麻。 “你来干什么？” 姜瑶面色凝固，只要见到这人，准儿没什么好事。 徐秀从衣袖中拿出一封红色的帖子，上面赫然两个大字“喜帖”，顺手递给姜瑶，姜瑶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接她递过来的帖子。 徐秀轻笑一声，把喜帖放在姜瑶身边的柜子上，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下月初六，还望姜娘子能赏个脸来吃顿喜宴啊。” 再是傻子此时也能看的出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济世堂的伙计看到这一出，也明白了姜瑶和这人不和，之前对看到佳人的好感也瞬间消失。 田掌柜也出来打圆场：“这位姑娘，姜娘子到时候要在济世堂坐诊，不便到场，恐怕要负了姑娘的一番好意。” “我不信这济世堂离了她就不行了，这不是还有齐郎中吗？” 徐秀可不管那么多，还有比让姜瑶看到曾经的男人现在另娶他人，更让人解气的事吗？ 何况那人还是自己。 姜瑶伸手拦住还想说的田掌柜和齐郎中两人，朝眼前人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拿过手边的喜帖，道： “既然徐姑娘诚挚邀请，那我必定是去的，到时候送上一礼，还望徐姑娘不要嫌弃。” 看到姜瑶收了喜帖，徐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只要姜娘子肯来，送什么礼都成。” 姜瑶点头：“那就先祝你们百年好合了。” 徐秀听到这句话，更加得意的挑了一眼姜瑶：“自然是百年好合。” 说完，扭着腰离开，眼睛都快望到天上去了。 姜瑶收回视线，翻开帖子看一眼，下月初六，刚好那时候房子也该完工了。 她应该准备份什么大礼呢？ 徐秀走后，刘二郎也刚好收拾完，出来跟姜瑶说了一声：“姜娘子，今晚咱们住这，我还得回家一趟带些东西。” 姜瑶刚好准备让他回去接小宝，直答应：“行，那你回去的时候，把小宝也接过来。” “好嘞。” “不着急，吃了饭再来也是一样的。”姜瑶嘱咐了一句，怕这人赶时间，又不吃饭。 刘二郎尴尬一笑：“知道了。” “嗯，你去吧。”姜瑶说完，回了后院，好长时间没有去空间看看了。 回到正屋，姜瑶悄悄的进了空间，这房子周围的空地似乎比之前空置的位置更大一些，但房子还是老样子。 姜瑶记挂着上次那个没打开门的房间，想试试现在能不能打开。 走进房内，姜瑶又看到书架上的书，拿出几本医书随意翻翻，这些倒是可以拿去给喜胜看看，后面把吴郎中叫过来也能用的着，但是就这字恐怕还要她写成古文的样式他们才能看得懂。 不过不妨事，自己找个人念出来他写就是。 姜瑶又把书放了回去，转身来到里面的那扇门。 这次姜瑶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无所不在的空气，空荡荡的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正当姜瑶疑惑的走进去时，才发现这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不是之前的实验室吗？ 姜瑶随意开启一台设备，这些东西都是能直接用的。 这下可好了！ 之前自己除了开医馆，还没想出其他的产业，现在完全可以靠这实验室，再利用灵泉和红果干点其他的。 心里有了主意，姜瑶想试试能不能成，在院里摘了几个红果，她又发现这树上之前摘红果的地方似乎没有再继续生长了。 难道这红果是不再生资源吗？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可得省着点用了。 姜瑶打了一桶灵泉水，放到实验室，在外面找了一些药材，她打算用来做去疤痕的药膏，还有养肤的膏粉。 把这些东西卖给贵妇和城中的小姐们，那又会大赚一笔。 光是靠着医馆可挣不了多少钱，后续还要将济世堂再开一个分号，让更多的普通百姓也能够瞧得起病，治得了病。 但是现在光靠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要有大量的资金才能够维持，就是齐郎中那么多的家业也只是撑过三年，她现在也只能先尽力而为了。 第三十五章 是过敏了 午时，姜瑶打算去饭馆解决一顿，在济世堂住着，厨房是没有的，只有两处熬制药材的炉火，一般午时大家都是轮流回家去吃饭。 姜瑶来到六碗居，也是之前和小宝常来的饭馆，那掌柜的和伙计都认识她了，见到她来连忙找到一处雅坐，最近还新增了能打包的业务。 姜瑶顺着伙计来到屏风处，刚坐下，和伙计说点上之前的老三样，再加上两碗米饭。 一会将饭菜打包回去，晚上将锅碗拿出来，架在炉火上把菜热热还能再吃一顿。 现在手里的钱加上之前县太爷和夫人赏赐的银子没花完，一共还剩下一千七百多银子，如果单用来日后的花销是够的。 可现在济世堂还需要购买药材，伙计的工钱，还有旁边那家店铺还没和人家商议多少钱才能买下。 得先等着这药膏有名气能卖出去了，她才考虑要不要买旁边的铺子，用来单独做中医美容。 所以，现在是哪儿都需要钱，自己这点钱还是不够看的，能省则省。 再则这做饭的活也是麻烦，这一天忙起来也是没空，她又厨艺不精，还不如还在外吃了方便。 突然姜瑶脑子灵光一闪，自己为何不在这六碗居定一个月的餐食呢？ 想到此处，姜瑶让伙计叫来掌柜的，又将刚刚的想法向掌柜的说一遍。 他听了姜瑶这个提议，每日三餐，来店里吃，午餐和晚餐准备个两荤一素，一个汤菜就行，一个月给上五两银子。 其实这挺好的，五两银子吃一月已经足够，又不是吃什么大鱼大肉的名贵菜品，都是些家常小菜换着来就是。 掌柜的想了想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提前做好便是，这也算是个长期顾客，没什么不好的，顺势答应下来。 姜瑶付了五两银子，又跟掌柜的说记好账目，吃一次就记一次，这样大家都有个数。 掌柜的答应又把账目单独做了一份，姜瑶又选了几个菜品，第二天就照着样的来。 下午，刘二郎将小宝接了过来，把马车栓好后，不用姜瑶的吩咐自己便去帮伙计们一起干活，侍弄药材的活干不来，力气活还是能干的。 帮着伙计们一起打磨药材，这是姜瑶今日特意吩咐的，让把这些药材磨成粉末，到时候有大用。 姜瑶在前厅继续坐诊，小宝则跟在喜胜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这段时间他又学到不少东西，还能写好几个简单的字。 姜瑶也没管他，孩子小，只要不捣乱，不影响大局，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下午来了一个奇怪的病患，从头到脚遮掩的严严实实，只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让姜瑶把脉。 “姜神医，我这病怎么医才能好？”说话的是个温柔的女声，再看这一身绫罗绸缎，就知道这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 姜瑶靠把脉大致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为了确保无误还是要眼见为实，开口问道：“洛小姐，能否把这遮面的帷帽摘下来？” 洛云舒身形一顿，道：“不是我不想摘，实在是摘下之后面目骇人，怕吓到姜神医。” 姜瑶若有所思：“那你到屏风后面去，只有咱们两个人，他人是见不到的，我要看到具体的情况才好医治，可否请洛小姐移步？” 洛云舒抬头望一眼身边的婢女，见婢女点头，才鼓起勇气同意了姜瑶的提议。 二人来到里面屏风处，她坐下后确保没人看见才慢慢的摘下帷帽。 里还挂着一张面巾，揭开后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脸上还有大片的红斑，若是一般人晚上看见，以为自己见了鬼也说不准。 姜瑶见到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洛云舒看见她淡定的神情，心底略微安定。 她在家中都不敢面见父母，之前的郎中看了也是面露嫌弃，所以她害怕姜瑶见到会感到厌恶不适。 这病之前是没有的，是最近这几天才开始发病，父亲找了好几个郎中来医治，起初还有点效果，可后面却越来越严重，她也找不到其他法子了。 偶然听人说起，知道葫芦县有个女神医，医术神奇，能医治肠痈，还治好了刚出生婴儿的先天不足之症。 专门给富人瞧病，但是有规矩不上府医治，所以她便从青州府跑来了葫芦县。 “姜神医，这病我之前看过好几个郎中，起初吃了还有点用，可之后越来越严重了，我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洛云舒担忧道。 “你对什么东西过敏吗？”姜瑶问道。 “过敏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 姜瑶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比如说你吃了什么东西，就会全身难受，或者是接触到什么粉末之类的会像现在这样起疹子，长红斑。” 洛云舒和旁边的婢女对视一眼，婢女名唤冬花，习得一身武艺，是从小陪着洛云舒一起长大的，从前去探亲的路上遇到歹徒，是冬花以命相搏她才没让人掳走，捡回一条性命。 因此洛云舒和家人对她也很是信任，这次来葫芦县也让她陪在身边。 冬花细想一下，道：“我们家小姐最近吃的都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 “要说是粉末，也就是那些胭脂水粉，别的什么都没动过啊……” 洛云舒点点头，自己最近什么也没做，自从上次有郎中说起了红斑要注意饮食，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对吃食都是格外慎重，自己也十分注意，这方面肯定是没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就是小姐每日睡前涂抹医治脸上印记的药膏，可是那药膏一直都在用，之前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姜瑶听到这里，打断她的话，问道：“那药膏可有带来？” “带来了，小姐每日都是要用的。”因为要在葫芦县医治，再住段时间养养病，所以她将所有的常用物都带来了。 姜瑶接过冬花手中的药膏，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道：“这药膏是哪来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冬花不解。 姜瑶沉吟片刻道：“这药膏之中掺杂了导致你过敏的药，所以你才会起风疹，脸上出现红斑。” 洛云舒瞳孔一缩，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姜瑶，道：“我以前脸上出痘疹，好了后留下了瘢痕，母亲特意找的郎中配的这药膏，用了这么久，脸上的瘢痕都减轻了许多，这一直也没出现过问题，怎会如此？” “是啊，夫人对小姐这么好，怎么会害小姐？” 冬花也不愿意相信。 姜瑶默默拿走药膏，道：“这膏体中的确加入了致你过敏的药，不信你看。” 姜瑶把药抹在自己手上，又给洛云舒手腕处涂一小块，只是片刻，洛云舒的手上就开始泛红，自己则毫无反应。 “这是什么药？”洛云舒声音轻颤，捏紧手中的帕子，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事没那么简单。 “是幻花，这花可入药，常用来外敷伤口，病患不会感觉到疼痛，方便医治。”姜瑶回答道。 “但是你体质特殊，对这花是过敏的，碰到一点就会起风疹。然而一般人遇到是没事的。” 话音刚落，洛云舒手中的帕子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连同她的心一起沉入谷底。 这花长原本是长在边境，葫芦县就有，在小的时候，娘带她来葫芦县玩，就有一次碰到此花，那次她浑身奇痒难耐，夜不能寐，但未出红斑，请人来医治，吃了几副汤药就好。 于是大家都当做是一件小事便过去了。 “那，姜神医，我家小姐这脸还能医治好吗？”冬花在一旁焦急的说道：“这要是医不好，那和薛公子的婚事可怎么办？” 一说到这里，洛云舒蓦地回过神来：“这和婚事有何相干，横竖那薛公子是个招花引蝶的浪荡子，全青州哪个不知道他的名声？” “若是非让我嫁，还不如就让这些红斑长在我的脸上，烂下去算了。” 说完，洛云舒的眸子瞬间湿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第三十六章 我不是神医 “小姐，这是老爷和夫人定下的亲事，哪能说不嫁就不嫁？”冬花也知道薛公子的名声不好，可这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姐怎么能逃掉呢？ 况且小姐不嫁那岂不是便宜二小姐了。 “薛公子乃知府家的嫡子，听闻是有真才实学的，不是草包一个，他日一举中榜，小姐也能有个诰命在身呀。”冬花劝慰道。 “诰命又如何，我岂能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姜瑶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这丫鬟是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啊。 这洛小姐也是个有自己主意的。 但现在不是来听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外面的病患还等着她呢。 “我先给洛小姐先开药方吧，这药先不要再用了，我这里有一种药膏，对医治瘢痕有奇效，你先拿去试试。” 姜瑶打断她们的话，拿出自己新研制的药膏，刚好借着这个机会，递给洛云舒用。 “好，多谢姜神医了。”洛云舒擦擦泪痕，接过药膏，让冬花收好。 “你这药回去早晚涂一遍，记得涂抹之前先擦洗干净，这风疹只要不再继续触碰到幻花，就没事的，我开个药方，吃上个三五天就痊愈了。” 姜瑶嘱咐完出去写下药方，再进来时，洛舒云已经穿戴好帷帽了。 将手中的小册子递过去，姜瑶又嘱咐一遍注意事项。 洛云舒和冬花都在一旁连连点头，仔细听着，确保每个字都不落下。 “多谢姜神医了。”洛云舒福了福身子。 姜瑶一直听到“神医”二字，感到十分别扭，开口道：“不必叫我神医，我和其他郎中一样，都是治病救人，担不起神医二字，你叫我姜郎中或者随他们叫姜娘子就好。” 之前洛云舒还想着这人不愿意上府医治颇有装清高的意思，但是这话听完，这姜神医也没他们传的那么高高在上。 “多谢姜娘子。”洛云舒改了称呼，示意冬花拿诊费递给姜瑶。 姜瑶接过银子拿给田掌柜，现在济世堂账上的银子都交给了田掌柜和下面的账房先生管理。 这事结束后，姜瑶又继续坐诊，最近外地来的病患比较多，姜瑶有时候还是忙不过来，还好今天不用赶着出城，所以能多看几个。 可是她一个人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是时候将问问吴郎中愿不愿意来济世堂了。 喜胜是有习医的天分，但现在没学多久，帮帮小忙还是可以，独当一面还是差点。 打烊后，姜瑶叫来刘二郎，让他明日去村里找吴郎中，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济世堂，工钱一月二两，这算下来一年就是二十四两。 姜瑶也知道他在村里是没有这么好的工钱待遇，村里有的人家没钱拿，只有像之前村长家一样，用鸡蛋或者菜饼抵上。 若是碰到实在拿不出的，也就只有先欠着。 况且，吴孝之家里还有老人妻子要养活，更是不会拒绝，毕竟这条件可比普通人家一年收入还多呢。 果不其然，第二日，姜瑶就见到吴郎中了。 还有他家娘子，春兰也跟着来了。 一下马车，吴孝之显得略微局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姜瑶，但想到出门前，和春兰商议的话，还是硬着头皮道：“姜娘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我家娘子能在这找个活干吗？” 现在村子里没什么人看病，即便是看诊也没人拿的出诊费，家中的田地也没什么收成，除去那杂七杂八的赋税，剩下的还不够熬过这个冬天。 眼看边境就要打仗了，这粮食的价格又涨起来了，现在日子更加难过了。 姜瑶看着站在一旁的春兰，印象中这人在之前她受欺负的时候也帮着说过两句话，又看她穿着打扮十分麻利干脆，想必是个勤快爽利的人。 再想想到时候开其他的铺子，正好也是需要人的，倒不如现在先培养起来。 “行，没问题，那你们夫妻两人就一起留下吧。”姜瑶爽快的答应下来。 “哎！多谢姜娘子，我一定好好干！”听到姜瑶的话，夫妻二人喜笑颜开。 原本还担心，姜瑶这里是医药铺，没有她能做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姜瑶竟然答应下来。 “好，春兰之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先做些杂活，和二郎一样，一月拿二钱银子。” 姜瑶把开的工钱明确说出来，春兰激动坏了，现在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活干啊。 “谢谢姜娘子，我什么活都能干，浆洗洒扫，买菜做饭，什么都行的！” 姜瑶莞尔一笑，让刘二郎将春兰先带到后院，自己和吴郎中先交代一下关于在济世堂坐诊的具体事宜。 和吴孝之说的无非是每次看完病人要记好病情，开的药方要写自己的名字等等。 交代完后，吴孝之感叹这医药铺就是不一样，之前在村里哪有这样的待遇和规矩。 末了，姜瑶还嘱咐一句，以后上午定个时间，让他和喜胜一起看书学习新的医术。 吴孝之自然是高兴坏了，这不仅能拿到工钱，还能学习，这对他而言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之前就听说姜瑶在济世堂是专门替富贵人家瞧病的，他还担心自己来了，医术不精，恐人家看不上他，但是现在能够跟着姜瑶一起学习，那还怕什么呢。 吴孝之放下心来，日后自己只管在这看诊学习便是。 姜瑶也是有计划的，打算等到齐郎中的孙子来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学习，她也不用多讲几次。 现在还是得抓紧时间把这书给赶紧誊写出来，想了想这活还是得自己亲自来，不然他人问起，自己也不好解释。 想到这里，姜瑶决定晚上的时候赶紧誊写一些出来。 来到后院，刘二郎已经和春兰讲过在济世堂的规矩，哪些地方能动，哪些地方不能动，春兰已经牢记在心。 “春兰姐，你现在就暂时负责一下后院的清洁，打扫打扫，再则是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有时候我忙起来了，看不到他，只要不碰着磕着就行。” 其实这后院是再干净不过的，日日晒着药材，只是炮制药的地方会有药渣之类的，很好清理。 主要还是帮姜瑶照看着孩子。 “没问题，这么点小事，我都觉得还没我在家干的多。”春兰在家也是深受婆婆荼毒。 婆婆一个不顺心就拿春兰撒气，春兰之前肯帮着原主说话也是觉得和原主感同身受，知晓她的难处。 今日她吵着哭着也要来，就是想在姜瑶这里谋一份差事，到时候挣了钱，有底气，婆婆也不能说她什么。 好在相公还是向着她的，帮着她说话，婆婆才肯放她走。 第三十七章 难道是他 就这样，夫妻二人也算是在济世堂安稳下来。 姜瑶让吴郎中先稳着，自己有事要去一趟县衙，小宝让春兰照顾，春兰虽没有孩子，但是家中的弟弟妹妹都是她照顾着长大的，对照看孩子还是熟练的。 在济世堂姜瑶也是放心的，这里人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来是没问题的。 和大家打好招呼，多照看一下孩子，又和小宝嘱咐一遍，不能捣乱，要听叔叔伯伯还有春姨的话，等她回来就能吃到好吃的红烧肉了。 小宝十分乖巧，最近都在认真的练字，姜瑶看到纸上的字写得像模像样的，心里也在想要不然先给孩子找个先生试试。 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姜瑶让刘二郎套了马车，来到县衙，让人进去禀报一声是来找县太爷有要事商议的。 很快便有人出来迎接。 皮管家好久不见，依旧是风采依旧，精神抖擞，身子骨比好些年轻人都强。 “姜娘子，请。”皮九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姜瑶进去。 姜瑶回一个礼貌的笑容，跟在皮九后面，刘二郎则在外面守着。 来到后院，姜瑶看见黎翠玉正带着孩子坐在院里晒太阳，正好看到自己。 上前行了一礼：“姐姐安好。” 黎翠玉看见姜瑶，赶紧让人坐下，把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珠儿抱着。 这才柔声道：“妹妹先等一会，你姐夫一会就来。” “嗯。”姜瑶微微笑着，开始问候最近她和孩子怎么样。 “自从你上次给了那水，喝了之后孩子吃奶也挺有劲儿，睡得也好，我也感觉每天神清气爽，倒是也没那么担忧孩子了。” 黎翠玉说完，又感激一番。 “姐姐不必客气，你们好就行。” 姜瑶看向一旁的孩子，又道：“我能看看孩子吗？” “那是当然可以。”黎翠玉示意珠儿将孩子抱过去。 姜瑶小心接过，这才个把月，这孩子就长得圆滚滚的，像个小团子一样十分可爱。 姜瑶想起现在小宝的样子，脸上也是肉嘟嘟的，心里又柔软几分。 趁着逗弄孩子的时候，姜瑶又替孩子细细检查一番，黎翠玉也看出来姜瑶不是单纯的逗弄孩子，在一旁观察着，害怕孩子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等到姜瑶将孩子又抱给珠儿时，黎翠玉才不安的问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姜瑶看她紧张的模样，笑道：“孩子没事，下午我让人再给你送一瓶水来，你照旧喝，对孩子有好处的。” 听完姜瑶的话，黎翠玉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又道：“真是太谢谢妹妹了。” “对了，我听说你把济世堂买下来了，准备自己做？” 姜瑶点头，道：“是的，这得有个事做着，我和孩子才好过的下去。” “嗯，也是，但是这女人做生意可是少见。妹妹可是这葫芦县的头一份了。”黎翠玉钦佩姜瑶这样的人，自己有头脑，有能力，想做什么事都是可以放开去做的。 不像自己，被困在这深宅大院里，只有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可以干，而且还得时不时看别人的脸色。 姜瑶瞧出黎翠玉似乎有些心事，试探的问道：“姐姐若是愿意，自然也是可以的。” 黎翠玉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自己可以？ 但一想到婆婆的那副嘴脸，若是自己出去在生意场上厮杀，还指不定被她如何唾骂，眼里的光亮又暗淡下去。 “我……还要照看孩子，还是算了吧。”黎翠玉摇摇头。 姜瑶也不逼她，毕竟这孩子一时半会也是离不开母亲的。 说了半晌话，县太爷才刚从前衙门回来。 看到自家夫人和孩子在院里坐着，赶忙上前。 “怎么在这坐着，天气凉了，院里风大，吹着你和孩子可不好。” 顺手拿过丫鬟手中的披风给黎翠玉披上，又道：“你赶紧回屋里去休息吧。” 黎翠玉拢了拢披风，本来是看着外面日头好，想出来晒晒太阳的，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冷了。 “那我先进去，你和妹妹说会话吧。”又转头和姜瑶告辞，领着几个丫鬟婆子往礼物走去。 “李大人安好。”姜瑶起身向李向文请安。 “姜娘子不必客气，你是我夫人的义妹，不用如此。”李向文在刚才的位置坐下。 姜瑶看到李向文示意自己坐在一旁，也照做。 “李大人，济世堂我已经接下来了，现在就等着您发告示了。” 姜瑶上次和李向文商议一番，决定先从这药铺出手击垮胡耀文和他背后的人。 把这药铺先盘下来，以姜瑶的名声，县城里肯定很多人都愿意来找她医治。 另外衙门这边出个告示，济世堂免费义诊医治，百姓看病吃药都是免费的。 这钱是由朝廷出，刚好朝廷每年都有两次赐药。 现在这些药材现在已经到了县衙，只要姜瑶去坐诊，那到时候百姓们都愿意来济世堂，谁还去和家大药堂呢？ “行，我这就让人去发告示。”李向文十分满意，姜瑶办事还是挺爽快的。 免费义诊只是简单的第一步。 以往也有上面派发下来的免费药材，但是那些药大多都到不了百姓的手里，更多的是被和家大药堂低价收购，再以其他名义转卖出去，老百姓知道朝廷有赐药这么一回事，可那些药吃了和没吃也没什么区别。 慢慢的，大家也就不对朝廷赐药怀抱期望了。 这次的药是李向文直接让人从京城中运来，没有经过上面的层层剥削。 就连知府大人也是不知道的。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边境的百姓，之前好几个知县都都在这地方出了差错，上面的人十分不满，所以这次才派他过来一查到底。 上次已经有人给他送了一份密信。 里面是关于知府的罪证，但是这信里的证据还不到时候拿出来。 姜瑶来还有件事要问：“什么时候开战？” 李向文并不讶异姜瑶问这个问题，但是这件事是不能明说的。 “这事不是你我应该问的。”李向文语气平淡。 姜瑶知道临月国和扶风国两国交战是必然的，不然这各种物价也不会飞速上涨，特别是铁器比之前的价格不知道高多少，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有人在抱怨买不起锄头和斧头了。 “既然李大人不多说，那我也不再多问。” “不久前京城楚亲王世子已经率先到了葫芦县，这件事想必姜娘子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李向文看向她的目光露出几分玩味。 被李向文这么盯着，姜瑶迅速在脑子里搜索信息，只是一瞬间心里便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那人就是楚亲王世子？ 姜瑶用试探性的眼神望向李向文：难道是他？ 李向文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朝她点点头：就是他！ 第三十八章 她之前医死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瑶略微怔住，她虽然知道苍玄泽的身份比较尊贵，但最多也就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公子，没想到这人这么低调，居然是世子的身份。 只片刻，姜瑶定住心神，世子就世子吧，她又没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相反她还救了他们两人，况且现在已经人走账清，没什么好怕的。 姜瑶呼出一口气：“好吧。” 李向文看到她如此淡定的回答两字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又想到姜瑶有这么强大的关系都不跟自己透露个风声，还让他忙前忙后的担忧她在葫芦县能不能活下去。 “姜娘子，以后咱们还是互相通气一下，对大家都好。” “那李大人可知这城中的粮价和铁用物品逐日增长，这么下去，怕不是个好兆头。” “你说的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眼前先度过边境这一关要紧。” 姜瑶听他的话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但是这也恰恰说明马上就要开战了，既然那人是世子的话，身边定是有太医和军医照料的，身上的伤势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 “既如此，李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向文点点头，说道：“下午告示就会贴出来，你明日只管准备义诊便是，这次义诊三天时间可行？” 姜瑶想了想，三天时间，刚好明日齐郎中的孙子要来，人手应该是可以的。 “我这没问题。”姜瑶答应下来。 人来后，就先试试他的水平如何吧。 “好，我这就让人去发。” 两人把这事敲定下来后，姜瑶吩咐刘二郎回济世堂。 路上，她掀开挡帘，看到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一片和谐安宁，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横尸遍野，战火连天。 姜瑶回到济世堂，一上午的时间有吴孝之在，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几个是外地专程来葫芦县找看诊的，所以一直在堂内等候。 姜瑶给几人看完诊，就带着一行人去了六碗居，现在可不是只有她和小宝两个人了。 加上吴孝之夫妻两人，还有刘二郎一共五人。 姜瑶又给掌柜的添了五两银子，让他多上几道菜，这一下还整的这几人不好意用饭了。 “你们都帮我做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别拘束，我没那么多的规矩。这饭菜很多，我和小宝两人吃不了也是浪费，大家一起吃。” 姜瑶说完后，刘二郎等姜瑶先动筷子后，也开始夹菜。 现在他不像之前那样拘束，脑子想清楚后，他明白只要自己日后忠心替姜瑶好好办事，姜瑶是不会亏待自己。 其余两人看到刘二郎毫不客气的吃起来，他们两也是馋的不行，在家里哪里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啊。 于是心一横，也大口吃起来。 姜瑶见几人都热络的吃着饭菜，终于感觉到其乐融融的滋味，以往都是她和小宝两人吃饭，那时两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哪里体会饭桌上的乐趣。 果然，吃饭还是人多，才有趣。 下午，姜瑶回到济世堂继续坐诊，喜胜和吴孝之在一旁跟着姜瑶学习。 ———— 日上西斜。 县衙的告示前围满了人，大家都在讨论这次赐药的事情。 “你看，上面写着，去济世堂可以免费义诊。” “是，济世堂有姜神医，那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算是有救了。” 一群人正期待的说着，但是有人看到这告示，心情可不是那么好了。 “什么姜神医，不是上次还医死了人？” 听见这话，也有人为姜瑶辩护：“那是上次那个管家故意讹人的，我去县衙看了，那管家都被县太爷抓起来等着发落了！” “是啊，上次我也去看了，那可不是姜神医医死的，是他娘子毒死的！” 徐秀白了旁边的人一眼，不善道：“那她还不是只给有钱人看病，可想过你们这些平头百姓？” 这话一出，大家一时间没有话说，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 不过片刻，人群中又有人说道：“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这次是免费的义诊，不去白不去，平日里姜神医给贵人看病可是一两银子起步，咱们就当是捡了个便宜！” “还有赐药，有姜神医在，这次的药肯定都是能治病的！” 众人听见这话，想想也是，虽然大家都知道姜神医看病好，可是拿不出昂贵的诊金，也就只能上午去找齐郎中看。 现在齐郎中回去养老，也不看诊了，他们还想着只有去和家药堂瞧病了。 况且往日的赐药都没什么用，这下有姜神医看诊了再对症下药，想来应该是不会出错。 这样的好事，他们可是求之不得啊。 “是，之前姜神医给一个人看病不也就收了三文钱吗？想来也是个心善的。” “给贵人看病，那是贵人有钱，自然要收多点了。” “就是，我反正明天是要去的，我家孩子不舒服好几天了。” “对，我也要去。” “……” 说了半晌，大家还是一致决定明日都要去济世堂看义诊。 徐秀看到自己的话并不起什么用，有些恼羞成怒，这样下去，那他们和家药堂可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姜瑶的晚饭还是照旧在六碗居吃，吃完后她让刘二郎将夫妻二人送回村子，再看看家里修的怎么样了。 今晚刘二郎就不在济世堂歇息了，姜瑶把孩子收拾好后，一大一小开开始在灯影下忙碌。 字体繁杂，姜瑶抄写了许久，小宝熬不过去，自己上床睡着了。 姜瑶替他掖好被子，又继续干活，直到后半夜算是写完前面的一部分，夜已深，她也该歇息了。 天刚亮，姜瑶就起来了，带着孩子先洗漱一番，上次说的牙刷和肥皂姜瑶还没有时间做，不知道这城里有没有地方卖这些家伙。 现在只是简单的用灵泉水洗洗漱漱，倒也还算是洗的干净。 伙计开门，吴孝之夫妇和刘二郎就站在大门了。 看到伙计开门后，刘二郎立马进去向姜瑶回禀村里修房子的情况。 “姜娘子，房子拆完了，现在我大哥已经着手开始修葺了，正屋已经在动手了。大哥让我告诉你，放心好了，他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姜瑶是信任刘二郎的，又同他吩咐道：“你去城西买些炭火，多买点。” 她还得把过冬的炭火准备充足，别到时候屋里屋外一样冷，另外还得让人上山多砍些柴火，这些事情，都一概交给刘二郎去做。 姜瑶乘着早上吃饭的功夫，又让春兰去昨日的六碗居带几份早饭过来，他们就不过去那边吃了。 春兰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不一会就回来了，带了六碗居的早餐，姜瑶让没吃早饭的大家一块吃。 春兰和吴孝之都是在家吃过早饭才来的，问了半晌也没人来吃，姜瑶也不讲究那么多了，丢下一句，一会谁没吃就让他们吃了。自己和小宝先拿两份吃起来。 刚吃完，门外忽然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一位面容清秀的翩翩公子。 来人正是齐郎中和他的孙子齐修远。 “姜娘子，这是我的孙子，齐修远。”齐郎中介绍道，眼里满是自豪，他对这个孙子十分看好，相信他一定能在姜瑶这里学到东西的。 “中午我在如意轩摆了几桌宴席，专门为了他拜师准备的，你可一定要赏脸啊。” 齐郎中把中午的安排又说了一遍。 姜瑶看到齐修远，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这个年纪能进宫里当太医也算是很有能力了。 “好，齐郎中的面子，我怎能不给，自然是要去的。” 听到姜瑶同意，齐郎中立马喜笑颜开，赶紧让旁边的齐修远叫师父。 “师父。”齐修远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倒并不觉得姜瑶是个女人还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感到不悦。 姜瑶点点头，自己这也是收上徒弟了。 不过辰时一刻，济世堂门前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 第三十九章 拜师 姜瑶在屋内安置好了桌椅板凳，另外在离济世堂不远处的空地上搭一个大棚，用来抓药，两边都有官差看管，防止闹事。 她让吴孝之单独看诊，喜胜还是照旧分辨轻重缓急，维持好秩序，还有两个伙计在一旁帮衬。 春兰照看好小宝，在后院玩耍。 剩余的伙计和田掌柜的一起在大棚里给人抓药。 姜瑶也坐诊一方，让齐修远坐在自己旁边，跟两人交代好，有什么拿不准的只管问她便是。 吴孝之放下心来，如此这般，就能大胆看诊了。 昨日姜瑶已经告诉大家今日要义诊的事，他还在有点担心自己的医术不过关给姜瑶抹黑，但是现在有姜瑶坐镇，他也不怕了。 “姜神医，你看看我这胳膊，一举起来就疼的厉害，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是个老大娘，约莫五十几岁的样子，鬓边微白。 姜瑶起身细细检查一番，道；“大娘，你这是五十肩，年纪一大就容易犯这个病，你先到里面去，我给你扎几针，一会再给你开方子。” 这病是没办法一下子医治好的，只有配合着针灸，锻炼，吃药看能不能减轻疼痛。 姜瑶把人带到里面去，开始医治，针灸上完，还得等一会，记好时间又出来看下一个。 过了一阵，姜瑶见时间差不多，想着进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大娘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但是姜瑶的却心猛然一跳，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姜瑶稳住心神，将大娘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收好，又教了大娘几个动作，让她回去多尝试练习一下，然后将自己开的方子交给她，让她去空地的大棚抓药。 “姜神医，你真好，这会子我感觉好多了。痛了这么久，你扎完针后我就觉得轻松许多。” 大娘一边感谢，一边收好手里的药方。 “不用客气，您慢点走。” 姜瑶让一旁的伙计送送大娘，这边刚坐下，齐修远就投来敬意的目光。 他是知道这病的，并不是那么好医治，姜瑶这片刻的功夫就有了效果，实在是手段高明。 姜瑶像是看穿他的心思，直言道：“这病虽然简单，谁都能看出来，但是医治起来却并不轻松。” 齐修远略微点头：“师父有何高见？” 这人改口挺痛快的，还没有正式拜师，一口一个师父叫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病最主要的还是得依靠手法锻炼为主，加上汤药针灸辅助，可暂时缓解疼痛。” 齐修远若有所思，这汤药和针灸倒是做过，但是并不能医治根本，所以，京城很多像大娘这样年纪的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日夜折磨，痛不欲生。 “这锻炼的方式是什么？” “回头我告诉你。”这会子人正多，不好示范做演示，等结束再说也不迟。 “多谢师父。” 齐修远和他爷爷一样，对医痴迷，只要是有人比自己厉害的都想学一下。 所以对这人家的年纪样貌性别都不感兴趣，只对医术有兴趣。 这也是他已过弱冠之年还尚未婚配的原因。 济世堂内人来人往，三人坐在一旁各司其职，吴孝之有好几个拿不准的地方就让姜瑶瞧过，姜瑶也一边看诊一边跟吴孝之讲解，齐修远也在一旁听着。 这一上午过去，两人脑子里多出很多东西，不得不真心钦佩姜瑶的医术是如此的厉害。 齐修远觉得说是世间无人能及也不为过，京城里的太医更是比不过上。 自己所学的本事也只是茫茫之中一粒尘土罢了。 到了午时，姜瑶让剩余的人先回去等着，要紧的病患上午已经看的七七八八了。 还有几个在屋内做针灸的，姜瑶让吴孝之、喜胜和一个伙计先守在济世堂，另一个伙计跟着自己，一会带午饭回来。 齐郎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姜瑶嘱咐好剩余的事后便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如意轩，这里人多，也不方便带着孩子，所以让春兰一会带着孩子去六碗居单独吃去。 齐郎中之前还想着挑个好日子，但是择日不如撞日，再则他这孙子过不了几日就要回军营去，那时候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姜瑶一行人来到单独设立的雅间，齐郎中请了几位声望高的乡绅，来当见证，她一眼望过去也是识得几个熟悉的面孔，当然最熟悉的还是胡辛。 照面打过招呼后，齐郎中让姜瑶坐在上座，齐修远早就换了一身衣服，一切准备妥当。 来到姜瑶面前，由姜瑶正衣冠，引导舀洗，随即齐修远叩首，赠送六礼束脩，再奉茶，姜瑶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齐修远又呈上拜师帖，行拜师礼。 姜瑶在怀中拿出一本医书——外科手术图谱。 这本书没有誊写过，上面的图谱细致入微，文字解释十分详细，就是不知道这人能不能看的懂这简易的文字。 “你先看着这书，认不得的字再来问我。” 这就算是她给的回礼了。 齐修远双手接过厚重的书，细细看着这书封别具一格，这纸质也和他们常用的不一样，上面除了一些看起来像文字的字体，另外还有一些弯弯绕绕。 这是他看不懂的。 但是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等到私下再去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谢师父。” 齐修远恭敬的回应，这就算正式成了姜瑶的徒弟了。 之前爷爷在信中和自己说过，姜瑶的医术是琢磨不透的，里面暗藏的东西很多，还有一样新颖有效的医术，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他当时听了，就十分好奇，一直想要见见这位神奇的女子，结果今日得见，看她的诊断和医治的方式，和自己还有宫里的那些太医截然不同。 拜师是没亏的。 这几日自己得赶紧研习才是，这本书估计是师父不外传的宝贝也说不准。 “好好好，今日礼成。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以后姜瑶便是我齐家的座上宾了。” 齐郎中的心愿终于了却，此时正眉开眼笑欢喜之致。 大家一声声的祝贺，让他更加高兴。 吃过酒席，姜瑶还得赶紧回济世堂，城里的百姓奔走相告，大家都来找姜瑶看诊，济世堂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徐秀站在济世堂外，看着长长的队伍，里面的人影忙碌，脸色十分难看。 眼底的恨意抑制不住，和家大药堂已经没什么人了，县城里生病的人几乎都在这济世堂。 就光凭借姜瑶这两三人，竟然还能忙得过来。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都是为了姜瑶而来的，姜瑶说的规矩他们自然是遵守的。 要紧的病，都先会先看，症状轻一些的都有吴孝之和齐修远看诊，大家都知道这齐郎中可是宫中的太医，现在又拜了姜瑶为师，自然也是信任的。 这吴郎中听说也是一直跟在姜瑶身边，那想必也是不差的，所以大家对自己是不是姜瑶的亲自医治没有那么大的意见。 况且听之前看病的人说若是有拿不准的，直接就找姜神医看了。 喜胜现在带着两个伙计，忙前忙后，那两个伙计平日里也跟着喜胜学了不少东西。 现在干活也是有条不紊，毫不慌乱。 有些小病，他们甚至都能帮着直接处理了。 第四十章 怀瑾握瑜 “你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楚景见徐秀一直往里面瞟，有些不耐烦。 今日书院休沐，他刚和徐秀在一起，就被她硬拉来济世堂，看姜瑶坐诊。 “你说，她到底哪来的本事？竟然让宫中的太医拜她为师？” 徐秀不解，这人之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像是装的，怎么一下子就转了性，还会高明的医术。 让县太爷都对她刮目相看。 实在是令人费解。 楚景听了这话，心想着，这人也许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姜瑶了。 “她连姓都改了，谁知道是不是妖怪变的？”楚景低声嘟囔一句。 徐秀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不会还惦记着她吧？你们可是都和离了。”徐秀眉心微皱，直直地盯着楚景的眼睛，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胡说些什么，现在你才是要和我成亲的人。”楚景伪装的很好，眼神真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徐秀看他一脸诚恳，倒也没有继续怀疑，笑道：“成亲那日，我请了她来贺喜。” 这件事她之前没和楚景说。 楚景微微上翘的嘴角略显僵硬，面上还残留着些许伪装的笑意，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 “你请她来干什么？” 徐秀立即察觉到他这笑容背后的情绪，瞬间一股酸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请她怎么了，你慌什么？” 楚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不太对，立马调整好自己的心思，道：“请就请了，我又没说什么。” “哼。” 徐秀面色不悦，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和家大药堂现在根本没人，几个郎中坐在店铺里翻看医书，伙计们无所事事，拿着鸡毛掸子随意扫动。 见到一抹明艳的红色进到屋内，这才有点兴致。 “怎么样了？徐秀姐。” 一个伙计问道。 徐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人家门前都排满了人，哪会来我们这边。” 说完，示意那伙计给自己倒杯茶水喝。 伙计连忙倒上，徐秀刚喝下一口，又让掌柜的拉到后面，继续问道：“胡老爷怎么说？” 自从上次徐秀和胡老爷的小妾勾搭上后，她在这里也算是有半个话语权的人了。 “胡老爷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上次的事做的不够周密，这次可不能再露出什么马脚。” “若是再被发现是我们干的，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出去顶罪了。” 徐秀慢条斯理的说着，眼尖的发现意掌柜的微变的脸色。 “上次的事不是没有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嘛。”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 “要不是有胡老爷护着咱们，才没被抖出来，如若不然，进牢狱的可是咱们。”徐秀杏眼微眯，盯的掌柜的一脸心虚，明明是她出的主意，怎么倒像是自己的不是。 “那这次，姑娘有什么高见？” 徐秀想了片刻，叫来外面的伙计，低语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又把腰间的荷包拿出来，将里面的钱全部给了伙计。 …… 一下午过去，济世堂门前的人终于少了一些，姜瑶抽出空闲的时间问了一句刚回来的刘二郎。 “你办的事怎样了？” “放心吧姜娘子，炭火已经在城西去买回来了，我拖回家放在我们家的空屋里，房子修好了给您搬过去。” “柴火的事我和大哥讲了让他们先找个地方起个柴房，到时候我带着人上山去砍柴，直接给您运回去，一日的工钱我也和他们讲好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按照一担柴十五文钱的价格，大家都挺乐意的。” 姜瑶点头示意知道了，一担柴还是要花费半天的功夫，十五文也差不多了。 刘二郎让他哥先起柴房，怕的是等到房子修好了再去砍柴就不容易了，所以现在拿出几天时间修好房子，到时候有个地方放柴火。 这人办事还是挺用心的，想的也算周全。 “好，你去歇着吧，累了一天了。” “哎，我不累。”刘二郎笑着回答，他不就是多跑了几趟，没什么累的，这比在地里干活可轻松多了。 姜瑶笑笑也没管他，现在没什么事，一会就要结束义诊了。 酉时已过半个时辰，这义诊也是有时间的，从辰时到酉时和姜瑶之前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当然了，这也是县太爷规定的。 将最后的几人看完，姜瑶这边就结束了。 喜胜和两个伙计收拾着桌椅，刘二郎又将吴孝之夫妇两人送回村，这样他也能回家里休息，第二日再将两人送过来。 原本夫妻两人是不肯麻烦刘二郎和姜瑶的，但是这是姜瑶强制安排的结果，两人反驳也没什么用，只好听从姜瑶的意思。 人群走后，济世堂瞬间变得十分安静，姜瑶和小宝两个人在正屋里吃着晚餐，桌上的肉香得让人口水直流。 “娘亲，我不想叫小宝了。”小宝手中的筷子是姜瑶特意做的，比普通的筷子短一截，小小的手拿着筷子将盘子中的肉夹了一块放在碗里，抬头看向姜瑶问道。 姜瑶眉头一挑，一直这么叫孩子小宝都习惯了，之前还没意识到孩子名字这件事。 “那娘亲重新给你取个新名字好不好？” 小宝听到要有新名字了，眼里瞬间有了光亮，道：“好，我要娘亲给我取的新名字。” 他知道名字这个事是今日春兰带着他一起写字，春兰问他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他会写一个“小”字，但是春姨说这不是他的正式名字，又问她正式名字是什么。 小宝这才知道自己除了叫小宝没有正式的名字。又想起之前娘亲夜里讲的孙猴子的故事，他的师父第一次遇见他时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 这才想着让姜瑶也给自己取一个正式的名字。 姜瑶看着小宝圆圆的脸，十分可爱，自己终于是让孩子长了点肉。 这孩子一直是跟着自己的，那自然是跟自己一个姓氏。 “以后就叫你姜怀瑾怎么样？嘉言懿行，怀瑾握瑜。” 希望日后他能言行兼备，心怀大志。 “好，我喜欢这个名字，日后我就叫姜怀瑾。” 小宝高兴亲了一口姜瑶，亲的她满脸是油。 “好了，以后小宝就是你的小名，姜怀瑾就是你的大名。”姜瑶拿出手帕轻柔的给孩子擦滴到下巴上的油：“小宝，嘴巴擦干净。” “娘亲你一会能教我写我自己的名字吗？” 小宝嘴里又吃一口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嚼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话。” 小宝赶紧捂住嘴巴，等到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又问了一遍。 姜瑶点头，表示同意，又道：“食不言，寝不语，以后吃饭不许言语。” “噢，好的娘亲。”小宝嘟嘟小嘴，听话的闭嘴。 姜瑶见他听话照做，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倒不是刻意严格要求，孩子小，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怕他呛到。 吃过晚饭，姜瑶开始教小宝学写自己的名字，笔画多，孩子小，勉强拿起笔，写的歪歪扭扭，姜瑶也不勉强。 第四十一章 你中毒了 教完孩子写了几遍名字，便让他上床睡觉去。 自己则点着烛火，开启誊写大业。 这么厚的书光是靠她一人，不知道要抄写到何年何月，还得找个人帮忙才是。 夜渐深，姜瑶总算是又抄完一段内容。 今晚没有月色照明，烛火摇曳，恍惚间听见灯油里的滋啦声响。 边境。 火光照亮了天际，刀光剑影之间伴随着惨叫与嘶吼，黑压压的人影交织在一起，难分敌我。 苍玄泽带着一队人马，来到边陲之地，再过去十里就是敌军的阵营。 今晚敌军前来偷袭，他们没有准备，落了下风，现在双方大军激烈交战，他也准备趁其不备来一招釜底抽薪。 “周允，你带一队人过去，摸清他们的具体位置。” “是，主子。” 周允很快领命，带着几人消失在夜色中。 苍玄泽带的这些人都是跟着他经过千锤百炼的侦查高手，个个武艺高强，关键时刻能给敌军致命一击。 上次受伤，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里面还有扶风国的一员猛将，他们在从前的战场上见过，不幸暴露身份后被死命追杀。 亏得逃进深山里，那些人知道深山中一般人进去就是死路一条，不说猛兽，就是里面的毒瘴也能要了性命，况且还是两个深受重伤的人，进去之后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也没再继续追去。 苍玄泽知道这山中的情况，抱着必死的决心也不能让敌军抓回去，所以才进了山里。 谁料，没遇到野兽，也没遇到毒瘴，倒是遇到了姜瑶将他们两人救活了。 天不亡他。 死里逃生后周允一心想要报仇，这次可算是让他逮着机会了。 不到半个时辰，周允便回来了。 “启禀主子，敌军阵营在西北方向，大营留守近三百人。” “好，按计划行事。” 苍玄泽一声令下，隐在暗处的所有人倾巢出动。 一袭玄色衣袍的人带着半边骇人的面具，只露出精致完美的下颌，他骑着黑色骏马，暗藏在老树底下，盯着前方的眼眸如同暗夜一样幽深，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不久后，战场上的火光逐渐散去，天还未破晓之时，边境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黎明，葫芦县的百姓们依旧遵循日出而作亘古不变的规则，没人知道昨夜燃烧的火焰是如何消失的。 大街上又排起了长队，直至济世堂门口。 姜瑶照旧开始每日看诊。 身边的两个位置，只有齐修远的位置是空着的。 姜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他有什么其他的事耽搁了，人家是太医，这次是跟着军队一起过来的。 那他要是没来的话，岂不是…… 姜瑶心中一惊，难道昨夜边境起了战事？ 但是她现在还没办法离开，只能让刘二郎先去打听打听。 “哎哎哎，你个臭乞丐你挤什么？”坐在姜瑶面前的人一直被身后的人推来推去，十分不爽道。 “到我了，这下到我看诊了，你上一边去。”说完，那人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开。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大约十五六岁的孩子，拿着一个破碗，带着一根棍子，出现在姜瑶面前。 姜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虽然他面上脏兮兮，但细看眉眼长得还是挺不错的。 “死叫花子！你敢推我！”说话间，已经有伙计上前阻拦，那人正好也是看完了，不然非要和这小乞丐争上一争。 “切！”小乞丐不屑一顾，白了一眼，朝姜瑶道：“你不会光给他们看，不给我看吧！” 姜瑶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然：“他是葫芦县的人，你也是葫芦县的人，县太爷的告示你可看过？你和他没什么不同。” “呵，你们这些人就是假正经。”他听多了这话，谁愿意真心接纳他们这些脏兮兮的人？ 不过都是些面子功夫，谁不会说。 “你哪里不舒服？”姜瑶直言问道。 看这人除了瘦弱有些营养不良之外，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刚才还有劲儿推人。 “我全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你今天不给我医治好，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姜瑶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人在她面前耍起无赖。 “你看见外面的官差没有，你敢在这里闹事，一会被他们带走我可救不了你。” 小乞丐朝外望去，是有两个官差在巡逻，但是这事要是没办成，他今日可就没有馒头吃了。 转头恶狠狠道：“你别唬我，我是来看病的，谁管的了？” 小乞丐语气强硬，似乎一点不惧怕官差，但握着棍子的手指微微泛白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手伸出来，把脉。” 姜瑶也不惯着他，若是真的没病，她自然会让人把他撵出去。 片刻，姜瑶又让他换一只手把脉。 小乞丐有些不耐烦，将碗放进怀里：“你行不行啊，什么神医，我看是假的吧！” “你中毒了。”姜瑶面不改色，轻微皱眉，缓缓说出结果。 小乞丐略微吃惊，但很快恢复凶恶的神情。 “呵，我一个乞丐，谁给我下毒？我看你就是找不出毛病，瞎说一通。” “早上才下的毒，你自己不知道吗？” “好，既然你说我中毒，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医治。” 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怎么编下去，来的时候就说好了，找不出来病症就说她医术差，若是找出来了就说自己根本没病。 “喜胜，把我的蟒针找出来。” “好嘞!” 喜胜立马拿出来长长的布袋，放在姜瑶面前。 姜瑶嘴角噙着笑，看了看眼前的小乞丐道：“我现在就将你体内的毒逼出来。” 说完起身，让小乞丐坐好，自己从布袋里拿出蟒针准备在他的身上找穴位扎进去。 那蟒针有一米长，浑身银色，透着寒光，后面的人看见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仿佛下一秒，那根长针就会扎进他们体内。这个想法一出现，众人打了个寒战，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病痛似乎好了不少。 小乞丐更不用说，在姜瑶拿出蟒针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抖。 这一刻，什么馒头，什么嘱咐，都已经被眼前这根蟒针扎死了。 他原本是没病，倘若真的被这针扎进去，没病也变成有病了。 “你……你要干什么？” 此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中棍子紧握，眼睛死死的瞪着那根近在咫尺的蟒针。 “替你逼出毒物啊……” 姜瑶刚一靠近，小乞丐唰的一下跳起来，拨开碍事的人群，猛地冲出去，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跑没影了。 姜瑶也不去追他，慢条斯理的收好长针。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好好地坐着等待下一人继续看诊了。 这时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的小乞丐没病。 “没病来凑什么热闹！” “是啊是啊。耽误功夫！” 姜瑶听到有人说这话，解释一句：“他确实中毒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毒发。” 坐在姜瑶面前的人惊呼一声，又问道：“那您怎么不救救他？” “我是要救他，但是你们看到了，是他自己跑了，我要是去追他，你们怎么办？” 众人一想也是，这姜神医走了，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可难办了。 任何事，只要是涉及到自己，那事情可就变了。 所以也就没人再继续说什么。 姜瑶刚刚已经向一个伙计使了眼色，让他去跟官差说一声，注意一下那个小乞丐。 无缘无故在她这里想闹事，恐怕是没那么简单。 但是这事没闹起来，估计还没完。 第四十二章 为何不躲？ 这时恰逢刘二郎从屋外进来，姜瑶开了药方，拿给看诊的人，顺便给刘二郎使了个眼色。 刘二郎上前在姜瑶耳边低声道：“我上齐郎中家去问了，说是齐太医昨夜就悄悄走了，老爷子也是刚看到信才得知的。” “好，你现在回去让你大哥抓点紧，尽快把房子建起来，然后今日就上山去砍柴，柴火你看能砍几砍，不能就去别处买些。” “另外，你回家告诉村长，让他组织村里年轻力壮的组成个队伍在村子周边巡逻，咱们离边境也算是近的，到时候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好有个准备。” 姜瑶快速的吩咐完，朝下个人继续招手示意上前看诊。 刘二郎倒是被这番话提醒了，现在开战，他们村翻个山头，五十里路过去就是边境最危险的战场。 这是得好好的防范一下。 “还是姜娘子考虑周到，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 说完话，刘二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姜瑶深呼出一口气，这房子修的不知道怎样了。 旁边的吴孝之也听见刚刚两人交谈的一句半句，心中也开始担忧起来。 姜瑶察觉到他的叹息，刚想说什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她心脏猛然一缩：“什么打起来了？” “外面怎么了？”吴孝之刚看完诊，望着外面一群人影，满脸着急。 姜瑶刚起身，又看到喜胜匆忙上前来说道：“姜娘子，顺儿被外面的一群乞丐打了。”他在外面忙活半天拦不住那些乞丐闹事，这才进来向姜瑶禀报。 “怎么回事？没有官差看着吗？” 她又安排自己面前的病患到吴孝之那边先去看诊。 “官差让县太爷召回去一个，现在就剩下一人，他去劝不住，回衙门叫人去了。” “我去看看。” 姜瑶急切的来到外面，之前井然有序的队伍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乞丐们团团围在中间，顺儿被打的惨叫连连。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有的怕祸及自身，有的是有心无力，这里呆着的大多是病患，谁有那个精力去阻拦别人。 “都给我住手！” 姜瑶厉声喝道，气场强势。 那群人听见声音，见到她出来，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 喜胜看到顺儿躺在地上鼻青脸肿，慌忙将人带到屋里去。 “敢在我门前闹事，你们是什么人？” 姜瑶看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身乞丐的打扮，恐怕跟早上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你害我弟弟，你以为你今天能安然无恙？” 领头人的样子是个年轻小伙，但脸上抹了一把灰，看不清具体容貌。 姜瑶听他的意思马上就想到上午那个小乞丐：“你弟弟是谁？” “他上午来到你们这里医治，你不给他医病就算了，为什么要害他！” 那人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马上就要朝姜瑶的方向袭来。 “你弟弟中毒了，我说要替他逼出毒物，是他自己跑了。” 姜瑶脸色微沉，这些人，纯心来捣乱的。 “你要是想救你弟弟，你就应该把他带过来，好好医治才是。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大家都看不成病。” 此话一出，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些人这么闹下去，他们看病可不是就难了。原本今日就少了个郎中，看的就慢，现在姜瑶在外面和这些人对质，他们何时才能等到？ “你少废话，我弟弟就是被你下的毒，我怎么可能还敢带着他来你这里医治？你这个庸医！还想害我弟弟！” 那人愤然上前，拿起手中的棍棒就朝姜瑶正面狠狠打去！ 众人原以为姜瑶会被他的棍子击中，还有人呼喊姜瑶让她躲开，可谁知，姜瑶像是没听见一般。 正当棍子马上就要落到姜瑶身上时，棍子被一杆长枪挑开，那人也随之向后倒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不等众人看清来人是谁，姜瑶被人一把抓起，翻身上马，身后男人强大的气息萦绕身边，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姜娘子，得罪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打人的是苍玄泽。 “我的孩子还在济世堂。”姜瑶担心小宝知道自己突然走了会着急的。 “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的。”周允会留下来善后。 苍玄泽沉稳的声音让姜瑶心中的担忧减轻几分。 春兰这几日照顾的还算是周全，想来应该不会有碍。只要自己早点回来，应该是没事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带你走？” 苍玄泽有些疑惑，这人现在变得这么淡定。 “你想说自然会说。” 姜瑶其实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带她回军营看病，她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聪明人。” “刚刚为何不躲？” “是你多管闲事。” 苍玄泽听到这回答，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言。 周允带着一群官兵，把济世堂包围起来，将闹事的人全部抓到县衙去。 剩下的人有的愿意继续看诊的就继续在吴孝之那边看诊，不愿意的就自行离去。众人看姜瑶走了，刚又整这一出，很多人害怕再出什么乱子都各回各家了，只有一些实在是病重的人，还在吴孝之那里看病。 县太爷知道这回事，气得不轻，将闹事的乞丐全部查个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他们是城北边的混子，成日里不务正业走街串巷，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这次又受人指使故意在济世堂去闹事，领头的说是有人给了他一袋钱让他按照计划去栽赃污蔑济世堂，说这事要是干成了，能得一大笔银子，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于是几人说干就干，有钱不赚王八蛋，他们就按照那人说的，早上派个人去污蔑姜瑶，本来就算是不成事也能把济世堂搅乱，让他们不能安生看诊。 结果那小乞丐直接跑回来了，还中毒了。 这下人家交代的事情没办成，正巧又有人来告诉他们接下来怎么做，他们就按照人家的吩咐，扮做乞丐，去继续闹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至于那个小乞丐的死活根本没人关心。 他没病，但只要去了济世堂无论能不能成事都是必死无疑。 事情到这地步，李向文猜都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周大人，你看这，应该怎解决呢？” 但现在这里权力最大的人可不是他，再怎么也要卖世子爷三分面子。 “这是你县衙的事，问我干什么？”周允皱着眉，语气不耐烦。 李向文要的就是这句话：“来人把这闹事的人全部关进牢里去严刑拷打，不招出幕后之人不许结束。” “冤枉啊大人，那两个人蒙着面，下午来的我只知道是个女人，不知道她是谁啊！” 听到严刑拷打这群人急了，个个都喊叫冤枉。 “女人。”李向文心里有了底，但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他还得派人去查。 “来人，拉下去。” “是。” 衙役得了令，把这群人全部拖下堂去。 “周大人，这样可行？” 李向文又凑前问了一句。 “我说李大人，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不用问我。” 第四十三章 酒还能成精了？ 周允说完起身离去，这件事剩下的就交给李向文吧，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周大人慢走。”李向文行了一礼，拱手相送。 …… 马蹄踏着尘土，飞奔而去。 一路上两人无话。 等到了边境的军营时，二人下马，姜瑶颠簸得浑身难受。 “姜娘子，你还好吗？” 苍玄泽细心的将人扶到一旁休息，姜瑶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马跑得太快，差点给她胃都颠出来。 歇息一下，正巧有人出来迎接。 “参见世子殿下。”一群人浩浩荡荡跪在苍玄泽面前，他面色如常，语气平淡，一身气质在这一刻凸显的更加尊贵无比。 “都起来吧，徐将军不必如此。” 苍玄泽亲自将跪在面前的男人扶起。 这位将军是从前在战场上救过他的人，对他而言也是不一般的身份。 “谢世子殿下。” 徐江起身，身后的一群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世子殿下不是去葫芦县找神医，怎么带了个女人回来？” 貌似这女人他还挺眼熟的。 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就是那位神医，能医治好你儿子的腿伤。” 苍玄泽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让徐江半信半疑，这军医和太医都没办法医治的事情，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做到？ 但苍玄泽坚定的语气又让他无法说出质疑的话，只好认命试试了。 “那就请这位娘子为我儿医治腿伤。” 姜瑶看见眼前的将军朝自己行礼，瞬间起身，给将军还礼：“将军不必客气，烦请将军前面带路。” 她知道这人是因为苍玄泽的缘故才向自己行礼的，不然她一个平民百姓哪里能让将军给她行礼。 “你可以先歇一会再去。”苍玄泽声音柔和，不像是平常施号发令的冰冷语气。那边有人军医照料，不急这一时半刻。 苍玄泽的话让徐江心底更加明白，刚刚对这个女人态度恭敬点是没错的。 “我已经没事了，既然是来救人的，自然是以病患为主。” “有劳将军带我先去吧。” 徐江听姜瑶说完，看了一眼苍玄泽的神色，见他微微点头，向姜瑶摆出一个手势： “请。” 姜瑶不敢先行一步：“将军先请。” 徐江也不再客气，自己的儿子还躺在营帐中不能动弹，没必要费这点时间。 一行人在前面引路，带着姜瑶离去。 苍玄泽看着姜瑶离去的背影，转身上马，又朝来时的方向赶回去。 这边，姜瑶随着徐江来到营帐内。 刚掀开里面的挡帘，就看见一个十五六的男子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徐江见到儿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任凭他在战场上百战不屈，如何刚毅，都忍不住落下眼泪。 “他被敌军割断了腿，军医说失血过多，好不容易止住血，但就算是救活了，日后也再难站起来。” 徐江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把他带来战场，受了这么重的伤，回去可怎么给家里人交代，特别是自己那视他如命的母亲。 姜瑶掀开被子，查看伤势，这应该是受伤没多久，就被救回来了，现在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还请徐将军将齐太医找过来，我同他一起医治。” 姜瑶想到这军营中齐修远应该是在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教教他，日后军中有人受伤，他也能医治。 “好，我这就让人去请。” 徐江一口答应下来，没听见姜瑶说难以医治话，那必然是有救的。 想到这里，他又问了一句：“神医，我儿子是不是还能站起来。” 他的眼里闪烁着光芒，姜瑶的回答是他唯一的希望。 要是没有空间的灵泉光靠姜瑶自己估计只有六成把握，但是现在她有灵泉这个外挂在，有八九成的把握是没问题的，但是话不能说的太死。 “幸好止住血了，及早医治还有个八成的把握。” 徐江听到这话，心里莫名的信任起姜瑶来，管他什么女人男人，只要是能医治好他的儿子，谁都无所谓。 “我这就去亲自请齐太医。” 话音刚落，徐江人已不见踪影。 姜瑶赶紧让人把这四周的打扫干净，又让人将炭火烧的旺旺的，确保室内的温度适宜。 这边可是要比县城里冷许多。 姜瑶拿起桌子上的两块糕点，忙了一天午饭她也没吃，胡乱塞两口垫巴垫巴，一会可是个体力活，没力气可干不成。 这十六岁的男子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算成年，但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想着他这个年纪就出来行军，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还被敌人割断了腿，里面的骨头也被打断，骨折加外伤，具体有多痛，谁能想象到。 战场上的刀剑不长眼，随时都是提着性命在赌，这样的孩子恐怕军中还不在少数。 姜瑶又感叹一声，但是她无能为力，只有尽自己的能力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吃完手中的糕点，姜瑶趁着屋内的人全部出去，往少年的嘴里灌了一杯灵泉水。 现在身体虚弱，一会做手术怕是吃不消，先喝点灵泉稳住身体。 刚喝完，就见徐江带着齐修远走了进来。 “别动。” 听到姜瑶的话，两人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姜瑶上前几步，但依旧与两人隔了一段距离。 “还请将军先出去在外等候，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可进帐，您也不能进来。” “事关小将军的性命，还望将军原谅我的冒犯。” 徐江见此，不是什么大事，哪有不依的：“神医莫说这话，只要能治好我儿，您说的话我都听从。” 说完，徐江连忙退出营帐，留下齐修远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我这……” 姜瑶上前，拿出一瓶消毒剂，从上到下把齐修远喷了个遍。 “师父这是什么？味道刺鼻。” “酒精。”姜瑶淡淡回道。 什么酒精？酒还能成精了？ 齐修远不解，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现在在这个帐子里，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吩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让你动的你就不要去动。包括你站的位置，一点都不许错，但凡错了一点这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齐修远知道，姜瑶这是要教自己真本事了，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听姜瑶的讲完规则。 第一保持手术周围环境的清洁卫生，第二时刻牢记要洗手消毒，第三在手术时不可随意走动，第四注意伤口的消毒…… 等姜瑶说完这些规则后，齐修远才知道这医术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这里的环境就这样，只能尽最大努力让避免感染，一旦感染以这里的医疗技术那是必死无疑的。 姜瑶又说了一些指导的话，告诉齐修远等会手术的时候需要做什么。 齐修远都仔细的记了下来。 昨日的书，他还没看完，上面的字有些不认识，但是图画他是看的明白的，如果能结合文字一起看，那必然是更加清楚些。 “师父，一会结束可否带我学一下昨日给的那本宝？” 姜瑶此时已经换上了一次性的手术衣，戴上了手套，桌边摆的全是现代的科技产品。 齐修远对这些东西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双眼里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师父这些是什么？” 姜瑶知道只要自己教他学习做手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那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这些是做手术的专业用具，一会我挨个给你解释，但是你必须答应我，除了你我之外，不能让第三人知晓这些东西的存在。” 齐修远心中明白这是姜瑶的秘术，人家愿意将这绝学传给自己，他怎么能随意传出去，将来要是有机会这秘术是要一代代传下去的，这可是以后的传承之宝，说不定是整个临月国的传承秘术，定然是不会轻易告知他人。 “弟子齐修远在此立誓，此秘术除我之外绝不让第三人知晓，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齐修远语气凛然，态度决绝。 姜瑶对这些誓言不是特别相信，但是看到齐修远表现的十分真诚，也就暂且信他，若是日后他宣扬出去了，那她也是有手段对付的。 第四十四章 是你救了我？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一切准备就绪，姜瑶先是将人打上麻药，然后往伤口上消毒，又拿起手术刀开始手术。 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露出点点血迹，齐修远按照姜瑶的吩咐穿好手术服站在一旁递纱布。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医治方式。昨夜在姜瑶给的宝书也见过类似的图画，但现实带来的观感远比比图片来得更加强烈。 姜瑶原以为这人见到血会有所不适，没想到他依旧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准确无误按照自己的指示替她拿取工具。 姜瑶对他的表现也还算满意，自己只说了一遍，他就记住了这些工具的名称，就是不知道用途有没有记住。 姜瑶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能有人接受如此治疗方式，还能帮上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手上的刀刃拨开皮肉筋膜，再往里是断骨，姜瑶已经让齐修远准备好工具用来复位，这可是个费劲的活，齐修远在一旁想帮忙也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好不容易复位成功，姜瑶又让齐修远帮忙稳住，自己拿起钢板给骨折的位置打上钢板，这一番操作属实是让齐修远目瞪口呆。 在没遇到姜瑶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人的身体还能像桌椅板凳一样，哪里坏了修哪里。 这确实是震憾到他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 姜瑶费劲的把断骨固定好后，开始冲洗伤口，继续缝合。 加上被敌人一刀割断的神经和血管，这也需要好好的缝合起来。 看见姜瑶像是在缝衣服一样缝合皮肉，齐修远对姜瑶的医术又有了新的认知。 整场手术姜瑶都是一边讲解一边完成，中途还教了齐修远一些新的词汇。 当然这做手术最关键的还是得多练习，需要郎中的手特别的稳，才能习得此术。 齐修远心底打定主意，之后回去就按照姜瑶的要求先用猪皮练习。 最后总算是缝合完毕，姜瑶让齐修远先清理物品，一定要点清楚数量，术前术后一致，否则就会出现大麻烦。 齐修远认真的挨个数了一遍，一个没多也没少，姜瑶这才放心下来。 手术结束后，姜瑶让齐修远脱下衣帽口罩手套，洗完手再出去给徐将军报个平安。 但是还是要告知将军现在不能够进来，需要耐心等到姜瑶出去才算是彻底完成。 齐修远照着姜瑶的嘱咐，把话传达给徐江，徐江听到儿子的一切顺利，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激动高兴，忍不住又落下几滴眼泪。 又对姜瑶和他百般感谢。 齐修远好不容易借着还没结束的理由回到里面，就看见姜瑶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师父这是什么？” 齐修远又好奇上前询问。 “这是注射器，里面的药物是防止他得七日风。” “还有这么好的药！” 齐修远感叹，就这短短两个时辰内，自己已经被姜瑶的这些东西震惊无数次。 姜瑶点头，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这些解释起来很麻烦，况且她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解释了。 但只要齐修远不将见到的这些物品说出去那就没事。 随后姜瑶又让齐修远学习如何扎针，如何找血管，如何给皮肤消毒…… 这一切教学完，就等着消炎药打完，他们就可以结束了。 “你之后好好照看他，我今晚是要回去的，这药留给你，每日你亲自喂他吃，切记不可让他人知晓。” 姜瑶拿出一盒消炎药，针管和输液器用完是必须要处理掉的，极容易留下痕迹和把柄，这些东西还是不拿出的好。 “好，我记下了。” 齐修远慎重的收好药，按照姜瑶的嘱咐将这药藏起来。 另外姜瑶又将水壶拿出来，里面是她刚刚趁着齐修远出去时灌的灵泉水。 “这里面的水你连同药一起，每日早晚喂他喝一杯。” 齐修远又接过水壶，放到自己身上。 “是。” 不久后，点滴总算是打完，将一切收拾好后，床上的少年也悠悠转醒。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人在耳边哭泣，有人在不断地叫他的名字。 一睁眼就看见床前坐了一个温婉大气的女子，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女人眉间带着几分英气，配上堪称绝世的容颜，叫人移不开眼睛。 “你是谁？” 少年身体虚弱，但还是努力想要开口说话：“是你救了我？” 他知道自己的腿骨被打断了，大腿被割伤。 由于失血过多，他没能坚持住，一下子晕了过去，后面的事就不得而知。 而自己醒来后丝毫感觉不到那钻心的痛楚。 再看现在的状况，想来是这个女人救了自己。 “你刚醒，先别动。” 见少年要动自己的腿，姜瑶立刻阻止。 “我去叫你父亲，修远你好好看着他。” 姜瑶吩咐一声，随即来到帐外。 看见徐江背对着站在不远处一直等候。 见到身后有动静，徐江转身，看到是姜瑶出来了，快速朝她走了过去。 “神医我儿子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醒了，将军可以先进去看看。” 听到可以进去了，徐江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走时还不忘向姜瑶感激几句。 帐内，齐修远正在一旁照顾，看到徐将军进来，立即起身，这位将军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徐将军，小将军已经醒了。” 齐修远朝他作礼。 “齐太医不必如此客气，你与神医一起救了我儿，来日回京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徐江说完，坐在床边，看到儿子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被石头压着的胸口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爹。” “，爹在。” 徐江听到儿子声音，又差点落泪，但是为了在儿子面前维护形象，泪水辗转几次还是忍住了。 “我的腿……” “你的腿没什么大碍，你好好养着就是。” 姜瑶先一步说道。 “对，神医都说了，你的腿没事，那就是没事的。” 徐江顺着姜瑶的话安慰着他，心底也更加有了信心。 “真的吗？我还能站起来？” 他明明在晕倒前就听到了军医说自己日后恐怕是不能再站起来了，这话对他一个将士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 “只要你好好的养伤，站起来还是可以的。” 这点姜瑶是可以保证的。若是想恢复到以前那般步伐矫健还得看他锻炼保养的怎么样才。 亲耳从姜瑶口中听到这话，他瞬间觉得自己没那么绝望了。 “在下徐景轩，请问这位娘子怎么称呼？” “姜瑶。” 刚说完话，就看到帐外走进来一位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 “参见世子殿下。” 屋内的众人纷纷行礼，姜瑶也跟着几人做了行礼的动作。 “起来吧。” “他怎么样了？” 苍玄泽看到人已经醒了，想必是没什么大碍的。 “回禀世子殿下，犬子已经没事了。” 说完，徐江又跪下，道：“属下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徐将军快快请起，这医术之事本世子是不明白的，你应该谢姜娘子才是。” 苍玄泽看向姜瑶，一改往日严肃的风范，脸上的笑意和在济世堂的模样如出一辙。 “多谢姜神医，姜神医真是妙手回春，堪比华佗在世啊！” 话还没说完，姜瑶手里就多了一叠银票。 她也没拒绝，这都是她应得，面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维持着人情世故：“徐将军过奖了。” 又见到苍玄泽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那模样好像是想让自己夸夸他？ 真是荒唐，他是世子，自己有什么资格夸他的？ 姜瑶把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甩出去，朝父子二人道：“接下来齐太医会好好的照顾他的，我先告辞了。” 她的话说完，苍玄泽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收起。 “你要去哪儿？” 姜瑶疑惑，活都干完了，自然是回县城了，明日还要继续坐诊呢。 “自然是回县城了，劳烦世子殿下安排马车送我回去。” “来人。” 苍玄泽一声令下，周允就出现在门口。 “你送姜娘子回去。” 第四十五章 该他们眼红 “属下领命。” “姜娘子，请。” 周允看向姜瑶的眼神依旧冷淡，但却没了往日的恨意。 姜瑶扫一眼苍玄泽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悦，但是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人不都已经救回来了，钱她也拿到了。 算了，不清楚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位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女子。 “叶将军。” 周允看见叶九安立马恭敬的站在一旁。 叶九安是京城叶家的唯一嫡女，也是叶家人战死沙场后留下的唯一后人。 叶家是皇后的亲弟弟，为了把叶国公唯一的血脉养大成人，皇后煞费苦心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亲自教导。 奈何叶九安不是一般女子，从小习得一身武艺，那四方天的宫墙怎能困得住她。 “听闻世子殿下带了一位女神医？可是眼前这位？” 叶九安试探性问道。 她身着银色铠甲，如墨般的长发只用一根缎带高高竖起，眉眼间英气十足，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但眼前这位娘子不但不惧怕她的威势，相反还正正的盯着自己。 “正是民妇。” 姜瑶看着她的眼神凝聚出一丝光亮，她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女将军。 “哦？你就是姜瑶？” 来的时候她就跟人打听好了这人的姓名。 也清楚她的背景。 姜瑶点头，语气不卑不亢；“不知叶将军可有事？” 现在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去，时间就拖的太晚了。 叶九安微微一笑，道：“无事，你先回去吧，下次有缘再见。” “谢叶将军谅解。” 姜瑶看的出她是知道自己现在想回去的，所以才放过自己。 和叶九安告别，她才跟着周允离去。 回城的路上倒也算安稳，等到了葫芦县城门时周允亮出腰牌，直接就进去了。 回到济世堂，已经过了戌时。 今天折腾了一天，不知道这个时候小宝怎么样了。 姜瑶来到后院，见到正屋的烛火一直亮着，心底微微安心下来。 暗处，几人看见周允的面孔后，悄悄撤离济世堂。 推开门，看见春兰陪着小宝在桌前写字，姜瑶心里略微诧异，她以为这个时间春兰应该是回去了的。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小短腿几步跑上前抱住姜瑶的大腿，兴奋的喊着。 “乖小宝，你吃饭了吗？” “吃了，是春姨带我去吃的。” 小宝乖巧的回答，又道：“我知道娘亲要晚点回来，所以我乖乖的在屋里等着娘亲。” 姜瑶心疼的一把抱起孩子，道：“我就知道我的小宝是最乖的。” 又朝春兰露出感激的目光，语气温和：“春兰姐辛苦你了，现在城门关了，回不去村里，你就在这里暂时委屈住下吧。” 正屋的里还有一张卧榻，睡一人是够的。 “哎，不委屈，我哪里都能睡的，多谢姜娘子了。” 春兰也知道，现在是出不去，只好在这睡下。原本以为今晚这么晚不回来，还以为不会回来了。想着孩子没人陪着怕出事情，所以她就在这里带孩子。 “娘亲，我今天看见苍叔叔了。” 小宝奶声奶气的说着：“他还教我写了好几个新字。他说他的伤势好了，叫你不要担心。” 苍玄泽还来这里干什么？ 姜瑶有些疑惑，面上不露声色；“好，娘亲知道了。” “你现在该乖乖睡觉了。” “等等，娘亲，我在六碗居让春姨打包了饭菜是留给娘亲的。” 哎哟，这孩子真是贴心懂事！ 春兰听到小宝的话，立马反应过来：“姜娘子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炉子那边把菜热热。” 她的动作极快，姜瑶还没说话，就已经出去了。 也正好，也确实饿了一天。 “小宝真乖，娘亲好爱你啊。” “嘻嘻，我也爱娘亲。” 小嘴巴又亲了姜瑶一口，感受到孩子的爱意，姜瑶的心已经化成一团软软的棉花糖。 吃过晚饭，姜瑶把孩子搂在怀里，给他继续讲着孙猴子的故事。 清早，姜瑶把昨日收的银票拿出来算了一下，之前剩下一千七百，零零散散的又花费一些，加上现在的得的二百两一共是近两千两银子。 姜瑶细算着手里的钱，想到后院的那些药粉，自己又是时候该做一批药膏出来了。 等忙完眼前这一阵，就要着手准备了。 吴孝之和刘二郎刚到济世堂就看见姜瑶坐在那里，眼前一亮。 兴奋上前询问：“姜娘子，你回来了。” 姜瑶微笑着点头：“嗯嗯。” “今日还得辛苦吴郎中和我再坐诊一天。” “不辛苦，我没事的。” 吴孝之笑笑，这也是学习的好机会，他本就是郎中，看病救人是他的本分，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况且他还是拿工钱的。 趁着现在没人，刘二郎凑上前，向姜瑶讲述她走后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他昨日来接吴孝之时在外面打听到。 “姜娘子，昨日你走后，那群乞丐被县太爷抓起来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乞丐，是一群混混。” “要我说啊，就是有人看咱们济世堂好了，眼红咱们，故意来找茬的。” 姜瑶眉尾上扬，没想到这刘二郎脑子有时候还挺好使的。 “你说的对。” 刘二郎听到姜瑶赞同他的说法，心里更加笃定这个想法。 别让他找出来是谁，否则他也是不会客气的。 “哼，咱们济世堂有姜娘子在，眼红也没用，那些人手段卑鄙，活该他眼红咱们。” 还不知道刘二郎也是会拍马屁的。 姜瑶笑着摇头：“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问到这里，刘二郎立即回复道：“房子一切都好，柴火我带着几个人上山去砍，过几天就能把整个冬天的柴火给您砍完，你就放心吧。” 知道家里一切还算顺利，姜瑶也安心下来，但是想到楚家和徐秀，她又问道：“没什么人来故意找茬吧？” “对了，大姐做饭还有菜吗？” 说完，姜瑶拿出一袋钱：“这里面的钱你先拿去给砍柴的兄弟结账，另外剩下的钱，你去买些肉，回去时顺便带回去给大姐。” 刘二郎接过钱袋拿在手里的一刻便知道，这里面的钱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你放心吧，就算有人来找茬，我大哥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您交代的活，我这就去办。” 刘二郎转身，又赶着马车去，忙刚刚说的事情。 他现在主要负责帮姜瑶跑腿办事，监督房子的事，实时汇报进度，慢慢的，办事已经逐渐上道了。 第四十六章 我想开个医院 刘二郎走后，经过昨日的风波，济世堂门前的人少了一些，有人看到姜瑶依旧在坐诊又匆忙回去告知，不到一刻钟，又排起了长队。 今日的相安无事，人们都知道昨日的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有人对她的事打抱不平，姜瑶一笑了之。 短短三天的时间根本就不能解决这么多百姓看病的问题，姜瑶也知道光是靠她和吴孝之两个人是不行的，不仅是看的慢，有时候根本忙不过来，还是得要多找几个帮手才是。 所以今天结束后，姜瑶又来找李向文。 “姜娘子，昨日之事我已经调查清楚，背后之人已经找出来了，你可知是谁？” 李向文不说她心里也有数，这种手段除了徐秀还能有谁。 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表面的平静让李向文安奈不住，又道：“这人我已经按照律法处置了，打了五十大板，被胡耀光救回去了。” “嗯，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徐秀的事，她不关心，这都是她自找的。 “我想开个医院。” “医院？” 李向文听到这两字知道大概的意思，但是不知道姜瑶说的这个是具体干什么的。 “简单来说就是，在葫芦县做一个专门看病的地方，和普通的药铺不同。将不同的病症分类，多找几个郎中，分开看诊。” “若是可以的话，往后希望李大人能上报，减轻百姓们一些看诊的费用，或者能赐药也行。” 这想法一出来，李向文傻了眼，前面的听上去还不错，但是后面听姜瑶的意思是想让国库里出钱补贴百姓看病。 “你这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 李向文也不想泼凉水，只是现在想从国库里掏银子出来，是难上加难。 “且不说，咱们这边正在打仗，还有南边的灾害，我听说一点收成都没有，百姓流离失所，处处都是要钱的地方，哪里的有多余的钱补贴给咱们？” 姜瑶也知道现在一时半会是补贴不了的，所以这个想法只是暂时说出来而已，最重要的还是：“我知道，所以现在我需要李大人多找几个医术好的郎中，但是年纪不能太大。” 这样一说，李向文还是能做到的。 第二日，济世堂门前就多了许多前来上门应聘的郎中。 姜瑶先筛选了一遍年纪，又挨个考察一遍医术，其中倒是有五人符合她的条件。 第一个名叫丁彦，家住城西，年龄三十左右，做了十年的郎中。 第二个名叫三华，是杏树村的郎中，年纪二十五六，郎中做了七八年。 第三个是花晓飞，家里是镇上的，年纪不大刚满二十，但是医理知识很是不错，记性也好，很有悟性，姜瑶也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人叫葛庆丰，是他们中年龄算大的，有三十五左右，但是经验十分丰富，是之前和家大药堂的人。 最后一位是个女子，名叫彩月。 姜瑶看见这是这应聘中唯一的女子，便藏了点私心。 考过她的药理知识，还算是过的去，年纪小些，刚满十六，住在十里村后面的桃阳村。 彩月今日这刚到县城就看见外面的告示上写着济世堂要郎中，想着自己从小学过一些，抱着试试看碰运气的想法来了。 没想到还真的被选中了！ 这下家里人都不会饿肚子了。 姜瑶看着院子里的人，总体还算满意，现在有了这些人她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过段时间还得扩大济世堂的铺子，重新找地方还是太冒险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所以姜瑶决定过段时间把后面的院子也扩充进来。再把旁边的店铺买下，到时候这就宽敞了。 她要做一个葫芦县最大的医院。 至于中医的美容还得一步一步来。 这县城里估计是没多少人愿意花费这个钱的，所以，这东西还得要往府城里开。 先有了名声，到时候再一步步做。 “从今日起，你们几个就是咱们济世堂的郎中了，按照每个人擅长的医术，咱们先来分工。” 大家伙听到要分工，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治病还需要分工的。不是有啥病就治啥病嘛？ “怎么分工啊？” 三华就差把问号挂在脸上了。 知道他们不明白，姜瑶又继续解释道：“咱们各自分工，外伤的病症交给外面的吴郎中，内里的病症交给葛郎中和丁郎中，三华负责耳目口齿，花郎中和彩月两人经验少，暂时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再分配。” “往后大家各司其职，看自己相关的病症，我会先让人分辨好，再带到你们位置上去。” 外面的桌椅板凳都已经准备齐全，姜瑶又用屏风把每个人的位置都隔开来。 上面还挂着牌子，只是这地方一下子摆了这么多的桌椅，显得稍微局促一些，但地方还是勉强够用。 现在分配好了，姜瑶又让掌柜的写出告示去贴在济世堂的大门前； 普通病症八文看诊，复杂病症十二文看诊。 “姜娘子，咱们这不得亏死？” 田掌柜看到这一行字，眼睛不由得瞪大，望向姜瑶的眼神疑惑中带着质疑。 这姜娘子莫非上次被那些混混吓到了？脑子出现了问题？ 姜瑶白了田掌柜一眼，她才没什么问题。 “你贴出去便是。” 田掌柜无奈，济世堂现在是姜瑶当东家，只好听从她的指令行事。 姜瑶知道之前看诊的都是些富贵有钱人家，出手阔绰，那段时间赚了不少银子。 “咱们账上的银子有多少？” 田掌柜拿出账本，这些东西他向来存放妥当。 其实他对这些记得一清二楚，还没翻开账本就回应道：“我记得零零总总加起来是有一千五百六十三两银子。” 姜瑶讶异这人不愧是掌管账簿的好手，翻开账簿一看这数目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月结束了，拿出二成给齐郎中送过去。” “是。” 这个田掌柜是知道的，每个月底要给齐郎中给二成银子的分红。剩下的用来进药材，给工钱。 “对了下月的药材别进那么多了。咱们去村里的收购，让人去山里挖。” 这样一来，药也有了，百姓们又多一笔收入，家家户户也能减轻一些负担。 “但是那些村民谁懂草药啊？” 田掌柜也是犯难。 “咱们有人去教不就行了，葫芦县到处都是山连着山，这些地方的药材有多少就算多少。” 山里的挖完了，还能自己种植，她把收来的草药留一部分，在空间里先开垦几亩地，养一养，差不多了就把草药移出去种植，等到收成的时候，再把各家的药材收起来卖出去。 这样一来，大家吃穿不愁，何乐不为？ 第四十七章 她有什么错？ 所以姜瑶让三华和彩月回家去后跟村里的人商量，教他们认识草药，山上采摘回来后，他们先筛选一遍，如果是对的，就可以拿到济世堂来卖钱。 这么好的事，他们自然是同意的，之前他们也上山采过药材，但是大多数都是炮制了自己家用或者给别人看病时用，有时候也会卖一些到药铺，但是药铺大多有自己买药材的渠道，一般是不缺这些的。 偶尔会有人收，但是很难碰到，只有济世堂原来会收一些药材，但是他们自己要用，卖出来的并不多。 以往村里的人大多分不清是草还是药，所以也什么人去山里采。但是山中的草药是有限的，也许很快就会被采完。 但是这至少是个赚钱的路子。 试试也无妨。 两人也打定主意，回去就跟村里人说。 姜瑶继续在济世堂看诊，自从贴了那个告示后，有不少人都来济世堂了。 有了前三天的诊治，大家对姜瑶十分信任，连带着只要是在济世堂，无论是谁大家都莫名的信任。 再看到这明码标价的诊费，比和家药堂的诊费可是少了一半，省下来的钱又能抓点药了。 之前他们只有上午的时候能来找齐郎中，齐郎中回去了，现在济世堂有姜神医坐镇，价格又合适，他们自然是愿意来的，没看到这和家大药堂的葛郎中都来济世堂了嘛。 想必济世堂是好的。 “顺儿好些了嘛？” 姜瑶问一旁帮忙的喜胜。 “我昨儿去看，他脸上的伤还得要过段时日才能彻底好起来，身上有几处内伤，昨儿吴郎中已经给他医治了。” 田掌柜的还给了他几副好药，让他先吃着。 听到大家都替自己照顾这孩子，姜瑶还是挺感激的。 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才让人受伤的。 “你今日结束了从账上拿两吊钱，买些东西，再替我去看看他，这钱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让他不必着急来做工，这个月的月钱照旧发。” “好，姜娘子心真好。” 喜胜笑着说道，有这样的东家，他们这些人可算是有福气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 姜瑶面带笑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继续道：“我这有一瓶药水，你一起拿去给他喝，身上的伤会好的快些。” 喜胜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计，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敢接过姜瑶给的小罐子。 这小瓶子精致小巧，一看就是他们这些人不常见的东西。 “哎！我替顺儿谢谢姜娘子了！” 喜胜把小瓶子仔细收在怀里，生怕弄坏了。 姜瑶见他平日里就和顺儿走的近，两人有时候好的跟穿同一条裤子似的。 这才放心他去看望，换了别人，她是不会轻易把灵泉水给出去。 姜瑶又继续忙活起来，后日就是发工钱的时候，这些自然是由田掌柜去操劳的，自己只要过目就好。 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 姜瑶带着小宝去六碗居吃过午饭又让他去后院玩耍，但是孩子一人在这里，除了春兰也没个人一起玩，姜瑶觉得还是挺孤单的。 可是小宝觉得他一点也不孤单，他现在能读三字经了，认识了好多的字，他也还当起小先生要教春兰念书，可把春兰乐得哈哈大笑，但是为了配合好小先生，春兰还真就一板一眼的跟着念。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念一阵后还就真认识几个字了。 小宝也见春兰能认识字，教的更加起劲了，两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玩的挺好的。 下午，快到酉时时，刘二郎回来了。 照旧将今日的事情和姜瑶汇报一遍，又道：“我听说徐秀被打了五十大板，人都快不行了，她爹请了郎中去看，才捡回一条小命。” “村里人都说是她犯了污蔑之罪，但是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别人不知道，姜瑶还能不知道吗？ “你上次不是说，眼红咱们的都活该吗？” 刘二郎还在游离的思绪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听姜瑶这话的意思是…… 上次找人来济世堂闹事的就是徐秀？ “是她？！” 刘二郎一想到这里，十分不解，她一个女子，就算是在和家大药堂当医女，但是哪有那样的本事和胆子敢这么干？ 况且这和家药堂又不是她开的，她那么上心帮着他们干什么？ 但是这些问题，刘二郎没有问出来，又想到不久后楚景要和徐秀成亲，他就瞬间像是打通任督二脉，思绪一下子就理顺了。 “姜娘子，这次她没成功，难保下次还会有事，你可得多加防范呐！” 刘二郎苦口婆心劝道。 他感觉姜瑶一直对人没什么防范心。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徐秀这些把戏，不值一提。 听到姜瑶回应，刘二郎才放心些，日后他也得要多加提防这个徐秀，还有楚家，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今日还跟大哥吵了一架。 “对了，姜娘子，楚景的哥哥楚云，又来找我大哥闹，说上次没给他活干，他们家过不下去了。被我大哥怼回去了，他还算是要点脸没再继续来闹了。” “行，别管他，多防着他点就是。” “哎，我晓得的。” 刘二郎上回回去把家里的牛车赶来了，姜瑶的马车养在刘二郎家里，吃几日新鲜的草料，这些活，是不用操心的，虎丫打理的很好。 吴孝之夫妇现在坐着牛车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春兰的婆婆知道她在济世堂这里干活，一个月有二钱银子，回家去后再也没为难过她，现在家里两个人都能挣钱，可是在村里给她挣足了脸面。 特别是赵莲那个老婆子知道后，更是气得要死，说是姜瑶不顾往日的情分，不接济他们，她会去找姜瑶算账的。 家里要办喜事，每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 徐秀前两日被打板子，她去看过，那样子躺在床上都没法见人。 她想着这婚不成也罢，但是又舍不得徐秀家的钱财助力，若是没有他们，现在光是靠楚家，那她儿子的书怕是读不下去。 所以，为了钱，还是忍了，还给徐秀带了一些鸡蛋去看望。 徐秀躺在床上，看到赵莲来了，以为是记挂着自己，就算是楚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只要有婆婆站在自己这边，那又有何妨？ 赵莲看着徐秀趴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模样，掀开被子一看，身上伤痕累累，即便是更换过衣物，但衣服上也渗透着血迹，这可如何是好？ “哎哟，我的儿啊！你说你咋就伤成这样子！是哪个丧良心的，居然这么打你，还说你有罪！”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他们怎么说的出口啊！” 赵莲的演技是好的，这哭戏对她来说更是得心应手。 徐秀是被人从县衙门前丢出来的，很多人都看见了，大家都知道她是有罪之人，偏偏赵莲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这话深得她心。 她有什么错？她就是不想让姜瑶好过罢了！ 姜瑶从原本一个不堪入目的村妇，摇身一变就成了济世堂的东家，还搭上县太爷的关系，叫她怎能甘心咽下这口气？ 现在还越来越漂亮了，穿着打扮都是极好的，那张脸楚景看了魂都要飞过去了。 徐秀越想越气，原本奄奄一息，动弹不得，现在都能趴在床头跟赵莲说话了。 “婶子，我是被冤枉的，真的是被冤枉的。” “都是姜瑶那贱人害的我，我什么都没干，她竟然请了人砸自己的场子，还说是我干的，去县太爷那告我的状！” 说到这徐秀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仿佛当真是姜瑶害了她。 “呜呜呜，她有县太爷县夫人的恩情在，县太爷自然是听她的，我就这样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被抓走，打了五十大板才让人救出来。” “婶子，你要替我讨个公道啊！都是她害我！她见不得我和楚哥哥好，不想让楚哥哥考上秀才，当上官，所以她就来害我！”徐秀说完，面上只剩下清白无辜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说的真假。 但赵莲不是个好哄骗的，前面的话，她半信半疑，但是后面这句话她却是听进去了。 姜瑶那贱人现在自己过好了，知道日后若是楚景当上了官，肯定没她的好日子过，所以趁着现在就想让她的儿子舍在这里，整死了徐秀，她儿子就没钱念书，还谈什么做官。 想到这里，赵莲的眼底满是狠厉，脸色和锅底一样黑。 “我的儿，你不告诉我，我竟然不知。没想到是这样，你放心，我肯定要去替你讨个说法！” 听到赵莲的话，徐秀心底窃喜，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堪比病西施。 第四十八章 攀上县太爷就可以为所欲为 今日一早，姜瑶还在和彩月讲解有关妇人的疾病医理，就听见屋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女人叫骂声不断，刺耳的话传到姜瑶这边，彩月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色如常，不为外界所动。 渐渐地又松懈下来。 “姜瑶你个贱人，你想让我儿子这辈子都翻不起身来，你做梦，没门！” “大家都快来看啊，这贱女人逼着我儿子和离，我儿想要另娶贤良被她记恨，把我未来的儿媳妇打的半死，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啊！” “姜瑶你这个贱人，你看不惯别人好，你不得好死！”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赵莲见此越说越来劲。 “你们这些人，都被她蒙骗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不知道哪里学的妖术，竟敢出来害人！” “你们可别去找她，小心被她吃血喝肉，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哪里来的疯婆子，给我打出去！”田掌柜站在门前冷眼看着赵莲作妖，刚刚已经去请示过姜瑶，姜瑶说了只要不妨碍到济世堂的名声，任凭他处置。 现在正经事都忙不过来，谁有空搭理她？ 赵莲眼看着姜瑶没出面，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两人刚要上前，赵莲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往地上一坐。 这是她惯用的招数，熟练的很。 “来人呐，天哪，济世堂的伙计打人啦！” “这里人心肠这么黑，你们还敢在这儿看病，我一个老婆子都被他们打了，你们指不定要被怎么对待！” 两伙计见此人如此难缠一时间还真不敢上前动她，怕坏了济世堂的名声。 “你休要胡说，咱们两可没动你！” 伙计辩驳道：“这大家伙可都看着，老太太你可不要耍赖。” “哎哟，你们济世堂哪儿治病救人的地方，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罗殿！”赵莲坐在地上盘着腿，眉眼一横指着济世堂门口道：让姜瑶出来，我可是她的长辈，让她来跟我说话！” 田掌柜刚想上前和老太婆对质，肩膀就传来一股重力。 回头一看正是姜瑶站在身后。 “姜娘子，这老太太真是活脱脱一个无赖啊！”田掌柜无奈感叹一句，这人可是真不好惹。 “我来，你去打点好屋里的病患，别让人受了影响。” 姜瑶环抱双手在胸前，走出门口，站在离赵莲不远处的地方。 眼神冰凉，声音清冷：“我父母都死完了，你是我什么长辈？” 赵莲还以为是现在的姜瑶是当年的儿媳，这下子倒是说不清这话的缘由，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胡搅蛮缠。 “你毕竟是做过我楚家的儿媳，我怎么算不得你长辈？” 姜瑶冷哼一声：“官府的和离书还在此处，我与你可没有任何干系，你若是再继续胡搅蛮缠，我定然报官抓你。” 听见报官，赵莲的火气又上来了；“县衙又不是你家开的，你以为你攀上县太爷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今日你就别想在这安稳坐诊！” “徐秀的事，你不给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赵莲还不忘记替徐秀说话！ “徐秀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与我有何干系？” “她浑身上下的伤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报官抓她，她能被人打成那样，你这贱人，就是见不得我儿子好，见不得我儿子另娶他人。，不想让我儿子当官过上好日子……” 更重要的是这人还给她儿子戴绿帽子。 赵莲一边说一边爬起身来，一双浑浊的三角眼里眸光狠厉，怒视着姜瑶。 “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赔我银钱，小心我将你的丑事都抖出来，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这行医！” 闻言，姜瑶瞬间想到小宝，这件事虽然她是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若是被赵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那小宝以后还怎么生活，济世堂还怎么开下去。 她忙着打理济世堂和修房子的事，倒是把这一茬给忘干净了。 姜瑶几步向她靠近，又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面带笑意，语气柔和道： “赵老太太，地上坐着多凉啊，赶快起来进屋里坐吧。” 赵莲听这语气自以为是拿捏住姜瑶的软肋，不客气道：“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我才不进去！” 姜瑶安耐住心中的火苗，忍一时风平浪静。 一边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一边用只有两人听清的声音道：“你想怎样？” 姜瑶刻意找的角度，在旁人看来她只是在笑并没有说话。 “三百两银子，我就放过你。” 赵莲虽然声音小，但是口气不小。 “可以，但是你得把刚刚说的话全部给我向大家解释清楚！” 赵莲没想到上次朝姜瑶要银子，她没答应，这次自己要三百两，她居然答应了。 但是她管不了姜瑶是什么心思，这钱要是真的到手了，谁还要娶徐秀那个废人，有了这三百两，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好好的念书，全家也吃喝不愁了。 “好，你可不许赖账，你要是敢赖账我立马就出来告诉大家！” “没问题，我答应你。” 赵莲听到姜瑶的亲口承认，这才愿意向众人解释。 “刚刚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确实不是她的长辈，我为了救我未来的儿媳才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跟姜神医无关，无关……” “切，原来是故意来碰瓷的。” “就是，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 “你这种人，还好姜神医不计较，否则谁帮你救人？” 为了这三百两银子，赵莲也是豁出老脸了，一边赔笑一边朝众人道歉。 等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姜瑶才将她带进济世堂的后院。 赵莲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若是自己也住上这么好的后院该有多好。 等到了正屋，姜瑶示意春兰带小宝出去，春兰路过赵莲时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赵莲也不甘示弱对了回去。 在外面等了一会，姜瑶还没从里面出来，赵莲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人不会是想想反悔了吧！ 刚要上前开门，正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二人面对面，赵莲瞪大双眼，惊呼一声。 “你要吓死我啊！” “这是你要的银子。” 姜瑶拿出三百两银票递给她。 看到钱，赵莲瞬间乐开了花，一把拿过钱，仔细认真的看了起来，真假她并不能分辨，一拉脸道： “我要银子，你这银票我不认识。” “我吗，没有现银，你可以自己拿去钱庄兑换，就知道这是真还是假。” 听到姜瑶这么一说，赵莲心里有些犹豫，这银票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你只管拿去兑换就是，不放心的话，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 姜瑶要是去了的话，自己这钱能不能拿到就不一定了，还是自己去保险一些。 若是这银票是假的，那她就再来闹一场，反正她已经在这里丢尽了脸面，还怕再丢一次吗？ 姜瑶看见她不愿意让自己陪同，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早就预料到如此。 赵莲揣好银票，来到钱庄，当真兑换出三百两银子，只是这些钱，她用其中的十两银子又兑换了散银。 这样用起来也方便。 赵莲美滋滋的把银子收好，像是做贼一样偷偷摸摸来到楚景的书院，这些银子拿回去可不好藏，家里有楚花花还有二儿媳那个外人，她可不想让她们知道，只有放在她最亲近的儿子这里才安心。 楚景看到这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自己手里，刚要喊出口就被赵莲捂住嘴。 “小点声！生怕不被人知道？” 楚景放低音量：“娘，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第四十九章 被人拿捏住了 “你别管，你藏好就是。” “娘你不会是去偷的吧？” “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是偷的，这是姜瑶给我的！” “她无缘无故怎么会给你钱？” “怎么不能给我钱了，这是她欠我们楚家的，就小宝那个野种，她不得给我们赔一笔？这可是她先对不起你的！” 楚景没想到这钱是这么来的，有些无奈的看着赵莲：“你没把这事告诉别人吧！” 赵莲一愣，连忙摆手，脸上慌乱的神情只露出一瞬就被楚景敏锐的察觉了。 “娘，你还告诉谁了？” “没……没告诉谁……” “你要是不告诉我，这钱我是不会帮你藏的。” 赵莲在别人面前可是不怕的，唯独在楚景面前有些惧意。 “我跟徐秀说了……” “什么？” “娘，你怎么能告诉她？” “告诉了又怎么了，本来就不是你的孩子，这就是姜瑶欠我们的，再则，徐秀你也不用娶了。” “她如今已经是个被打在床上起不来的废人了，你还娶她做什么？有了这些钱，你读书就不用愁了。” 楚景对这个娘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娘，徐秀家的钱可比这三百两多多了，现在她躺在床上我应该更加关心她，让她完全信任我，他们家就这一个独女，到时候她的钱还不都是我的钱？” “你真是糊涂啊！” 赵莲让楚景这么一分析，脑子立马幡然醒悟。 那这么说的话，这徐秀还是有用的。 “那行，那咱们娶她就是，但是我把这事告诉她了，也没什么吧，说不准她知道小宝不是你的孩子她更高兴呢！” “但愿吧。” 楚景也拿不准。 默默收起手中的银子，到今天为止他都没见过这么的银子到自己手上。 想到姜瑶竟然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三百两银子的封口费，心底的恨意就像藤蔓一般肆意生长紧紧的包裹住心脏，再逐渐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处。 姜瑶把银子递给赵莲后，不一会就收到了关于赵莲把钱拿去给楚景的信息。 姜瑶冷笑，这人可是真放心她儿子。 这钱给了楚景要不了多久，必然会败光。 “吩咐你的事，你可以去做了。” 姜瑶朝身后的某个方向下达命令，随之一道清风掠过树梢，惊起一只飞鸟。 姜瑶知道人已经离去，又回到前堂继续看诊。 下午结束后，姜瑶问彩月和花晓飞的之前说的事情情况怎么样了。 “姜娘子，我昨日回村就跟村里人说了，有些人不太愿意干这活，但我家里的人愿意干。”彩月和姜瑶说了她这边的情况。 姜瑶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能够理解，又看向花晓飞的，期待他能说出不一样的结果。 花晓飞摸摸头，道：“我这边镇上的人愿意是愿意，但是咱们那边离山比较远，来回特别耗费时间。” 言下之意就是也不太行了。 姜瑶轻叹一口气：“好吧，那既然是这样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彩月你们家愿意的话，你就回去教教他们，然后先到山上那边去看看，能找到能用的药材，就拿过来卖给我。” “好嘞，我一会回去就教教他们。” 姜瑶等着小宝出来，和他一起去吃过晚饭，走在街上，天已经暗下来，冷风阵阵，姜瑶将带狐毛的斗篷把小宝包裹住，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娘亲，你冷吗？” 小宝看见姜瑶没有披风，眉头皱在一起，个子小小的他说的话却像是大人的口吻。 “娘亲不冷，一会咱们就回去了。” 姜瑶确实不冷，现在穿的都是之前做的厚棉衣，再过两天就到十二月，那时候愈发冷了。 回到济世堂，后院，姜瑶升起了炭火，小宝脱了斗篷，还想要写会字，这阵子一直这样，害怕孩子写字冷，姜瑶还特意准备了一个暖壶。 牙刷姜瑶抽不出身，让刘二郎想办法找人做了两个，这做的不是特别细致，但还像那么回事，姜瑶也就先将就用着，等到之后自己再重新做两把。 至于这肥皂，姜瑶也让刘二郎去找了，但是没找到，所以姜瑶打算等回去了再自己做几块。今天还去买了二十斤肥肉，和瘦肉，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坏。 想着空间，姜瑶打算一会趁着小宝休息的时候进去看看。 现在还有那本医书，姜瑶继续干这活，今天再抄写一部分，她打算明日让吴孝之来抄写，他字写的也算漂亮。 夜凉如水，灯影摇晃，姜瑶吹灭蜡烛，瞬时消失在微弱的月光之中，小宝躺在床上已经熟睡，丝毫未察觉娘亲消失不见。 姜瑶来到空间，走进院子里，拿起放在角落的锄头，在离开十里村的时候，她就把家中有用的东西全部放在空间里。 扛起锄头姜瑶就开始干活，将眼前院外的地先挖出一个方块，这里的土质松软肥沃，不一会这片地就被松好土。 干完活，姜瑶顺势在空间里洗了澡，这灵泉洗澡浑身舒畅啊。 做完这一切她才显露在房间里。 拥着小宝，进入梦乡。 这几日姜瑶还算是过的安稳，田掌柜将分红给齐郎中送过去，又到进药材了。 不多时，田掌柜匆匆忙忙跑进屋，将姜瑶拉到后院安静的地方，这才开口道： “姜娘子，我刚才去找秦东家进药材，人家说，这以后的药材不会再给我们了，我问了好几次为什么，结果人家愿意出违约赔偿也不把药卖给我们，这可怎么是好？” “好，我知道了，我让人再去打听打听这其中定有缘故。” 姜瑶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会说不供货就不供货，就算是换了一个人，之前的和济世堂的契约还在。 而且人家宁愿赔钱也不供货，这恐怕是受了谁的指使。 在这县城之中，自己得罪的人只有一位。 胡耀光的生意做的很大，不仅仅是药铺，这药材供应肯定也是有所涉猎，在这葫芦县里，但凡有想将生意做好的人哪个不受他的限制？ 这件事一时半会应该是不能完全解决的，目前只能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发动村民一起上山采药。 但是这件事目前来说也是比较困难的，目前只有彩月家里的人愿意去采药，况且现在已经入了冬，采药可更加困难了。 姜瑶打算让人去买些新鲜的药材，之前彩月家的卖给她的药材已经让她种植在空间里。 但是数量不多，药材种类不够丰富，这些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济世堂一月的用量。 姜瑶打算把现存未用完的药材找一些没有炮制能种植的，放到空间去，但是还有很多的药材不是植物，若是没有供货的商铺这可就难办了。 本以为之前顺顺利利的接手济世堂就能够好好的做下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拿捏住咽喉，这件事还是得自己亲自去办才行。 第五十章 他娘真奇怪 下午，姜瑶让吴孝之到后院的院子里誊写医书，姜瑶一开始先是把常用的字写出来，然后让吴孝之对着抄写。 渐渐的，吴孝之也认识了一些简单的文字。后面这些字也不用挨个去问姜瑶。一边抄写，姜瑶又带着彩月学习。 等到誊写完时，吴孝之和才月两人也学的差不多了。 这是只一本基础的医书，但是内容先进，姜瑶挑了其中能够在这个时代做到的技术，或者是能够有条件预防，医治的病症讲解。 二人听完感到深深震撼，这和他们之前接触学习的内容不一致，太多的东西在脑子里，还需要时间沉淀消化。 姜瑶见二人差不多了，忽然想起来采药的事也可以跟吴孝之说说，村长家应该是好动员的。 让虎丫和三郎他们一块认，到时候采来的药卖钱，又是家里的一笔收入。 她倒是把自己村子里的人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姜瑶转头跟吴孝之说道：“今下午回去后，吴大哥和刘二郎一起回去，跟村长说说上山采药的事，若是有人愿意干，你就帮帮忙教教他们认识一下草药。” 说完，姜瑶又像是想到什么，继续道：“等等，只要是能入药的，在山里能找到的，都可以拿来卖。” 现在还没有下雪，或许能找到一些东西。 “行，这事我一会告诉刘家二郎。” 吴孝之答应下来，教人家认识草药这他还是能办到的。 姜瑶知道，光是靠这，也是不够的，好在后院的库房里还有一些往日的存货，有些贵重的药物一般也很少能用到，那些倒是不用担心。 当然，若是能找到新的，那就更好了。 打烊后，姜瑶来到东边的仓库里，翻来覆去，找了一些黄芪种子，现在有什么就种什么吧。 这种子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晚上把这东西种在空间里，之前松的土地已经种完了，今晚还得翻一块地出来才行。 在空间种地，生长速度极快，姜瑶用了灵泉浇灌，长势极好，而且不受季节气候和温度土壤的影响，只要把种子，苗种下三到五天，就能收获了。 头一批的姜瑶昨晚已经收起来了，还留下一部分，继续种上。 这样一来之后种植的越来越多，供应药材也就不成问题了，只是在空间种植的土地有限，不能采取大规模的种植。 这之后的话可以让村民一块种药材。 打定主意，姜瑶还得想办法把这想法实现才行。 吴孝之回到十里村，和刘二郎一起来到村长家。 刚开口说出姜瑶交代的事情，虎丫立即同意，道：“我妹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这法子是个不错的出路，到时候咱们又能赚钱了，谁不肯干？” 一旁的张翠也点头，道：“这是不错，但是咱们这大字不识一个，能认识草药吗？” “我给你们带图纸，到时候上山去带着你们一起起去找找，过后大伙都认识了，那就不成问题了。” 村长刘德柱现在已经痊愈了，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大病一场的人，只是脸上还比较瘦弱，但比起其他人已经好很多了。 几人说完自己的意见，都纷纷看着他，这件事还是要他定夺才算数。 刘德柱沉默半响，他并不是觉得姜瑶的提议不好，只是现在眼看就入冬，这山里还能找到什么东西，就算是找到一些有用的，拿去卖给姜瑶，但是她那么大一个药铺怎么够用呢? 再则，这山间的草药本就不多，到时候全部采摘完了，又上哪去找？ “这事到是可以干，只是不是个长久的活，这眼下一时半会还行，但是日子久了，草药被采摘完了，那时候又该如何？” 吴孝之没预料到村长会想的这么长远，姜瑶只是把眼前的事告知他，其余的他还不得而知。 “眼下去山里采药是要紧的事，您说的这些我到时回去告诉姜娘子。” 吴孝之说完这话，看着村长，等他定夺。 “成，这件事没问题，他们倘若不干，我们家自己去干。” 采草药的事就这样决定下来，翌日，村长就召集大家伙，告诉他们可以上山去采药，到时候能卖给济世堂，这也是一笔钱。 众人纷纷道：“咱们都不认识草药，怎么摘啊？” “到时候吴郎中会回来教大家认识药材，你们识得之后就带着一起上山采药，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村长又开口道：“要是有想干的，就来我这报个名，到时候一起跟吴郎中认草药去。” 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这回是认真的。 其中有人问道：“若是咱们挖出来后她不要怎么办？” “对啊，村长，姜娘子要是看不上咱们挖的药材可咋整？” “是啊……是啊……” 这些问题刘德柱倒是不怕，他是相信姜瑶的，自己的这条老命都是她救下的，还有什么不能信。 “姜瑶现在可是济世堂的东家，说到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再说了还有我这个村长在这里做保证，若是不要，我替你们找她去。” 刘德柱此话一出，人心顿时安抚一半，这不要本钱的买卖，不做白不做，村长的话他们是相信的，毕竟刘德柱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上前去找村长报名，刘德柱前面围满了人群，村长识得几个字，也会写，不一会就把眼前的一张纸写满了，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人去。 只有楚家和徐家没人站出来去。 徐家他倒是知道的，村里的富户不缺这点钱，但是楚家人还要供三儿子在县城里念书，怎么也不去？ 刘德柱来到他们家，正看见楚云在院里喂鸡。 “云二，你娘呢？” 楚云看到是村长，殷勤邀请他去屋里坐坐。 刘德柱摆摆手，道：“我不去了，一会我马上就要去周边巡视一圈。” “对了，你们怎么不去报名字？” 楚云知道村长来问这，顿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闷闷道：“我娘不准家里人去。”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往回有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娘早就第一个跑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无动于衷，还不允许他们去。 这事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他们也弄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敢多问。 第五十一章 有人递枕头 “行，那你到时候要是想来的话就找我。” 刘德柱知晓赵莲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但是这次是有些反常，怕她又整什么幺蛾子所以来看看。 现在没见到人，就算了，到时候遇见了再问问，若是不去那便随她吧，只要不整事情出来就好。 姜瑶从刘二郎口中得知，村里有很多人都愿意去干这个活，高兴地不得了。 这件事总算是有个好的开头了。 现在看诊的人越来越多，姜瑶今日问了旁边的铺子的价钱，东家知道是姜神医要买这铺子原本卖一千六的铺子优惠了卖她一千五百两。 姜瑶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承认买下。 她还特意去看了一下铺子后院。 那铺子和济世堂的店铺差不多大，后院的布局也是一样的，只是少了一个马棚。 将两边打通，合在一起的话，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建立一个小型的医院是足够的，姜瑶准备将那边的后院改成几个独立的单间。 另外再单独准备一间用来做手术室。 这样一来就会方便许多。 姜瑶改变了之前做中医医美的想法，觉得做个小医院对大家来说才是能实现最大优势。 签订了契约，拿了房契，这间铺子就算是定下了。 后续又需要找人去将两边的铺子打通，然后再按照自己的设定去整改房屋。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操办起来却是繁琐无比。 自己还要看顾济世堂的一切，没空去找这些人，刘二郎最近在村里忙活，一时间也不得闲。 这下子可是找不到人去帮自己跑腿了。 正当姜瑶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来了枕头。 林英上门了。 这次她原是来找姜瑶看诊的，想看看自己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林英的丈夫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活干。 当初他们从村里来县城的时候就是打算投靠姐姐的，但是这么久一直没找到活干，之前又犯了肠痈被姜瑶救治后，养了一段时间才好了起来。 后面去找工时，找到一个给人跑腿的活，但是没多久那家人离开了，他也就没再继续干下去，现在又开始找活，只是一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 这不是正巧了吗，姜瑶这边刚好需要一个人帮自己跑跑腿什么的，林英的相公来正好合适。 “你让他来我这儿吧，现在济世堂扩大了，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若是可以就来我这先干着，开始的话每月的工钱是二钱银子，到时候后面干的好再加。” 林英听了直点头，现在找个活干可不容易，每月二钱银子已经足够他们生活了。 “你若是没事的话，也可以来我这，现在身边缺个打理的人，你来的话开始和你家相公一样，也是二钱银子，可行？” 姜瑶知道林英现在应该也是没有干活的，所以这样问问，看她愿不愿意来。 林英自然是愿意的，夫妻两人都在一处，这是再好不过的。 “那姐姐，可是说好了，我回去就叫他一起过来了。” 林英欢喜至极，没想到最后还是在姜瑶这里找到活干。 “行，你去吧，你这身体也无事，怀孩子是迟早的事，不用担心。” “哎，听到姐姐你这么说我可就放心多了。” “成，我这就回去了。”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林英就将人带了过来。 她相公名叫石峰，五官长得还算周正，看上去比较温和。 “姜娘子，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原本是应该早些亲自来谢您的，无奈手中拮据，不好意思前来，这才拖到现在，实在是惭愧。” 姜瑶听这话文绉绉的，难不成这还是个念过书的？ “不用如此客气，这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会写字？” “会的，以前念过两年书，但是家中没钱，就没再继续念下去了。” 石峰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姜瑶听说念过两年书，这也是难得的。 “成，以后就在这先干着，一月的工钱林英已经告诉你了吧，一月二钱的银子，月底发。” “多谢姜娘子，我现在就能来干活的。” 姜瑶点点头，道：“我这边还真有一件事，旁边的店铺我买下来了，需要找人做工将两边的后院连在一起，你帮我找找做活靠谱的人，你有认识的吗？” 石峰想了想，他对这方面还真的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去哪儿找。 “我去城南那边看看，应该是能找到的。” 城南的市场上鱼龙混杂。工匠特别多，找这些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行，你先去看看。” 姜瑶同意了，她在城里这么久一直在济世堂附近转悠，都没闲暇时间去逛逛。 石峰得了姜瑶的同意，立马就赶去城南找工匠。 林英看到自家相公这么快就得到了姜瑶的话，也替他的开心，现在轮到自己了。 “姜姐姐，你看我干点什么，我什么都能做的。” 姜瑶看一眼林英，面容清秀，打扮打扮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现在自己身边正缺少一个贴身干活的人。 春兰一直负责照看小宝，和打扫后院的清洁，现在旁边铺子的后院也缺少一个打理的人，但是还没开始动工，所以还是先在自己身边呆着吧。 “你暂时先跟我一起帮帮忙，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就叫你。” “好，我听姜姐姐的。” 就这样，林英夫妻二人也在姜瑶身边安顿下来。 这下子人还真是齐了。 有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帮忙，姜瑶也轻松不少，现在也能够专心看诊，指导彩月他们了。 现在济世堂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富户有钱人家愿意拿高额诊金找姜瑶亲自看诊，另一边是城中的普通百姓，找其他几人看诊。 大家都挺信任姜瑶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意见，之前义诊的时候都看得好好的，特别是吴郎中，现在也深得大家的信任，这让他的心里还挺有压力的。 生怕自己看不好，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向姜瑶请教，特别是那本医书上面的内容，吴孝之可是卯足了劲在学习。 花晓飞和彩月也不倦怠，每天都跟在姜瑶后面，一起看诊学习，这几日来进步已经很快了。 姜瑶感叹，自己也算是找了几个学习天分高的人才了。 照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这些人也能够独挡一面了。姜瑶忽然脑中又冒出个想法，准备让喜胜也培养一些人出来，好和他一起帮忙，偶尔帮忙取个银针，这样的事也是可以干的。 想到这里，姜瑶又问问林英愿不愿意去学喜胜那套活。 林英自然是点头答应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有活干那就是好的。 姜瑶见她同意，就让喜胜带着她一起学，顺带教教林英一些基本的急救措施。 林英原本是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但是那股子认真的劲儿头倒是打动了喜胜，愿意细细从头开始教她。 第五十二章 钱全部输光了 近两日，楚景在书院坐立难安，上次赵莲把银子递给他后，他一直将银子藏在自己身边。 书院的宿舍都是大通铺，所以楚景为了方便藏银子用这钱在附近租了一间小屋。 这银子就是他心头的肉，时时刻刻都在惦念，这钱是否还在屋里。 这天他刚出门就遇到了之前在赌坊一起玩的赌友——钱二，前阵子一直在书院的宿舍里住着，很少出来，所以没怎么遇见。 “哟，这不是楚大哥吗？好久不见啊，最近你在哪里发财啊？” 钱二戏谑的笑着，看着楚景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楚景本不想搭理他的，准备绕过这人走开，结果人家是故意拦着他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 楚景皱着眉，语气不耐烦。 “别生气嘛。前阵子哥几个儿一直想找你玩，但是没看见你人影，好久不见，咱们叙叙旧。” 钱二吹了一声口哨，瞬间从四周窜出来四五个人。 看向楚景的目光带着不善。 楚江见状，立即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几步路，就被身后的人按住。 他大声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 钱二嗤笑一声道：“我们能干什么？只不过是想请楚大哥去赌坊玩两把，之前咱们不是一直玩的挺好的吗？你不能丢下咱们几个自己悄悄发大财啊！” “走吧，走吧，哥几个一起玩两把……” 说着，几人朝楚景走过来，强硬搂着他的肩膀，根本不顾忌他的反抗，带着他一起走向赌坊的方向…… 里面时间飞逝，眨眼间，外面的天逐渐暗淡下来。 楚景最后一次进去过后，再出来时是被人从赌坊门口丢了出来的。 这时的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整个身体是被妖怪吸了精气，只剩下一具躯壳凭借着自身的本能，摇摇晃晃的游走在大街上。 输光了。 二百九十四两银子，他输的一分不剩。 明明一开始他是十分抗拒，不愿意去的。 但一进入赌场，瞬间就被里面的氛围感染，脑子里面一直有个声音教唆他上去试试看，试试看，就玩一次，一次而已…… 双腿也不由自主的听从这个指令，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赢上几次，结果后面一直输，等到他输的不想继续玩的时候，又能赢一会。 赢了之后又一心想着把前面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就这样一来二去，反反复复，直到最后，直接把所有的钱全部输光，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 怎么办？ 这下子可如何跟家里人交代，特别是他娘，该如何去说。 楚景回到小屋内，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前，翻来覆去的想怎么才能搪塞过去，但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没有办法，他也不敢主动去说出，这要是让他娘知道了，不晓得又是怎样的一场风波。 他懊恼地摇摇头，瘫倒在床上，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是举起手后，又改变了主意。用双手使劲在脸上搓，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办法改变。 或者只能去想办法把这银子挣回来。 可是他上哪儿能够一下子挣够这么多银子？ 一时半会，楚景是没办法了。 就这样拖着吧，他娘若是不问，他就不说。 夜里姜瑶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笑笑，这钱她能给他们，也能从他们手中取回来。 她是不会让人轻易在她手里拿到钱的。 给出去三百两银子，收回了二百九十四两，剩下的六两银子，她也会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敢用这事威胁她，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姜瑶在院子里下达命令，不一会她便察觉到那人已经走远了。 这是上次她从边境回来就在院子里感觉到的人，他是苍玄泽的人，是世子派过来保护小宝的。 周允让他们回去时，唯独留下了他一个人，用他的话说这是世子下达的命令，让他听命于姜瑶，没有世子的吩咐他是不能回去的。 起初姜瑶总感觉自己在被人监视，但是有了上次赵莲的事，姜瑶觉得这人也可以帮她做点事情，反正人都一直在这里，这一身的好武艺，不用白不用。 但姜瑶只是让他把钱要回来，并没有想到这人做事还会不留把柄，这么快就找到楚景的弱点，顺利的把钱拿回来了。 现在自己手里加上之前账上的银钱，再除去买铺子的钱，还剩下一千五百多两银子，又在账上留了五百两周转。 自己手上还剩下一千两银子。 旁边铺子，石峰已经找到人开始按照自己的规划施工了。 用不了几天就结束完成了，到时候她就能把医院正式开起来了，还得给这个地方重新取个新的名称，到时候少不得麻烦县太爷亲自提名。 过了这么久，姜瑶还没回村里看看房子修的怎么样了，打算明日就跟着刘二郎和吴孝之他们一起回村一趟。 顺便再去了解一下村里采药的情况。 吴孝之这两天才开始教，不知道有没有人学会。 姜瑶还想着这个季节若是不行的话，就托人到府城去看看，能不能买药材的种子，或者是重新先找个药材东家先供应着，等到自己边有眉目了再说。 想到这里，姜瑶觉得自己可以找个时间先去一趟府城看看。 …… 今日姜瑶看完了病患，让刘二郎套了马车，自己和小宝一起赶车回一趟村里。 吴孝之他们自己赶着牛车跟在后面走着。 刚出城门不远，姜瑶就在马车上看见了洛云舒，她站在马车旁边，下面的人正用力推动陷入泥坑的马车，旁边的冬花都已经上前帮忙了。 “需要我帮忙吗？” 姜瑶让刘二郎把马车先停下，自己则下车询问。 洛云舒转身一看，原来是姜瑶，深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 “是姜娘子。姜娘子安好。” 洛云舒已经取下了帷帽，但是还戴着面巾。 姜瑶回应一声，让刘二郎上去一起帮忙推一把。又转过来问道： “洛小姐的脸还没好吗？” 按理来说这么久过去，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才是。 洛云舒隔着面巾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戴面巾是为了保护自己。” “那就好，我给你的药有用吗？” 姜瑶不放心，换了方法再问一遍。 洛云舒点点头，笑着道：“姜娘子的药是极好的，我用了几日之前的印记就已经多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好了。” 这药真的很有用，还自带一股淡淡香味，让人十分安心。 姜瑶也点头：“有用就好，你这是要回青州府吗？” 第五十三章 拜托你一件事 “嗯，正是，我爹来信说边境已经起了战火，让我尽快回去。” 姜瑶也是知道的，在边境确实不太安全，葫芦县还算暂时能呆，只不过回去也好。 “行，趁早回去也好。” 姜瑶想了一下，又道：“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什么事？” “我想要一些药材的种子，用来种，葫芦县里种类不多，没什么人卖种子，能帮我到府城找找吗？” “好的，这事简单，我回去后让人去找找。” “姜娘子怎么突然想到买药种了？” 姜瑶知道洛云舒身份不一般，但两人的关系并没到很亲近的地步，所以没告诉她具体的原因，只是说想自己种一些研究一下。 洛云舒也不疑心，这对姜瑶这样的神医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到时候若是找到了，你给我写信就行，我去府城办事就去看看。” “好的，我会给你写信的。” 洛云舒本来还想说，直接给她送过来，但是人家要去一趟府城办事，到时候亲自看看也好。 说话的这片刻，洛云舒的马车已经从泥坑里推了出来，现在已经打理好，冬花擦擦额头的汗水，来到洛云舒身边：“小姐，咱们可以启程了。” “姜娘子，我先告辞了，咱们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姜瑶说完，目送洛云舒上了马车，这才回到马车上，让刘二郎继续赶车。 不多时，马车已经回到村中。 这阵子没回来，姜瑶心里还挺想念的，主要还是心心念念着房子的事情。 “小宝，咱们到了。” 姜瑶把孩子抱下来，刘二郎将马车停在姜瑶家门口。 原来的院子外面已经砌起高高的围墙，打开大门，里面比之前的宽敞多了，西南角是一间完整的屋子，用作厨房，左右两边都开了窗户，白天的时候不用点灯也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一切。 厨房后面刚好连接的是个小屋餐厅，这间屋子和厨房是相通的。旁边还有一间和厨房差不多的大的柴房，里面已经堆满了刘二郎带人上山砍的柴火。 正面是堂屋，但是还未完全建好，只是已经有了大致的模样，堂屋的右边是一间大卧室，应是姜瑶之后的住的地方，右边的一间房，姜瑶打算做书房。 东边也修了一间房子，看他们这样子应该是按照自己的之前的图纸来的，只不过还是简化了一下，但这想必是日夜赶工，才能如此快速的修成现在这样子。 这东边的房子就用作以后小宝的房间吧，前面的院子和原来一样差不多大，后院修了马棚，还有那块地，一直没变。 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和自己原来设想的差不多，现在就等着把主屋修好就齐活了。 姜瑶看到这里频频点头，对刘大郎十分满意。 小宝看见了又蹦又跳，他们就要有新房子住了，实在是太棒了！ “娘亲，我们以后有新房子住了！” 姜瑶看着小宝高兴的样子，心底也十分开心，终于能给孩子和自己一个舒适的地方住着了，以后再也不会受冻挨饿了。 “是啊，咱们有新房子住了，小宝开不开心？” “开心，我要和娘亲一起住。” “好，咱们一起住。” 母子两人感叹完，又让刘二郎将马车带到村长家去先安顿好。今日回不去县城，只好在村长家里将就一晚，这件事上午刘二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告知家里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刘德柱现在还带着人在村里议事的地方跟着吴郎中学习认识草药，这几天他们已经认识不少草药了，打算明日就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 姜瑶也准备去看看他们学得如何了。 让刘二郎把小宝先带回村长家去，自己一个人过去瞧瞧。 远远的姜瑶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坐在议事堂，这些人全部都是村里愿意学习认识草药的人，就连村里的无赖阿旺都坐在下面认真的听着吴孝之的讲解。 姜瑶很是欣慰竟然有这么多人愿意去干这件事，这倒是没想到还是十里村的人积极性高。 当然，这其中肯定是少不了村长帮她助力了，吴孝之都和她说了，村长之前提出来的顾虑，他能替自己想那么长远肯定是对这事上心的。 自己一会还得好好谢谢村长。 天色已黑，姜瑶只是远远的在一边看着，并没上前，这时候人群已经开始准备回家了，姜瑶这才离开。 等到村长和虎丫还有三郎一起回家的时候，刚好看见姜瑶在院子里喂那两只鸡，这两只鸡长的更大了，像是认识姜瑶和小宝一样，他们两一过去，这两只鸡就在两人面前晃悠，不停的蹭着两人。 虎丫一看也是奇了，这两只鸡平日里对她可是爱答不理的，只有喂食的时候才会凑过来，一般都不会在人前晃悠，就连带鸡圈里的其他鸡他们两都不搭理。 “这可真是奇了，这鸡通人性了！” 虎丫看到姜瑶叫了两个的名字，那两只鸡就朝姜瑶母子两人走过去了。 “我觉得也是神了……”刘德柱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刘三郎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神却闪出异样的光芒。 “娘亲，村长爷爷他们回来了。” 小宝发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几人，他之前是见过刘德柱的，但之前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姜瑶听到小宝的话，朝院门口看去，正是村长几人。 “村长，姐姐，三郎你们回来了。” 姜瑶说完，示意小宝上前叫人，小宝也十分听话，挨个叫一遍。 “哎，不用这么客气了，你是虎丫的义妹，又救了我这条老命，我早就把你当做一家人了。” “是啊，妹子。” 虎丫在一旁附和。 姜瑶笑笑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只是今日不好意思还得多麻烦你们了。” “哎，你才说完不客气，现在又说这话，我看你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虎丫佯装生气的模样说道。 姜瑶笑了两声，又道：“好姐姐，你别生气，我再也不那样说了。” “小宝，快让你虎姨别生气了。” 小宝乖乖的说道：“虎姨，你别生我娘亲的气，她再也不会了。” 看到小宝跟个小包子似的小脸，极为可爱的模样，虎丫哪里还有气，有的只是满心的喜欢。 “好宝，咱们进屋去，外面可冷了，别冻着你。” 说着抱起孩子，一起进屋，姜瑶和村长笑吟吟的跟在后面，一起回屋。 片刻张翠已经做好晚饭，大家围在一起坐在桌子上。 桌面上的摆着的可是大白米饭，还有肉菜，这可是过年才舍得吃的，但今日姜瑶回来了，自然是要拿出来招待的。 这白米是之前姜瑶买的那五百斤，现在还没吃完，肉也是上次姜瑶让刘二郎带回来的，这阵子天气冷，让虎丫腌制了，保存到现在还有一部分没吃完，今日又做一些。 上面还做了一道鱼汤，是今日去镇上买的，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菜，这一桌也是很丰盛的。 张翠的厨艺比姜瑶好很多，这一顿饭大家吃的有滋有味，饭桌上说说笑笑，很快就拉近彼此的距离。 第五十四章 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这次回来，一是感谢一下刘大哥，替我帮忙把房子修的那么好，二是村长在村里帮我张罗上山采药的事情。” “若不是你们帮我，我这房子和草药一时半会还完不成，多谢了！” “瑶娘，你别这么客气，我这把老骨头都是你救的，不然我现在哪能在这吃这么好的饭菜？还得多谢你才是。” “我们家现在全都是跟着你，多亏了你咱们家才有正经的活干，你说那些话，可就是见外了。” 村长放下手中的筷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阵子家里收入来源全都是靠姜瑶他们才有这个机会，若是没有她，光靠着家里那点存粮想熬过这个冬天恐怕是得省了又省。 “是啊，妹子，你就把咱们当做自己家人，不用谢来谢去的。” 刘大郎也在一旁说道，这阵子姜瑶的工钱那是没差一天，跟着一起做工的兄弟们都高兴的不行，每天都是铆足了劲儿在整。 还有每天的大米饭，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每天的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成，我记下了。” “二郎，一会把车上的东西搬出来。” 二郎知道车上的是是什么东西，但他以为是济世堂后院放不下了，所以才带回来先放在他们这的。 “成，我现在就去办。” 刘二郎离开座位，旁边的三郎也跟着起身一起去了。 晚饭吃的差不多了，一群人转到堂屋，坐下来慢慢闲聊。 虎丫和张翠去收拾厨房。 姜瑶坐在一边，和村长在一起聊到关于这次上山采药的事情。 村长说村里很多人都去了，只有徐家和楚家人没去。 姜瑶心里有数，徐家是看不上这点药钱，楚家人她就更清楚了，无非是赵莲觉得自己的拿的钱已经够了，又一向和自己不和，她是不会干这事的。 “这两家人不去倒是没什么，但是就是最近这药好不好采咱们还不清楚，再则是现在把这山上的药采光了，以后可怎么办？” 村长将自己的之前的顾虑说出来，想听听姜瑶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想法，到时候还得让村长帮我说和说和。” 姜瑶又把自己想让村民们种植药材的事情说出来。 “这倒是个办法，但是咱们从没种过，一直种的都是粮食，村里没人会种药材啊。” 村长的话也在理，但是自己对这种植药材也不是很在行啊。 姜瑶知道这件事一时半会是急不来的，但是现在就急需要药材，匆忙之间，上哪去找这么一个能懂得种植药材的人呢？ 这事还得琢磨琢磨，这儿可不是空间里，拿了种子种下就了事了。 “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先让他们种下，自己拿泉水灌溉，也许会有效果。 “还有一个问题，咱们村子一直都种的粮食，要是把地腾出去种药材，大家可不一定同意，毕竟这土地里都是他们一年到头的粮食，种了药材，吃什么？” 村长这话也是说的实情，自己当时光考虑药材赚钱的事，这些倒是没想过。 “种植的药材到时候我是要回收的，这回收的钱可否拿去买粮食？” 姜瑶把这想法说出来。 “我到时候再问问他们的看法吧，这件事还是得大家同意才行。”村长想了想道。 姜瑶端起手中的茶碗抿了一口道： “或者咱们折中一下，一部分种粮食，一部分种药材，这样一来，既能给大家做个对比结果，大家有了参考的结果，也好选择。” 这话一出，村长倒是赞同。 作为村长，他帮助姜瑶的同时，也要考虑一下村民的利益。 “行，我到时候去看看，只是眼下入了冬，种地恐怕是难了，得等到来年开春才成。” 姜瑶想着有些药材似乎冬季是可以种植的，回去得好好查一下，到时候入了冬，自己带着大家种一些，到时候看到收益，大家也许就能接受以后种药材了。 “我回去再研究研究这事，到时候咱们再说。” “成，这事急也急不来。” 姜瑶点头，确实急不来。 之前是她想的比较简单。 等到虎丫和赵莲进来后，一群人又说了一会话，刘二郎和三郎早就搬完了车上的东西，刘二郎进来后，在一边坐着和众人说笑。 小宝和狗剩玩在一起，他学了几个字，在地上开始教狗剩认字，一开始狗剩好奇，还跟着学了一会，认识两个大字后，玩心一起，又满院子跑起来了。 小宝喊了好几次都喊不到他，于是也跟着一起跑。 姜瑶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两孩子一个追一个跑玩的不亦乐乎。 她朝狗剩招招手，狗剩立马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又从怀中拿出一封点心，道：“剩儿，你拿去和三叔叔一起吃。” “瑶姨，小宝不吃吗？” 姜瑶笑笑，温和道：“那你们一起吃，但是不能吃太多，刚刚才吃完饭，吃多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小孩积食也很难受，她给的是山楂点心，但是也不能吃的太多了。 “谢谢瑶姨。” 狗剩高高兴兴地喊小宝，一起到屋里去找三叔，还没进到屋子，就被虎丫发现了手里的东西。 “狗剩！你手里拿的什么？” 虎丫嗓门一吼，狗剩的手里的点心一下子抖落在地上。 姜瑶见状，急忙道：“姐姐，那是我给小孩子们一封点心。” 虎丫不知道这是姜瑶给的，还以为是狗剩自己偷摸拿的。 赶紧上前将地上的点心捡起来，不好意思道：“是妹子给的啊，我还以为是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拿的，没跟人说，真是不好意思了。” 姜瑶摆手忙说没事，给孩子们的点心楂做的，吃一点没事的。 狗剩接过点心，抱在怀里，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娘亲，鼓起小嘴不满道：“我怎么会偷拿别人的东西。” “你还犟嘴，上次的鸡蛋是不是你拿了？爷爷都没得吃，全给你吃光了！” 虎丫又把之前的事拿出来说。 “那明明是爷爷不吃，他递给我吃的，我才没有偷拿。” 狗剩虽然小，但是别人冤枉他的事他是不会承认的。 姜瑶见到母子二人还要再继续说下去，连忙打断道；“小宝，你带剩哥儿快进去吧，三叔叔在里面等你们。” 小宝应了一声，带着狗剩进屋去，临到门口时，狗剩还回头朝虎丫做了个鬼脸。 “哎，这孩子！” 虎丫看到他怪样，有些不满，想上前说教说教。 姜瑶一把拉住她道：“姐姐别气，他做这是因为觉得你冤枉了他，所以才这样的。” 虎丫道：“我啥时候冤枉他，一天那么调皮，没有半点乖觉。” “小孩子是好动些，若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那又不对劲了。” 虎丫知道姜瑶的话是劝慰自己。 “可是这孩子也太调皮了，什么都敢干，爷爷的鸡蛋都给吃了，一点都不懂事。” “你刚刚可听他说，是村长自己给他的，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是爷爷专门给他的，他觉得爷爷是喜欢他的，他才吃了。” “下次好好的告诉他，他自然是知道的，之前跟我还挺客气的，现在知道是熟悉的人，才愿意接受。” “是吗？” 虎丫不太信。 “当然，下次你得先问问清楚，若真是他不对，你再说他也不迟，你看你刚给孩子吓得一愣，点心都掉地上了。” 听姜瑶这么说起来，自己好像是从未问过孩子的意思，一直是凭着自己的猜想断定事情的缘由，根本没给过他解释的机会。 “是，大妹子，你说的对，哎呀，那我以后可得注意一下，我这暴脾气一上来，我就不知道了我。” 虎丫越想越觉得姜瑶说的对，这以后还是得问清楚再说。 “我知道姐姐心是好的，下回注意可别再吓到孩子了。” 第五十五章 取个名字吧 “是的，妹子说的对，我下回一定注意。” 姜瑶点头回应，没等两人说会话，房间就传来小孩的哭声，一时间两人都跑进屋去。 “怎么回事？”虎丫一进去就看见狗剩坐在一旁哭，小宝和三郎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虎丫上前安抚狗剩，有些着急道：“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见狗剩光顾着哭，虎丫又看看三郎，等半天也没等他说出一句话，转头又看着小宝。 小宝有些心虚，抬眼望着姜瑶，姜瑶立马意识到不对，问道：“小宝你说，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小宝见到娘亲发话了，努努小嘴道；“刚刚我和他说我不叫小宝了，小宝是我的小名，我有大名，是娘亲给我取的名字，叫姜怀瑾，说完狗剩哥哥就哭了。” 虎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是因为一个名字。 “嗨呀，你这孩子，名字怎么了，叫狗剩不是挺好的？” 狗剩听到这里，瞬间不干了。 “我不要叫狗剩，我不要，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名字，我也要！” 狗剩一时间闹腾起来，虎丫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别闹了，狗剩就是你的名字！” 虎丫轻拍了一下狗剩的屁股想让他安静一会，但无奈他越来越闹腾，不愿意将就狗剩这名字。 姜瑶上前道：“你先安静下来，安静之后咱们重新取个名字。” 听到能重新取名字，狗剩瞬间安静下来，胡乱擦擦脸上的眼泪，道：“真的吗？” 刘德柱和大郎还有二郎他们听到狗剩的哭声都过来了，刚好听到是因为名字的事，大家都明白过来。 刘德柱走进来道：“确实是应该给孩子取一个像样的名字。” “爹，这狗剩叫的好好的，孩子取贱名为的是好养活。” “不要，不要，我就要大名，狗剩是我的小名，我要大名。” 刘德柱看见孙子执意要大名，朝姜瑶道：“瑶娘，你帮咱们取一个吧。” 这取名字也是很有讲究的，他们这些人没念过什么书，只有村长识得几个字，但是大的文化是不会的。 姜瑶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原本这名字是不应该她来取的，但是众人现在都等着自己说话。 “那就叫学礼，刘学礼。” 狗剩听到自己有个像模像样的名字后，开心的不得了，带着小宝一起跑到屋外又疯了一阵。 “你瞧瞧这孩子。”虎丫看到他开心的模样，嘴上说着不开心，但是心底是乐意的，刘学礼一听就是个有学问的名字。 但是这学问可从哪儿来？ 或者等开村了让他去县里的书院念书？ 可是那得花不少钱呢。 虎丫心里开始盘算着，刘德柱和大郎也是这么想的，这孩子日后有这个机会他们也是要送去念书的。 现在村里的读书人只有楚景一人，其余人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去念书，楚景也是之前楚老汉在世时拿着家里的全部家当去教的束脩。 后来他去世后留下的遗言也是让楚景好好念书，将来才能有出息，但是后面娶了姜瑶后，一切就变了。 现在和姜瑶和离了，这才又开始念书去了。 一家人心底都想着这个事情，但是大家谁也没有提前说出来。 这一切还得等到明年家里有钱了才能实现。 今夜这事过去后，一家人都安安稳稳得睡下。 夜晚的风肆意的吹着，边境的将士们列队整齐，严阵以待。 寒风狂烈，但吹不走他们傲然的士气。 敌军最喜欢在夜里偷袭，上次他们已经上过这种当，这次苍玄泽提前发现，绝不会再沦陷第二次。 这次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月亮高照，寒风瑟瑟，苍玄泽骑着黑色战马，戴着半边面具，威风凛凛立在山头之上。 黑云遮掩，再次见到月光时，山头上早已没有他的身影。 “主子，姜娘子让人去整治了那个叫楚景的人。” 周允在一旁禀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随她。” 简短的两个字让周允闭了嘴。 他以为留下一人在那里是为了监视姜瑶，所以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苍玄泽。 但是他家主子好似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 “你不用再监视她，我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苍玄泽声音清冷，这话说完，周允在这寒风夜里不自觉冒出一股冷汗。 “属下知错。” 苍玄泽没有回应，直接朝一旁的人道：“传令下去，今夜必须等到敌军进入伏击圈后再行动，谁敢擅自行动，按通敌处置，杀无赦。” “是！”徐江接到指令立即出去传令。 叶久安紧握腰间的佩剑，道：“世子，我做什么？” 苍玄泽的视线略过她，又向另一人下达命令，让那人随时准备好支援。 等到那人出去后，才开口说道：“叶将军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什么事？”叶九安一听来了兴致，自从自己来到边境，她还没有大展身手干过一场。上次的那场仗都是被人限制着，不让上战场。 气得她好几天都没给过苍玄泽好脸色。 但是那人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了，还是依旧我行我素。这次她可忍不了了，必须要的让自己展示一下。 “叶将军的作用就是守护好大军营帐，防止敌人偷袭。” 苍玄泽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她的实战经验少，还是呆在营帐最安全。 听到这样的回答，叶九安瞬间怒了：“苍玄泽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你是亲王世子就了不得，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 “在军中，就要服从军令，叶将军可要注意言辞。” 苍玄泽语气威严，容不得旁人反驳。 叶九安一时找不出理由，若是反抗，这就是违反军令。 最终只能妥协：“好，你给我等着。我就守在营帐中，我看谁敢来偷袭！” 腰间佩戴的长剑被她一把拔出，哐当一声扔在桌上，霸气转身，身体往椅子上一坐，抬眸盯着苍玄泽，眼神里露出的愠怒与坚毅，似乎要和他对抗到底。 察觉到叶九安的表情，苍玄泽还是面不改色，他早已经习惯这人的性情。 他现在得要出去了，马上这场仗就要开始了，他得去查看情况。 “你在这里呆着。” 说完，直接离开了营帐，留下叶九安一人坐在帐中生闷气。 这里的边境没有风沙，没有雪原，有的是绵延无尽的大山。 一座接着一座，一山挨着一山。 葫芦县就是建立在这山与山之间，因为进入葫芦县范围的两座山峰处的入口极其狭窄，像个葫芦嘴一样，这才得名葫芦县。 而姜瑶所在的十里村就正是在离葫芦县入口七十里的地方。 翻过峰山后面的那座“禁山”，再走五十里过去，就是边境。 睡梦中，姜瑶好像梦见边境起了战火，所见之处尸横遍野，苍玄泽趴在尸堆里浑身是伤，像上次那样，伸出一只血手向自己求救。 那血手扯着她的衣角，真实的触感，让姜瑶一下惊醒。 “娘亲，你怎么了？”小宝拉着娘亲的衣角，看着她惊慌的眼神，担忧的问道。 第五十六章 你想念书吗？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姜瑶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勉强挤出个微笑：“娘没事，收拾收拾，咱们一会去县城。” 小宝乖巧的点头答应，又拿来毛巾让姜瑶擦脸。 母子两人收拾完后，叫上刘二郎一起朝县城赶去，临走时特意和虎丫说昨夜搬出来几袋东西，里面是米和棉花还有布匹，大人和孩子都可以做一身冬衣。 姜瑶看刘二郎一直穿着之前的薄衫，心里知道他们的情况，这是她在村里关系唯一亲近的一家人，对他们好点总是没错的。 刘家人知道后，对姜瑶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边境的战事并未影响葫芦县城的百姓，他们该吃吃，该喝喝，这年头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打仗的事不是他们操心就能解决的。 刚到济世堂时间还早，这时候刚过辰时，姜瑶今日是来的最早的一次。 吃过早饭，姜瑶坐在椅子上，翻看近日来看诊的病历，这是她最近整理出来的，要求在济世堂看诊的郎中每看一个人都要写一份，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病历是什么。 经过姜瑶解释一通后才得知这是记录病患的具体情况，这和之前写脉案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更加细致一些，但是在村里看诊的郎中是不会写的，姜瑶教了之后这才知道，大家记录后也更加方便。 “这里是济世堂吧？” 门口处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五六岁的孩子，身后背着背筐。 “是，您是来……” 田掌柜立马就迎上前去。 那中年女子见到自己找对了地方，带着孩子走进来后，将背后的背筐放下来，道：“我是桃阳村的，这是我在山上采得的草药，你们看看要不要？” 姜瑶一听她说是草药，走过来看了一眼，惊喜道：“要的，这些我们都要。” “给多少钱？” 那妇人问道。 姜瑶将草药倒出来，看清里面是什么时，一双桃花眼笑的眯起来，这都是他们正缺的药材啊！ “这些一共算你六百文钱如何？” “六……六百文？” 那妇人听到后有些难以置信，一脸懵的看着姜瑶。 姜瑶点点头，确定道：“是六百文，你觉得少了吗？” “不不不……不少了……” 姜瑶见她应该也不是嫌少的样子，让田掌柜取六百钱递给妇人，自己则带着这一筐草药进了后院。 进了正屋看见小宝在教春兰认字，听到春兰真的把纸上的字挨个不差的读了出来，突然觉得她还真有些厉害。 “春兰，你认识字。” 姜瑶这话似询问又似肯定，还带点惊讶。 两人念的好好的，没注意到姜瑶，乍一听到姜瑶的声音，一大一小齐齐回头。 春兰不好意思地道：“姜娘子，我就随便念念，没有打扰小宝习字。” 小宝听这话，也以为姜瑶要说春姨，在一边解释道：“娘亲，是我要教春姨识字的，你不要怪她。” 姜瑶被这两人的话整无语了，但还是温声道：“我哪有说要怪你春姨的意思，你春姨认识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她？” 小宝知道娘亲不是要责怪春兰放下心来，笑着道：“娘亲真好。” 春兰也明白过来，姜瑶不是要责怪自己，便放下心来。 “春兰姐，你想读书吗？” “识得几个字已经很好了，不敢奢求其他。” 姜瑶想想现在也没有专门让女子念书的地方，书院里大多都是男子读书较多。 “小宝现在可以教教你，日后咱们做个给女孩念书的学堂怎么样？” 闻言，春兰瞳孔骤缩，一脸难以相信。 “这，这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等我把济世堂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就去做，让女孩也能上学，认字懂礼，有什么不好的。” 姜瑶的话让春兰瞬时对未来憧憬，但是想想她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读书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可是女孩子念书干什么，又不用科举，费这个时间。” “谁说的不科举就不能念书了？” “那日后你若是要去管理一家铺子，一庄生意，不识字哪能行？”姜瑶想着日后把生意做大做多了，身边还是得要有人管理才是，与其到时候另外找人，还不如自己现在慢慢培养，日后用着也放心。 春兰听到姜瑶的话，也很想像她说的那样，但是她现在啥也不懂，啥也不会，能管理什么？ “可是我……” “哎呀，你别可是了，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就是。” 姜瑶打断她的话，只要她愿意那自己就会想尽办法去做到。 春兰犹豫半响，才开口道：“我……愿意的。” 听到想要的答案，姜瑶喜笑颜开。 “行，你先跟着小宝学着，到时候我给你找机会，让你好好学学。” “小宝，好好教教春姨。” 小宝点头，道：“娘亲，我会把我认识的字都教给春姨的。” 姜瑶笑着摸摸小宝的头，三人对这件事的想法现在都是一致的。 说完这事，姜瑶来到里屋，里屋是卧房，和正屋有一个屏风还有一层帘子遮挡，隐秘性是有的。 趁着外面两人不注意，姜瑶一个念头就进了空间，将采药拿出来，把根部留下来种在地里。 这些都是常见的药材，川穹、白芍、百合、当归，柴胡都是十分有用的。 而且这些也比较适合在冬季种植，到时候等到数量多起来了，就将这些东西拿去给村民种。 姜瑶做完这些事，又在里面书屋里翻看，想找找有没有关于种植药材的书。 但是翻了一圈，只有一些介绍药材的书，上面并没有谈如何种植，倒是有一些关于种玉米，稻谷的书，这些也算是有用，只是现在不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姜瑶又把书放了回去，这满墙的书没有一本是现在能用的，正当姜瑶哀叹之时，瞥见书柜最角落里有一本白色的书籍，上面写的是关于中药材种植技术。 姜瑶像是见到宝贝一样，立即拿起来翻看，里面所讲的内容正是关于如何种植药材，细看一下足足有五十种。 这下子算是能解决这种植的事了。 可暂时还不能高兴的太早，现在村里的人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姜瑶将这本书拿出来收好，出了空间，来到前厅。 看到郎中们已经正式开始看诊，自己也坐到位置上开始忙碌，彩月见到姜瑶来了，帮忙喜胜后来到姜瑶身边道：“姜姐姐，今日咱们学什么？” 这丫头最近特别崇拜姜瑶，不仅是她，就连着其他几位郎中对姜瑶的医术也是赞不绝口，啧啧称奇，他们对有些东西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姜瑶是真的让他们大开眼界，特别是从和家过来的葛郎中也渐渐地开始期待姜瑶授课了。 “今日不慌学，先考考你们前面学的怎么样了，等到过关后再学后面的。” 每隔五日姜瑶就要将前面的内容考核一遍，有时候是让他们实践去诊治病患，有时候是让他们回答问题，不知今日又会是什么等着他们。 彩月知道要考核，心里激动的不得了，她巴不得天天给人看诊，这样她就能够更快的学习，更快的掌握姜瑶传授的医术了。 花晓飞听到今日要考核，整个人都焉焉的。 第五十七章 我没钱抓药 之前考核的时候因为没有做好病历的书写，被姜瑶说了好一会，好不容易书写勉强通过了，姜瑶才肯放过他。 这一次，只希望姜瑶不要再真人考核了，否则他的病历又是一道难关。 中午，姜瑶先去了隔壁看看石峰找人施工的情况。 来到旁边的铺子，前厅看上去还是挺好的，入门找人做了一个前台，挂上分诊的字样，这以后就是喜胜他们的地方，前台左边通向济世堂的方向。 右边部分姜瑶设立急症救治区域，这以后就是花晓飞的地方。 前台后面是郎中们坐诊的地方，但只有两个位置，这样地方治疗的地方宽阔一些，姜瑶还特意留出来一个地方，用作幼童诊治的区域。 后面，姜瑶把两边的后院打通，做了一面空花墙，中间开了一扇大门，用作日常两边的通道，又在紧靠房间的位置开了一扇小门以备不时之需。 这两门都是可关闭的，但中间的大门一般都是开着的。 现在就只剩下后院的房间还没有布置好，一共有六间房，姜瑶打算西边的两间全部做成仓库，正屋的两间比较大，分开后做成四间病房，东边的一间做成产房。 到时候有危险要生产的妇人就可以在这里进行医治。 还得找两个稳婆备着，不用特意来这，只要到时候叫人能来帮忙就行。 姜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生孩子，备着也就是以防万一。 东边还有一间房子姜瑶用来当做大家议事的地方。 这样一个简易的“医院”就修建的差不多了。 再过两天，就能把人安排到这边来了，原来济世堂的模样不变，药方还是药方，柜台还是柜台。 只是中间打通，多了几道门而已。 姜瑶看完这一切，这些工活还是做的可以，至少没有马虎搪塞过去，又将石峰夸了一番，这让石峰觉得心底不好意思，自己也没做什么大事，这些都是分内的活。 但姜瑶这么看重自己，日后定然是要好好的替她办事。 吃完饭回到济世堂后，姜瑶等到有人来看诊时，朝另外二人道：“考核来了，你们去看。” 彩月兴奋地走到丁彦的位置上，朝他道：“丁大哥，我来了。” 丁彦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起身让位：“好好看。” 现在所有人都站在彩月身边等着看她表现。 这次来看诊的刚好是位娘子，彩月按照之前姜瑶教的方式，望闻问切，细细了解一番病情，最后得出结论这位娘子是内里虚弱，才导致月事不调。 彩月诊断完，又开了药方，姜瑶复查时，得出的结论和彩月所说差不了不多少，又查看了她开的药方还算是过关。 “我再添两味药材。” 姜瑶又向那娘子道：“她所说的话要记着，日后可要好好调理身体。” “这后面的两味药是给你补身体的，一日三次，熬出来喝。” “多谢姜神医，和小郎中，我记下了。” 等她走后，姜瑶又细细讲解刚才的病症，翻看了彩月书写的病历，这几个字是难看的，但是总体来说还像是那么回事，姜瑶算她通过了。 接下来轮到花晓飞了，现在正在晌午，来的人不多，姜瑶让他先等一会再考核。 姜瑶又来到后院的仓库里，整理所剩下的药材，现在看来这些药还能再坚持二十天的时间，这也是全靠齐郎中之前努力屯药的结果。 算好剩下的药材，姜瑶将之前制作的药膏全部拿出来，打算存放在前堂的药柜上，这样写个牌匾也十分显眼。 姜瑶拿出一罐罐的药膏，摆在柜子上，田掌柜好奇问道：“姜娘子，这些是什么药？” 姜瑶打开一瓶，里面香味扑鼻，让人瞬间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这是医治瘢痕的药膏，很好用的。” 这里面是添加了灵泉水的，去瘢痕印记的效果十分好。 “这些拿出来卖多少钱？” 田掌柜知道姜瑶的东西，没有一个是不好的，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不能便宜卖掉的。 姜瑶刚好将手中最后一瓶罐子递给田掌柜摆好，想了一下，这东西的作用不宜卖太贵，但是这也是自己辛苦做出来的，虽然成本不是很高，但是制作的过程是需要在空间的实验室里完成。 她一个人产量不是很高，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少说也得卖五两银子一罐。 “这东西，卖便宜了就不赚钱了，五两银子一罐吧。这一罐的分量已经足够用两个月了。” 有些瘢痕根本用不了两个月的时间是消失恢复了，继续使用还可以养肤，也算得是功能齐全了。 这一小罐买回去也不亏啊。 田掌柜得知这样一罐需要五两银子，心里默默感叹，这姜娘子比他还会做生意啊。 口头上还是答应的挺好的：“行，就这么办。” 等到姜瑶弄好这一切，门口急急忙忙被人搀扶进来一位病患。 那病患一身书生打扮，一看就是读书人。 再一看，这也是巧了，搀扶来的人正巧是楚景。 姜瑶给花晓飞使了一个眼神，他立即上前诊治。 楚景将人抬到床上后，就在一旁站着，腹痛之人是他的同窗，名叫白文瑞。 花晓飞看这人疼的满头大汗，一边向楚景询问情况，一边尽快找出疼痛的具体原因。 “哎哟，哎呀……郎中，你快救救我，我好疼啊！” 白文瑞现在疼的不得了，说完这句话，嘴里只剩下不停的**。 “好，马上就好。” 花晓飞嘴上安慰着，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下，经过几番询楚景和自己的检查的手法来看，这人应该是胁痛，还是急性。 确定好病症之后，花晓飞直接又快又准使用银针针刺穴位，不一会，白文瑞的疼痛立马缓解下来，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擦擦脸上的汗水。 花晓飞全力医治病患，等到他缓解下来之后，又在旁边开始写药方，让楚景去抓药来给他熬煮，现在他暂时是走不了的。 楚景拿了药方，看了姜瑶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看看躺在床上的人，缓慢开口道：“我没钱抓药。” 第五十八章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患的吗 躺在床上的人听见这话，一只手从腰间解下钱袋：“你拿去。” 他今日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没有带上小厮，在外面突发急症，幸好遇上楚景，执意让他带自己来济世堂这才得救。 楚景接过钱袋子，来到田掌柜这边，交钱拿药。 “咱们这儿有熬药的地方，公子可将就在这熬好后给您端过来。” 田掌柜直接问白文瑞。 白文瑞点点头：“成，赶紧吧。” 现在没那么疼痛，他说话都有力气了。 姜瑶在一边赞扬的看着花晓飞，这人诊断准确，动作迅速，确实适合做急救，但是那一手记录写的真的不咋地。 好在勉强能看，日后写多了就好了。 再过段时间，就让他们试着看诊吧，自己看着他们俩，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楚景呆愣的站在一边，刚刚瞥一眼姜瑶的模样，他的心漏了半拍，突然有点后悔与她和离了。 若是现在自己还和她在一起的话，这偌大的济世堂，还有村里新修的房子不都是自己的吗？ 现在的姜瑶可比徐秀有钱多了，人也比徐秀好看，只是孩子这件事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 姜瑶知道楚景时不时就瞟一眼自己，但没有递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娘亲，你看看我写的名字，写的好嘛？” 小宝刚好出来，将手中纸张上的字递给姜瑶看，楚景的眼神同样往这个方向瞟。 隐隐约约瞄到纸上的内容：姜怀瑾。 怀瑾……姜怀瑾…… 突然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字不同，可字音却是相似，莫非…… 楚景看到姜瑶认真夸赞小宝，心中怒意又起。 这不是他的孩子，取这么个名字，是专门来讽刺自己的吗？ 等等，难道这是奸夫的名字？ 看着母子两人亲密无间，楚景眼眸逐渐暗沉下去，在他面前，表演母慈子孝，故意刺激自己，她安的什么心？ 噌的一下，楚景站起身来，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又和白文瑞告别后，离开了济世堂。 姜瑶不知道这人又抽什么疯，但在孩子面前，依旧保持着温和表情，看见春兰不在，估计是去打扫库房和院子了，又将小宝带回后院去。 前堂有好几位郎中在，白文瑞的情况也稳定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花晓飞拿起笔想写着刚刚救治的记录，从楚景离开后，白文瑞就一直在床上叽里咕噜的说着，让他本就不会写的记录，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更是不知如何落笔了。 “这人真是奇怪，我还在这里躺着，他全然不顾及同窗之情，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白文瑞甚是不解，好端端的说走就走。 “我都还没完全好，他就跑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花郎中，你说我这病是什么病啊？能治好吗？” “一会熬的药苦不苦啊？有没有蜜饯啊，有那东西我才能喝得下药。可别整的太苦了，我喝不下去的……” 彩月看着他生病了还废话这么多，一直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花大哥都被他弄的有些烦躁，她也都听烦了。 “你少说两句，好好躺着休息吧。” 彩月语气还算客气，但听到有人说自己，白文瑞不干了，大声道: “你这小姑娘，有你什么事？我说的都是正经事，难道你们济世堂就是这么对待病患的吗？” “亏我还特意来你们这儿，我是冲着姜神医的名号，让一个无名小辈救治我就算了，我不计较，现在还不让人说话了，这是何道理？” “彩月。” 见到彩月还想继续说，花晓飞小声呵斥一声，彩月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你看看，你看看这人是什么态度？济世堂就是这样对待病患的吗？” 说着白文瑞就差点直接站起来。 这话听到彩月耳朵里，也甚是厌烦，她只不过是想让他别出声，好好休息有什么错？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么斤斤计较，看你穿的也像是个大家公子，怎么嘴巴像个爱嚼舌根的老妇一样叽叽歪歪说个不停？” 彩月在一边小声嘀咕，但还是被躺着的白文瑞听到了。 “我不治了，不治了，你们济世堂就是这么对待病患的，我要见姜神医！见姜神医！” 彩月听到他要见姜瑶，一时间有些心慌，这样不讲理的病患她从未遇到过。 花晓飞愣在一旁，之前的人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没谁敢这么说话。 “好了，他们两人没什么恶意，是想让你好好休息，养足精气这样恢复的快一些。”在一旁的葛庆丰终于看不下去，解释道。 “是的，没什么恶意，白公子好好休息吧。” 三华和丁彦也附和道。 “彩月，你赶紧给人家赔个礼，白公子不会计较的。” 丁彦在一旁说道。 “怎么了？赔什么礼？” 姜瑶刚好出来，一踏进前堂，就听见他们说的话。 看到姜瑶来了，白文瑞大声喊道：“姜神医，这两人根本不行，做不了郎中，你赶紧让他们走吧，别毁了你的招牌。” 姜瑶疑惑的看看两人，道：“怎么回事？” 彩月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白文瑞打断，他将刚刚这两人是如何对待他的话讲了一遍。 姜瑶明白过来，招手让彩月过来： “彩月，你刚刚说的话，是对白公子不敬，过来给白公子赔个不是。” “白公子，恕我不敬，我给您赔不是了。” 彩月软了语气，认真说道，刚刚自己确实说的有些过分。 见到白文瑞还想继续说什么，姜瑶指着挂在墙上的提示道：“这里写着，禁止喧哗，在济世堂说话时小声一些，以免影响郎中和其他病患医治。” “白公子，下次可要注意了。” 原本白文瑞还想要继续闹下去，但是那墙上确实写了不能大声说话，这事确实是自己不占理。 又见姜瑶愿意让人跟自己赔不是，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但面色依旧不好看。 “下次我可不来了，这里说话都不让人说。” “白公子，现在是没有病患，但是若是人人都这么大声吵闹，在这里可乱起来，别人还怎么安心治病呢？” 姜瑶决定之后挂一个大大的静字。 白文瑞哑口无言，也不再多说。 不一会汤药好了，喝了汤药，他身体差不多了能走了，他想要回家去。 但是光是他一个人，姜瑶是不放心他回去的，于是石峰去送送他。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是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弯下了腰。 姜瑶赶紧又将他弄到床上躺着。 “你别逞强，这病没你想的那么快好起来，你若实在想回去，我让马车送你。” “这是药，你带回去，熬煮了喝。” 这次白文瑞确实听从姜瑶的话，乖乖的坐着马车回去。 第五十九章 还行 还行 等白文瑞走后，姜瑶将彩月和花晓飞带到旁边后院的院子，等他们坐在议事房间里时，这才开口道： “你们两人从此以后，对待病患要有耐心，像是今日的情况，日后还会碰到，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作为医者对待病患不仅是要医治身体上的疾病，还要多关心他们的所思所想，你们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姜瑶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二人呆在这里，相互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 姜瑶知道，彩月这性子还得要好好的磨炼磨炼才是，否则日后一句话说不好，容易招来祸事。 但是她这不服输和谁都干对着来的劲头她倒是喜欢，只不过这劲头得用在该用的地方。 过了酉时正当大家快要打样的时候，石峰带着马车赶回来了，不一会白文瑞的父亲白虎唐亲自过来感谢，还替他儿子给了诊费。 姜瑶知道后，让田掌柜收好，二人又说一些客气话，这才离去。 ———— 这日，旁边的铺子修缮差不多了，等到工人们将最后的收尾活干完，姜瑶就让人把准备好的桌椅摆件全部放在各自的位置上。 等到一切忙活完，这个医院就算是正式开起来了。 正当姜瑶站在门口想着做个什么样的牌匾才好时，就听见街头敲锣打鼓的声响。 还有一群百姓站在一边围观。 领头的是县太爷的管家，皮九。 他笑的一脸褶子，看见姜瑶后，让身后的人停了下来，但锣鼓声依旧响彻整条街。 “姜娘子，恭喜恭喜啊。” 皮九先是贺喜，接着趁姜瑶还没反应过来让人将牌匾抬上来。 几人抬着重大的牌匾，上面盖着红布。 “皮管家，这是？” “哈哈，我家县太爷得知姜娘子重整医馆，送了一块新牌匾过来，希望姜娘子能用得上。” 说着，让人扯开上面的红布，露出五个巍峨磅礴的大字：杏林春深堂。 这名字挺好。 “多谢李大人，费心想着。” 姜瑶示意石峰等人将牌匾挂上去，这可是县太爷送来给她撑面子，怎可辜负。 皮九看到姜瑶高兴收下，又道：“这是县太爷特意嘱咐我亲自送过来的，可见我家老爷对姜娘子的重视啊！” 这话倒是半点不掺假，李向文是很重视姜瑶的医院，但是他觉得医院两字不太合适，所以起了这么个名。 “皮管家亲自来，这可是给足了我面子，这样，眼看就到午时，咱们去吃一杯吧。” “姜娘子既有如此美意，皮某怎敢辜负？” “如意轩可好？” 皮九乐呵呵的让人吹打的人停下，望了一眼高挂的牌匾，甚是满意。 “那就请吧。” 姜瑶笑着，刚刚已经让石峰先去如意轩准备好。 皮九随着姜瑶来到如意轩，正值午时，如意轩早已经坐满了人。 石峰恰好预订了最后一间雅间，在楼上，将两人带上楼之后，很快离开了。 雅间内就剩下姜瑶和皮九两人，忽然屏风后面出来一人。 姜瑶转身，见到这人时不由得睁大双眼。 苍玄泽怎么在这儿？ “姜娘子，见到我可否惊讶？” 男人剑眉一挑，那双凤眼也跟着微闪。 “确实惊讶，世子不在边境怎么跑到县城里来了。” 姜瑶看到他，除了惊讶他来这，并没有其他情绪。 但等她再次回过身时，皮九已经不在房间了。 姜瑶知道，苍玄泽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走了。 这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弄到这里来。 见身后的人并未答话，姜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见到苍玄泽气定闲神坐在自己对面，开口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苍玄泽刚想给自己也倒一杯，听到姜瑶的话，抬眼望着她，等倒完茶后，也学着姜瑶的样子抿了一口，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每次来找你就是有事？” 姜瑶看着他有样学样，除了那身完美的皮囊，还有周身不经意展现出来的贵气，完全看不出来他哪里像个世子的样子。 只不过刚刚他学着自己倒茶的模样，确实从容优雅。 “没事，那你找我干什么？” 姜瑶才不信，这人平白无故找自己。 刚说完，门外的伙计就开始上菜了，这已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会就将菜品上齐了。 “尝尝。” 苍玄泽替她布好菜，满怀期待的望着她。 姜瑶想着这人长得确实俊俏，和他一起吃饭不会倒胃口，但是这么远过来，难道就为了和自己吃一顿饭？ 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肉，确实好吃，这都是店的招牌菜，味道是挺不错的。 “怎么样？” “还行。” “只是还行？” “那不然呢？” 苍玄泽有些失落的放下筷子，眼睛盯着中间那碗。 眼眸中又闪过光亮，拿起汤匙替姜瑶盛一碗。 “尝尝这个。” 姜瑶狐疑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碗，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皱着眉头舀起来喝了一口，又问道：“你真的找我没事？” “没事。” “上次一别，见你近日瘦了，想请你好好吃一顿饭。” 苍玄泽解释道。 “真的？” 姜瑶真是不敢相信，堂堂世子就为了跟她吃顿饭，还搞的这么复杂。 “真的。” “汤好喝吗？” “还行。” 见到苍玄泽肯定的回答，姜瑶勉强相信。 但是她什么时候瘦了？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她之前胖过吗？ 姜瑶心底有些疑惑，但她没有问出口，这阵子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貌和身材。 光顾着忙扩张药铺和药材的事情。 “最近边境会安宁一段时间，城中的百姓也可放心些。” 苍玄泽突然说道。 “边境的战况好了？” 姜瑶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和她主动说起关于边境的事情。 一想到那个梦，眼前这人在血海尸山里的模样，她还是宁愿他就在这里陪她吃饭。 “最近打仗了吗？” 姜瑶又问道。 苍玄泽点点头，给自己也盛上一碗汤。这可是他从山里打的野味，特意让人炖出来的汤。 她怎么只会说还行呢？ “你可有受伤？” 姜瑶还是不放心，多嘴问了一句。 第六十章 亲自感谢 这句话一出，苍玄泽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姜瑶不解的看着他，心里暗自感叹，这人就连喝汤都从内而外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矜贵。 “没有受伤。” 苍玄泽肯定回答。 “姜娘子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检查。” 他的眼神暗沉，透着不明情绪。 姜瑶手中的勺子一顿，看着他的俊朗的模样，皱着的眉头又松开。 “检查就不必了，没事就好。” “我不会再受伤让你担心的。” 姜瑶怔住，小声呢喃：“谁担心你了？” 但是她却是不敢继续再看对面的人。 微微侧过身子，手中依旧捧着那碗热汤喝着。 嗯，这汤的味道喝多了还挺不错。 一顿酒足饭饱后，二人再未说话。 姜瑶先行离开，苍玄泽也未跟随，现在他不宜出面在大家面前。 等到姜瑶安全到达杏林春深堂后，他才招呼暗处的周允出来。 周允搞不懂主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 “府城的事怎么样了？” “回主子，青州府的人并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是有人借着太子殿下的名头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苍玄泽仿佛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脸上的表情并未有波动。 “上次给李向文的信，他怎么还没有动静？” “属下……属下再去催催？” 苍玄泽挥手，站起身道：“不必了，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咱们等着就是了。” “是。” 如意轩楼下是热闹的街市，香喷喷的包子，红红的糖葫芦，生动的糖人，各类首饰钗环，胭脂水粉，人来人往，一片繁荣。 忽然一阵马蹄声过，人们纷纷避让。 “主子，那不是青州洛家的信使吗？” 苍玄泽望着他去的方向，知晓这是洛家人来给姜瑶报信了。 他知道她要去府城找药苗和药种，早早就打了招呼。 周允见主子不回答，也不敢多问。 心中已有所猜测估计是姜瑶的事。 现在关于她的事，主子都不让自己知道。 杏春堂前，姜瑶接到了来自洛家大小姐的信，得知府城是有种子的药苗卖的，但是要趁早去，若是晚了，恐怕人家就卖完了。 洛云舒的信上还写到，到了青州府城可以去找她一起，她知道具体位置，到时带着她去方便。 “石峰，咱们明日就出发去府城。” 姜瑶打算明日就去，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早点买到种子就能早点种下。 “是，姜娘子，咱们明日什么时候出发？” 姜瑶不知道从葫芦县到青州需要多久，问道：“咱们这儿到府城去要多久？” “姜娘子，我没去过，我不知道路线和时间。”石峰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到葫芦县了，再远的地方他也没去过。 石峰以为姜瑶是知道的，没想到他们两人都不知道。 姜瑶也以为石峰是知道的，但是若石峰不知道，那么刘二郎就更不会知道了。 问了周围一圈，没人知道去府城怎么走，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叹了口气，看来大家都从未去过府城，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道这县城里有没有卖地图路线的店铺。 可是现在脱不开身，今日是她刚开业的好日子，田掌柜为了人多热闹，又和她商议着把看诊的价格再往下调调，现在这里忙都忙不过来。 就连刚学没几天的林英都忙的脚不沾地。 “石峰，你去看看城里有没有卖地图的。” “地图？” 石峰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行，我这就去。” 姜瑶抱着一丝希望，这么大的葫芦县，不至于地图都没有吧。 但是她还真就是错了，他们这小地方，除了县太爷府上，是没有哪家卖这东西的。 看到石峰无功而返，姜瑶暗自摇头，不知道路线，可如何是好？ 等到姜瑶吩咐伙计打烊后，刘二郎才匆匆赶来。 “姜娘子，家中的房屋修好了。” 今日真是双重喜事，村里的房子修好了，自己的医馆也扩大了，到了冬季就不怕了。 “成，明日你帮忙将炭火一起搬过去。” 姜瑶高兴的说着，脸上是止不住笑意。 “对了。”姜瑶拿出钱袋放到刘二郎手里，道：“这些你明日拿去，替我把他们工钱结清了。？” “是，明日我让大哥分发下去。” “还有结工钱的时候，让他们每人都在合约上按手印，确保每个人都得领到。” “姜娘子，你就放心吧，有我爹在旁边看着，不会出错的。” 知道有村长在，姜瑶倒是放心了。 最近十里村的人上山采的药材都拿来卖给她了，数量不多但药都是对的，吴孝之教挺好的，现在家家户户卖一次药材基本上都能有个二三十文，有的采的量多，或者是药材好的，甚至能有一两百文。 村里人看到采药能得到这么大甜头，有些后悔没早日这样干。 但是现在也不迟，只是村里人都去采药，没几天就采的差不多了。 姜瑶知道这个情况，让刘二郎告诉村长，给村里人说说，让他们以后往种植药材方面去发展。 刘二郎听从姜瑶的话，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将这话带到。 刘二郎走后，姜瑶还是愁去府城的事。 自己这个脑子里是一点记忆也没有，这路线恐怕除了去问县夫人和县太爷没有别的人知道了。 姜瑶带着小宝去六碗居吃晚饭，一会去县衙问问，刚一出门，就遇见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立在不远处，身着锦色暗花长袍，带着白色云纹面具，手上拿着折扇漫不经心的敲打掌心，墨黑的长发随着冷风飘舞，宛若谪仙一般。 “娘亲，那是苍叔叔吗？” 尽管他带着面具，小宝还是一眼认出。 姜瑶细细打量一下，见到他精致完美的下颌和周身散发的优雅从容之姿也确定道：“是他。” 姜瑶不知道这人又来干什么。 苍玄泽迈着长腿，走到姜瑶面前，缓缓开口道：“姜娘子上次的救命之恩，在下还未谢过。” “趁此机会，请姜娘子来在下寒舍，我亲自感谢。” 姜瑶诧异的望着他，这又是抽什么疯？不是已经给过钱了嘛？中午也吃过饭了，还要感谢什么？ 第六十一章 是你忘记了 “不必世子费心……”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现在不必叫我世子，叫我阿泽就行。” 姜瑶蠕动几下嘴唇，这两个字她真是叫不出口，有些太亲密了吧。 “阿泽叔叔。” 小宝听到后倒是马上改口，笑眯眯的喊了一声。 苍玄泽听到小宝的声音，蹲下身来，嘴角上扬：“小宝真乖，阿泽叔叔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好。” 小宝很快应道，不知道为什么，阿泽叔叔总是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小宝……” 姜瑶是想拒绝的，没想到孩子答应的挺快。 苍玄泽朝姜瑶得意一笑，伸手抱起孩子，往前走去，走了几步见到姜瑶站在原地未动，转过身来，道：“姜娘子，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娘亲，我们跟阿泽叔叔一起去吧。” 小宝趴在苍玄泽肩膀上，黑黝黝的大眼睛露出期待的表情。 姜瑶看着孩子如此轻易就被人拐走，不悦的看一眼苍玄泽，想到他面具后得逞的笑容，姜瑶翻了个白眼，但是小宝那双眼睛里的期待她又不忍心让他落空。 深深叹一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 见到姜瑶点头，另外两人十分有默契，相视一笑，但都不说话。 姜瑶讶异，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跟着苍玄泽来到他的宅院，这里不是城中最好的地段，但也算得上清净雅致。 这应该是他特意找的清净地。 推开庭院的大门，屋内灯火通明，像是早已准备就绪。 前院的花花草草错落有致，一旁的树上还挂着一只五彩鹦鹉，见到有人来了，一直叫道：“欢迎主人，欢迎夫人……欢迎夫人” 姜瑶黑脸，瞥了一眼苍玄泽，那眼神像是在问：你教的？ 苍玄泽无奈摇摇头，无辜的望着姜瑶。 见姜瑶没有反应，又看向在树上挂着的鹦鹉，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果然那鹦鹉瞬间就不叫了。 小宝对这鹦鹉一时有些好奇，问道：“阿泽叔叔，这是什么鸟，竟然会说话。” 苍玄泽摸摸孩子的头，耐心的告诉他这只鹦鹉的来历。 姜瑶见他对小宝如此好，又想起之前在后院教小宝识字念书，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阿泽叔叔，我一会能和它一起玩吗？”小宝对着这鹦鹉会口吐人言觉得十分有趣，他在村子里从未见过。 “当然可以，等咱们用完饭，我让它陪你一起玩。” 苍玄泽一口答应。 “嗯嗯。” 小宝得到允许，开心极了。 三人来到屋内，这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桌上摆满了家常菜肴。 “在这不必拘礼，随意些就是。” 苍玄泽害怕姜瑶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放不开，解释说道。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姜瑶见这里也没有旁人，那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领着小宝安然落座。 姜瑶一坐下，那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直接化身贴身丫鬟，替姜瑶和小宝夹菜。 “中午没吃好吧，这些都是我按照你们家乡做的家常菜，不知道可符合你的口味。” 姜瑶刚拿起的筷子，就这么水灵灵的放下来，歪头盯着他，什么意思？ “怎么了？不喜欢吗？” 看到他眼神里的疑问，姜瑶摇摇头，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好端端的给她做什么家常菜？ 浅浅尝了一口，嗯…… 这味道确实不错。 看见姜瑶频频点头，苍玄泽就知道他这顿辛苦没有白费。 这可是他特意找的厨子做的菜，中午的菜定是不符合她的口味，所以后面才不和自己说话。 “怎么样？” “好吃。” 小宝捧着自己的小碗，吃了一口细细咀嚼，等到咽下去后才回答道。 苍玄泽宠溺的看一眼小宝，又看向姜瑶，期待她的回答。 “行。” 苍玄泽呼出一口气，终于不是“还行”了。 “姜娘子喜欢就多吃点。” 说着又想往姜瑶碗里夹菜。 “够了，我自己来吧。” 姜瑶实在不太适应让人伺候，眼前这人身份如此尊贵，自己让他伺候，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一个不高兴，就拿自己兴师问罪了。 苍玄泽停下了动作，但还是坚持将最后一块肉夹到她的碗里，这才放下筷子没再继。 等到三人吃过这顿饭，苍玄泽带着小宝来到院子里将鹦鹉放出来陪他玩耍，又朝一边招招手，瞬间出来一位丫鬟朝他行礼。 苍玄泽让他照顾好小宝，自己则回到前厅陪姜瑶说话。 刚刚那一幕姜瑶看见了，这院子里看似一个人都没有，实则到处都是人，但是自己却浑然没有察觉。 看来自己的武术在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能自保的程度罢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 饭已经吃过了，可别耽误她去找县太爷。 苍玄泽好似早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卷递给姜瑶。 “这便是你想要的东西。” 姜瑶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地址名称，还有复杂的路线。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地图？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东西的？” 此话一出，姜瑶又想到自己身边一直有他的人，她知道这也不奇怪。 但是自己有种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的感觉。 察觉到姜瑶的情绪，苍玄泽解释道：“我不是刻意要监视你的，我只是想让人保护你和小宝。” “我知道。” 姜瑶眼神一瞥，看见小宝在院子里玩的欢快，道：“多谢了。” 确实是帮了她很多。 “你为何帮我？” 姜瑶疑惑的问道，堂堂世子，对他们平民百姓这么关注，实在是说不过去。 “仅仅只是因为我救了你？” 她不信。 这事早就已经用银子还了，他们应该是再互不相见的两人才对。 苍玄泽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不太自然，但是隔着面具，姜瑶并未看出。 片刻，他才道：“是你忘记了？” “什么？” 姜瑶不解。 “算了，忘记就忘记，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意思？” 能不能不要打哑谜。 苍玄泽眼眸幽深，凝望着她，眼前这人和那时判若两人。 第六十二章 礼尚往来，谁也不亏 见苍玄泽迟迟不语，姜瑶心底就像是猫爪一样难受，她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我忘记什么了？” 凭借直觉，姜瑶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愣神间，男人突然凑到她的眼前。 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伸出来，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身体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气息交织。明明是十二月的天，姜瑶却觉得恍如置身在炎热夏日。 苍玄泽细细端详眼前这张近乎完美的脸，这人就算是放在京城的贵族世家女之中也毫不逊色。 这四年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得而知，但是现在他确实知道她早已经不是之前的她。 比起四年前，他倒是更愿意和现在的她更近一步。 “你忘记了我。” 男人低头，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凉的唇贴近自己，旋即一个湿热的吻落下来，姜瑶刚要反抗，一只强大有力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反抗无效，只得放弃。 他趁机加深这个吻，两人的呼吸逐渐加重，唇舌追逐，终于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松开了她。 被人放开后，姜瑶喘着粗气，刚刚炽热的吻搅得她脑子一片空白，心乱如麻。 苍玄泽看着此时的她两边发丝散落，遮住一半的脸颊，鲜红的嘴唇娇艳欲滴，显得更加诱人。 缓过神来，姜瑶伸出手整理一下散乱的发丝，露出红扑扑的脸颊。 但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害羞的神情，反而是像狩猎者一样盯着面前的男人。 忽然起身，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细腻的触感一点也不像是常年在战场上经历过风吹日晒。 点起脚尖，闭上眼睛回吻上去。 这一次是她的主导，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和温暖，她感觉自己心跳仿佛与他融为一体，她的吻强势又霸气，一时间两人不分上下。 片刻，她放开了他。 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带着一丝挑衅的光芒。 苍玄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这样对待，女人身上的淡淡的药香味仿佛还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忘了神。 姜瑶见他微微怔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礼尚往来，咱们谁也不吃亏。” 说完，姜瑶稍微整理一下衣裳，迈着轻快的步伐，踏出门口向院子里走去。 不远处，小宝正在教那只鹦鹉学舌。 “小宝，咱们回家。” 姜瑶来到下宝面前，一旁的婢女悄然退下。 “好，娘亲。” 小宝嘴上回应，将逗鹦鹉玩耍的草根扔在一边，牵着娘亲的手一起离去。 苍玄泽望着母子二人消失在院子里，心中的某个地方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翌日，姜瑶早早的安排好一切，让石峰带着她和小宝还有春兰一起往府城赶去。 由于起身的早，小宝还很困倦，幸好马车还算宽敞，姜瑶在里面铺了厚厚的褥子正好可以好好的让孩子多睡一会。 葫芦县距离府城大约有七八十里路，姜瑶拿着苍玄泽昨日给的地图一边指挥石峰认路，一边教他认识地图，这样一来，下次就能记住了。 马车一路驶来，路上到还算是顺利，等到了府城的时候刚好过午时，这样算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能到青州府。 还算是离的近了。 姜瑶把孩子抱下车，小宝牵着娘亲的手不敢放开，这里进城的人比葫芦县多多了，姜瑶也不敢松开小宝。 入了城后，石峰牵着马跟在他们后面，自己和春兰一人一边牵着孩子。 府城的街市更加热闹，这里还有许多杂耍卖艺的地方，这些东西在县城是没有见过的。 姜瑶看到小宝对这些十分感兴趣，便带着他观望一会，也不敢久留，人多眼杂，对孩子来说不太安全。 四人又来到一家饭馆，姜瑶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几人吃过饭后，稍微歇息片刻后，又带着一行人来到洛云舒给的住址。 大气的“洛府”文字映在眼前，姜瑶知道这便是洛云舒的府邸。 石峰主动上前询问，门口的小厮得知有人要找大小姐，看一眼姜瑶，打量一番才让他们在一旁等候，自己先进去通报。 不过片刻，便有人出来，迎接姜瑶等人进府。 姜瑶跟着引路的人来到后院，洛府的后院亭台楼阁，假山溪流，应有尽有。 不远处的池塘边，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站在水榭边，手里时不时接过丫鬟递过去的鱼食朝池中投喂。 “二小姐，人带来了。” 说完等候在一边。 “嗯，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女子头也不抬，只朝身后的人摆摆手。 那人听了，缓缓退下，剩下姜瑶一个人站在一边等着。 直到女子手中的鱼食喂完，她才缓慢转过身来，面对着姜瑶。 这人不是洛云舒，姜瑶早已经猜到。 只是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你就是传说中的姜神医？” 那女子开口问道，声音柔和，和她甜美的长相一样惹人喜爱。 姜瑶点头：“正是，不知二小姐找我何事？” “你医治好我姐姐的脸，找你来，自然是要赏赐你的。” 洛云婷走到姜瑶面前，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但眼底却显露着不善。 姜瑶知道这话绝非好意，不是真正的想要赏赐她，道：“不知道二小姐想要怎么赏赐我？” “呵，是啊，让我想想该怎么赏赐你才好？” 洛云婷围着姜瑶走了一圈，似乎真的在想应该如何赏赐，正当她走到姜瑶面前时，突然一个转身，朝旁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那丫鬟二话不说，上前就想给姜瑶一巴掌。 可谁知，巴掌还未落下，丫鬟就被姜瑶擒住手腕。 “你！你放开我！”丫鬟吃痛大声道。 洛云婷见此愣了一下，立即道： “你敢反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在这府里还从未有人敢反抗她，此时那张的甜美的脸早已经扭曲成一团，表情十分难看。 “你我素未谋面，二小姐何必如此！” 姜瑶松了手，将丫鬟推到一边，回怼道。 “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岂能饶你？” 第六十三章 得罪贵客，去领家法 听见此话，姜瑶心中有了答案。 “二小姐与洛小姐的恩怨与我有何干系？我只是奉承郎中的职责，医治好病患是我分内的事。” 洛云婷冷笑一声，道：“但是你医治了不应该医治的人，这件事没那么好脱身。” 知道洛云舒回来后，她的心就十分煎熬，得知她脸上的伤痕全部痊愈后，她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意。 若是洛云舒嫁给知府的儿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了。 “在郎中眼里，没有什么该不该医治的人，二小姐为难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啊，现在还能改变什么？ 再过半个月，洛云舒就要嫁给薛公子，而她只能嫁给一个员外郎的儿子。 原本早就和父亲说好，她脸上的伤疤好不了就让自己嫁过去，结果那人嘴上说着不愿意嫁给薛公子，现在却这么快回来和她抢这门亲事。 她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姜瑶医治好她，她怎么会这么早就回府，还让父亲得知。 让自己这辛苦筹备的一切像是一个笑话。 白费力气。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在我府上，休想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她一想到洛云舒那张比自己漂亮的脸蛋心中就生起一股无名怒火。 “来人，将这人给我狠狠教训一番。” 说完，姜瑶身边出现了四五个有力气的婆子，个个面露凶光，盯着姜瑶。 这点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姜瑶无所畏惧的盯着面前的几人，正当几人马上就要上前教训姜瑶时，突然一道苍劲的声音阻止了一切。 “洛云婷，你在干什么？” 洛廷忠刚从回来，听见下面的人说是云舒从葫芦县请的姜神医来到府中做客，他刚好想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神医，路过后院时就看见了刚刚的一幕。 洛廷忠几步走到自己小女儿面前，教训道：“你真是无法无天任性惯了，一个闺阁女儿，动不动就打骂，成何体统！？说出去，简直是丢我的老脸！” 洛廷忠恨铁不成钢，严肃道：“今日你得罪贵客，去祠堂，领家法。” 听到她爹竟然因为一个外人对自己动用家法，洛云婷瞪大眼睛看一眼姜瑶，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前扇一巴掌，但碍于自己爹还在这里，不好出手，只得求情道：“爹……女儿错了，别让我去跪家法。” 看到洛廷忠不为所动，再次恳求道：“爹，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爹爹……” 说着，一双大眼睛微微泛红，眼眶里的泪水一下成串似的掉下来。 洛廷忠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没办法，自己亲生的女儿，就算再刁蛮任性，自己也舍不得狠狠责罚，也正是因为从小就这样，所以现在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那便去祠堂，跪够一个时辰。” “来人，带二小姐去祠堂，没有跪够不许她起来。” 话落，洛廷忠没给她再继续求情的机会，不再看她。 等到洛云婷走后，他朝姜瑶行了一礼，道：“姜娘子，小女不知礼数，得罪了，我已经罚了她，下次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请姜娘子宽宏大量，莫要计较。” 早就听说姜神医是个女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能够医治好他女儿的脸上难治的瘢痕，想来医术了得。 人家第一次登门，就遭遇他们无礼对待，他心有愧疚。 “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洛老爷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洛廷忠听见这话，尴尬一瞬，又道：“姜娘子是来找云舒的吧，我让人带你去。” 说完挥挥手，一个下人上前来，洛廷忠细细吩咐他，让他带姜瑶去大小姐的院子。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洛云舒带着冬花朝这边走来。 她看见姜瑶的那一刻，瞬间加快步伐，来到姜瑶身边。 “爹。” 朝洛廷忠问候一声，又转身朝姜瑶道：“姜娘子，你没事吧。我听到丫鬟说在门口没见到你，我就怕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这才来找你。” “我没事的。” 姜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好。”洛云舒又道：“爹，我先带姜娘子回我的院子，一会再出去一趟。” “好，你去吧。” 洛廷忠点头道：“姜娘子刚刚的事，是我教女无方，我这里有一药材供应的商户，姜娘子若是有需要，我可让他为你提供药材，算是给您赔罪了。” 姜瑶知道这是他的好意，但是靠别人终究是不牢靠，她还是想先自己试试。 知道洛廷忠是真心实意的想帮着自己，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多谢洛老爷的好意，若是日后有需要我会找您帮忙的。” 说完，姜瑶行礼告退，和洛云舒一起离开了。 洛廷忠站在池塘边目送姜瑶和自己女儿远去，望一眼池塘里吃的欢快的鱼儿，眼神晦暗。 云婷这孩子，还不知道收敛，迟早会闯出祸事来，这姜瑶是救过世子的人，在葫芦县李向文都要对她客气些，她竟然还敢打人，还好是被自己先看见阻拦下来，若是真的被打了。 后果如何，他都不敢想那位世子爷会对他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通判，哪能和世子爷对抗，那可是当今太后最喜爱的孙儿，从小和太子一起读书长大的。 洛廷忠深深叹一口气，这姜神医看上去不是那样小气计较的人，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洛云舒的院子在后院的最深处，她喜欢幽静，这里离得远刚好合她的心意，特意让人在这建了一处院子。 她今日得知底下的丫鬟说府里来了一个女子，她就猜到应该是姜瑶来了。 让人去打听，果不其然正是姜瑶，但是被洛云婷带到后花园去了，她料想是没什么好事。 从她回来后，这几日，洛云婷就一改往日对她亲近的样子，处处针对她，连带往日对她极好的母亲，也不再那么热情。 “姜娘子，我觉得上次之前的推测是对的，也许真的是我娘和云婷两人对我下药。” 第六十四章 五百钱，你还不如去抢 姜瑶刚好坐下，对这件事她上次有所猜测但是没有明说。 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大概明白。 “你可掌握到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洛云舒垂下了头，这才回来几天时间，证据她是没有的，眼看马上就要和青州知府薛晖成亲，这门亲事她不愿意，回来的这几天一直反对，可是父亲根本就不听她的。 “还有一件事，我想请姜娘子帮帮我。” 洛云舒忽然抬头，姜瑶见到她眼中的乞求便猜到是什么。 犹豫一下，道：“这事，我怎么帮？” 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如何好插手进去。 洛云舒还没说出自己的想法，看姜瑶的模样似乎是要拒绝，便也不好再开口了。 姜瑶见她失落的坐在一旁，眉心凝重，手中的帕子搅成一团。 之前脸上的伤疤全都好了，露出原本清秀的模样，和洛云婷甜美可爱的样貌不同，她是属于那种清冷美人型。 现在眉眼间添上淡淡的愁意，显得更加怜人。 “好吧，我想办法帮帮你。” 闻言，洛云舒一扫刚刚的哀愁，转眼欣喜的看向姜瑶。 “真的？” 姜瑶嗯一声，点点头，道：“只是，这件事，不可以说是我帮你的。” “好，我答应你。” 姜瑶看见她的样子，温和的笑笑，端起一边的茶水，饮了一口。 下午，洛云舒带着姜瑶出现在街市尽头一家不起眼的药材铺。 掌柜的年纪不大，正坐在柜台前，悠哉悠哉的摇晃着座椅，手中还揣着保暖的汤婆子。 察觉到有人来店里，眉头也不抬一下，慵懒开口道：“要什么自己看，本店小不议价。” 洛云舒见状有些不满，想要说几句，姜瑶一下拦住她，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洛云舒听她的话，没有开口，只是不爽的看一眼掌柜的。 那掌柜仿佛没有看到洛云舒的眼神，一点情绪也没有，依旧抱着他的汤婆子，安然的坐在椅子上。 姜瑶上前看一看店铺里摆放出来的东西，除了一些药材，姜瑶还见到一个令她惊喜的物件。 “掌柜的，这药皂多少钱？” 掌柜的听到有人问这个，突然睁开眼睛，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 愣了一下，眼底的光芒又暗淡下去，缓缓开口道：“五百钱。” 姜瑶觉得这人就是在坑人，这东西卖五百钱还不如去抢。 “你这东西哪里值得了这么多，三十文就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掌柜的一下子就坐起身来，抬眼看向姜瑶，眼前这女子不似一般人那样听到卖五百钱就闭嘴不再询问，她还跟他讲起价来。 于是，掌柜的又道：“你识得这货？” 姜瑶不解道：“这不就是普通的药皂嘛，我要是有时间，早就做出来了。” 听到姜瑶这么说，掌柜的瞬间来兴趣了。 这人居然说可以自己做出来药皂，这可是他潜心研究大半年才想出来的东西。 “你可不要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姜瑶拿起一块药皂，放到鼻尖闻了闻，道：“这里面添加了金银花，甘草这些药材。” 掌柜的看她居然能够准确的说出自己制作的药皂里面添加了什么，这次是真的识货了。 “看你这么识货的份上，这药皂就三十文卖给你。” 这东西之前刚制作出来，都没什么人买，有的看到只是问问，自己好心介绍了用途，把价格降低，也没什么人愿意花钱买这东西。 他一度认为自己做的都是没用东西，后面就算有人问起，他就直接报出高价，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没想到这次遇到个识货的。 “成，三十文就三十文。” 姜瑶也是个爽快人，知道他这放了好几块，想来是没人买的。 “这几块我都要了。” 掌柜的知道姜瑶都想要后，瞬间欣喜：“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一共就五块，这东西他没做很多。 姜瑶看看洛云舒站在一边不解的望着自己，解释道：“这是药皂，平日里用来洗手沐浴，可以滋养皮肤，还能洗的十分干净。” 洛云舒点点头，她一般甚少在外面走动，这些东西她是不知道的，今日要不是陪姜瑶出来买药种，她是不会出来的。 一会的功夫，掌柜的已经包好，递到姜瑶手中，姜瑶拿起两块，递给洛云舒道：“这两块你拿回去试试。” 洛云舒摆摆手想要拒绝：“姜娘子喜爱的东西，我怎么能夺其所好？” 姜瑶一下直接塞到她的怀中，道：“试试吧，没坏处的，这也不花多少钱，就是个小玩意儿。” 看见姜瑶执意给自己，洛云舒只好递给旁边的冬花，让她收好。 姜瑶又朝掌柜的道：“我们是来买药种和药苗的，你这儿好像没瞧见啊。” 这话一出，掌柜的反应过来，前几天是有人来问过，还有人专门给他打过招呼，但是他等了两天人也没来，就没再管了，没想到是他们。 “药苗在地里，种子我这倒是有一些，但是不多。” 说完，掌柜的让他们在这里先等着，自己去后面翻找。不一会就拿来一个大布袋。 打开后，里面有几个小布袋，分别装着不同的药种。 这些都是姜瑶前面没有收到的，足足有二十几种。 “这些我全部都要了。” “那可不行，我还得要留一部分，到时候栽种呢。” 掌柜的拒绝。 “你会种植？” 姜瑶问道。 “对啊，不然这些是从哪儿来的？” 现在种植这些的人他可没见过几个，所以种子少的可怜，他得保留一部分才行。 也是没想到，这些种子竟然还有人卖，一开始他是不打算卖的，要不是有人打了招呼，给他多少钱他都懒得搭理。 “你可否，教教我们如何种植这些药材？” 姜瑶怀着希望，这是她找到第一个会种植药材的人。 掌柜的疑惑，这人不会种植为什么要买药材。 “我叫姜瑶，是从葫芦县来的，开了医馆，需要药材，我想自己种植药材供应。” 知道了姜瑶的来历，掌柜的脸色好了起来，葫芦县有个出名的神医，好像就是姓姜。 “难道你是姜神医？” “神医不敢当，只是做些郎中的活计。” “姜娘子何必如此谦虚，你既然是姜神医的话，我倒是可以一试。” 种植草药的活，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会，这几年来一直靠这地里那些药材，但是自己种植的数量不多，也就勉强够用。 他这药材铺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一直勉强维持温饱而已，若是能和姜瑶一起合作的话，那这也是一件好事。 第六十五章 有新家了 姜瑶见他答应，心中激动不已，这样一来，能教大家种植药材的人也有了，那自己就不愁了，剩下就看如何说服村民们了。 “那你这店铺我全部包了，到时候让人全部送回葫芦县。另外，咱们到时候约定好时间，你来葫芦县，教一天就算一天工钱给你，怎么样？” “工钱多少你说了算。” 掌柜的想想，这事还是可以的，姜瑶把这些东西全部包走，那他也没什么可卖的了，还不如去教姜瑶他们种植药材。 “我姓孙，叫孙宁，这一日的工钱姜娘子就看着给吧，我这没干过，还不知道教的好不好。” “那就一月十两银子，你看可否？” 这算下来比他药铺一月的收益还多，他自然是满意的。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姜娘子需要的时，就写信给我，我来葫芦县找你。” “不必，到时候我直接派人来接你便是。” 双方说好这件事，姜瑶将种子带了些回去，没全部拿完，孙宁说他在地里的苗还没完全长好，所以得等段时间才行。 姜瑶也同意了，让石峰去找个镖局带着几辆马车，将他店铺里的药材一扫而空。 这些应该是能撑过一段时的。 随后，石峰去忙他的事，带着镖局的车先回葫芦县，就剩下姜瑶和春兰小宝在府城。洛云舒又带着她们逛逛街市，姜瑶发现了不少好玩意，给小宝买了几个有趣的玩意。 特别是大风车，做的别出心裁，十分好看。 小宝拿在手里爱不释手，都不愿放下了。 还买了一些葫芦县没有的点心，一并交给春兰放好。 他们在客栈定了两间房，今天晚上，姜瑶就在府城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去。 洛云舒原本是想让姜瑶去她府上住几日的，但是姜瑶着急想要回去，也没再强求。 只是在临走时，又对姜瑶说，让她想个法子助自己脱身。 姜瑶答应下来。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较。 当晚，姜瑶便吩咐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影卫。 洛云舒想要逃离这场婚事，和洛廷忠商议无果，只能私自逃婚了，但是洛府很大，没那么轻易就能跑出来，姜瑶也不可能去私自带出她，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影卫去比较合适。 到时候逃出来洛云舒让她送到京城去，那里有她舅舅在，这洛家是不敢将她如何的。 姜瑶也是知道她出来后有去处才敢如此筹划。 …… 买药种和找人教导种植的事情落定后，姜瑶赶着马车带着小宝和春兰回到了葫芦县。 杏林春深堂此时门口正排着队，林英在门口安排招呼着，姜瑶看她做的越来越熟练，心中也感到欣慰，这女人还是得有个自己事情才好。 姜瑶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大家都知道姜瑶回来了，吴孝之现在算是这里的二把手了，和田掌柜两人代替姜瑶管理这的一切，彩月和花晓飞两人也跟在他身边学习。 他最近一边把姜瑶给的书抄写的差不多了，自己从中收获不少，现在正在让另外两人翻阅研习。 丁彦等人也想看看，奈何吴孝之只抄写了一本，只好将让彩月和花晓飞两人边看边抄写出来，这样又多了两本，大家也可传阅下去。 这件事姜瑶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书拿出来就是让大家学习，现在目的达到了，她高兴还来不及，看到大家愿意接受这医学的进步和新鲜事物，这是她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葛郎中也好奇翻看过几次，但似乎并不感兴趣。 姜瑶和众人都打过招呼回了后院收拾一下，又找到田掌柜道：“昨日运回来的药材，可都放好了？” 田掌柜将手里的活计交给喜胜，才到姜瑶面前：“我都让人收拾好了，现在那些药材全部都在东屋里，应该是够一阵子。” “那就好，这样，我今日就回村里住了，正屋空出来后，我让人改一下，后续就变成研究药材的地方，不可随意进去。” 姜瑶打算让明日叫石峰再找找上次的人帮她把正屋改变一下，后续用来做实验室。 “好的，我会告知他们的。” 田掌柜答道。 姜瑶又问起，最近这几日的收益怎么样，田掌柜喜笑颜开，比姜瑶这个东家还高兴几分：“这几日的收益和之前不相上下，虽没有那么多大富大贵的人来看诊，但是百姓看诊的倒是很多。” 听到这话，姜瑶就放心了。 现在这个季节冷起来，生病的人比较多，有点钱的人穿着厚实能够保暖，只有这些平民百姓有的买不起冬衣，冻得瑟瑟发抖。 姜瑶又让喜胜去熬煮一锅治风寒感冒的汤药放在门前，若是有需要的就给人家倒一碗，也算是行善事了。 城里这么多的人她不可能每人都能兼顾，这药也是限量的。 来晚了就没有了。 等到下午打烊，刘二郎来了，姜瑶带着小宝一起回到村里。 路上，四处荒凉，寒风肆意，幸好姜瑶带着两个汤婆子，又在马车内封了牛皮，这保暖效果她是满意的。 等到了十里村，马车停在自家大门前，姜瑶和小宝下车后，看到这新修起来的房子，比之前那破屋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正屋修的十分大气宽敞，后院里也留着那块空地，姜瑶还买了一些菜种，到时候一种上，这冬天就不愁吃的了。 “行了，二郎，你先回去吧，一会我去你家提那两只鸡。” 姜瑶进了院子，和刘二郎说道。 “不用来，姜娘子你先忙着，我这会回去给你送过来就是。” “成，那多麻烦你了。” “没事，不麻烦的。” 刘二郎走后，姜瑶带着小宝进了屋，院子里虽有高墙围着没外面那么大的风，但还是很冷。 进了屋子，姜瑶看到家里的家具桌椅都是新的，想必是刘大郎花时间替自己新作的，自己看看这些家具都特别合适，与这屋子也十分搭配。 刘大郎是有心了。 “娘亲，我们有自己的新家了。” 小宝朝她笑笑，圆嘟嘟的小脸十分可爱。 姜瑶忍不住伸手捏捏，这软软的脸蛋触感真好。 “是啊，咱们以后就有新家了。” “小宝今天想吃什么？娘亲给你做好不好？” 姜瑶想着自己空间里的那些肉和菜，打算做一顿庆祝一下。 “娘亲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小宝开心的坐在椅子上，这椅子垫了厚厚的垫子，十分暖和柔软。 “小崽子，这么会说话了。” 姜瑶温柔一笑，来到厨房灶台上，旁边水缸里的水都打满了，一旁还堆满了柴火。方便姜瑶拿去，这厨房比之前宽敞，里面的橱柜碗筷一应俱全，想必是刘二郎将之前没花完的钱拿来添上的。 就连灶台都是两口锅，这下子做饭炒菜就能同时兼备了。 第六十六章 饭菜有着落了 姜瑶从空间里拿出一袋大米，在锅里烧水，又将肉菜拿出来，刚开始打理，就听见院门前有人叫自己。 “妹子，妹子你在家吗？” 姜瑶打开院门，虎丫提着两只鸡站在门前。 “妹子，你在家，二郎让我给你把鸡送过来。 姜瑶伸手接过两只不大不小的鸡，这阵子长大许多，又长重了。 看来虎丫是费了心思喂养的。 “辛苦姐姐提来了，我这刚做饭，姐姐留下吃了再走吧。” 姜瑶把虎丫往院子里推，她不想进去，奈何姜瑶看着不壮实，手上的劲儿可不小，自己还拗不过她。 “妹子，我吃过饭了，之前的大米还剩下许多，明个我让二郎给你搬过来，这大米可好，你和小宝够吃一阵呢。” “不用，姐，你们留着吧，这年头说不准的事，你们留着，一大家子可是要吃要喝，还有孩子呢，得吃饱才行。” 姜瑶这话说完，虎丫犹豫了，他们大人吃什么都行，可是孩子是得吃好点，再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三郎和学礼都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还有大朗二郎和公爹都是家里的劳动力。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虎丫坐在凳子上，这凳子软乎乎的，可比家里的凳子坐着舒服。 “哟，这凳子还有垫子呢！” 虎丫刚刚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这凳子，坐上去时才发觉不同。 “虎姨，这是娘亲特意做的，坐着很舒服的。” 小宝乖乖在一边解释，虎丫摸摸孩子的小脸，这几天不见又长肉了，小孩子长的肉嘟嘟的就是可爱。 “小宝越来越乖了。” “谢谢虎姨。” “哎哟，这嘴真甜。” 小宝一口一个虎姨叫的她心都化了。 姜瑶看见这两人有说有笑的，好久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的氛围了。 从屋里拿出来两包点心，塞到虎丫怀里：“这可是我从府城专门带的点心，咱们这边是没有的，你拿去给孩子们尝尝。” “还有这个小玩意，你拿去学礼和三郎肯定是喜欢的。” 姜瑶又将风筝和一个陀螺拿出来，这玩意，县城甚少见到。 虎丫看呆了这些新玩意，愣了片刻：“不不不，这东西得花不少钱，他们小孩子，哪里需要这么好的玩意，玩玩泥巴就行了，你别拿给他们，玩坏了咋整？你留给小宝吧！” 虎丫把这些东西推给姜瑶，不敢接手。 “姐姐，这要不了多少钱，这就是小孩的玩意，小宝还小他玩不了，这是我特意给孩子们带的。” 听到是特意给孩子们带的，虎丫不好意思接过，道：“妹妹一番好意，我不好不收，真是费心了。” “哪里的话，咱们是姐妹，这些事不打紧。” 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姜瑶才想起来，厨房里还烧着火，赶忙跑过去，看见没出什么大事，心才放下来。 虎丫看见姜瑶案板上的肉和菜，说要帮着姜瑶做一顿好菜，姜瑶想到虎丫的厨艺，爽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厨房掌勺的活交给虎丫，自己和小宝在一旁帮帮忙，打打下手。 不会虎丫就将饭菜做好，端上了桌。 姜瑶和小宝看着桌面上的两菜一汤，香味十足，相互对视一眼，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菜吃了一口。 什么叫真正的家常菜，这就是！ 这味道，比六碗居的厨师过之而无不及。 姜瑶朝虎丫竖起一个大拇指，这阵子在外面吃饭都快吃吐了，突然吃到这样的家常小菜，别有一番滋味。 “姐，这菜真不错，你这也太厉害了。” 虎丫不好意思的看着两人，脸上的肉笑成一团。 “都是家常味道，没外面的好吃，你们就将就一下。” “虎姨这菜比六碗居的好吃。”小宝又夹了一筷子，说完话才塞到嘴里。 “哈哈哈，小宝喜欢吃，那以后姨常给你做。”虎丫现在特别稀罕小宝，这孩子可爱得很。 听到这句话，姜瑶脑子里又产生一个想法，这家中的饭菜，以后请虎丫来做，这不就好了。 “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姜瑶眼睛一亮，这活应该是可以的吧。 “什么事？” 虎丫擦擦手，坐在饭桌上，她吃过饭了，现在不饿，姜瑶给自己的碗她没吃。 “我想，日后你能来我家替我做饭吗？” “工钱给你涨到四十文一天，一日两餐你看怎么样？”中午她在县城回不来。 虎丫心中极快盘算了一下这笔账，一天四十文，一月下来就是一两银子还多二百文，这一年算下来可就是不得了呢，这活挣的钱比好些男人都多。 虎丫算好这账后，心里惊喜的半响说不出话，她原以为这上次的活已经挣的够多了，没想到现在姜瑶还愿意用自己。 “成，这事不麻烦什么，我在家也是做饭，我以后先来你做饭就是。” 姜瑶见她答应，开心起来，以后这家里的饭也有着落了。 “多谢姐姐了。” “嗨，你跟我客气什么？这我还得谢谢你呢！” 这件事定下后，虎丫一路上哼着歌，半路上还遇到了杏儿和楚花花。 虎丫嘴角压制不住往上翘，不屑地扫了她们一眼，朝自己家方向回去。 “哼，瞧她那嘚瑟样儿。”杏儿不满的说道，看向虎丫的背影表象难看。 “嫂子，别看了，娘还等着我们呢。” 楚花花挑着水桶，家里的哥哥不干事，这挑水砍柴的活都是她们在干。 “肯定是得了姜瑶那贱人什么好处，这才在我们面前嘚瑟。”杏儿端着一大盆洗好的衣服，端盆的手，异常粗大，上面通红全是冻疮。 昨天路过姜瑶家院子，那气派，那宽敞，她们都快要嫉妒疯了，房子原本就是她们的，应该她们住进去才对。 现在让姜瑶那个贱人住着，实在是惹人眼红。 可她们也没什么办法，现在谁敢去惹她。 姑嫂两人回到自家，望着不知道住了几代的房屋，破旧不堪。 和姜瑶的院子比起来，他们住的地方简直不是好人乐意待的。 “你们怎么才回来，这个时候了，还没做饭，干活这么慢，日后能指望你们什么？” 赵莲从屋里出来，看到二人现在才回来，脸上尽是嫌恶。 第六十七章 她也想和离 “娘，我手疼的很，做饭怕是不能了，让妹妹做吧。” 杏儿举起自己手，红肿得厉害，隐隐约约还有开裂的口子，试图让自己婆婆心软一下，放过自己。 赵莲都懒得看一眼她，直接一把将人推到一边，道： “手又没断！一天就想着偷懒耍滑！连只不下蛋的母鸡都不如，当时真是瞎了眼把你娶进门。” 东屋的楚云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到自己媳妇想要偷懒，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懒婆娘，你想死啊，不煮饭你要饿死我？” 杏儿被他踢到肚子，痛得卷缩在一旁，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 “你还在装什么？踢一脚你都禁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楚云冷眼看着她躺在柴堆里，捂着肚子演戏，语气带着怒意。 “我……我肚子好痛……” 杏儿忽然感觉到自己裤子上湿漉漉的，伸手去摸，黏糊糊的液体粘在手上，心中涌上一股不祥之兆。 等到她颤巍巍的将手拿到自己面前时，眼前是一片殷红。 “出……出血了。” 楚云这时候见到血迹也意识到不对，快速朝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娘。 楚花花看到这情景，已经吓的手发抖，这不会出人命吧…… 杏儿看到只剩下楚花花离自己最近，哀求道：“好花花，替我找个郎中吧……救救我……” 她感觉肚子里有一把尖刀正在不停的翻搅，在这寒风之中她竟然痛出一身冷汗。 楚花花颤抖着声音道：“嫂子，你等等，我娘马上就来了。” 话音未落，赵莲被楚云拉着拉到前院。 “我倒要看看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赵莲一脸不满的来到杏儿面前，直到看见地上流出的液体，脸色忽变。 “快，快将她抬到屋里去。” 另外二人听到这话，才上手去抬人。 杏儿像是死猪一样被他们两人抬到屋子里。 “娘，要不要找个郎中？” 楚云看一眼脸色苍白的杏儿，担心问道。 赵莲脸色一黑，找郎中又要花钱，可这人不能死在她这屋子里。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没事你打她干什么！” 赵莲没好气道，但没真的怪他。 “娘，就踢一脚，又不重，我哪儿知道她这么不禁踢……” “你还说……” 赵莲白了一眼，看看床上的杏儿嘴唇也白了，似乎这次真的不好了。 心里也害怕起来。 “你去请郎中，钱，我来想办法。” “哎……我这就去。” 毕竟这个媳妇可是花了银子娶回来的，来这家这么多年，没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就这样死了可不行。 赵莲想想之前的钱还剩下一些，诊费应该是够用的。 “娘……我不会死吧……” 杏儿躺在床上，看见婆婆还愿意为自己请郎中，心中又好受一些，但是这血一直在流，自己似乎越来越虚弱了，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 “死，想这么轻易就死了，没门！” “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只会花钱，怎么就遇到你这扫把星！” 赵莲骂骂咧咧的说着，转身朝里屋走去。 楚花花一个人留在床前，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也不知道做什么，出去厨房准备烧点热水替杏儿擦擦身子。 还找了衣裳想着一会去换下来。 人一走就只剩下杏儿一个人绝望的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回想着刚嫁到这家来时，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吃不起饭了，那时公爹还没去世，这家里还算能过。 好日子没过三年，公爹去世，这家里就是婆婆当家，楚景念书，妹妹还小，那时候这家里全是自己一个人操劳，自己丈夫就是个软蛋，好面子又没本事，干啥啥不成。 现在自己这样了，他第一时间竟然是去找他娘。 想到这些，杏儿心里苦涩不已，自己为这个家操劳至此，竟然落不到半点好话，还说自己是扫把星。 杏儿此时有些庆幸，自己没怀上孩子，否则她要是想走还得顾忌孩子的死活。 倘若自己能熬过这一劫，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家。 杏儿想到姜瑶之前与楚景和离，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和楚云和离？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她脑海中，就再也无法忽略，但此时眼前的房梁越来越模糊，下一秒双眼合上。 等到再次睁眼时，杏儿好似看到了姜瑶的身影在眼前晃悠。 “这是哪……” 杏儿看看四周，这与自己家里的景象可不一样。 “你在我家。” 姜瑶在一边淡淡回应道。 她怎么会在姜瑶家？ 一旁的吴孝之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杏儿，是姜娘子救了你。” “但是你……你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 说到这里，吴孝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杏儿疑惑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吴孝之哀叹一声，这事他说不出口，干脆在另一边替姜瑶整理药材。 姜瑶看他过来，顿时明白这人不好说出来，害怕伤害到杏儿。 将手里的活计丢给他，来到床前，直接道：“你怀孕了，楚云那一脚把孩子踹没了，你身体底子差，以后恐怕难有孩子。你婆婆和楚云知道后，就不愿意拿汤药费，将你甩给了吴郎中。” “吴郎中替你止住血，但是没有药，就送到我这儿来了。” 说完，也不顾忌床上杏儿是什么神情，起身离开。 片刻，杏儿声音沙哑，但音量足以让屋里的两人都听清楚：“我要和离。” 姜瑶定眼看着她，并没说话，眼底是说不清情绪。 吴孝之倒是有些意外，杏儿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竟然要和离。 这以前都不敢和赵莲顶嘴，现在竟要和离，看来这楚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看看把一个好好的人磋磨成什么样了。 特别是那双手，都快肿成猪蹄了，也没涂点药膏。 吴孝之又重重哀叹一声。 这一声过后，屋里再没人说话。 这间屋子是姜瑶打算用作书房的地方，但是现在还没有整理好，让她先在这将就一下。 姜瑶示意吴孝之带一些种子回去，让家里人先种下，吴孝之已经说服了自家老娘，拿出一块田先试试， 他娘知道是姜瑶说的这事，是万分同意，他们家在姜瑶这里干的活都是挣钱，想必这种植药材也应该不会差，这活干好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能挣钱了，一家三口那不都有了收入！ 第六十八章 跟我回去 杏儿在姜瑶家里养着病，姜瑶让虎丫得空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虎丫看她着实可怜，大家都是女人自然知晓她的难处，也就答应下来。 这倒是让杏儿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最讨厌的人现在竟愿意帮助照顾自己。还有姜瑶也没赶自己出去，反而还对自己挺好。 这细细想来，家中的亲人还不如外人对自己好。 她心头的滋味难以言表。 姜瑶嘱咐完虎丫熬药的事，和中午给杏儿带饭，就跟着刘二郎坐着马车往县城赶去。 等到姜瑶下午带着小宝回来时，虎丫和赵莲正在门前吵架。 姜瑶隔着马车，两人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一般。 虎丫嘴上就没停过，忽的眼睛一瞥看见姜瑶的马车在不远处，立即朝赵莲吼道：“现在你可没那么容易想带走杏儿了。” 赵莲随着虎丫的方向望去，看见姜瑶已经下了马车，牵着小宝朝自己走来。 刘二郎一瞧眼前的状况直接带着小宝牵着马车进了院子里。 姜瑶站在虎丫这边，不悦的看着赵莲，开口道： “你又来干什么？” 赵莲知道姜瑶不是个好惹的，但是自己有她的软肋，拿住她的把柄，既然能拿捏住一次，就能拿捏住第二次。 “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蒜，让杏儿出来，跟我回去，我就不计较你的那些事！” 听闻，虎丫看了姜瑶一眼，等待她的答复。 “一开始，是你说不要她的，怎么现在又要回去？” “你管我为什么，她既然嫁到我们家，那生是楚家的人，死是楚家的鬼，你凭什么不让我带她回去？” 赵莲回去后和楚云细细想了一番，当初把人娶回来可是花了银子，现在好不容易怀个孩子还流产了，后面不能怀孩子就算了，但是这家中的活可不能没人干，她都一把岁数了，难道还指望她这个老婆子去干？ 这样想着，赵连脸上的沟壑越来越深。 “你说带回去就带回去，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姜瑶顿了一下又道：“想带回去也可以……” “妹子……”虎丫害怕她真的让杏儿回去。 屋内的杏儿听着这么久的时间，也知道自己这个婆婆不达目的就会一直来找他们的麻烦。 他们救了自己，杏儿也不想给为难她们，现在听到姜瑶这么说，自己也打算起来，跟着赵莲先回去，然后再做打算。 “既然可以，那你就赶快让她给我出来。” 赵莲听到姜瑶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哼，回去是可以，你把汤药钱付了，我就让你带她走。” 这话一出，赵莲那双眼睛狠狠地瞪了姜瑶一眼：“这是你们自己要救她的，这药钱你应该向她要，跟我有何干系？” 人都没用了，她还拿钱做什么？ “既是我救的人，与你有何干系？” 姜瑶态度强硬，语气坚决。 赵莲被她噎住，一时间说不出话，转念又一想到之前如何拿捏的姜瑶，又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告知全村。” 姜瑶冷哼一声：“别忘记你之前说过的话，你要是敢说出去，下一刻我就不敢保证你身首何处。” 这话一出，凉意从脚底上升至头顶，赵莲打个寒颤，不敢再说话。 想想家里一堆活没人干，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你少吓唬我。” 姜瑶刚想上前试试这人是不是不想活了，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等等，我跟她回去。” 虎丫转身就看见杏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在门前。 心中恨铁不成钢：“你这是何苦，在我妹子这里好好修养不好吗？回那个虎狼窝做什么？” 杏儿脸上露出苦笑：“这些事，我必然是要回去面对的，嫂子不用担心我，以前是我不好，处处没给过你好脸色，我给你赔不是了，还请原谅我过往做的糊涂事。” 说完，又朝姜瑶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等我回来我定然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姜瑶淡淡扫了一眼她，看她下定决心要回去，道：“谈何报答，我不需要，你执意要回去，那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头也不回进了屋。 赵莲见到杏儿出来了，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哼，我就知道，你没那个骨气在外面，还是得回来，得了，走吧！” 杏儿刚小产，又挨了一脚，这才一两天，身体没好利索，在这寒风里裹着来时那件带红的衣裳，颤颤巍巍的朝院门走去。 “妹子，她……”虎丫想开口和姜瑶再一起劝劝，却发现姜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拿着一件棉衣塞到自己手中。 刹那间，虎丫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几步将棉衣披在杏儿身上。 杏儿感受到温暖，回身感激的望向姜瑶，心中的羞愧不已，从前自己对待姜瑶十分苛刻，现在落了难，还是她帮助自己。 杏儿拖拖拉拉半天才走到赵莲面前，脑海里想了一转，在赵莲快要不耐烦时脱口而出，语气坚定：“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和离。” “什么？” 赵莲没想到这人突然反悔，气得她上前就要给杏儿一巴掌，却被一边的虎丫拦下。 “做什么！在我面前你还想打人？”虎丫气不过，瞪着眼睛看着赵莲，气势汹汹。 刚刚赵莲的抬手，杏儿下意识想要躲避，看见虎丫在自己身边拦住，心里才逐渐安定。 有人为她撑腰，心里也有了底气。 “我要和离，不然我就去找村长，让村长做主。” “对！你别怕她!” 虎丫在一边毫不客气的说道。 “村长也没用，我不同意，你就休想！”赵莲不甘示弱，这件事简直就是妄想，她是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眼见三人僵持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姜瑶拿着扫把递给刘二郎。 刘二郎接过扫把，走出来，站在虎丫和杏儿前面，和赵莲面对面。 “让开，地脏了，我要扫地了。” 他拿着手中的扫把，开始在地上打扫，扫着扫着就扫到赵莲腿上。 “嘿嘿，婶子，不好意思，你得让让了。” 说着，一个劲的往赵莲脸身上扫，这院外的灰尘多，一扫起来尘土飞扬，全往赵莲身上扑。 赵莲被刘二郎的扫把不经意中打了好几下，借着灰尘大看不清，刘二郎直接把扫把打到赵莲身上。 “哎哟，打到婶子了，真是不好意思，哎……婶子你躲着点……又打到了……” 赵莲身上全是灰土，狼狈不堪，刚想张嘴说话，就吃了一嘴灰。 第六十九章 无处可去，帮我种地 只得灰头土脸的捂嘴离去。 刘二郎看人已经走远，这才停了下来，慢慢打扫。 身后的虎丫和杏儿早在打扫时就已经回到院子里去了，见赵莲走了，两人这才回到屋里。 虎丫看一眼两人，立马道：“刚刚耽误了，我这还没来得及做饭，妹子你等等，马上就好。” 说完，人已经去了厨房，留下姜瑶和杏儿在堂屋。 “你回去休息吧，既然不走，就留下来，和离的事急不来。”姜瑶语气虽然没什么情绪，可这话让杏儿心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情。 她点点头，朝书房走去。 虎丫动作干净利落，速度又快，一会就将饭菜做好端上了桌。 姜瑶招呼着小宝和虎丫还有刘二郎一起吃饭，虎丫先分出一份出来，端到杏儿面前，让她先吃。 杏儿看着碗中白白的大米饭，眼眶一瞬间红起来，这是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吃到满满一碗的大米饭。 “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吧，姜瑶妹子面冷，心善，她不会对你怎样。” 虎丫笑着说道。 “嗯，我知道，多谢你们照顾我了。”杏儿知道姜瑶现在的性子。 “可别回去了，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可别犯傻。” 虎丫又劝慰道。 杏儿擦擦脸上的泪痕，哽咽说道： “我不回去了，我要跟他和离。我想和姜瑶一样，和离。” 她已经认清这家人了，赵莲也并非是真心让她回去，左右不过是回去伺候他们一家，既然他们一开始就把她丢下，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没了。 这个家还有什么好回的。 虎丫听到她的话，心里稍微放心下来，又安慰一番才来到餐厅和几人吃饭。 姜瑶看虎丫对这人这么上心，好奇问道：“姐姐往日不是和她不和，怎么今日如此帮她。” 虎丫瞪一眼姜瑶：“你还有理说我，不知道是谁给的棉衣。” 提起这姜瑶语塞，小声道：“我只是不想她晕倒，浪费我的药材。” 虎丫切了一声，道：“她已经无人可依靠，就楚家那样，回去不把她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现在小产失去了孩子，婆家又不待见，看起来怪可怜的。” “看不出来，嫂子还挺有同情心的。”刘二郎插了一嘴。 “婶婶以前对我挺好的。” 小宝突然说道。 姜瑶也知道这件事，杏儿之前对原主不好，但是对孩子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她才没赶走她。 “咱们小宝才是乖的。” 虎丫笑笑，给孩子夹了一块菜。 “谢谢虎姨。” 小宝乖巧应道。 …… 杏儿这几日已经好多了，姜瑶最近忙着跟村长商量种植药材的事，又看中五亩田地，是没人要的，想从村长那边买过来，先尝试种种。 但是自己还有医馆的事，一时间忙不过来，又想到上次翻地的辛苦，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瑶回到家中，见到虎丫和杏儿聊的投契，以前这两人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现在在一起聊的这么好，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妹子回来了，一会饭就好了。”虎丫看到姜瑶回来，打了声招呼。 杏儿立马起身，从灶台走出来，来到屋内，替姜瑶倒上一杯热茶。 “你身子还没好利落，不用做这些。” “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我。” 两人对视一眼，姜瑶没再说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算是回应。 杏儿这几日在姜瑶这每顿都吃大米饭，她自己都不好意继续再继续下去，咬咬嘴唇，道：“我要走了，日后这些汤药钱，我都会还给你的。” 姜瑶抬眸，眉头微蹙：“你要去哪儿？” “我……我不知道。” 杏儿低下头，回娘家，家里的人估计会将她送回楚家，还不如不回去的好。 姜瑶无语的扫了她一眼，道：“若是无处可去，就呆在这里，帮我种种地，就算是还了汤药钱。” 杏儿抬头，眸子闪着光亮：“种地我在行的，种什么都成。” 别的她不一定做的好，这种地别看她一个女人，那可是一把好手，只是这些年，吃不好，劳力多，这才拖垮了她的身子。 “行，那我将村东头的五亩地买下来，你就帮我种种药材，但得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这样一来，自己家中也有人看顾，既能帮自己料理家务又能帮忙种地，再好不过了。 “种药材？” 这她可不会啊，没做过，万一做的不好，那不是给姜瑶找麻烦。 姜瑶看出她的顾虑，开口道：“你放心，到时候自会有人教你，只要你认真学会了，就没问题。” “我会认真学。” 姜瑶点点头，没再说话，喝完茶回到主屋，看到小宝在案桌前看书，凑上前，问道：“小宝，你认识多少字了？” 这阵子她忙的稀里糊涂，小宝的事还没怎么关注，这是她这个娘亲做的不称职了。 “娘亲，上次阿泽叔叔来，我又学会了好多字呢。”小宝把书合上，露出书名《三字经》，将旁边的纸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念给姜瑶听。 念完后，姜瑶感叹，这孩子真是块学习的好料子啊。 看来找先生的事得尽快提上日程了，不然这埋没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这件事姜瑶打算交给石峰去办，在县城里找找，看有没有好的启蒙先生。 吃过晚饭，村长和刘大郎来到姜瑶家里，继续商议着种植药的事。 “瑶娘，我看还是得先种出来，大家看见成效了，这样才能有人愿意去做。” 刘德柱考虑这么久，最后说了这句话。 “最稳妥的还是得从咱们家开始，那三十亩地，全部用来种药材。”刘大郎在一边补充道。 姜瑶思来想去，也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得有个示范，大家才会效仿。 “那就按照村长说的办吧，我明日就派人去府城将人接来，到时候还得细学。” “是，这得好好学学。” 村长也没干过这事，心里还是拿不准，但瞧着姜瑶笃定这事能成，也拿出全部家当支持，那三十亩的田地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啊。 第七十章 三百两，我全部花光了 姜瑶很快从府城将人请来。 一开始孙宁还以为是姜瑶一个人学习，来到十里村才知道原来是好几户人家都要种植。 姜瑶从村长手里，花了六两银子买了五亩良田，打算让杏儿跟着他们一起学习如何种植药材。 这两天，孙宁已经开始教村长一家还有吴孝之的母亲——周大娘认识药种，和种植药材的基本常识。 姜瑶还扔给自己一本书，这书上的字他并不认识，让姜瑶给他解释后，他好细细记录下来。 姜瑶在县城里日日坐诊，教导彩月和花晓飞学习，还有医馆其他人也跟着姜瑶一起学了很多。 楚家人最近在忙着和徐家成亲的事宜，没空来找姜瑶和杏儿的麻烦。 赵莲今日去了一趟县城，之前置办成亲的物件都是齐全的，但是还差一顶喜轿，打算找楚景在县城里找找，到时候在徐家面前也有个体面。 楚景在书院门前见到自己亲娘的那一刻，只恨不得当做没看见一样，匆忙离开。 赵莲见状暗道不好，风风火火上前揪住他的衣裳，将人带到一边。 “你说你跑什么！”赵莲没好气道。 楚景瞄了一眼她的神情，道：“我没跑啊。” “没跑，那你看见我躲什么？”赵莲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似乎不信他的说辞。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把钱给我点，我去雇一顶好轿子，过两日你就要娶亲了，还这么不稳重。” 楚景两只手攥紧，不停的揉搓着衣角，他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我……” “你什么？之前让你藏起来的钱呢？” 赵莲见他磨磨蹭蹭半天拿不出钱来，心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问你话呢！钱呢？” “没……没了……” 楚景的声音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什么？你再说一次！” 赵莲没听清楚，瞪大眼睛望着他，期盼他说出来的是钱还在。 眨眼间的功夫，楚景恍若隔了一世之久，等到他再次鼓起勇气说出来之时，街上人群涌动，有人大喊： “没米啦！大家快点去抢米啊！” 听到这话，两人一瞬间像是明白过来什么。 “娘，快，快走！” 赵莲点头，赶紧外面跑去。 上一次这样的事还是发生在四年前，那时候因为和边境的战争也闹过这么一场。 两人来到大街上顺势跟着人群一起跑动，大家都往米铺粮食店跑去，等到了一看，全部都关上门，这街上哪还有米铺粮食的影子。 还有不死心的人，开始砸铺子的大门，吼叫着让老板把粮食拿出来卖。 可似乎没什么用。 “娘，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咱们家里还有多少存粮啊？” 楚景担忧的问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眼看马上就要过冬，到时候没有粮食，这个冬天恐怕就要饿死了。 赵莲对自家的粮食那是看得十分要紧，脱口道：“勉强够一月。” 这还是少了杏儿这个人的口粮，才能匀出来。 楚景还想说什么时，米店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是这间店的掌柜。 一群人看见有人出来，纷纷开始起哄，要买米。 掌柜的让大家先安静下来，这才道：“现在的米按照东家的意思涨到三十五文一斤，其他的粮食依次涨十文。要买的现在就可以去称。” 这话一出，引得众人不满。 “之前已经涨的很贵了，现在还要涨，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你们不要太贪心了，这粮食谁吃的起？” 大家不满的话在掌柜的这里毫无作用，他做不了主，只得道：“买不起，可以不买，没人逼你。” 说完，他又道：“边境的状况你我都不清楚，现在不买，改明日或许又要涨价，现在这粮食可是一天一个价，谁也不知以后是个什么光景。” 等这一番话说完，底下的人再有不满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可是这价格实在是太高，很多人买不起白米只好买些粗粮，还有的连粗粮都买不起只好回去。 赵莲是被楚景拖着走的，但她也嫌这粮价高，可是现在不买万一之后真的涨价可如何是好？ “儿啊，你把钱拿点出来，咱们先买一些吧。” 赵莲觉得也许儿子是不想花钱，好言劝道：“那么多银子，咱们少用点就是，剩下的娘都是留给你和二哥的，娘不要的。” 楚景深吸一口气，心死道：“娘，钱，我花没了。” 闻言，赵莲不敢相信，直直看着楚景的脸，但是没看到丝毫虚心的神情。 “你……你说什么？” “花没了……” “那可是三百两啊！你说花了就花了！”赵莲心痛如刀割，大声哭喊： “老天爷啊！” “这可怎么得了啊！” 赵莲倒在一边寻死觅活，楚景看着路上的人对他指指点点，面色难看，想上前将她扶起来。 “哎！你别管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楚景见人不愿意起来，四周观看的人越来越多，低声道：“娘，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这样我日后高中了还怎么做人！” 听到这话，赵连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 “你！你……” 赵莲指着他的鼻子，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气愤的拂袖而去。 楚景看着自己娘被气成那样，没晕过去已经是她身体好了，忽然感到于心不忍。 回到书院，朝先生告了几天假，说要回去成亲，先生也答应了。 楚景在书院的学问一直以来都是佼佼者，来年是有望考取秀才举人的程度，临走时嘱咐让他忙完后赶紧回来，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耽误太久。 楚景答应了，连忙出城去追赵莲。 赵莲出城后，没走多远就看到儿子追了出来。 这才想到，这段时间他是如何将这么多银子全部花光的？任凭是买什么东西也花不了那些钱，但是别的可就不一定了。 刚才是她气昏了头，一时间没问出来。 赵莲看着楚景，脸色阴沉，那双三角眼中泛着凉意：“你老实告诉我，那钱你是怎么花出去的？” 见到赵莲脸色不善，楚景嗫嚅几下嘴唇，脑中千回百转也想不出一个好理由。 第七十一章 以前过的都是啥苦日子 只得老实说道：“那日我被人带去了赌坊……” 话音未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巴掌已经狠狠打在楚景脸上，落下一个红印。 “娘……”楚景捂着脸，不太敢相信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打过自己的娘今天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就为了那三百两银子。 “你这逆子，竟然还敢去那种地方，你什么家当心里没数吗？眼看就要娶亲考试……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啊！” 说着，赵莲哭天抹泪的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这钱输给了赌坊，那便是再也拿不回来了，那么多的钱啊，她种一辈子的地都不一定能挣到三百两。 苍天呐！ “败家啊！天爷啊！” 楚景摸摸红肿的脸颊，心中不甘，望着县城的方向，目光狠厉。 …… 姜瑶正在医馆诊治病患，就听见街上有人喊道没粮了，让石峰去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 等到石峰回来时，才知道是城中的粮铺全部都将粮食上涨十文钱，这样一来，原本还能吃点粗粮的人家，现在可是连半粒米都买不起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这月可以先预支工钱，能买的就买些在家中存着，也好有个准备。”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感激姜瑶，他们遇上这么好的东家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特别是林英和石峰两人，一直在县城里住着，也没回村，现在正是需要粮食。 回十里村也没用，他们家里早就没什么粮食。 夫妻二人感动的无以言表，半天才说出:“多谢姜娘子。” 姜瑶让田掌柜的把账算一下，下午就将钱给众人发下。 拿到银子，大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忽然，有一官差从大门走来，林英看见，上前叫了一声：“姐夫，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杨凌飞。 他挺拔如松站在门口，看到林英，淡淡回应一声。 四周的病患看见官差，也没有什么情绪，继续做着自己事情。 姜瑶也注意到他，原来这人是林英的姐夫，怪道之前帮自己呢。 停下手里的活，姜瑶来到他面前，面带笑意：“不知道杨大人竟然是林英的姐夫，上次的事多谢了。” 杨凌飞摆摆手，道：“姜娘子不必客气，只是我分内的事罢了。” 姜瑶闻言，知道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开门见山问道：“不知道杨大人这次来，有何贵干？” 杨凌飞见姜瑶一下就猜到自己的目的，抬眼看看四周道：“不知姜娘子可否移步？” 姜瑶做了个请的姿势：“随我来。” 两人由姜瑶带着来到后院的议事间，二人落座，春兰很快上了茶水。 杨凌飞端起茶杯，刚揭开盖子，又将盖子放回去。 叹了口气，道：“姜娘子有所不知，现在各处的粮价已经涨起来了。” “有所耳闻。” 杨凌飞看了一眼，想想也是，现在大街小巷全部都传遍了。 “县太爷的意思是，要赶紧将粮食的价格压下去。” 姜瑶听到这话，没说话。 慢悠悠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现在，就是要请姜娘子你相助了。” 姜瑶无声笑了一下，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无权无势，平民百姓，我没办法啊。” “正是姜娘子你这样的身份才是县太爷需要的，你不想看着全县城的百姓都都因买不起高价粮食活活饿死吧。” “我不是救世主，这么多的人，我也救不了。” 杨凌飞听到姜瑶的语气微变，放低姿态，道：“姜娘子，我们都知道你的能耐，县太爷现在是不得闲，要不然他就亲自来跟你说和了。” “你认识那么多富商，肯定是有办法的。” “你是医者，都说医者父母心，哪里能真的看着人活活饿死。” “姜娘子，你就当行善事了，帮帮吧。” 姜瑶真是佩服杨凌飞，为着这事能来说和她。 “真是难为杨大人了。” “这全城的商铺都涨价了，光靠我一个人……” “不行？” 杨凌飞问道。 “行，这件事我答应了，但是县太爷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见到姜瑶开了尊口答应下来，杨凌飞诧异问道：“什么事？” 姜瑶想了想道：“现在暂时还不能说出来，但是不会是坏事，只要县太爷能答应我日后一个条件，我便出手。” 她后续还要拉着大家一起种植药材，这要是都种植药需要得到官府的手令才行，还得有专人看管，否则是不允许平民百姓私自种植的。 这也是姜瑶从孙宁那里得知的，他也以为姜瑶有官府的手令，没想到她是没有的。 “好，我回去定会转告县太爷。” 姜瑶点头，这件事她就算是应下了。 等回到十里村时，姜瑶又过问了一遍孙宁现在的情况。 “孙师傅，现在村长和杏儿学的如何了？” 孙宁一边吃着美味菜肴，一边开口道：“他们学的还不错，至少道理是懂了，就是现在等着手令下来就可以开始着手了。” 这里的饭菜是真的不错，住的地方也很好，他住在东屋里，这么冷的天气，有炭火烧着，厚棉被盖子，一点也不冷。 说实话，他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那就好，手令我已经去办了，你明日可以带着他们先试试。” 孙宁大口吃着饭菜，含糊点点头应着。 姜瑶见他听进去，也不再继续说什么。 虎丫做完饭已经回去了，她得闲的时候也陪着杏儿一起学习种植药材，现在也懂了一些。 姜瑶想着杏儿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又让刘二郎去学学，到时候大家一起相互帮忙，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等到吃过晚饭，杏儿主动去洗碗，烧水，准备伺候姜瑶洗漱。 姜瑶赶忙让她放下自己来，她又要去帮助小宝，小宝也让她歇着，说自己可以完成的。 娘亲已经教会自己刷牙，洗脸了。 杏儿不好意思站在一旁，这段时间她除了学种植药材的事，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姜瑶家里打扫卫生，把桌椅擦得发亮，院子里一点尘土都没有，两只鸡也让她喂得饱饱的。 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干，她就去将家里的水缸添满，又替姜瑶小宝洗衣裳，反正只要是她能干的活，她全都做完了。 就这，干的事情还不没她在楚家干一半辛苦。 想想以前，她都是过的什么苦日啊！ 第七十二章 大米十五文一斤 “以前是我不好，对不起你。”杏儿低着头说道。 姜瑶摆摆手，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杏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默默替他们将盆中的水倒掉。 姜瑶盯着她看了一会，带着小宝回了主屋。 杏儿现在住在书房的位置，孙宁住在东屋，小宝和姜瑶一起睡在主屋，打算让夜里得闲教小宝认字书写，只是她的字远远没有苍玄泽的造诣，只是写出来能认识便是好的。 李向文近两日忙的焦头烂额，在县衙里坐立不安。 他之前已将信中的证据派人送往京中，可谁知道，半路上被人截胡了。 这件事被青州知府薛启明知晓后，恨不得立马整死他，好在他搬出世子的名头，打死不认，这才躲过一劫。 难道他薛启明还敢查到世子头上去？只不过那证据应该是彻底没了。 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妥当，一切前功尽弃了，现在城里的粮价也涨起来，他被薛启明困在这县衙里，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任凭什么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所以昨日才找到姜瑶头上去，让她想想法子。 和家药堂已经没什么人了，今日撤了招牌，换成了粮铺。 这县城里，现在只剩下姜瑶一家医馆独大了。 姜瑶空间里上次买的一千斤米和一千斤面，她和小宝两个人根本就吃不完，现在加上杏儿和孙宁两人，也吃不了多少去。 打算先个留下五百斤，按照之前的买的价格，放在医馆门口售卖，只是这几百斤米也是不够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卖光。 她还得想想其他法子。 正当姜瑶思考怎么办时，喜胜进来说道：“姜娘子，胡员外来了。” 姜瑶眼前一亮：“快让他进来。” 喜胜应了一声，请胡辛赶紧进去。 胡辛带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娘子，小心，小心门槛……” “哪有那么娇贵，再说了有没有怀上还不好说呢！” 艾三娘不满看一眼他，直接走到姜瑶面前。 姜瑶面前坐着一位娇俏美貌的娘子，真是羡慕胡辛还能娶到这么俊俏的人。 “夫人，哪里不适？” 姜瑶面带笑意，望着眼前的美娇娘问道。 艾三娘还没开口，胡辛冲过来直接道：“姜娘子，我娘子她近日来胃口不好，还频频作呕，我娘说多半是怀了，我不信别的郎中，就信你，你快替我看看，她真是怀上了？” 胡辛一口气说完，咽了咽口水，眼神期待的盯着姜瑶和艾三娘的肚子。 “等我看看。” 姜瑶听完胡辛的描述，又细细问艾三娘：“你自己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胡辛又要开口时，姜瑶一个眼神扫过来，微笑道：“我在问你家娘子，胡员外莫急。” 胡辛明白姜瑶的意思，悻悻闭上嘴。 艾三娘轻笑一声，才对姜瑶说道：“除了他说的那些我还感觉有些头晕，犯困。” “嗯。”姜瑶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听完她的话，沉吟片刻道：“你怀孕了。” 此话一出，艾三娘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目光，声音无意识的提高：“是真的？” 胡辛亲耳听到后，不大的双眼硬是瞪得老圆，轻声道：“姜娘子，你没有整错吧？” 啪！ 艾三娘回过神后，拍了胡辛一巴掌：“瞎说什么？姜神医怎么会有错？” 胡辛反应过来，改口道：“是是是，姜神医说怀了，那就真的是怀了！” 姜瑶看着两人的样子有些好笑，又细细问了艾三娘一些细致的问题，嘱咐道：“现在刚好一个月，前三个月的时间需要好生养养，不可受累，等到后面可以走走动动。” 姜瑶嘱咐完，就看见胡辛在一旁拿笔记着。 “这些，你倒是用心。” 胡辛嘿嘿一笑：“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我得保护好。”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回去以后，他就将那些小妾全部遣散，专心服侍他家娘子了。 “行。对了，胡员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同你商量一下。”姜瑶忽然想到，也许眼前这人有什么办法。 “姜娘子，莫说是一件事，就是百件事，也是可行的。” 姜瑶笑笑，让喜胜带他去后院的议事间。 才道：“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有什么话直说了，成与不成，你给个话。” “姜娘子，你说的哪里话，我能办的，我肯定是会帮你。” “那行，你也知道，现在城中的粮价一天比一天高，很多百姓都吃不起，边境有没有打仗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是这城中的人不能因为买不起粮食而活活饿死。” “我的意思是，你那里有粮吗？” 听完姜瑶说的这么久的话，胡辛明白她的意思，脸上有些为难：“这件事，要说难也不难。只是我和胡耀光是远房亲戚，若是和他对着来，恐怕有些……” 姜瑶知道他和胡耀光是远房亲戚后，有些失望，若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有些难了。 “不过，我们家和他家早就不在一起做生意了，但这整个葫芦县的米店没他不插手的，还有商会里他是这的老大，要是有人不听他的，以后的生意恐怕是不好做下去。” 胡辛这话让姜瑶明白，在这县城里都得要有个依靠才行。 “好吧，那既然你不能帮忙，我也不会逼你。” 她也不为难他，只有再想想其他办法。 “等等，姜娘子，我仓库里还有陈年旧米，可以暂时拿出来，解你燃眉之急。” “有多少？” 姜瑶抬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大约有个五千斤，这仓库的粮食是之前打算卖出去的，但是人家反悔合约，只好拉回来。” “多少钱？你直接说。” “姜娘子，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好好谢你，这些粮食就算你成本价六十两吧。” 六十两？ 这真的是成本价？ 姜瑶细细打量着他，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胡员外不必如此，你这算下来十二文一斤。” 和之前粗粮的价格差不多了。 “这就是我的成本价，真的，我可没骗你。” 胡辛信誓旦旦道。 姜瑶见他这么诚恳，也收了他的好意：“成，那我就到时候去你的仓库搬了。” 两人说好后，姜瑶付了银子，让石峰去办这件事。 等到下午，石峰在医馆门前摆上了粮食，让田掌柜立了牌子，大米十五文一斤。 这价格比之前还少一文。 这样一来，姜瑶也不算是吃亏。 第七十三章 一辈子吃不完的粮食 过路的人看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哥，这是真的卖十五文啊？” 一位老者带着孙子，两只手比划着。 石峰点点头，靠近他的耳朵，大声道：“是的，十五文一斤的大米。”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沸腾，这比其他米铺卖的粗粮都要便宜许多。 “快！快给我装上三斤。” 老者哆嗦着拿出米袋，递给石峰。 石峰接过来，往里面装了三斤，递了过去，林英也在旁边帮忙收钱。 一群人看见老者真的以十五文的价格买到了大米，纷纷上前抢购。 有的装了一袋回去还不够，还要再装，姜瑶看到后，立即让众人停下。 “各位，今日这些米都是好心人救济的，量有限，一人限购二十斤，违反者，不可再买。” “哎！凭什么？小爷我又不是不给钱！” 那人感到不爽，大声吼道。 “这不是钱的事，大家都知道现在高价粮食多，若是将这些粮食全部卖给一家去，那其他没那么多钱的人又吃什么呢？这便宜的价格卖这些粮食，是为了让更多吃不起高价粮的人不饿肚子。” 说完，姜瑶不再废话，直接进屋。 那人虽然不爽，听完这话最终没再说什么，占到便宜也够了。 但人的贪心是无穷无尽的，当楚景进城看到姜瑶医馆门前卖着平价粮时，恶从胆边生。 楚景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群混混，在街头无所事事晃悠，但每个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盯着医馆门前的大白米。 石峰和林英一直忙的不可开交，没有精力注意到其他事情，这便让楚景逮着机会。 见到买米的人群逐渐少了起来，楚景给了一个眼神，那群混混立马接收到信息。 五个人朝医馆门前走去。 为首的人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刀，剩下的四人拿出布袋。 石峰见到几人拿着刀猛冲过来，带着林英赶紧躲到一边，嘴上喊着:“姜娘子，快躲起来！” 四周的人群看见刀尖叫着跑开，医馆里的人也立即跑的没影，生怕遇到麻烦。 姜瑶见状，冲到门口。 看到眼前的人带着刀，正大光明当街抢劫。 姜瑶真是气笑了，这些人竟然敢抢到她的头上来，真是觉得活够了。 二话不说，姜瑶上前，一脚将拿刀的人踢倒在地，手中长刀掉落，那人捂着胸口，唉声连连。 其余四人见此，立即包好布袋赶紧逃走。 姜瑶抄起旁边的木棒，几步跑上前去，一个横扫，三人顿时感到自己的腿像是被人打断一样，全都朝前栽倒在地。 剩下的一人跑的快，没被棍棒扫到，抱着怀中的米袋，头也不回，逃命似的朝前跑去。 姜瑶没继续上前追，拿着手中的木棒直接朝那人扔去。 那人背后吃痛，和其他人一样，栽倒在地，米袋中的米也散落一片。 看到歹人都被姜瑶解决，石峰直接去报官。 楚景看到这一幕时，躲在一边的暗巷里，不敢露出头。 咬咬牙，离开了。 “姜娘子，这些人怎么办？” 喜胜和两个伙计跟在姜瑶后面，看见她几下就解决了这几人，眼中满是欣赏与夸赞。 “绑起来。” 喜胜几人得了姜瑶的话，招呼其他人过来按住倒地的人，拿着绳子挨个绑起来。 姜瑶回到屋里，看见彩月躲在门后，捂着头，上前拍拍她的手，柔声道：“没事了。” 彩月听到姜瑶的声音，才敢抬起头来，害怕的望着她。 姜瑶又道一边：“没事了，你别怕，他们已经被我绑起来了。” 听到这话，彩月的心才放下来，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了。 姜瑶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又跟大家道：“没事了，大家继续干自己的活吧。” 话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木木的坐下，谁也不敢上前去问姜瑶是怎么还会武艺。 于是大家又开始干活，但是刚刚病患已经跑没影了，也没什么可干的，众人又将吴孝之抄写的医书拿出来学习，现在已经是人手一本了。 杨凌飞来时，姜瑶正在教彩月和花晓飞练习针灸。 看到他来，姜瑶让伙计把人带出来。 “杨大人带去吧，这几人便是刚刚当众抢劫之人。” 杨凌飞一看眼前的几人，厉声道：“又是你们几个，现在胆子越发大了，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粮食，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带走！” 一声令下，五人灰溜溜被官差带走了。 “这次全靠姜娘子了。” 杨凌飞抱拳行礼，眼中满是敬佩。 看不出来，姜瑶还竟然徒手擒歹徒，多少男人尚且都做不到如此，这真是女中豪杰啊！ “杨大人不必客气。” 姜瑶回了一礼，继续道：“我的手令什么时候好，县太爷交代我的事，我可已经在办了。” 说完，示意杨凌飞朝门前看去。 刚刚的散落的米粒已经被打扫干净，杨凌飞进门时就看见姜瑶挂在门前的牌子。 这人的执行速度可是真快。 “姜娘子莫慌，此事还有几道手续，县太爷下好了，我亲自给你送过来。” 姜瑶知道，这事急也没用。 “那就有劳杨大人了。” 这一场风波刚平，姜瑶回到十里村，就看见基本上全村的人围在自家门前。 闹哄哄的。 村长站在长凳子上，高声吼着：“大家别着急，等姜瑶回来问问就知道了，大家可不能逼迫人家！” 刘德柱也是头大，不知道这些人从谁的嘴里打听到姜瑶手里有大量粮食，还卖的比别处便宜，一窝蜂的上前找姜瑶借粮。 不知是谁第一个先发现姜瑶回来了，高喊一声，大家纷纷朝她围了过来。 一个个嘴里都说着向她借粮。 刘德柱和虎丫几人见状，立即从人群中挤进去，好不容易来到姜瑶身边，虎丫朝姜瑶打个招呼，又让姜瑶先回屋再说。 朝面前的人喊道：“大家让让，让让！” 姜瑶不耐烦的看着这群人，没开口说话，虎丫刘德柱和刘二郎挡在站在自己一前一后。 姜瑶将孩子护在怀中，回到院子里时，才觉得自己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杏儿和孙宁赶紧将院门关闭，把人群推出去。 姜瑶还没来及询问，村长直接道：“这件事，不知道是谁挑起来的，说你有大量的粮食，吃一辈子都吃不完，让他们来找你借粮食。” 此话一出，姜瑶除了徐秀和楚景两人再也想不到第三个人。 第七十四章 借粮，没有 从前这法子不就用了一次。 姜瑶算算日子，明日他们就要成亲了，现在还有空来找她的麻烦。 “我明白了，村长我去说吧。” 姜瑶将孩子递给虎丫让她帮忙照看着，自己往院外走去。 打开门，外面人群未散去，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姜瑶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从谁那里知道我有粮食的事情，但是这些粮食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是城里的好心人献出来给那些吃不起高价粮的人。” 姜瑶语气停顿一下，看见他们开始窃窃私语，继续道： “你们想要也是可以的，十五文一斤，每人限购二十斤，想买的，明日去县城找我。” 这话一出，大家议论纷纷，阿旺在一边喊道：“还要十五文一斤，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不是说好可以借嘛！” “是啊是啊，咱们没钱！” “你就借我们一些存粮吧！” 姜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些人就是记不住好：“借粮食，没有。” 一旁的刘二郎听不下去，怒冲冲吼道：“你们去城里打听打听，现在各家粮铺里卖的多少钱，三十文一斤的粮食都有人买，这十五文一斤，还都是大米，这放到谁家去，谁不要，也就你们嫌贵！” 大家一听这话，有些人去过县城，是知道城里的粮价价格，对比起来姜瑶的价格已经算是再低不过了。 “好，姜娘子，我明日到城里去找你，我要二十斤！” 说话的是木匠胖猴，他家田地少，一年下来交完税粮不剩下多少，现在能买多少算多少了，二十斤省着点吃家里一个月是够的。 见到有人说出来，剩下有好几个也纷纷和姜瑶“预订”了明日购买的数量。 姜瑶让刘二郎记下几人，表示明日会帮他们留着。 至于其不愿意拿出钱来买的人，姜瑶没管。 村里人自从来姜瑶这卖药材后，大家多多少少手里有点钱，即便不多，至少买几斤大米的钱还是有的。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忙的我自然会帮，只是这次轻信了他人的鬼话，来我这里闹事。” “事不过三，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丑话说在前面，倘若以后再来我跟前闹事，休怪我不顾及乡亲的情面，以后有任何挣钱的活，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此话一出，有人的脸色变得难看，特别是阿旺，脸色黑了一半。 但也有人好奇是什么挣钱的法子。 “姜娘子，你说的挣钱是什么啊？” “山上的药材已经采光了，还能有什么挣钱的路数。” 众人疑惑不解。 姜瑶想想，现在把这事告诉大家也未尝不可。 开口道：“山上的药材采光了，咱们还可以自己种，你们种的药材我全收，到时候用药材换银子，种的越多，得的越多。” 大家伙一听，种植药材，乍一听是好的，但是他们可从没种过啊！ “姜娘子，你这听上去是不错，可是我们没有种过啊！” 这顾虑，她早就解决了。 姜瑶让孙宁出来，介绍道：“这位是府城来的孙师傅，专门种植药材的，现在已经在教吴郎中家和村长家的人学怎么种植了，等到后面官府的手令下来，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现在这个季节有些田地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种一些合时宜的药材，也能换些银子使。” 大家听姜瑶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没想到姜瑶早就准备好了，还把师傅都请来了。 “可是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种粮食的，要是去种药材了，粮食怎么办？” 村长知道大家的想法，站出来说道：“我知道大家有这个顾虑，早就想好了，这事是你情我愿的，倘若不愿意种药材咱们也不会逼迫大家。” “若是想种，又害怕种不了粮食，可以将地分出一块去试试，若实在是不想试试，也可以先等等，看看我们家的往后的成效。” “现在我打算把我们家的地全部拿出来种植，日后有了收成，你们再去种也不迟。” 众人听到这话，看到村长一身作则帮大家试水了，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胖猴听完，倒是积极：“村长，我娘子可以来学吗？” 刘德柱没想到胖猴这么积极，欣喜不已：“可以，让她来找孙师傅就行。” “成，明日就来。” 但是除了他，再没第二个人愿意说来，大家都保持着观望的状态，刘德柱还有点失落。 但这一切都在姜瑶意料之中。 她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又道：“日后有愿意种药材的，直接来找孙师傅就行。” 孙宁在一边，面上挂着招牌笑容，心里却惊讶，姜瑶竟然要想让全村人大规模去种植药材，那她以后岂不是想要自产自销。 这位姜娘子真是不得了，怪不得有人特意来跟他打招呼呢。 看到事情解决的差不多，村里人也都散去。 姜瑶想到明日的婚事，向村长问道：“徐秀最近怎样了，上次她给我请柬，让我明日去喝喜酒。” 闻言，村长脸色不好，闷闷道：“她从上次回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完，怎么能成亲。” 虎丫最近在村子里转悠，倒是知道最新情况：“爹，她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起床活动了，说不准明日真的能和楚景成亲，我都看到他们家拉上红绸了。” “是吗？这我倒是没注意。” 刘德柱敲敲手中的烟杆，但里面并没有烟。 姜瑶最近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注意这两人。 “照这么说的话，那我明日还得好好送一份大礼才是。” 姜瑶看到小宝，想到明日成亲的事，徐秀不是想让在自己面威风一下，这有什么难的。 她会成全她，让所有人都记住他们两人！ “小宝，明日委屈一下你，帮帮娘亲可好？” 小宝不知道娘亲让自己做什么，但是只要是娘亲想要的，他都愿意替她完成。 “好，娘亲，我会帮你的。” 听到孩子坚定的眼神，姜瑶心中有些愧疚。 抬眼看到杏儿，姜瑶盯着她片刻道：“你想和离吗？” 杏儿被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但听到这话，一下子反应过来。语气坚定：“想。” 第七十五章 竟然是他的孩子 “明日一起去。” 杏儿听到这话，还没有准备好，但是一想到明日去提出来，自己就能够脱离苦海，心中挺高兴。 “成。一起去。” —— 楚家门前挂着鲜红的绸布，院门外贴着大大的喜字。 院里有很多人捧场。 楚云和赵莲忙着应酬，楚花花在厨房里忙的不可开交，自从她嫂子杏儿离开后，她就变成了这家的主要劳动力。 最近三哥结婚把她累个半死，好在今天还有两个亲戚来帮忙，她稍微减轻一下负担。 院子里摆了八桌宴席，姜瑶带着小宝和杏儿出现在门前，原本热闹的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 谁不知道，姜瑶是楚景的前妻。 现在带着孩子来看他和新娘子成亲，这可是有好戏看了。 大家一副看戏的神情，谁也不说话，静静等着。 “你来干什么！” 赵莲脸色不好大步走到姜瑶面前，低声怒道：“你来干什么！” 姜瑶可不给她面子，高声道：“是有人专门请我来的，我不得不来啊！”姜瑶拿出徐秀给的喜帖，明晃晃的举起来。 赵莲见她有请帖，虽然不愿，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她进去。 看到她身后的杏儿狠狠剜了一眼，杏儿见状也没给她好脸色，回怼回去。 很快，新郎迎来新娘，徐秀下了轿子，按照习俗进了门，来和楚景拜堂成亲。 等到最后一步做完，姜瑶缓缓起身，面向大家说了几句抱歉，接着走到楚景和徐秀面前，高声道：“今日前来没带什么贺礼，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让小宝给你们说几句祝福好话了。” “小宝快来。” 姜瑶朝小宝招招手，另外夫妻二人面色微变。 “今天是你爹大喜的日子，你赶紧给你爹说几句祝福话，让大家高兴高兴！” 小宝赶紧跑到二人面前，说着昨日姜瑶教他的话：“祝爹爹和徐娘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最好生一个和我一样这么可爱的宝宝哦！” 听到最后一句，楚景的脸彻底黑了，和他一样生个野种？！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谁教你怎么说话的？” 小宝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一脸真诚：“爹爹，难道我不可爱吗？你不喜欢我吗？” 说着，小家伙已经开始抽泣起来。 “呜呜呜……娘亲……爹爹好凶啊！” 说着转身扑到姜瑶怀里。 “楚景你什么意思，小孩子说了几句话，你凶他干什么！”姜瑶开始装起来。 “你故意的！” 楚景怒声道。 姜瑶睁着无辜的眼睛，默默擦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柔声道：“我已经和你和离了，看到你另娶新妇，我也是替你开心的。” “徐娘子一月前就让我一定要来，还说什么礼都是愿意接受的，孩子一片心意，你不领就算了，你是他父亲，何必如此对他。生个和小宝一样的孩子，不好嘛？” “你这贱人，竟然敢咒我！” 徐秀气的掀开喜帕，知道小宝不是楚景亲生的，直言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生个野种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 “徐秀！你瞎说什么！” 楚景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今天真是丢尽了脸面。 “难道不是吗？小宝不是你的孩子，是姜瑶和其他人生的野种！” 啪！ 姜瑶一记耳光打在徐秀脸上。 “你胡说！” 徐秀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感更加刺激了她！ “你自己不检点，到处勾搭野男人，给楚景戴绿帽子，跟你和离都是你自作自受！” 徐秀一股脑袋的说出来，丝毫不顾楚景的脸色。 姜瑶面上十分生气，但看见大家吃瓜的表情，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还有楚景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心中暗笑。 “什么！这孩子不是你的？” 姜瑶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般，瘫坐在地。 “天哪！这孩子竟然不是你的，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事！” 姜瑶似乎想到什么，站起来朝楚景冲过去，抓起他的衣领，怒吼道：“你！你这个禽兽！我不信！除非滴血认亲！” 一时间，大家全都反应过来，小宝不是楚景的，姜瑶自己还不知道，楚景对她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大家对姜瑶的遭遇同情不已，怪不得，这孩子不受楚景待见。 “你！你干什么！” 楚景费尽力气，才把姜瑶的手拿开。 “这孩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 现在这件事已经爆出来，再隐瞒已将没什么用，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你竟然还污蔑我！” 姜瑶知道他不会轻易承认，继续道：“滴血认亲！我不会让你平白污蔑！” 众人一看，这件事可不简单，姜瑶说孩子是他的，而楚景则亲口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楚景的？ 于是其中年长的长辈站起来说道：“我看啊，就做个滴血认亲吧，这样大家都明了。” “你说是不是，弟妹。” 赵莲已经被姜瑶这一出整懵了，不知道该干什么。 此时听到这样的话，应了一声：“是，是的，滴血认亲。” 她也想知道小宝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孙子。 见赵莲同意，村长让虎丫去准备水碗，姜瑶哄着小宝，帮他刺了一滴X，滴在水中。 虎丫又将水递到楚景面前，楚景皱着眉头，刺了一滴X到水中。 众人纷纷勾着脖子，朝碗里看去，赵莲的心咚咚跳个不停！ 片刻，两滴X迹融合在一起。 “你看！你看，融了！” 姜瑶似乎很兴奋，大声说着，引得众人更加好奇，一群人上前，清楚的看到两人的X确实是融合在一起。 “大家都看到了吧。相融者则为有X亲。”村长解释道。 赵莲也是不敢相信，小宝这孩子原来是自己的亲孙子！ 可是自己儿子却说不是。 楚景看到这场景，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不是的我的孩子！” 徐秀见状，看向姜瑶的眼神不是简单的恨意，而是带着一丝杀意。 姜瑶看见大家相信，悄悄松了一口气，楚楚可怜的看向楚景，质问道：“你为了和她成亲，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还污蔑我！” 大家见结果已出，开始窃窃私语，楚景这次，做的真是难看！ 第七十六章 还钱还是和离 “不……不会，我没有碰过你，这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楚景是万万不信这样的结果，一气之下说出这样的话。 大家一听，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可真是奇怪了，楚景怎么不认啊？” “是啊，你说这事闹的，这不明摆着是自己的孩子。” 姜瑶听见他们讨论的话，看楚景不愿意承认，演技飙升。 “你……你不认我们母女俩也就罢了，这孩子我会自己养大。” 说完朝杏儿偷摸递个眼神，杏儿明白姜瑶的意思，走上前来，站在楚云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给了楚云一巴掌！ “我要跟你和离！” 众人还没搞明白姜瑶的这里的事，又看到楚云被打，这下子更是热闹起来了。 楚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怒道：“臭娘们！你敢打老子！” 话音未落，伸手就要去打杏儿，姜瑶赶紧把孩子递给虎丫看管，自己上去替杏儿拦住。 “你们楚家，一个不认儿子，一个把自己的孩子打掉了，都是一路货色！谁嫁进你们家，谁倒霉！” 楚云手无缚鸡之力，姜瑶很轻易将他推开，两人还在继续打，赵莲也参与进来帮自己的儿子，众人眼看打起来，又有几人上前假装拉架。 这下，楚家院子里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徐秀看到今天她强撑病体来成亲的大好日子竟然让姜瑶一群人搅合成这样，忽感一阵胸闷气短，一口气没上来，向楚景倒去。 楚景还没想明白刚才的事情，又看到两拨人打起来，想要上前阻拦，忽然听到后面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徐秀晕了过去，一时间顾不上众人在说什么，拼命喊道：“快找郎中！快啊！” 众人被楚景的声音吸引，见到徐秀倒下，也顾不得是什么好戏，赶紧让人去请吴郎中。 这时候，有人说道：“姜娘子不就是郎中，让她帮忙先看看吧！” 此话一出，大家的眼神全部转向姜瑶。 姜瑶将杏儿护在自己身后，看到大家全部盯着自己，不明所以。 赵莲看到徐秀倒下了，赶紧来到楚景身边，掐人中，掐了半天没什么反应。 有人道：“姜娘子，你就帮帮他们吧！” 姜瑶又听见这话，回怼道：“不是我不帮，人家不需要我帮忙有什么办法？” 大家听懂这话，让楚家人去求求姜瑶，不要计较刚才的细枝末节，救救徐秀，这可是刚娶进门的媳妇，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怎么给徐家交代。 赵莲听到这话，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现在那三百两没了，楚景还得靠着徐家的帮衬才能继续在城里念书呢。 于是决定拉下脸面，来到姜瑶面前。 “姜娘子，还望你不计前嫌，救救徐秀。” 姜瑶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人，说的话没什么情绪。 “我救人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你只管说。” 当着大家的面，赵莲也不好拒绝，讪笑着说道，只希望她看在自己孙子的份上不要为难她。 “救她可以，要么给我六两银子，要么，让杏儿和离。” 这话说完，赵莲脸色一变，只片刻她就合计好如何取舍。 六两银子她是不会给的，至于杏儿，这家里有她一个还多费口粮，现在又不能生育，虽然家中的活少一人干，但还有楚花花在，她不用做什么。 “和离！” “行！” “你先把和离书写出来。” 杏儿没想到和离的事这么快就让姜瑶帮自己解决掉了。 心中对姜瑶感激不已，但更多的是马上要和楚云和离，逃离这个虎狼窝的兴奋。 一想到自己马上得以脱身，杏儿眼眶微红，绪满泪水。 赵莲不会写字，楚云更不会，这和离书是村长替他们写的，楚云被赵莲拉着不情不愿的盖了手印，杏儿也在和离书上盖上了自己手印。 姜瑶才正式开始医治，刚刚她已经悄悄检查过，徐秀没什么大碍，只是气急攻心昏了过去，由于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没那么快醒来。 拿出随身带的银针，在徐秀身上扎了几处穴位，片刻躺在床上的徐秀悠悠转醒。 看到入眼的是姜瑶，瞬间不干了。 “出去！谁让你来的！” 徐秀语气虚弱，但气势一点没变，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是姜娘子救了你。” 徐秀的父亲徐大年听到自己女儿受了在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赶过来时，姜瑶正在给她医治。 听到旁边的人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倒是没怪姜瑶，说到底千不该万不该，还是不应该找这楚景做女婿。 “爹，你怎么来了？”徐秀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我不来，你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徐大年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真的是无可奈何。 赵莲看见徐大年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亲家公，你就放心，秀身体没大碍的。” “哼！”徐大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你们今天闹这么一出，她会变成这样？” “我看，这个亲也不必成了！” 他巴不得让徐秀回去。 赵莲一听这话，焦急道：“那怎么成，这都拜了天地，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他们都在县城盖了章，亲家公这可不能儿戏啊！” 徐大年也正是因为如此，知道现在反悔也不太可能，这才没对楚家做什么。否则，他刚进来就直接把人带回去了。 姜瑶不想继续再在这里听他们说话，出声道：“人已经醒了，别忘了明日让楚云去县衙和离。” 说完，看了赵莲和楚云一眼，无声离去。 门外，看戏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村长几人和杏儿在等着自己。 “咱们走吧。” “哎！” 杏儿答应，立即跟在姜瑶身后。 虎丫带着小宝来到姜瑶身边，姜瑶轻柔的牵起小宝的手，道：“刚刚有没有被吓着？” 小宝抬眼看向姜瑶，笑嘻嘻道：“娘亲，我没有哦，小宝一点也不伤心。” 昨晚，姜瑶就告诉他楚景不是他的亲爹爹，所以之前一直对他不好，至于亲爹是谁，姜瑶说还没找到。 本以为小家伙没那么容易接受，姜瑶连安慰的话都想好了，结果没想到小宝完全没有任何疑问，欣然接受了。 他还说楚景对他一点也不好，他不想让他当自己爹爹。 第七十七章 鸡不会说话 看小宝不在乎这个爹，她才放心让他这么做的。 “好，小宝真乖，咱们回家去。” 一会吃完午饭还得去县城医馆里看看。 刘二郎今日已经提前去了，帮着林英他们卖粮食。 虎丫回到姜瑶家，做了三菜一汤，大家吃完后，跟杏儿孙宁一起继续学种植药材。 姜瑶则是带着小宝驾着马车来到县城。 医馆里，今天人也很多，好在有喜胜组织大家，安排得当，大家没有乱了分寸。 看到姜瑶来了，彩月立即迎上来：“姜娘子。” 姜瑶点点头，让她继续去忙着来到田掌柜身边，看看之前的拿出来的药膏，发现还和刚摆出来的时候一样，没怎么动过。 “这药膏一罐也没卖出去。” 姜瑶有些意外。 田掌柜缓缓叹一口气，摇摇头：“没人问。” “行。” “继续放着吧。” 这名声还没打出去，自然很多人是不知道的。 “嗯。”田掌柜点点头。 姜瑶没再继续待下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最近找她看诊的人不多，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教教彩月和花晓飞两人。 正当姜瑶教的正起劲时，二人听得入味时，门外一道声音打破这和谐美好的画面。 “你们这里有没有能医治本大爷的人？” 门外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 喜胜见到此人面带不善，第一个上前问道：“这位爷，你哪儿不舒服？” 男人猛地推开喜胜，大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 田掌柜上前，将朝喜胜道：“去去去，屋里去。”转身对着男人笑道：“这位爷他不懂事，我是这的掌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告知我，我为你找合适的郎中。” 男人见到这人是掌柜的，才正眼瞧了一眼，语气颇有几分傲气：“听说你们这有个姜神医，我从府城来的，专程来找她。” 听到是来找姜瑶的，田掌柜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这边请！” 将人带到姜瑶面前坐下。 男人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这姜神医这么的年轻。 “你就是姜神医？” 姜瑶点头：“正是。” “好，那就请你替我看看，我这病能不能医好了。” 说着，男人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 “好。” 姜瑶搭上他的手腕，片刻换了一只手，继续诊脉。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姜瑶示意彩月在一边写记录。 “我姓薛，名启武。” 姓薛还是府城来的，这不会和洛云舒要嫁的人有什么关系吧。 “薛老爷，你的身体好的很，没什么问题。” 姜瑶带着笑容，说出诊断结果。 薛启武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姜神医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没错，我没什么毛病。” 姜瑶对他的试探感到无语，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没什么就好，薛老爷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总不能从府城这么远的地方过来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吧。 “姜神医，我这还真的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请教可不敢当。” “能否借一步说话？” 姜瑶点头，站起身来，引他去议事厅。 薛启武是习武之人，看到姜瑶的身形，暗暗赞叹，这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啊。 二人来到议事厅，姜瑶开门见山道：“薛老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边还挺忙的。” “姜神医医术过人，平日繁忙，为何还要做卖米的买卖？今日我不是无缘无故来找你的。” “只是有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说到这里时，薛启武看了姜瑶一眼，继续道： “那人说，你若是能不插手他的事，他保你在这葫芦县家缠万贯。” 此话一出，姜瑶在脑海中搜索一番，大致猜到他说的是谁。 “薛老爷，我只是做自己的买卖，大家有口饭吃罢了。” “如此，姜神医是不愿意放手这事了。” 薛启武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眼神中欣赏的神色荡然无存。 “你做你的生意，我做的生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姜瑶的声音铿锵有力，这件事她不会后退一步。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说到这份上，薛启武毫不客气，他哥哥的生意也关系到他，在府城，什么地方不花钱。 今日他路过葫芦县，顺道来看看胡耀光那小子信上说的姜瑶具体是个什么人物，若是能拉到自己这边来，那他行军打仗可就不愁了。 他是让人从府城调到边境的，在府城驻守的好好的，非要让他去边境，但是军令不可违，只得认命。 姜瑶面无表情，声音清冷：“慢走不送。” “哼！” 薛启武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姜瑶看着他离开，想到刚刚的对话，这件事怕是后高价粮背后的老板脱不了干系。 姜瑶还未离开房间，又见到杨凌风站在门前。 “姜娘子，我来给你送手令。” 杨凌飞将手中的手令递给姜瑶，又道：“刚刚那位，好像是薛指挥使。” 姜瑶抬眼，道：“你认识他？” 杨凌飞微微点头，之前有幸远远见过一面。 “好吧。” 姜瑶打开手令确定上面是关于药材种植的说明，放下心来。 有了这手令明日就能开始种植了。 到时候她便能实现真正的自产自销了。 “杨大人，多谢了。” “不必客气。” 手令送到，杨凌飞完成任务，很快离开。 …… 姜瑶回到十里村，将手令拿出来摆到孙宁眼前。 “哟。你这还整的挺快的，我之前可是整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孙宁感慨，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明日是不是就可以让他们开始干活了？” 姜瑶问道。 “没问题的，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吧！” 孙宁拍拍胸脯保证道。 “行。” 接下来，就看孙宁和村长他们了。 姜瑶来到院中，看到杏儿在喂那两只鸡，小宝蹲在一边和它们玩耍，心里一股暖流涌动。 小宝看到自己娘亲出现了，小短腿哒哒哒跑过来，甜甜叫了一声娘亲。 “娘亲，我想养一只会说话的小鸡。” 姜瑶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小宝之前在苍玄泽那见到的鹦鹉，突然笑了一下，声音清脆。 “可是这是小鸡，小鸡是不能讲话的。” 第七十八章 我还有小花小黄 话落，正在埋头苦吃的两只鸡瞬间抬头看着两人，咯哒咯哒叫个不停，似乎在反驳她说的话。 姜瑶愣了一下，看着小宝继续道：“你要是喜欢鹦鹉，娘亲去县城看看，给你买一只可好？” 听到姜瑶愿意给自己买一只会说话的小鹦鹉，小宝高兴极了。 点起脚尖在姜瑶脸上亲了一口，笑得眯起眼睛道：“谢谢娘亲。” 看到孩子这么高兴，姜瑶心里软软一片，这是小宝第一次没有拒绝自己，说明孩子已经不会再为银钱担忧。 她打心底里高兴。 楚家。 自从上次姜瑶在这边闹了一场，搅合了二人的婚礼，徐秀对楚家越发不满，看到楚花花端上来的饭菜，不是粗面就是菜叶，一点荤腥都没有，她看着就倒胃口。 “不吃了。” 徐秀扔下一句，丢下筷子，起身离开座位，。 赵莲看见她这副样子，一脸的不高兴，等徐秀走后，她撅起嘴巴道；“不吃就不吃，我还省口粮呢。” 旁边的楚景听见这话，道：“娘，你少说两句吧。” 赵莲听到他出声，不满道：“刚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我又没说什么。” “对了，那小宝究竟是不是咱们家的种？你到底知不知道！” 见母亲提起这话，楚景拉下脸来，语气闷闷：“我要说多少次，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你们就是不信，我看那滴血认亲根本就是假的。” “你这孩子，这法子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怎么会有假，那孩子要不是你的，怎会与你的血融合。” 赵莲心底还是不信，说实话，这姜瑶打来他们家，就没同人勾三搭四过，这孩子不是楚景还能是谁的？先前她一味的相信自己的儿子，他说不是就不是。 可上次他竟然将那三百两银子全部输光，她想想之前很多事，这个儿子时不时就来哄她的钱，估计是没花到孩子身上。 她对他的话难以相信。 想到三百两银子，赵莲心中像是被剜了一块肉。 “那真要是你的孩子，就应该赶紧接到我们家里养着。” 楚景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带着些许怒意：“不是我的孩子养什么？再说了，这话将徐秀置于何地？” “你吼什么？我是你娘，敢对我大呼小叫，真是没了规矩！楚家的孩子自然是应该楚家来养，难道还给外人养着不成？” “她爹不是说好在县城给你们买宅院，让你去城里住吗？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说到这里，赵莲的火气又上来。 楚景唰一下站起来，板着脸道：“我要回书院念书了，这饭你们自己慢慢吃吧！” 这两日她娘一直在说这个事，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徐秀从屋里出来，听到楚景要回书院，焦急道：“明日回门，你不陪我回去了嘛？” “明日再说。” 楚景丢下一句，什么都没收拾，出了门。 徐秀气不过，扒在门上的手指甲深深刮出一道痕迹。 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她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赵莲这老婆子竟然还想把姜瑶的孩子接回来，她简直做梦！ …… 姜瑶带着小宝在街上转悠了好久，也没见到有人卖鹦鹉，只好换一个地方继续找。 “娘亲，要是没有就不要了吧，我和小花小黄玩。” 小花和小黄是他给两只鸡取的名字。 “没事，我们再找找，要是县城里找不到，咱们就去府城看看。” 这是小家伙第一次对她的需求，说什么她也得满足孩子。 姜瑶转了三条街，还是没碰到鹦鹉，真是的，苍玄泽从哪儿弄到的？ 母子两人走累了，姜瑶带着孩子在一处茶摊上坐下休息。 忽然，姜瑶肩膀一沉，她反射性的想要还击，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人牵掣住。 那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眉宇间有些意外的看着姜瑶。 “没想到，你还会武功。” 苍玄泽在茶摊盯着他们看了许久，这才决定上前搭讪，没想到人还没落座，就要被人打。 好在他身后不凡，不然还真能被姜瑶压制。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姜瑶出言反驳。 苍玄泽魅惑一笑，松开了姜瑶的手，自来熟在对面的座位落座。 “姜娘子，好不负责。” 这话一出，姜瑶脸色微红，清咳一下，坐着说道：“当着孩子的面，不许胡说。” 苍玄泽轻笑一声，看着小宝，道：“小宝，喜欢鹦鹉吗？” 小宝看了看姜瑶，回答道：“喜欢。” 苍玄泽摸摸他头上的小丸子，道：“我送给你好不好？” “真的吗？” 小宝一双眼里眨着星星，他真的很喜欢那只可爱的鹦鹉。 “但是，娘亲说过要给我买，我不能再要你的鹦鹉。” 小宝想到姜瑶会给自己买，拒绝了他的好意。 “可是，县城里没有鹦鹉喔，你娘亲是买不到的。” 苍玄泽故意说道。 小宝脸上有些失落，但立马又道：“没关系的，我还有小花和小黄，它们会陪我玩的。” 苍玄泽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小黄和小花是谁，疑惑的看着姜瑶。 姜瑶无语解释道：“是两只鸡。” “哈哈哈。”苍玄泽爽朗一笑，道：“可是鸡不会说话，鹦鹉会说话哟。” 小宝知道这两个物种有天差地别，但是自己不想让娘亲那么辛苦去找。 见到小家伙不说话，姜瑶问道：“你的鹦鹉从哪儿弄的？” “这小东西，可不好弄，若是姜娘子开口，我自会双手奉上。” 姜瑶无语，并不想理会这人的话。 “不说算了。” 看到姜瑶如此轻易放弃，苍玄泽立即道：“像这玩意儿，在京城也是稀有。” 姜瑶想要拿起茶杯，指尖触碰温热之际，又听到他继续道：“很难找到。” “多少钱，我买了。” 姜瑶不想欠他的。 苍玄泽暗暗叹一口气：“我不是这意思。” 姜瑶眉头微皱：“那你是什么意思？” “罢了。” 苍玄泽招招手，只见一人手里提溜着精致的笼子，来到姜瑶和小宝面前。 里面是一只五彩鹦鹉。 第七十九章 除了这个门，别说出去 见到喜欢的鹦鹉摆在自己面前，眼里放光。 但依旧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说话。 “什么意思？” 姜瑶问道，这人是早就准备好了？ “送孩子的。” “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 苍玄泽点点头。 姜瑶：“……” 这么漂亮的鸟儿，应该价值不菲。 况且，在这个地方，还是少有。 姜瑶从怀中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 “这应该够了吧。” 苍玄泽瞟了一眼，眼眸暗了暗，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姜瑶看见这人不说话，默认他接受了，人家非要送这鸟，她收下就是。 提着鸟笼，姜瑶起身：“谢了。” “谢谢阿泽叔叔。” 小宝礼貌谢过。 喜欢的鸟儿被娘亲买下，他内心激动，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话落，姜瑶带着孩子告辞了。 看着母子两人离开的背影，和桌上的银票，脸色逐渐沉下去。 姜瑶回到医馆，大家看到她手里提的新玩意儿，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姜娘子，这鸟儿好漂亮，没见过啊！你上哪儿找来的？”彩月第一个上前问道。 “这是给孩子买的，他喜欢。”姜瑶说完，把鸟笼交给春兰，让她带小宝到后院去玩。 小宝兴致冲冲的跟过去。 “那什么鸟儿啊？” 田掌柜也感兴趣。 “鹦鹉，会说话，小孩子都喜欢这个。” 姜瑶解释道。 “哎哟，会说话，这可不得了啊！” 田掌柜惊叹一声。 姜瑶笑笑：“模仿人言，稀奇吧。” 众人点头，他们都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鸟儿，听姜瑶这么一说，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新奇。 吴孝之道：“咱们一会可以去瞧瞧吗？” 他刚从隔壁后院的病房出来，听到他们的话，也想见见，会模仿人言的鸟儿是什么样的。 “成，一会你们结束了，都可以去见见。” 姜瑶爽快应下，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下午过的很快，后院有几个病重的患者住着，这些最近都交由吴孝之管理。 几个郎中轮班守在这里，今夜刚好是吴孝之。 打烊后，大家一股风全往后院跑去。 小宝正在给鹦鹉喂食，喂一点，教它学一句。 鹦鹉听话学着小宝说的话，小宝见到前厅的叔叔伯伯姐姐们全都来后院，说了一句：“好多人。” “好多人！好多人！” 鹦鹉重复小宝的话。 “真是神了！” “它会人语！” “哎哟哟，我的天！” 大家惊呼过后，带着好奇新鲜的目光打量着这只色彩斑斓的鸟儿。 “你叫什么鸟？” “你叫什么鸟？” “哎哟，它学我！” “哎哟，学我！” 众人见鸟儿如此有趣，一人上前逗弄一句。 “真好玩。” 田掌柜朝姜瑶说道。 “解解闷。” 姜瑶胡乱应了一句。 “这鸟得不少钱吧？” 田掌柜压低声音说道。 姜瑶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田掌柜顿时明白，这玩意儿价值不菲。 心中暗道，姜瑶是真的舍得。 大家逗玩一会，也就散了，即使这鸟儿再新奇，他们再喜欢也是姜瑶给孩子的玩意儿，他们得个新鲜，玩玩也就好了。 见到人群散去，小宝将鸟儿收到笼中，鹦鹉似乎很听它的话，几步走回笼子里。 姜瑶上前道：“小宝，咱们回去吧。” “娘亲，它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会不会很渴。” 姜瑶让春兰倒一些清水来，递给小宝：“喂它喝点。” “嗯嗯。” 小宝小心的将水放进笼子里，见到鹦鹉真的去喝水了，高兴道：“它真的喝了。” “好，让二郎叔叔拿着，咱们带它回家去。” “嗯嗯。” 刘二郎提着这只鸟儿，也是十分新奇，来来回回看了不下百遍。 “这鸟儿真稀奇。” “二郎叔叔，这是鹦鹉，娘亲买给我的。” 小宝解释道。 “从哪儿弄来的？”刘二郎顺嘴问了一句。 小宝望着姜瑶，没再说话。 姜瑶知道这孩子是在看自己让不让他说出去。 “我从一个熟人那儿买的。”姜瑶替小宝解释道。 刘二郎点点头，不以为意，开玩笑道：“小宝这下可有得玩咯！” 很快，一行人回到十里村。 天色已经暗淡。 现在的天黑的早，屋里虎丫已经做好饭菜，等人回来正好上桌用饭。 杏儿在后院锄地，她今天在姜瑶地里按照孙宁的要求种了药种和药苗，现在回来看到后院还剩了一块地，一直没种，心痒难耐，之前她身体没好完，所以一直没动。 现在她身体完全好了，姜瑶前两天给她喝了两杯不知道是什么水，她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还一天顿顿大白米饭配肉，吃的她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正好活动活动。 姜瑶看见她从后院过来，手里还拿着锄头，便猜到她去干什么了。 “后院的地，你弄好了？” 杏儿见到姜瑶回来了，刘二郎还提着那只鸟儿和小宝在一起玩，也被它吸引住。 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应道：“哎，我都弄好了。” “姜娘子，那是什么鸟儿？” “鹦鹉。” 姜瑶简单解释一下。 “真好看。” 虎丫看到这鸟儿，也凑上前去，刚刘二郎和小宝已经给她解释过了。 “杏儿，这鸟儿还会学人说话呢！” “姜娘子，这鸟真有意思！” 杏儿眼睛止不住的往那边看去，孙宁也看到这新鲜玩意儿。 一时间大家都围着鸟儿转。 小宝挨个解释一遍，又给他们表演一下鸟儿是怎么模仿说话的。 大家看了啧啧称奇。 饭桌上都还在谈论鹦鹉的神奇之处。 姜瑶觉得，有时候有样稀奇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过分新奇引来关注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是，姜瑶决定把这小家伙藏起来养，否则这村里的人挨个来看一遍，她可受不住，这鸟儿也受不住。 “你们除了这个门，可别说鹦鹉的事。” 姜瑶郑重说道：“这鸟儿价值不菲，以免有人惦记。” 桌子上几人听到这话，对这鸟儿更是慎重，纷纷表态，除了这个门谁也不会说。 姜瑶见到他们表态，这才放心一些。 又问道今日种植药材的事如何了。 孙宁道：“你家的那五亩地，现在已经种了一半，明日再去就能全部种完。” “村长家的地多，一时半会还完不了，今天也开始了。只是苗种没有那么多，恐怕种不完。” 第八十章 娘亲，早点回来 听到种苗不够，姜瑶想着自己空间里还种了一些，正好也可拿出来当做苗种，弥补空缺。 “我这里还有些，一会拿出来给你，明日你拿去种。” “行，没问题。” “对了，我这里有生长水，你种的时候给每个幼苗种子撒上一些，会长得好些。” “什么生长水？没听说过。” 孙宁疑惑道。 “我自己研制的，我用过，挺有效果，你可以试试。” 她打算等会拿几个水桶出来，把水倒进去。 “成。我试试。” 孙宁一口答应，他是个能很快接受新事物的人。 几人风卷残云吃过晚饭，姜瑶搬了五桶水放到厨房里。 杏儿看到后，主动帮忙，顺便问了一句：“姜娘子，这水从哪儿打的？” “这是我自己研制的生长水，明日撒在种苗地里，可千万小心，别弄脏了。” 听到是姜瑶自己研制的，杏儿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哎，我会小心的。” “每一处只撒一小碗就够了。” “好，我记下了。” 杏儿将这话记在心间，等到干活时，按照姜瑶的吩咐，拿着小碗给地里浇水。 这五亩地都是良田，比她之前在楚家种的田好不少，不到两个时辰，她已经把剩下的药苗都栽种好了。 正好午时，扛着锄头，提着水桶回去。 正巧路上碰见挑水回家的楚花花。 杏儿看见她瘦弱的身影，忍不住叹气。 楚花花也瞧见了她，一瞬间涌出眼泪，眼神里既是埋怨，又是委屈。 “花儿……”杏儿不知道说什么，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嫂子，不，你现在不是我嫂子了。”楚花花将放下的扁担又拿起来，低着头，闷声道。 “花儿，你赶紧找个人嫁出去吧，免得你娘天天搓磨你一个。” 杏儿劝慰道。 她是最知道楚花花在楚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以往有她在，还能相互帮衬一下，现在她与楚云和离了，徐秀肯定是顶不上事。 家里的重活，杂活，琐事依旧是落在楚花花一个人身上。 “你不用假惺惺的，也别来管我。” 说着挑起水桶自顾自离开了。 杏儿跟在她身后，又劝慰了几句，可都没什么用。 “我的事，不用你管。” 眼见她越走越快，杏儿也不再继续追她。 罢了，她现在不是楚家的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杏儿回到姜瑶家里，简单吃过饭后，休息一下。 又提着锄头来到后院。 昨日姜瑶给了她一包菜种子，让她在后院种下，再用生长水灌溉，说是能很快长出来。 杏儿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将种子种下去，又浇了水，弄好后再把前院的鸡喂一遍。 将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把小宝的鹦鹉喂一遍，又开启洗衣模式。 等到天擦黑时，虎牙过来煮饭，看到杏儿把这屋里打整的极好，连连赞叹。 “哎，我说你以前在楚家，尽受那老婆子的气，现在一个人轻松些，还有姜瑶这么好的妹子在，之后啊，你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杏儿笑笑：“是啊，要不是姜瑶，我还不知道要在那虎狼窝里呆多久呢。” 姜瑶刚回来，就听见杏儿说这话，默默在一边没有说话。 进门后，看到收拾整齐，干干净净的院子，心情颇好。 “今晚吃什么？” 姜瑶来到厨房，看见虎牙正巧在锅里煎着鱼，一股香气弥漫，混杂着一股辣味。 “这鱼是三郎在河里抓的，我给你带了一条来，换个口味。” “没想到啊，姐姐一会拿份糕饼，回去替我谢谢他！” 姜瑶刚说完，虎丫立即拒绝：“哪用得着，你留着给小宝吃，这都是在河里抓的，又不要钱。” 姜瑶可不这么认为： “怎么能这么说，河里抓的也是他费了力气的，主要是谢他的这份心意。” “就这样，一会我把糕点放你篮子里。” 话音未落，姜瑶已经出去了。 虎丫没辙，也就随她了，现在她们基本上处成一家人，也不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孙宁刚回来，就看到小宝在和鹦鹉一起玩，上前逗弄几句，便来到屋里。 姜瑶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本书看，杏儿在一边倒茶。 看见孙宁回来了，也给他顺手倒了一杯。 姜瑶抬眼看见他回来，放下腿，把书放到一旁，等人坐下后，问道：“今日怎么样？” 孙宁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端起刚倒下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数量差不多够了，应该是没问题的。对了，后面慢慢种就好了。” 听到这里，姜瑶终于放下心。 最近的药材收的不多，好在最近用的也没之前多，应该能应付过来。 家家户户都吃不起粮了，谁还有钱买药啊。 想到这里，姜瑶又想起之前薛启武的话，不知道这些人又要捣什么乱。 “娘亲，外面有人找你。” 小宝怀里抱着漂亮的小鹦鹉，哒哒哒跑进来朝姜瑶说道。 “谁啊？” 姜瑶疑惑，谁会来找他？ 小宝摇摇头：“我也不认识。” 姜瑶起身，来到屋外，看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身后还带着一队士兵。 这是要干什么？ 姜瑶走到黑衣男子面前，不解问道：“我们素不相识，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你不识，有人与你相识，还请跟我们去一趟吧！我家主子有请。” 男人粗声道，语气冷淡，不像是什么好事情。 姜瑶想了一圈，心里约莫有个怀疑的对象，但是不敢确定。 “去哪儿？” “跟我们走就是。” 姜瑶见对方人多势众，个个都是练家子，自己一个人还有小宝和虎丫她们在，顾不到周全，只能先暂时妥协。 虎丫和杏儿见此一脸担忧的望着姜瑶。 姜瑶拍拍她们的手，安慰道：“替我看好家，照顾好小宝。” “妹子……” “姜娘子……” 孙宁见此，也知道姜瑶这情况不太妙。 “孙师傅，地里的，帮我多看着点。” 孙宁点点头。 三人嘱咐完，姜瑶蹲下来跟小宝说道：“乖乖听虎姨和杏姨的话，娘亲很快就回来。” 小宝知道要和娘亲分别，嘴上不舍道：“娘亲，我等你。你早点回来。” “嗯！”姜瑶重重回答。 “一定要快点回来。” “好。你乖乖的。” “嗯！” 说完，姜瑶起身来到黑衣人面前，道：“可以走了。” 黑衣人紧了紧手中的刀柄：“走吧。” 第八十一章 她是我未来的世子妃 姜瑶跟着几人来到村口，没想到他们还备好马匹。 看着高大的马儿，上手摸了摸了它，朝领头的黑衣人道：“这马，是战马吧。” “姜娘子真是好眼力。” 姜瑶冷哼一声，道：“走吧。” 黑衣男子翻身上马，身后的十人也跟着上去，将姜瑶控制在中间，以防她出现意外。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姜瑶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只是隐隐觉得，和上次去边境的方向差不多。 人群走到一处山谷时，她发现个好时机，这里山形陡峭，凭借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借着陡峭的崖壁攀爬上去，逃跑。 但只怕回去之后这些人不肯放过她，找她她倒是不怕，就怕他们不会放过十里村。 村长一家都是好人，她不忍心祸及他人。 心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加快速度！” 黑衣人前面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命令，抽打马鞭，姜瑶被他们夹在中间，只好跟着一起跑。 不多时来到了一处扎点的军营。 但这还没有到边境。 到了地点，众人将她押进营帐内。 只见不大的帐内里，点着许多透亮的灯火，里面堪比白天一样。 上面坐着膀大腰圆的人正是上次来医馆的薛启武。 见姜瑶时，他挑了挑眉，讽刺一笑：“又见面了，姜神医别来无恙啊！” “我应该称呼你薛指挥使吧。” 姜瑶面上毫无波动，即使上面坐着的是她这个百姓难得一见的人。 他以上位者的姿态，压制着她，四周的黑衣人对她虎视眈眈，她也毫无畏惧之色。 “姜神医真是好胆量啊，换了旁人早就让我这十二暗行者吓破胆了。哪还能在这里站着跟我说话。” 姜瑶眉心微动，总觉得今晚是逃不过一场打斗了。 “你找我来，不会让我光和你聊天吧！” 薛启武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姜瑶，看着她这张俊俏的脸，语气颇有几分同情：“姜娘子还是个美人，可惜，做了不该做的事，这张脸今后就见不得人了！” 说罢，话锋一转，薛启武又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弃低价粮，我饶你一命，否则，挡我的财路，你必然难过。” “我说了，低价粮，我不会放弃。”姜瑶语气平淡，却异常坚定。 “好！你既如此坚持，我就成全你！” 此话一出，薛启武一个眼神递过去，为首的黑衣人旋即拔起腰中的佩剑，朝姜瑶脸上划去。 眼见剑到眼前，姜瑶闪身一躲，这一剑刺空，回身时一招夺下他手中的剑。 “好身手！”薛启武赞叹一声：“竟然将他的剑夺下，姜神医真是好身手。” “只可惜，一人尚能应付，若是十人，你可能走？” 话落，其余十人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薛启武站在上面像是看戏一般，笑道：“这次，我看你还能怎么躲？” “上！” 一声令下，十二人全部拔剑指向她。 姜瑶见此，免不了一场大战，只见她一脚踢起刚刚掉在地上的长剑道：“既然你们以多欺少，我拿把剑不过分吧！” 没等他回话，姜瑶直接主动出去和众人打了起来。 尽管对面处处想要击中她的要害，但都被她轻盈灵活的躲了过去，处处防守得当，一找到对方的弱点，必会一击即中，将对方撂倒。 很快，这十二人已经倒了一半，剩余几人多多少少都有负伤。 薛启武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场面，自己辛苦培育的十二位武士竟然没一人能拿下她。 “你！你竟有如此实力！” 他想不到，小小一个女人，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真是小看她了。 不过那又如何，他有两万大军驻守在这里，还拿不下她？ “不过，你要想走出这军营，也是难如登天！” “谁说我要走出去？” 姜瑶回应道：“薛指挥使，你行军期间，无故押运百姓，恐怕临月国，没有这条律令吧！” “若是将你这事捅出去，你又当如何？” 薛启武嘲笑一声，拿起旁边泛着寒光的弯刀，道：“你若是闭上嘴巴，还有谁知道呢？” “我在葫芦县可是出了名的，我若是死了，你说官府和百姓会不会追查到底？” “呵，就凭他李向文？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工夫管你？” “那若是世子殿下呢！”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把苍玄泽搬出来压压他的威风。 “就凭你？也能配让世子殿下出手？” 薛启武刚说完，帐外就有人跑进来传话。 “禀指挥使，世子殿下到。” “什么？” 薛启武赶紧将手里的弯刀收起来，让下面的十二人立即散去。 路过姜瑶时，狠狠瞪了她一眼，他是没想到，这人真的能惊动世子！ “你给我等着！” 姜瑶也没想到苍玄泽竟然来的如此之快，看来暗卫还是得力的。 营帐布帘被劲风掀起，苍玄泽披着墨色大氅踏入帐中，玄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身后十二名玄甲卫鱼贯而入，腰间佩刀与锁子甲相撞发出金石之音。 薛启武的额角渗出冷汗，拱手时甲胄发出细碎响动：“末将参见世子，不知...“ “本世子倒想问问薛指挥使。“苍玄泽径自坐上主位，玄色皂靴踩在虎皮褥子上，“夜半三更，将我未过门的世子妃绑来军营，意欲何为？“ 营帐布帘被劲风掀起，苍玄泽披着墨色大氅踏入帐中，玄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身后二十四名身穿银甲的玄武卫鱼贯而入，腰间佩刀与锁子甲相撞发出金石之音。 薛启武的额角渗出冷汗，拱手时甲胄发出细碎响动："末将参见世子，不知..." "本世子倒想问问薛指挥使。"苍玄泽径自坐上主位，玄色皂靴踩在虎皮褥子上，"夜半三更，将我未过门的世子妃绑来军营，意欲何为？" 姜瑶瞳孔微缩，她几时成了他的世子妃？ “这……末将不知这姜神医是您的…世子妃啊！”薛启武说完，不敢抬眼看主他，见位上的人不动声色，扑通一声跪下，道：“末将该死！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末将该死！” “你是该死，你这么多年来从百姓手中搜刮民脂民膏，聚敛财富都为了自己贪图享乐！” “如今还将未来的世子妃绑了过来，更是罪加一等！” 此话一出，薛启武连忙磕头认错，嘴里直喊冤枉！ “冤枉？”苍玄泽伸出手，立即有人将罪证呈上。 “我这里可是有你的铁证！你以为叫你来边境是为了干什么？”薛启武看着他手中的信封，额头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我…我……” 苍玄泽将信封打开，里面的罪证写的清清楚楚，总共三十多条罪名，一一列出。 薛启武才知道，这是真的！他，彻底完了！ 第八十二章 顺路送你回去 他瘫坐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全完了……” 这信封上的一切都是他的罪证，若是捅到京城去，那他死千次万次都不能抵过。 倒卖军饷，卖高价粮食，偷糖盐贩卖…… 还有之前吃了上面发给百姓的赐药，那也是不少银子。 这些可都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自己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他宅院里还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喝美酒抱美人的逍遥日子还没过够，他怎么能就这么甘心结束？ “哈哈哈哈……” 薛启武突然在地上笑起来，姜瑶看着他，这人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不等众人疑惑，又听到他说道：“倘若是按照这还上面的罪名，我可能是要死，但现在可不是在京城！” “世子爷，你带了二十四位玄武卫又如何？我这可有两万大军，你们能奈我何？” 说完，薛启武从身上掏出兵符，高吼一声：“众将听令，给我杀了他们！” 此令一下，营帐立即被他的大军包围起来。 “哈哈，你们要是都没了，谁能拿到我的罪证？” 苍玄泽侧身倚靠，手臂微曲，轻托着脸颊，手指触碰到太阳穴的一刻，停止不动。他凤眼微抬，眼底透着寒光，薄唇轻起，语气很轻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到：“薛启武，你敢谋反。”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此时的他已经红了眼，见到谁都客气。 “你以为你是世子，我就不敢杀你？” 反正他那些罪名到最后都是死，现在将他们杀了，他还能有机会逃到扶风国去，总比现在人头落地要强。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苍玄泽骤然起身，缓步走向他。 上位者的气魄和威压越来越近，薛启武紧了紧手中的兵符，喉咙滚动一下。 “两万大军，你以为能对付的了我？” 苍玄泽离他仅一步之遥，周身释放的威压和危险气息笼罩着他，有一瞬间他似乎喘不上气。 很快，薛启武屏气凝神，迅速做出反应，当他的手摸到腰间冰冷的匕首时，姜瑶已经先一步一招将他制服。 薛启武被姜瑶擒住，胳膊反在身后，疼的他冷汗涔涔。 “姜瑶，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引起的，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得罪世子。 “我几时害你？” 姜瑶被人倒打一耙，心中不悦，手上的力道又重一些。 “你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在这里是你的地盘？” 她说完后，看了一眼苍玄泽继续道：“人家正主都没发号施令，你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姜瑶说完，薛启武才反应过来，他被姜瑶擒住，竟然没人上前反抗。 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两万大军可都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这时候怎会如此？ “你们做了什么？” 苍玄泽俯视着他，不屑的看一眼，没任何解释，轻声道：“带走。” 说罢，身边的四名玄武卫从姜瑶手中接过薛启武，直接带了出去。 薛启武被四人带到外面，看见军营后面还有一群黑压压的人，领头的是一身黑衣铠甲的将军——徐江。 他的手中可不止两万大军。 薛启武被人羁押到囚车上，这是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徐将军，你擅离职守，回京如何交代？” 徐江皮笑肉不笑：“呵，多谢薛指挥使想着我，恐怕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保住项上人头和九族吧！” “哼！” 薛启武冷哼一声，上了囚车，即便是沦为阶下囚，带上收缴镣铐，他还是不甘心。 这次都是因为姜瑶！他才栽了跟头！ 营帐里，姜瑶眼神不善，盯着面前高贵清冷的男人，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未来世子妃？” 听闻这话，苍玄泽面上的冰山瞬间化开，柔声道：“刚刚不过是权宜之计，若不这么说，他怎么能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这话倒是在理。 姜瑶想了一下，这人算是救了自己，若是她咄咄逼人，好像显得她不记恩情。 “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和你计较。” 说完这话，她走出营帐，看着外面的黑沉的夜色，现在已经很晚了。 这人敢过来想必是用尽全力。 “多谢了！” 话落，姜瑶翻身上马，看着苍玄泽一直看着自己，眼中意味不明，道：“今日太晚了，小宝在家我怕他害怕，先走一步，来日我亲自登门感谢。” 苍玄泽一把拉住缰绳，不给姜瑶反应的机会，灵巧翻身直接坐在姜瑶身后。 “夜色太晚，正好我也回城，顺便送你回去。”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边，一双手穿过她腰间牵住缰绳，暧昧的氛围让她的心跳似乎慢了一拍。 “你……你不必靠这么近。” 姜瑶声音较小，但苍玄泽还是听到了。 适当的往后挪一下，但并无区别。 “驾！” 苍玄泽拉住缰绳，马鞭抽打一下，黑色的战马即刻奔跑起来，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什么情况？世子这就走了？” 徐江摸不清头脑，向旁边的周允问道。 周允拉长着脸，不悦道：“我怎么知道。” 说完带着二十四名玄武卫押着囚车朝反方向离开，徐江见此无奈摇摇头，带着大军也跟着离去。 来的时候是五万大军，回的时候是七万大军，这一次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啊。 只是这人都是自家的。 …… 姜瑶和苍玄泽很快回到十里村，这时候家家户户已经熟睡，姜瑶让人放慢步伐，免得惊起村中的人户。 苍玄泽听她的话，放慢速度，两人之间隔得很近，姜瑶一回头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又立马转回去。 苍玄泽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等到了姜瑶家门前，二人下马，苍玄泽伸出手想要扶姜瑶，但被姜瑶拒绝了。 他也不在意，细水长流，慢慢来就是。 院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了，姜瑶不想吵醒他们无奈只得自己翻墙。 好在这围墙也就一丈高，她是能翻过去的。 正当姜瑶准备翻墙而入时，苍玄泽上前拉住她，道：“我可以帮你。” 姜瑶挑眉：“怎么帮？” 第八十三章 不会轻功 苍玄泽凤眼微眯，伸手将姜瑶拥入怀中，就着轻功抱着她轻松翻过围墙，来到院内。 姜瑶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站在院子里中了。 “这就是轻功……” 她感叹一句。 “你不会？” 苍玄泽问道。 “不会。” 她是练过武，但她练的不是这样能飞起来的武功。 听到她的回答，苍玄泽脸上的笑意更深，似乎这对他来说又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现在确信，这人不跟之前的同一个人，至于这四年当中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让人去查了。 四年前的姜瑶可不会武功。 若说医术还可勉强糊弄过去，但这武艺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四年前不会，到现在也不可能达到这么厉害的程度。 在抓薛启武的时候他故意测试过，这人的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姜瑶已经进了屋，关门时见到院子里的苍玄泽还没走，盯着那只鹦鹉，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多管，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这一次的恩情她自会报答。 天微微亮，公鸡叫了两声，杏儿已经开始起来忙活了，她在厨房里开始做饭，还拿了两个鸡蛋，准备等会煮给小宝吃。 她将鸡蛋放入锅中后，就来到孙宁屋前，叫他起床，孙宁早就起来收拾好了，就等着吃完早饭去干活。 杏儿又做了一些鸡食，等到鸡蛋熟了后，鸡食也很快好了，她端出来给两只鸡喂饱。 这两只鸡她看了，是一只公鸡一只母鸡，刚好能够繁衍出小鸡。 但是这几个鸡蛋都被她拿给孩子吃了，不过不碍事，只要有鸡在，就不怕没鸡蛋孵小鸡。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饭菜全部端上桌，杏儿这才去主屋里叫小宝。 原本昨夜姜瑶走后，她是想陪着小宝一起睡的，可这孩子非说娘亲说过他长大后是要自己一个人睡的，死活不让她进去陪他睡觉。 她无奈，只好放任他一个人，只是半夜的时候，常常起来，多去看他几次，心底放心不下姜瑶，她也睡不好。 但是到了大后夜，实在是困了，一睡竟然睡着了。 听到鸡鸣她才起来。 这又忙活半天，想着等孩子多睡一会她再去叫他起来吃饭。 谁知，这一进去，竟然看见姜瑶起身，已经换好衣物了。 “姜娘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杏儿上前关切问道。 “我没事，你先去吃吧，看你昨夜定是没睡好，眼圈那么重。” 姜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昨夜定是折腾许久才睡。 “我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见到姜瑶说她没事了，杏儿彻底放心下来。 姜瑶见她走后，不忍心叫醒小宝，让他继续再睡一会。 昨夜她回来，小宝立马察觉到醒来，还跟她诉说，杏儿一会来看他一次，一会来看他一次，他其实没有睡觉，但是等到杏儿来的时候都悄悄装睡哄她的。 直到自己回来后这孩子才肯好好睡觉，还拉着自己陪着他。 此时看着他熟睡的脸颊，姜瑶不忍心打扰，刚要出门去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娘亲，你去哪。” 小宝睡眼惺忪，抱着抱着暖和的棉被，呆呆的望着姜瑶，那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姜瑶上前让他睡好，又给他改盖好被子：“别着凉了，你昨夜没睡好，你再睡一会，一会娘亲叫你起来吃早饭。” “娘亲不许一个人走。” “好，我不走，一会叫你。” 姜瑶轻轻拍着被子，哄着小宝继续入睡，不一会孩子便睡着了，她才出来在饭厅用饭。 她出来时，见到桌上的饭菜还未动过，有点讶异：“你们怎么没吃？” 杏儿和孙宁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起看向姜瑶：“等你来，我们一起吃。” 姜瑶有些好笑：“下次不用等我，你们先吃就是，没关系的，孙师傅吃完还要去地里干活，多吃点。” 二人不好意的笑笑：“我们没事，有的吃就行。” 他们住在人家家里，哪有不等主人家上桌就自己吃饭的道理。 等到姜瑶动筷子时，他们才开始吃起来。 隔了一阵，饭菜还是热的，这天气这么冷，想必是杏儿热过一次了。 “一会留点给小宝，他昨夜睡的不好，现在多睡一会。” “嗯嗯，我早就给他的留好了，在锅里热着呢。” 姜瑶往厨房里望了一眼，看到灶台上冒着热气，心中对杏儿的好感又加几分。 这人做事还是挺细心的。 从她留在这家，里里外外的家务事她就没操过心。 包括地里的活，每次路过时都看见她勤勤恳恳打理的整整齐齐，就连现在早饭都是她在做，她的厨艺比起虎丫稍逊一筹，但比起自己来还是好很多。 今日的早餐也算可口，姜瑶吃了一口手中的包子，道： “今天我晚点去县里，等会我跟孙师傅一起去看看地里的药种，你留下来替我看着小宝。” 姜瑶安排今天的事宜，杏儿高兴的应着没问题。 等姜瑶吃完饭，刚好刘二郎来了。 姜瑶也同他说要晚点去县里，他也跟着一起去自家地里看看。 三人一起来到村长家的地里，刘德柱、刘大郎、刘三郎，和虎丫都正在地里忙活着，他们家的地比较多，得需要好几人紧赶慢赶才能忙活过来。 “哎哟，妹子来了。” 虎丫正巧起身回望，看到姜瑶和孙宁还有自家二叔来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姐姐好早，来多久了。” 姜瑶说完，又朝村长几人打了招呼。 “我们做粗活的庄稼人，可不得早些。” 虎丫说笑道。 姜瑶跟着笑笑，又问道孙宁：“这些药种还差多少没种完？” 孙宁看向前面的一片空地，想了想道：“还得有个两天吧，那么些地，人手不够。” 姜瑶知道这情况，也没有催。 “瑶娘，你着急吗？”刘德柱见姜瑶问起来，想到医馆正要用，不免有些着急。 “没事，村长，我不急，我还有些库存，你不用着急。” 听到姜瑶这么说，村长内心的急躁减少几分，道：“有存货就好。” 姜瑶答应一声，看到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嘱咐好孙宁后，又让刘二郎直接留在地里帮忙，这段时间不必来接送她，她自己来回驾马车没问题。 刘二郎也不矫情，现在无论干什么事，都是在帮姜瑶，只要能帮到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第八十四章 白玉膏 回到家中，姜瑶去叫小宝起床，小宝迷迷糊糊坐起来，拿过一旁的里衣自己穿。 现在他已经能够独自完成穿简单的衣物了。 外衣比较厚实，这是姜瑶给他做的厚棉衣，小小的手拿着厚衣服还有些费劲，需要姜瑶帮帮他。 姜瑶辅助孩子将衣裳鞋子穿好，又带着他洗漱，等到坐在桌子上吃饭时，已经过了辰时。 小宝嘴里嚼着包子，杏儿又拿了两个鸡蛋过来，这鸡蛋她一直放在锅里温着，现在还是热乎的。 正好拿给孩子吃。 “小宝，这是给你的鸡蛋。” 杏儿将鸡蛋放在桌子上，准备将壳剥了再给孩子。 姜瑶看见她的动作，道：“你直接拿给他吧，让他自己剥。” “这……” 杏儿看一眼小宝，他眨巴眨巴眼睛，等到吃完手里最后一口包子，道：“杏姨，我自己剥吧。” 杏儿无奈：“好吧。” 将手中的鸡蛋递给小宝。 “一会我去地里看看，药材怎么样了，孙师傅说还得多去看看，咱们种的是黄芪、当归，前期还得施肥。” 姜瑶听她说起来条条是道，应该是学的不错。 问道：“村长他们家种的是什么？” “现在冬天，能种的药材除了黄芪、当归，还有川穹、白芷、丹参、柴胡、防风，这些都可以，村长家种的差不多就是这几种药材。” 杏儿将所学过的都说出来，姜瑶看她的样子，想必是下了功夫的，这日后有她在，自己也不用太操心。 “哎哟，学的不错嘛。”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杏儿不好意思笑笑，姜瑶不但救了她，还愿意给她一个住的地方，还帮着她和离了，她不多做点什么怎么报答姜瑶的救命之恩呢。 现在还让她去跟着学种植药材，这样的技术自己要是学会了，那以后就算她出去一个人干，只要有块地就不会饿死。 看到杏儿这么用心，姜瑶对她也放心了。 自己将那五亩地交给她是没问，但是光是她一个人怕她忙不过来。 “你现在能做的过来嘛？” 这话一出，杏儿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在楚家我一个人种个十亩没问题的，等我熟悉了，姜娘子再让我种十亩都没问题！” 她这话可不是开完玩笑，现在的药材算是好管理的，她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姜瑶听她这话，知道她能忙过来，松了一口气，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上哪儿去再找个人来替她种地。 “能忙过来就好。” 这话说完，小宝也将鸡蛋吃完了，感觉到有些噎得慌，他喝了好几口水。 看到小宝吃完了，姜瑶道：“我们先走了，你去忙着吧。” “哎，好勒。” 姜瑶将马牵出来，把车装上，带着小宝离开了。 杏儿收拾完桌椅碗筷，又将厨房打理一遍，这才离开去地里。 半个时辰过去，姜瑶来到医馆。 今天来的比较晚，彩月迎面上来，一脸笑意朝姜瑶打个招呼，道：“姜娘子，今天早上吴郎中跟我一起看了一个病患，是个女人，她说她的脸不能见人，让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得好。” “哦？” 姜瑶来了兴致。 “你们看的怎么样？” 吴孝之此时正在一边写记录，听到姜瑶问话，回应道：“早上来的时候我和彩月看了，她是得了面疮，我让彩月开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还给她拿了一瓶柜台的药膏。” “田掌柜说是治疗瘢痕，我看她脸上之前好了的面疮都留下了瘢痕，就让她试试。” “她买了？” 姜瑶语气上扬，这可是头一次卖出去。 “买了。我看她眼都不眨一下，拿出五两银子就给了田掌柜。” 彩月在一旁补充回应。 姜瑶满意点头，买了就好。 “成，总算是卖出去一瓶。” “姜娘子，这药膏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贵？” 彩月在一边不解问道。 “名字……” 这个姜瑶还没想好。 “你替我想一个？” 姜瑶看向彩月，期待她能想到个好名字。 “这，我想……” 彩月摇摇头，头上的白玉簪子也跟着摇晃：“想不出来。” 姜瑶看到她的簪子，觉得挺漂亮的，以前没见她戴过：“你这簪子挺好看的。” 说到这里，彩月低下头，脸颊微红：“这……这是人家送的。” 姜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有内幕，暗笑一下，道：“这药膏就叫白玉膏吧。” “啊……” 彩月愣住，这么随意就将名字取好了。 “田掌柜，将板子上的字改一下。” “好嘞。” 刚刚的话田掌柜都听在耳朵里，知道姜瑶说的是什么，将挂在外面的木板拿下来，换了一块新的，重新写上“白玉膏”三个大字，顺便把它医治的功能写上去。 “祛斑，祛疤，美容养颜。” 写完又将它挂出去。 姜瑶进了后院，春兰已经在后院带小宝了，石峰从外面走进来，朝她行了礼，道：“姜娘子，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给孩子做先生。” 这事他一直放在心上，但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中间又帮着姜瑶卖粮食，直到现在才物色到人选。 “你可有带他来？” 石峰点头，他已经将人带过来了。 “他之前中了秀才，但是老母亲患病，没钱继续念下去，所以一直耽误到现在，若是早些时日赶上，以他的才能也应该是个举人了。” “那他怎么甘心做个先生？” 石峰叹了口气，道：“哎，他母亲去世，他空有一身学问却身无分文，这也是没办法了。现在还等着银子替母葬身呢。” “原来是这样。” 姜瑶若有所思，片刻道：“你让他进来吧。” 石峰听到姜瑶说这话，知道这件事应该是成了一半，连忙答应，出去叫人。 姜瑶在议事间等着，石峰很快将人带来，进门时，她就看见一个身穿补丁长衫的男人局促的跟在石峰身后。 “进来啊，快！” 男人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听到石峰的声音，这才进去。 “姜娘子，他叫王闻，以前我读书时还是同窗。” 石峰这才介绍自己和这人的关系。 姜瑶倒是不意外，石峰念过几年书，有同窗不奇怪，否则自己也不会让他去找先生。 “嗯。”姜瑶淡淡应了一声，继续道：“可否看看这人的样貌。” 第八十五章 先生好 只见男人这才抬头，露出清俊的面容。 “模样倒是不错。” 姜瑶跟着赞叹一句，又继续道：“我这里不需要考试，你既然是秀才想必这基本的文采还会有的，我的孩子只有三岁多，现在看的四书五经也看不明白，你教教他就好了，再带着他练练字就行。” 这要求确实简单。 “我能看看你写的字吗？” 姜瑶想起来小宝喜欢写字，这字好不好看还是关键。 “快，给姜娘子看看。” 石峰在一旁催促道，又赶紧去准备笔墨，他比人家还高兴。 王闻望一眼他，又看向姜瑶，讷讷回应道：“我来写。” 石峰已经摆好纸笔，在一旁替他磨墨，王闻拿起笔沉默片刻在纸上写到“自勉”两个字。 姜瑶见到纸上两字遒劲有力，端庄大气，这和他木讷的外表截然相反。 “这字写的甚好，可见得王先生是个积极向上的人。” “成了，你明日能来授课？” 石峰听到姜瑶已经答应，高兴的合不拢嘴，碰碰旁边的人，道：“还不快谢谢姜娘子。” 王闻又愣愣道： “谢姜娘子。” 石峰抬眼看着姜瑶，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姜娘子别见怪，他生性如此，不爱说话。” “没事。”姜瑶摆摆手表示理解，她不在乎这些细节，能教好小宝就是。 转头又想到他家中还有白事，姜瑶让石峰给他三两银子，回家操办一下。 但王闻只拿了一两，说是已经足够给母亲办个体面的葬礼了。 石峰把剩下的银子拿回来后，姜瑶也没说什么，让他下次当做工钱结给王闻。 这事定下后，姜瑶找到小宝，跟他说给他找先生的事情，小家伙知道后十分开心，现在他就有正式的先生了。 “娘亲，你真好。” 小宝高兴地亲亲姜瑶的脸蛋，满心满眼都是姜瑶的身影。 “小崽子。” 姜瑶刮刮他的小鼻子，又捏捏他软乎乎的脸蛋，道：“今后你可就不得空闲玩了。” 对此，他姜怀瑾并不在乎。 姜瑶还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在医馆里，前堂不算安静，后院也随时有人进进出出，这里可不是什么适合学习的好地方。 这样想着，姜瑶又问道：“石峰，他家住哪里？” 石峰回应道：“他们家和彩月一样，住在桃阳村，距离十里村不远。” 既然这样，那何不将孩子留在家中，让他好好讲学，只是，孩子和他在家中她一个人可不太放心。 想了想又决定让春兰带着孩子在自己家里，这样家中还有杏儿在，有春兰和杏儿两人看护，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春兰还能跟着学习一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春兰，明日你不必来医馆里，陪着小宝一起在我家中，跟着他一起学，医馆太嘈杂不是什么学习的好地方。” 姜瑶说完，小宝也在一旁听到这话，娘亲的意思就是他要在家中学习，不能和娘亲一起再到医馆来了。 “娘亲……” 小宝有些不开心，拉拉姜瑶的衣角，发出抗议。 “你在这里没办法安心学习，回家后有春姨陪着你，没事的，娘亲到时候会回来考问你的哟。” 姜瑶说完，摸摸小宝头上的两个小丸子，安慰一番。 小宝知道娘亲说过自己念书后，他会和娘亲分开一段时间。 “好吧。” 为了念书，他也只得妥协。 “你好好教教你春姨，春姨能不能认识更多的字可就全靠你了。” 姜瑶给孩子定了个小目标，让他教会春兰认上一百个字。 “我会好好教春姨的。” 小宝信誓旦旦说道。 姜瑶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宠爱，春兰也跟着一起笑道：“那我可就靠你了瑾先生。”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这件事定下来，石峰也将授课的地方告诉了王文，以及他的工钱，每月一两银子，照着这样先给着，中午还能在姜瑶家中吃一顿。 授课的时辰按照姜瑶所说的上午一个半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剩余的时间让他自便，孩子还小，先适应适应再说。 听闻这话，王闻也没什么异议，他能理解，小孩子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很久，一天有两三个时辰在学也就足够了。 这一点他和姜瑶的理念差不多。 翌日。 姜瑶吃过杏儿做的早饭，春兰也来到家中，小宝正巧在喂他的鹦鹉。 “姜娘子，我来了。” 春兰走到院子里，先和姜瑶问好，又跟杏儿和孙宁打了招呼。 “快来进来坐着，你吃过早饭没？” 姜瑶朝她招手，问道。 “我在家早吃过了，你可别费劲。” 春兰害怕她给自己拿吃的，赶紧说道。 姜瑶看出她的意思，笑道：“吃过就成，没吃就在这吃了，今天还得你在家中陪着孩子。” “哎！这就是我的活，你可别这么说。” 春兰说道，这事说到底还是她受益，能跟着一起认字，这可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好处。 姜瑶将小宝喊进屋，道：“先生要过一会才来，你在家里好好听先生的话，别调皮。” “嗯嗯。” 小宝抱着鹦鹉，现在这鹦鹉跟他越来越亲了。 姜瑶看见后，道：“你给它取名字了嘛？” “云歌。” “为什么叫这名字？” “阿泽叔叔说过，它就叫云歌。” 姜瑶：…… “好吧。” 这孩子对苍玄泽还挺喜欢，买回来的鹦鹉名字也不改，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魅力。 “娘亲，阿泽叔叔还说他会唱曲。” “你呀，就信他。” 姜瑶无奈笑笑。 不多时，王闻也来到门外。 他挎着布包，来到院子里，看到陌生的几人，有些不太适应，直直的朝姜瑶走去。 杏儿几人是知道他的，姜瑶昨夜回来已经说过了。 还没来得及跟人家打招呼，王闻就进屋去了，杏儿有些无语。 “先生来了。” 姜瑶站起来，尊敬的喊了一声。 “姜娘子多礼了。” 王闻立即回礼，看看小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愣的表情总算是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神情。 “这孩子……甚好。” 姜瑶听他这话，顺口道：“哪里好？” “聪慧。” 王闻直接回答。 姜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怎么有人夸人这么直白。 王闻见到她笑，不知道哪里好笑，他说的都是实话。 看到王闻依旧呆呆的模样，姜瑶也停下来，道：“今日就拜托给先生了。” 王闻点点头，应下。 第八十六章 送你玉佩 小宝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娘亲给他找的先生后，乖乖的叫了一声：“先生好。” 王闻听到小家伙稚嫩的声音，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怀瑾，我快要四岁了。” 小宝介绍着自己的名字。 怀瑾，这是个好名字。 “好，我姓王，以后你叫我王先生，我就叫你的名字——姜怀瑾。” “好。” 小宝答应下来。 以后他就要多跟着王先生学习了。 姜瑶看见二人相处的挺好，也稍微放心一些，嘱咐好春兰和杏儿多照顾小宝，就离开了。 最近虎丫忙着地里的活，姜瑶让她不用来家里做饭，有杏儿在就够了。 姜瑶一路顺利来到县城，见到苍玄泽正巧在城门口，似乎在等人。 今天姜瑶是一个人骑马来的，守城门的侍卫们都认识姜瑶，她的马是县夫人赐的，没人敢阻拦。 带着马儿进城后，苍玄泽也发现她，立即跟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人带着半边面具，没有露出惊为天人的真容，但姜瑶一眼就认出他来。 “你知道是我。” 苍玄泽也不意外姜瑶能够认出自己，但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姜瑶正眼看着他的打扮，这一身华服，披着墨色大氅，放在整个葫芦县都未必有人能穿的出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跟着我干什么？” 姜瑶继续问道。 苍玄泽的手摩挲着腰间的白色玉佩，上面刻着的复杂的祥云图案，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上面的盘螭造型。 他将此玉佩从腰间解下来，拿起姜瑶的手，交到她手中，眼中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 “你收好这玉佩，以后若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拿着它当我的信物，其他人自然不敢动你。” 上次的事他细细想来还心有余悸，若是当时他晚到一步，那后果是什么，他不敢细想。 “我不能要。” 姜瑶看一眼手中的玉佩，这一看便知是贵重物品，她无缘无故如何能收？ 姜瑶想要挣脱开他，无奈他的手牢牢禁锢着自己，一时半会还真的脱不了身。 “日后你要是遇到危险，我不敢保证第一时间到你身边，留着它，对你和孩子，都多一层保障。” 听到后面半句话，姜瑶心中有些异样，说到孩子她确实应该仔细一些，毕竟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至亲的关系。 “好，那我收下。” 自己欠他的人情，以后他若是有需要，再还给他就是了。 见姜瑶收下，苍玄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女人可不比其他人，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倘若她当真不要，自己还真没办法。 “边境还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要紧事，也可让暗卫来禀报我。” 姜瑶点头，道：“你去吧，替我向徐将军问好。” “嗯。” 苍玄泽淡定答应，这件事明明是他带着人来的，和徐将军有什么干系？ 但既然她说了，他回去自然是会做到。 两人在城门口分别，姜瑶牵着马儿继续走到医馆。 门前来买米的人越来越多，石峰和林英两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其余的伙计也会跟着一起在旁边帮忙。 最近又新招了两个伙计，由喜胜和顺儿一起带着俩个人，医馆中也算得上井然有序。 葛郎中最近看的病患很多，姜瑶准备等彩月和花晓飞能单独接诊后就安排大家排着日子休息。 否则一天到晚累着，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彩月，你最近看书怎么样了？” 姜瑶一开口，就问到彩月的功课。 “我将吴郎中抄写的书都看完了。”彩月信心满满回答。 姜瑶见她胸有成竹，问了她几个关于书上的内容，没想到彩月还真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看来你还是下了真功夫的。” 说完，姜瑶又看向旁边的花晓飞，问道：“考考你。” 花晓飞听到这话立即打起精神：“好。” 姜瑶又出了几个题目，但并不是书本上的内容。 好在花晓飞脑子灵活，转了一圈，结合之前的经验，完美的回答了姜瑶的问题。 “看来你们两人都很用心，下午彩月跟着葛郎中，花晓飞跟着吴郎中，一起看诊吧。”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问。” “是。” 两人通过姜瑶的考核，现在算是能跟着另外两个郎中一起看诊了，算是一大进步。 葛郎中看到彩月过来，看着孩子和自己家的女儿差不多大，但现在已经学上手艺了，心中颇有一番感慨。 “以后，有啥不知道的你就问我。” 葛庆丰自从来到姜瑶的医馆，整日里看到的，学到的，可比之前好多了，他忽然有些庆幸当时来的正是时候。 他就知道和家药堂有徐秀那样的人，迟早活不长， 好在他及时止损这才没能和那些人一样，失去郎中这份活。 “好，我知道的。” 彩月知道葛郎中的本事，治疗内症他现在可是医馆里的一把好手。 吴孝之带着花晓飞来到后院的病房里，他现在就主要管理后院的几人。 带着两个伙计跟着照看。 这里的人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需要人细心照顾，有时候家属会来看望，但呆的时间都不会很长。 “这些人你之前都是来见过的，我就不再多介绍了。”吴孝之说完，拿出几份厚厚的病历，道：“这些是他们的具体情况，你都得了解清楚。” 花晓飞看见这么厚的四本病历摆在自己眼前，顿感头皮发麻，让他干什么都好，只是这病历真的是看的头大。 “吴郎中，能不能不看这么多啊？”他带着一丝侥幸，希望吴孝之能饶他一命。 吴孝之心中暗笑，但面上十分严肃：“不能。” “啊……” 姜瑶隔着门，在外面都听出他的无奈。 摇着头走进屋里。 吴孝之看到姜瑶过来，立即暗示他别嚎了。 花晓飞察觉到身后有人，也停下来，转身看看后面。 没想到是姜瑶。 “姜娘子……”花晓飞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好意，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神色。 姜瑶没有看他，自顾自的走到吴孝之旁边。 她是来检查病患情况的。 吴孝之知晓她的来意，随即介绍起病患的具体情况，姜瑶检查一番，发现和吴孝之所说相差不大，于是朝花晓飞道：“你什么时候能将病患的记录记得这么详细，就能独自接患者了。” 第八十七章 大喜事啊 “我……我会好好记下。” 花晓飞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并不是那么好，所以姜瑶这才让他跟着吴郎中学习书写病历，如此是姜瑶刻意培养他。 明白这一点，花晓飞也没了刚刚要死要活的情绪，心里还想着自己得好好学学这病历。 姜瑶见他没再不满，道：“行，今天都挺好的，今夜轮到谁值夜了？” “是丁彦。”吴孝之回答道。 “嗯，成。” 现在基本上每天都会安排人值夜，一来是看护病房的安全二来是这几个病患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得有个郎中在好随时救治。 姜瑶还给了他们一丸丹药，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存在。 丹药放在铁盒里，需要这丹药的时候得要两人配合，同时开锁才能将丹药拿出。 这是姜瑶定下的规矩，所以值夜时不仅有郎中，还得需要一个伙计在，这才能忙活的过来。 现在医馆有了气色，姜瑶也不像之前那样忙碌，只要安排的好，她就能有空闲出来。 现在找她看病的人都是需要先派人来预约，让田掌柜排上日程，姜瑶才看诊。 葫芦县和周边县里的富户大多都来找姜瑶看过，所以现在一天也不用像之前一样从早忙到晚。 姜瑶来到街上，看到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转头往巷子深处走去。 不到两刻时间，姜瑶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宅院，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姜瑶观察一下四周，见没人看这边，迅速进去。 里面是一间单独的小宅院，只有一个主屋和东西两屋。 开门的人是一位女子，打扮素净，戴着面巾。 “冬花，是姜娘子来了吗？” 里屋传来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不安。 “小姐，是姜娘子。” 冬花带姜瑶来到里屋，洛云舒听到是姜瑶来了立即站起身来，看到姜瑶的身影，脸上的不安瞬间消失。 带着满脸笑意上前拉着姜瑶的手，喉咙里裹着砂砾般的嘶哑：“真的是你，姜娘子。” “是我，你这一路没被人发现吧。” 姜瑶担忧问道。 洛云舒摇摇头，哽咽道：“没人发现。”顿了顿又道：“只是，我私自逃婚，洛家上下估计是要全力找人抓我回去。” “你不要担心，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日后的事就好办了。” “嗯嗯，只是父亲见我不在，肯定会让妹妹嫁过去。” 姜瑶知道，这么大的事，洛家肯定要给薛家一个交代。 “她一直都有这个念头，不如成全她。” “可是，她和我一同长大，到如今我只顾着保自己，却将她推入火坑……” 姜瑶听见这话，突然有些后悔带着她出来：“你现在说这些可没什么用。如若不然，你就回去，换你自己嫁过去！” 洛云舒听到姜瑶的话，知道她这是因为自己生气了，不敢再继续说这话，转而言道：“我上回听说，薛家知府弟弟，被人抓走了，现在在押回京的路上，说是在边境被抓住的，姜娘子可听闻这事？” 姜瑶不知道这件事传的这么快，但想想也是，这上面的人什么风吹草动不知道，洛云舒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但是这可不能从她这里坐实。 “我在县城，边境的事，我不清楚。” 听到姜瑶的回答，洛云舒一时间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她身处宅院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若是真的被抓，那薛家估计也会被牵连，幸好，我没嫁过去。” 洛云舒忽的庆幸起来，当初就觉得薛家人不靠谱，自己爹爹非要逼着自己嫁过去，她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家。 姜瑶听了她这话，越发后悔自己救她出来：“你之前说要去京城找你舅舅，现在不去了吗？” “要去的，只是，我爹恐怕猜到我逃出来后只有去京城这一条路，所以我准备在葫芦县等等，过了这阵我再去。” 想不到，她还算聪明。 但是现在自己对她可没什么好感，当然，这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为了自己的前程做什么都应该，只是她不想同她一起继续了。 “那你在这歇歇吧，我最近医馆里忙，我先回去了。” 说完，姜瑶起身就要走了，洛云舒想不到姜瑶这么快就要走，还有些诧异，但她找不到什么理由留着她，于是只好道：“姜娘子慢走，日后多来找我说说话。” 姜瑶面上还算和气，好脾气的嗯了一声回应。 离开这小宅院，姜瑶心底算的清楚，这次救她出来权当是还了她上次给自己找药种的功劳。 她明明知道自己脸上的瘢痕估计就是洛云婷和她母亲搞的鬼，竟然还想着她们，当自己说出回去的话时她又不愿意，后面再继续说到薛家要被牵连时，她又庆幸不是自己嫁过去。 果然这人都是多面性。 自己以后是不会再管她的事情了，免得到最后弄的自己吃力不讨好，到头来竟然两头不是人。 姜瑶在街上逛着，看到现在的粮价似乎慢慢降下来了。 之前卖三十文，四十文的价格，已经降到二十五文了。 虽然比自己卖的还是贵，但好在是比之前的价格便宜。 姜瑶想着这应该和县太爷有关。 正巧前面不远的处就是县衙，姜瑶好久没去看县夫人也不知道她身体可好。 姜瑶想着来到县衙外，外面的人看见姜瑶正要进去禀报，正巧皮管家从里面出来。 见到姜瑶两眼放光。 “哎哟，是姜娘子啊！快请进，我可正要去找你呢！” “是嘛，这真是巧了。” 姜瑶笑着应道：“不知皮管家找我何事？去如意轩喝一杯？” 皮九见姜瑶拿上次的事打趣，哈哈大笑起来：“上次的事姜娘子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计较了，我这也是听命行事啊！” 姜瑶倒不是真的想和他计较，笑问道：“那这次是什么事？” 两人进了县衙，边走边说。 “我这次可是喜事啊！” “我家夫人产子，小公子要办个百日宴，日子就定在下月十六，夫人可是发话了，谁不来都行，姜娘子可不能不来啊！” 姜瑶一听，这还真的是喜事。 “这大喜的日子，那我肯定是要来的！” 第八十八章 世子的信物 皮九引着姜瑶来到后院正屋，黎翠玉正在哄孩子。 屋里烧得暖烘烘，姜瑶一踏进来瞬间被热气笼罩。 “姐姐，你这屋子好暖和。” 黎翠玉见是姜瑶来了，赶紧让下面的人看茶，又让姜瑶坐在自己身边。 “最近天冷，我怕孩子冻着了，特意将炉火烧得旺旺的。” “我看看孩子。” 姜瑶理解她的心情，这孩子来的可不容易。 “给。” 黎翠玉将孩子小心翼翼抱给她，姜瑶接过孩子，看着日渐圆润嫩白的小脸蛋，圆溜溜的大眼睛，道：“这孩子，长的和姐姐一样好看。” “哎，妹妹说什么话，我觉得他鼻子嘴巴更像他爹一样。” “哈哈，都好看，十分可爱呢。” 姜瑶又逗弄一会孩子，顺便检查一下孩子的发育情况，现在已经能抬头了，眼神也好，马上就要会翻身了。 检查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姜瑶将孩子抱回给她，眉眼上带着喜意：“姐姐办百日宴，这可是大喜事，不知多少人来祝贺，姐姐可想好在哪儿办宴席？” 刚刚她和皮九说了几句，但还没问到具体的地点。 “我同他爹商量过了，最近边境情况不容乐观，还是低调点好，别的不相干的人就不请了，就咱们几个亲近的热闹热闹就成。” 姜瑶没想到黎翠玉并不打算大办一场，想想也是，李向文身在官场，最近这个时候是不好太引人注目。 “那姐姐就在家中办宴席。” 黎翠玉笑笑，道：“我娘家人要来，估计在这边是摆不开，我打算带着孩子回府城去办，但是老爷公务缠身走不开，只好去如意轩办几桌。” “姐姐娘家人也要来，那到时候可就热闹了，这样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 “你到时候将小宝带过来，这孩子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最近可好？” “好着呢，我替他请了一位先生，在家中学习，到时候我就将他带来。” 想不到黎翠玉还记挂着小宝，姜瑶心中又对她亲近几分。 “哎哟，现在请了先生了，是了，是到了该念书的时候，这好先生可不好找，你找的哪位？” 黎翠玉还不知道姜瑶这些事，又道：“哎，你应该提前跟我说，我在府城认识好几位有学识的先生，启蒙先生可不能含糊。” 姜瑶道：“这一点小事哪能一直来麻烦姐姐，孩子还小，我先让他适应适应，请的是位秀才，教教小孩还是不成问题。若这先生不成，再换也不迟。” 黎翠玉听到她这话，想想小宝是还小，但是那聪明劲儿是好的，也就随她去了。 “若是以后换先生，只管和我说就是。” “嗯嗯。” 姜瑶点头应下，又看看她怀中的孩子，逗弄一会，觉得孩子实在可爱，又将他抱在怀里。 旁边的珠儿看见姜瑶明目张胆的抱着小公子，心中对姜瑶又有不一样的看法。 夫人除了自己身边几个亲信心腹之人都不让任何人碰小公子，现在姜娘子竟然能说抱就抱，夫人还对她如此放心，看来这姜娘子在夫人心中已经有一席之地了。 “珠儿，你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黎夫人一句话打断珠儿的思绪，立即回应道： “是。” 等到她出去后，屋子里的人也陆续离开了，黎翠云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向姜瑶问道：“我听说，上次你被人挟持到边境去了？” 姜瑶抱着孩子，面色从容回应道：“没什么大碍，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 “是哪个府城的薛指挥使？” 她继续追问。 姜瑶眼神看着她，想着她应该是已经全部知道了，也不在隐瞒，点点头：“嗯。是他。” 黎翠玉见她承认，松了一口气：“好在你没什么事，多亏世子救了你，你知不知道那人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他哥哥薛启明就是青州知府，一直仗着他的势力为非作歹，将这青州八县害的不浅。如今我看薛家是快不行了。” 姜瑶不知道她知道的消息这么多，就连这是谁救的自己都知晓。 “姐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黎翠玉叹一口气，一脸无奈继续道：“老爷前阵子差点让薛知府扣押在府城，搬出世子的名头才侥幸没被抓去，后面一直被软禁在县衙里，前阵子多亏了世子这才得以彻底脱身。” “所以，你和世子的事，我是知道的。” 说完，黎翠玉脸上带着不可言说的表情，让姜瑶有些无言，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次世子救了我，是我欠他的人情，以后会还给他的。” 姜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眼尖的黎翠玉早已经看到她挂在腰间的玉佩。 明显一副不相信她说的话的表情：“是吗？你那玉佩可是世子的信物，这可做不得假。” 说完就见到姜瑶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趁机又道：“你还想瞒我？” 姜瑶想到这玉佩是他的信物，自己这么招摇挂在腰间是不太好，转身将怀中的孩子抱给黎翠玉，随即将玉佩取了下来，用随身携带的手帕包起来放在怀中。 “哟，这一下子就这么宝贝起来了。” 黎翠玉见到她的动作，打趣说道。 姜瑶没理睬她的话，收起玉佩后，正巧看到珠儿走进来，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黎翠玉点点头，让珠儿将孩子抱着。 李向文进来时，看到姜瑶在这里，激动上前，朝姜瑶行礼，道：“姜娘子，近来可好？” 在边境世子爷说她是未来世子妃这件事他可是从周大人那里打听的清清楚楚，这件事千真万确，现在对姜瑶可是马虎不得。 “李大人何故如此，我倒是受不起了。” 姜瑶总觉得他们知道她上次从边境回来之后就变得怪怪的，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 “受得起，受得起。” 他一个知县给未来的世子妃行礼有什么受不起的？ 姜瑶不明所以，只好说道：“我来看看姐姐，现在时辰差不多了，我应该回去了，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李向文连忙道：“姜娘子，吃过饭再走吧，我还有事情同你说。” 第八十九章 我不想买宅子了 姜瑶脚步停下，回头问道：“何事？” 李向文见到姜瑶停了下来，快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立即将人引到书房去。 等到下人将茶水上好，李向文这才开口道：“边境的事我都知道了，上面来信说了，薛启武已经在押送回京的路上，让我在葫芦县全力相助世子爷。” “这次姜娘子你的功劳可不小啊。” 这话说的，姜瑶不明白：“我有什么功劳？” 李向文解释道：“为了青州的百姓除了一害这还不算功劳吗？” 姜瑶道：“这都是苍……世子殿下做的，与我无任何干系。” 这件事她可没出什么力。 “若不是您在，世子是不会这么快就出手的，说起来还是得了您的庇佑。” 李向文拍马屁的功夫也不逊色，姜瑶对他的话还真不好解释。 “原本世子爷打算让薛启武先到边境，分散薛家的势力，到时候逐个击破，没想到他竟然盯上了姜娘子你，这真是自寻死路。” 李向文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继续道：“现在青州知府少了薛启武这个靠山，我看他如何压制的住。” “得罪了世子，谁也难保住。” 李向文这一番话，让姜瑶明白了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和世子绑定在一起，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自己估计就是那人说的未来的世子妃，所以他们对自己才如此尊敬。 “我想大家应该是误会了我和世子的关系。”姜瑶正经道：“上次是世子救了我没错，世子说我是未来的世子妃那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你们不要妄加猜测。到头了惹了什么麻烦，我可担当不起。” 姜瑶这一番话，听得李向文一头雾水，神情也不由得怔住，不是说好的她就是未来的世子妃？怎么现在她又否认呢？ “可是周大人说……” “周大人说的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是个误会，原本不想解释，但是怕日后出现什么问题，我还有孩子，这名头我可担当不起。” 世子妃的名头会给自己引来多大的麻烦姜瑶从李向文身上已经预料到。 但她现在可不想承担这莫须有的名头，他日真的出了祸事，她可担当不起。 李向文见她坚持不认，心底疑惑，但是见姜瑶脸上已经出现不耐烦的神色，也没再继续说这件事，转而言道：“上次我给你的手令，你是要在村里种植药材，可找到其他销路？” 说到这件事姜瑶可有了兴趣。 “现在还没能成事，我打算先给自己医馆供给。” 李向文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道：“医馆断了药材供给的事多半是胡耀光干的，近日来粮食涨价的事也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但是现在他好似收敛一些了，多半是因为薛启武的缘故。”李向文想到这里，突然道：“或许，姜娘子，你的事就是因为他薛启武才来找你的麻烦。” 姜瑶不知道这里面还兜了这么大一圈，看来是时候会会这个胡耀光了。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李大人，我还有要事，我先走了。” 说完，姜瑶也不管他同不同意，道了一声告辞就离开了。 李向文还有话没说完，但看到她匆忙离去，也就此作罢了。 姜瑶回到医馆时，大家已经打烊了，她来到后院，牵出马儿，骑着它出了城门。 路上，姜瑶遇见了一人——徐秀。 徐秀坐在牛车上，今日她爹带着她进城去看宅子，所以徐大年也在一边。 姜瑶大力一挥抽动马儿，身下的马吃痛飞快向前跑去，路过徐秀时，扬起的尘土弥漫了她的视野。 “嗯……呸呸呸……” 徐秀吐着嘴里的灰尘，等到尘土散去才看到姜瑶的远去的身影，心中怒火升起。 “爹，是姜瑶！” 徐大年也被尘土迷了眼，原本在赶车的他因为看不清前面的方向被迫停了下来。 听到女儿这话，才知道刚刚是姜瑶过去了。 等到他眼睛看清时，才道：“是她又怎么了。” 徐秀见自己爹没什么表示，很是不满，但又不敢继续说下去，现在她爹对她的可不像从前一般好了。 今日去看宅院，她爹就只愿意给自己买距离较远的院子，或者是小院子，那些宽敞的大院，或者是位置好的位置她爹看都没去看。 “爹，我和楚景是不会住那样的院子。” 这话一出，徐大年脸色更不好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千金大小姐，还是楚景是举人大官，住什么好房子。城里的房子那么贵，咱们能买上一处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徐大年对城里的宅院多少有些了解，但没想到现在越来越贵了，以他现在的钱财，最多只能买到一个距离偏远一点的一进宅院。 但徐秀可不是这么想的，她知道姜瑶居然将医馆旁边的铺子也买下来了，扩大自己的铺子，现在姜瑶的医馆几乎算的上是葫芦县里最大的一家。 而自己之前呆的和家药堂已经关门了。 “爹，我想自己开一家药铺。” 徐大年听到女儿突然说出这话，料想到应该是因为姜瑶的缘故，瞬间脸垮了下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姜瑶现在已经是县里的名医，你会什么？你有什么能跟人家比？” 徐大年现在不能理解，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老是要和姜瑶作对，上次在县衙里被打成那样，问她原因也不说，现在想来，估计和姜瑶有干系。 “爹！求你了，我不买宅子了，我就想要开一间药铺，你就依了我吧！到时候赚来的钱，我也给你分一半。” 徐秀想着还有胡耀光这个人脉可以用得上，只是上次的事没成，不知道这人现在还愿不愿意相信自己。 不过有琴娘在，这件事应该不难办。 见徐大年不愿答应，徐秀也不甘心一路上继续纠缠他。 姜瑶回到家中，看见杏儿在忙着做饭，屋里春兰陪着小宝正在复习今天学的内容。 见到姜瑶出现在屋里，都高兴的和她打招呼。 王闻看见姜瑶回来了，这才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王先生，今日怎么样？” 听到姜瑶的询问，王闻刚好收拾完，戴上自己的布包，道：“今日学了《三字经》讲的第一篇。” “怀瑾学的很好，也识得很多字了。” 第九十章 房子都输出去了 知道孩子一直以来对这学习之事都很感兴趣，姜瑶对这方面还是很放心的。 “多谢先生，今日受累了。” “不累，这孩子天资聪慧，是个好苗子。” 王闻想到今日第一天教学，自己刚讲过的注释，他就能理解到位，这真是不可多得的天资啊。 “还是先生教导得当。” 姜瑶和王闻又说了一会话，王闻就离开了。 不一会杏儿将饭菜端上桌，春兰知道姜瑶回来后早已回去，孙宁也从地里赶回来。 现在桌上刚好四个人凑在一起吃饭。 姜瑶家中饭菜可口，油水十足，而楚家可就没这么好的饭菜能吃。 上次楚景成亲，几乎花费了全部家当，现在家中的存粮已经所剩无几，而徐秀还吵闹着要吃大白米饭。 赵莲有些后悔娶这个媳妇，家中的食物都是先紧着她先吃，可人家根本看不上，婚前说好的要在县城买宅子，到现在都没买，家中一文钱都没有，徐秀的嫁妆一直存在她自己手里，赵莲想用也拿不到。 “要吃什么自己拿钱去买，我这可不管闲人的饭菜。” 赵莲脸上不悦，语气嫌弃。 徐秀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不喜，这不就是在明着点她呢。 “我是嫁到你们家来的，凭什么不管我的饭菜。” 闻言，楚云也很不爽，这阵子没了杏儿他没人伺候，凡事只有自己来。 自己的媳妇跑了，弟弟还娶了一个有钱的新媳妇，再怎样他心底也不平衡。 “就这样，你爱吃不吃。” 话刚说完，楚云直接将她碗中的粗粮饼拿走：“不吃我还能省一顿。” “你！” 徐秀被气的说不出话，皱着眉头看向赵莲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脑子一转又道：“今天我爹带我去看宅院了。” 赵莲闻言，脸色一变，眉眼间带着讨好的笑意：“真的？” 徐秀漫不经心点点头，一脸得意。 “云儿！你赶紧给人的拿回来，人家还没吃呢！” “花花，去给你嫂子煮个鸡蛋。” 楚花花狠狠白了一眼徐秀，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垮着脸去了厨房，楚云面无表情，把拿走的饼子又放回她碗里。 “那宅院买了吗？是城中哪儿的？” 赵莲上前追问道。 徐秀沉默一下，道：“还没买……” 看到赵莲脸色不对，她又赶紧补充道：“但是我和爹已经看好了，明日就去买，然后拿房契，过两天就可以去城里住了。” 徐秀眼神真诚，似乎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赵莲盯着她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好，那就好，这样我儿子在城里念书就方便了。” 赵莲现在满脑子都憧憬着到时候跟着儿子在县城里住好宅子享福的场景，城里的房子肯定比姜瑶修的那几间房好多了。 徐秀看她一脸很高兴的模样，咬了一口粗面饼子，嘴里寡淡的滋味真是难吃，但是她要是不吃这玩意，就没东西可吃。 自己的嫁妆虽然明面上是给自己的，但是她爹可是拿捏得死死的，美名其曰是以防楚家人拿去花光，到时候她就没有退路了。 虽然对这个做法不满，可那是她爹，不给她她也没办法。 就这样，赵莲那老东西一直都对这件事不满，以为自己藏起来不拿出来给他们花。 正当众人刚吃完饭，就看见楚景从院子走进来，身上的长衫在这冬日里略显单薄， “相公！”徐秀一看到楚景回来了，立马迎上去。 “嗯。” 楚景从鼻子里发出声音，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似乎不想和徐秀说话。 “怎么了这是？”徐秀小声嘟囔，不明所以。 “儿啊，你回来了，最近是不是该放假了？” “嗯。” 楚景淡淡回应一声，行尸走肉般直径回到自己屋子，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留下屋外的几人一脸懵。 赵莲见状不免担忧，给楚花花使了个眼色，楚花花认命上前，轻声敲了敲木门。 “三哥，你吃饭了没，我给你留着鸡蛋。” “三哥你出来吃了吧。” “三哥……” 敲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回复，正打算再继续说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楚景看向众人的眼神十分颓废，低着头沉默片刻缓缓道：“娘，我欠了赌坊钱，他们明日就要来收房子了。” “什么？” 闻言赵莲一下子瘫软倒地，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耳听到的话。 “你说什么……？” 楚景看到她倒下上前想要扶起，却被赵莲一把推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作孽啊！你要把老本都全部赔进去才甘心嘛？”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这么个畜生来……你！现在都入冬两了，你让我们全家人都去哪儿！” “相公！你不是在书院念书，怎么好好的跑去赌坊？” 徐秀也是焦急，这下他们可如何是好？ “三弟！你这是要全家人跟着你一起受累啊！” “哥，我们冬天上哪住去！？” 几人说着说着，赵莲感受到浑身血气翻涌，胸口喘不上气，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看到婆婆晕了，徐秀赶紧凭借自己学过的医术做起急救措施，过了一阵，赵莲才缓过来。 让人抬到床上去休息。 “花啊，你去……你去，找你大姐……” 赵莲虚弱的说着：“去找你大姐借钱，赶紧凑钱将这个窟窿给堵上啊……老天爷!” 楚花花不知道三哥欠了多少钱，急切问道：“哥啊，你在赌坊欠了多少？” 楚景把头埋的更深，道：“五十两。” “什么？” 徐秀听到这话，音量瞬间提高，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怎么玩这么大？” “现在是玩的大不大的时候吗？” 一旁的楚云也按耐不住，五十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我看啊。他就是想让我们全家去喝西北风！败家玩意！” 说完楚云还想抬手打一顿。 赵莲看见床前这一群人没一个管用，只管摇头叹气。 “花啊……你快去吧，能借多少算多少。” “哎，我现在就去。” 楚花花抹抹眼角的泪痕，心中难过至极，红着眼眶瞪了三哥一眼，气冲冲的出去了。 自从三哥回来，她就没过过好日子，现在竟然还欠了这么大一笔债，害的家里人房子都没了。 楚花花心中越想越窝火，正好跑到姜瑶房子前。 看到面前院子宽敞整洁，房屋都是新盖的，心里说不出的羡慕杏儿当时能被姜瑶救治。 倘若姜瑶救了自己，她是不是也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还能顿顿吃上大白米饭？ 等等……救自己？ 第九十一章 哭丧一样 可是现在自己没有伤，怎么才能让姜瑶救自己呢？ 楚花花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在脑中一直盘桓。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桃阳村找大姐借钱，其实她也知道，大姐也拿不出几个钱能借给自己。 正当她要走时，看到杏儿正巧迎面走来，裤腿上还粘上了泥巴，想必是去地里看药苗了。 “花花，你在这里干什么？” 杏儿没想到在这看到楚花花，好奇的问道，走近时又瞧见她通红的眼眶，想到楚家人的性子，语气严肃问道：“是他们欺负你了？” 楚花花摇摇头，死咬着嘴唇，不吭声，眼里却充满了泪水。 杏儿以为她是被自己猜对了，又道：“那你现在出来是要上哪儿去？” 听到杏儿这么问，楚花花脑子一转，语气带着哭腔，道：“杏儿姐，他们都磋磨我，我待不下去了……呜呜” 杏儿一听果然如此，以前自己和楚花花还算要好，也知道楚家人都是那样的性子，心底对她也有几分同情。 “我带你找他们去！” 说着杏儿拉起楚花花的手，打算回去楚家找他们的麻烦。 谁料楚花花知道要带自己回去，立即挣脱杏儿的手：“杏儿姐，我不敢，我怕……我不要回去……” 杏儿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再联想到楚家人的嘴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别像我一样，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离开。” “走吧，跟着我，你不用怕。” 说完又去拉楚花花的手，想要带她走，但这次楚花花死活不愿，剧烈的争执声传到院子里，姜瑶打开了院门，看到屋外拉扯的两人。 皱眉问道：“你们在外面做什么？” 杏儿看见姜瑶出来了，松开了楚花花的手，道：“姜娘子，她在楚家受欺负了，我想带她回去给个交代。” 楚花花见到姜瑶出来，脸上的眼泪一涌而出，看上去真像是被人抛弃的模样。 姜瑶不悦的瞥一眼杏儿，缓缓开口道：“你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不是楚家人，能给谁一个交代？” “是，我一直记着我现在不是楚家的人，所以看到花花……” “既然不是楚家人就不要去管楚家的事，做人要分清楚界限。” 杏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瑶打断，这话说出来后，杏儿的脑子冷静下来，细想想姜瑶的话，刚刚自己做的事，真的不对。 “我知道了，姜娘子。” 杏儿明白后，不好意思的看了楚花花一眼，道：“花花，我帮不了你了，天都黑了，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她走进院里，没再管她，楚花花见到刚刚还要拉着自己去“讨公道”的人说走就走了，一时焦急，但姜瑶在她面前，她是不敢上前拦住。 姜瑶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踏进院门，准备给门上锁了，就当门还差最后一丝缝隙就要关上时，出现了一股力量挡住姜瑶关门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 姜瑶看到楚花花将手指卡在缝隙中，皱眉问道。 “我……” 楚花花欲言又止。 姜瑶见她不说话，想将门继续关上，但楚花花的力道也不小，死死撑着门。 姜瑶不耐烦的看着她，直到耗尽最后的耐心才听见楚花花出声。 “我能不能也像杏儿姐那样，来你家做事？” 话刚说完，她指尖微微颤动，心跳陡然加快，看着姜瑶冷漠的脸，她突然有些后悔说出这话，想要逃走，但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不能。” 简单两个字，像是当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刚刚怀抱的期望陡然落空，手指无意识的攥紧衣角，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而姜瑶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门锁上了。 刚刚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一般。 楚花花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汗液，回头望着姜瑶的院子，眼中尽是怨毒。 既然她低三下四来求人，姜瑶不愿意接受，那就别怪她狠毒了。当初要不是她占据三哥的房子，她能沦落到今日？要不是她将杏儿带走，她会被楚家人一直压榨？ 楚花花一步三回头，怨恨的望着姜瑶的院子，心中突然生出一条毒计。 楚家她是待不下去了，明天一过，她连个柴房都没得住，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等到半夜楚花花带着为数不多的几吊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赵莲已经能坐起来。 “你怎么就借了这么点？” 赵莲语气不满，这点钱怎么够？ “大姐，她说她只有这些了。” 楚花花紧紧扣住手指，不敢抬头。 赵莲狠狠叹一口气，望向一边的徐秀，道：“秀儿啊，现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你可得帮帮你相公啊。” 徐秀面露难色：“婆婆，我也想帮，但是我的嫁妆钱没在我这里。” “什么意思？没在你那儿在谁那儿？” “在我爹那儿……” 徐秀声音小，只有身边的赵莲听清了。 “啊！你！那你快去求求你爹，救救他女婿吧！” 事到如今，赵莲来不及扯其他，只要能有钱抵了赌债，这房子应该还是能住。 “我……”徐秀有些为难，这件事要是让她爹知道了，那肯定是不会拿一文钱出来。 “好吧，我去试试。” 但是这个紧要关头，徐秀还是打算为了楚景拼一下。 众人见到徐秀松了口，知道这件事有了指望，大家心情好了起来，只有楚景眉头紧锁。 “你这孽子，幸好有你娘子替你筹划，你何故摆出如此脸色？” 赵莲现在看到这儿子，心里又恨又痛。 “娘，拿了五十两银子来也没用，我……” 楚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继续说道：“我银子输了五十两，还有家里的十亩地，和这几间房子，全部都输光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屋里的众人作何反应，楚景立马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泪：“娘啊！都是儿子不孝！是儿子的错，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赵莲听他说完这些话，上一秒坐的好好的，下一秒就栽倒在床上，徐秀走了，这屋里没人会医，吓得楚云来不及谩骂，飞快跑出去找郎中。 楚花花也不知道说这个三哥什么好，只好在一边掩面哭泣。 一时间，这场景就像是在替赵莲哭丧一般诡异。 第九十二章 谁翻了我的地？ 楚景哭了一会儿，发现周围除了哭声没其他动静，赶紧起来，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娘，害怕的将手指伸到鼻息处，竭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 片刻后感受到人还有一口气在，他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楚花花看到他这样子，心中冷笑，她娘从小对三哥就过分偏爱，现在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赌鬼，害得他们如今家徒四壁，日子再也不能过去下了。 这样的结局，她娘亲可还满意了？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楚花花的心中有一丝快意，但更多的还是悲哀。 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家继续待下去了。 想到自己去找姜瑶没能得到她的庇护，就算自己和她不和，可是杏儿之前不也和她不对付，怎么她就行，自己却不行？ 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去求姜瑶的画面，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胸腔中燃起怒火，楚花花再也忍不住，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楚景一时疑惑：“你要去哪儿？” 楚花花没有回应，来到柴房里，扛起锄头气冲冲的离开了。 …… 姜瑶昨夜睡的不太安稳，断断续续梦见县城里尸横遍野的恐怖样子。 醒来后还心有余悸，姜瑶想到最近边境也算安稳，没听见有人说起战火，县城的粮食价格也在下降，应该是没什么事。 来到院外，姜瑶拿起牙刷，这东西她让刘二郎找到刘大郎又多做了几个，方便家里使用。 现在杏儿也知道这新东西了。 “姜娘子，刷好牙后，就可以用早饭了，我今天做了肉包子，可香了。” 杏儿做的包子可是一绝，皮薄馅大，香气扑鼻，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肉香包子味。 “哎哟，杏儿姐这包子做的可不孬，比起府城卖的包子不知道香多少，他们可都比不上啊！” 孙宁刚出来也闻到这股味道，馋虫瞬间被勾起，只想快点拿一个吃在嘴里。 “少贫嘴了，赶紧过来吃吧！” 杏儿嘴上这么说着，眼角却微微上扬。 “哎！我这就来！” 孙宁等的就是这句话。 姜瑶看见两人相融洽，内心也欢喜，回到房间时，正巧看见小宝也起来了。 最近天冷，姜瑶想的是让孩子多睡一会，但已经醒了，也就带着他起来洗漱了。 小宝穿上厚厚的棉衣，洗漱完后，姜瑶还给他涂上一层面脂，保护皮肤，防止皲裂。 这东西她改良过，也给了杏儿一罐，让她好好擦擦手，现在杏儿的手已经好了许多。 “娘亲，今天吃什么？” 小宝涂上了香香，笑眯眯地问道。 “怎么着，闻到香味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姜瑶温柔一笑，捏捏他的小脸蛋，这软乎乎的手感她很喜欢。 “是肉包子，我早猜到了。” 小宝把心底的答案说出来，眼神中满是自豪。 “嗯！小宝真厉害，这都知道。” 姜瑶顺着他的话，夸夸孩子。 小宝知道娘亲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心底也十分开心。 等到姜瑶和小宝用完早饭，春兰才匆忙进来。 刚到院里，春兰就急忙道：“姜娘子，你快去你地里看看！我今早路过的时候，看到你们家的地里全被人刨了土！” “什么？”闻言杏儿睁大双眼，紧皱眉头，还不等姜瑶问清楚，她拿起锄头就冲了出去。 孙宁见此立即拿起自己的背篓跟了上去。 姜瑶把孩子递给春兰，嘱咐好她和孩子在家里等王先生，自己也跟着他们出去了。 三人来到地里，看到辛辛苦苦种下的药苗和种子一夜之间全部被人翻了出来，面色十分难看。 特别是杏儿，抓起地上的药苗，看到苗根已经全被破坏，已经无法再种，内心一股怒火喷涌而出，开始破口大骂： “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在老娘头上动土！别让我知道了，否则让你们全家没好果子吃！” “黑心肝的！做这缺德事，也不怕天打雷劈，缺德玩意儿！” 期间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话，姜瑶和孙宁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怒火。 但好在能克制自己的理智。 骂了半天，杏儿终于停了下来，转头迷茫的望着姜瑶，语气不像刚刚那样强势，声音带着哭腔：“姜娘子，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瑶已经在脑子里想了一通，她在村里做的好好的，村长也在种，这事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只要他们愿意随时来找自己就行，何必要用这种瞎做手段。 这很明显是有人报复。 在这村中恐怕除了楚家和徐秀，她想不到还能有别人，加上昨儿拒绝了楚花花的提议，恐怕这件事和楚家脱不了干系。 “这事与你无关，你找找还有没有能种植的苗种，能用的就留下继续种。” “孙师傅，你帮着杏儿一起在这儿找找，我先去一趟楚家。” “楚家？” 杏儿不明白这和楚家有什么关系，但隐隐觉得姜瑶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姜瑶没回答杏儿的话，嘱咐好两人留下收拾后便离开了。 不一会姜瑶走到了楚家院子，里面围着一群人，热闹非凡。 姜瑶隔着篱笆看到楚景跪在地上，为首的人凶神恶煞，正拿着房契和地契朝楚家人大呼小叫。 赵莲原本花白的头发竟然一夜之间变银发，看上去苍老不少。 她也跪在地上哀求道：“爷，你就行行好，别拿走房子，你拿走房子我们这一家子住哪儿去啊！” 赵莲声音沙哑，像是哭了许久。 “实在不行的话。”赵莲看了看跪在一侧的楚花花，眼神一暗，狠心道：“爷，若实在不行，我把闺女抵给你，你看能不能换回这房子？” 最后一句，赵莲的语气变轻，但还是让楚花花听见了。 “娘！你竟然为了三哥，要把我抵押出去给他还赌债？” 楚花花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的娘竟然偏心到如此程度，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拿出去抵债。 楚花花眼眶的泪珠开始打转，终究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第九十三章 可恨又可怜 楚家其他人也没想到赵莲竟然做到这个程度，悄悄在一边观察赵莲和楚花花的反应。 为首的人听了赵莲的话，上前抬起楚花花的下巴，仔细看看，检查一番，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小妞长的还行，只是太瘦了。” 赵莲听到这话，立即站起来，顺带着一把拉起身旁的楚花花，卖力解释道：“哎，这年头我们家底薄，但是这孩子我们一直都是娇养着，没让她干过一点重活，抵给大爷您，带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说着还强迫楚花花转了个身，继续道：“你看看这身体，这胯，日后也是好s养，若不然带回去当个丫头，端茶倒水伺候也不错。” 那人听她这么一说，又看看面前这几间破烂的房子，他还真是不稀罕，倒不如带个n人回去，养好了，多卖点钱。 只是，另一边跪着的女人好像更加貌美。 “让她来换如何？” 男人手一指，众人的目光转移到徐秀身上，赵莲见状赶紧道：“爷，她不行，她不是我家的人，我可不敢将她抵给你啊！” 这话男人听了明显不信，道：“不是你家的人，为何在你家？” “她……她是给我们借银子的，爷你手中的五十两银子就是她借给我们的。” 赵莲想了半天编出这么个理由，楚花花想要说什么却被二哥楚云捂着嘴，不让她开口。 男人见此，妥协道：“成，那这房契就先还给你们。” 他主要目的是来收钱的，要是弄错了人也不好交代。 让手下将楚花花带过来，才慢悠悠的将手中的房契丢给她。 “楚相公，这也算你的造化，这次有你娘护着你，你可得多谢谢你娘啊。” 说完笑了几声，带着手下几人一起往院外走来。 楚花花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眼见自己真的要被这群人带走，心中又急又怕，一边挣扎，一边带着哭声和不甘大声朝赵莲哀求：“娘，我不想走！我不想走啊，救救我！救救我……” 但她的反抗和求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下楚花花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娘，你好狠的心！你们都会得到报应的！卖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做得出！” 楚家的人默不作声，徐秀看完全程也不敢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嫁到楚家。 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 姜瑶站在院外，刚好看见楚花花被人带出来，此时的她还面带泪花，挣扎时发丝凌乱，但眉眼中全是恨意。 路过姜瑶时，为首的人男人看到外面还站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小娘子，瞬间眼神放光。 “这位娘子长得倒是标致，不知道是哪家的？” 楚花花看到姜瑶，眼中的恨意更深，扬起头，带着戏谑的神情，道：“她是我哥的n人，大爷也可将她一起带走。” 那人听闻，瞬间来了兴致：“没想到楚相公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真是看不出来啊。” 说着他的手就想要m上姜瑶。 姜瑶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闪身躲开，厌恶的看一眼他肥硕的手，嫌弃道：“敢用你的脏手碰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哟，没看出来，这还是火辣性子。”男人看一眼身后的手下，嬉笑道：“这性子，我喜欢，将她给我一起带回去！” 手下几人闻言，笑嘻嘻的走上前，说话间就要将姜瑶控制住。 谁料姜瑶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只一瞬的功夫，就将两个男人划伤。 “爷，这……” “她会武功……” 两人说完，男人脸上的表情也紧张起来，心里明白这小娘子可不好惹。 “我可不是他娘子，你不要搞错了。” 姜瑶看向他的眼神阴冷，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发出危险的气息警告着他。 “走！” 他的手下也不是她的对手，男人不敢再多停留，让剩余的两人押着楚花花匆匆逃离了。 姜瑶看到那群人走后，屋子里的几人也发现了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善。 赵莲率先问出口：“你来干什么？” 徐秀和楚景、楚云三人对姜瑶也是恨之入骨，没有一个好脸色。 姜瑶见这几人的表情，也不想多费口舌。 “原本我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但是现在看来，不用我出手，你们已经是麻烦缠身了。” “我们什么都没做，你想找什么麻烦？”赵莲有些疑惑，他们一家和姜瑶虽然不对付，但是姜瑶也从未主动挑衅过，还有现在自己的孙子还在姜瑶那，得想个办法要回来才是。 “什么都没做？” 姜瑶才不信这鬼话，继续道：“我地里的药种，被人全部翻了出来，你们可有印象？” 这话说完，几人一头雾水，徐秀站出来道：“你可不要什么事都往我们身上推，自己没看好，还想栽赃在我们头上？” 楚云也不甘示弱，立即道：“我们这么忙，哪里有空管你的什么药种？” 姜瑶见几人不承认，那这件事想必是和楚花花脱不了干系了。 “你们自己没做过，可不代表你们全家都没做过，刚刚被你娘卖出去的人，难道不是你们楚家人？” 这话一出，大家都听出姜瑶的意思，她是说翻她地的人是楚花花。 楚景一下子想起来，楚花花昨夜拎着锄头出去的事，那时候自己问她去哪儿，她也不说。 赵莲瞬间注意到儿子的端倪，脑子一转，咬死不认：“她刚刚在的时候你不亲自问，现在她走了，你又能拿出什么证据？咱们这些人可没做过，你别想诬赖我们。” 姜瑶看透了这一家子人，楚花花还真是可恨又可怜。 “我向来恩怨算的分明，你们放心，这笔账不会记在你们头上。” 赵莲心中已经将楚花花骂了千百遍，这死丫头，走了都不让她省心。 姜瑶说完话，已经离开了，现在的楚家要钱没钱，要地没地，一无所有，也赔不起自己的药苗，就算是打一顿出出气也无济于事。 这笔账她会记好，来日便是加倍奉还。 回到自己院子里，姜瑶牵出马，整理好药苗带给杏儿和孙宁，还好她在空间多种了一些，现在还算是有点用处。 孙宁说能用的药苗和种子不多，大部分都被破坏了根系，已经长不起来，姜瑶把自己带的药苗给了他们，又说道，现在需要人在田地里时刻看着，这样的事有了一次就不免会有第二次，还让孙宁将这件事告诉村长，让他们也留个人在地里，放心一些。 杏儿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今晚要在地里守夜。 但是姜瑶知道，这一人守夜怎么成，还是得尽早想个安全的法子出来。 第九十四章 你敢杀朝廷命官 来到县城，姜瑶特意在城南街上逛逛，上次她和小宝在这边见到了有人卖狗崽，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逛了一会，姜瑶注意到一只缩在角落里的狗崽。 小狗崽大约三个月大，窝在烂竹筐子里一动不动，姜瑶伸手触摸，感受到还有一丝气息。 将空间的灵泉水引出来，喂给它，不一会，狗儿睁开双眼，这是一只黑色毛茸茸的小狗，眼睛黑黑圆圆，嘴巴短小，身子瘦弱，一看就是长期吃不上饭导致毛发也没有光泽。 姜瑶看见小狗好一点后，将它抱在自己怀中，牵着马儿回到了医馆。 来到后院让人准备一些吃食，暖暖身子。 春兰走后，这些事是林英在做，看见姜瑶从怀中掏出一只脏兮兮的小狗，林英惊讶道：“姜姐姐，你这是从哪儿捡来的？” 姜瑶把小狗放下来，让它自己先吃点东西，回答道：“我在街上捡来的，应该是没人要的，这刚入冬，快要冻死了。” 林英知晓后，说道：“我之前在家里也养过一只狗，我来照顾吧。” 姜瑶点点头，交给林英总比自己强，她可不会照顾这些小动物。 “成，那你看好它，过两天我带回去。” “好。” 姜瑶很快出来，洗洗手，又来到前厅。 照旧做着往常的事务，来到柜台上，看见白玉膏除了上次卖出去的一罐，便再也没了动静，暗暗发愁。 …… 转眼的时间，日子来到了县太爷办孩子百日宴这天。 姜瑶应邀来到如意轩。 如意轩后院让人包场了，皮管家正在门前迎接，见到姜瑶来了，赶紧上前说道：“姜娘子您来了，夫人吩咐了，您的位置在主屋里。” 这主屋里都是正经自家人坐的地方。 姜瑶微微一笑，放上贺礼，跟着丫鬟来到主屋，刚进门就看见了黎翠玉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边跟着珠儿伺候，正位上许老太和黎翠玉的母亲——杜老太说说笑笑，好不亲热。 见到姜瑶进门，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 杜老太上下打量一番姜瑶的模样，啧啧惊叹道：“这位娘子是谁家的，竟然长得如此标致！” 黎翠玉赶紧回应自己的母亲：“娘，这就是上次我跟在信中跟您提到过的，姜瑶，姜娘子，救过我和寻哥儿。” 杜老太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她！”说着站起身来，一旁的丫鬟赶紧搀扶着，缓步走到姜瑶面前。 姜瑶听到黎翠玉称呼面前的老太太为娘，便知道这就是黎翠玉的亲生母亲，于是面带笑意行了大礼。 “老太太安好。” 杜老太见姜瑶落落大方，知晓礼数，眼睛里又添了几分欢喜。 “不必如此客气，你既是我女儿的义妹，也算是是我的义女了。都是一家人，别让这些礼数坏了情分。” 姜瑶看一眼黎翠玉，见她点头，笑着回应道：“是。” 说完，杜老太拉着姜瑶的手不放，带到自己面前坐着，一脸的慈爱：“听说你家中就你和孩子，这日子可还好过？” 姜瑶的家事她女儿都跟她讲过，对姜瑶也算是知根底了。 “我和孩子挺好的，劳您牵挂了。” “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和我这女儿说，她能帮的肯定会帮你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救了她，我们一家都是谢你的。” 杜老太说这话时特意看一眼旁边的许老太太。 许老太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笑容，勉强道：“你也是救了我孙儿，我们自会感激你。” 听到她说这话，杜老太的脸上才露出缓和的笑容。 姜瑶面对这些倒是不在意，但又不好剥了人家情面，只好说道：“在此多谢两位老太太的心意。” 黎翠玉看到自己娘亲给姜瑶撑腰，心中也十分高兴，拉着几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不一会就到了开席的时间。 这场宴席是男女分开，女眷在屋里，男人们则是在另一处，姜瑶坐在主桌上，和黎翠玉挨在一起，她们家就她一个女儿，剩下的都是两个哥哥。 这桌上除了两位老太太，黎翠玉和姜瑶外，还有两位是黎翠玉的姑姐。 但是那两人不是多事的，所以这场宴席吃的也算和睦。 吃过宴席后，姜瑶又看了看孩子，珠儿忙着招呼客人，就剩下黎翠玉一个人看着孩子。 姜瑶想到时辰不早也该要走了，但还没来及的告辞，前面便传来消息，说是胡家带着人砸场子来了。 黎翠玉一惊，连忙护好怀中的孩子，面带着慌乱，姜瑶小声安抚一句：“没事的，有我在，莫怕。” 许是姜瑶的话带着安全感，黎翠玉也莫名的十分信任她，心里的慌乱也随之消失。 “我信你。” 说话间，胡耀光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浩浩荡荡带着四五十人，将人群围住，身上披着大氅，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李向文从另一边赶来，看到他如此嚣张，气的胡子都翘起来。 “胡耀光！你好大的胆子！” “李大人！你才是大胆！” 胡耀光丝毫不惧，见到县太爷屁股都没抬一下。 “岂有此理！你竟敢来砸我的场子！来人啊，将他给我轰出去！” 李向文朝皮管家怒喊道。 皮管家带着几人上前，但明显对方有备而来，他们这几个人根本不够对付。 李向文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恼怒的看着胡耀光。 胡耀光慢悠悠的看一眼眼前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道：“李大人，这是何必呢？” “你这么大的喜事都不请我，还有没有把我这葫芦县第一商行放在眼里？” “胡耀光，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李大人不知道？” “大人为了民生，将我的米价全部压下去了，现在我没钱可赚了，李大人可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说我现在想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杀朝廷命官？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哈哈哈……” “怎么会？我是特意来给李大人送贺礼的，李大人请笑纳！” 说完，胡耀光让人拿上来一袋东西，上面带着血渍。 第九十五章 为民除害 “这是什么？”李向文脸色一变，叫来下人让人带着老太太和夫人们全部回去。 但谁知，胡耀光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让人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在场的宾客来不及回避都看见了那布袋里掉出来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你……你这是恐吓！”李向文倒还算的上镇定，可是宾客们没见过这场面，早已吓坏了。 李向文稳住场面，看到胡耀光脸上挑衅的笑容，心中怒不可遏，道：“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我马上就可以将你抓起来关进大牢！” 胡耀光不屑一笑：“只要李大人能从这走出去，您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说完又道：“这是谁的胳膊，李大人知道了嘛？那好，我这就让大人好好想想。” 胡耀光让拿出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捕快二字，这正是李向文派出寻找胡耀光偷卖官盐和粮食的人。 “你！你敢杀人！” 胡耀光晃了晃脖子，无所谓道：“这人可不是我杀的，是他自杀了，我带不走整个尸体，只能将他的手臂割下，带回来让李大人心里有个数。” 李向文真是见识到这人大胆的程度，他作为百姓父母官，竟然有人当着他的面将杀人说的冠冕堂皇，他还岂能忍？ “你等着，你姐夫的弟弟薛启武现在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你以为你还能逍遥多久？” 李向文料想到这人现在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来，肯定是已经知道这消息的，现在打算破罐子破摔，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所以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着这血淋淋的东西搅乱他的宴席。 否则，他是一个商户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呵。”胡耀光轻哼一声，道：“那咱们就看看是薛大人先到京城还是你李大人先玩完！远水解不了近渴！” 说完话，胡耀光一个手势，底下的人全部涌了上去，其中一人掏出匕首，挟持住李向文。 黎翠玉见她相公被人抵着脖子，一时间慌乱不堪，怀中的孩子也哭闹起来。 姜瑶看到这个场景，盯着胡耀光的眼神越发阴沉。 这人真的是疯了，不想活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敢对县太爷动手。 活腻歪了。 姜瑶安抚好黎翠玉，独自朝外走去。 胡耀光，正想让李向文说点临终遗言，就看到屋子里出来一位貌美如花的娘子。 纳闷道：“你是谁？看不出来本大爷正在为民除害吗？还不躲远点？” 姜瑶没有搭理他的话，自顾自往前走，直至来到李向文身后。 “我不知，李大人这么好的父母官，竟然要你来为民除害？” “他一知县，俸禄能有多少，竟然在如意轩大摆宴席，谁知道他的银子是不是贪来的？我这还不是为民除害？” 李向文听见是姜瑶的声音，心中略微安定一些，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姜瑶说道：“是不是贪来的，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再说了，你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你可有？” 胡耀光见这小娘子还挺不好糊弄，只好道：“现在还要什么证据？” 姜瑶知道这话应该是说不通了，那就直接动手吧。 趁着拿匕首的人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姜瑶快速闪现上前，一下打飞他手中的匕首，将人踹到一边，李向文见状赶紧让皮管家找空出去搬救兵。 胡耀光见到这小娘子还会功夫，有些讶异，但瞬间反应过来，又让人上前围住姜瑶，想要将她拿下。 “今儿在这的，有一个算一个，你们全都跑不掉！” 姜瑶面无表情，看着围上来的几人，找好时机，直接开打。 一时间院子乱做一团，前面的几人根本就打不过姜瑶一个人，胡耀光逐渐红了眼，又让十几个人上去，皮管家趁着他们打起来，立即找出空隙带着黎翠玉和老太太们逃了出去。 宾客们见到有了机会也跟着一起全部逃出去，但四处还是有胡耀光的人阻拦，众人只好奋起反抗，能走一个是一个。 姜瑶还和一群人扭打在一起，腾不出手来监管李向文他们，但是她知道李向文应该不会这么笨，一直呆在这里，只要她牵扯住，他们就能找到机会去搬救兵。 一时间院里乱作一团，姜瑶面对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吃力，正当她又解决一人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谁在此放肆？” 苍玄泽戴着半边面具，身后站着一队士兵，这些人都是县城里千总手中的兵。 胡耀光不认识他，但看到身后的兵十分惊讶，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打了招呼，刘千总怎么会带兵过来？ “将他们全部押回去！” “是！” 身后领头的人应了一声，带着士兵们上前将人控制住，胡耀光也被人拿下，双手绑在一起。 姜瑶看到他面具下的眼神时刻都在盯着自己，也有些意外，李向文请外援竟然把世子爷都请来了。 他还真是世子爷的心腹啊。 “你是谁？”胡耀光不死心问道。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苍玄泽眼神都没给他，直接下令道：“带走！” 胡耀光被人带下去，所有的人都跟着离开了，现场只剩下姜瑶和苍玄泽两人，还有一片混乱。 “你怎么来了？”姜瑶疑惑道。 “我来的不正是时候？” 苍玄泽眼神中带着得意的笑，姜瑶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正是时候。” 说完，姜瑶又道：“这次，又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那姜娘子打算怎么还给我？” 苍玄泽趁机说道。 “你想怎么还？” 姜瑶整理一下袖口，淡淡道。 苍玄泽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姜瑶耳边，带着低沉的声音道：“如果，姜娘子愿意像上次那样还给我，这人情账就一笔勾销。” 闻言，姜瑶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上次接吻的场景，忽感心跳漏了一拍。 “你，你别靠这么近。” 姜瑶想要推开他，可男人硬邦邦的身体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想她力气也不小，竟还推不动。 无奈姜瑶后退一步，男人立即伸手揽过她的腰，一瞬间距离拉近，二人的唇近在咫尺。 第九十六章 做手术 姜瑶下意识用力，推他，这一次竟然轻松将人推开了。 看来他就是故意的。 一想到刚刚两人尴尬的场景，姜瑶眼神不自觉瞥向一边。 “姜娘子，一起走吧。” 苍玄泽注意到姜瑶不自在的神情，声音温和道。 姜瑶没说话，大步朝前走去，她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和这男人在一起的每一秒钟她都觉得呼吸困难。 男人跟在她的身后，并没有为她不等自己而不高兴。 离了如意轩，姜瑶没有回医馆，而是来到了县衙，她想着孩子刚刚哭闹了，不知道有没有事。 苍玄泽也跟她一起来到县衙。 两人刚来到这里就看见被押进囚车的胡耀光，他的罪名已经坐实，直接打进死牢。 但是还要带去游街，解百姓们的心头之恨。 胡耀光路过姜瑶时，看向她的眼神骇人，怨气冲天。 姜瑶对上他的视线没有畏惧，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继续留着放任他祸害百姓。 等胡耀光走了，姜瑶没管身后的男人，径直来到内院，听到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声，顿感不妙，大步流星跑了进去。 “怎么了？” 姜瑶刚踏进门口，对着里面问道。 珠儿看到是姜瑶来了，立即镇定下来，走到她面前解释道：“姜娘子，我们小公子估计是被刚刚的场景吓到了，一直哭闹。” “我来看看。” 姜瑶边说边来到里屋，杜老太、许老太都在，见到姜瑶来了都默契的让开。 黎翠玉还将孩子抱在怀中哄着，脸上满是焦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姜瑶来了，就像是看见了大救星一样，声泪俱下：“妹妹，你快帮我看看，孩子怎么了？” 刚刚的已经让人去找郎中了，但是这一时半会还没来，这下姜瑶来了，她心里有了主心骨。 姜瑶看了一眼怀中婴儿，面色发绀，哭声微弱，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哭下去了。 接过黎翠玉怀中的孩子，姜瑶说道：“姐姐，房间里人不宜过多，你让他们都下去吧。” 说完，黎翠玉看一眼珠儿，珠儿立即带着一群丫鬟婆子离开了房间。 姜瑶又让人把窗户打开，现在这屋里需要新鲜的空气，见状，许老太不乐意了。 “这么冷的天，你别冻到我孙子了。” “娘，不会的，这屋子烧的暖和，窗户只开一点，透点气，应该没事。”黎翠玉在旁边帮着姜瑶说话。 这话说完，许老太看自己亲家的脸色不好，又看见自己儿媳帮着说话，终究没再继续说什么。 姜瑶又让里屋的人全部出去，这下许老太彻底不干了。 “这是我的孙子，我自然是在这看护着，谁爱出去，谁出去。” 姜瑶见此也不惯着她：“若是您不出去，再耽误一刻半刻的功夫，这孩子恐怕就难救了。” “你什么意思？” 许老太不信这话，依旧不依不饶。 黎翠玉没办法，姜瑶的话，她是信的，但是这婆婆妈也得罪不起，左右为难之际，杜老太开口说话了：“亲家，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吧，要是耽误了救治时间，孩子可是遭罪了。” 听到杜老太的话，她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杜老太一起出去了。 临走之际还不忘记瞪一眼姜瑶，黎翠玉见此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妹妹，孩子就靠你了。” 说完见到姜瑶点头应下，这才放心的退出去。 姜瑶的规矩她是知道的，姜瑶的本事她也清楚，有她在肯定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黎翠玉的心中也难免紧张不安。 手中的帕子搅了又搅。 眼神不停的往里面望去，想看里面的情况，却因为隔着帘子，什么也看不到。 姜瑶这边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带着孩子进了空间，屋子里根本不适合孩子。 来到空间后，姜瑶抱着孩子来到屋内，意念一动，一个氧气枕就出现在她眼前。 姜瑶快速打开氧气管，给孩子供氧，又给孩子喂了一些灵泉水，过了片刻，孩子的脸色逐渐有了好转，姜瑶温声的哄着孩子，没想到她竟然还可以带人进自己的空间。 她当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因为在外面害怕有什么意外。 等到孩子不哭闹了，又将孩子全身上下检查一番。 发现孩子的状态还是不太好，姜瑶又拿出一支药剂，打了进去。 过一阵再检查的时候，孩子的状态才好一些，姜瑶想着这孩子也可以做手术了。正好现在在空间里面，里屋就有手术台，何不就此机会将手术做完。 这样想着，姜瑶把孩子带到里屋的手术台上，这手术她一个人完成有些困难，因为孩子小，这手术可是个精细活。 只是现在再去找其他人也不可能，况且她也不能将人带进自己空间，若是在外屋的话，难免消毒不干净，孩子体弱，这可经不起赌。 思来想去，姜瑶还是决定在空间完成这个手术。 啪，无影灯亮起，姜瑶已经换好手术衣，自己一个人安装好监护器，准备好所有工具，给了麻醉后，就开始手术了。 手术过程十分漫长，姜瑶一个人还不太适应，之前身边都有人给她器材工具，还有人帮忙盯着孩子状态，现在全是自己一个人做，做手术的时候注意力又需要高度集中，所以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后院正屋外面，一群人在门外等着，这样的场景，李向文已经经历过一遍，此时还能在一旁安慰一下她夫人。 黎翠玉见到里屋久久没有动静，心中焦躁不安，看到李向文来了，扑在他怀中哭泣。 抱怨道：“都怪你，好好的宴席变得一塌糊涂，现在孩子也没动静。” “你说，你好好的偏要来这葫芦县，现在好了，孩子都跟着遭罪！” 李向文也没想到会这样，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带着一家老小跟着他来边境，他们在京城呆的好好的，来到这里就没过过好日子。 心中的愧疚不已，难过道：“夫人，是我不好，等这件事过去，你们就回京城吧。” 黎翠玉抬起头，满脸泪痕，抽泣道：“那你呢？” “我……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回来。” 第九十七章 做成一笔生意 “我才不信你！” 黎翠玉知道她若是回去了，这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他一心就想当个好官，可惜天资不够，手段也不够，大多时候只是运气好罢了。 她要是离开了他，他一个人在这边，可怎么过。 “你一个人在这边，我是不放心的。” 李向文听到这话，一下子将人搂在怀中，心疼道：“只有夫人心疼我。” 刚说完话，正屋的门打开了。 两人见姜瑶出来，大喜过望，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姜瑶抿着唇，她刚做完这台高强度手术，感觉有点饿了。 但看见两人的期待紧张的神情，她露出一个自以为满意的笑容，道：“我趁着这次给孩子做了手术，现在手术结束，一切都好，但是你们现在还不能见他。” 夫妻两人前面听到手术顺利心中十分高兴，但是后面说不能见孩子，又紧张起来。 “妹妹，为什么现在不能去见孩子。” 黎翠玉的眼里带着不解，一脸焦急望着姜瑶。 “现在他还没有醒，需要多休息一会，不能打扰，过两天，你们就能看见孩子了。” “只是这两天我需要在这里守着，不能有人进出。” 听到姜瑶这么说，李向文和黎翠玉安心一些，只要孩子好，他们就能接受。 “行，你在这里先住下。”李向文一口答应，现在除了相信姜瑶也没有其他办法。 “好妹妹，孩子就辛苦你了，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去做。” 黎翠玉知道姜瑶还有医馆的事，家中还有小宝，她来的这么快，想必家中的事还没交代好。 “正好有件事得要麻烦姐姐了。” “你说。” “医馆的事，倒没什么。就是小宝这孩子还在家中，恐怕劳烦姐姐派人去接他来，这两天放他一个小孩在家，我不放心。” 黎翠玉听到这件事，果断道：“这是小事，我亲自去接。” 说完，就让人准备好马车，一会就要去十里村。 杜老太在后院听到风声，赶紧过来，知道姜瑶给自己外孙做了手术后，她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只是现在见不到孩子，有些遗憾，但她可以在这多住几日，等看到孩子后再走不迟。 许老太也得知这消息，知道不能看孩子，心中又怨恨起姜瑶，但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连带着亲家也这么信任姜瑶，她也不好说什么。 姜瑶又麻烦皮管家找人去医馆说一声，让田掌柜和吴孝之安排一下医馆的事，不一会黎翠玉也带着珠儿和几个小厮离开。 李向文看出姜瑶模样估计是耗费太多体力，又吩咐人去做碗热腾腾的馄饨来。 姜瑶感激的看他一眼，她这会正想吃点热乎的东西。 两位老太太跟姜瑶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又一起回到后院去了，吩咐李向文要是有什么动静赶紧来知会她们一声。 姜瑶见院子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也让李向文先去休息，这里有她在不会有问题。 回到屋里，姜瑶进了空间，正好这时孩子已经醒了。姜瑶仔细检查一下孩子的情况，发现没什么大事也松了一口气。 刚睁眼的孩子还带着氧气，可能是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小脸皱成一团，姜瑶赶紧哄哄，想着孩子可能是饿了，但现在还不能吃奶，可是明天后天吃奶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姜瑶脑子一转，想到奶瓶，可是这东西她也不确定这空间能不能找到。 通过意念，姜瑶搜索一番，还真让她找到了。 这奶瓶不大不小，刚刚好，正好能喂他吃奶，只等一会黎翠玉回来了就能有奶喝了。 解决孩子吃奶的问题，姜瑶将孩子哄睡着后把他放进一个婴儿小床里，这床是从外面拿到空间里的。 看见孩子熟睡，姜瑶来到外面房间，打开门，正巧看见丫鬟端着馄饨站在自己面前，她刚想要进去放下，就被姜瑶拦住了。 “给我自己端进去就好，以后只管敲门就是。” 丫鬟递给姜瑶后也没有多问，回应道：“是。” 夜晚，姜瑶和小宝躺在床上，小宝已经知道了娘亲和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乖巧的睡在姜瑶怀中。 姜瑶见小宝睡着，有些疑惑，她是不是也能将小宝带进空间呢？ 这样想着，姜瑶准备试一试，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一束白光闪过，小宝也跟着姜瑶来到了空间里。 姜瑶索性直接在空间睡着，方便照顾孩子。 两天很快过去，姜瑶让李向文和黎翠玉进去看孩子了，但是保险起见，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人。 “现在状态好些，你们可以看看，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得要在这里看着。” 姜瑶说完，夫妻二人自然是答应，现在这孩子虽然做了手术，有些虚弱，但是这先天之症已经好了。 这也算是件大喜事。 姜瑶给他们规定了探视的时间，她需要随时观察孩子的情况，还得来给伤口换药，这件事可是马虎不得。 两位老太太也来看过，知道姜瑶是真的医治好了自己孙儿的病情，许老太的脸色好了不少。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她还真的有些本事，这神医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现在她对姜瑶也不再处处甩脸色了。 杜老太得知孩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能好好吃奶了，欣慰道：“这多亏了瑶娘啊，咱们得好好谢谢她。” 姜瑶对这老太太印象挺好的，知道她又在暗示县太爷多帮帮自己，连忙道：“姐姐的孩子，我自是上心的，一家人不要太客气。” 杜老太一把拉住姜瑶的手，感慨道：“哎，你看看你这孩子，心肠真好。” “我知道你开一家医馆，你哥哥在府城有一家药材铺，你要是缺什么尽管跟他开口。” 姜瑶谢过她的好意，又道：“我村里倒是在种植药材，但是还没丰收，不知府城可收药材？” “收啊，正巧呢。我哥哥正在收药材，也在卖药材，十里村的药材你留部分自己用，其余的可以卖给我哥。” 中药材这件事黎翠玉也是知道的，如此一来，他们家还做成一笔生意了。 第九十八章 围上围栏 姜瑶想想，高兴的同意了。 这样的话有这条道就不用自己再去想办法把药材卖出去，真是多个人，多条路。 从县衙出来时，姜瑶带着小宝回了医馆，这有十多天的时间没来，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众人正忙着，最近的不像之前一样忙碌，看病的人还算是稳定，田掌柜正算着这个月账上的银子。 忽然听见了姜瑶的声音，抬起头望过去，正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 “姜娘子，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久没看见姜瑶，田掌柜还有些想念。 姜瑶笑着回应，顺便检查一下账簿，问道：“这月怎么样？” 田掌柜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笑着回应道：“这月银子除去开销成本，账上有一千五百三十两左右。” 这月的收益挺好的，姜瑶依旧吩咐将其中的二成送给齐郎中。 田掌柜知道这是惯例，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下午送去了。 姜瑶看着医馆井然有序，安排的头头是道，这阵子她没在，吴孝之管理的挺好，她也就放心了。 这样子她可以将医馆交给吴孝之打理。 姜瑶趁着中午有空，让吴孝之来到议事间。 吴孝之此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心中带着疑惑：“姜娘子找我来什么事？” 姜瑶让他坐下，开口道：“我不在的这十多天，你在医馆做的挺好，以后，你就代替我管这间医馆吧，工钱我给你一月八两银子，你看如何？” “这八两银子，你先做着，后续做的好，我会再提高的，下面的郎中你也说一声，这月做的很好，大家都可以涨工钱。” 吴孝之没想到姜瑶叫自己是为了这事，知道自己以后代替姜瑶管这家医馆，这种被人委以重任的满足感占据了他的内心。 “姜娘子，承蒙你看得起我，日后定不负重托。” 姜瑶满意点头，吴孝之她是很放心的。 这件事确定好后，姜瑶带着孩子离开了医馆，赶回十里村。 回到家中，姜瑶看到杏儿在喂养鸡，小黑狗在一边厨房火堆里打滚，这场景温馨又惬意。 云歌看到姜瑶和小宝回来了，在笼子里欢快的飞来飞去。 “回来啦！回来啦！” 杏儿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姜瑶和孩子出现在门口。 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小宝看到杏儿很高兴：“杏姨，我娘在县里带了好吃的点心，专门给你的，杏姨辛苦了。” 杏儿听到小宝这话，面带惊讶：“这孩子，什么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小宝让姜瑶把手中的点心递给杏儿，又上前拉着杏儿的手，道：“杏姨，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杏儿被这小孩子的话牵走了，连忙道：“今晚咱们吃红烧肉好不好，给你专门做一盘，让小宝吃个够！” “好耶！” 小宝知道晚上有红烧肉后，开心的不得了。 姜瑶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这一样的氛围虽然很温馨，但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夜晚，几人围坐在一起，吃过晚饭，小宝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开心的晃着小腿。 “杏姨做的红烧肉好好吃啊！” 姜瑶觉得杏儿的手艺进步不少，想必是这阵子苦练了，也点头在一边附和。 杏儿收拾好着这一切后牵着小黑往外出去，姜瑶叫住了她，问道：“你要去哪儿？” 杏儿回头顺口道：“我去地里看着。” “你这阵子每天晚上都在地里？” “是啊。我和孙师傅偶尔换换。” 这么冷的天，姜瑶很难想象到她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别去了，天气这么冷。” “那可不行，这要是再像上次那样被人弄坏了，我可得多防着点。” 杏儿执意要去，姜瑶只好拿出厚被子递给她：“这你拿去，多穿点睡，别被冻着。” 厚被子杏儿倒是没拒绝，她确实需要。 “成，这我带着，我在地边搭了一个棚子，晚上还是能遮蔽一些风寒，不用担心的。” 姜瑶知道后，心中稍微放下心，但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早点想个办法才行。 第二日一早，姜瑶刚醒，就看见杏儿把早饭做好了，难为她一天这么辛苦，日夜不歇。 “杏儿，一会你去屋子里好好睡一觉，今夜不用去地里了，我来想办法。” “姜娘子不用管我的，我没事，好着呢。” 这件事，她一点也没妥协。 姜瑶见此也没再强硬要求，只要她先做好，这件事自然就解决了，一切还得看行动。 春兰知道姜瑶和小宝回来了，所以今日吃过早饭就赶紧赶过来了，昨天王先生也得到消息，石峰告诉他今日也可以来授课。 这时候，几人都到齐了，姜瑶知道孩子这么久没念书，得继续跟着先生一起学习。 将孩子安排好后，姜瑶一个人来到地里，看着整齐干净的田地，便知道这是杏儿用心打理过的。 姜瑶看着四周，打算做个围栏将自己的田地全部围起来，再把杏儿搭起来的棚子推倒，重新建立一间小屋子，正好之前建房子的时候还剩下一些石材。 这样一来，屋里可以烧火，就算杏儿来也能保暖，半夜也不会太冷。 这样想着，姜瑶来到村长家里。 这么久过去，村长家中的田地差不多已经种植好了，现在孙宁去吴孝之家中，帮着他娘一起种药材。 “是瑶娘来了。” 村长坐在院门口，正在编制竹篮，看到姜瑶出现，高兴说道。 听到这话，虎丫也出来了，见到是姜瑶，赶紧让她进屋。 “大妹子，快进来，外面可冷了，我看过不了几日就要下雪了。” “哎，我晓得。” 姜瑶回应着，村长也跟着一起进屋了。 屋里的张翠还在忙着制作萝卜，这萝卜放进陶罐里，腌上一段时间，下饭特别好吃。 “村长，我想让大哥帮我个忙，上次我家的地被人翻了一遭，我打算在周围围上护栏，在周边建个房子。这件事还得麻烦一下大哥。” 刘德柱知道地里的事，上次孙宁来说过，让他们也防范着。 虽然村里有人巡逻，但是晚上太冷了，也没人愿意出来，加上这阵子边境也没什么事，所以这个草台班子也没没再继续巡逻了。 刘德柱拿起烟杆，靠着桌腿敲一敲，缓缓道：“这事不难，我们家几个人一天就能做好，只是建房子得需要点时间。” “成，那咱们现在可以去干嘛？” 姜瑶知道这件事不难，只是需要人费点力气。 第九十九章 开一间铺子 刘德柱得知姜瑶现在就想开始，立即让三郎叫来大郎，跟他说了这件事，刘大郎得知后，表示小事一桩，自己带着上次建房子的几人要不了多久时间这围栏肯定是能建起来的。 姜瑶见刘大郎应下这件事，道：“那咱们还是和上次一样，一天的工钱三十文。” 自从上次给虎丫结算了工钱后，他们家就没接过什么活了。 他们知道现在主要的事还是种好家里的地。 “没问题。” 刘大郎答应下来，一会就找到几人准备起来。 姜瑶对他们是放心的，自己则是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县城里。 今日还得去给县夫人的孩子换药，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姜瑶来到县衙后院，正好这时候到了吃奶的时间，黎翠玉正按照姜瑶教给她的方式给孩子喂奶。 珠儿接到小丫头的话，知道姜瑶来了，立即迎了出来。 “姜娘子，我们夫人有请。” “嗯。”姜瑶来到里屋，黎翠玉还在喂奶，看到她进来，立即让人准备茶水果子。 “姐姐，今天寻哥儿怎么样？” “今儿比昨儿要好些，伤口什么的我都时刻注意着，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事？” 姜瑶听罢，屏退众人，仔细检查一番，看到伤口无碍，孩子也好，知道黎翠玉是花了一百个心思在这上面。 “姐姐，一会你喂完，我来换药。” “嗯嗯。” 黎翠玉将手中的奶瓶放下，也退了出去。 这是姜瑶的规矩，她亲自换药的时候，大家都不能在场。 姜瑶抱着孩子，来到空间，在这里她才能更好，更快的换好药。 顺便再给孩子喂一些灵泉水，能够让伤口早些愈合。 做完这一切后，姜瑶抱着孩子离开空间，出现在房间里，这才让黎翠玉等人进来。 “姐姐，药已经换好了，日后我每天都会来看的，你不用太担心。”说完姜瑶拿出一瓶小药膏：“这东西你每日给孩子擦到伤口处，会好的快一些。” 黎翠玉接过她手中的小瓶，好奇问道：“妹妹，这是什么？” 姜瑶解释道：“这是我研制的治疗伤口的药，效果挺好的。” “多谢妹妹了。” 黎翠玉现在跟姜瑶处成亲姐妹一般，两人互相信任，大家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气。 “我明日再来，一会我会让医馆里的人来看护的，姐姐有事也可让人来找我。” “好，知道了，你快去忙着吧。” 黎翠玉知道姜瑶很忙，也不敢多耽搁她时间。 姜瑶应下，离开了县衙。 走在街上时，姜瑶想到现在这个天气冷的不像话，又去店铺里多买了几床厚棉被和厚棉衣。 路过一家成衣铺子，在门外看到了一件小孩样式的红色袄子。 这喜庆的样式，姜瑶看了很喜欢，想着小宝穿上定是好看的，于是也买了下来。 这堆东西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全部放进空间里，又去市场上逛一圈，补充一些鱼肉，鸡蛋，还买了许多的菜，也全部放进空间。 接下来就是补充一下家里缺少的物件，比如小宝日常练字，家里纸张也不够了，来到纸铺将缺少的补上，又买了几只毛笔，这东西还挺贵。 看来读书真的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想到楚景之前那么喜欢赌，都没敢将家里的纸墨笔砚抵押出去，可见这人对读书也是十分看重。 刚想到楚景，姜瑶就在街头看见了他。 此时的他正和徐秀在一家空铺子里和人说着什么，姜瑶离的远听不清楚。 她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自己一定要上前去看看这两人究竟要干什么。 姜瑶渐渐靠近两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躲了起来，耳边恰巧能听到三个人的声音。 “徐娘子，这已经是最低的价了，这可是中间的位置，这个地界只此一家，可不好找啊，一年五十两的租金，你可不亏啊。” 那人说道。 “我也知道，但是手中暂时没那么多现银，您就少点吧。” 徐秀正在和人讲着价格。 “您没钱就别耽误我啊，这一年五十两，不议价，您要就要，不要就算了，想好再跟我说吧。” 那人说完这句话，将门锁起来，看也不看他们快速离开了。 姜瑶听着这话知道徐秀应该是想开店铺，所以才想着租铺子，但是手里的钱不够，没谈成。 “你非要来折腾这事干什么？”楚景不满说道。 “我都是为了谁？难道我们拿着这钱坐吃山空吗？你在书院念书，笔墨纸砚，吃喝穿用，哪一样不要钱？” 徐秀回怼道。 上次为了替楚景还赌债，徐秀找徐大年借银子，徐大年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连夜赶回来找自己借钱，逼问之下才得知是因为楚景欠了赌债。 还欠了五十两，这给他气的够呛，将徐秀好一顿数落，当初就不让她嫁给楚景，可她偏不听话，执意如此，这才成亲没多久，就去赌。 一气之下，徐大年之前答应买房子也不买了，直接给了徐秀五百两银子，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以后徐秀的事和徐大年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银子，徐秀拿出五十两替楚景还债，可谁知，他根本就不止有五十两的债务，还有其他的田产房子，全部都输了出去。 徐秀这下也不愿了，只拿出五十两银子还钱，其余的她可不管，楚家其他人也只知道徐秀借了五十两，其余的一概不知。 楚景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银钱。 只知道有她和岳父帮忙，自己日后肯定不缺钱花。 “好好好，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楚景也无所谓，反正不是他出钱，一切都好说。 徐秀还想靠着胡耀光的关系找找铺子和药材路子，结果来了才知道胡耀光已经被县太爷拉下马，关进死牢了。 胡家的家业全部充公，什么都不剩，自己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但是这开药铺，她还想继续做下去，但是姜瑶的医馆又人员不断，自己就算再开一间，未必真的能在葫芦县做下去。 但她又不甘心，姜瑶从此压过自己一头，所以，思来想去，徐秀决定还是要开一间铺子。 第一百章 租铺子 徐秀盯着眼前门锁，似乎下定决心。 姜瑶看两人走后，在这店门前打量一番，这个位置确实极佳，过往的宾客不少，若是她在这里做一间铺子，肯定能大赚一笔。 既然徐秀舍不得钱，那她就不客气了。 当天下午，姜瑶就找到这间店铺的主人，和人家签订了契约，租了一年时间。 这次姜瑶不打算在这里开药铺，她已经有了医馆，应该发展些别的产业才是。 看着刚接手的铺子，姜瑶四处打量一番，这铺子宽敞，楼上还有两层，一层房间和三楼的阁楼。 阁楼比较高，在这里基本上能看到整个县城的东边。 姜瑶想了想决定将这里改成文人雅士谈天说地，吃茶住宿的地方。 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念书的都是有钱人家。 要是聚集一群读书人，吟诗作对，那不就瞬间高大上起来了。 打定主意，姜瑶立即回到医馆，将自己脑中的改造想法画出来，交给石峰，让他去找人改造店里的一切。 姜瑶发现石峰对这些事情做的得心应手，根本不用她操办点心，只要告诉石峰她想要什么样子的店，石峰就真的能够找到合适的人给她办好。 徐秀回到城西边的一间小屋里，这是她在县城中租的小院，想了一下午她还是决定拿着银钱去租下铺子，当她找到店铺主人时却被告知，已经租给别人了。 徐秀瞬间火冒三丈，来到店铺，想要和人争辩，将这间铺子让出来，但等她来到店铺时，却看到姜瑶也在这里。 瞬间明白，这店铺是姜瑶租下的。 徐秀一脚踢开门板，气冲冲走到姜瑶面前，瞪着双眼说道：“这铺子是我先看上的！” 姜瑶看着她气急的样子，毫不在意的回应道：“你看上的，你又没租，我租了，自然就是我的。” “姜瑶！你怎么什么都要跟我抢？” “是你在跟我抢!”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姜瑶看她的架势今天势必想要拿到这间铺子，但这根本不可能！ “徐秀，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姜瑶看着她，眼神逐渐不耐烦。 徐秀不甘心自己千挑万选的铺子就这样拱手让给姜瑶，然而此时又无可奈何。 只能先败下阵来，负气说道：“姜瑶你给我等着！” 徐秀说完，转身离去。 姜瑶懒得看她，继续在店里等着石峰。 徐秀来到街上，这条街这么大，她就不信除了姜瑶这一间铺子，就再也找不到好位置。 很快，她就在人牙的带领下找到一家正巧和姜瑶对家的店铺。 只是这家没有像姜瑶那家有三层，这里只有两层，但是价格也相对低一些。 不过两家都是正面相对而立，这恰巧刚好与姜瑶争锋。 徐秀很快交了钱，租下，她现在已经不管开什么店铺了，姜瑶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只要让姜瑶不高兴她就高兴。 姜瑶也看见徐秀正巧在对面一家铺子，和自己争锋相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大的人一点脑子也没有。 但人家的事，姜瑶也不想理会。 和施工的领头人商量好改造大致方向，需要什么物件材料，姜瑶都让石峰去购置。 解决完这一茬，她又继续在街上晃悠，看到自从胡耀光没了后，街上的好几家米店都关闭了，但开着的米店价格都恢复至正常，这也算是个好的结果。 大家都不用担心粮食涨价的问题。 姜瑶刚转个弯，就碰见了带着半边面具的人。 此人正好也在街上，姜瑶十分不解，这人为什么老是出现在自己眼前。 偏偏还故意挡着前路，不让她通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苍玄泽故意笑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碰巧和姜娘子的想法一致罢了。” 姜瑶后退一步，认命道：“你要是不走，就别挡着我。” 苍玄泽身子往身边侧侧也让出一条道：“姜娘子，你被人跟踪了。” 姜瑶一愣，脑子转了一圈，好端端的谁会跟踪她？ “谁跟踪我？” 她可是一点都没感觉到，影卫被姜瑶留在十里村，并没有跟在自己身边。 苍玄泽递给她一个眼神，姜瑶瞬间明白，跟着他一起走了。 两人在一起左拐右拐，绕了城里五六圈，这才将跟踪的人甩开，最后来到苍玄泽的小院。 姜瑶跟着他一起进了院子，里面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这和上次的场景一模一样，她都有些怀疑这件事是不是这人胡乱编出来的。 苍玄泽看懂她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现在是用饭的时间点，所以他们早早准备好了，并不是我的授意。” 姜瑶半信半疑，他趁机继续说道：“既然都做好了，咱们一块吃吧。” 姜瑶顺势坐下，看桌上的几道家常菜，道：“你就吃这些？” 苍玄泽看了看桌上的青菜和瘦肉，笑了笑：“这已经很好了。” 姜瑶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在私底下吃的这么一般，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多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苍玄泽亲自拿起筷子为她布菜，姜瑶礼貌接过，又问道：“你说外面有人跟踪我，你可知道是谁的人？” “青州知府，薛启明。” 他也不隐瞒直接说出来。 姜瑶瞬间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估计是知道胡耀光被抓，他找不到其他发泄的地方，她是孤身一人，只好拿她开刀。 “这人为什么还在青州？” 不是说，薛启武被押送京城，那他应该也脱不了干系，再怎样也应该被革职查办才是，如何还有爪牙来对付她？ “是应该不在青州，但薛启明是个狡猾人，一下子将全部证据一把烧毁，只要薛启武扛得住，不供出他，那薛家依旧能在青州有一席之地。” 苍玄泽毫不避讳给姜瑶分析眼前的局势，顺带将碗中的食物也布置好。 姜瑶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尊贵的世子爷服侍自己用饭，又把碗拿得更远一些。 苍玄泽手中的动作一顿，继续道：“姜娘子在县城里应该小心些。” 姜瑶点点头，回应一声：“我知道，不用担心我。” 她有武功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你能保护自己，但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 第一百零一章 小宝的身世 姜瑶知道他的话没错，现在她知道了跟踪自己的人是谁就好防备了。 二人用过晚饭后，也没什么事了，姜瑶正要准备回去，苍玄泽又让她坐下，说有件事情，需要一起解决一下。 姜瑶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但碍于他的面子，也坐下等他开口，谁知道她刚端起茶杯就听到苍玄泽突然爆出一句惊天大笑。 吓得她失手打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浇在她的手上，痛呼一声，来不及管手被烫伤，惊呼道：“什么？”“你再说一次？” 姜瑶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刚刚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苍玄泽见她不信，又重复了一句：“小宝是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不停地在姜瑶耳边重复。 小宝是她和苍玄泽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就算不是楚景的孩子，也不会和世子爷有什么关联吧，她一直认为小宝也许是原主运气不好，在逃荒的路上早就有了，所以也没想过替孩子找父亲，只要自己带好孩子，那就是最好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姜瑶想了一圈，问到这里，苍玄泽才和小宝接触过几次，他又是如何得知呢？ “我确信，他就是。”苍玄泽一脸淡定，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马上边境又要开战了，这一次，谁也没有把握，自己不想让孩子以后长大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还有姜瑶，她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好。“如何确信？”姜瑶觉得这话有些荒谬，这样的事情，没有证据她是不会信。 “世子殿下，你别拿我打趣，你这话，我只当是你的玩笑。”姜瑶郑重说道，这件事开不得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姜瑶看到他眼中的认真，呼吸有些急切，皱眉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苍玄泽脑海中浮现出四年前的事，那夜的温情还历历在目。“我可以和孩子滴血认亲。” 听到这句话，姜瑶笑了，这滴血认亲的把戏，可是一点也不准的。 这东西没什么参考性。 所以……她倒是有个好主意。 “倒是也不用滴血认亲，只要你的一根头发，我就能够知道你和孩子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姜瑶想起来，她的空间里有一台设备，刚好可以检测一下这两人是否是亲生父子。 苍玄泽缓缓摘下面具，露出英俊的面容，一双凤眼中带着丝丝惊喜。 “你能证明我和孩子是血亲？如何做到？”他相信她，但也好奇，不靠滴血认亲，仅仅凭借头发怎么能做到？ 姜瑶不好解释这件事，只好说道：“我师父教过一些妙计，我自有我的办法。” 苍玄泽知道姜瑶有不能告人的秘密，见她不愿意说出来，也没在继续强迫她说，只要她愿意证明小宝是自己亲生的，或者她承认的话，其他的无关紧要。 他这次来葫芦县之后碰到姜瑶和孩子后，又派人去查了一下她的状况，得知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的不好，还经常被当初娶她的男人欺负，心中已经有了报复的心思。 但前阵子自己忙着大战，后面又在查敌国派来的细作，没顾得上这头，在最近得知楚景和另一个女人成亲后，知道他喜好去赌坊，于是就带着人让他再去一趟。 这件事也是从姜瑶影卫那边得知。 打听到楚景以前从未碰过姜瑶，是因为姜瑶刚和楚景成婚就怀了一个月的身孕，这才一直都不喜欢姜瑶，认为她爬墙，给自己带帽子，后面的几年都对她不好。 但是忽然有一天姜瑶变了，这才摆脱了楚景。 知道这些后，苍玄泽细细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这孩子极有可能是自己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姜瑶，所以一直也没说出来，只是在暗中默默保护着母子两人。 在这段时间里，看着现在的姜瑶变的十分明显，再也不是当初的人，他心中对她的好感也在不断提升。 当初他是想带着姜瑶回京城的，虽说她的身份做不得世子妃，但也能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 只是当时他忙着赢战场，一时没顾得上她，她就让周允喂了忘忧水，放跑了，等到他后面回来时，她已经和楚景成亲了。 为着这件事，周允还被狠狠处罚了一番，打的半死不活发配到苦寒之地，呆了三年才回到他身边。 当时的他得知姜瑶成亲了，也没再打扰她，成亲的当日让人送去银两，就没在继续想这件事。 回想起这些，苍玄泽的心中对姜瑶似乎更多了一些亏欠，这么多年她们母子两人过的有多难，他真是难以想象，所以只好竭尽全力去弥补一番。 “姜娘子，我后日就要去边境了。”苍玄泽说完，眼里泛起点点哀伤。 姜瑶很少见到他这样的情绪，好似这一走，就再难相见了。 一时间她也明白了什么，要不是去边境估计这人也不会现在就将小宝的事情说出来。 想到这里，姜瑶让他立即给自己三根发丝。 苍玄泽听话的从头上拔出三根头发，递给姜瑶，不管结果如何，这就当做是个念想。 姜瑶也没再继续解释什么，拿到头发就离开了。 刚要出门时，身形一顿，道：‘希望世子殿下，凯旋而归。” …… 回到十里村。 姜瑶哄着小宝，拿到他的头发，趁着空隙时间，进到空间里，开始检测这两人的基因。 忙活好一阵，直到最后的结果出现，姜瑶也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是自己看错了结果。 “相似度99.99%。” 这样的结果，足以说明他们两人就是生理意义上的父子关系。 姜瑶望着冰冷的数字，实在不解，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真的和苍玄泽发生过什么？ 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记得？ 姜瑶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上次，苍玄泽好像是说过什么忘忧水？难道是这样她才不记得这些事？ 等到明日她得去好好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瑶除出了空间，看到小宝在院子里和小黑云歌一起玩得欢快，忽然发现不对比没有察觉，这一对比起来，这孩子和苍玄泽长的还是有几分相似。 第一百零二章 我是他亲爹 苍玄泽不知道姜瑶拿他的头发检验如何了，但他心中有预感，小宝就是自己的孩子应该不会有错。 他已经写信回京城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接姜瑶和孩子去京城。 “主子，信已经送去了，咱们什么时候回边境？” 周允办完事情，刚回来，孩子的事他也知道。 “再等两天。” 苍玄泽手中拿着面具，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印花。 这阵子，敌军的细作竟然是一点也没露出马脚，他掌握的线索还不够多。 “你先回边境，告诉他们不用等我，只要时间一到，立即开战。” “是。” 周允带着令牌离去。 姜瑶今日很早就来了县城，找到城东边一家小院子，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秀气的小厮，打开门看见是姜瑶，立即将人请了进去。 苍玄泽这院子，安静雅致，若不是有人吩咐，那是一个人都见不到的，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十分冷清。 不像自己的院子里，有孩子，有烟火。 姜瑶跟着小厮来到大厅，刚坐下就见到苍玄泽带着面具出现在面前，这人在自己院子里有必要也戴面具吗？ 虽然疑惑，但姜瑶没有问出。 苍玄泽坐在姜瑶对面，摆摆手，让人下去，只眨眼的功夫，那小厮便消失不见了。 “昨天的事，我承认，你确实是小宝的亲生父亲。” 姜瑶一开口直接说出结果。 苍玄泽听闻，眼中的期待与惊喜按耐不住，强压着欢喜，道：“孩子是我的，你也承认了，那之后带他回京城吧。” 姜瑶听出他这口气不像是商量，心中不悦：“你说带走就带走？” 她今天可不是来和他商量带孩子的事。 “我问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瑶语气坚定，这件事她必须要知道真相。 苍玄泽神情颇有些无奈，这件事他也许是应该早就要告诉她。 一直拖到现在，如今也应该说出来了。 他缓缓道：“四年前……” 他在边境和敌军纠缠，误入了那片深山，当时恰巧受到敌军将领女儿的奸计，中了一只带药的箭。 正巧在深山里碰见了姜瑶，她也好似中药，两人遇见，情不自禁。 后来，他将姜瑶带回了营地，想着让人将她看护好，日后带回京城，没想到让她钻空子，说服了身边看守的人，放她离开。 周允在一边睁一只闭一只眼，放她也是有私心的，不想让她一个村姑去京城，所以还给她喂了一碗忘忧水，让她遗忘了当日发生的事。 所以这才回到村里和楚景成亲了。 姜瑶听他说完所有的经过，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到周允对自己之前的态度，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那么究竟是谁给自己下的药呢？ “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此打住，我以后不会再追究，孩子也不会让你带走。” 她一个人，养孩子没有问题。 苍玄泽见她对自己似乎没有半分情谊，心里好似什么东西落空。 “小宝也是我的孩子，难道你想让他从小就没有父亲？” 这句话，确实让姜瑶犹豫了。 事实确实如此，孩子之前也没感受过父爱，只有楚景那家伙的恨意，缺失父亲的照顾，对孩子似乎不太好，小宝才三岁多就那么懂事了。 “那你想要怎么办？”姜瑶反问道，看他的样子，似乎料定自己会妥协一般，又道：“带走想都别想。” “我会告诉他，他是我的孩子。” 苍玄泽看着姜瑶，眼中的情绪琢磨不透。 姜瑶无语，这件事迟早孩子都会知道，倒不如趁着现在说出来一起解决得了，毕竟这是孩子亲爹。 只是来的有点晚了。 “我会和他说的，你不用操心。” 知道姜瑶会帮自己说，苍玄泽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那……姜娘子现在可要回京城，我会给你一个名分。” 苍玄泽趁热打铁。 名分？ 这她确实不需要，少一个头衔，少好多事呢，她可忙不过来。 “谢谢世子殿下好意，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姜瑶拒绝，一点也不想沾惹。 苍玄泽眼眸瞬间暗淡下去，但想想孩子得到了姜瑶的承认，现在自己是孩子父亲的关系，来日方长。 突然，姜瑶又问道：“你为什么不顺便帮我查查当时是谁给我下的药呢？” 苍玄泽身形一顿，这件事他还真的没有想到。 “我会派人去查。” “不必了，我自己来。” 这件事解决完后，姜瑶回到了医馆。 杏林春深堂，这阵子有吴孝之在，倒不用她担心什么，又来到县衙给孩子换了药，检查一番就回到了刚租的店铺里。 姜瑶看着石峰正在店里监工，跟着工匠们一起忙活，心想是不是给他们的工钱开少了，那这个月就给他们涨涨工钱吧。 “石峰，一会你回去告诉大家，这月工钱，再涨二钱银子。” “好嘞！” 石峰擦擦脸上的汗珠，心里喜滋滋，这样下去，他就能攒够钱，和林英一起在县城里租间铺子，也能做自己的生意了。 姜瑶四处看看，这间楼房里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改进，中间的圆台已经初见雏形了。 到时候在这里搭上台子，请乐师或者是请舞姬，再在两边贴上诗句，安排一面大墙，上面可以挂上自己的诗句留言，做成一个风雅地。 喝茶听曲，赏诗，这不就是文人最爱的地界。 到时候招牌打出去，还愁赚不到钱吗？ 姜瑶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后肯定是要大赚一笔，出门后看见对面徐秀也在大势张罗，店里面的风格竟然和自己大差不差。 看这样子，似乎想照着自己的样子抄过去啊。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样茶楼？还能做的这么像？ 难道这里的人有谁给她透露消息了？ 姜瑶叫住石峰，让他出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片刻，石峰点头应下，回到店铺里继续忙碌。 徐秀也在自家店铺门前看见了姜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最近她遇见了一个特殊的人，那人似乎不是临月国女子，但是教她的法子还挺管用。 第一百零三章 救小宝 姜瑶装作没看见她的笑意，回到店里继续守着人干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竟然敢将图纸泄露出去。 这件事是她疏忽了，忘记徐秀还在这里想着歪主意。 但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后她重新改图纸就好，只不过徐秀，就让她好好吃吃苦头。 姜瑶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进了空间里。 现在里面还种着药材，这些药苗都是她精心保存下来用作移植的，照。 位置都能看到台子，还有私密性。 二楼还有房间，是专用作休闲的地方，里面的每一间房屋都设计了不同的风格。 往台子延长的两边又增加了几道溪流，到时候种植一些花草在两边，增添一下雅致风趣。 姜瑶一边想，一边改，不知不觉，这图纸又重新画好了一份。 出了空间，让人全部停工，说这几日自己要回村里休息，就由石峰带着大家一起干活，后面她就不来了。 “我还有几个想法，这是我重新又更换的一张图纸，大家都看看，到时候照着这样的去做。” 说完，姜瑶把手中的图纸递给其中的一人，让他看完传递给其他人。 和石峰交换了一个眼神，姜瑶就爽快的离开了。 石峰抓住机会，眼神慢慢扫过每一个看图纸的人，不放过一丝细节，但暂时还没能看出什么来。 姜瑶先回了医馆，不一会刘二郎神色焦急，急匆匆来找自己，心中顿感不好。 “什么事？” 没等刘二郎开口，姜瑶先问道。 “姜娘子……小宝他……他不见了。” 刘二郎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姜瑶紧紧抓住手臂，剧烈的痛感，让他神经紧绷。 “怎么会不见了？你快说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姜瑶措手不及，转头一想到影卫还在小宝身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春兰和王先生也跟着一起不见了，杏儿回家后没见到他们两，一直到中午吃饭都没等到两人，以为是王先生带着小宝和春兰去学习了，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往常这个时辰早就回家了。” “杏儿急了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让我来告诉你。” 姜瑶的心怦怦直跳，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脑海中闪现出苍玄泽昨日说的话，有人在跟踪她。 那是不是说，那人昨日没能对她下手，所以今日对孩子下手了。 “快，让村长带着人去附近山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也许是去山上迷路了。” “是，我爹知道后已经带着人去附近山上找了，就怕是他们进了山，迷了路。” 刘二郎连忙说道。 “好，你先回去吧，也帮我去找找，我再去找人帮帮忙。” 现在孩子不见了，不知道具体是哪种可能，所以姜瑶宁愿找错，也不能放过一个机会。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人要多，人多起来就好办了。 姜瑶让林英去县衙报案，自己则骑着马往去府衙的路上赶去。 若真的是昨日薛启明派人干的，那他们带着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孩应该是跑不快的，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估计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快要到府城了。 姜瑶快马加鞭，竭力追赶，终于赶到日落天黑前进了府城。 但是这一路上，她根本就没能追上。 这时候，她倒是真的希望是自己判断错误。 正当姜瑶牵着马儿来到府衙时，就遇见周允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儿？” 周允不语，眨眼功夫，苍玄泽便出现在自己面前。 “姜娘子，借一步说话？” 苍玄泽贸然出现在这里，姜瑶立即想到，莫非他早就知道孩子是被薛启明抓去了？ “你早就知道了？” 苍玄泽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强硬将姜瑶带到一间客栈。 “这里是我的地方，现在你可以随意说。” 姜瑶见他的样子不像很着急，心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他都不急，小宝应该暂无大碍。 但她还是不放心，没有亲眼见到人，她还是做不到冷静。 “是薛启明？” 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姜瑶没了顾忌。 “你猜的没错，是薛启明。” “他们绑了小宝，就是为了找我的麻烦，我去解决这件事。” 说完姜瑶立即起身，就要出去。 “等等，你硬来是不行的。” “什么行不行！我只要安全带出我的孩子！” 姜瑶此刻只想见到小宝，其余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些人竟然敢动小宝，是活的不耐了。 说完，姜瑶拿着手中匕首，冲了出去，这次苍玄泽没有再阻拦她。 夜色降临。 府衙里面一处不起眼的柴房里两大一小被捆在一起，嘴里塞满布条，躺在地上。 府衙的屋檐上，一黑一白，两人的眼神冷的像冰，像是黑白无常勾人魂魄。 “府衙这么大，你能找到？” 姜瑶看着密密麻麻的房子，心中愈加不安急切。 苍玄泽似乎看出她的情绪，安抚的握着她的手，声音沉稳：“别着急，我会找到的。” 他的话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姜瑶的心似乎有了底气，没了刚刚不安的情绪。 “你如何找到？” “你只管跟在我身后便是。” 说完，两人一起穿梭在黑夜中，悄无声息，每到一处，两人揭开屋顶的瓦片，偷偷观察状况。 姜瑶无语，他这是什么办法，还是不是挨个挨个找。 但好在两人速度快，很快便在一处偏僻地方找到了小宝了。 姜瑶看见孩子在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旁边的两人也在昏迷中，焦急不已。 纵身一跃，悄无声息来到两个侍卫旁边，扬起手中的匕首，一刀毙命。 两人还来不及出声，就命丧当场。 姜瑶找到钥匙打开门锁，进屋后一刀割开孩子的绳子，叫了叫小宝，但是并没有叫醒，倒是旁边的两人听到动静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们两人的动静，姜瑶立即给他们松开绳索，摘了布条。 春兰刚要说话，就见到姜瑶比出一个嘘的手势，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王文此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悄声跟在姜瑶身后。 小宝还在昏迷中，姜瑶并不打算叫醒他，若是让他知道被绑架了，怕吓到孩子，还不如让他什么也不知道。 将孩子抱给春兰，姜瑶示意两人跟着自己走。 刚出门口，没走几步，就看见一片火光围了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 回来了 “大胆贼人，竟然敢在府衙行刺，赶紧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围在院里，四周火光明亮，姜瑶借着火光看清眼前男人的面貌。 男人浓眉大眼，和薛启武长的五分相似，这样一看这应该就是薛启明了。 薛启明脸上的沟壑一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看着眼前围起来的几人眼中冒着精光。 “这些贼人简直胆大包天，赶紧给我抓起来。” “是！” 手下人一起上，姜瑶见到他们将身后的人护住，眼神杀意明确。 “卑鄙小人！” 薛启明竟然将孩子抓来当人质，真当她好欺负。 “你就是姜瑶吧，葫芦县的神医？” 薛启明一看到她就猜到这必定是，否则她怎么会来救孩子。 姜瑶没回应，握紧手中的匕首，思索着一会打起来怎么护住孩子的安全。 薛启明挑衅的看着姜瑶：“这下，你插翅难逃，再也别想回去了。” 说完一群人一翁而上，和姜瑶打了起来。 春兰抱着孩子，躲在里面柴堆里，王闻虽是个男人，但不会武功，幸好身体还算是灵敏，躲过好几次致命攻击。 可人多起来，也受了好几处伤。 姜瑶大声喊道：“快进屋去！” 王闻立马退回了柴屋。 姜瑶看他回到屋里，打退面前的人进屋反手将屋门关上。 薛启明在外面得意的笑着：“姜瑶，你别以为你躲进屋子里就没事了，这可是我府上，你休想躲掉，赶紧给我出来受死。” 姜瑶没理会屋外人的呐喊，看到中间屋顶的瓦片被人揭开，一条绳子放了下来，刚刚在屋里的小宝和春兰已经消失不见，王闻正在顺着绳子往上爬。 姜瑶这才知道，苍玄泽一直没出现是去干什么了。 薛启明在外面一直叫骂着，以泄他这阵子的心头之恨，要不是这个姜瑶，他弟弟，和小舅子胡耀光能出事吗？ 若是他弟弟被押到京城，没能守住，那自己还有活路吗？ 想到这些，薛启明恨不得把姜瑶碎尸万段！ 骂了这么久，心中的怒火已经达到顶点，薛启明一声令下：“给我冲进去！” 其中一人一脚踢开门，身后的人跟着冲了进去。 “老爷，里面没人！” 薛启明瞪大眼睛，惊呼一声：“什么？” “怎么可能没人？” 徐启明跑进屋内，看着里面除了柴堆再没别物。 “真是神了！我不信她能插上翅膀飞走！赶紧还给我找!全府上下一处也不能放过！” 众人接到命令立即出动，火光在黑夜里穿梭，姜瑶被苍玄泽带着已经出府衙，来到马车上。 王闻和春兰带着孩子坐在马车上，看着眼前的姜瑶和另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似乎气氛不太对劲。 这虽说是死里逃生出来，但是怎么感觉现在的气氛比刚刚还难呆住，要是有一地缝，这两人估计早就进去了。 “现在必须回京城，这里太危险了。” 苍玄泽坚持这样说着，薛启明既然抓了孩子，难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这次是影卫中途趁机告诉自己，若不然，这时候已经难办了。 他马上就要去边境，这母子两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如何能放心？ “我不会同意去京城，你赶紧给我改道。” 刚刚这人一上车就跟自己说带她回京城，那怎么能成，这村子里的事，和医馆里的事，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她知道这次小宝被人抓走，是她大意了，但是这次她已经吸取了教训，以后，小宝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出半点差错。 “什么事，我都能依你，但这件事绝对不行，不要拿孩子开玩笑。” 苍玄泽的语气严肃，不容他人半点置喙。 姜瑶听出他的语气不悦，两人争执半天也是无用，想了想道：“罢了，这件事，咱们各退一步，这样吧，你让我先回葫芦县，把事情处理完，后面咱们再去京城。” 苍玄泽听了他的话，沉默半响，片刻才道：“可有时期？” 姜瑶想想道：“怎么着也得有个两个月吧。” “不成，太久了。十天。” “不行，两个月。” “五天。” “你要是不回去，京城会有人来接，到时候，你不回也得回。” “你！” 姜瑶知道京城来人，这肯定是会惊动皇室，这到时候自己可就没有讲价的余地。 “一月！” “成交。” “周允，去十里村！” 说完，马车转了一个方向，朝葫芦县的方向赶去。 这一夜，几人累的够呛，回到十里村的时，已经是半夜，姜瑶带着小宝和春兰出现在村口，不一会就有人发现了。 “哎哟！姜娘子，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你们这是上去哪儿了，村长他们都进山去找你们了。” 胖候说着，他是刚从另一处回来，还去了一趟桃阳村找王闻，只不过也没找到。 “你赶紧替我告诉村长他们，小宝和春兰已经回来了，让他们快回家去休息吧！真是辛苦大家了。” “这没什么辛苦，找到孩子就好，只要人没事，这都不算什么。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不必这么见外，姜娘子你也帮过大家伙，咱们心里都记着呢！”胖候一口气说完， 又立马道：“那我赶紧去告诉村长了。” “成，你快去吧！” 胖候拿着手里的火把，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姜瑶把春兰送回了家，又带着小宝回了自己家。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估计都是找孩子去了。 姜瑶把孩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孩子睡的深，一时半会醒不了，引出灵泉水喂了一些给小宝。 刚喂完孩子，就听见门口有动静，应该是杏儿他们回来了，姜瑶出来一看，正是杏儿，后面还有村长一家。 见到姜瑶的一刻，杏儿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 “姜娘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没看住小宝！” 姜瑶看着眼前的杏儿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前扶起她，不忍心道：“小宝已经找到了，这件事，不怪你。” “真的找到了？” 村长不敢相信，但找到了是好事，语气中也带着高兴。 “瑶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春兰和王先生竟然也一起不见了。” 村长将疑问说了出来，刚开始还怀疑是那个王先生干的，毕竟不是村里人，还让人去了桃阳村找找。 “村长，这件事只是意外。” 第一百零五章 压不过我 “这件事其实是王先生带着他们去了府城，想着让孩子见识见识，但是没有来得及告诉我和杏儿，所以才让大家受累了。” “这说来也怪我，王先生早几日是跟我说过的，结果让我给忙忘记了，这才害的大伙担心。” 姜瑶已经和王闻、春兰说好，这件事不能让村里的任何人知道，而且她过完这个年，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自己不在，也不想给村长带来麻烦，所以这个锅就暂时推到王闻头上了。 “原来是这样，这是一场误会啊。” 村长几人知道后，也明白过来，只要是人没事就成。 “行，那我就放心了，这以后可能跟那王先生好好说说，做啥事得先说一声，这一声不吭就走了，多让人着急啊。” “哎，我知道。” “这王先生以后不来咱们村里，直接去县城里了。” “嗯嗯，好，孩子回来就好。” 村长见到姜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一群人各回各家了。 “姜娘子，我能去看看小宝吗？” 姜瑶点点头：“你进屋吧。” 杏儿知道不是因为自己造成的这件事，心中好受不好，但还是想亲眼看看孩子才能放心。 院子里安静下来，孙宁也累了一天，刚要关院门，就看见赵莲带着楚云来了。 “姜瑶呢！让她给我出来！” 赵莲大声吼着，这一下就让姜瑶听见了。 “您别吼啊，姜娘子要睡下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吧。” 孙宁不喜欢眼前这人，那双眼睛实在是让人惹人厌。 “孙师傅，你先回屋去吧。” 姜瑶站在他身后，看着眼前的几人就知道他们又来找茬。 “行，你有啥就叫我。” 孙宁回了屋，赵莲厉声喝道：“你就是这么当娘的，孩子不见了，你都不知道，那可是我们楚家的孙子，是我们楚家的人，你赶紧把孩子还给我！” “小宝，不是你楚家的人。” 姜瑶语气淡淡。 “什么？不是楚家人，可上次的滴血认亲的时候，明明是能融合在一起的啊。” 楚云不解，疑惑问道。 “就是，滴血认亲都能融合在一起，分明就是我楚家的孩子，你不会是不想把孩子给我，所以故意这么说吧！” 赵莲生怕姜瑶不把孩子交出来。 “上次……”姜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两人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是我故意哄你们的，这都看不出来吗？” “姜瑶你这贱人！你竟然拿此事欺骗我，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竟然敢如此戏耍我们！” 赵莲瞬间明白过来，这件事上她原来一直都被姜瑶哄的团团转，怪不得楚景一直不承认小宝是他的孩子，原来真不是，可是那滴血认亲，大家明明都看见了。 “你，那滴血是怎么回事！” 赵莲气愤问道。 “这个，我无可奉告。” 姜瑶说完，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赵莲见状，不停的拍门，但都没能让人打开，在外面叫骂一阵，也被楚云拉走了。 “娘，这么冷的天，赶紧回去吧！” “姜瑶这个贱人，竟然敢哄骗我，我不会让她好过！” “快走吧！冻死了。” …… 日子这样过了几天，边境又起战火，眼看大雪落下，要不了多久就快过年了。 姜瑶算算日子，正好把年过完，就要离开葫芦县了。 这几日，石峰已经摸出了门道，悄悄告诉了姜瑶内奸是谁，今日，她就要将此人抓出来，以儆效尤。 “今日辛苦大家了，我想来想去这个台子咱们先撤了吧。” 姜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眼前几人的表情。 “姜娘子，这撤了换什么啊？” 其中一人问道。 这人长的普通，但年纪比较大，是个做了十年木工的匠人，名叫老范，平日没什么爱好，最爱的就是斗鸡。 “是啊，换什么呢。我这还没想好呢，先撤吧，后面我想好了再告诉大家。” “成吧。”老范回应着，面上的不露声色。 “对了，范师傅，我这里有一张木工的图纸，你看看这东西你能做出来吗？我想着到时候放在堂上，应该能吸引不少人。” 说完，姜瑶递给他一张图纸，老范打开后，仔细看了看，道：“这东西，我没见过，但是应该是能做出来。” “好，那你先做着。” “哎，好咧。”老范将图纸收起来放入怀中。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石峰悄然跟在他后面，见到他吃完饭后出了门，来到一处小胡同，和人交谈着什么。 看到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石峰立即让埋伏在周围的伙计出来了。 “给我抓住他们！” 石峰大喊一声，伙计们从四面八方出来，将两人狠狠按住，石峰白了一眼老范，一把拿过他手中还没来得及递出去的纸，打开一细看，道：“这可是姜娘子刚给你的图纸，你就拿出来给别人了。” 石峰冷哼一声，道：“把他俩给我抓回去！” 说完，根本不听老范的狡辩，让人带他们回了店铺。 姜瑶完全不认识另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老范干的后，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但是眼神却是异常冰冷。 “范师傅，这件事，你说说吧。” “姜娘子，这是个误会，这人是我找的，但我只是让他帮我看看这图纸应该怎么做。” 老范临时扯了一个谎话，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姜瑶发现，不然饭碗不保，现在没雇主，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不能得罪。 姜瑶对他的谎话没什么兴趣，朝另一人问道：“既然是求教，为何不大大方方，约人到小巷子里，这怎么好？” “这位叫什么名字？” 听到姜瑶问自己，男人火了：“你是谁，平白无故抓人，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我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姜瑶好脾气的重复一遍。 “我凭什么告诉你！” “行，问不出来，我就不问了。这图纸是假的，你们拿去了也没什么用。”姜瑶让石峰把人都解开，继续对老范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便你没有拿出图纸给别人，我这里也不能留你。” “图纸你们看过后，是不能给旁人的，这是我的规定，现在违反了规定，你就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姜瑶话音刚落，老范跪在地上，哀求着不要让他离开：“姜娘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孩子，没了这份工，他们可就没吃的了。” “这都是你自找的。” 姜瑶懒得再看他一眼，说完就让人将他打发走了。 这人若是好好的遵守她的规定做工，家里人会饿吗？ 等人出去后，姜瑶看向另一边的男人，道：“我知道你是对面的人，没关系，你回去就告诉她，抄了我的东西，想要压过我，还早着呢！” 第一百零六章 种植丰收了 男人很快被姜瑶放走了，徐秀得到消息后，知道姜瑶已经发现是自己做的这件事。 但是那又能如何？ 又过了两天，姜瑶这边的店铺已经装好了，石峰找来乐师和舞姬，在开业这天，大张旗鼓的宣扬一番，路上行人看着十分热闹，纷纷驻足观看。 一些文人墨客也十分好奇，悠扬小曲，加上阵阵茶香，里面的绝唱诗句。 这简直就是他们的天堂啊。 一时间茶楼里客人络绎不绝，忙的石峰晕头转向。 还好姜瑶请的伙计多，这才让他稍稍抽空能和姜瑶说上一句话：“姜娘子，没想到啊，咱们第一天，这茶楼竟然能这么受欢迎。” 姜瑶站在阁楼上，这上面是她刻意单独留出来的雅间，其中的一间是专为自己留的。 看着楼下的热闹非凡，书生、小姐坐在一起品茶谈话，公子们在二楼听曲休闲，喜欢作诗的两三人凑在一起，念着木牌上写着的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真是好诗啊！” “还有这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是何人写下的诗句，没想到咱们葫芦县里还有这样的能人！” “若我以后见到，定然要与他结拜，这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谁写出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这背后的写诗人充满了好奇。 石峰看着姜瑶，似乎也想知道这些诗是从哪找来的。 姜瑶只是递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也别看我，这诗不是我写出来的。” 她不会承认，也不会说出来。 石峰知道这些事不归他管，也没多问，退下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姜瑶跟着一起下楼，今日看起来经营效果还不错，宾客满堂，茶果小吃点心，应有尽有，大家也觉得这里的点心和别家的都不一样。 “你们看，这东西又软又糯，这是什么？” 一旁的伙计看见客人询问，立即笑着解释道：“姑娘，这是我们东家研制的，叫大福。” “这名字我喜欢，听上去就很有福气。” 另一边的姑娘说完拿起一个就咬了一口，惊叹道：“这也太好吃了，你们赶紧尝尝，好好吃。” 桌上的人看见她的样子，也拿起一个，吃了一口后各个惊叹，又有人问道： “这边碗里白色东西，吃起来爽滑可口的是什么？” “这也是我们东家做的，叫杏仁豆腐。” 众人刚刚也尝过，这东西在这冬日里吃起来也十分有趣。 伙计介绍完，这桌人又朝伙计要了好几盘。 在这里来的人都是家中富贵的小姐公子，要不然也是体面人家的孩子，大家觉得这里新鲜有趣，还能交友品茶，学做诗词歌赋，一时间县城里的人都知道这里。 姜瑶还给这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清风明月楼。 这里的生意好，对面的可就惨淡了。 徐秀同姜瑶一起开张，她原以为姜瑶只是简单的做个茶楼便罢了，谁知道对面又是吟诗作对，又是点心干果，还有乐师舞姬，这些她哪里能请的起。 所以直到现在她的一品阁里也没一个人。 反观对面倒是热闹的不行，徐秀有些后悔同姜瑶置气，但现在已经如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开下去。 “掌柜的，给我来一碗茶。”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看着这里新开了一间茶楼，来尝尝。 徐秀看见好不容易有一位客人，赶紧亲自给人煮茶，片刻端到他的面前。 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噗的一下，全部吐出来，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茶，这么难喝！真是可惜了这碗水！”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 徐秀刚回过神来时，人已经不在了。 这可是她亲自煮的茶，真的有那么差吗？ 徐秀不信邪，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去，刚入口，就是一股酸涩的苦味。 “呸！真难喝啊！”徐秀对自己的茶有了深刻的认知，还是决定找个师傅来煮茶。 第二日，姜瑶的店铺依旧生意红火，徐秀看红了眼，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决不能在这里败给姜瑶。 今日姜瑶没在，店铺现在由石峰代为管理，姜瑶看他也认字、会算账，在管理方面有自己的想法，决定把他培养起来当掌柜。 底下的点心师傅和做茶师傅都是姜瑶精心挑选过的，大家都签了契约，若是有人违反上面的规矩，下场就是如同老范一样，不仅如此，以后也别想在葫芦县里找到活干。 这是一开始大家同意商量好的。 这边店铺是暂时不用她操心，正好现在村里的药材也能丰收了，孙宁带着村长一家和杏儿他们一起在地里忙着，很多村民都好奇围过来观看。 没想到，这大冬天的，竟然真的能种植药材，而且姜瑶正在村口等着收，不管种植了多少，姜瑶都一点不落的全部收下。 这些药材刚好能撑过医院所需，但还有一些药材是现在种植不了的，幸好她在空间里还种植一些，也能够应付一段时间。 村民们看着他们将地里的药材卖给姜瑶，又看见姜瑶把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他们，就连杏儿姜瑶也给了一份工钱。 真真切切的亲眼看到种植药材是真的能赚钱后，大家伙都愿意种植药材，还和大家在村长和族长的见证下，签了契约，只要愿意种植药材的人家，第一次种植姜瑶都免费提供药苗，后面就可以自留药苗，等到后续再继续种植。 价格也是按照药价不同，都有所调整，但是整体来说，这都是赚钱活路。 还有的人家想先种一半地，姜瑶也答应了。 就这样，一时间十里村除了楚家人没有地没种植药材以外，其余的挨家挨户基本上多多少少都种植了药材。 这阵子杏儿和村长家可是有的忙了。 姜瑶原以为孙宁是想回府城，没想到这人主动来告诉她说，想继续在十里村继续待一段时间，教教村民种植问题，多研究研究姜瑶给他的药种，因为他发现姜瑶给的他书和药种比自己的好了不知多少。 所以他想继续看看能不能将这样的药种一直保存下去。 第一百零七章 过个丰收年 姜瑶也随了他的意愿，让他留下。 忙完这阵子，眼看没几日就要过年了，姜瑶给大家放了假。医馆里只留了几个大夫轮流当值，以防万一，但过年那天是不用去的。 至于她新开的茶楼，则暂时歇业了。 姜瑶准备好了过年的东西，孙宁回了府城，家里只剩下小宝、杏儿和她自己。 三个人忙着贴春联、打扫卫生，后院的菜地在杏儿的照料下大获丰收，这些菜足够他们吃上好一阵子了。 再过五天就是大年三十，村里的人都忙碌起来。 村长一家也在准备过年的食物，多亏了姜瑶，光是卖药材就挣了足足二十两银子，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往年靠着种地，一年到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今年，他们家终于能过上一个丰盛的年了。 “虎丫，晚上你去叫瑶娘来咱们家一起热闹热闹。”刘德柱看着厨房里挂着的肉，高兴地说道。 “好咧，爹，我这就去！”虎丫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记得让她带上小宝和杏儿。”他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虎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已经走远了。 姜瑶这边刚把春联贴完，就听见虎丫在门外喊她，回头一看，虎丫已经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笑意。 “姐姐，找我什么事？”姜瑶笑着问道。 虎丫眯着眼睛，笑得格外开心：“今晚去我们家吃饭吧，家里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过去了。” 姜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姐姐，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马上过年了，哪能再麻烦你们。” “哎哟，你又跟我客气！”虎丫摆摆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姜瑶往屋里走，“快别忙活了，今晚就去我们家吃，人多热闹！” 她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冲着正在厨房忙活的杏儿喊道：“杏儿，别做饭了，今晚去我们家吃！” “小宝！今晚去姨家吃饭啊！”虎丫又冲屋里喊了一声。 小宝听到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见到虎丫，乖巧地打了招呼。 虎丫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转身进了厨房，拉着杏儿出来，对姜瑶说道：“走吧，今晚去我们家，让孩子们也热闹热闹。” 姜瑶见虎丫这么热情，知道推辞不过，便笑着点头：“好，那今晚就去你们家热闹热闹。” 见姜瑶答应了，虎丫高兴地抱起小宝，带着他们往村长家走去。杏儿和姜瑶跟在后面，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村长家。 刘学礼见到小宝，开心地拉着他进屋玩。 姜瑶也不担心，毕竟她和孩子身边现在多了四个影卫暗中保护，安全无虞。 见到姜瑶来了，刘家人格外高兴。 刘德柱热情地迎她进屋，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香气扑鼻。炖肉、炒菜、蒸鱼，还有自家腌制的咸菜和腊肉，看起来十分丰盛。 几个孩子围在桌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美食，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瑶娘，快坐下，别客气！”刘德柱笑着招呼道，一边给姜瑶倒了杯热茶。 姜瑶笑着点头，带着杏儿和小宝坐下。虎丫忙前忙后，帮着端菜、摆碗筷，屋里一片热闹的气氛。 “瑶娘，今年多亏了你，咱们村里才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大家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了。”刘德柱举起酒杯，满脸感激地说道。 姜瑶连忙摆手，谦虚道：“村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出了点力罢了。” “哎，瑶娘，你可别谦虚了！”虎丫插嘴道，“要不是你教我们种药材，咱们哪能挣这么多银子？今年过年，大家都能吃上肉了，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姜瑶笑了笑，心里也有些欣慰。她原本只是想在这里安顿下来，没想到却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村里的人朴实善良，大家互相帮助，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却充满了温暖。 “对了，瑶娘，听说你医馆那边过年也安排了人轮流当值？”刘德柱问道。 姜瑶点头：“是啊，虽然过年大家都想休息，但医馆总得有人看着，以防万一。不过大年三十那天，大家都回家团圆，医馆就关门了。” “瑶娘真是心细，咱们村里有你这样的好郎中，真是福气啊！”刘德柱感叹道。 姜瑶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小宝和杏儿也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小宝，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小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饭后，刘家的孩子们拉着小宝一起去院子里放鞭炮，杏儿也跟着出去凑热闹。姜瑶则和刘德柱、虎丫坐在屋里，继续聊着村里的事情。 “瑶娘，明年你有什么打算？”刘德柱问道。 姜瑶想到和苍玄泽的约定，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去京城了。她沉吟片刻，开口道：“村长，明年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哦？你要去哪里？”刘德柱有些意外，没想到姜瑶突然说要离开。 “我要去京城。”姜瑶平静地说道。 刘德柱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姜瑶为什么突然要去京城，但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他也不好多问。只是有些担忧地问道：“那咱们村子里的药材、医馆，还有你新开的铺子，可都安排好了？” 姜瑶笑了笑：“这些事等过完年再说吧，有吴孝之和田掌柜他们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德柱点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村子里洋溢着过年的喜悦，而此时的边境，却是另一番景象。 苍玄泽站在高处，望着远处的一片火海，眉头紧锁。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冷峻。 那边是敌军的营地，火光冲天，厮杀声、呐喊声混杂在一起，仿佛地狱般的景象。 “世子，敌军已经开始撤退了。”周允走上前，低声禀报道。 苍玄泽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盯着远处的火光，声音低沉而冰冷：“继续追击，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是！”周允领命而去。 苍玄泽站在原地，心中却有些沉重。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边境的百姓饱受战火之苦。他抬头望向夜空，心中默默想着：若是还有机会，等这一切结束，他一定要尽快回京。 与此同时，姜瑶坐在村长家的屋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抬头望向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妹子，怎么了？”虎丫注意到她的神情，关切地问道。 姜瑶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只是觉得今晚的星星特别亮。” 虎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笑着说道：“是啊，今晚的星星真好看，看来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 姜瑶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复杂。 边境的火光渐渐熄灭，苍玄泽站在高处，望着远方，心中默默念着：“姜瑶，等我。” 第一百零八章 四年前的事 刚过完这个年，今年雪下的大，姜瑶扫着院子里的积雪，小宝带着小黑、云歌，还有两只鸡在雪地里玩，杏儿在一边提醒他小心别摔倒了。 姜瑶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放下手中的扫把，进了屋子，朝杏儿说道：“杏儿，你过来。” 杏儿在厨房，手中切着菜听到姜瑶的话，放下手中的菜刀，进了屋子。 “姜娘子，有啥事？” 姜瑶示意她先坐下，郑重其事的问道：“你知道我在成亲前一个月的事吗？” “成亲？” “就是和楚景成亲前，一个月的事。” 杏儿被问的有些突然，疑惑道：“你问这做什么？” “我之前的一些事，有些突然想不起来了，可能是这阵子忙着，忙忘记了。你就跟我说说吧。” 杏儿不知道从何说起：“成亲前，我就记得你是逃难过来的，在咱们村子里也没什么相熟的人。” “你想知道关于什么的？” “你都跟我说说看。” 姜瑶想着苍玄泽的意思就是四年前，也有人给自己下药，如果她这个月结束就去京城，这下药的人还没找到，她可不甘心。 思来想去，结合之前楚景说的话，这件事应该就发生在成亲的一月前，现在知道具体的四年前的事，恐怕只有杏儿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提供有用的消息。 “这都是四年前的事了，你让我想想。” 杏儿思索半天才道：“哎？那个时候你刚来没多久，从你定下和楚景的婚事后，和徐秀还走的挺近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又没在一块了。” 说到徐秀，姜瑶忽然想起来，这人一直处处针对自己，那当时接近自己是不是也是因为楚景。 这些事，她暂时还不得而知具体的情况，只是隐隐觉得徐秀跟这件事多少沾点关系。 “那你还想的起来我和她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有什么突兀的事？” 杏儿想了想又道：“好像也没啥事，嘶，有一次，她叫了一群人来找你，但你没在屋子里，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知道这算不算突兀的。” “你细细说说。” “当时就是徐秀喊了村里好几个人来找你一起去置办物件，但是当时你人没在，然后屋子里有个男人就是村里的阿旺。徐秀那时没看见你还挺生气，冲着阿旺发了好大火。” 姜瑶听完，沉思下来，脸色如锅底一般黑。 杏儿见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见姜瑶的脸色又不敢多问，只得悻悻闭嘴，回了厨房。 姜瑶黑沉着脸，脑海中浮现出刚刚杏儿说的场景，恐怕下药的事就是徐秀干的。 为了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姜瑶来到了阿旺家。 这里是村子里一处老房子，阿旺就住在这里，他们家只有他一个人。 姜瑶象征性的敲了敲破旧的木门，这里连个像样的院子也没有。 听到屋外有人敲门，阿旺在里面吼道：“谁啊谁啊，大过年的敲什么敲？” 姜瑶没有回应他的话，在门外静静地等着。 阿旺将门打开，抬眼一看，雪中出现一个美貌女子，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他带着猥琐的笑意问道：“原来是姜娘子，你找我，做什么？”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姜瑶，看见她身上穿的都是他们这些村里人买不起的衣裳，一时间眼里又泛起嫉妒的光芒。 姜瑶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说道：“不让我进去坐坐？” 阿王听到这话，愣了一瞬间，随即反应过来，道：“进来吧。” 姜瑶进了屋，这里面四处漏风，比起她之前和小宝住的破屋子没好多好，看着他桌上摆的几盘青菜，还有身上轻薄的抹布，开口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要是如实告诉我，我给你十两银子。” 此话一出，阿旺不由得瞪大双眼：“真的？” 姜瑶点头：“但你要是说假话的话，一分钱都没有。” “你尽管问，我知道啥我都一字不差的全部告诉你！” 阿旺没想到这过年还能够挣上这么一大笔钱。 “四年前，徐秀让你来去我屋子里做什么？” 姜瑶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闻言，阿旺愣了神，脑子里浮现出当日的场景，但是这若是告诉现在的姜瑶，岂不是自寻死路。 姜瑶似乎看出他的顾虑，接着说道：“你若是好好的告诉我，我什么也不追究，还给你一笔银子，要是不告诉我，说假话，你今日休想再出这个门。” 阿旺知道姜瑶的本事，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但也清楚姜瑶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她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咽了咽口水，心里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老老实实交代。 “容我好好想想，那日，徐秀让我去你家，然后等你回来，但是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你回来，倒是徐秀带着一群人来了。” “她可有跟你说让你等我做什么？” 阿旺顿了顿，咽下口水，道：“我不知道……” 姜瑶声音一变：“赶紧说！” “是……就是让我等着你，然后将你……我……” 后面的话，阿旺不敢再继续说出来，但姜瑶看他的样子也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瑶听完阿旺的话，心中顿时一片清明。原来四年前的那场阴谋，竟是徐秀一手策划的！她想要让自己身败名裂，彻底失去嫁给楚景的机会，甚至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可惜，当时的自己阴差阳错逃过一劫，这才让徐秀的计谋落空。 想到这里，姜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徐秀的狠毒和算计，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仅想要毁了自己的名声，甚至还可能想要自己的命！ 若不是当时自己侥幸逃脱，恐怕现在早已沦为村里的笑柄，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姜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着阿旺：“你当时知道徐秀的计划吗？” 阿旺连忙摇头，脸上满是惶恐：“姜娘子，我……我真的不知道！徐秀只是让我去你家等着，我哪知道她存了那样的心思！要是早知道，我打死也不敢去啊！” 姜瑶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还一直等到徐秀带人过来？” 阿旺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声说道：“我……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徐秀答应给我一笔银子，我……我就一时糊涂……” 姜瑶冷冷地打断他：“一时糊涂？” 阿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姜娘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却没有半分怜悯。 第一百零九章 这是瘟疫 姜瑶站在阿旺家门口，心中一片冰冷。 她知道，阿旺不过是徐秀手中的一颗棋子，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徐秀。但即便如此，阿旺也并非无辜，若不是他贪图钱财，又怎么会卷入这场阴谋？ 她冷冷地对阿旺说道：“十两银子，我可以给你。日后我找你，你要随叫随到。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掺和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绝不会轻饶你！” 阿旺连连点头，如释重负：“是是是！姜娘子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瑶从袖中掏出十两银子，丢在地上，转身便走。阿旺赶紧捡起银子，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但很快又收敛起来，生怕被姜瑶看见。 走出阿旺家，姜瑶站在雪地里，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知道，徐秀的阴谋远不止于此，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能彻底揭穿她的真面目。 回到家中，杏儿见姜瑶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问道：“姜娘子，您没事吧？” “没事。”姜瑶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走进了屋子。看到小宝在屋子里烤火，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转。 “娘，你去哪儿了？”小宝见到姜瑶回来，赶紧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奶声奶气地问道。 姜瑶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娘亲去买了鸡，今晚咱们吃红烧鸡翅好不好？” “哇，真好！”小宝兴奋地跳了起来。 姜瑶把鸡拿给杏儿，又带着小宝回了主屋。这阵子，小宝一看到她就缠着她讲孙猴子的故事。 杏儿在外面忙活着，把姜瑶带回来的鸡炖上，又炒了两道可口的小菜，将饭菜端上桌。 “姜娘子，可以用饭啦！”杏儿喊道。 小宝早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舔了舔嘴角，眼巴巴地望着姜瑶。姜瑶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道：“咱们吃饭去。” “嗯嗯！”小宝乖巧地点点头。 三人吃过午饭，姜瑶带着孩子睡觉。不一会儿，小宝就睡着了。姜瑶这才跟杏儿说道：“杏儿，这个家以后就需要你帮我看着了。” 杏儿明白姜瑶的意思，上次姜瑶说过要和小宝去京城，问过她愿不愿意一起去，但杏儿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家里帮着姜瑶打理田地，看家。 京城人生地不熟，她一个村姑，去那地方做什么？姜瑶也不勉强她，觉得在家里看顾田地也不错。 “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打理好。”杏儿郑重地点头。 姜瑶点点头，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现在她已经找到了阿旺这个证人，但光他一个还不够。姜瑶想到，徐秀当时的药物应该是在和家药堂拿的，只是现在和家药堂已经没了，她应该去哪里找这证据呢？ 她又想到自己的医馆里还有葛郎中，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当年的事。这件事想必徐秀做得十分隐秘，能不能查到也说不准。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葛郎中当值，姜瑶决定趁着天没黑，去医馆问问看。 想着，姜瑶嘱咐杏儿照看好孩子，自己骑着马去了县城。 等来到县城时，姜瑶看到医馆里竟然围满了人。这是怎么回事？她挤进人群，看到葛郎中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过来这么多人。 葛郎中看到姜瑶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说道：“姜娘子，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 姜瑶坐到他的位置，替眼前的病患把脉检查一番，眉头渐渐紧锁。她又给另外两人诊治，发现几乎来就诊的每个人都是同样的情况——这情况不对劲！ 姜瑶心中一惊，意识到这些人可能得了瘟疫。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她没有立刻说出实情，而是对葛郎中说道：“先开些药，这病情还需要多观察一段时间。” 她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安排医馆的事务。她将病人集中安置在医馆的后院，避免他们与外界接触。 同时，她让葛郎中和其他医馆的伙计们戴上口罩和手套，做好防护措施。 “葛郎中，你立刻去准备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比如金银花、连翘、板蓝根，越多越好。”姜瑶一边给病人把脉，一边吩咐道。 葛郎中点点头，赶紧去准备药材。姜瑶又对医馆的伙计们说道：“你们去烧一些热水，把医馆里里外外都消毒一遍，尤其是病人接触过的地方。” 伙计们纷纷行动起来，医馆里一片忙碌。 姜瑶知道，要想彻底控制瘟疫，必须找到源头。她仔细询问了病人的情况，发现他们大多来自县城西边的一个小村庄。 “你们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或者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姜瑶问其中一个病人。 那病人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说道：“我们村子离边境最近，前几日有几个人去了边境的另一座山，带了几头野猪回来。大家看着过年，就分来吃了。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发烧咳嗽，接着全村人都这样了。” 姜瑶心中一沉，意识到瘟疫的源头很可能就是那些野猪。她立刻对葛郎中说道：“你在这里照看病人，我去那个村子看看。” 葛郎中有些担心：“姜娘子，那边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 姜瑶摇摇头：“时间紧迫，我必须尽快找到源头，否则瘟疫会蔓延到整个县城。” 葛郎中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阻拦，只是叮嘱她多加小心。姜瑶让他去将这件事禀告给知县大人，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往那个村子。 这个村子名叫葫芦嘴，位于边境战场的另一边，距离边境非常近，不出五里就能走到对面的扶风国。 姜瑶赶到这里时，发现村子里几乎荒无人烟，厚重的积雪掩盖了进村的路。 显然，能走的人都去了县城，剩下的只有老弱病残。 姜瑶踏着积雪，推开一间房门，只见黑乎乎的房间里躺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 她躺在床上，脸色灰黑，毫无生气，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姜瑶心中一紧，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幸好，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她立刻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滴灵泉水，轻轻滴入老人口中。 过了一会儿，老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稍微好转了一些。姜瑶松了一口气，知道灵泉水暂时稳住了她的病情，但要想彻底治愈，还需要找到瘟疫的源头并配制出对症的药方。 第一百一十章 控制瘟疫（一） 姜瑶询问老人是如何生病的，老人喝了灵泉水后好了许多，现在勉强能说几句话了。 “前几日，我儿子跟着那些人一起上山，他们在山里捡到两头野猪，带回村子里来，大家瞧见有肉，就挨个拿钱买了肉，想着过个好年，就分了吃了。”老人缓缓说道。 “没想到吃完后，大家都生了病，能走的都去县城里找郎中了，我儿子给我带了药回来，但吃了不管用，还是娘子你这药好使，多谢娘子了。”老人说完，朝姜瑶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老人家，你知道这野猪是哪儿来的吗？”姜瑶问道。 这里离边境这么近，野猪这样的动物在这么冷的天应该不会出来觅食，这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她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得不到证实。 “具体是从哪来的，我倒是不知道，听我儿子说，这野猪就是在山里捡来的，当时野猪还没咽气呢。”老人回答。 姜瑶大致了解了情况，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村子里的人治好。 “老人家，你现在千万别出去，等你儿子回来，你也告诉他，让他好好待在家里，我是县太爷派来专门医治你们的，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姜瑶嘱咐道。 “哎，好好好，多谢多谢！”老人连连点头。 姜瑶嘱咐完，又赶去下一家，挨个打听，每个人说的都和前面那位老人家说的差不多。 姜瑶把灵泉水全部散发下去，每家每户按照人数都有定量，挨个告知不能继续外出，等到明日她再来发药。 村子里的人喝了姜瑶的灵泉水后，感觉好了很多，十分信任她，按照她的话都答应下来。姜瑶临走时给每家每户都消毒一遍，临走时又给自己消毒一遍，这才骑着快马回了县城。 李向文接到这个消息，已经召集了一群郎中围在医馆里，他们听葛郎中的话，按照姜瑶的吩咐带好防护措施，然后给病患发灵泉水。 等到姜瑶回来时，正好看见李向文在医馆门口等着自己。 “李大人。”姜瑶下马打了个招呼。 李向文立即上前询问道：“你去看的怎么样了？” 姜瑶把自己知道的消息细说了一番。 李向文立即派人去了村子查这件事的具体情况，若是真的按照姜瑶的说法，有人故意投毒也不是没可能，若是敌国投毒，这可就更难办了。 这样的事出现在他管辖范围内，薛启明知道了，不知道要拿这件事做何文章。 李向文一边想着，一边又道：“姜娘子，现在恐怕就要麻烦你了。这医术我不懂，一切还得请你多费心思，只要能抑制瘟疫扩散，治好这病，来日我定然给你多送几块牌子。” 姜瑶对那些虚名倒不是很在意：“牌子就免了，你赶紧让人去看守那些村民，别让他们出来，还有粮食食物要给人家发放。” “成，这没问题。”李向文爽快地答应。 姜瑶又从怀中拿出一罐瓶子：“这可以起到预防的作用，要是家里有谁不舒服，你就给他们喝两口，你自己也可以喝。” 姜瑶看他连连点头，又道：“你下次来的时候先穿好防护。” 和李向文说完，姜瑶又开了治疗瘟疫的药方，之前的伙计和郎中已经全部召集回来了，这时候全部都在各自忙碌。 姜瑶吩咐伙计按照方子上的药去后院煎药，到时候给每个人都分一碗。 另外，每日都要在各个地方消毒，包括后院以及医馆周围，凡是病患在的地方都要消毒。 安排好这些事情，姜瑶又安排了几个郎中明日去村子里发药，顺便再沿途的几个村子查看一番，只要发现有人出现症状，立马就地隔离起来，当然，郎中身边也会带着县衙的人一起去。 姜瑶忙碌完又投身到前堂去，等到终于忙完时，天色早已暗淡下来。 她骑着马儿准备回家一趟，来到城门处就看见，远处带着面具的男人正朝这边赶过来。 苍玄泽十万火急从边境赶回来，刚好赶在姜瑶在城门口，他下马，沉声道：“跟我去一趟军营。” 听到这句话，姜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军营里……” 苍玄泽打断她的话，带着面具的脸有几分阴沉：“先上马，我再跟你细说。” “可是孩子……” “你放心，我让周允带了一支影卫队保护，没事的。” 听到这话，姜瑶才彻底放心下来，这应该没问题。 “好，走吧。”这边有吴孝之和葛郎中在，还有自己用灵泉水熬制的一大锅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姜瑶快速上马，苍玄泽带着她一起朝边境的方向跑去。 二人很快来到边境军营所在地，这里和之前她来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已经变得死气沉沉。 很多将士都在地上躺着，脸色苍白，有的甚至已经昏迷不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腐烂的气息，显然瘟疫已经在这里蔓延开来。 徐江看见姜瑶来了，在苍玄泽的示意下，带着姜瑶快步走进军营，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前几日我们接到消息，说边境附近的村子里有人吃了野猪肉后生病了，当时我们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边境地区常有野兽出没，村民们偶尔也会猎到野猪，但没想到，短短几天内，军营里也开始有人出现同样的症状。” 姜瑶眉头紧锁，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她快步走到一个病患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士兵的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姜瑶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感觉到他的脉搏微弱且紊乱。 “他们中的毒和村子里的人一样。”姜瑶站起身，神色凝重地说道，“这种毒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有人故意下的毒。” 苍玄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是说，有人故意在野猪身上下了毒，然后让村民们吃下去，再通过村民传播到军营？” 姜瑶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这种毒传播得很快，而且症状严重。如果不及时控制，恐怕整个军营都会……” 苍玄泽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看来是有人想趁我们边境防守薄弱的时候下手。” 姜瑶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苍玄泽：“这是灵泉水，你先让人给症状最严重的士兵喝下去，暂时稳住他们的病情。我需要一些时间配制解药。” 苍玄泽接过瓶子，立刻吩咐身边的副将去办。姜瑶则快步走进军营的药房，开始翻找药材。她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瑶在药房里，进了空间，摘了树上的红果汇合着灵泉水和药，在实验室里做解药。 苍玄泽则在外面指挥士兵们隔离病患，防止瘟疫进一步扩散，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终于，姜瑶从药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刚刚配制好的解药。 她快步走到苍玄泽面前，将瓶子递给他：“这是解药，让人给每个病患喝下去，应该能缓解他们的症状。” 苍玄泽接过瓶子，立刻吩咐士兵们分发解药。 她则继续观察病患的反应，确保解药有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控制瘟疫（二） 齐修远知道姜瑶来了，但是之前在营帐里帮忙，没来得及出来，现在姜瑶做出了解药，他刚好来拿药。 “师父，好久不见，没想到刚见面就会遇到这样的事。” 姜瑶看着他面容憔悴不少，想必为了治病日夜操劳所致。 “徐将军的孩子怎么样了？” 过了这么久，她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刚刚一直在忙着解药的事，见到徐江也忘了问。 “已经好多了，现在能勉强站起来了。” “嗯，好。”姜瑶点点头，现在能站起来活动已经很好了。 “你把这东西给他，这是我研制的新药。” 姜瑶把怀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这是能让骨头快速愈合的药。 齐修远双手接过，道：“多谢师父。” 姜瑶又递给他一些防护措施的手套和口罩，让他赶紧去忙。 这边姜瑶又给每个病患都发了一些口罩，但是她的数量有限，根本没办法照顾到每一个人。 几个时辰后，军营里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那些原本昏迷不醒的士兵们逐渐恢复了意识，脸色也好了许多。 苍玄泽松了一口气，转身对姜瑶说道：“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瑶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这种毒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了，但如果不找到源头，恐怕还会再次爆发。” 苍玄泽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查那些野猪的来源了，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下毒，我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姜瑶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防止瘟疫进一步扩散。 “你先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忙了一整天了。”苍玄泽看着姜瑶疲惫的脸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姜瑶摇了摇头：“我没事。” 苍玄泽皱了皱眉：“你先去我的营帐休息一下，现在时辰晚了。” 姜瑶没有拒绝，她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在他的指引下，姜瑶来到他的营帐，这里的陈设简单无聊，比起在县城中的小院子，这里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人住的地方。 苍玄泽看出姜瑶的神色，以为她不喜欢这里，缓缓道：“这是军营比不得在家中，是略微简陋些，我立马让人给你换一下。” 他来去匆忙，军营里出了这样的事，没办法给她布置一个好的休息环境。 “不用了，就这吧，别麻烦了。” 她都已经住上世子爷的营帐了，再换，还能换什么？ 苍玄泽见她说不用，脚步一顿，转身说道：“那要是有什么缺的，随时告诉我。” “嗯嗯。” 姜瑶回应着，人已经控制不住躺在榻上。 这一躺下，她感觉原本没那么累的身体忽然感觉到十分疲惫。 眼皮也控制不住重重搭下。 苍玄泽刚想继续说什么，看见姜瑶已经睡下了，没再说话，走上前默默地看着她的面容。 现在已经是子时，这女人确实是该休息了。 忙了这么久，她应该是累困了。 苍玄泽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姜瑶的脸颊，感受到她肌肤的柔软与温热，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怕惊醒她。 姜瑶的呼吸平稳，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苍玄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收回手，站直了身子，低声自语道：“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说完，他转身走出营帐，轻轻拉上帐帘，确保不会打扰到姜瑶的休息，外面的夜色深沉，军营里依旧灯火通明，士兵们还在忙碌着。 苍玄泽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场瘟疫的背后绝不简单，而姜瑶的出现，无疑是这场危机中的一线希望，他必须尽快查清真相，揪出幕后黑手，才能彻底解决这场灾难。 苍玄泽迈步走向指挥营帐，准备召集将领们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 一夜无梦。 姜瑶从榻上醒来时已经过了辰时。 刚起身，帐外进来了两个侍女，其中一个说道：“请娘子洗漱。” 说完准备好用具，上前准备帮助姜瑶晨洗，姜瑶赶紧拿过帕子，表示这些事她自己可以完成。 洗漱结束后姜瑶走出营帐，见到外面的场景比昨日好多了，很多士兵面上有了起色，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是军营中的好似有了一点希望的气氛。 姜瑶接着来到大营帐里，这里是病重的士兵们，齐修远正在这里照看他们，见到姜瑶来了，起身问好。 姜瑶挨个检查一番，这样的动作看在其他御医眼中，显然是不拿他们当一回事，但是现在这人正得世子信赖，这瘟疫之事还得靠她，所以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姜瑶检查结束，知道现在的状况比起昨日好了许多，又进了药房继续研制解药。 这一次，她打算多做一些。 齐修远想要去帮忙，姜瑶想了想允许了。 两人一起进到药房，姜瑶从空间把灵泉水和红果都拿出来，让齐修远打磨药材，等到一切准备好，姜瑶让他先出去，齐修远也没问别的，听话照做。 姜瑶走出药房，手中握着三瓶解药，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坚定，她快步走向大营帐，准备将这些解药分发给病情最严重的士兵。 齐修远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前：“师父，解药都准备好了吗？” 姜瑶点了点头，将其中一瓶递给他：“这些解药需要分三次服用，每隔六个时辰一次，你负责监督他们按时服药，务必确保每个人都服下。” 齐修远接过药瓶，郑重地点头：“师父放心，我一定照办。” 姜瑶又转向其他御医和郎中，吩咐道：“你们也帮忙分发解药，注意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众人纷纷应下，开始忙碌起来，姜瑶则继续在营帐中巡视，查看士兵们的恢复情况，虽然大部分人的症状有所缓解，但她知道，这场瘟疫的源头还未找到，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就在这时，苍玄泽大步走进营帐，神色凝重，他径直走到姜瑶身边，低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边境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情况不容乐观。” 姜瑶眉头紧锁：“看来瘟疫已经开始扩散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源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苍玄泽点头：“我已经派人加紧调查野猪的来源，但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另外，朝廷也得知了此事，可能会派人前来调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十里村也有瘟疫 姜瑶没想到这件事还惊动了京城。 正当这时候，一名副将走了过来，禀报道：“世子殿下，我们查到了野猪的来源。” “是从哪里来的？” 苍玄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姜瑶也跟了过去。 副将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些野猪是敌国投毒故意丢在边境的山里，让百姓们捡去。我们的将士们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清理敌军尸体感染的。” “那些敌军的尸体在生全都服用了这种毒物，然后在被我们杀死，只要有士兵感染，就会有一大批人感染。” 副将把这件事清楚的说出来，姜瑶听完感觉扶风国的人简直就是难以丧心病狂。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都能干得出来，他们简直毫无人性。 苍玄泽脸上倒是没多大变化，扶风国向来都是使用这种下作手段，包括四年前他中药的事。 “我知道了，现在那些敌军的尸体全部焚烧，监管好中毒的士兵，别让他们随意走动。” “是，世子殿下。” 苍玄泽刚吩咐完，脸色一变，不可控制的咳嗽两声。 “你怎么样？”姜瑶担忧的询问道。 “我没事，你去忙吧。” 姜瑶看他的样子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不得不预防，从怀中拿出解药，道：“你把这拿着吃，以防万一。” 苍玄泽接过她递过来的瓶子：“谢谢你。” 姜瑶见他收下，也没再说什么，走出营帐外。 照这样下去，只要能控制住不再相互传染这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不知道十里村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有人感染。 姜瑶又来到药房，进了空间，树上的果子所剩不多，姜瑶以前摘过后也没有再继续长出来，想必这果子是不会再生。 但此时救命要紧，姜瑶又摘了一些红果，进了实验室里继续做解药，这药多做一些有备无患。 等到姜瑶出来时，已经过了午时，屋外的人家没敢打扰姜瑶，侍女端着饭菜站在门前，姜瑶看到后，让她把饭菜放进屋。 又去找一趟苍玄泽，正巧看见他在和叶九安说着什么。 “我一会再来。”姜瑶刚准备退出去，就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道：“你进来吧。” 姜瑶停下脚步又转身进去。 “我想让你把这些解药送回到十里村，我怕他们也感染了。” 说完姜瑶拿出解药，准备递给苍玄泽，却被一旁的叶九安接过去。 “我去替你送。” 姜瑶看了看苍玄泽的神色，见他默许后才将解药递给了叶九安。 叶九安拿过解药，笑道：“那你们慢慢说，我先去了。” 说完她快速走了出去。 姜瑶看着叶九安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转身回到营帐，发现苍玄泽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你感觉怎么样？”姜瑶关切地问道。 苍玄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姜瑶知道他在强撑，连忙扶他躺下，并为他诊脉，脉象紊乱，体温升高，病情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你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了。”姜瑶严肃地说道。 看着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又问道；“刚刚给你的药，你吃了吗？” 苍玄泽点点头，刚刚已经吃过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越来越难受。 见姜瑶拧眉，已经猜到结果试探问道：“是不是感染了？” 姜瑶迟疑一下，点头，又道：“吃了药好好休息，我这里有一小瓶药，你先喝了它，能控制住。” “你先出去！” 苍玄泽没有理会姜瑶的话，自己已经感染了，现在他不能再让姜瑶也同自己一样。 “我戴着口罩，没事的。”姜瑶试图反驳，但却见到他突然疏离的眼神，又道：“记得喝了它。” 说完这句话，姜瑶转身退出了营帐。 苍玄泽看着矮桌上放着的药瓶，拿起来看了看，拔开塞子一口饮尽。 姜瑶回到了药房，吃过饭，又继续忙碌。 十里村。 张翠躺在床上，这阵子她老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刚好请了吴郎中来，他诊治结束后告诉他们这是瘟疫，这可把村长他们吓得不轻。 还好吴孝之说有姜瑶开的药能治，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等吴孝之刚喂完药就看见门口一身穿盔甲的女人走了进来。 “你是？” “是姜瑶让我来的，这是解药。”说完叶九安将药瓶拿出来，问道：“这是村长家？” “是的。”吴孝之说完，又朝里屋喊了一声村长，刘德柱匆匆赶出来，见到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位是？” 没等吴孝之说什么，叶九安立即说道：“这是姜瑶给你们的解药，特意让我送过来的，你们每六个时辰吃一次就好了。” 说完她将解药递给村长。 刘德柱接过连忙道谢：“多谢姑娘特意送来，咱们村子还算好，防范及时，感染的人不多，现在都已经安排在家，不允许出门，这药我会让人发下去。” “那就行，我还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叶九安完成任务，又去了姜瑶家。 刘德柱将药瓶递给吴孝之，语重心长道：“孝之啊，瑶娘不在，现在咱们村就靠你了，你把这药给大伙送去吧。” 吴孝之点点头，这样的事他自然会好好做。 村里感染的人也就那几家，有胖猴家，和楚景家，他们是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感染的，这一回来就传染了好几家人，就连村长家也不例外。 好在他昨日回来及时，告知了村民，这才有机会控制。 杏儿也是昨夜才得知这件事，一时间将小宝看得要紧，半步都不允许孩子离开房间，生怕他传染上这样的瘟疫。 “小宝，你可千万不能出去，你要好好的呆在家里，外面很危险。” 小宝还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是不好的事情。 “杏姨，我娘她没事吧？” 杏儿看着孩子天真可爱的小脸，安慰道：“没事的，你娘是神医，她一定能解决，不要担心。” “嗯嗯。” 小宝点点头，娘亲是神医，是不会有事的，正好这时听到屋外传来声音，杏儿问了一声是谁，只听见外面的是个女人，说是姜瑶派回来的人。 杏儿半信半疑，不敢开门，好在那女人也没有强硬让她开院子门，隔着院门和她说了姜瑶的状况，她在边境一时半会不能够回来，让她好好照顾小宝。 说完就直接走了，杏儿这才相信那人是姜瑶派来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敌军来袭 姜瑶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得空停下休息一会，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却依旧挂念着苍玄泽的病情。 虽然他已经服下了她给的药，但瘟疫的毒性极强，稍有不慎便可能恶化，她决定再去看看他的情况。 当走进苍玄泽的营帐时，发现他正闭目养神，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姜瑶轻轻走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体温有所下降，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感觉好些了吗？”姜瑶轻声问道。 苍玄泽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疲惫，他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 姜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即又严肃起来：“虽然症状有所缓解，但瘟疫的毒性还未完全清除，你必须继续服药，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了。” 苍玄泽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姜瑶。” “怎么不叫我姜娘子了？” 听到这个问题，苍玄泽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道： “十里村那边……情况如何了？” “叶九安已经将解药送过去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瘟疫传播得太快，稍有不慎就可能失控。”最重要的是她害怕小宝和杏儿也不幸感染了。 苍玄泽沉默片刻，缓缓道：“等我的病情稳定了，我会亲自去十里村看看。” 姜瑶皱了皱眉，语气坚定：“不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十里村那边有吴郎中和村长在，他们会处理好的。” 苍玄泽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姜瑶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了营帐。 与此同时，十里村的情况也在逐渐好转。 吴孝之将解药分发给了感染的村民，大家的症状都得到了缓解，村长刘德柱站在村口，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感慨万千。 “多亏了姜瑶啊，要不是她及时送来解药，咱们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刘德柱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吴孝之说道。 吴孝之点点头，眼中满是敬佩：“是啊，姜神医的医术真是高明，这次瘟疫来得突然，要不是她准备了药方，咱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德柱拍了拍吴孝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孝之啊，这次你也辛苦了，村里的人都记着你的好。” 吴孝之笑了笑，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大家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两人正说着，杏儿带着小宝走了过来。 小宝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拉着杏儿的手问道：“杏姨，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杏儿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宝的头，柔声道：“你娘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现在在边境忙着救人呢，等事情办完了，她就会回来看你了。” 小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我一定要乖乖的，等娘回来。” 杏儿笑了笑，心中却也有些担忧。 她知道姜瑶在边境面对的是什么，军营里那么多人，这瘟疫蔓延极快，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可能酿成大祸。 但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姜瑶和苍玄泽都能平安无事。 …… 几天后，边境的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姜瑶研制的解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感染的士兵们逐渐康复，瘟疫的传播也被有效遏制。 苍玄泽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姜瑶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姜瑶。”身后传来苍玄泽的声音。 姜瑶回过头，看到苍玄泽正站在她身后，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多休息。”姜瑶有些责备地说道。 苍玄泽笑了笑，目光温和：“我已经好多了，总不能一直躺着。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边境的将士们恐怕……” “我知道，你不用多说。”她原本就是临月国的人，自然救的是临月国的士兵。 苍玄泽听到她的话，也道：“我替边境的士兵谢谢你。” 姜瑶听到这话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其他情绪。 这人对下面的士兵还是很关心的。 叶九安已经回来了，她来到两人面前，急切道：“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了敌国的人正在往我们这边行军，恐怕又要开战了。” 闻言，苍玄泽瞬间变脸，这消息非同小可，他得赶紧去一趟。 “他们此时定是以为咱们已经不行了，所以才集中武力想要一举击垮咱们。” 这样卑鄙阴险的手段都能使出来，苍玄泽也不打算客气。 这件事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苍玄泽将姜瑶叫到一边，说了些什么，姜瑶又进了药房。 不过一个半个时辰的功夫，姜瑶又出来了。 “这是你要的东西，拿去吧。” 姜瑶递给他一个黑色小瓶子，这里面的药不至于要人性命，但是只要接触过的人也会感觉到生不如死。 这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她是郎中，伤人性命的事，不能做，但是让他们不好过，她还是能做到。 “这药是我特制的，如果没有我特制的解药，他们会一直使不上劲，身体难受。” 苍玄泽知道姜瑶这是留了一手，但他可不是郎中，在这战场上可没有留敌人性命的说法。 苍玄泽将这药递给身边的徐江，告诉他如何去办这件事，为了城中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也不会留敌军的性命。 徐江郑重接过这件事，再三保证不会留下后患，苍玄泽这才点头让他去办。 徐江领命后，迅速带着几名心腹士兵离开了营地。 他们的任务是潜入敌军的行军路线，将姜瑶特制的药物投放到敌军的粮草或水源中。 姜瑶看着徐江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她虽然不愿意伤人性命，但她也明白，这场战争关系到无数无辜百姓的生死。 而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家 苍玄泽和她道别后，带着行军去离开了大营。 军营里的人已经好了很多，有齐修远在，姜瑶现在也能放心回十里村。 苍玄泽派人护送她回去，姜瑶骑着来时的马儿，和几人一起走在回十里村的路上。 路上的积雪不算很多，姜瑶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十里村。 小宝正在院子里和云歌玩，一边的小黑趴在他的脚边，看样子又长大不少。 听到院门的动静，知道是自己娘亲回来了，一边高兴的喊着娘亲，一边又叫杏儿出来开门。 杏儿也听到姜瑶的声音，高兴的打开门，看见正是姜瑶回来了，眼神里藏不住的喜悦：“快快快，快进屋，外面可冷了。” 姜瑶看到小宝也在，轻轻揉了揉他的脸蛋，这才几日不见，这孩子又长了点肉。 小宝甜甜的叫着娘亲，姜瑶抱起他，感觉又重了不少，看来这几日杏儿照顾的挺好。 “这几日你有没有不舒服？” 姜瑶看的出孩子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娘亲，我没事，你在边境有没有不舒服啊？”小宝说完额头贴近姜瑶的额头，想要感受一下她有没有不舒服。 姜瑶没阻拦，任由他检查自己的情况，嘴上说道：“娘亲没事。” 小宝贴了一会，似乎真的没有检查出姜瑶额头发烫的感觉，又说道：“娘亲，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姜瑶抱着孩子进了屋，屋子里烧着炭火，十分暖和。 杏儿跟在他们身后，看的出这母子两人还要说会话，也没打扰，马上就要到午时了，她要去厨房忙碌起来。 刘德柱知道姜瑶回来了，村子里的瘟疫情况控制的及时，有姜瑶送回来的解药，他们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自家老婆子已经能下地了。 他也要去姜瑶家中当面谢谢她。 姜瑶见到村长来了，让他快进屋里坐。 “瑶娘啊，这次多亏了有你，这瘟疫才能及时控制住，我家的老婆子才能好起来。” 刘德柱感激的说着，又从身后拿出一块肉，道：“这东西我知道你是不缺的，只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务必要收下。” 姜瑶看着那块肉，笑道：“村长给的，我自然是要收下。” 说完，拿起那块肉，递给了杏儿，让她收好。 姜瑶收下肉后，刘德柱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姜瑶将他送到院门口，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身回到屋内。 屋子里暖意融融，炭火噼啪作响，姜瑶坐在炕边，抱着小宝，轻声问他这几日的生活，小宝依偎在她怀里，一五一十地讲述着这几日的趣事，尤其是和云歌、小黑一起玩耍的情景，姜瑶听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杏儿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给姜瑶：“瑶娘，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外头冷，别着凉了。” 姜瑶接过姜汤，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抬头看向杏儿，感激地说道：“杏儿，这几日辛苦你了，家里多亏有你照顾。” 杏儿摆摆手，笑道：“瑶娘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为了村里的事奔波劳累，我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姜瑶点点头，心里对杏儿的感激更深了几分。 她放下姜汤，看了看窗外，风雪似乎又大了些，她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瑶娘，怎么了？”杏儿察觉到她的异样，走过来问道。 姜瑶关上窗户，转身说道：“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虽然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但边境那边的情况具体如何还不得而知。” 杏儿安慰道：“瑶娘，你别太担心了，有了解药他们不会有事的。” 姜瑶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勉强笑了笑：“希望不会有事。”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姜瑶和杏儿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紧。杏儿开门见到这人并不认识，还没问出声就听到姜瑶的话让他进屋。 来人是县衙的捕快杨凌飞，他满脸风霜，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他喘着粗气，递给姜瑶一封信：“姜姑娘，这是李大人让我交给您的急信。” 姜瑶接过信，心中不安更甚，她迅速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杏儿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姜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县城里不知道为什么得瘟疫的人越来越多。” 杏儿一听，顿时慌了神：“那……那怎么办？你才刚回来，又要走吗？” 姜瑶点点头，神色坚定：“我是得回一趟县城，你替我照顾好小宝。” 小宝听到娘亲又要离开，眼眶顿时红了，紧紧抱住姜瑶的腿：“娘亲，你不要走，我不想你走！” 姜瑶蹲下身，轻轻抚摸小宝的头，柔声道：“小宝乖，娘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娘亲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一定尽快回来陪你，好不好？” 小宝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娘亲一定要早点回来。” 姜瑶心中一酸，将小宝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了几句。 随后，她起身对杏儿说道：“杏儿，家里就交给你了，我会尽快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和小宝。” 杏儿点点头，眼中满是担忧：“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姜瑶不再耽搁，迅速收拾好行装，骑上马，跟着杨凌飞一起朝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风雪中，她的背影渐渐模糊。 县城里，李向文带着面巾，和自制的布手套，看着坐在街道上的人，他们个个都面色惨白，有气无力。 吴孝之、葛郎中，还有花晓飞和彩月他们都来了，在医馆大门前搭了一个棚子，彩月正在给病患们熬药。 喜胜在一边帮忙，顺儿则是带着另外两个伙计在跟在郎中们身后帮忙。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下毒 李向文看见姜瑶来了，哀愁的面容终于露出一点喜色。 “姜娘子，你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姜瑶已经替他们诊治起来。 一连好几个，姜瑶面露难色，他们的症状看似和之前的瘟疫差不多，但其实是另一种毒药。 或者说，这毒药就是用幻花提炼而成，他们饮食过多，中毒太深，像这样多的人一下子全部中毒应该是有人在他们吃喝上面动了手脚，但他们同时中毒，这只能说明是有人在他们日常饮用的井水里下了毒。 “李大人，他们这是中了幻花的毒。”说完，姜瑶又把自己的想法给李向文说了一遍。 李向文一开始以为这是和瘟疫一样，所以不敢妄下结论，现在知道了这是中毒导致，也觉得姜瑶说的有道理，立即让人去查这件事，势必要把这下毒之人揪出来。 姜瑶知道具体情况后，来到医馆后面，进了屋子，从空间里拿出灵泉水，开了解药的方子，把方子交给喜胜，让他去熬药。 出来时，看见吴孝之现在已经把这些事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也很放心。 李向文那边派去查井水的人很快有了眉目，杨凌飞带着一群人回来说道，在百姓们常用的一口水井周围发现了一处可疑的脚印，通过这串脚印追查到不久前，这边几个面生的人来到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但是大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所以谁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 李向文让他们再去细查，重点把这几个人找出来。 姜瑶也得知这个消息，心中隐隐不安，转身又进了屋子，来到空间里研制了几瓶解药，将这药给众人服下，以防万一他们也出现中毒的症状。 李向文让人跟各家各户说，在未查明之前以防有人继续中毒，现在暂时先不要饮用井水里的水。 百姓们得知原来是有人故意在井水里下毒，心中都气愤不已，无比庆幸有姜神医在他们才能得到解药，没有因此丧命，一时间姜瑶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又增长几分。 大家知道也许是之前面生的人下毒以后，对周围的人都十分警惕，只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家都会去县衙禀报。 这样一来，县衙里一时间也忙不过来。 一连好日百姓们都来提供线索，但并不是每一条都是有用的。 但这日，杨凌飞带着几名捕快在出城门的地方抓到了三名十分可疑的人。 他们头戴包布，口音不似葫芦县人，神色怪异，杨凌飞抓到这几人后马上带着他们去了县衙。 “说，你们到底是哪儿的人！”杨凌飞语气凌厉逼问着面前的人。 一旁的手下拿着烙红的硬铁，下一秒就要落到他的身上。 那人感受到胸前一股温热的触感，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咬紧牙关还是不愿意吐露一个字。 滋…… 一声惨叫在刑具室里回荡，牢房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说不说？” 手底下人的继续逼问。 杨凌飞看到他周身的伤痕触目惊心，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硬骨头。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也让你尝尝咱们这里的酷刑滋味。” 说完，亲自拿了一把鞭子，沾上辣椒水，作势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我……说……说……” 那人生生挨了两鞭子，辣椒的沾在伤口上的疼痛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听到这话杨凌飞才停下手来。 在一番拷问之后，才得知这些人原来不是葫芦县人，他们竟然是扶风国的人。 这消息传到李向文的耳朵里，他也没想到这几人竟然是敌国人，这样说来，肯定是他们内部出了细作，这才让这些人趁虚而入。 但能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还能做到从敌国进城，还在县城里下毒，这么大的事肯定少不了上面的助力。 李向文瞬间就想到青州府的人。 薛启明竟然还通敌。 算算日子薛启武也应该到京城了，看来这薛启明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向文将这几个敌国人正关押进牢房，没过多久，大家都知道李向文抓到了敌国人，过两日就要押送回京审判，百姓们高兴极了，都夸他是个好官。 等到押送回京这日，街上出现了不少人围观，但都被县里的人拦住不允许他们上前。 直到押送的队伍走出了城外，半道上才出现几个黑衣人。 李向文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劫人，所以提早放出风声，布下陷阱，这下子，这群人都被抓获，一起带回县衙。 在不断的酷刑逼问下，这些人才吐出一点东西来。 原来他们是受到敌国将军的指使，在瘟疫之前就潜伏在县城里，但是有部分人被苍玄泽发现，已经就地处死了，他们这些人当时已经回到边境，没被抓到。 之前的村子里瘟疫和现在下毒都是他们干的，为的就是让百姓们陷入恐慌之中。 但是没想到之前的瘟疫竟然被他们治好了，所以治好第二次下手。 李向文得知这些消息后，又紧紧盘问，与他们勾结的内奸是谁。 “你要是说出来，我还能留你个全身。” 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李向文，心中似乎有些不服气：“你以为我是他们那群软弱之人，我不会告诉你！” 李向文听见这话，没说话，转身给杨凌飞使个眼色，默默走了出去。 杨凌飞的手段只要有人体验过，那就绝对不会忘记。 但是当他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没能让这人开口说半句话。 “大人，他……他没说。”杨凌飞有些羞愧，这人嘴太硬。 李向文站在牢房外，听完他说的话，道：“不说就让他说为止。” “是！” 李向文离开牢房，这件事不能光在他的嘴里问。 姜瑶此时正在给人医治，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人群中来回走动。 姜瑶凑近一看，这不是徐秀吗？ 她在这里干什么？ 徐秀也带着面巾，也看到姜瑶正在望着自己，白了一眼她独自离开了。 姜瑶来到葛郎中身边询问道：“她来干什么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县丞是内奸 “她说她相公得了瘟疫，来找咱们取药。”葛郎中老实回答道。 姜瑶之前听村长说过，楚家好像也得了病症，但是这不都已经好了嘛？还来取什么药？ 她对这件事有些许疑虑，暗中让人跟着徐秀。 李向文正在查内奸的事，这两天过去，还没什么眉目。 焦急的在后院走来走去。 黎翠玉看见他如此担忧，自己又不能替他承担，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老爷，你先坐下来歇歇吧。” 黎翠玉抱着孩子，眉间透着疲惫。 “哎，这一时间查不出人，后面可如何是好？” 这要是京城来人了，他怎么交代啊。 听世子说，京城的人已经快马加鞭，这两日就要到葫芦县了，这城里的事，上面可都已经知道了。 “你着急也没什么用，这人在咱们这里潜伏这么久，肯定有自己的地盘。你这才几天，就想连根拔起，哪有那么容易。” 李向文也知道这个情况：“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黎翠玉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是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 李向文听了黎翠玉的话，眉头紧锁，心中依旧焦虑不安。 他知道黎翠玉说得有理，但时间紧迫，京城的人马即将到来，若不能在此之前揪出内奸，后果不堪设想。 “创造机会？”李向文低声重复着黎翠玉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黎翠玉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孩子，柔声道：“老爷，既然我们找不到他，不如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李向文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黎翠玉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我们可以放出一些假消息，引蛇出洞，假装我们已经掌握了内奸的身份，或者故意泄露一些重要的情报，看看谁会有所动作。” 李向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消息要放得巧妙，不能让他起疑心。” 黎翠玉点头：“老爷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安排。我会让信得过的人去散布消息，确保不会打草惊蛇。” 李向文松了一口气，心中的重担似乎轻了一些，他握住黎翠玉的手，感激道：“夫人，多亏有你在我身边。” 黎翠玉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老爷，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 很快这个消息一放出去，杨凌飞那边传来了消息。 “大人，我在城门口发现了一个可疑人。” “快说。” “今早上我按照你的吩咐照例去城门巡视，发现一个县丞大人的夫人化妆成一位农妇准备出城。” 李向文闻言，神色大变，这县丞夫人好好的穿成农妇要去干什么？ 这确实很可疑。 “你可将人带过来了？” “没有。” “我已经让人乔装成卖货郎，跟在夫人的身后，结果发现了这个。” 说完，杨凌飞从怀中拿出一块牌子，这正是临月国百姓的通行所。 李向文看着木牌，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勾搭上敌国的人。” “赶紧去，给我拿下他们，把罪证给我搜出来！” 李向文万万没想到，这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干出这样通敌卖国的事。 “是！” 杨凌飞领命下去，带着一群人来到县丞家中，按照李大人的吩咐将人控制住后，里里外外及搜了个遍。 没想到还真的搜出点东西来。 “王大人，对不住了。” 杨凌飞让人从他书房里抬出一大箱子物件，打开一看，里面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满满一箱。 王大人看见自己的事被彻底翻了出来，面如死灰，前几日，他听到风声，怕县太爷查到自己头上，刻意让让自己的夫人打扮一番，将通行所和一些金银细软带出城去。 其余的东西在慢慢转移，等到后面全部转移了，他就直接去扶风国，再也不回来。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都是天意啊，都是天意！” 半响他终于开口。 杨凌飞没有理他，让人将他带回县衙，李向文得知真的是县丞干的这事，立即让人将他锁进大牢里，到时候京城的人来了，好有个交代。 这件事刚结束，就看见有人匆忙跑了进来。 李向文心中正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有人说：“启禀大人，外面……外面来人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李向文不悦的问道：“外面什么人？” “小的不知道，他说他让您亲自去见他。” 李向文一听这话，暗想道莫不是京城的人来了。 脑子刚闪过这个念头，腿已经走出去好几步远，身后的下人这才反应跟了上去。 李向文来到县衙外面，看见大门前停了一辆高大马，四周的人虽不是全副武装，但个个杀气腾腾，看样子来的是个大人物。 只是他并不知道是谁。 姜瑶刚好在这个时候来找李向文，看到县衙门前停靠的马车，一时间拿捏不准这人是谁，正在一边观察，想等个合适的时机再让人替她通报。 李向文快步走到马车旁边，整理好衣冠，恭身行礼，语气恭敬道： “在下葫芦县知县——李向文，不知车内是哪位贵人驾临？若有需要，本官愿为贵人效劳，恭请贵人下车稍作歇息。” 车内的人听到他的话没什么动静，片刻后李向文又恭请一遍，直到第三次，里面才传出声音。 “李大人，你可知罪？”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向文猛的跪下，低头颤颤巍巍道：“臣知罪，臣罪该万死！” 那人轻笑一声，转而语气严肃，又道：“今日我不见你，你既有罪，现命你即刻回京，向陛下请罪，听候发落，若敢有半分拖延或狡辩，定当罪加一等！” 李向文将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嘴上立即回应道：“是，臣即刻启程回京，向陛下请罪，甘愿领受一切责罚！” 里面的人没再说话，片刻马车走动，离开了县衙大门。 等到马车消失不见，李向文才在皮管家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老爷，这是谁啊？” 皮九还没见过自家老爷这个样子，一时对马车里的人有些好奇。 李向文瞥了一眼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皮管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闭了嘴。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子殿下来了 姜瑶刚刚离的远，并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看见李向文要回去，立即跑过来喊住他们。 李向文一看是姜瑶停下脚步，回问道：“是姜娘子，怎么了?” “李大人，我发现了一件事，可否借一步细说？” 李向文点点头，让姜瑶进了县衙，来到后院的院子里，屏退下人，开口说道：“现在有什么事，你就放心说吧。” 姜瑶说道：“我得到个消息，徐秀你还记得吗？她好几次来医馆拿药，我让人暗中跟随，得知她将这些解药拿给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身份暂且还不得而知，但是她拿到解药后，朝边境的方向去了。” 若是临月国的人自然是不用担心没有解药，那么这个女人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敌国的人。 她也没有想到，这边境竟然是面透风的墙。 李向文知道这件事，思考半天，才道：“这件事，我现在没有办法去管，但是我会让杨凌飞去查，今日我就要回京请罪。” “什么？为什么？” 姜瑶疑惑问道，李向文即便不算是做了多好的事，但也算得上无功无过，在葫芦县也算得是个好官了。 “这都是京城来的贵人下发的命令，我不得不从命。” 他知道贵人不想出面，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你，带着姐姐多加小心。” “嗯。” 和李向文说完，姜瑶跟着一起来到黎翠玉面前，她得知要回京请罪之后神情担忧，这次又不知道会被贬到哪里去。 姜瑶安慰她一番，又拿出身上的灵泉水，和一些药，说道：“去京城路途遥远，这些东西希望你们在路上用不到。” 黎翠玉看到这些东西，十分感激，现在外面可是下着雪，他们一家人还带着孩子，还是请罪之身，要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这些东西可都是救命的药。 “多谢你了妹子。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不能帮你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 两人在一起说了会话，姜瑶就从县衙里出来，回到医馆帮忙。 想着想着还是觉得徐秀的事情，李向文没有办法，或许去找苍玄泽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姜瑶取出纸墨，写了一封信，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影卫将这信交给苍玄泽。 因为接过信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天刚擦黑，苍玄泽便接到了信。 这是姜瑶第一次给他写信，他小心翼翼拆开，打开看起来，姜瑶的字迹清秀工整，内容简洁明了，却透着一丝急切。 上面的内容他已经知晓，看完后立即吩咐人去查这件事，这几日敌国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彻底溃败，边境的战事本应趋于平静，但徐秀的异常举动却让苍玄泽心生警惕。 县城里李向文的事他也知晓，苍玄泽收好信，看一眼坐在软榻上的男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太子殿，此次前来，可有吩咐？” 榻上的男人冷冷扫一眼苍玄泽，看着这从小和自己长大的堂弟，面色不改，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世子在边境一切可好？” “回禀太子殿下，臣一切都好。” 苍玄琮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一声，面色也如冰山化了一角。 “你这么一本正经，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闻言，苍玄泽也跟着笑起来，道：“太子殿下如此严肃，谁敢放肆？” 两人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又说到正事上。 “我让李向文回京了。” 苍玄泽点点头：“回去也好。” “他也不太中用，这么久还没有找出薛家的证据。” “他不是已经找到了薛启武的证据？” 苍玄琮听到这话，有意的看一眼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做的？” 随即又道：“你为了那个女子，都做到这个份上，连一个知县都要费心帮忙，京城里多少名门贵女你都看不上，为了这么一个村妇，你觉得值得吗？” “她自然值得。” “我听说她在葫芦县开了一家医馆，这里的人都说她是神医？我倒是不知道一个村妇竟然还有如此本事。” 他接到苍玄泽的信后，把姜瑶的身世查个底朝天，得知她嫁过人还有个孩子，更是不赞成这件事。 “你要是把她带回去，这是给皇家脸上抹黑！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苍玄泽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但是把母子两带回去，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她的孩子，是我的。” 苍玄泽没有在信上说这件事，他怕一旦说出，会有人有所企图。 “什么？”苍玄琮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这样大的事，他竟然毫不知情。 脑子瞬间缓过神来，道：“既然是有个孩子，当个妾室倒也算勉强。” “这件事，太子殿下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虽然他是太子，但是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你以为我闲？你爹已经和父皇定了你的亲事，要和忠勇侯家的大小姐——蒲双双定下亲事。” “什么？怎么会这样？” 苍玄泽不知道这件事，京城的来信中从未提到过。 “你当然不知道，他们也不会让你知道，现在就等着你凯旋而归，直接回去成亲呢。” 说完这话，苍玄琮戏谑的看着他，仿佛即将要看到一出好戏。 苍玄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握紧拳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不会娶蒲双双，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苍玄琮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哦？你自己做主？你以为你父王和忠勇侯会同意？更何况，你现在可是朝廷的功臣，若是抗旨不遵，恐怕连我也保不住你。” 苍玄泽冷静下来语气坚定：“太子殿下，忠勇侯家的大小姐，我从未见过，更谈不上情谊，若要我娶她，绝无可能。” 苍玄琮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开玩笑，正色道：“阿泽，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思，但你要清楚，皇家之事，从来不由个人做主。你若执意如此，恐怕会惹来大祸。” 苍玄泽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我自有分寸，姜瑶母子之事，我会妥善处理，至于忠勇侯家的亲事，还请您代为周旋，暂缓一二。” 苍玄琮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啊，还是这么固执。罢了，我会尽量帮你拖延，但你也得尽快想个万全之策，否则，父皇一旦下旨，便再无转圜余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京城来人了 “我会想到办法的。” 苍玄泽坚定说道，娶蒲双双是不可能。 “孩子的事，你要告诉皇叔？” “等我回去再说。” 这件事现在暂时还不能说，要是说了，万一他们不同意，姜瑶和孩子肯定是要吃苦的。 “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苍玄琮也不想管太多，原本他是不用来边境的，但是最近京城动荡，朝堂上很多人拉帮结派，因为边境的事吵个没完，索性他直接过来亲眼看看，也算是躲了清闲。 剩下的就让他们吵去吧。 不久姜瑶便接到了苍玄泽的回信，上面说已经查到了和徐秀接头的人是谁，那人正是扶风国将军的女儿——那美子。 姜瑶不知道徐秀为什么会和敌国的人接触，但是有了这消息，她便是粘上了通敌的罪名，这到时候不仅她完了，楚景一家也难逃罪责。 苍玄泽让她不用管这件事，到时候他会处理。 李向文一家已经出发在回京的路上，葫芦县一时间归代知县管理，这个知县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人，但是姜瑶并不认识。 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城中的百姓们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这年也过完了。 但路上的积雪还未化开。 姜瑶重新打理医馆，又让石峰去经营年前开的茶楼，医馆交给了吴孝之和田掌柜管着，除了每月要给齐郎中送分红外，还让每个人都涨了工钱。 这下子，大家可热闹了。 “这阵子辛苦大家了，忙前忙后帮了不少，这些银子都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姜瑶让人把钱摆上，足足有一百两银子，让田掌柜按照人数每个人平均分发下去。 这可把大家伙乐坏了。 “姜娘子，没想到，您对我们这么好。” 顺儿说着，眼眶都红了一圈。 其余的几人也开口感谢姜瑶。 “我这过几日就要离开葫芦县了，你们要照看好医馆，这是大家伙的生计。” 姜瑶感慨说道。 “你要去哪儿姜娘子？” 彩月脱口而出，她没想到姜瑶给这么多钱原来是要离开大家。 “姜娘子，你怎么就要走了？” 这件事田掌柜也不知道，这里的人除了吴孝之，都不知道姜瑶会走。 “我要去京城。” 姜瑶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前她也想了一圈，只要小宝还是苍玄泽的孩子，那他就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小小的葫芦县。 就算是为了孩子着想，她也得要去京城。 姜瑶的话让医馆里的众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彩月眼眶微红，忍不住上前拉住姜瑶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姜娘子，您真的要走了吗？我们……我们都舍不得您。” 顺儿也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姜娘子，您走了，这医馆可怎么办？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靠您才过上了好日子。” 田掌柜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姜娘子去京城是大事，咱们可不能拖她的后腿，再说了，姜娘子把医馆交给咱们，是对咱们的信任，咱们得好好干，不能让她失望。” 姜瑶看着众人，心中也有些酸涩。 她虽然真正在葫芦县的日子没有多久，但是这医馆可是她一手做起来的，现在就要离开，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她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坚定：“大家放心，我只是暂时离开，医馆还是咱们的医馆，田掌柜和吴大夫会继续照看这里，你们也要像以前一样，好好做事，等我安顿好了，说不定还会回来看你们。” 吴孝之站在一旁，点了点头：“姜娘子说得对，咱们不能让她担心，医馆的事，我会和田掌柜一起打理，大家只管安心做事。” 众人听罢，心中虽有不舍，但是点头回应。 几天后，京城的人果然来了。 这天清晨，姜瑶正在医馆里整理最后的行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轱辘碾过积雪的声响。 她抬起头，透过窗棂望去，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马车旁还跟着几名身着锦衣的侍卫，气势非凡。 医馆里的众人也被这动静吸引，纷纷探头张望，田掌柜快步走到姜瑶身边，低声问道：“姜娘子，这是……京城来的人？” 姜瑶点点头，心中虽有些忐忑，但面上依旧平静：“看样子应该是。” 正说着，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他面容严肃，目光锐利，扫视了一圈后，径直走向姜瑶，拱手行礼道：“请问，可是姜瑶姜娘子？” 姜瑶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正是，不知大人是？” 那男子微微一笑，语气恭敬却不失威严：“在下姓周，是世子爷派来接您和孩子进京的，世子爷吩咐了，务必安全将您二位送到京城。” 姜瑶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有劳周大人了。” 周大人摆摆手，笑道：“姜娘子客气了，世子爷特意嘱咐我们要好生照料，马车已经备好，您看何时可以启程？” 姜瑶回头看了一眼医馆里的众人，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我这边还要回一趟村里，这一路来你们舟车劳顿，过两日再出发可好？” “好，都听姜娘子的吩咐。”周秦让人都停下来，找个地方安顿，又朝姜瑶道：“那两日后，我去村里接您回京。” 姜瑶轻微点头，应下这件事。 等到这群人走后，姜瑶写了一封信给苍玄泽，与他核实一下这些人是不是他派来的。 下午刚回家，她就收到苍玄泽的回信，但是并没有说这群人是不是他派来的，而是说，让她和他一起回京城。 这倒是姜瑶没有想到的，这人之前可没这么说。 但既然如此，她还是等着他一起回京吧。 刚好今天，孙宁也回来了。 姜瑶和孙宁说了之前葫芦县瘟疫的情况，孙宁在府城也得知，那阵子他还想过来帮忙，但是他又不会什么医术，要是没帮上忙给自己在传染上，那可就又让人麻烦了。 所以纠结之后他没选择过来，直到这几天知道葫芦县好了他才来。 姜瑶知道他的顾虑是对的，刚好这过一个月等到冰雪融化了，又可以种植药材了。 等到村民们全部都种药材，十里村也能好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办个学堂 姜瑶带着孩子，安排好十里村的事务后，便与石峰和王闻商议了一番。 她决定在村里建一间女子学堂，让村里的女人和女孩们有机会识字读书，王闻原本是小宝的先生，本以为他会对教女子识字有所抵触，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姜娘子，您放心，我愿意教她们识字。”王闻笑着说道，“从您和春兰身上，我看到了女子也能读书明理，甚至能独立撑起一片天地。这是好事，我自然支持。” 姜瑶听了，心中欣慰，便与村长刘德柱商量，选了一块地建学堂。 春兰是第一个报名的，她早就盼着能有这样的机会，学堂的束脩定为每人每月十文钱，这对村里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便宜了。 姜瑶还让医馆每月捐赠一些书和纸墨，确保学堂的运转。 然而，当村长在村里宣布这件事时，却引来了不少反对的声音，村里许多人对女子念书这件事并不认同，甚至觉得这是浪费资源。 “村长，这事您就不该让姜瑶来定！”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女子念书有什么用？又不能考功名、当官，还不如让家里的男孩去念。” “就是啊，我家儿子聪明伶俐，要是能念书，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个秀才呢！”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女孩念书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嫁人，相夫教子？”又有人不满地嘟囔着。 姜瑶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些议论，她知道，村里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但她并不打算退让。 村长刘德柱敲了敲手中的烟杆，示意大家安静：“这是人家姜瑶出钱修的学堂，规矩也是她定的，你们在这里跟我说没用！再说了，女子念书怎么了？姜瑶不就是个女子？你们看看她，开医馆、建学堂，哪一样比男人差了？” 村民们一时语塞，但仍有不少人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这时，春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凭什么男人能念书，我们女人就不能？男人能做的事，我们女人一样能做！种地、砍柴，我们哪一样比他们差了？念书自然也不会比他们差！” 虎丫也带着一群女孩子附和道：“就是！我们也要念书！凭什么只能让男孩子去？” 现场顿时吵作一团，支持的和反对的村民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 姜瑶见状，走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她的声音清亮有力，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姜瑶环视众人，语气平和却坚定：“我知道，大家觉得女子念书没用，认为她们将来不过是嫁人生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建这所学堂，不是为了让大家考功名、当官，而是为了让女子们能识字明理，能有一技之长，将来，她们不仅能相夫教子，还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 “再说了，”姜瑶看了一眼春兰和虎丫，微微一笑，“春兰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如今也识得字了，就算去大户人家家里也是能管事说得上话的，在医馆里现在也能帮着掌柜的算账抓药，有什么不好？” 村民们听了，有些人开始低头沉思，显然是被姜瑶的话触动了。 这时，王闻也站了出来，朗声说道：“各位乡亲，姜娘子说得对，女子念书，不仅能明事理，还能让她们更有见识、更有能力，这对咱们村来说，是好事啊！再说了，束脩只要十文钱，姜娘子还捐了书和纸墨，这样的机会，你们还要反对吗？” 村长刘德柱也趁机说道：“就是！你们这些人，眼界不要太窄，姜瑶为咱们村做了这么多好事，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要是谁再反对，就别怪我不客气！” 在村长和王闻的劝说下，反对的声音渐渐小了，最终，村里大多数人都勉强接受了这件事。 学堂是从前的旧房子改造的，倒是没花费多长的时间，建好后，很快就有人来交束脩，这都是给王闻的，姜瑶还另外给了他一笔钱，以后这学堂里就归他管理了。 剩下的，还有药材的事，这件事只要跟田掌柜说好，自然是不用操心的。 到现在姜瑶也算是将手中的事勉强完成了。 现在就等着苍玄泽来了，前几日来的人看到姜瑶手中的信，知道世子爷要来，也没有急着送姜瑶回去，又在葫芦县继续住着。 这日姜瑶进城，去医馆和田掌柜交代药材的事情，又去了茶楼嘱咐一番石峰，正巧看见对面的徐秀被一群人抓起来了。 对面的店铺里围满了人，姜瑶也凑了过去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们可别冤枉好人！我只是一个百姓，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徐秀大声吼着，披头散发的挣扎，像是个疯女人一样。 “废话少说，我们已将拿到你通敌的证据，你真是胆子不小，什么事都敢做！” 说话的人正是周允。 姜瑶见到此时的徐秀突然想起来，那日她是要来找个郎中问关于四年前的事，因为瘟疫的原因，一直忙着没得空，竟然是忘记了这档子事。 等到周允把徐秀抓走后，姜瑶跟了上去，周允看到姜瑶，让手下先走一步，自己则停下来，问姜瑶想做什么。 “我想问她一件事。” “她现在是我手里重要犯人，按照规定，你不能轻易接触她。” 姜瑶知道这不合规矩，也没有和周允硬来。 刚好这时她看到了苍玄泽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姜瑶立即上前，道：“这人，你替我问问四年前的事。” 苍玄泽听到她的话，一下就明白她想要问的是什么，点头答应。 周允将人带走，苍玄泽让她放心，现在边境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等到扶风国递降书的一刻他们就可以回京了。 这一场仗，他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这多亏了姜瑶的药。 地牢里，阴暗潮湿，知县显然不知道堂堂世子爷会亲自来地牢里审问犯人，这来的仓促没什么准备。 第一百二十章 通敌之罪 “你出去吧。” 知县得到这句话，如获大赦，连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刑房。 刑房里只剩下苍玄泽、周允和徐秀三人。 徐秀被绑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心里明白姜瑶之前已经和他们说过什么。 她没想到姜瑶竟然认识这两人，看来自己做的事已经被察觉，这才引来了他们的抓捕。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徐秀怒视着眼前的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 苍玄泽没有回应她，只是冷冷地瞥了周允一眼，周允立即会意，转身从一堆刑具中挑出一根鞭子，拿到她面前，语气冰冷：“说，你是如何与敌国勾结的？” 徐秀看到鞭子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液体，似乎是上一个人留下的，心中不禁发颤：“你……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周允眼神一沉，冷笑道：“不愿意说也没关系。这里的刑具挺齐全的，想必你还想多体验体验。” 说完，他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鞭子抽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鞭子并没有打在她身上，但徐秀已经紧紧闭上双眼，仿佛那声音就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片刻后，她并未感受到疼痛，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允手中已经换了一件刑具——一块烧得通红的三角形烙铁，正冒着热气。 “你还不如实交代，这次可就没刚才那么幸运了。”周允的声音如同催命符，眼看那烙铁就要靠近她的脸颊，徐秀再也承受不住，颤抖着喊道：“我说！我说！” 周允这才慢悠悠地将烙铁放到一边，示意门外的人进来记录，随后请示苍玄泽：“世子。” 苍玄泽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听到周允的声音后缓缓睁开眼，目光却并未看向徐秀，语气不紧不慢：“说吧。” 周允凶狠的目光扫向徐秀，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快点说！”周允不耐烦地催促道。 徐秀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那日……是腊月二十五，我关了铺子，雇了一辆马车准备回十里村过年……” “说重点！”周允厉声打断。 徐秀吓得一哆嗦，连忙继续说道：“雪太大，马车走到半路走不动了，我就让车夫回去了，自己走回村，路上碰见了一个女子，她说她能帮我解决姜瑶，让我听她的话，给她传信……” “一开始我不知道要传什么信，但她说能解决姜瑶，我就没多想。后来她没有联系我，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前两天，她说让我去县城里拿解药，我以为她身边有人得了瘟疫，就给她带了解药……” 周允听完，皱了皱眉，继续逼问：“你知不知道她是扶风国的人？” 徐秀瞳孔猛然放大，急忙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着那药谁都能拿，我付了钱的，没什么问题吧！” “蠢货。”周允冷冷骂了一句。 苍玄泽听到这里，挥了挥手，示意周允和记录的人先出去，周允会意，带着人离开了刑房。 房间里只剩下苍玄泽和徐秀两人，苍玄泽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徐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四年前姜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徐秀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心慌意乱，嘴上却硬撑着：“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苍玄泽并不理会她的狡辩，直接说道：“四年前，是你给姜瑶下的药。”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徐秀脸色惨白，依旧嘴硬：“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苍玄泽冷笑一声，走到一旁的烙铁旁，伸手轻轻碰了碰那烧红的铁块，淡淡道：“我知道你现在的相公叫楚景，还在书院念书，你说，他这样一个读书人，有你这样的娘子，还配考取功名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徐秀心上，她浑身一颤，声音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如此称呼本世子，以下犯上，罪加一等。”苍玄泽冷冷道。 徐秀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世子，心中更加恐惧，她没想到姜瑶竟然认识这样的大人物，更没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 “你现在还有空想别的，不如想想你自己还能不能出去。”苍玄泽的声音如同冰刃，刺得徐秀浑身发冷。 徐秀知道，自己无论说不说都难以脱身，但她不甘心就这样让姜瑶痛快，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道：“我不说，你能拿我怎样？” 苍玄泽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说与不说，你都是死路一条。通敌的罪责你逃不掉，你可知道通敌是什么处罚？” “什么？”徐秀对这些一无所知。 “你会被处死，你的家人流放北境。包括你的相公楚景，也会被流放。”苍玄泽的声音冰冷无情。 徐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帮人带药，竟然会引来如此大祸，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我……我如果说了，能不能放过我……” 苍玄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 徐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赌一把，她咬了咬牙，低声道：“四年前……是我下的药。” “那时候我在和家药堂，拿点药不是什么难事。知道楚景要和那个捡来的叫花子成亲，我气昏了头，在他们成亲前一个月，我在姜瑶的水里下了药。” “我让村子的阿旺去她房子里等着她，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跑了出去……害我的计划没有成功，否则！否则她怎会有机会嫁给楚景！” “只是后来，我想再下手，却再也没有好机会……”徐秀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仿佛在遗憾当初没有成功。 苍玄泽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走出刑房，苍玄泽递给周允一个眼神，周允立即会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至于徐秀的家人，自然也会依照律法处置。 姜瑶正在医馆忙碌，忽然看见门口进来一人，喜胜一眼认出那是之前住在后院的贵人，连忙上前迎接。 “不必了，我找你们东家。”苍玄泽略过喜胜，径直走向姜瑶。 姜瑶看到他，心中已经猜到他的来意，两人默契地走到后院，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姜瑶开口问道：“是她做的？” 苍玄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姜瑶心中了然，四年前的事果然与徐秀有关。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她？” “依照律法，通敌罪责当处以死刑，谋害他人，以下犯上，数罪并罚，先处以刑法，再凌迟处死。”苍玄泽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的家人呢？”姜瑶又问。 “周允已经去办了，流放北境。”苍玄泽回答。 姜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起去京城 她的心中毫无波澜，徐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知道最后的真相只是给原主身体一个交代。 “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威胁到你。” 姜瑶笑了笑，他们也从来没有机会威胁到她。 “你什么时候启程？” 姜瑶知道边境的事就快要结束，苍玄泽也很快就要回京城了。 “怎么？你想早点回去？” 他嘴角上扬，听到这句话似乎心情不错。 姜瑶没好气白了一眼：“要不是孩子，我才不去。” “你这话说的，他也是你的孩子，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在这里？” 这话倒是真的，要不是顾虑孩子，姜瑶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也挺好的，上一世那么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这辈子清闲一点有何不可。 “我问过小宝了，他想去京城，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你是他爹。” 苍玄泽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去，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们去了京城，你怎么安排？” 姜瑶想着他这样的身份突然带一个女人和孩子回去，肯定会有人说闲话，到时候这些流言蜚语还不是她和孩子来承担。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苍玄泽信誓旦旦说着。 姜瑶好笑的看他一眼，似乎并不相信，要是可以她并不想让孩子去遭受那样的罪。 “若是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时候她可不管是什么人。 “对了，这阵子忙起来，还没有找青州府算账。” 这件事，姜瑶可是一直记在心里。 “你放心好了，京城已经来人了，他早就已经被抓回京了。” “是吗？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姜瑶想不起来，她可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在李向文回京的前一天，太子来了，他早已被人押送回京。” 苍玄泽解释道。 姜瑶想起李向文的事，道；“那日来的贵人是太子？” 苍玄泽点点头。 姜瑶这才知道为什么李向文不跟自己透露。 “也就是说，到时候太子会跟我们一起回京？” “是。” 姜瑶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这里的太子。 “你不用紧张，太子不会为难你的。” 苍玄泽怕姜瑶因为这件事，会动了不愿回京的念头。 姜瑶笑了笑，语气轻松：“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太子再尊贵，也不过是个人罢了，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怕他？” 苍玄泽见她如此坦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姜瑶性子坚韧，不会轻易被外界的压力所动摇，但太子身份特殊，他难免有些担心。 “你能这样想就好。”苍玄泽点头道，“太子为人宽厚，不会为难你，有我在，你和小宝都不会有事。” 姜瑶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调侃：“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小宝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似的。” 苍玄泽被她的话逗笑了，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你们受委屈。” 姜瑶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她知道，苍玄泽对她和小宝的关心是做不假的。 “对了，”姜瑶忽然想起正事，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苍玄泽沉吟片刻，回答道：“再过几日吧，等这边的事情彻底了结，我们就动身。” 姜瑶点点头，看看外面的医馆，这阵子她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苍玄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道，“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在京城开一家医馆。” 姜瑶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真的？” 苍玄泽淡淡一笑：“真的。” 几日后，边境的事务终于告一段落。 苍玄泽带着姜瑶和小宝，与太子一行人一同启程前往京城。 马车上，小宝兴奋地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时不时回头问姜瑶：“娘，京城是不是很大？比我们这里还要大吗？” 姜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啊，京城很大，也很热闹，等你到了那里，一定会喜欢的。” “娘亲，阿泽叔叔为什么会跟我们一块去京城？” 小宝又问道他一直不解的问题。 姜瑶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看向一旁的苍玄泽。 苍玄泽看到姜瑶的神情，笑着跟小宝说道：“去京城路途遥远凶险，由我护送你们可好？” 小宝听到原来是这样一回事，笑开了脸：“阿泽叔叔你真好，我要是有阿泽叔叔这样的爹爹就好了。” 此话一出，苍玄泽的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告诉他，他就是他亲爹了。 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娘还没搞定，认亲还是往后推迟一下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有一个孩子。” 这话似乎是说给姜瑶听的，她不解的看一眼苍玄泽，不知道这人又在发什么疯，她又没拦着他们父子相认。 从葫芦县到京城需要走一个月左右的路程，在这期间，姜瑶和小宝与苍玄泽逐渐熟悉起来，然而，姜瑶也察觉到，太子苍玄琮对他们似乎并不怎么待见。 太子虽然表面上对姜瑶和小宝客气有加，但她能感觉到他眼神中的疏离和冷淡，她其实并不在意太子的态度，毕竟她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小宝的未来，而不是为了讨好谁。 一天傍晚，车队在一处驿站休息。 姜瑶带着小宝在院子里散步，远远看见太子苍玄琮正与苍玄泽低声交谈，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似乎是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姜瑶没有多想，带着小宝回了房间，刚坐下不久，苍玄泽便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姜瑶见他神色凝重，不由得问道。 苍玄泽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太子对你们的身份有些疑虑，他担心你们的出现会影响我的声誉。” 姜瑶闻言，冷笑了一声：“太子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们母子俩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苍玄泽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太子毕竟是储君，他的态度会影响朝中许多人的看法，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不会为难你们。” 姜瑶点了点头，语气淡然：“我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到小宝就行。” 苍玄泽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 姜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京城的繁华远超姜瑶的想象，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小宝趴在车窗边，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指着外面：“娘，你看！那里有好多好吃的！” 姜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安顿下来，娘带你去逛逛。” 苍玄泽坐在一旁，看着母子俩的互动，眼中满是温柔。他轻声说道：“我已经让人在城东准备了一处宅子，方便你们住下。” 姜瑶不意外，看了他一眼：“那我们现在直接过去？” 苍玄泽笑了笑：“我让人先去准备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她像是被圈养的外室 苍玄泽和太子打了招呼，要先去安置姜瑶，进了城后就和他先分离了。 姜瑶来到他准备的宅院，位置在城东，离楚亲王府两条街，为的是方便苍玄泽来时常探望。 宅院不算大，二进二出的院子，里面已经有丫鬟麽麽，另外还有四个小厮和一个管家。 管家姓曹，是苍玄泽特意找来的，其余的四个丫鬟、两个麽麽也是他一起安排下来的。 加上姜瑶和小宝，这院子里一共有十三个人，倒也是热闹。 苍玄泽刚下车，就见到曹管家已经等候在府门前迎接自己。 “恭迎世子殿下回府，殿下一路辛苦了！” “姜娘子和孩子以后就是府里的主人，你们一切听她们吩咐便是。” 苍玄泽示意管家一众人等看向姜瑶和孩子。 管家看了一眼姜瑶，立马垂下眼眸，恭敬地应声道：“是，世子殿下。姜娘子和小公子便是府上的主子，小的们定当尽心伺候，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闻言，苍玄泽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他便放心了。 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府。 姜瑶走进内院，发现院子虽不算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院中种着几株梅树，此时正值初春，梅花已经凋谢，但枝头依旧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院内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显然是早有准备。 曹管家一边引路，一边恭敬地说道：“姜娘子，这是您的房间，隔壁是小公子的房间。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吩咐，咱们立刻去办。” 姜瑶微微点头，轻声道：“有劳曹管家了，这里很好，我很满意。” 曹管家笑了笑，道：“姜娘子客气了，这是咱们应该做的。您先休息，稍后会有丫鬟送来热水和茶点。” 姜瑶轻轻点头应下。 不多时，苍玄泽也敲门进来，看到小宝睡下，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可还满意？” 姜瑶抱着小宝，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一边回应道：“是个好地方。” 这院子在这里，少说也得要几千两银子，况且院中布置不凡，一看便是大家才能有的物件。就这间房中的摆设，那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你满意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面人去做。” 苍玄泽说完，又道：“我还得回宫一趟，先走了，晚上我再来看你。” 姜瑶始终觉得这话不对劲，她好似被人养在外面的外室一般。 “你不用来，有什么事就让人传信吧。” 苍玄泽知道她的顾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说了告辞便很快离开了。 圣上还在宫里等着他述职，这一时半会儿不可耽误。 苍玄泽离去后，不过片刻功夫，门再次被人敲响。 姜瑶轻轻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双手端着托盘，放着一碟百花糕和一壶茶水。 “姜娘子，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糕点和茶水。” 小姑娘低着头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姜瑶蹙眉，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这么让人害怕吗？ “你放进去吧。” 姜瑶淡淡说道。 “是。” 小姑娘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屋内，姜瑶在她抬手的一瞬间，看到手臂上露出不寻常的一抹红色。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桃。”春桃认真回应道。 姜瑶上前将她的袖子撸起，看见上面触目惊心的伤痕，皱眉问道：“这些是哪里来的？” 春桃赶紧将手抽回去，哆嗦着说道：“奴婢没事，姜娘子不用担心。” 春桃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她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内心挣扎得厉害。 姜瑶见状，心中更加疑惑，但也没有逼迫她，只是轻声说道： “春桃，你不用害怕，既然世子说了这府中上下都要听我的吩咐，那我便是府中的主人，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 春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呐：“姜娘子……奴婢……奴婢真的没事。” 姜瑶见她依旧不肯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道：“好，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春桃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多谢姜娘子关心，奴婢记住了。” 姜瑶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春桃如释重负，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待春桃离开后，姜瑶坐在桌边，想起春桃手臂上的伤痕显然不是普通的擦伤，而是被人刻意打伤的。 看来这府里还有些风波。 一夜休息过后，姜瑶一早便收拾起来，昨日的春桃被打发过来伺候姜瑶梳洗。 姜瑶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不禁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回姜娘子的话，她们去伺候小公子了。” 姜瑶昨夜和小宝分开睡的，再过两个月他就四岁了，也该自己睡觉了。 “好，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你先出去吧。” 春桃看了看她，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下接着道：“娘子，还是奴婢伺候您梳头吧，奴婢的手艺还行，京城里的时兴发式，奴婢都会梳。” 姜瑶听到她的话，倒是来了兴致，微微笑道：“好，那你替我梳一次。” “是。” 春桃拿起木梳，开始为姜瑶梳妆，只见墨黑的发丝在她的手中翻转几圈后，很快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式。 “你的手真巧。”姜瑶忍不住夸赞道。 春桃的手艺是真的好，她以前只是追求简单方便，头发只是简单地挽起便好，从未想过梳个什么样式。 如今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梳成了一个低垂的云髻，发髻圆润饱满，春桃将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光滑如缎，鬓角处几缕细碎的发丝轻轻拂过脸颊，为自己增添了几分柔美与灵动。 “真好看。”姜瑶不由得赞叹一番。 “姜娘子谬赞了。” 春桃看着镜子中的她，真心说道：“姜娘子容貌姣好，梳什么发髻都很美。” 姜瑶嘴角勾起，梳好发式后，春桃又插上发钗。 梳洗结束后，姜瑶说道：“我现在身边还缺一个伺候的人，以后你来吧。” 春桃没有想到自己梳了一个发式就得到了姜瑶的赏识，立马跪下谢恩。 “多谢姜娘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寻一个先生 姜瑶洗漱完，带着春桃来到小宝的房间，正巧看见一群人手忙脚乱地要给小宝穿衣裳。 但小宝却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嘴上还喊着要自己穿。 姜瑶看见这场景，立即让人停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小宝看到姜瑶来了，立即跑过来道：“娘亲，她们要替我更衣，我说我自己可以，但是她们不让。” 姜瑶看到刚刚的场景，心中已经有数，语气严肃道：“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小公子能做的事就让他自己完成吧，若是他不能做，你们再帮忙也不迟。” 那三人听到姜瑶的话，相互对视一眼，恭敬地回答道：“是。” 姜瑶摆摆手，让她们全部退下，自己来到小宝身边，拿起衣裳递给他道：“现在你自己穿吧。” 小宝接过衣裳，笑道：“娘亲，咱们在这里能念书识字吗？” 他在路上时还有阿泽叔叔带他念书，这两日阿泽叔叔没来，他倒是想念了。 “可以，娘亲一会儿出去给你寻个先生，咱们不能一直麻烦阿泽叔叔。” 虽然他是亲爹，但现在还没有个正经名分，还是不要接触太多。 听到娘亲要给自己寻个先生，小宝又高兴起来，道：“娘亲，能找一个和阿泽叔叔一样好的先生吗？” 姜瑶嘴角微微抽动一下，看来这孩子倒是很喜欢他，倘若是把真相告知他，应该不会难以接受吧。 “好，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和阿泽叔叔一样好的先生。” 母子两人用过早饭，姜瑶带着孩子出了门。 刚走到街口，就看见不远处苍玄泽带着几人过来了。 姜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苍玄泽身上，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步履从容，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显得气度非凡。 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显然认出了这位世子殿下。 小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苍玄泽，立刻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喊道：“阿泽叔叔！阿泽叔叔！” 苍玄泽听到声音，抬头望过来，看到姜瑶和小宝，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小宝，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小宝，这么早就出门了？” 小宝仰着头，满脸期待地说道：“阿泽叔叔，娘亲说要给我找个先生念书识字！你要不要一起去？” 苍玄泽闻言，抬眼看向姜瑶，眼中带着几分询问。 姜瑶微微垂眸，语气平静地说道：“小宝年纪不小了，该找个正经先生教一教，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苍玄泽听出她话中的疏离，心中微微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笑意，道：“找先生是好事，不过京中的先生良莠不齐，不如我帮你们推荐一位，如何？” 姜瑶本想拒绝，但看到小宝满脸期待的样子，终究不忍心拂了他的意，便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世子了。” 苍玄泽见她答应，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不麻烦，正好我也无事，不如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 小宝一听，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拉着苍玄泽的手说道：“阿泽叔叔最好了！” 姜瑶看着小宝兴奋的样子，心中犹豫要不要早些把真相告诉孩子。 一行人沿着街道往前走，苍玄泽一边走一边向姜瑶介绍道：“这位先生姓周，是京中有名的学者，曾在前朝做过太傅，学问极好，为人也正直，他如今虽已致仕，但仍在家中开馆授徒，许多世家子弟都慕名而来。” 姜瑶点点头，道：“听起来不错，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收小宝为徒。” 苍玄泽笑道：“周先生与我有些交情，我去说一声，应该不成问题。” 正说着，几人已来到一座清雅的宅院前。 宅院门前种着几株翠竹，显得格外幽静，苍玄泽上前叩门，不多时，一名书童模样的小厮开了门，见是苍玄泽，连忙行礼道：“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苍玄泽笑道：“我来拜访周先生，不知他可在？” 小厮恭敬地答道：“先生在书房，您请进。” 苍玄泽带着姜瑶和小宝进了院子，穿过一条石子小径，来到一间书房前，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读书声。 苍玄泽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卷书，神情专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苍玄泽，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原来是世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老夫这里？” 苍玄泽拱手行礼，道：“周先生，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事相求。” 周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扫过姜瑶和小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道：“这位便是世子所说的那位小公子吧？” 苍玄泽点头道：“正是，我想请先生收他为徒，教导他读书识字。” 周先生捋了捋胡须，目光落在小宝身上，温和地问道：“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宝乖巧地答道：“回先生的话，我叫姜怀瑾。” 周先生点点头，又问道：“你可喜欢读书？” 小宝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喜欢！阿泽叔叔教过我一些，我觉得很有趣。” 周先生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好，既然你喜欢读书，那老夫便收你为徒，不过，读书是一件辛苦的事，你可要坚持下去。” 小宝郑重地点头，道：“我会的，先生！” 姜瑶见周先生答应，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行礼道：“多谢周先生，孩子就拜托您了。” 周先生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世子殿下亲自推荐的人，老夫自然会尽心教导。” 事情敲定后，苍玄泽又和周先生寒暄了几句。 随后，周先生说道：“今日还早，不如让孩子在这里先适应一下，与其他学生一同听课。” 姜瑶和苍玄泽自是同意的，询问了小宝的意见，他也愿意留下来。 于是，小宝留在书院跟着其他孩子们一起念书，姜瑶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的孩子个个都是世家子弟，举止得体，氛围倒也融洽。 过了一阵，见小宝适应得不错，姜瑶心中稍安。 周先生对姜瑶说道：“夫人不必担忧，孩子们在这里会用午餐，年纪相仿，很快便能玩到一起去，下午酉时，您早些派人来接孩子便是。” 苍玄泽看出姜瑶的疑虑，轻声解释道：“周先生这里规矩严明，孩子们都很守礼，你不必担心。” 姜瑶点点头，道：“我知道，只要他能适应，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人离开书院后，苍玄泽看向姜瑶，语气温和地说道：“今日既然出来了，不如我带你去城中逛逛？京中有不少有趣的地方，你初来乍到，也该熟悉熟悉。” 姜瑶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确实对京城不熟悉，便点了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世子了。” 苍玄泽微微一笑，道：“不麻烦，走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认识她？ 二人来到城中，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姜瑶的目光被一家点心铺子吸引住了，里面的点心做得十分别致，看上去很合她的胃口。 苍玄泽察觉到她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着说道：“这家点心在京城里很有名，味道不错，咱们去尝尝吧。” 姜瑶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朝铺子里走去。 刚进门，迎面便走来一位温婉大气的娘子，笑容可掬地说道：“这位娘子，想买点什么糕点？咱们这儿的点心可是京城最好的。” 姜瑶看着眼前花样繁多的点心，忍不住赞叹道：“你们家的点心真好看。” “那是当然，咱们的点心不仅好看，还很好吃呢。”娘子笑着回应。 姜瑶指了指一旁一盘形似花朵的点心，问道：“这个可以尝尝吗？” “当然可以。”娘子话音刚落，便将一块点心递到姜瑶手中。 姜瑶也不客气，轻轻咬了一口，顿时感到点心酥脆香甜，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她忍不住问道：“这点心叫什么名字？” “这是桂花糕，京城里的贵人们都爱吃，香甜酥脆，清新淡雅，十分美味，娘子要不要来一些？” 姜瑶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好吃，给我来两盒吧。” “好嘞！”娘子笑着应下，转身去打包。 姜瑶一边吃着点心，忽然想起苍玄泽还站在一旁，似乎没怎么动。她顺手从试吃的盒子里又拿了一小块，塞到苍玄泽手中，说道：“你也尝尝。” 苍玄泽接过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后点头道：“嗯，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苍玄泽忽然对掌柜娘子说道：“你们这里的桂花糕，我全要了。” 姜瑶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带着几分惊讶的语气问道：“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苍玄泽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带回家慢慢吃。” 姜瑶皱了皱眉，心里嘀咕：这么多点心，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然而，掌柜娘子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笑着对姜瑶说道：“你家相公对你真好，有这样的相公，真是好福气啊。” “他……”姜瑶刚想解释苍玄泽并不是她的相公，却被苍玄泽抢先一步打断。 “掌柜的，还有什么好吃的点心？每样都给我包两份。”苍玄泽语气淡然，仿佛买下整个铺子都不在话下。 姜瑶不由得惊呼：“你疯了吧！” 苍玄泽只是淡淡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宠溺。 姜瑶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看到他眼中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掌柜娘子手脚麻利地将点心包好，身后的小厮立刻上前将点心搬走。 二人继续在街上闲逛，苍玄泽一边走一边给姜瑶介绍京城的各处风景。 忽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夫在前面大声吆喝：“让一让！闲杂人等闪开！” 马车飞速驶过，经过姜瑶身边时，车里的人掀起了帘子，姜瑶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一看便是某家的贵族小姐，但她看向姜瑶的眼神却冷冽如刀。 她冷冷地瞥了姜瑶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苍玄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姜瑶顿时明白了，这女子大概是苍玄泽的仰慕者，看到自己与他同行，心中醋意大发。 等马车远去后，姜瑶转头看向苍玄泽，问道：“你认识她？” 苍玄泽神色淡然，轻轻摇了摇头：“不认识。” 姜瑶挑了挑眉，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再多问。 这件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姜瑶没有当回事，逛了一圈她也累了，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天色不早了，我要去接孩子了。” 姜瑶说完，准备告辞离去，苍玄泽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孩子。” 姜瑶想了想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自己没有拦着的道理：“随你。” 苍玄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算是得逞了，一会顺其自然的事，或许他还能去蹭一顿饭。 苍玄泽的如意算盘打的乓乓响，姜瑶一心只想着去接孩子，顺便在刚刚那条街上找找合适店铺。 她刚逛街的时候已经看过了，那条街离城东比较近，但是刚好在中心位置，人也多，只是这样的位置并不一定适合开医馆。 两人回到幽静的院子，正巧看到院门前来了好多的马车，姜瑶知道这里念书的孩子都是京城里的贵族或者是有钱有势的子弟，所以有这么多的人也不奇怪。 “娘，我们院里来了一个新学生。” 一个孩子从姜瑶面前走过，跟牵着他手的人说着今天在书院的事。 “噢，是谁家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坐在我旁边，我问了他，他说他娘亲是开医馆的。” 小孩继续说道，看了看她娘亲又道：“他还说他没有找到爹爹，娘，他好可怜啊。” 那妇人听到前边的话还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后面这句话说出来后，脸色一变道：“你可不能和他一起玩。” “为什么啊娘？” “我回去再跟你说，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妇人拉着孩子上了马车，刚刚的对话姜瑶听得一清二楚，抬头看了一眼苍玄泽，只见他神色冰冷，似乎面色不太好。 姜瑶想了想，要是让孩子受这种委屈，她来京城干什么？ “还是找个机会尽快吧。”姜瑶丢下一句话，没管苍玄泽脸上的表情，看到小宝出来了，连忙迎上去。 小宝看见姜瑶的时候也十分高兴，不停地喊着：“娘亲！娘亲，我在这里。” 姜瑶看见小宝朝她跑过来，脸上还是挺高兴的，按下心中的担忧，试探问道：“今天在这里怎么样？” “要是不好的话，咱们就不在这里念了。” “不，我在这里很好，先生对我也很好，今天还教了我新的字，我学的可快了，周先生还夸我了。” 小宝高兴的说着，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受到委屈的模样，姜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那咱们明天还来吗？” “来！娘亲明天送我来好不好？” “好。” 姜瑶满口答应下来。 苍玄泽听着母子两人的话，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何时能把这母子两人接回家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见见孩子 苍玄泽将母子两人送回府上后，并未留下用饭，而是径直回到了亲王府。 “恭迎世子回府！” 刚进门，府中的下人纷纷行礼，苍玄泽略一点头，脚步未停，径直走向正厅。 楚亲王妃——叶琴正坐在厅中，见儿子回来，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眼中带着几分关切。 她身着华贵的锦袍，虽已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泽儿，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叶琴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苍玄泽走到母亲身旁，微微躬身行礼：“母妃，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让您担心了。” 叶琴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后吩咐下人：“快去传饭，世子还未用膳。” 苍玄泽坐下后，叶琴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泽儿……你今日去做什么了？”叶琴试探性地问道。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恭迎王爷回府！” 苍玄泽朝外望去，见楚亲王苍洵大步走进厅中，立即起身行礼，恭敬道：“父王。” 楚亲王苍洵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也是皇室中仅存的血脉宗亲。 他与圣上的感情极为深厚，放在历朝历代，也少有帝王家能像他们兄弟这般情深义重。 苍洵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儿子，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语气严厉：“你别以为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已经将你的婚事定给了忠勇侯府的嫡小姐，你不要不识抬举！” 叶琴听到这话，连忙看了一眼儿子的神色，柔声劝慰道：“泽儿，你这样的身份，京城里的哪家小姐配你都是她们的福气。你要是不喜欢忠勇侯家的，咱们还可以相看别家的女子。” 苍玄泽听得出来，母亲这话的意思是要他在京城的大家闺秀中选一个，但无论选谁，对方都必须有显赫的家世背景。 “母妃，我的亲事，你们就别操心了。”苍玄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不操心，难道任由你去随便找一个村妇来羞辱门楣吗？”苍洵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告诉你！想让她进我们家的门，你想都不要想！” 苍玄泽听到这里，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沉声问道：“你们知道姜瑶的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叶琴见儿子神色冷峻，连忙打圆场：“泽儿，你父王也是为你好。姜瑶那姑娘，我们派人查过了，她身份低微，实在不适合进我们王府的门。你若真喜欢她，给她些银两，安顿好她便是，何必非要……” 苍玄泽打断母亲的话，知道现在追究是谁透露的消息已经不重要了，语气冷然：“母妃，父王，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姜瑶的事，你们不必插手。” 苍洵闻言，怒火更盛，指着苍玄泽骂道：“你这个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吗？你身为世子，婚事岂能儿戏？你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叶琴见父子俩剑拔弩张，连忙起身拉住苍洵，劝道：“王爷，消消气，泽儿还年轻，不懂事，咱们慢慢劝他便是。” 苍玄泽却不再多言，只丢下一句：“父王，母妃，姜瑶已经生了我的孩子。” 苍玄泽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正厅中炸开。苍洵和叶琴两人皆是一愣，随即神色各异。 苍洵的脸色由怒转惊，再由惊转怒，最终化为一片铁青。 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震得厅中的瓷器都微微颤动：“你……你这个逆子！竟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你可知这是何等大错！” 叶琴则是一脸复杂，既有震惊，又隐隐透出一丝欣喜。 她快步走到苍玄泽面前，急切地问道：“泽儿，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了孩子？我现在已经有孙子了？” 苍玄泽神色平静，点了点头：“是，母妃，孩子已经快四岁了，名叫姜怀瑾。” 叶琴听到这里，眼中闪过诧异，低声喃喃道：“姜怀瑾……这是跟着母亲姓了。怀瑾倒是个好名字，不过这姓可得改回来。” 苍洵见状，怒气更盛，指着叶琴喝道：“你还在这里夸什么名字！他做出这等荒唐事，你竟然……” 叶琴被丈夫的怒吼惊醒，连忙收敛神色，立即劝道：“王爷，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先见见那孩子，再做打算。” 苍洵冷哼一声，语气冰冷：“见什么见？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也配进我楚王府的门？” 苍玄泽闻言，眉头微皱，语气坚定：“父王，姜怀瑾是我的儿子，也是您的孙子，他的身份，就是王府的血脉。” 苍洵怒极反笑，指着苍玄泽骂道：“好一个王府血脉！你身为世子，竟然在外面与一个村妇私通生子，传出去我楚王府的脸面何在？皇家的威严何在？” 苍玄泽直视父亲的目光，毫不退让：“父王，姜瑶并非村妇，她的身份虽不显赫，但品行端正，心地善良，至于怀瑾，他是我的骨肉，也是楚王府的血脉，我不会让他流落在外。” 叶琴见父子俩再次剑拔弩张，连忙插话道：“王爷，泽儿，你们都冷静些，既然孩子已经出生，那便是我们楚王府的血脉，总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叶琴说完，见苍洵似乎在思考自己所说的话，趁机又道：“王爷，不如这样，我们先见见那孩子，再做打算，如何？” 苍洵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但也没有再出言反对。 叶琴见状，连忙对苍玄泽说道：“泽儿，你明日去将那孩子带来，让我们见见。” “见他也可以，但我们还未正式相认。明日我将孩子带回来相认。”苍玄泽借着这个机会又道，“至于姜瑶的事，你们就算不认，我也不会娶别人。” 苍洵原本已经消退些的怒火，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又不由自主地燃了起来。 “你还敢跟我们说这种话！你要是执意如此，就出去自立门户！”苍洵怒喝道。 苍玄泽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静：“父王，若您执意如此，那儿子也无话可说，但我绝不会放弃姜瑶和怀瑾。” 叶琴见父子俩再次陷入僵局，连忙劝道：“王爷，泽儿，你们都少说两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何必闹得这么僵？” 苍洵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叶琴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对苍玄泽说道：“泽儿，你父王也是为你好，你先别急，等明日见了孩子，咱们再慢慢商量。” 苍玄泽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母妃，我明白，但姜瑶和怀瑾，我绝不会放弃。” 叶琴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母妃知道你的心思，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再说。” 苍玄泽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正厅。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终于有爹爹了 姜瑶还在府中带着小宝练字，对楚亲王府的事毫不知情。 “小宝，你就快要四岁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娘亲都满足你。” 这是她和孩子过的第一个生日，自然是好好好庆祝一下。 “我只想要娘亲永远和我在一起。” 姜瑶笑笑摸着他柔软的小脸蛋，笑道：“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她知道等他长大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咱们过生日的时候吃蛋糕好不好？” “娘亲，什么是蛋糕？” 小宝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 “就是，一个圆圆的大大的甜甜的，很好吃，到时候娘亲做给你吃。” 姜瑶知道这里有很多东西都没有，但是做个简单的蛋糕应该还是可以，这也不枉费前世她学了那么久的糕点培训班，在这里也派的上用场。 “好，我要吃娘亲做的蛋糕。” 小宝高兴的说完，一旁的春桃刚好也收拾完要带去书院的东西，说道：“姜娘子，小公子，奴婢收拾好了。” “嗯，好，咱们走吧。” 姜瑶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恭迎世子殿下。” 只见门外的人迎风而来，刚一进屋就开口道：“今日不必去书院，先跟我回一趟王府。” 姜瑶讶异：“这么快？” 苍玄泽点点头，道：“昨日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的消息，已经知道了小宝，说要见一见。你也一起去，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姜瑶倒是不害怕什么，只是孩子…… 苍玄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宝，道：“怀瑾，今日咱们去见祖父祖母好不好？” 小宝疑惑的看向他，道：“阿泽叔叔，祖父祖母是谁？” 苍玄泽长叹一口气，蹲下身躯，对上小宝的视线，沉吟片刻，郑重道：“如果，我说，我是爹爹，你会怎么想？” 小宝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姜瑶，见到娘亲默默点头，他又看着面前的阿泽叔叔。 “阿泽叔叔，你真的是我爹爹吗？” 苍玄泽忐忑的心情，在这句话问出后，又带着一丝希望，点点头，语气有些兴奋，道：“是。” “那你为什么以前没有来找我和娘亲？” 小宝小声问道，眼中已经泛起泪光。 苍玄泽看得心中一痛，这一刻他很多话不知如何说出口，片刻后道：“以前，爹爹……不知道，所以错过了很多陪伴你和娘亲的时光，但是以后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句话说完他抬头看向姜瑶，似乎在等她的一个答复，姜瑶见状蹲下身子和小宝道：“这件事，大家都没有错，以后，你能时常见到爹爹，也能和爹爹一起念书。” “你能一直保护娘亲吗？” 苍玄泽重重的点头，这件事他肯定会做到。 “好，那现在你就是我爹爹。” 他听到这句话心中欣喜不已，下一秒抱上小宝，低声道：“我会永远保护你娘亲和小宝。” 小宝也伸手抱住苍玄泽，他终于有爹爹了。 “爹爹……” “哎，好孩子，咱们回府。”苍玄泽原本还准备了很多说辞，以为小宝和他相认会有困难，但是没有想到这孩子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小宝其实早就有预感，之前阿泽叔叔一直对他很好，他有时候会想着要是他是自己的爹爹该有多好，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是自己爹爹。 以前因为娘亲没有主动说过，所以他也很少提起自己父亲的事，怕娘亲伤心，现在，他终于有了爹爹，娘亲也承认了，他觉得他现在是最幸福的孩子。 姜瑶看着父子二人终于相认，小宝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苍玄泽，现在得知自己就是他的孩子，她也替孩子高兴，但是现在要回王府，姜瑶还不知道王府的人对孩子究竟是什么态度。 若是不愿意接受，那她会带走孩子，以后她和孩子跟他们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在脑海中预演了很久。 “好，回府吧。”苍玄泽抱起孩子朝姜瑶说道。 姜瑶点点头，既然来了京城，这件事终究是要解决的。 三人走到府门外，上了苍玄泽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姜瑶走后，府中的上上下下全都知道这件事，纷纷在底下议论起来。 “我就说世子爷怎么带回来一个女人和孩子，感情是在外面的。” “这孩子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和世子有几分相似，结果真的是他的孩子。” “但是那女人是个什么身份？也没听说是哪家的小姐。” 有人问道。 “肯定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否则怎么不回王府，在外面住着。还让咱们来伺候。” 春桃刚过来就听见这几人的话，上前为姜瑶说道：“你们胆子这么大，敢在这里议论世子殿下。” 一位瘦高的婢女叫冬梅，听到这话，上前道：“春桃，你别以为你跟在她身边有什么不得了，说到底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王府会不会要她还不一定了，你别以为你攀上高枝了！” “就是，那样的女人，王府肯定不会要的，给世子殿下做妾都不配，怎么可能进得了王府。” 几人纷纷附和她的话，春桃一时间无力反驳，但是还是想为姜瑶出一口气，见到曹总管往这边走了过来，故意低声道：“你们这话就是在说世子没有眼光，和这样的女人生了孩子了？” “世子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看上这样的女人，京城的世家贵族小姐都喜欢咱们世子殿下，偏偏让这女人……” 话还没有说完，冬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沉重的声音：“你们有几个胆子，世子爷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曹管家刚走近，就听见这话，这样在私底下议论主子的事，这是绝不允许的。 “曹管家……我”她声音略微颤动，咬紧嘴唇，不知如何辩驳。 “来人，先把她给我撵出去，这人不能再出现在府里，等世子爷回来我再回禀！” 曹管家吩咐身后的小厮，冬梅听到要把自己撵出去，这要是出去了，她可就再也不能在别家做事了，等待她的就只有在街头饿死。 “曹管家，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错了，饶我一命吧！”她连忙跪下磕头认错。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认亲 “饶了你，以后这府中都没了规矩！今日敢议论主子，明日岂不是越来越放肆！”曹管家毫不理会她的辩解，直接命人将她拖了下去。 这些人若不好好管教，他日世子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下来？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是今后再让我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主子，一律撵出府去！”曹管家厉声喝道，众人吓得不敢吭声。 “尤其是你们几个，”曹管家指着刚才附和的那几个丫鬟，冷冷道，“不尽心伺候，反倒背后嚼舌根，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可不仅仅是撵出去这么简单！” “是。”几人连忙跪下行礼，嘴上应着，却不敢抬头看曹管家的脸色。 曹管家又训斥了一番，这才拂袖离去。 等他走远，几人才敢起身，看向春桃的眼神中满是怨恨。 “都怪你！要不是你，冬梅姐姐怎么会被撵出去！”夏荷瞪着春桃，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别说了，万一再被曹管家听见……”秋菊拉了拉她的袖子，试图让她闭嘴。 春桃却不以为意，轻笑一声道：“她自己犯了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你就是故意的！”秋菊也忍不住心中的不满，怒道。 “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吧，若是这话再传到曹管家耳朵里，你们可要小心了。”春桃说完，转身离去。 她心里清楚，今天是她运气好，碰上了曹管家，否则这几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她。 另一边，姜瑶带着孩子跟随苍玄泽来到了楚亲王府。 府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威严矗立，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权势。 朱红色的大门高耸，门楣上悬挂着鎏金匾额，上书“楚亲王府”四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 姜瑶站在门前，抬头望着那高耸的门楼，来之前她已经预想一次王府是个什么模样，现在亲眼见到后，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宝，见他正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显得有些紧张和兴奋。 “别怕，有娘亲在。”姜瑶轻轻拍了拍小宝的手，柔声安慰道。 苍玄泽察觉到孩子的情绪，温声道：“小宝别害怕，咱们去见祖父祖母，你这么乖巧懂事，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小宝听了，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道：“我会让他们喜欢我的。” 姜瑶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不喜欢也没关系，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小宝点点头，苍玄泽则看向姜瑶，发现她神色淡然，似乎对王府里的人毫不在意。 三人各怀心思，走进了王府。 刚进门，下人们见到世子回来，纷纷行礼，看到姜瑶和孩子后，众人心中了然，这就是世子爷在外面养的外室。 她们暗自嘀咕，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子爷，竟然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等三人走远后，大家便躲在背后悄悄议论起来。 姜瑶带着孩子进了正厅，只见堂上坐着两人。 一位是身着华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是楚亲王；另一位则是仪态端庄、眉目慈祥的楚王妃。 夫妻二人见苍玄泽带着姜瑶和小宝进来，目光齐齐落在他们身上，神色各异。 苍洵微微皱眉，目光在姜瑶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与不悦；而楚王妃的目光则落在小宝身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苍玄泽上前一步，恭敬行礼：“父王，母妃，儿子回来了。” 苍洵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威严，明知故问道：“回来了就好，这位是？” 苍玄泽侧身，将姜瑶和小宝引到身前，郑重道：“父王，母亲，这是姜瑶，这是我们的孩子，姜怀瑾。” 姜瑶微微屈膝行礼：“姜瑶见过王爷、王妃。” 小宝看了看苍洵和楚王妃，随后学着姜瑶的样子，乖巧地行礼：“怀瑾见过祖父、祖母。” 叶琴听到“祖母”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笑着招手道：“好孩子，过来让祖母瞧瞧。” 小宝抬头看了看姜瑶，见娘亲点头，便迈着小步子走到她面前。 叶琴将他抱到膝上，仔细端详着他的小脸，笑道：“这孩子，长得真像泽儿小时候，眉眼间还有几分英气。” 苍洵闻言，目光也落在小宝身上，虽未开口，但眼中的冷意稍稍缓和了几分。 苍玄泽见状，心中稍安，继续说道：“父王，母妃，姜瑶和小宝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儿子亏欠他们良多，如今将他们接回府中，是想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还请父王、母妃成全。” 苍洵听见这话，面色不悦，沉吟片刻，目光再次落在姜瑶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与不屑：“姜娘子，不知你出身何处？家中可有长辈？” 姜瑶不卑不亢，微微低头答道：“回王爷，姜瑶原籍在边境余县，现在是葫芦县人，家中父母早逝，便独自一人生活。” 苍洵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出身并不满意，又道：“听闻你曾经嫁过人，后来和离了？” 姜瑶对他知道此事并不意外，坦然答道：“王爷所说不错。” 苍洵听到她亲口承认，面色铁青，他苍洵府怎能娶这样一个女子为世子妃？这简直是荒唐！ 他强压怒火，看向苍玄泽，冷声道：“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苍玄泽倒是神色坚定，沉声道：“父王，姜瑶的事，儿子心中自有分寸，她往日嫁人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此事儿子也有责任，要怪，就怪儿子没有及时将她带回京城。” 这番话说完，苍洵气得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若不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与规矩，他真想一巴掌打过去，让苍玄泽滚出王府。 叶琴见气氛僵持，连忙打圆场道：“王爷，泽儿既然已经将他们接回来了，便是认定了她，咱们也该多为孩子着想。” “都是你惯的！”苍洵咬牙道，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深深叹了口气，继续劝慰道：“王爷，泽儿已经有了孩子，再说这些也无益，我看这孩子乖巧可爱，姜娘子生育孩子也算有功。若是正妻的名分不行，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她一个侍妾的名分也未尝不可。” 说完，她看向姜瑶，温声道：“姜娘子养育孩子有功，不如留在王府做个妾室，总比在外面漂泊要好。” 姜瑶对他们的安排并无兴趣，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淡淡道：“多谢王妃厚爱，但我并未想过要留在王府，怀瑾这孩子若是喜欢这里，你们也喜欢他，便让他多留两日，若是不喜欢，大家都不要强求。” “至于世子的话，你们就当没听见好了。” 几人闻言，皆露出疑惑的神情。 苍洵更是直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们王府？” 姜瑶摇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不想让王爷和王妃为难，我这样的身份自由惯了，又不懂府中的规矩，留在王府并不合适。” 苍洵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们王府也不是不近人情，这孩子养这么大，确实辛苦你，给你一个妾室的身份，日后你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苍玄泽看了看姜瑶，忽然出声道：“父王，若姜瑶为妾，儿子此生便不再娶妻。” 此言一出，姜瑶诧异地看向他，这人又在搞什么鬼？ 第一百二十八章 简直是荒唐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苍洵和叶琴。 苍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是压制不住的怒火。 “你说什么？”苍洵的声音冰冷，带着怒意，“你堂堂世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话？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苍玄泽目光毫不避让地与苍洵对视，沉声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荒唐！简直是荒唐！” 苍洵再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怕忍不住破口大骂毁了皇家的颜面。 苍洵不再理会众人，气得拂袖离去，剩下叶琴还在正厅坐着，看着站在一旁的孩子，调整好面上的情绪，笑着道：“好孩子，祖母很喜欢你，你愿不愿意留在祖母身边陪陪我？” 她一看着这孩子便觉得十分可爱，和他有眼缘，姜瑶将这孩子教养的不错，他们第一次见面，这孩子不怯场，长得也乖巧，是个讨人喜爱的。 姜怀瑾看向姜瑶的方向，叶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朝姜瑶道：“姜娘子，这后面的事之后再议，这几日可否让孩子和我多住几日？”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你若是担心，也可以住在王府，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 姜瑶倒不是怕她对孩子不好，只是这件事还是要问问姜怀瑾自己：“怀瑾，你可愿意待在祖母身边？” 姜怀瑾睁着大大的眼睛，闪着亮光，他以前也有奶奶，对自己也很好，但是那不是自己的亲人，眼前这位尊贵的祖母才是自己的亲人。 “我愿意陪着祖母！” 他脆生生的又喊了一句：“祖母，我想陪着你！” “哎！好好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陪在祖母身边！”叶琴听到这话高兴坏了，她一直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快点成亲给自己生个孙儿，现在虽然是没有成亲，但是孙子是有了。 姜瑶见孩子愿意，也没多说什么，苍玄泽见状立即对她道：“你在府中住下，父王那里，我去解决，你不要担心。” 若是孩子在这府中那她自然是要在这里的，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另外的方式解决。 “既然孩子愿意时常来陪伴王妃，那我经常带他过来就是了，这不费什么事。况且，你不是还替孩子去拜访了周先生，若是一直在府中不去书院念书，也说不过去。” 她早就想好这个理由，定然是不会在这府中住下。 叶琴听闻孩子这么小还要去书院念书，居然还是去周先生那里，顿时心疼道：“他还这么小，你们可是真狠心，让他去周先生那里念书，天下竟然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 姜怀瑾不明所以，姜瑶听到这话转头看向苍玄泽，也是一头雾水，苍玄泽不语，只是略微低头。 “祖母，周先生很好的，他教孙儿念书，孙儿现在已经认识许多字，会背《百家姓》了！” 姜怀瑾还在说着周先生的好话，却不知叶琴心里对他可是更加心疼了。 “这肯定都是你爹爹的主意，他自小跟随周先生念书，他想让你也尝尝他小时候吃过的苦头！” 那小时候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那日子可是难过。 “我不怕苦的祖母，我想好好念书。” 姜怀瑾说着自己的想法。 叶琴见到他这样子，和自己儿子小时候如出一辙，恍惚间又看到了苍玄泽小时候，深深叹一口气，道：“好吧，既如此，那你先回去，每日念书辛苦，我也不要你来回奔波来看我，到时候，我去看你就是。” 她说出这话倒是让姜瑶意外，没想到王妃对姜怀瑾竟然如此看重喜爱，愿意屈尊来看望他。 “王妃不必如此，每日我去书院接他顺路就来王府，给您请完安再走便是。” 叶琴看一眼姜瑶，道：“你倒是想的齐全，也罢你现在身份还未定下，就先这样吧。” 苍玄泽此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姜瑶，那眼神仿佛希望她换一个想法。但是姜瑶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而是很快答应下来。 那一刻他眼里的情绪也消失不见，想了想，现在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王府认下姜怀瑾这件事算是成功了一半，还有一半就是等着王爷点头，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能认下。 姜瑶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事，只是为了姜怀瑾她才愿意来的，若是不然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苍玄泽又带着姜怀瑾出来，和姜瑶一起上了马车，打算现在送他去书院。 说是书院，其实那边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 在马车里，苍玄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愿意留在王府？” 姜瑶似乎早就料到他这样问，回应道：“我为什么要留在王府？以什么身份？” 苍玄泽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从接触到她开始就知道她性子独立，从不依附于任何人。 可如今，她和姜怀瑾的身份已经摆在明面上，王府的态度也摆在那里，若是能在王府先留下，他也好周旋。 但是她并没有这样选择，既然如此，他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想法，这一切都需要有一个契机，显然现在是他太着急了。 “没关系，我尊重的你选择。”他会扫平一切障碍，那时候再让她安安心心的回到王府，或者是他自立出府去接她。 姜瑶没有再继续说话，姜怀瑾知道他们两人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看到爹爹和娘亲之间气氛并不是很好，开口试探问道：“今天放学后，爹爹和娘亲能一起来接我吗？” 马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姜怀瑾坐在一旁，乖巧等待他们的回答。 “好，爹爹会来接你。”苍玄泽率先打破沉默，姜瑶也一起说出一样的话。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姜瑶不自在的移开眼神，姜怀瑾见二人一起说了出来，高兴的合不拢嘴，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马车里气氛因为他而变得融洽。 过了一会儿，马车缓缓停在了书院门口，姜瑶带着姜怀瑾下了车，苍玄泽也跟了下来。 “怀瑾，好好听先生的话，娘亲晚点来接你。”姜瑶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 姜怀瑾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娘亲放心，我会好好念书的。” 苍玄泽站在一旁，看着姜怀瑾，眼中满是温柔。 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姜怀瑾的肩膀，低声道：“爹爹也会来接你。” 姜怀瑾抬头看了看苍玄泽，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脆生生地应道：“嗯！爹爹我等你来接我！” 姜瑶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中也算欣慰，这孩子终于有个爹爹能疼他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调教下人 将孩子送到书院，苍玄泽将马车让给姜瑶，笑着说道：“你先回府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姜瑶也不客气，既然有马车又何必走着回去，接受了他的好意，道：“别忘了下午来接孩子。” 话未说完，人已经上了马车，又吩咐人回府。 苍玄泽看到马车远去，站在原地，朝身边的人问道：“周允可有回来？” “回世子，周大人已经回来了，在老地方等你。” 苍玄泽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书院。 姜瑶回到府中，就看见曹管家正在院中教训下人，听他的话似乎今日已经不止一个人犯了错。 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 曹管家听到姜瑶的声音，立即转身朝她行礼，恭敬道：“姜娘子安，这些下人不明礼数，小人正在调教。” 姜瑶看着那三名婢女，疑惑问道：“怎么少了一个？” 曹管家回应道：“冬梅坏了府里的规矩，被我撵出府去了，这些人都是受了她的挑唆，姜娘子若是听到有什么不好的话，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深知，这是世子带回来的人，还单独找了一间宅院和他们这些人来伺候，可见世子爷对这女人和孩子有多么看重。 他得罪主子的人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这底下的人还如此拎不清，他不得不好好再次敲打一番，否则惹下祸事，到时候连带着自己也要挨罚。 姜瑶倒是不知道这群人在私底下说些什么，当然她也不感兴趣，只要别让她亲耳听见，或者是从别人嘴里知晓她都一律当做不知道。 “犯了错是该罚，那我就不打扰曹管家调教下人了。” 姜瑶说完转身就要回屋去，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朝曹管家道：“你让春桃过来，以后她就在我屋里了。” 闻言，曹管家赶紧让春桃上前去好生伺候。 春桃得了命令，来到姜瑶身边，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另外两名婢女心中对春桃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曹管家看出她们的不满，道：“你看看你们两个，就没有人家春桃伶俐讨人欢心，你看看她才来多久，姜娘子就看上人家喜欢她近身伺候，你们啊还是得多用点心思，这伺候人的差事就是得学会让主子开心。” “世子爷让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伺候姜娘子和小公子的，你们不尽心伺候着，日后哪有出头的机会……”曹管家还在不停地说着，秋菊听到那句“出头的机会”思绪早已经飘远。 “你听明白没有！秋菊！”曹管家已经喊了她好几遍，其余的人都已经各干各的活去了，只有她还在这里神游。 秋菊被曹管家大声吼醒，想想自己刚才的想法，痴笑道：“我明白，明白的……” 曹管家见她回应了，又道：“既然明白了，赶紧干活去！” 话音刚落，秋菊就迫不及待的走远了。 “看来这些人还是没有规矩！” 曹管家想着晚上的时候再给他们说一遍这府上的规则。 姜瑶带着春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春桃跟在姜瑶身后，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她知道，能被姜瑶选中近身伺候，意味着自己有机会得到更多的信任和重用。 “春桃，咱们一会用了午饭，下午出去一趟。”姜瑶走进屋子，说着接下来的事。 春桃连忙点头，恭敬地应道：“是，姜娘子，奴婢去准备。” 姜瑶看了她一眼，叮嘱道：“既然你现在是我屋里的人，我这里也有几个规矩要遵守。” “第一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只要做好我吩咐分内的事就行，第二我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第三，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必须要第一时间还回去。” 春桃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奴婢明白，绝不会多嘴多舌。” 姜瑶点了点头，随后道：“最重要的是第三条。你今天做的还不错，没有枉费我花心思教你。” “多谢姜娘子教诲！” 姜瑶满意点头，在她知道春桃一直被其余几人欺负时，在她想要依靠自己时就给了她机会，若是能让冬梅滚出府，她就让她在自己身边近身伺候。 当然她也是教了她法子的。 只要她大胆去做，这没什么困难。 现在她已经完成，那自己也信守承诺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但是她身边可不要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中午用过饭后，姜瑶就带着春桃出了门，来到外面，向周围的人打听，哪里有合适的铺子。 她准备在京城也开一个茶楼，这京城里遍地都是书生小姐，那可比葫芦县热闹多了，想要自己和小宝在这里立足，那必须得有个营生。 她这两日来来回回也了解不少，这京城里还真没有她想要的那种娱乐场所，更多的只是和葫芦县里一样都是单独卖茶的铺子。 所以她这才想着先找个铺子开茶楼。 至于医馆，所耗费的成本大，她这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名声，倒是不急。 姜瑶在人牙子的带领下，找到一家合适的铺子。 “这位娘子，咱们这个地方可是个好位置，你看这街上人来人往，哪个不路过咱们这，你要是开茶馆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人牙自夸说着，姜瑶却表现的并不满意：“你这里可不够大，外面那么多的人可是扰了喝茶的兴致，这样的地方，谁爱来？” 那人牙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姜瑶会觉得人多热闹是件坏事，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说，想了一下又笑道：“咱们这里位置好啊，若是太清净了，可就没人来喝茶了，您开茶馆不就是要人多才好嘛？” 姜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高端的茶楼，可不能开在闹市之中。 若是非要在闹市，也需得闹中取静。 “这地方不行，你有没有那种位置好，又安静的地方？” 姜瑶这话一说，可是难为他了。 春桃在一旁虽有疑惑，但是并没有多问什么。 人牙子想了又想：“您这要的地方，得容我想想来。” 姜瑶也不着急，来到店铺外面，一边观察，一边等他的结果。 第一百三十章 找铺子 姜瑶在铺子外面看了一会，就听到身后有人来了，转身一看是春桃。 “有什么事？” 春桃回道：“姜娘子，我知道有一处地方，你肯定满意。” 姜瑶来了兴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铺子？” 春桃认真点头：“那间铺子离在西边。” “好，那我们去看看。”姜瑶跟人牙子说了一声，跟着春桃离开了。 路上姜瑶问起她的身世，春桃说道：“回姜娘子的话，奴婢自幼父母双亡，十三岁便被舅父卖到王府，入府后三生有幸，被分到世子身边伺候。” “姜娘子你放心，我只是在院里伺候的丫鬟，对世子忠心耿耿，没有任何想法。” 姜瑶听到后面这一句，忍不住解释：“我和世子……”若是她说她和世子没什么，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若是说有什么，他们还真的没什么关系，至少现在的她和苍玄泽没有关系。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姜瑶看她一脸笑意，心中暗自嘀咕：你明白个鬼。 但是这时候她也懒得再说其他的：“算了，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信不信随你。” “奴婢知道，知道的。” 姜瑶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一路来到春桃说的这家店铺门前。 这里街上虽然没有刚刚那条街热闹，但是过往的路人也不少。 “这家的主人，你可认识？” 姜瑶问道。 “这家的主人正是奴婢的舅父。”春桃回应道，见到姜瑶诧异的眼神，继续解释道：“我舅父把我的卖身钱拿去做买卖，后面买卖做大了，他在京城里置了不少买卖铺子和房子，这就是其中的一间。” 说完看着姜瑶疑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解释道：“奴婢舅父对奴婢很好，是奴婢自己卖身契还未到年头，不能出府，所以才一直在王府。” 听到这里姜瑶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姜瑶看着这间铺子，现在是在做别的营生，走进去后，掌柜的迎了上来，问道：“这位娘子，想看点什么？” “掌柜的，你们东家可在？”没等姜瑶说话，春桃开口替她问道。 掌柜的听到这话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听到铺子要租出去的消息。 但是他们东家倒是正巧在这里， “两位娘子稍等，我去问问东家。” 姜瑶和春桃点点头，掌柜的让她们先坐着休息，他则是进去禀报。 姜瑶对刚刚春桃的表现略感惊喜，她没有像到春桃现在已经拿出大丫鬟的身份，替自己说话。 不一会，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样貌的男子，他见到姜瑶的第一反应，是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春桃。 姜瑶知道，这人便是春桃的舅父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走到姜瑶和春桃面前，拱手道：“两位娘子，不知有何贵干？” 春桃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舅父，这位是姜娘子，她想看看这间铺子，不知您是否愿意出租？” 中年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笑道：“原来是姜娘子，久仰大名，这间铺子确实是我名下的产业，不知姜娘子有何打算？” 姜瑶微微一笑，心中感慨，她和他第一见面，何来的久仰？ 但依旧礼貌地回应：“东家客气了。我正想找一间合适的铺子做些生意，听春桃说您这间铺子位置不错，便过来看看，不知东家是否有意转让？”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目光在姜瑶和春桃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什么。片刻后，他笑道：“姜娘子是想将这里开医馆吗？也好，我也正想将铺子租出去。” “掌柜的，备茶。” 掌柜的连忙应声，去准备茶水。 姜瑶听到他说自己想开医馆，难不成他还真的认识自己？ “您认识我？” “认识倒是谈不上，去年从边境葫芦县回家时不幸染上瘟疫，多亏了姜娘子您的药才能回京城，我姓宁，姜娘子应该是不记得我的。” 姜瑶听他的说法，明白过来，没想到自己和他还有这样一段缘分，只是当时人太多了，她还真的不记得。 等到掌柜的将热茶送上，宁东家开口道：“姜娘子，这间铺子确实不错，位置虽不在最繁华的街市，但胜在安静，且过往行人也不少，若是开医馆但也不错。” 姜瑶微微一笑，道：“医馆暂时还不成，我打算开茶楼，这铺子的位置正合我意，不知东家可否割爱？” 宁东家闻言，点头道：“姜娘子与我原是救命之恩，按理说，这铺子不应该收您的钱，但是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的份额，所以这租金价格……” 姜瑶原本也没有打算让他免费给自己，微笑道：“东家尽管开价，若是合适，咱们便成交。” 中年男子笑了笑，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银子，如何？” 姜瑶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价格虽不算低，但也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她正欲点头答应，春桃却突然开口：“舅父，姜娘子是诚心想要这铺子，您看能否再让些？” 宁东家看了春桃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宠溺，笑道：“既然春桃开口了，那便讨个吉利数，三九八，长久发，这是最低底线，不能再少了。” 姜瑶心中一喜，没想到春桃一句话，竟然这么有用，连忙起身行礼：“多谢东家。” 宁东家摆摆手，笑道：“姜娘子不必客气，春桃在府上多亏你照顾，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姜瑶看了春桃一眼，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不禁感慨：这春桃果然是个聪明人，几句话便替自己省下不少银子。 事情谈妥后，姜瑶便与中年男子签订了契约，付了定金，约定五日后交齐余款，正式接手铺子。 他们铺子里的东西也会在这几日全部撤走。 离开铺子后，姜瑶对春桃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春桃微微一笑，道：“姜娘子客气了，奴婢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您对奴婢这么好，奴婢自然要替您着想。” 姜瑶点点头，心中对春桃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两人一路闲聊，回到了府中。 到了酉时，姜瑶和苍玄泽一同出现在书院门前。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和我在一起 “很准时啊。”姜瑶站在他身边，突然道。 苍玄泽笑道：“答应过的事，自然要办到。” 姜瑶点点头表示同意。 姜怀瑾一出书院的门就看见不远处等待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开心极了。 “娘亲，爹爹！” 他不顾别人的目光，一下子跑到姜瑶两人面前。 众人看见他竟然称呼那位世子殿下为爹爹，皆是震惊不已。 京城里不喜女色的世子殿下，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还这么大了！ 众人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爹爹，你真的来了？” 姜怀瑾一下子被苍玄泽抱起来，他的双眼笑眯起来，只露出一排牙齿，高兴的不得了。 这就是有爹爹的感觉，他今天在书院里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 一旁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直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他清脆的欢笑声不得不让他们承认，这就是真实发生，存在的。 “天呐，世子殿下什么时候有的孩子？”终究有人按耐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没看见他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刚刚那孩子唤她娘亲。” 另一人说道。 “是了是了，我最近听到风声，有人说世子从边境带回来一个女子和孩子，没想到竟然是世子殿下的孩子！” 一时间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但是他们也知道世子殿下不是随便能议论的，于是小声嘀咕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但是以后，这件事怕是再也不可能掩盖了。 苍玄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有了孩子，有了喜欢的人，要是想和他结亲，恐怕是不行了！ 姜瑶刚刚也听到一些消息，望向身边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这人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上扬，看向孩子的眼中带着一丝宠溺。 苍玄泽将姜怀瑾高高举起，孩子笑得像个小太阳，她的心里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爹爹，今日咱们回祖母那里吗？”姜怀瑾搂着苍玄泽的脖子，眼睛里满是期待。 苍玄泽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得意的看了姜瑶一眼，似乎在说孩子是很喜欢王府的，嘴上答应道：“好，咱们回去祖母一起用饭。” 姜瑶上前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道：“你赶紧下来，多大了还赖在人家身上。” 苍玄泽不以为意，道：“我儿子，我喜欢抱着。” 姜怀瑾还想继续赖在他的怀中，但是姜瑶一个眼神，就让他心生敬畏。赶紧从苍玄泽怀中离开，转而拉起两人的手，兴奋的晃了晃，道：“爹爹，娘亲，我们回家吧！” 三人一起上了马车，春桃和几个随从跟在后面，一起朝王府方向去。 回了王府，叶琴立马得知儿子带着孙子回来了，让人赶紧到前院迎接。 “孙儿，怀瑾在哪儿？” 叶琴刚走到前院，就听到孩子的声音：“祖母，我来了！” 叶琴听到孩子的声音，快步向前走去，拐了最后一个弯终于看到了孩子。 “我的好孩子，今日上书院可累？”叶琴开口关心道，牵着他软软的小手，朝正厅走去，全然不顾及后面站着的两人。 她想到他从书院回来，定然是还没有用饭，立即朝下人吩咐道：“快去让厨娘多做几个好菜，噢！要做些孩子爱吃的！” “是。” 身边的下人得到吩咐，快速离去。 只剩他们几人在正厅坐着。 苍玄泽看着自己母亲对这孩子喜爱无比，两祖孙聊的不亦乐乎，心中对姜瑶进王府的事又充满了希望。 姜瑶看他们两这亲热的程度，知道这王妃对孩子的喜欢不是假的，也逐渐放心下来。 不一会，下人将饭菜端上桌，他们围坐在其中，叶琴亲自让人给姜怀瑾舀了一碗汤：“快补补，这是特意让人做的莲子百合瘦肉汤，安神养心是最好，你念了一天书，可累了。” “谢谢祖母！” 姜怀瑾接过汤碗，甜甜地道了声谢，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叶琴见他乖巧懂事，心中更是欢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慈爱。 苍玄泽坐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儿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转头看向姜瑶，见她神色柔和，眼中也带着笑意，心中不禁一暖，靠近她，低声道：“母妃很喜欢怀瑾，你也该放心了吧？” 姜瑶下意识躲开，微微点头，轻声道：“王妃待他极好，我心里自然是感激。” “你不必如此介怀我，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未来的世子妃，只能是你。”苍玄泽将心中所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出来。 一下子，姜瑶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涌过，但只有一瞬间，下一刻她就恢复如常。 “世子殿下，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 “早吗？我倒觉得已经迟了，怀瑾都这么大了，我这个做爹爹的，总不能一直让他没有名分吧？” 姜瑶抬起头，眼中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你们要是想聊天，就去外面去，别打扰我孙儿用饭。” “娘亲，用饭不能说话。” 姜瑶没想到这次轮到她被说了。 “好，娘亲安静用饭。” 说完她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人，没再继续说话。 等到几人用饭结束，叶琴才依依不舍的跟姜怀瑾道别。 路上，苍玄泽接着说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我的婚事，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我既然认定了你，定然会将你娶回王府。” 姜瑶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复杂，她知道苍玄泽一向言出必行，但她也清楚，自己与他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太多的情意。 “世子殿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之间除了孩子，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对吗？那孩子怎么办？” 后面的话一说，姜怀瑾瞬间看向苍玄泽。 “爹爹？” 姜瑶看到孩子起了疑惑，似乎他们两人的事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爹爹，娘亲，你们不在一起吗？”他刚刚听到了他们的话，脑子里有些疑惑，爹爹和娘亲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可是为什么又说不在一起呢？ 姜瑶被他这样一问，脑中不知道该怎么编个理由，但是她又不想欺骗孩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爹爹和娘亲会一直在 她轻轻握住姜怀瑾的小手，柔声说道：“怀瑾，爹爹和娘亲都很喜欢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姜怀瑾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小声说道：“那……爹爹和娘亲会一直陪着我吗？” 苍玄泽也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坚定：“当然会。爹爹和娘亲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保护你，照顾你。” 姜瑶看了苍玄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苍玄泽是认真的，但她也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 她不想因为孩子而勉强自己，也不想让苍玄泽误会她的心意。 她轻轻叹一口气：“世子殿下，咱们的事，回去再说。” 苍玄泽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他也明白姜瑶的顾虑。 他不想逼迫她，更不想让孩子感到不安。 三人回到府中，曹管家出来迎接，苍玄泽刚在正堂坐下，姜瑶让春桃将孩子带去休息。 立马有人上茶。 “世子殿下，请用茶。”丫鬟的声音娇柔，一双洁白纤细的双手捧着热茶递到他的面前。 苍玄泽伸手刚要去接，温热的茶水不小心打翻在地，湿了一片。 她惊慌失措的求饶，带着柔弱的语气：“世子殿下饶命，都是奴婢的错，世子殿下饶命！” 说完未曾听见上面的人发话，于是略微抬头想要看一看他的神色。 苍玄泽原本想饶了她，打翻茶杯若只是失误，小罚一下也没什么，但若是故意为之，那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刚要说让她收拾好，退下去，忽然鼻尖闻到一股不寻常的香味，瞬间怒声道：“曹管家就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 这香味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他只是刚闻了一下，就感觉身体有股异样感觉。 秋菊没想到因为一杯茶，世子竟然发怒了，连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世子殿下饶命！”秋菊整个人趴在地上，手臂轻微颤动，不敢再抬头。 姜瑶在一旁坐着，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场好戏，刚刚秋菊走上前来递茶时她就闻到了她身上不同寻常的香味，幸好只一瞬间，她便屏住呼吸，所以未曾中招。 她倒要看看，她想要的，究竟能不能得逞。 “你这样是何必？” 这丫鬟的心思可真多。 曹管家已经来了，跪在地上正在请罪。 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颤抖地说道：“世子殿下，是老奴管教不严，才让这丫头失了规矩，请殿下责罚！” 苍玄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曹管家，府里的规矩你是清楚的，今日之事，若只是无心之失，倒也罢了，但若是有人存心不良，那就别怪本世子不客气了。” 曹管家连连点头，声音中带着惶恐：“是，是，老奴明白！老奴一定严查此事，绝不让府里再出这样的纰漏！” 苍玄泽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曹管家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带着秋菊匆匆退了出去。 姜瑶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讥讽。 苍玄泽转过头，看向姜瑶，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府里总有些不安分的人，让你见笑了。” 姜瑶淡淡一笑，语气平静：“世子殿下府上事务繁忙，难免有些疏漏，不过，这丫鬟的手段倒是有些拙劣，连我都看出来了。” 苍玄泽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以前在他的院子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这一次真的应该好好管教一番这些下人。 但凡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绝不能留在这里。 “我会重新换一批新人伺候。” 姜瑶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世子殿下桃花盛开啊。” 苍玄泽听到她的话，面上露出一丝冷意，朝身边人吩咐道：“来人，将府中上下，全给我清理干净。” “是！” 身边的侍卫领命退下，正堂内只剩下姜瑶和他自己。 姜瑶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淡然：“世子殿下，接下来，咱们好好说说今日的事情。” 苍玄泽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知道刚刚她身上的香味，为何不早告诉我？” “世子殿下，这是您府上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我虽然住在这里，但这终究不是我自己的地方，管那么多做什么？” 姜瑶的话，让他的心凉一半，她刻意和自己撇清关系，就这么不想和他在一起？ 姜瑶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何况世子殿下英明神武，想必早就看出了她的伎俩，何须我多言？” 苍玄泽被她这一番话噎得无言以对，只得苦笑道：“你倒是会说话。” 姜瑶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这片刻时间大家都没有言语，气氛一时间突然变得尴尬。 姜瑶打破沉默的氛围，开口道：“我这次，要和你说明白。” “日后在孩子面前，咱们都不能再提在不在一起的话，另外，我习惯了外面的自由，王府规矩多，我不会去。” “再则，你是世子，我说到底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按照现在这个规则，我和你并不合适。” 苍玄泽听完她的话，噌的一下起身，朝她走去。 两人四目相对，姜瑶疑惑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苍玄泽抿了抿唇，眼前的人娇俏可爱，论容貌气质，丝毫不比京城中的世家贵族小姐差，还有一身精湛的医术和武艺。 一个女子独自开一家医馆，经营的头头是道，她帮助百姓，帮助十里村，帮助自己和军营士兵，这样的人为何不配成为世子妃？ “这世间，再没有人比你更配这个世子妃的身份。” 苍玄泽望着她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姜瑶，我喜欢你。” 姜瑶看清他那双眼睛中的深情，突然听到他的告白，一时间脸色微红，这怎么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她先前对他的不敬和讽刺，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在意。 “你，你吃错药了吧！” 姜瑶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刚踏出一步，一只手被人抓住。 “姜瑶，我说的是真心话。”苍玄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第一百三十三章 告白 姜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境下面对如此直白的表白。 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这是头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向她表达心意。 “我……”姜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心跳得有些快，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打乱了。 苍玄泽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他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到一点答案，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动摇，也能让他看到希望。 “姜瑶，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苍玄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是认真的。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等你。” 姜瑶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苍玄泽是认真的，也明白他的执着。但她依然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 “世子殿下，”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们之间，或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苍玄泽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为什么？是因为身份？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够真诚？” 姜瑶摇了摇头，抬起头看向他，无奈道：“不，不是因为这些，我只是……不想因为孩子而勉强自己，也不想让你误会我的感情。” 苍玄泽沉默了片刻，随即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因为怀瑾，即便没有他，我依然会被你吸引。” 姜瑶听到他的话，心中微微一颤。 她从未想过，苍玄泽会对她说出这些话。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世子殿下，我需要时间，我不想因为一时的感动而做出决定，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苍玄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声说道：“好，我会给你时间，但请你不要逃避我，也不要拒绝我靠近你，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会等你，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姜瑶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一刻，苍玄泽是认真的。 …… 这日，姜瑶带着春桃在铺子里忙活，她打算把这里全部重新设计一下，让春桃去找工匠，把这里里里外外的地方全部都换一遍。 店铺里面很大，后院也很大，姜瑶挺满意，但是这楼层只有二楼一层，不过也还好，胜在地方宽敞。 姜瑶问过，这铺子挺贵，买下来得需要三千两银子，她打算后面生意好的话，就将这件店铺买下来。 “春桃，你先去替我找几个做活细致的工匠，咱们把这全部重新修整一下。” “是，姜娘子我这就去。” 春桃说完，转身离去，姜瑶身边还剩下一名女子。 这是苍玄泽特意替她挑选的人，名叫——木嘉。 “木嘉，你陪我去楼上看看。” “是，姜娘子。” 姜瑶和木嘉一起上了楼，仔细查看了每个房间的布局。 她一边对照手中的图纸，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将这些房间改造成既雅致又实用的空间。 “木嘉，你觉得这间房改成茶室如何？”姜瑶指着一间靠窗的房间问道。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房间显得格外明亮。 木嘉点了点头，语气恭敬：“姜娘子，这间房位置好，光线充足，改成茶室确实合适，若是再添些雅致的茶具和屏风，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姜瑶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继续往前走，推开另一间房门，发现这间房的格局稍小，但胜在安静。 “这间可以改成琴室。”姜瑶轻声说道，“乐师在这里演奏，声音传到大堂，既不会喧宾夺主，又能增添几分雅趣。” 木嘉赞同地点头：“姜娘子考虑得周全，这样既能让客人享受音乐，又不会打扰他们吟诗作对。” 姜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查看其他房间。 她打算将剩下的房间分别改造成书房、棋室和画室，供客人闲暇时使用，这样一来，整个二楼便成了一个集茶艺、音乐、书画于一体的雅致空间。 “木嘉，你去帮我找些合适的家具和摆设，风格要古朴典雅，但不必太过奢华。”姜瑶吩咐道。 木嘉恭敬地应下：“是，姜娘子，我这就去办。” 姜瑶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心中充满了期待。 她相信，用心经营，这家铺子一定能成为京城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一会，春桃回来了，带了四个师傅。 “姜娘子，这四位都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的师傅，做的活都细致。” “嗯，好，”姜瑶点头，将手中的图纸递过去，道：“劳烦几位看看，这样的能不能做？” 那几人一看图纸，觉得这上面的东西虽然新奇，到也能做。 立即表示：“姜娘子，这东西，能做的。” “那就好。”姜瑶满意点头。 “只是在这做工期间，你们不可将图纸外传，若是让我发现，你们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若是做的好，咱们后面除了工钱，也是有奖赏的。” 姜瑶恩威并施，这一番话下来，四人表示绝不透露半点消息。 几人同姜瑶签下契约，明日正式动工。 姜瑶送走了几位工匠，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对春桃说道：“今日辛苦你了，接下来几天可能会更忙，你也要多费心。” 春桃笑着点头：“姜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盯紧的，绝不会让铺子的装修出错！” 姜瑶笑了笑，感到欣慰，她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接近午时，便说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咱们先回去用饭。” 正当她收拾东西，准备走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姜瑶抬头一看，发现苍玄泽正站在门口，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世子殿下？”姜瑶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 苍玄泽微微一笑，迈步走进铺子，环顾四周后说道：“听说你今日在忙铺子的事，我便过来看看。怎么样，还顺利吗？” 姜瑶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还算顺利，工匠们已经看过图纸，明日就开始动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瑶儿可否这样称呼你 “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告诉我。”苍玄泽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知道，依照姜瑶的性子，肯定不会朝自己开口。 于是早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今日木嘉出来，我碰巧遇见了，你让她替你办的事，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亲自去挑选。” 苍玄泽说着，眉头微挑一下，一副邀功的模样。 姜瑶看他这样，明白他的意思，道：“多谢世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看到姜瑶这次没有推脱，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春桃，回府。” 姜瑶吩咐道。 主仆二人出了门，苍玄泽走上前去，跟在姜瑶身边：“今日一起用午饭？” 姜瑶听了他的话，抬眼望了一眼，道：“世子，那也是你府上，想用饭没人能阻拦你。” 苍玄泽听完这话，唇角微勾，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她同意和自己一起用饭了。 二人回了府中，现在屋里上下都让苍玄泽全部换了一遍，新来的几个丫鬟十分勤快，干活麻利，性格也好，姜瑶对这四个人很满意。 “阿青，你去厨房看看，让厨娘做点好菜。” 姜瑶看到阿青在修剪花枝，吩咐她道。 名叫阿青的丫鬟看了一眼姜瑶和她旁边的世子，立即应道：“是，姜娘子，奴婢这就去做。” 中午姜怀瑾不回府，在书院里用饭，所以家中真正用饭的只有她和苍玄泽。 “瑶儿，我可否这样称呼你？” 苍玄泽试探着问道。 “随你。” 苍玄泽看到姜瑶默认的态度，心中疯狂窃喜，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消息。 不一会阿青带着几个丫鬟将饭菜端上了桌。 “世子，姜娘子，请用饭。” 阿青把桌上的一切准备好，替两人又布好菜，这才说道。 二人点头，应和一声，一边用饭，一边闲聊，气氛倒也轻松愉快。 苍玄泽时不时地看向姜瑶，眼中满是温柔与关切。 他心中暗自庆幸，今日能与她一同用饭，似乎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饭后，阿青带着丫鬟们收拾了碗筷，又端上了两杯清茶。 姜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瑶儿，下午可有什么安排？”苍玄泽放下茶杯，试探着问道。 姜瑶摇了摇头，道：“世子殿下不是替我准备好了，我一会打算去看看。” 苍玄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既然如此，不如我陪你一起？” “也好。” 姜瑶想着，这是他安排的，一起去也好。 “木嘉，套好马车，去铺子里看看。” 苍玄泽朝她吩咐道，木嘉刚回来没多久，刚刚用完饭，听到主人的吩咐，立马去准备出行的用具。 二人上了马车，正值二月底，京城的天气不算很暖和，但也不冷。 恰好今日还是个艳阳天气，也还不错。 一路上坐着马车，两人相顾无言，姜瑶刚用过饭，闭着眼睛养神，不太想说话，苍玄泽则是害怕说多了，姜瑶厌烦，所以也没有打扰她。 等到马车停下，姜瑶才缓缓睁开双眼。 “世子殿下，姜娘子，咱们到了。” 马车外面传来木嘉的声音，苍玄泽先下了马车，转身又扶住姜瑶下车。 周围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们还能看见世子殿下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女子。 压制住内心的震惊，几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心正道，不为外界所扰。 “瑶儿，这家里面你说的物件，都有，十分齐全，你进去瞧瞧。” 苍玄泽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就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多谢世子。”姜瑶微微行礼。 “无需客气。”看到她朝自己行礼，苍玄泽有些不满，但未明显表现。 姜瑶进了店铺，一眼望去，里面是一些古玩字画，再往里走，还有雕工精美的桌椅，以及各种摆件。 这些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这些摆件很好。”姜瑶满意说着，顺手拿起一件用玉石雕刻的山水摆件，里面原本是黄翡的一小块地方，被人精心雕刻成山石，成就了这样一块精美的山水玉石摆件，可见得师傅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姜娘子真有眼光，这是咱们这里的上等品，价值不菲，这可是大师之作。” 掌柜的一看姜瑶就觉得他气质不凡，身旁跟着的男人也是一身贵气，想必是京中的大人物，自己可不敢得罪。 “这件，多少？” 掌柜的知道她的是价格，笑嘻嘻说道：“姜娘子，这件这个数。”掌柜的缓缓比划出三个手指头。 姜瑶不以为意，问道：“三十两？” 掌柜的摇摇头。 “三百两？” 掌柜的再次摇头。 “这块价值三千两。”旁边的苍玄泽缓缓说出口。 “哎哟，这位爷真是好眼力，正是这价。”掌柜的夸赞道。 “什么？”姜瑶顿时觉得自己的手中哪里是一块玉石，分明就是她的命。 小心翼翼放好手中的玉石，拉过苍玄泽到一旁，小声道：“这里的物件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咱们换个地吧。” “没关系，不用你花钱。”苍玄泽眨眨眼，脸上挂着笑意。 姜瑶听到苍玄泽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世子，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让你破费。” 苍玄泽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语气轻松：“瑶儿，你何必与我分得这么清楚？这些东西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你喜欢就好，钱的事不必操心。” 姜瑶还想再说些什么，苍玄泽却已经转身对掌柜的说道：“刚才那件玉石摆件，还有其他几样她看中的东西，都包起来，送到府上。” 掌柜的闻言，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连连点头：“是是是，爷放心，小的这就让人包好，亲自送到府上。” 姜瑶见状，心中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苍玄泽的性子，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自己再多说也无益。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世子，这些东西折算成银子，就当作你入股了，后面赚了钱再还你？” 苍玄泽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瑶儿，你不必觉得有负担，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仅此而已。” 姜瑶抬眼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苍玄泽见她没有拒绝，心中更是欢喜，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道：“走吧，再去看看别的，若是有喜欢的，尽管挑。” 姜瑶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微微一怔，却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自己在店铺中继续逛着。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苍玄泽时不时地为她介绍一些物件的来历和工艺，姜瑶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店铺里的伙计们见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惊讶，纷纷猜测这位女子和男人的身份。 逛了约莫半个时辰，姜瑶已经挑了好几样心仪的物件，苍玄泽则毫不犹豫地一一买下。 等到两人走出店铺时，外头的阳光依旧明媚，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爽。 第一百三十五 谁说的？ 姜瑶选完了摆件，那些东西价值不菲，剩下的，就依靠工匠们的手艺了。 桌椅这些，木嘉已经让人买好了，姜瑶顺道去看了，木嘉安排的很好，想必这些精细做工的桌椅，也是苍玄泽早就准备好的。 在这京城之中，若是没有几件好东西摆出来，想必城中的贵族也不会轻易光顾。 姜瑶深知这一点，因此她对铺子的布置和摆设格外上心，在然苍玄泽为她准备贵重摆件时她才没有拒绝。 回到府中，姜瑶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仔细计算这些物件的价格，并拟了一份详细的账目。 她打算等铺子正式开张后，再与苍玄泽好好谈一谈入股的事。 苍玄泽见她一回来就忙个不停，心中有些疑惑，便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瑶儿，你在忙什么？可需要我帮忙？” 姜瑶抬起头，见是苍玄泽，便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世子来得正好，我正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苍玄泽走进书房，顺手关上门，走到她桌前坐下，问道：“什么事？” 姜瑶将桌上的账目推到他面前，语气认真：“世子，今日你为我准备的物件，我都折算成了银钱，记在这账目上了。等铺子开张后，这些钱就算作你的入股，将来盈利了，我会按比例给你分成。” 苍玄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瑶儿，你何必如此认真？这些东西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我不需要什么分成。” 姜瑶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世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生意归生意，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况且，若是没有你的支持，这铺子也不会这么快筹备妥当。这些钱是你应得的。” 苍玄泽见她态度坚决，心中既无奈又有些欣赏。 他知道姜瑶一向独立，不愿欠人情，便也不再坚持，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日后若是有事，可随时来找我，既然你让我入股，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有什么事，我也有权利知道。” 苍玄泽想着，若是这样，她有什么事就能随时和自己商量了。 姜瑶抬起头，与他对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多谢世子。” …… 这几日姜瑶忙着茶楼的事情，监督工匠们按照自己的要求完成施工。 最近刚好完成的差不多了，最好两天收尾，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下午酉时，姜怀瑾放了学堂，出了书院的大门，看到娘亲在外面等自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朝她跑去。 “怎么了？”姜瑶察觉到他的情绪，小心问道。 “娘亲，你没有和爹爹在一起对不对？” 姜怀瑾失落的说着：“今日，用午饭时，他们都在说我，是王府的私生子，说我是外面的野种。” “我说我不是，我有爹爹和娘亲，可是他们说爹爹没有和娘亲成亲，没有住在一起，所以我是野种。” 姜瑶听到他说完这些话，脸色铁青。 “谁这样说的？” “娘亲，他们都这么说。”姜怀瑾委屈道。 姜瑶听到姜怀瑾的话，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她蹲下身，轻轻握住姜怀瑾的小手，柔声道：“怀瑾，不要听他们胡说，那些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姜怀瑾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可是娘亲，他们都说爹爹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说我不是正经的孩子……娘亲，爹爹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姜瑶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苍玄泽的身份特殊，而她与他的关系也并非寻常夫妻。 她原想着只要苍玄泽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事，但如今看来，该来的总会来，这件事情已经无法回避了。 她轻轻抚摸着姜怀瑾的头，柔声道：“怀瑾，爹爹有他的事情要忙，所以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你不是野种，不要理会他们。” 姜怀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渐渐止住。 他紧紧抱住姜瑶的脖子，小声说道：“娘亲，我不想让他们再说我了，你和爹爹在一起，成亲好不好？” 姜瑶心中不是滋味，听到他说想让自己和苍玄泽在一起，这是孩子的愿望，但是自己还没有办法和另外一个完全在一起。 “好孩子，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别想这么多，好好念书，若是你不想在这里念书，咱们可以换一处。” “不，我不要换，我就要在这里！娘亲和爹爹会在一起的！”姜怀瑾坚定地说道。 姜瑶牵着他的手，摸摸他脑袋安慰一番，带他上了马车。 今日没去王府，回到府中，姜瑶将姜怀瑾安顿好，便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姜怀瑾的身份问题已经成为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若是不能妥善解决，他在这京城中难以立足。 正当姜瑶陷入沉思之际，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苍玄泽正站在门口，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瑶儿，”苍玄泽走上前，声音低沉而温柔，“怀瑾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姜瑶微微一愣，轻声道：“世子，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苍玄泽摇了摇头，走到她身旁坐下：“是我不好，让怀瑾受了委屈。” “世子，怀瑾的身份……” 苍玄泽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说道：“瑶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怀瑾是我的儿子，我会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绝不会让他再受这样的委屈。” 姜瑶听到他如此说，心中微微一震：“这件事只要你开口承认，那我……” 若是如此那她就必须入王府。 “瑶儿，你不必担心，这件事很快会解决，相信我。” 姜瑶看着他，低声道：“世子，这件事……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或者让怀瑾暂时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读书，等他再大一些。” 苍玄泽摇了摇头：“瑶儿，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逐出王府？ 话刚说完，院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 “恭迎王爷！王妃！” 屋外的声音让二人微微惊讶，姜瑶不知道这个时候王爷和王妃怎么会一起来。 正堂的二人连忙朝外走去，姜瑶来到王爷面前，恭敬行礼：“民女姜瑶，恭迎王爷、王妃。” “父王，母妃，你们怎么来了？”苍玄泽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来这里，还需要向你回禀？”苍洵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 “儿子不敢。”苍玄泽低头应道。 叶琴看着两人，语气缓和了些：“今日怀瑾没有过去，我想他，便来看看。”忽然，她瞥见两人身后有一个小不点正望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融化了她的心。 “怀瑾，你怎么了？”叶琴略过两人的视线，目光直接落在孩子身上。 姜瑶和苍玄泽也察觉到，立即转身往后看去。 “祖母！”姜怀瑾一眼看到叶琴，朝她跑了过来。小短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迈，一头扑进她的怀中。 “怀瑾……”姜瑶原本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想要制止，但叶琴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我的心肝啊，怎么了这是？”叶琴顺势抱着孩子，柔声问道。 “祖母，我……”姜怀瑾原本想告诉她今日在学堂的事，但抬眼就看见姜瑶给自己使眼色，于是闭了嘴，转而道：“祖母，我今日念书有些累了，所以才没有来看您。” 叶琴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蛋，笑着道：“要是累了，咱们就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着了。” “嗯嗯！”姜怀瑾重重点头。 苍洵低头看着孩子，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他心中虽有不悦，却也难以对孩子发火。 “父王，母妃，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先请回吧，这里有我，你们不用操心。”苍玄泽开口说道。 苍洵脸色一沉，道：“你这是在撵我走？” “儿子不敢。”苍玄泽恭敬行礼，语气却带着一丝倔强。 “你不敢？你可知道，这几日京城里都在传什么？”苍洵严肃道。 叶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姜瑶，神情严肃：“这些谣言一旦被圣上知道，我们王府该如何自处？” 苍洵一想到听到的谣言，顿时怒火冲天，厉声说道：“现在几乎全京城都知道了，楚亲王，圣上最看重的弟弟，他的儿子竟然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还生了孩子！” “我告诉你，我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早就……” “父王！”苍玄泽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若是你们让我娶姜瑶，这件事就能解决。” “休想！”苍洵怒道：“这样身份的女子，本王绝不会让她进我王府的门！” 说着，苍洵不顾身边叶琴的劝阻，继续道：“外面都在传，你在外找了一个村妇，生了一个……我就不说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和这女人断了关系！” “本王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做你尊贵的世子，否则！你只有另立门户！” 苍洵威逼利诱，说完这番话后，叶琴看着孩子，不忍道：“王爷，你说这样的话，孩子可怎么办！” “这孩子！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终究还是不忍说出狠心的话。 姜瑶眼见他们再次因为自己吵得不可开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说话也不行了。 “王爷，王妃，容我说一句……” “你给我闭嘴！”苍洵喝道：“你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开口。” “父王！”苍玄泽见姜瑶被呵斥，脸色微变，严肃道：“我说过，此生非她不娶，若是父王执意如此，那便让我另立门户吧！” 姜瑶没想到，苍玄泽竟然为了她愿意另立门户，这岂不是相当于他从此失去了世子的地位和身份？这简直是变相将他逐出皇家。 “你！逆子！逆子！你气死我了！”苍洵听到最后一句，顿感头晕眼花，一股气直冲脑门，身形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扶住额头，似乎有些站不稳。 叶琴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说道：“王爷，您别动怒，身子要紧！” 苍玄泽也意识到自己言辞过激，连忙上前一步，语气缓和了些：“父王，儿子并非有意顶撞，只是……儿子实在不愿放弃姜瑶和怀瑾。” 苍洵喘了几口气，勉强稳住身形，抬头看向苍玄泽，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可知道，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能随心所欲！你是楚亲王的世子，是皇家的血脉，你的婚事关系到整个王府的荣辱！你若是执意如此，不仅会毁了自己，还会连累整个家族！” 苍玄泽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父王，儿子欠他们太多……如今有机会弥补，儿子不想错过。” 苍洵听到这话，指尖颤抖，指着苍玄泽的鼻子骂道：“你……你简直冥顽不灵！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族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圣上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看待我们王府？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叶琴见父子二人争执不下，心中焦急万分。 她看了看苍洵，又看了看苍玄泽，最终将目光落在姜瑶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姜娘子，你也看到了，这件事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你若是真心为玄泽好，就该明白，你们的身份差距太大，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他。” “王妃，这件事，并不是我的本意。”姜瑶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走！我们走！让这个逆子自己滚出去！”苍洵见说不动苍玄泽，大手一挥，就要离去。 “父王……”苍玄泽跪在地上，不知如何言说。 苍洵带着叶琴离去，刚走没几步，突然身形一晃，栽倒在门前。 “王爷！” “父王！” “祖父！” 一群人齐声喊道，急忙朝前跑去。姜瑶一个箭步上前，指挥道：“快！快抬进屋内！” “传府医！”叶琴看了一眼姜瑶，示意她站到一旁，随后吩咐下人回王府去请府医。 她知道，这时候将人带回府，恐怕路上颠簸会对苍洵的身体不利。 苍玄泽也急忙上前，帮着将苍洵抬进屋内，姜瑶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一切因她而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救治王爷 “王妃，我可以医治。”姜瑶焦急地说着，此时人命关天，虽然楚亲王不喜她，可她不能见死不救。 叶琴看向她，实在不信一个村妇会医术。 “你别动，若是有个好歹，这罪名，你可担不起。” 姜怀瑾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知道他们不喜欢娘亲，可此时祖父病倒了，他向叶琴求情：“祖母，我娘亲真的会医术，她可厉害了，能医治好多好多人！” “母妃，姜瑶真的会医术，你就让她试一试吧。”苍玄泽看着躺在床上的父王，担忧说道。 叶琴见他们都这样说，面色有些松动：“那……” 还没等她说完，就听到曹管家传来声音：“府医来了！快请！” 叶琴听闻，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府医来了，就不用你操心了。” 苍玄泽还想再说什么，但府医已经进了门。 他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王妃。”左郎中跪下朝王妃行礼。 “快快快，给王爷请脉！” “是。” 左郎中急忙为苍洵把脉，眉头却越皱越紧。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对叶琴和苍玄泽说道：“王爷这是急火攻心，气血逆流，导致心脉受损，若是寻常情况，尚可调理，但王爷旧疾缠身，恐怕……恐怕难以救治。” 叶琴闻言，脸色瞬间苍白，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她紧紧抓住床沿，声音颤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苍玄泽也慌了神，急忙上前扶住叶琴，声音低沉而焦急：“左郎中，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父王他……不能有事！” 左郎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世子，王爷的病情来得太急，心脉受损严重，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屋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姜瑶站在一旁，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苍洵，心中终究过意不去，走上前轻声说道：“王妃，若是信得过民女，可否让民女一试？” 叶琴抬头看向她，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任：“你可能医治好？” “这位娘子，这是王爷，身份尊贵，不容马虎。”左郎中见到一位年轻女子出来 姜瑶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民女自幼跟随师父学医，虽不敢说医术精湛，对心脉之症略有研究，王爷如今情况危急，若是再耽搁，恐怕……” 她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苍玄泽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姜瑶的医术非同一般，在边境她救了全军的性命，功不可没。 “母妃，让她试试！” 叶琴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牙道：“好，既然府医已无计可施，那就让你试试，但若是有任何闪失，我绝不会轻饶你！” 姜瑶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民女明白。” 她快步走到床榻边，仔细为苍洵把脉。 片刻后，她眉头微蹙，随即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在苍洵的几处穴位上施针。 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屋内众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姜瑶的动作。 片刻后，苍洵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姜瑶收起银针，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苍玄泽：“世子，这是师父特制的护心丸，请给王爷服下。” 苍玄泽接过药丸，小心翼翼地喂苍洵服下。 片刻后，苍洵的呼吸更加平稳，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叶琴见状，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握住苍洵的手，轻声唤道：“王爷，王爷，您感觉如何？” 苍洵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茫然，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他看了看叶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姜瑶，声音虚弱却清晰：“我……我这是怎么了？” 叶琴眼中含泪，语气中带着感激：“王爷，您刚才急火攻心，险些……多亏了姜娘子，是她救了您。” 苍洵闻言，目光落在姜瑶身上，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姜娘子……多谢你了。” 姜瑶连忙行礼，语气谦逊：“王爷言重了，民女只是略尽绵力，不敢当谢。” 苍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眼中的冷意却消散了许多。 他转头看向苍玄泽，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玄泽，刚才的事……是为父太过冲动了。 苍玄泽闻言，连忙上前握住苍洵的手，低声道：“父王，儿子也有错，不该顶撞您，只要您平安无事，儿子什么都愿意听您的。” 苍洵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罢了，罢了……你们的事，姜娘子的身份……终究是个问题。” 叶琴见状，连忙说道：“王爷，姜娘子既然救了您的性命，便是我们王府的恩人。” 苍洵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可她，终究身世差了些。” “王爷，民女从未肖想过这些，只愿怀瑾能有个名分。” “瑶儿？”苍玄泽想要说什么，被姜瑶瞪了回去。 苍洵犹豫片刻，缓缓道：“这倒是不难办。” 叶琴见此，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姜瑶，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姜娘子，今日多亏了你，没想到，你真的会医术。” 苍洵也没想到，一个村妇竟然有如此好的医术，他这心症都是老毛病了。 “你，暂且在这里住着吧。” 苍玄泽闻言，知道父王这是同意了一半，高兴道：“多谢父王成全。” 姜瑶行礼道：“多谢王妃，多谢王爷！” 此后，不知为何，京城中关于姜瑶和姜怀瑾的流言蜚语忽然消失不见，像是一阵春风，风过消散。 姜怀瑾近日在学堂再也没有听到关于自己的闲言碎语，反而多了几分尊重与友善。 那些曾经嘲笑他的孩子，如今见到他，也会主动打招呼，甚至有些还会邀请他一起玩耍。 姜怀瑾虽然年纪小，但也察觉到这些变化，心中既疑惑又欢喜。 “娘亲，最近没有人再说我了。是不是因为祖父和祖母。” 姜怀瑾下了学堂，看到姜瑶第一时间问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茶楼开业 他对于祖父祖母的身份多少能够感受到有些与众不同。 姜瑶回应道：“也许是因为祖父祖母，但更多的因为怀瑾很乖，大家都发现了你的好，所以不会再说你了，别再听信流言蜚语，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做好自己就行。” 姜怀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娘亲，我会好好念书，做我自己。” “嗯，怀瑾真乖。” 姜瑶捏捏他软弹的脸颊，夸赞道。 近日来，她的茶楼已经装潢完毕，正式开张。 姜瑶为茶楼新取了一个名字——清茗轩**。 从门前进入，迎面便是一块大墙，上面题满了各色诗词歌赋，往里走是假山流水，名花环绕，仿佛置身于一幅山水画卷之中。 正厅里用特色屏风隔开了每一处座位，有些是两人一桌，有些是四人一桌，布局各异，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失雅致。 正中央设有一处展区，专门用来展示客人们的好诗好词。 这一点，姜瑶最为满意，她希望这里不仅能成为品茶的地方，还能成为文人雅士交流诗文的场所。 上了二楼，则是风格各异的雅间。 有的清新淡雅，有的贵气逼人，还有的房间里摆满了珍贵的古董摆设。 其中一间琴房里，摆着当初姜瑶看中的那块玉石山水牌，显得格外雅致。 房中传出阵阵丝竹琴声，悠扬婉转，萦绕在大厅之中，使人心旷神怡。 “这琴师，甚好。”姜瑶夸赞道，这琴声比她曾在葫芦县听到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是世子爷亲自选的，姜娘子满意就好。”木嘉在一旁解释道。 姜瑶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想到，无论自己做什么，背后似乎都离不开苍玄泽的身影。在这京城之中，若是没有他的助力，难道自己就真的开不成这茶楼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既有感激，也有几分无奈。 她知道，苍玄泽是真心想帮她，但她也不愿事事依赖他，她希望自己能在这京城中站稳脚跟，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别人的庇护。 “木嘉，你去告诉琴师，今日的琴声很好，我很满意。”姜瑶收敛心神，淡淡吩咐道。 木嘉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姜瑶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俯瞰着大厅中熙熙攘攘的客人，心中感慨不已。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姜瑶低头一看，只见几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正走进茶楼，为首的正是苍玄泽。 苍玄泽抬头望向二楼，正好与姜瑶的目光对上。 他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带着那几人径直上了二楼。 姜瑶心中一紧，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迎了上去。 “世子爷，您来了。”姜瑶微微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失从容。 苍玄泽笑着点头：“姜娘子，今日我带了几位朋友来捧场，你这清茗轩果然名不虚传，环境雅致，茶香四溢，真是个好地方。” “世子爷过奖了，有世子亲自为我撑场面，是我的福气。”说完姜瑶亲自迎接，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了一处雅致的包房中。 “请众位在此歇息片刻，好茶马上就来。” 苍玄泽带着几人微笑点头，等到姜瑶离去后，其中一名男子说道：“你这是何必，我看她除了相貌好几分之外，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话的是世家吴家中的嫡长孙，吴川羽。 “你这话说的，阿泽喜欢她，自然有他喜欢的道理，这人怎么能光看外貌区分。”这话是当朝一品大将军——柳岚风。 他是苍玄泽自幼的儿时玩伴，两人关系十分要好。 “你们都没话了？安静些听曲吧！” 苍玄泽瞪了两人一眼，在房间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开始欣赏起里面的诗句。 二人哈哈一笑，说只是玩笑，不得当真的话。 苍玄泽未与二人计较，不多时姜瑶便让人端上茶水，点心小吃。 “众位久等了，尝尝咱们这里新出的点心。”姜瑶笑着说道，示意身后的人将点心端到几人面前。 三人见状，有趣的好点他们吃过不少，可还未曾见到过姜瑶端上来的点心。 白白的一小团，软乎乎的，另外一盘，则是像金黄酥脆的小饼，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还有一盘则是晶莹剔透的糕点，看起来像是水晶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这些点心倒是新奇，我们从未见过。”吴川羽挑了挑眉，伸手拿起一块白白软软的点心，轻轻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嗯？这口感……软糯香甜，入口即化，真是妙极了！” 柳岚风也拿起一块金黄酥脆的小饼，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却是绵软细腻，带着淡淡的奶香和蜂蜜的甜味，不由得赞叹道：“这点心确实别致，外酥里嫩，甜而不腻，姜娘子果然心思巧妙。” 苍玄泽则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口感清爽，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果香，仿佛一口咬下去，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他微微一笑，看向姜瑶：“这点心叫什么名字？倒是别具一格。” 姜瑶微微一笑，解释道：“这白白软软的点心叫‘雪团子’，是用糯米粉和蜂蜜制成的，口感软糯；这金黄酥脆的小饼叫‘酥蜜饼’，外皮酥脆，内里是蜂蜜和奶香的馅料；至于这晶莹剔透的糕点，叫‘水晶糕’，是用花果汁液制成的，口感清爽，适合饭后解腻。” 吴川羽听完，不由得拍手称赞：“姜娘子果然心思巧妙，这些点心不仅名字雅致，味道更是独特，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柳岚风也点头附和：“确实，这些点心不仅好看，味道也是一绝，姜娘子这茶楼，果然与众不同。” 苍玄泽看着姜瑶，眼中带着几分欣赏与温柔。 姜瑶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各位贵客过奖了，清茗轩刚刚开张，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吴川羽摆了摆手，笑道：“姜娘子不必谦虚，你这茶楼在京城中可算是独一份，既有雅致，又有新意，难怪阿泽如此推崇。” 柳岚风也笑道：“是啊，姜娘子这茶楼，不仅茶好，点心好，连琴声都如此悦耳，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姜瑶微微颔首，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些世家公子哥儿在京城中颇有影响力，若能得他们青睐，清茗轩的名声必定会传得更远。 “各位喜欢就好，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姜瑶微笑着说道，随后示意身后的侍女为几人添茶。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是郡主 这茶也很不一般，都是她精心选选过的好茶。 “姜娘子，这茶也很不错。”柳岚风抿了一口，这茶回味甘甜，是上等品。 他今日跟着苍玄泽算是来对地方了。 吴川羽也在一边附和道：“好茶，好茶，如此点心可口，茶水淡雅清新，真是太好了。” 苍玄泽也尝了一番，对此十分满意。 “多谢各位贵客的赞美，既如此，我就先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姜瑶说完，递给身边人一个眼色，立即退了下去。 房间里的人被姜瑶的几块点心和茶水彻底打败，吩咐着让回去的时候，也要包一些回府用。 姜瑶来到楼下，看见一面熟的女子，那人带着两位婢女，一看就是贵族小姐的架势。 姜瑶看见一旁的侍女迎上去询问：“小姐，咱们有预约吗？” “预约？什么预约？”那女子疑惑问道。 “咱们这里需要预约才有位置，若是小姐没有预约，咱们现在预约也是可以的。”侍女似乎看出她没有来过，不知道这样一回事，所以耐心解释。 “什么破地方，也值得本小姐预约？” 那女子怒目，但娇俏的外表只会显得她更加俏皮可爱。 姜瑶见此怕再继续说下去就要惹怒她，快走几步上前道：“这位小姐，我是这里的东家，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女子见姜瑶放低姿态，轻哼一声，道：“听闻你这最近在京城停时兴，我也想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姜瑶面带微笑，没有丝毫不悦：“那请小姐随我来，我先带您体验一下。” 说完，姜瑶便带着那女子和她的两位婢女上了二楼，特意为她安排了一间雅致的包房。 房间内布置得清新淡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窗边还放着一盆开得正盛的兰花，香气怡人。 姜瑶微笑着说道：“小姐，这间房是我们清茗轩最雅致的房间之一，您可以在这里品茶、听琴，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女子环顾四周，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傲气，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 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嗯，这房间倒还勉强入眼。” 姜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小姐，我们清茗轩的茶点都是精心挑选的，您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招牌点心和‘云雾清茶’？” 那女子挑了挑眉，似乎对姜瑶的提议有些兴趣：“那就来一份吧，我倒要看看，你这茶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姜瑶点头应下，吩咐侍女去准备茶点和茶水。 一主张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气腾腾的‘云雾清茶’便端了上来。 那女子拿起一块雪团子，轻轻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恢复了傲娇的神情，淡淡说道：“这点心倒是勉强可以入口。” 姜瑶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等待她的下一步吩咐。 那女子又尝了一口‘云雾清茶’，茶香清雅，回甘悠长，她不由得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这茶倒是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姜瑶微微颔首，语气谦逊：“小姐喜欢就好，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女子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姜瑶，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你这茶楼倒是有些意思，不过，我听说你这茶楼背后有世子爷撑腰，是不是真的？” 姜瑶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小姐说笑了，清茗轩能有今日，全靠客人们的支持，世子爷确实来过几次，但茶楼的经营全靠我们自己。” 那女子轻哼一声，似乎对姜瑶的回答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有再追问。 她挥了挥手，示意姜瑶可以退下了。 姜瑶微微行礼，随后退出了房间。 她站在门外，轻轻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没有惹怒这位大小姐。 她知道，这些贵族小姐们虽然脾气大，但若是能得她们青睐，清茗轩的名声必定会传得更远。 --- 回到楼下，姜瑶继续忙碌着招呼其他客人。 傍晚时分，苍玄泽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吴川羽和柳岚风手中还提着几包点心，显然是准备带回去享用。 没几天后，清茗轩在京城中广为流传，大家都喜欢吃他们家的点心，喝他们家的茶，还有许多的读书人，喜好诗词歌赋，听闻里面的诗词堪称千古绝唱，纷纷慕名而来。 一时间，清茗轩宾客爆满，每日人满为患，预约的时间已经排到了一月后。 这日，又遇到了上次那位小姐，她依旧带着两名婢女。 刚一进门，就要求姜瑶去接她。 正巧姜瑶此时正在楼上遇到了苍玄泽。 从那天过后，苍玄泽基本上每日都来写，用他的话说，这里也有他一份。 所以他也不受预约限制，想进便进，想出就出。 “你不必每日都在这里，这些东西找个会管事的打理就好。”他现在每日回去，她都不在，连和她一起用饭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便每日来这里见她。 “世子殿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姜瑶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苍玄泽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几句其他的，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我就要找姜娘子！你们都给我走开！”女子让身边的侍女替她挡住阻拦，趁着空袭机会赶紧朝楼上跑去。 突然砰的一下，额头撞在某种硬物上面，疼得她都快要掉出眼泪。 刚想要找那人麻烦，仰头一看，眼中的震惊之色赫然出现。 “世子表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姜瑶此时恰巧跟在苍玄泽身后，听到她叫苍玄泽表哥，瞬间明白，这女子也是皇家人。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好好的在公主府呆着不好，出来这里瞎晃悠什么？” 苍玄泽语气不悦，这人是他姑姑的女儿，也就是长公主的女儿——明慧郡主。 她随母姓，名婉婉。 “表哥，我是来学诗的。”苍婉婉解释道，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一下变得像只小白兔一样温婉。 第一百四十章 你根本不配 “学诗？”苍玄泽眉头微皱，显然对苍婉婉的话并不相信。 他深知这位表妹从小对诗词歌赋毫无兴趣，皇姑姑曾为她请过不少先生，但她只爱吃喝玩乐，从未认真学过什么。 他冷冷问道：“你学了什么诗，说出来听听？” 苍婉婉一时语塞，她光顾着品尝点心、品茶赏曲，哪里真的学过什么诗词？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苍玄泽见状，心中了然，语气冷淡地说道：“只要你别在这里找麻烦，你做什么都可以。” 苍婉婉见瞒不过去，索性直接说道：“我听蒲姐姐说，你时常在这里和一个女子在一起，所以……” 她口中的“蒲姐姐”正是忠勇侯府的嫡女蒲双双，也是王爷曾向圣上提议赐婚给苍玄泽的世子妃人选。 只是苍玄泽从未见过她。 “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没头没脑，回府去！”苍玄泽脸色一沉，语气严厉。 苍婉婉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再多说半句。 她从小就知道，这位世子表哥比太子表哥还要难对付，脾气也更为冷硬。 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苍玄泽身后的姜瑶，忽然恍然大悟，大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让世子表哥每天都来的女人！” 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客人的侧目。 这些人大多身份不凡，听到京城中唯一的世子殿下竟然来这里，还是为了姜瑶而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想要一探究竟。 姜瑶神色淡然，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微微一笑，对苍婉婉说道：“郡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替您安排一间包房，您可以好好休息。” 苍玄泽冷冷扫视了一圈，那些原本好奇的客人立刻低下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看，但耳朵却竖得更高，生怕错过什么。 苍婉婉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在她眼中，这些人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但在苍玄泽的威压下，她不得不收敛锋芒，跟着姜瑶来到一间雅致的包房。 三人进了房间，苍婉婉再也忍不住，直接开口道：“表哥，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她这样的身份，和你一点也不般配！” 苍玄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冰冷：“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苍婉婉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将目光落在姜瑶，语气尖锐：“你根本配不上世子表哥！京城中只有蒲姐姐才能和他般配，你算什么！” 话音刚落，苍玄泽立刻挡在姜瑶面前，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不顾情面！” 苍婉婉难以置信地看着苍玄泽，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如此严厉。 她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道：“表哥，你就不怕我告诉王爷，甚至禀告圣上？” 苍玄泽冷笑一声，毫不在意：“你只管去说。” 苍婉婉气得脸色发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狠狠瞪了姜瑶一眼，眼中满是恶意。 姜瑶不过是个抛头露面的普通女子，甚至还有孩子，怎么可能配得上她尊贵的世子表哥？若是真让她进了王府，皇家的颜面何存？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苍玄泽语气冰冷，直接下了逐客令。 苍婉婉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红着眼眶，看一眼姜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瓮声道：“走就走！谁稀罕！”说完，便带着侍女匆匆离开了茶楼。 苍玄泽目送她离开了茶楼门口，又继续回到房间，看着姜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 姜瑶对刚刚的意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见到苍玄泽回来，说道：“世子殿下，我觉得我们得快一些了。” 苍玄泽闻言，瞬间心中起了一阵涟漪，虽然面无表情，但语气中还是透露着一丝期待：“你愿意？” 姜瑶点头：“嗯，这件事我一直都想着，你看像今天这种情况，若是碰到有钱有势又有人的，威胁到客人们的安全，可不是小事。” 苍玄泽听她说完，瞬间没了脾气，刚刚的期待也落了空。 姜瑶刚好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更黑，一下子明白这人估计刚刚是误会了什么。 笑着道：“请有身手的人，这方面世子应该是有经验的，这事就交给世子您来解决，如何？” 苍玄泽听到这话，想着她还是在依赖自己，想要自己帮忙，心情稍微好转。 “行，我答应这一次，可是过后，可有什么回报？” 姜瑶伸出手指摇一摇头：“没有回报。” “没有回报，这事可难办。” “之前可是世子自己说的，这里也有他的一份，如今世子却只想着拿钱，不办事，这可不是坏了规矩？” 苍玄泽忽然凑近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姜瑶殷红的嘴唇近在迟尺，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戏虐和温柔。 姜瑶也被他这一下弄的忘记了反应，这张好看的皮囊一下子凑近，她的心竟然有些情不自禁的砰砰直跳。 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突然，手指从下巴离去，苍玄泽的脸也离开了她的视线，姜瑶见他抽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我会办好你吩咐的一切。” 等到大门关上好久，姜瑶才觉察到自己的心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起之前第一次和他亲吻的画面，在王爷面前护着她的场景，还有刚刚暧昧的瞬间，以及这张人神共愤的脸。 姜瑶忽然觉得，嗯……若是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不行。 只是光看颜值，她是不是也太肤浅了？ 姜瑶自嘲一声，摇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苍婉婉在姜瑶和苍玄泽这里受了委屈，一路跑回了公主府。 苍玄泽她不敢做什么，姜瑶一介无依无靠的平民，她难道还不能解决？ 想到这里，她赶紧来到长公主的正屋。 “郡主安。”两位侍女低头行礼，苍婉婉点点头，让她们退下。 自己则打开房门，进了正屋。 “婉儿来了。”清冷的女声响起，苍婉婉连忙跪下，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屋里透过层层帘帐，才看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起来吧。” “是，母亲。” “你来有什么事？”苍雪漫知道，这个女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来找自己都没什么好事。 要不是自己这副身体病得厉害，她早就好好的教育教育她了。可现在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些事，只能任由她自己胡乱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替她寻个好夫家 没有办法，这孩子父亲去的早，自己又是晚年得子，现如今她到了及笄之年，却还是普通孩童般人性天真，容易让人撺掇。 “母亲，世子表哥原本打算娶蒲姐姐为世子妃，可如今一个平民村妇将世子表哥迷得神魂颠倒，母亲，这要是让表哥娶了她，咱们皇家，还有何颜面在！” 苍婉婉在自己母亲前一股脑的道出今天的苦水：“今日我都看见了，表哥近日天天去清茗轩，就是为了那个女子！” 苍雪漫听完她的这些话，只觉得头更加疼了。 她伸出手，按了按太阳穴，沉默片刻才道：“想必你是听了蒲双双那孩子的话吧。” 苍婉婉想说不是，但她也知道，自己什么事都瞒不住她母亲。 苍雪漫见她不语知道自己是说对了。 深深叹口气，又继续道：“我和你说了很多回，那孩子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你非要每日和她混在一起，被人当成出头鸟，自己也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母亲，蒲姐姐她人很好的，她之前还救了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住口！你可是堂堂郡主！和一个侯府中的女儿姐妹相称，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我看阿泽没把脸丢出去，你倒是先给我丢脸了！” “母亲……”苍婉婉瞬间不乐意了。 “忠勇侯府那是看在你的身份上故意讨好你，拿捏你，他们知道王府和圣上提出想多看看京城中的其他小姐，知道她蒲家的地位不稳了，这才找到你，想让你替她们说，你还看不明白吗？” 苍雪漫苦口婆心的给她分析着眼前的问题，却听到她说：“母亲，那女子本来就配不上表哥，放眼望去，整个京城除了蒲家，还有谁能配的上表哥？” “你！你真是冥顽不灵！王府的事，要你操什么心！管好你自己吧！” 苍雪漫只觉得心口更加烦闷，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如此反复几次，才感觉心情平复几分。 又道：“你先出去！我今日不想再见你！” 苍婉婉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心中更加郁闷，不甘心的走出屋门，来到外面，既然娘亲不肯替自己帮忙，答谢她的救命恩情，那她只有自己来了。 可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屋内，苍雪漫面色苍白，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眼望着幔帐顶上，她知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婉婉这孩子，一时半会也难以独立。 只得为她挑个好人家嫁过去，如此她也能安心见驸马了。 “木郎，很快，我就来陪你，你再也不会孤单一个人了。” 她拼尽全身力气爬起来，走到书桌前，一旁的侍女慧儿早已经替她研磨好墨，准备好纸笔。 “公主，郡主她现在还小，这些年您一直保护她，不懂外面的世界险恶，所以才会被人利用，其实郡主心性乖巧善良，您可不要为她伤心。” 慧儿看着郡主长大，知道她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你不懂，这两年里，无论我怎么劝说，如何管教，她都还是那个样子，也罢，趁着现在我还在，替她寻个好人家，也算是对得起驸马，她是我唯一的骨血，我又怎会不疼爱她。” “只是一味的保护她，反而让她失去了自己的羽翼，归根结底，这一切还是我的错。” 苍雪漫想到这里，不由得流下两行清泪。 “公主……”慧儿的眼中也蓄满泪水，鼻头一酸，声音有些哽咽。 “您别自责，有圣上在，没人敢欺负咱们郡主。” 苍雪漫笑了笑，是啊，她时常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好弟弟。 “有圣上在，想必找个好人家不难。” …… 姜瑶这段时间除了看顾孩子，带孩子去王府外，依旧每日去茶楼中看着，近日新请了一个掌柜，又请了六个武士。 按照苍玄泽所说，他们就负责茶楼的安危，和她的安危。 掌柜是名女子，叫安玉红，姜瑶觉得她读书识字很好，在这已经非常难得，还懂得算术做账，经营手段，似乎就没有她不会的。 姜瑶很喜欢，让她做了掌柜替自己看管茶楼。 “姜娘子，这月的账目我已经算清楚，请您过目。”安玉红将一本厚厚的账册递给姜瑶，语气恭敬却不失自信。 姜瑶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账目清晰，每一笔记录得井井有条，十分清晰。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安玉红说道：“玉红，你做得很好，有你在，我真是省心不少。” 安玉红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姜娘子过奖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姜瑶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对了姜娘子，我看咱们茶楼有不少人会做诗词歌赋，若是一直让他们在这里讨论听曲，时间长了倒也没什么大兴致。” “不如咱们每月举行一场诗词会，夺得前三的人，每人都有不同的赏赐，这样一来他们也会提升兴致。” 安玉红说完自己的建议，姜瑶顿时觉得她就是捡到了宝贝。 “木嘉，春桃，你们看见没有？”姜瑶看向两人继续道：“这叫什么？这就是专业！” 两人点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成！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举报诗会差什么只管跟木嘉说，她会告诉我，或者你直接跟我说都行。” 安玉红没有想到自己提出的建议一下就被东家认同了，她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她的这些想法都不值一提。 “谢姜娘子！” “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姜瑶笑着说道，安排好剩下的事情，两个人又约定好诗会的时间。 以后的每月月中十五，就是诗会开始的时间，举办一日，分为上午，和下午，到了酉时二刻宣布头筹，次筹，三筹的人名。 每个名次都有不同的礼品，这些后续姜瑶会准备购置。 但参加诗会前是需要测试一下自身的水平，以及交纳会费，若是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也显得出头筹的实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诗会 两人商量好细节后，姜瑶带着人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全交给安玉红去办。 没几日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都听说了清茗轩的要举办诗会的事。 但凡会点诗词歌赋的都去报了名，安玉红见到有这么多人来，和姜瑶说了现在的情况。 姜瑶在茶楼里，知道了很多人都很期待这次的诗会，再过三日便是十五号。 “玉红，今日过后就不让再报名了，剩下的这几天让人家好好的准备准备。” “是，姜娘子，诗会所需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你再过目一遍，定下来后，有什么需要改的告知一下我。” 姜瑶满意的点头，安玉红办事周到，她很信任。 三日后，正是十五诗会举办日。 清茗轩这日来了许多人，姜瑶和苍玄泽站在楼上，四周屏风隔开，只露出面前这一片清楚的视野。 两人淡定的喝着茶，望着楼下乌泱泱的人群，淡定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怎么想起来办诗会？” 苍玄泽拿起手中的茶水，尝了一口，这茶似乎和之前的味道又不同了。 “闲来无事，找点事做罢了。” 姜瑶说完，目不转睛盯着楼下。 安玉红正在主持诗会，前面坐着一排人，是苍玄泽特意请来评判的人，这三位都是京城中的大人物。 坐在中间的是名扬京城的文坛大家之一——苏谦，左边是小才子——谢永怀，右边是京城被人奉为诗神的孔书竹。 这三位随便一人都是不会轻易能请的动的人。 “没想到咱们这里办个小小的诗会还能请动这三人。” “我听说这茶楼背后的东家可不是一般人。” “这我知道，好像是和世子有关系。” 一群人坐在底下悄悄的讨论起来，坐在最前面的三位似乎也没想到世子殿下让他们来是在这评判诗词来了，三人的关系一般，相互对视尴尬一笑，说了一些客套话，就落座下来。 诗会正式开始，安玉红站在台上，微笑着向众人宣布规则：“今日诗会分为三轮，每轮由三位评判出题，参赛者需在规定时间内写出诗词，最终由三位评判选出前三名，分别获得头筹、次筹和三筹的奖励。大家注意，第一轮会选出前九名，第二轮选前六名，第三轮选前三，便是最后的结果。” 台下众人闻言，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诗会，但能在这三位可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能在他们面前展示才华，无疑是难得的机会。 第一轮的题目由苏谦出题，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春光明媚，不如以‘春’为题，作一首七言绝句，限时一炷香。”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纷纷低头沉思，有的提笔疾书，有的闭目凝神，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姜瑶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期待，她虽然不懂诗词，但看到这么多人认真创作，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 苍玄泽则悠闲地品着茶，偶尔瞥一眼楼下，似乎对这场诗会并不怎么在意，他侧头看向姜瑶，轻声问道：“你觉得他们这些人会写出什么来？” 姜瑶笑了笑，摇头道：“我对诗词一窍不通，哪里看得出来？不过，既然是世子请来的评判，想必他们的眼光不会差。” 苍玄泽微微一笑，没有拆穿她，她若是不懂诗词，那葫芦县满墙的诗词是哪里来的？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安玉红宣布时间到，众人纷纷停笔，苏谦、谢永怀和孔书竹三人开始逐一审阅参赛者的作品。 这里一共差不多有三十几人报了名参加，更多的人还是来看热闹的，这三十人中也有几位饱腹诗书的女子，但是她们都戴着帷帽，在屏风后面做诗，其余人也不得而知他们的真面目。 不多时，他们三人将这些人的诗全部都看完，经过一番讨论，苏谦站起身，宣布第一轮的结果：“这一轮比较简单，我们讨论过后，有这几个人能进入接下来的第二轮。” 说完他依次念出了名字：“杨青云，顾连衣，柳乌，薛江，墨无咎……” 在他念名字的过程中，下面的人都紧张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漏一字，特别是刚刚参加的人，心中个不禁紧张起来。 等到他将名字念完，在名单上的九人都松了一口气，没上名单的人也不禁感叹失落，但随即又期待着接下来第二轮是什么。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声：“我也要参加！” 姜瑶也看到她，来的人正是上次的郡主苍婉婉。 “她怎么又来了？” 苍玄泽眉头微皱，略微不满，招招手，身后的人点头明白，就要下去，被姜瑶叫住：“你别着急，看看她想要干什么？” 姜瑶看见不远处的安玉红已经走了过去，示意他们先不要动。 闻言，苍玄泽没有再说什么，让身后的人停下。 “这位小姐，现在已经停止报名了，若是您想参加，等到下月十号再来报名就是。” 安玉红笑着解释，见她依旧不满又道：“但是没关系，小姐今日来看看也熟悉一下，咱们下次准备好就行了，我这边还有一处雅座，今日还有新上的点心和茶水，小姐来尝尝。” 说完安玉红想要带着她去一边的座位上，但却听到她道：“今日，我什么都不要，就要来参加诗会！” 安玉红见此，说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用，随即正色道：“小姐既然执意如此，咱们这里参赛的人都是需要经过首轮考核的，若是有做诗的本事，那我就破例一次，让你参赛，若是不能，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是谁，姜瑶曾跟她说过让她注意一个女子，是郡主，看这眼前的人穿着如此奢华大气，身边还带着两个侍女，不似寻常的人家啊，想必这就是那位郡主吧。 苍婉婉没想到要参加这诗会还得需要先做出一首诗，这她可不精通，她只是纯粹不想让姜瑶这诗会办的顺利罢了。 “那你出题就是！” 苍婉婉虽然对作诗不精通，但是简单的几句还是勉强能写。 安玉红见她同意，便出了一个题目。 “就请小姐用刚刚的苏先生的题目，用“春”为题，做一首七言绝句，这样对其他人也算公平，大家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就收到了大家的赞同。 “对，要是参加诗会，你得先把诗做出来，才能进！” 其中有人说了出来。 苍婉婉见此，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现在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一首诗出来，只是这一时半会，怎么能快速写出来。 众人看她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位小姐，若是不行就算了，别耽误咱们时间，这后面还没有开始呢！” “我还等着看后面的比赛，你要是写不出来就别写了。” 姜瑶在上面看着楼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嘴角微微勾起，这安掌柜还有些本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夺得头筹 苍婉婉被众人催促得脸色涨红，心中又急又恼，此时要她当场作诗，实在是有些为难。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你们急什么？我这就写！” 说罢，她提起笔，思索片刻，但半天没有落笔，正当她焦头烂额时，又一位女子出现在门前。 “我来替她写。” 这女子姜瑶见过，是那日在马车上看苍玄泽的人。 苍婉婉见到她来了，瞬间松了一口气，上前道：“蒲姐姐，幸好你来了，快给她们露一手。” 说完苍婉婉得意的看了一眼安玉红。 蒲双双身着一身粉色华丽的衣裙，带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抬眼眸，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安玉红身上，语气淡淡却带着几分傲然：“既然这位小姐无法作诗，那我便替她写一首，不知可否？” 安玉红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既然小姐愿意代笔，那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按照规矩，代笔的诗作需由评判过目，若符合标准，方可参赛。” 蒲双双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那是自然。” 她走到桌前，提起笔，略一思索，便挥毫写下四句诗： 春溪潺潺绕青山， 新草初萌映日闲。 蝶舞花间寻旧梦， 莺啼枝上唤人间。 安玉红将这诗递给三位评审，那几位看见她的诗纷纷点头同意，下面的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既然过了三位评审要求，自然是能参加诗会比赛的。 一时间众人也不再有其他言语。 蒲双双成功进入了第二轮，这样一来，原本一轮只有九个现在却变成了十个。 虽然有人不满，但是人家凭借真本事参赛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来到第二轮，由谢永怀出题。 他站起身，微微一笑，道：“既然第一轮以‘春’为题，那第二轮便以‘秋’为题，作一首五言律诗，限时一炷香。” 闻言，十人脸色各异，有人思索，有人冥想，场面安静，苍婉婉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到蒲双双。 姜瑶在楼上看着刚刚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位女子还真的是有两下子，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佳作现世。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轮作诗也结束了，三人挨个看了一遍他们的诗词，最后得出结论，依旧由苏谦宣布最后进位的六人。 除了刚才的蒲双双，还有一位名叫柳烟的才女，其余的几人分别是杨青云，顾连衣，薛江，墨无咎。 其中，蒲双双的诗受到三位的一致好评，台下众人也纷纷赞叹不已。 第三轮由孔书竹出题。 他站起身，目光深邃，缓缓道：“最后一轮，以‘人生’为题，作一首词，词牌不限，限时一炷香。” 这一轮的题目显然比前两轮更加深奥，台下众人纷纷皱眉沉思，有的甚至摇头叹息，显然觉得难度颇大。 姜瑶在楼上看着，也不由得跟着他们一起既期待又紧张起来。 苍玄泽倒是没有想到那位女子竟然能得到三人同时的夸奖，想必是非同一般，但是和苍婉婉如此亲近的人，除了那位侯府嫡小姐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只怕她来这里参加这诗会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姜瑶。 他想着这些事，心中不由得替姜瑶盘算起来。 这一次，很多人在最后一刻才交上诗词，孔书竹三人开始审阅最后一轮的作品。 三人细细品鉴，讨论起来，片刻后苏谦宣布最终的结果：“经过我们三人的评判，第三轮获得第三的是——顾连衣，第二是——柳烟，最后拔得头筹的是——蒲双双。”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三人站起身，向众人拱手致意，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三人分别获得了不同的奖励，顾连衣更是得到了一幅苏谦亲笔题字的字画，引得众人羡慕不已。 只有蒲双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奖品，道：“我不需要这些，你将你们东家请出来，我要和她比一比。” 这里在座的都是京城里的有些脸面的人，虽然有些人不太认识，但是知道了蒲双双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她是侯府家的嫡小姐。 但是想和姜瑶比，这是要做什么？ 安玉红上前说道：“蒲小姐，咱们东家不下场比赛。” 蒲双双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哦？是不敢，还是不屑？堂堂清茗轩的东家，连一场小小的比试都不敢接吗？” 她的话音刚落，一些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低声议论：“这蒲小姐是侯府嫡女，身份尊贵，怎么会突然要和茶楼东家比试？” 也有人猜测：“莫非是冲着世子来的？听说世子与这茶楼东家关系匪浅。” 姜瑶在楼上听到蒲双双的话，心中微微一沉。 她虽不愿与蒲双双正面冲突，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不应战，恐怕会让人觉得她怯场，甚至影响茶楼的声誉。 苍玄泽也察觉到了蒲双双的意图，低声对姜瑶说道：“她这是冲着你来的，你若是不想应战，我可以出面解决。” 姜瑶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不必了，她既然点名要与我比试，我若是退缩，反倒显得心虚，况且，这场诗会本就是清茗轩举办的，我作为东家，也不能让客人失望。” 苍玄泽见她已经有了准备，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点头：“那你小心些，蒲双双心高气傲，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姜瑶笑了笑，站起身来，缓步走下楼去，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她一身素雅衣裙，眉目如画，气质温婉，与蒲双双的艳丽华贵形成了鲜明对比。 “蒲小姐，既然你想与我比试，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姜瑶走到蒲双双面前，语气平和。 蒲双双见姜瑶应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好，既然姜东家愿意比试，那咱们就以‘人生’为题，再作一首词，如何？” 姜瑶点了点头：“可以。” 蒲双双知道姜瑶的背景，这人只不过是从一个偏远地方来的农妇，能在京城里来开这样一间茶楼全靠世子殿下，她知道今日世子殿下也是在的，只要她再次赢了姜瑶，那世子殿下怎么还会这样照顾她！ 第一百四十四章 要和姜瑶比作诗 一旁的玉红开始点香，蒲双双已经开始提笔开始写，只剩下姜瑶还在皱眉思索。 下面的众人全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他们对姜瑶的身份也是有所耳闻，这茶楼开起来可是全都靠着世子爷，她算什么？ 很快，蒲双双已经将这首词写完，姜瑶这才开始落笔。 等到姜瑶写完时，香刚好燃尽。 玉红将两人的词交给另外三人评判。 苏谦看完两章后，感叹着道：“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写出如此好的词。” 另外两人看了，也纷纷表示赞同。 “你看这词，没有很深的学问根本就不可能写的出来。” “没想到我临月国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成就。” 蒲双双看向姜瑶，眼底的厌恶与恨意藏不住，二人对视之际，就听见玉红开始宣布：“这一次，经过三位大人的评判，这两位最后胜出的是——姜娘子！” 此言一出，底下众人纷纷惊叹。 “什么！竟然是姜娘子！” “没搞错吧！” “不是听说她是从边境的一处县城的农妇吗？怎么会做词？” “是啊，她会认字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写出让三位大人都赞叹的诗词？” …… 苏谦看不下去，正想让他们安静，就听见有人吼道：“苏先生，可否让我们也听听，姜娘子这是做的什么好词？” 其余的几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让咱们也学学这乡下来的农妇竟然还会做词了！” 苏谦看一眼姜瑶，用眼神询问示意，见到她同意点头这才道：“那我就念给你们听听！” 浮生若梦谁堪醒， 繁华落尽，独对孤灯影。 几度春秋风雨冷， 红尘辗转心如镜。 功名利禄皆成幻， 唯有真情，相伴到天明。 莫问前程何处定， 且随流水任西东。 “怎么样？写的如何？能不能当得第一？” 众人听罢，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不敢相信，姜瑶竟然真的能写出这样的诗词。 一旁的蒲双双似乎也不愿意相信，这首词是姜瑶写的。 “你是不是作弊了！” 姜瑶微微一笑，道：“蒲小姐似乎不愿意相信我。” 她轻叹一口气道：“也罢，若是蒲小姐怀疑我，那不如咱们互相考考对方，如何？” 蒲双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讽：“哦？姜娘子既然这么有自信，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真才实学。” “奉陪！” “蒲小姐先请。”姜瑶坐回位子上，等待蒲双双出题。 只见她来回踱步，思索好一番才开始说道：“我看姜娘子头戴一只梅花簪子，不如就以梅花为题，做一首诗。” 姜瑶点头应下：“甚好。” 说完，稍加沉思一会，便开始在纸上写起来。 众人都看的认真，生怕错过什么，苍玄泽在楼上却丝毫不担心，刚才的词她都能写出来，那这诗还算得什么？ 他虽不担心姜瑶的才学，却对她被人如此刁难感到不悦，尤其是蒲双双那毫不掩饰的敌意，让他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怒意。 楼下，姜瑶已提笔写罢，轻轻放下笔，神色淡然，玉红将诗稿递给苏谦，苏谦接过，朗声念道： 寒枝独傲雪， 幽香暗送春。 不与群芳竞， 自有岁寒心。 众人听罢，皆露出惊叹之色。 有人低声议论：“这诗虽短，却意境深远，字字珠玑，真是难得的好诗！” “没想到姜娘子竟有如此才情，难怪能得世子爷青睐。” 蒲双双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没想到姜娘子还真的能写出来，我还以为姜娘子出身布衣，没念过什么书，看来是我小瞧姜娘子了。” 说完，她又继续道：“这次就请姜娘子来出了，还请手下留情。” 姜瑶微微一笑，语气谦和：“蒲小姐言重了，不过是切磋而已，谈不上手下留情，既然蒲小姐让我出题，那我便以‘秋夜’为题，请蒲小姐作一首。” 蒲双双闻言，眉头微皱，点了点头，提笔开始思索。 玉红立刻点燃了半炷香，众人屏息凝神，目光在蒲双双和姜瑶之间来回游移，在下面的苍婉婉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等到蒲双双写完诗后，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苏谦又拿起她的诗，缓慢念了出来，但众人听完后却面露难色，这诗做的可比刚刚姜瑶的差多了，她们二人都不是一个层面。 最后，还是姜瑶获胜，当然这头筹姜瑶还是让给了蒲双双，只是她倍感屈辱，原本就不是为这头筹的礼品而来，自然不愿意要。 白白便宜了底下人。 “大家都看到了，既然蒲小姐不愿意要，那这礼品便兑换成赏劵吧，凡是今日在店里报名参加诗会的，人人领一张赏劵可以在茶楼免费消费一次，大家意下可好？”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赞同，叫好，气的蒲双双黑脸离去。 身后的苍婉婉也跟在她后面，临走时还不忘记放下狠话：“姜瑶你等着，得罪了蒲姐姐，你这茶楼也开不长了。” 姜瑶倒是不怕这些人，只是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苍玄泽，苍婉婉一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姜瑶疑惑的回头，就看到苍玄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她几步上前去，说道：“你听见没有，郡主和那位小姐可是不会放过我。” 苍玄泽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宠溺的笑着，道：“你看起来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我自然是不害怕的，这茶楼可是有你一份，她们整我，还不是在整你，你堂堂世子殿下都不怕，我能怕什么？” 她虽然在京城没权没势，可世子是有权有势的人，她不信他会亲眼看着这经营的好好的茶楼就这么没了。 “我现在很怀疑，当时你是不是故意要给我这股份。” 苍玄泽微微眯起双眼，这女人的心思，可真是深不见底。 姜瑶笑笑，面色从容：“世子这可就是误会了，我当时只是想感激你罢了。” 第一百四十五 不过是仗着世子爷的势力 诗会过后，姜瑶的名声很快传遍了京城，大家都知道有位姜娘子是清茗轩的东家，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就连世子爷也十分喜欢她，一时间姜瑶成了京城贵女们的情敌。 这日，京城几位颇有地位的贵女聚在一处花园中，品茶赏花，话题很快便转到了姜瑶身上。 “听说那位姜娘子，不过是个从边境小城来的农妇，竟敢在京城开茶楼，还妄想攀附世子爷，真是可笑！”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冷笑道。 “可不是嘛，世子爷何等尊贵，怎会看得上她这种出身低微的女子？不过是她用了些手段罢了。”另一人附和道。 “我听说她那日诗会上写的诗词，说不定是提前找人代笔，一个乡下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才学？”又有人不屑地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中满是对姜瑶的轻蔑与敌意，唯独坐在一旁的蒲双双微微皱眉，轻声说道：“诸位姐姐，姜娘子的才学是三位大儒亲自认可的，我们如此议论，恐怕有些不妥。” “蒲妹妹，你莫不是被她那点小伎俩蒙蔽了？”先前那华服女子冷笑道，“她不过是仗着世子爷的势，才敢如此嚣张，自从那日败在她手下，你是不是就怕了她！” “就是，要知道，当初王爷在圣上面前可是举荐你为世子妃，可见王爷对你是看重的，你又是咱们这里数一数二的才女，又是侯府嫡小姐，就凭借她的身份，王府也不会让她进门！” 蒲双双原本只是假意大度说说，没想到这些人又说起当日的事，戳她的痛处，心中像是被石头堵着，虽然这人说的话句句都是向着她，但是她就是听着难受。 苍婉婉见蒲双双的脸色不对，呵声道：“够了，你们不许再提这件事。” 一群人看见郡主生了气，都闭嘴不敢多言。 过了一会，还是另外一位年长的女子出声打破沉默：“我看那边湖中有船，咱们一会去坐船玩吧。” 其余几人都借着这个由头纷纷离去，蒲双双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蒲姐姐，你没事吧，别理睬她们的话。” 苍婉婉在一旁劝慰着，蒲双双看了她一眼，忽然脑中又想到什么，道：“郡主，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苍婉婉点点头，附耳过去，蒲双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 这边，姜瑶今日带着孩子来到了楚亲王府，这段时间她每日都来为楚亲王调理身子，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全然无恙，就连御医都夸他这身体比十年前都要要好不少。 这都是全靠姜瑶的手段高明，精通医术，这才将他治愈。 就连带着王妃的身体也好了不少，之前的头疾也荡然无存，现在吃睡都好，无忧无虑。 就盼着能有个世子妃能进王府。 “姜娘子，你来了，快坐。”叶琴让人赶紧奉茶，又朝姜怀瑾招招手：“好孩子，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姜怀瑾乖巧地走到叶琴身旁，甜甜地叫了一声：“祖母。” 叶琴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慈爱：“瑾儿真乖，这几日可有好好读书？” 姜怀瑾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回祖母的话，瑾儿每日都有读书，还跟着娘亲学医理呢。” 叶琴闻言，更是欢喜，转头对姜瑶说道：“姜娘子，你真是教子有方，瑾儿这般聪慧，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姜瑶微微一笑，语气谦和：“王妃过奖了，瑾儿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还需多加教导。” 叶琴摆摆手，笑道：“你太谦虚了，瑾儿这般懂事，都是你的功劳，说起来，你每日来府中为王爷调理身子，真是辛苦了。” 姜瑶摇头道：“王妃言重了，能为王爷和王妃分忧，是姜瑶的荣幸。” 叶琴看着她，眼中满是赞赏，随即叹了口气，道：“姜娘子，你如此贤惠，又才华横溢，真是难得，若是王爷能够松口，那该多好。”叶琴其实对她的身世倒是没有什么偏见，只是为了堵这京城的悠悠重口，不得不慎重考虑。 姜瑶闻言，神色微微一怔，轻声道：“王妃厚爱，姜瑶感激不尽，只是姜瑶身份低微，不敢有非分之想。” 叶琴正欲再说什么，却见苍玄泽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今日一身玄色长袍，眉目如画，气质清冷，见到姜瑶和姜怀瑾，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柔和。 “母妃，姜瑶。”他开口便是打过招呼。 叶琴见他回来了，起身道：“你们聊着，我让人在厨房给瑾儿炖了补身体的汤，我得去看看。” 说完还带着姜怀瑾一起走了。 姜瑶想阻拦都来不及说，只得干干巴巴说一句：“世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苍玄泽看一眼她的神情，道：“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 “那倒不是，这是王府，世子想什么时候回都行。” 姜瑶说完，微微低下头，避开苍玄泽的目光，她总觉得，每次与他独处时，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苍玄泽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唇角微微勾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现在在我面前，你倒是拘谨起来了？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 姜瑶闻言，脸上微微一热，轻声道：“世子说笑了。” 苍玄泽走近一步，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低声道：“没有说笑。”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姜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料脚下绊到了椅脚，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小心！”苍玄泽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正当这时，屋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 “王爷。” 门外的丫鬟朝他行礼，姜瑶听到连忙站好，整理一下衣物，这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倒是让她一点也不自在了。 “王爷。” “父王。” 二人齐声道。 苍洵无语的走了过去，略过二人，坐在上座。 做了一个手势道：“你们都坐吧。” “是。”二人异口同声。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山花烂漫 等到三人坐好后，苍洵才开口道：“最近京城里都在传闻姜娘子你会作诗？” 姜瑶没想到苍洵会问这个问题，她起身回应道：“王爷，那都是些谣传，民女只是略懂皮毛。” “你写的那些诗词，本王已经听过了，也勉强入眼。” 苍洵说完这话，看了一眼苍玄泽。 “多谢王爷夸奖。” “也罢，看在你为我医治的份上，下月初六忠勇侯府的大夫人举办了一场踏春赏花会，你也跟着去吧，好好学学规矩。” 苍洵说完，让人递了一张帖子给姜瑶。 “民女谢过王爷。” 姜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是王爷既然说了那她还是去看看也好，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其他的无所谓了。 姜瑶看了一眼苍玄泽，见他神色淡然，问道：“这样的宴会，你会不会去？” 苍玄泽摇摇头，随即勾唇一笑道：“我可以陪你去。” 姜瑶抿了抿唇：“世子还是忙自己的事吧。” 转眼间，初六之日很快就到。 虽说是侯爵府举办的赏花会，这地方刚好在山脚下，许多京城里的贵人都收到了邀请，大家有条不紊的搭好帐篷，安顿好马车，这一趟可是要赏三天呢。 “你听说了嘛？侯爵夫人把长公主殿下都请出来了。” 有一位打扮富态的夫人说着。 “长公主不是一直都病着吗？怎么还能出来？” “哎，你不知道，这说是赏花，其实还不就是京城中的适龄男女互看，长公主来还不是为了给她的宝贝郡主选一个好夫婿。” 另外一人猜测道。 “原来如此，但是我听说明慧郡主其实是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怎么能找到？” “谁要是娶了她可不就是倒大霉了。” 几人在一边低声说着，姜瑶坐在马车里将她们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 “姜娘子，咱们下车吗？”春桃在一边问道。 “好，你去让木嘉把咱们的营帐找几个小厮搭好，位置离大营远些。” “是。” 姜瑶吩咐完在车上整理一下物件，她没有带孩子来，这三日孩子就由苍玄泽接送，带回王府住。 姜瑶整理好随身物品，轻轻掀开车帘，春桃已经带着木嘉和几个小厮去搭帐篷了。 她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只见山脚下已经搭起了大大小小的帐篷，贵妇人和小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偶尔传来一阵轻笑。 远处，山花烂漫，春意盎然，倒是一幅赏心悦目的景象。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虽然她对这种宴会并无兴趣，但既然来了，便也打算随意走走，看看风景，权当散心。 “她怎么来了？”不远处，蒲双双看到姜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十分不解。 按理说，姜瑶这样无名分的人是压根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上。 “想必又是借着世子表哥的光。” 苍婉婉在一边咬牙切齿道。 蒲双双一想也是，这可都是要帖子的，她没有帖子进不来，现在来了这京城中除了世子还能有谁能让她进来。 “既然来了，咱们也别让她感到无趣，带着她一起玩玩吧。”蒲双双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低声说完，带着一群人离去。 姜瑶一边走一边来到木嘉搭营帐的地方，看着几人很快就将营帐搭好，她也上前去帮着搬东西。 “姜娘子，这些事让我们来就行。” 木嘉说完，从她的手里拿过木箱子，直接搬走了。 姜瑶想着去搬另外的东西，没想到转眼春桃也来了。 不一会他们就将外面的东西收拾好，姜瑶无奈的走了进去，看看新搭的营帐，道：“你们搭的也太好了吧。” “姜娘子过奖了。” 姜瑶满意点头，带着春桃走了出去，道：“一会去宴会上，我们吃完就赶紧回来。” 春桃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姜瑶这样说了她也会照做。 等两人来到宴会上时，很多人都已经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姜瑶看一眼四周，似乎找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过去。 宴会的上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脸上的胭脂虽然厚重，但姜瑶还是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体的毛病。 在她旁边的是个年近四十的夫人，穿着打扮如同贵妇一般，想必就是举办这场宴会的人侯爵夫人吧。 其余的几位贵妇，看着应该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姜瑶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 宴会很快开始，侯爵夫人起身致辞，声音洪亮而热情：“今日承蒙各位赏脸，前来参加这场踏春赏花会。春日正好，山花烂漫，愿大家尽情享受这美景与佳肴。”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姜瑶低头吃着面前的菜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她的低调并未持续太久。 “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一位贵妇突然开口，目光直直地看向姜瑶。 姜瑶抬起头，微微一笑，道：“回夫人的话，民女姓姜，并非京城人士，今日是受王爷之邀前来。” “哦？原来是姜娘子。”那贵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听说姜娘子才情出众，不知今日可否为我们献上一首诗，助助兴？” 姜瑶心中暗叹，果然还是躲不过，她正要开口婉拒，一旁的蒲双双却已经笑着接话：“是啊，姜娘子可是连王爷都夸赞的人呢，今日若不让我们见识一番，岂不是可惜？” 周围的贵女们纷纷附和，目光中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姜瑶知道，今日若是不应，恐怕难以脱身，她略一沉吟，便站起身，微微一福身，道：“既然各位夫人小姐有此雅兴，那民女便献丑了。”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山花，缓缓吟道： “山花烂漫映春晖， 清风拂面醉心扉。 不问繁华何处去， 只愿闲云野鹤归。” 她的声音清亮悦耳，诗句虽简单，却意境深远，仿佛将眼前的春景与心中的淡然融为一体。 周围的贵女们听完，一时竟无人出声，连蒲双双和苍婉婉也愣住了。 片刻后，一位年长的贵妇忍不住赞叹道：“好诗！姜娘子果然才情出众，难怪连王爷都赞不绝口。” 其他贵女们也纷纷点头附和，原本带着讥讽的目光渐渐变得钦佩起来。 蒲双双和苍婉婉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她们本想借此机会让姜瑶出丑，没想到反而让她大出风头。 蒲双双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姜娘子果然厉害，看来我们今日是开了眼界了。” 姜瑶淡淡一笑，道：“蒲小姐过奖了，不过是随口胡诌几句，让大家见笑了。” “只是，你光会吟诗有什么用，再好的诗词，不也是个小地方来的吗？” 苍婉婉提起她的身世，十分不屑。 第一百四十七章 怎么一个人在这 “婉婉，住口。”苍雪漫出声阻止，在这样的场合里，她一个郡主竟然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后续还怎么找人家。 苍婉婉看了她一眼，识趣的闭上嘴巴，但是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众人也都看着姜瑶。 “是算不得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打发时间的东西，自然不能与大家比。”姜瑶自谦说完，看一眼四周的人后，刚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又有人说道： “姜娘子，你除了作诗，可会琴艺？不如替我们也做一曲，让大家尽兴？” 蒲双双说完，看着姜瑶的脸色，笑道：“姜娘子不会在长公主面前，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姜瑶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蒲双双，心中明白她这是故意在众人面前为难自己。然而，她并未显露出半分慌乱，反而淡淡一笑，道：“既然蒲小姐有此雅兴，民女便献丑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贵女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姜瑶会如此干脆地应下。蒲双双也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已经预见到姜瑶出丑的场景。 很快，一把古琴被摆在了姜瑶面前，她轻轻抚过琴弦，试了几个音后，便开始了演奏。 琴声悠扬，令人心旷神怡，姜瑶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仿佛与琴融为一体。 周围的贵女们听得入神，连蒲双双和苍婉婉也愣住了，她们本以为姜瑶不过是个乡野女子，琴艺定然粗浅，却没想到她的琴技如此精湛，甚至不输于京城中的名家。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未能回神，片刻后，长公主率先鼓掌，笑道：“好琴！姜娘子果然才情出众。” 其余众人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乡野来的女子竟然还会付琴。 姜瑶上前做礼谢过长公主后，便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她这会的这曲子是茶楼中的琴师教的，原本只是闲来无事学着玩玩，没想到还在这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她这会的不多，仅此一首而已。 好在也能蒙混过完，没惹出什么笑话，否则，这些人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和王府。 这阵插曲过后，终于消停了一阵，姜瑶也能安静用饭。 宴席过后，大家寒暄一阵，又开始说说笑笑，姜瑶原本就不认识几个人，便想着先行离去。 刚起身却又被人叫住：“姜娘子，这里的舞你不喜欢吗？为何这么早就回去？” 姜瑶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去，一看又是蒲双双，偏偏自己还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蒲小姐，我身体有些不适应，想先回去休息一下，长公主殿下人善，想必不会怪罪。” 蒲双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步走到姜瑶面前，故作关切地说道：“姜娘子身体不适？那可要小心些，毕竟这山间风大，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显然并不相信姜瑶的说辞，周围的贵女们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似乎对姜瑶的突然离席感到不解。 姜瑶神色淡然，微微福身道：“多谢蒲小姐关心，民女只是略感疲惫，回去休息片刻便好。” “既然如此，姜娘子便回去好生休息。” 姜瑶没想到蒲双双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她，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只不过姜瑶没有着急立刻回去，而是在外面又逛了一圈。 这才慢悠悠的朝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路上和春桃说了些话，观赏这别致的景色。 “姜娘子，你看前面，那是不是长公主殿下？” 春桃之前也只是远远看见，所以此时见到人并不干确认。 姜瑶顺着她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轮廓和衣裳，果不其然真的是长公主。 姜瑶心中疑惑，长公主身份尊贵，身边怎么会没有侍女随行？而且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似乎身体不适。 姜瑶快步走上前，轻声唤道：“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见到是姜瑶，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姜娘子。” 姜瑶见她神色疲惫，便顺势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道：“殿下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夜风凉，若是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长公主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方才觉得宴席上有些闷，便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走得太远，一时有些乏力，便在此歇息片刻。” 姜瑶闻言，心中一动，伸手轻轻搭上长公主的手腕，为她把脉。长公主并未拒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姜瑶眉头微蹙，低声道：“殿下近日是否时常感到疲倦，夜间难以入眠，且食欲不振？”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头道：“正是如此，宫中太医也开了些药，但效果甚微。” 姜瑶收回手，沉吟片刻后说道：“殿下这是心气郁结，加之劳累过度，导致气血两亏，若是继续下去，恐怕会伤及根本。” 长公主苦笑一声，叹道：“宫中事务繁杂，难免心力交瘁，只是没想到，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姜瑶思索片刻，轻声道：“殿下若不嫌弃，民女可以为殿下开一副调理的方子或许能缓解您的症状。” 长公主听闻，想到先前吃了无数药都没有什么用，仅凭她的药方子能可靠吗?虽然心中有疑虑，但还是点头道：“那便有劳姜娘子了。” 姜瑶又从怀中拿出一罐水，递给她道：“长公主，这是药水无色无味，但对你现在可有帮助，你先饮下，我和春桃再扶您回去。” “嗯，好。”现在她也只有依靠这两人了。 长公主饮下药水后，脸色渐渐好转，原本苍白的双颊也浮现出一丝红润，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体的疲惫感减轻了许多，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这药水……”长公主有些惊讶地看向姜瑶，眼中带着几分赞赏，“果然神奇，本宫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 姜瑶微微一笑，道：“殿下，这药水是民女特制的，虽不能根治您的病症，但能暂时缓解疲劳。” 长公主点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信任：“姜娘子没想到你还有一身医术，本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姜瑶谦逊地福了一礼，道：“殿下过奖了，民女不过是略懂皮毛，能为殿下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长公主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姜瑶，道：“你不必如此自谦，本宫今日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姜瑶心中一动，知道长公主这番话分量不轻，但她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欣喜，只是恭敬地说道：“多谢殿下厚爱，民女定当尽心。” 长公主点点头，随后在姜瑶和春桃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的步伐比之前稳健了许多，显然药水已经起了作用。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送药 三人一路缓步前行，长公主的神色也逐渐好起来，渐渐的也能自己走了。 她侧目看了姜瑶一眼，语气温和地问道：“姜娘子，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医术，不知师从何人？” 她明明只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乡野女子，为什会有如此精湛的技术。 “这些都是小时候跟着一个师父学的，后来逃难走丢了，再也没有见过了。”这些理由姜瑶早就想好了，现在说出来十分流畅。 长公主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三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回到了营帐附近，长公主的侍女们早已焦急地等候在外，见长公主回来，连忙上前行礼，关切地问道：“殿下，您去了何处？奴婢们找了好久，真是急坏了。” 长公主摆了摆手，语气淡然：“本宫只是出去走走，无妨，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侍女们见长公主神色如常，便不再多言，恭敬地退到一旁。 长公主转身看向姜瑶，微微一笑，道：“姜娘子，今日多谢你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姜瑶恭敬地福了一礼，道：“殿下客气了，民女告退。” 说罢，姜瑶便带着春桃离开了长公主的营帐。 走出一段距离后，春桃忍不住低声问道：“姜娘子，长公主殿下似乎对您很是赏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姜瑶微微一笑，语气平静：“春桃，长公主身份尊贵，我们不可妄自揣测她的心思，今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多想。” 春桃点点头，虽然心中仍有几分激动，但也明白姜瑶的意思，便不再多言。 两人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姜瑶坐在桌前，沉思片刻，随后提笔写下一副药方。 趁着现在没有人进了空间，幸好她这里还有一些可以现用的药材，姜瑶拿了药材往实验室里走去，现在她可以利用泉水和药材结合，替长公主殿下医治。 她熟练地将药材研磨成粉，加入空间中的灵泉水，搅拌均匀后，制成了一瓶药液。 这药液不仅能够调理气血，还能疏解心郁，效果比普通的药方要好上许多。 制作完成后，姜瑶将药液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小瓷瓶中，随后退出空间，回到了营帐中。 春桃见姜瑶手中多了一个瓷瓶，好奇地问道：“姜娘子，这是？” 姜瑶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为长公主殿下特制的药液，效果比普通的药方要好，你明日一早送去长公主那里，记得要亲手交给她，不要经他人之手。” 春桃点点头，郑重地接过瓷瓶，道：“姜娘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姜瑶点点头，随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张药方叮嘱道：“这是我写的方子你一并拿去给长公主，和她说一定要按照药方吃药。” 春桃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道：“奴婢明白，一定小心行事。” 姜瑶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桌前，继续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她知道，长公主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若是能借此机会赢得她的信任，或许能为自己在京城中谋得一份立足之地。 “姜娘子，您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木嘉见姜瑶神色疲惫，关切地说道。 姜瑶点点头，道：“好，你也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要办。” 木嘉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营帐。 姜瑶躺在床上，却依旧难以入眠。 她望着帐顶，心中思绪万千，今日的苍婉婉，蒲双双，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或许，我该找个机会，彻底摆脱这些纷争……”姜瑶心中暗自思量着，但她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处境，早已无法轻易抽身。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瑶轻声自语，随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清晨，春桃早早起身，按照姜瑶的吩咐，带着药液和方子前往长公主的营帐。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旁人，终于来到了长公主的营帐外。 侍女见是昨日送长公主的春桃，便进去通报，片刻后，春桃被允许进入营帐。 长公主正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见春桃进来，便放下书卷，温和地问道：“你是姜娘子的侍女吧？有何事？” 春桃恭敬地行礼，道：“回殿下，姜娘子特意为殿下配制了一瓶药液，另外还有一张药方子，嘱咐奴婢亲手交给殿下。” 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姜娘子有心了。” 春桃将瓷瓶和方子双手奉上，道：“姜娘子说，这药液每日服用一次，连续三日，殿下的身体便会好转，药方需要按照上面的所写的药熬煎，每日服用三次便可。” 长公主让下面的侍女接过瓷瓶，拿到自己面前，轻轻打开瓶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心中不禁对姜瑶的医术更加信服，她点点头，道：“替本宫多谢你家姜娘子。” 春桃恭敬地应道：“是，殿下。” 长公主挥了挥手，示意春桃可以退下了，春桃行礼后，便离开了营帐。 长公主看着手中的瓷瓶，若有所思，她轻轻抿了一口药液，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感顺着喉咙滑下，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 “这姜娘子，果然不简单……”长公主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再次打开药方看了看，不过是一些常用的药，并无什么稀奇，又吩咐侍女去按照药方配置。 姜瑶在自己的营帐中等待着春桃的消息，见春桃回来，她连忙问道：“如何？药液和方子可送到了？” 春桃点头道：“姜娘子放心，都已经亲手交给了长公主殿下，殿下很是满意。” 姜瑶这才放下心来，道：“好，接下来就看殿下的反应了。” 春桃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小姐，您为何对长公主殿下如此上心？难道您真的打算……” 姜瑶微微一笑，道：“长公主身份尊贵，若能赢得她的信任，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此事需谨慎行事，不可操之过急。” 春桃点点头，道：“小姐英明，奴婢明白了。” 姜瑶拍了拍春桃的肩膀，道：“好了，你去休息吧，今日还有一场宴会，我们需做好准备。” 春桃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营帐。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师父？ 今日的宴会还是和昨日一样，里面的是女子，外面的是男子，今日踏春还有人去狩猎，抓到不少野味，中午的时候让人做了吃。 姜瑶还未走到宴会里，就看见又有人狩猎了几只野兔。 男人边走边笑，手中还拎着与其他人不同的猎物，姜瑶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雁，想必这男人身手不凡。 “没想到啊，今日柳将军竟然打到这么大一只雁，这本事，咱们可得好好学学。”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你们要学的可多了去了！”柳枫大声回应着，笑着和几人开玩笑。 姜瑶也注意到他们，但她没有过多停留，转身朝着宴会厅走去。 今日的宴会依旧热闹非凡，贵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低声交谈，或掩唇轻笑。 姜瑶刚踏入厅内，便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神色如常，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不久，蒲双双便带着几名贵女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姜娘子，今日可真是热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如和我们一起聊聊？” “蒲小姐想聊什么？”姜瑶微笑说着。 “你能和我们聊什么？”另外一个女子说道，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身份贵重，她上下打量一眼姜瑶，略微嫌弃道：“会弹琴写诗有什么了不起，终究还是乡野出身上不得什么台面。” “小姐说得是，民女确实出身乡野，琴艺诗书也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不过，长公主殿下昨日倒是夸赞民女琴艺尚可，还让民女多来走动，小姐若觉得这些算不得什么，不妨去与长公主殿下说说。” 姜瑶说完，她们听到长公主的名，一时间脸色拉了下去，倒也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 不一会，侯爵夫人出来了，长公主也来了，大家纷纷行礼，宴会还未开始，柳枫便带着几人提着刚打好的猎物来到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殿下，这是臣在山里猎到的野味，中午或晚上可用来享用。” 长公主看了看他们的成果，满意笑道：“本宫倒是好久没有吃到野味了，让他们拿下去做吧。也让各位尝尝个新鲜。” 说完，立即有人将刚刚的野兔提了下去，长公主又道：“这大雁也是柳将军猎到的？” 柳枫点点头，回应道：“臣今日一早进山好巧遇见，就得了它。” 长公主满意说道：“你抬起头来我瞧瞧。” 闻言，柳枫微微抬头，眼睛却不敢肆意瞟去，长公主见到他长相还算得体，道：“也算是一表人才。” “你可有婚配？” 说完，苍雪漫看了看身边的女儿，苍婉婉也注意到自己母亲的眼神，又看向跪着的柳枫，脸上染上一片红晕。 “臣……未有婚配。”柳枫说完，低下头，恨不得刚刚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要是长公主看上了他，让他给郡主做夫婿，那他可真的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苍雪漫见他脸上有些为难，似乎不愿意说出来，叹了口气道：“来人，赏赐柳将军。” 长公主话音一落，立即有侍女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放着一对金丝镶嵌的玉如意，象征着吉祥如意。 柳枫见状，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臣谢长公主殿下赏赐。” 长公主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柳将军不必多礼，今日狩猎辛苦，待会儿野味烹制好了，你可要多吃些。” 柳枫点头应下，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担心长公主会借机提起婚配之事，幸好长公主并未深究，只是赏赐了他一番。 苍婉婉见柳枫并未被提及婚配之事，心中有些失落，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她偷偷瞥了柳枫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宴会正式开始，众人纷纷落座，侍女们将烹制好的野味端了上来，香气四溢，侯爵夫人笑着招呼众人：“大家不必客气，尽管享用。” 姜瑶在一旁尝了一口，这野兔的味道倒是还不错，姜瑶又多吃了一些，刚吃到最后一口时，突然上面一片动乱。 “怎么回事？”姜瑶不解的问道，刚刚还吃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 好在春桃一直盯着，回应道：“姜娘子，是长公主殿下，刚刚突然晕倒了。” “什么？”姜瑶不自觉声音提高，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挤进人群，却没想到怎么也进不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让随行的御医来，快去！” 便立即有人去喊御医了，剩下的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走，回了公主的营帐内。 姜瑶也跟着人群一起走，侯爵夫人更是慌张，这样的事出现在她的宴席上，她怎么担得起，出了事，他们全家都怕是难逃罪责。 但好在她在后宅争斗经验丰富，此时拿出了当家娘子的派头，利落的吩咐好一切事宜，这才继续跟着来到营帐外面，不多时，御医也来了，这个人正好姜瑶也认识，正是齐修远。 但此时的她距离太远，他并没看见。 齐修远神色凝重，手中提着药箱，快步走进长公主的营帐，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姜瑶也趁机跟了进去。 营帐内，长公主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情况不容乐观，齐修远立即上前，仔细为长公主把脉，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姜瑶站在侍女身后，心中也有些焦急，按理来说，今日给她送了药，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她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更何况，长公主若是在这宴会上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干系。 齐修远把完脉后，神色更加凝重，他转头对侯爵夫人说道：“长公主殿下这是心气郁结，加之劳累过度，导致气血两亏，情况有些危急。我需要立即为她施针，稳住心脉。” 侯爵夫人连忙点头，道：“齐御医，您尽管医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齐修远点点头，随即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开始为长公主施针，他的手法娴熟，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长公主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姜瑶在一旁看着，齐修远虽然年纪轻轻，但医术高超，是太医院中的佼佼者，有他在，想必不用自己，长公主的病情应该能够得到控制。 施针结束后，齐修远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侯爵夫人说道：“长公主殿下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但还需要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我会开一副药方，让人立即煎药送来。” 侯爵夫人连忙点头，吩咐侍女去准备药材，齐修远则走到一旁，提笔写下药方。 忽然眼神一瞥，看见姜瑶正在一位侍女身后看着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师父？” 第一百五十章 长公主中毒 师父？ 众人疑惑的看着齐修远，姜瑶递给他一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他立即闭了嘴。 “姜娘子，你躲在后面做什么？” 侯爵夫人注意到她的身影，不解问道。 姜瑶见到众人都看着自己，知道躲不过去，站了出来道：“我担心长公主的安危，所以过来看看。” 长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正是替春桃引荐送药的人，看到姜瑶出来了，似乎想起什么一样，大声道：“就是她！她让人给长公主殿下送的药，现在公主病了，就是她的药吃出来的问题。” 众人听到她的话，目光齐齐望向姜瑶，侯爵夫人也看向她。 “姜娘子，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齐修远看到大家都带着疑惑一样的眼光看着姜瑶，焦急解释道：“侯爵夫人，姜娘子是我的师父，在边境是救过无数士兵和百姓的人，她的医术不会有错。” 此话一出，众人听到他的辩解还是难以置信，这姜瑶一个乡野出生，哪里懂得什么医术？ “果真？”侯爵夫人疑惑问道。 “娘，她一个乡野来的，怎么会什么医术，还让御医拜她为师，她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真是笑话。”蒲双双说完，眼中满是讽刺，看向姜瑶的目光不善。 苍婉婉刚进门，得知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吃了姜瑶给的药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气血涌上上头：“来人啊，把这个愚昧无知的村妇给我抓起来！” “你敢害我娘，真以为世子和王府能保得住你？”苍婉婉厉声吼道，她的眼底满是愤怒神色。 面对众人的质问，姜瑶面色依旧淡定，但语气却十分冰冷：“慢着，你有什么凭证说长公主是我的药害的？” “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就是你们皇家的规矩吗？” “你！”苍婉婉想要反驳，却被侯爵夫人拉住了，这人毕竟是王爷府和世子的人，还是妥善对待比较好。 见到气氛如此紧张，她笑笑开口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医治好长公主的病，这些事，咱们后面再来盘问不迟。”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长公主的病情，耽误了，咱们大家可都担不起这个责，若是圣上问罪下来，谁也跑不掉。”齐修远也在一边说道，试图帮姜瑶解围。 苍婉婉被侯爵夫人拦住，仍不甘心，怒视着姜瑶，咬牙道：“好，她不是齐御医的师父吗？那就让她立刻给我娘诊治！若她治不好，或者再敢耍什么花招，我定要她付出代价！” 闻言，姜瑶看见齐修远看着自己，她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才放心下来。 姜瑶神色不变，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长公主苍白的脸上，她缓步上前，却被蒲双双伸手拦住。 “慢着！”蒲双双冷笑，“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下毒手？万一她见事情败露，想害死长公主灭口呢？” 齐修远忍无可忍，厉声道：“蒲小姐慎言！我师父救人无数，岂容你污蔑？” 侯爵夫人微微皱眉，似在权衡，这时，床榻上的长公主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边溢出一丝暗红色的血，侍女们惊慌失措。 “殿下！” 姜瑶眼神一凛，顾不得旁人阻拦，快步上前，一把扣住长公主的手腕诊脉。 苍婉婉大怒：“你干什么！”正要上前拉扯，却被姜瑶冷冷一瞥震住。 “不想长公主死，就闭嘴。” 姜瑶的声音极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苍婉婉竟一时不敢再动。 众人屏息，只见姜瑶指尖在长公主腕间停留片刻，眉头微蹙，随即从袖中取出银针，迅速在长公主几处穴位上刺下。 “你——”蒲双双还想阻拦，却被侯爵夫人一把拉住。 “别动。”侯爵夫人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先看看。” 银针入穴，长公主的咳嗽渐渐平息，呼吸也平稳了些。姜瑶又从腰间取出一枚药丸，捏碎后以温水化开，扶起长公主，让她缓缓服下。 片刻后，长公主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看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姜瑶脸上。 “又是姜娘子……你救了我？” 姜瑶还未回答，苍婉婉已扑到床边，哭道：“娘！您终于醒了！就是这个女人，她给您下毒，害您病成这样！” 长公主微微皱眉，似有些困惑。 姜瑶冷笑一声，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个指责她的侍女：“你说是我让人送的药，那药方呢？药渣呢？可有证据？” 侍女一慌，结结巴巴道：“药、药是春桃送来的，说是姜娘子亲手配的……” “春桃？”姜瑶眯了眯眼，“春桃是我身边的人没错，我今早也让给公主殿下送药方，可是这熬制药的可不是我的人。” “公主殿下刚刚的症状可是中毒而导致的，虽有齐太医及时护住心脉，但是毒物并未催出来，所以刚刚才有吐血的情况。” 众人哗然。 侯爵夫人眸光一闪，缓缓道：“这么说，是有人假借姜娘子的名义，给长公主下毒？” 姜瑶点头：“长公主如果按照我的药方今日应该已经好了许多，但有人给公主下‘血枯散’，服下后症状似风寒，但会逐渐侵蚀五脏，若不及时解毒，三日必亡。” 苍婉婉脸色骤变：“什么？！” 长公主虚弱地握住女儿的手，低声道：“婉婉……先别急……” 姜瑶继续道：“此毒罕见，而能在长公主府里动手脚的，更不会是外人。” 她目光如刀，直刺那名侍女：“说吧，是谁指使你陷害我？” 侍女脸色惨白，腿一软跪倒在地：“奴婢、奴婢冤枉啊！真的是春桃送来的药……” “是吗？”姜瑶冷笑。 侍女一僵，面对姜瑶的压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世子苍玄泽大步踏入，目光冷峻，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姜瑶身上，唇角微勾：“看来，本世子来得正是时候。”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市井泼妇 姜瑶看到他，这人不是说不愿意来这样的宴会吗？怎么这是来做什么？ “参见世子殿下。”众人纷纷行礼。 苍玄泽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虚弱的姑姑，快步上前慰问：“姑姑怎么样了？” 苍雪漫看着眼前的人，知道他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拉着他的手道：“我没事，多亏有姜娘子在，我才能好好的再见到你。” 苍玄泽闻言，感激的看向姜瑶，微微颔首：“姜娘子的医术确实好，葫芦县的百姓都传她是神医。” 姜瑶不卑不亢地回视：“世子过誉，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一旁的蒲双双见状，心中嫉恨更甚，忍不住插嘴道：“世子殿下，您可别被她骗了！长公主明明是吃了她送来的药才中毒的，现在她不过是做戏罢了！” 苍玄泽眼神一冷：“证据呢？“ 蒲双双被问得一噎，支吾道：“这...这侍女都指认了...“ “一个下人的话，也能作数？“苍玄泽语气森冷，“本世子倒要看看，是谁敢在长公主府兴风作浪。“ 他说着，朝门外一挥手：“把人带上来！“ 两名侍卫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进来，那人姜瑶不认识，但是身边的春桃确实认识：“姜娘子，这是奴婢早上送药去时，站在公主身后的侍女。” 姜瑶心底有了猜测，这样一来，估计就是她受了人指使，在长公主殿下的药里动了手脚。 “说。”苍玄泽声音像是一道催命符，在她的耳边骤然响起。 她是近日新来公主府的丫鬟叫月儿，有一次做了一道美食得了公主青睐，这才选在近身伺候。 月儿被人打的浑身是伤，疼痛不已，这些官家小姐都拿着帕子挡住口鼻，有的更是不愿意多看一眼。 “我……是我在公主殿下的药里下了毒。”月儿说完，哀求的朝蒲双双的方向望过去。 瞬间蒲双双见到她看着自己，挡着的手帕放了下来，瞪着眼道：“看着我做什么！” 只见刚才还在地上趴着的月儿立即爬起来就要朝蒲双双扑过去，幸好身边的人反应及时，将她又压制下去。 只是蒲双双被刚刚的场景吓着，发出一声尖叫，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月儿浑身发抖，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蒲小姐...您明明答应过，只要奴婢照做，就...就放了奴婢的弟弟...“ “胡说八道！“蒲双双脸色煞白，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我根本不认识你！“ 苍玄泽眼中寒光一闪：“来人，去查这丫鬟的底细。” 说完身边的人立即转身离去。 侯爵夫人突然上前一步：“世子，此事恐怕有误会，双双虽然任性，但绝不会做出谋害长公主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姜瑶冷眼旁观，注意到侯爵夫人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她轻声对齐修远道：“去查查这丫鬟的家人。“ 苍玄泽微微点头，又命人将月儿带下去继续审问，长公主苍雪漫虚弱地撑起身子：“玄泽...“ “姑姑别急。“苍玄泽安抚地握住她的手，转头对众人道，“今日之事，本世子会彻查到底，在真相大白前，还请诸位暂留此处。“ 这话一出，几位夫人小姐都变了脸色，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就能结束，若是到时候真的查出个什么来，他们这些人也是会受到牵连。 苍婉婉得知真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自己最信任的好姐妹有了嫌疑，瞬间怒视蒲双双：“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害我娘！“ “我没有！“蒲双双歇斯底里地喊道，“是这贱婢污蔑我！“ “够了，吵什么！”苍玄泽喝道:“你们是市井泼妇吗？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一个是郡主的身份，一个是侯府嫡女，竟然都如此做派，简直荒唐！” 苍玄泽说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这是第一次听到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但都是说教训她们的。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世子，在月儿房中搜出了这个。“他呈上一枚精致的玉佩。 苍玄泽接过一看，眼神骤冷：“蒲家的信物？“ 蒲双双一见那玉佩，顿时面如死灰：“这...这不是我的...“ 侯爵夫人突然厉声道：“双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转向苍玄泽，“世子，此事侯爵府定会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姜瑶敏锐地察觉到，侯爵夫人这话看似大义灭亲，实则是在保蒲双双，果然，苍玄泽冷笑一声：“侯爵夫人倒是明事理，不过...“ 他话锋一转：“本世子倒要问问，一个丫鬟，如何能拿到蒲家嫡女的贴身信物？“ 现场一片死寂，姜瑶突然开口：“世子，不如先让长公主休息，毒素虽解，但公主身体虚弱。“ 苍玄泽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姜娘子说得是。“他转向众人，“诸位先出去等候，姑姑需要静养。“ 众人陆续退出营帐，只留下姜瑶和苍玄泽守在长公主榻前，待脚步声远去，苍玄泽忽然压低声音道：“姜娘子可有发现什么蹊跷？“ 姜瑶目光微闪，轻声道：“世子不觉得奇怪吗？蒲双双虽骄纵，却不似有这等心机。“ 苍玄泽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幕后另有其人。“ 正说着，便有人匆匆返回：“师父，查到了！月儿的弟弟三日前被一伙黑衣人掳走，那些人腰间都挂着...“ “挂着什么？“苍玄泽急问。 “挂着侯府的腰牌。“侍卫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守门的侍卫说那几日侯府并无人外出。“ 长公主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姜瑶连忙上前把脉，脸色骤变：“不好！毒素又发作了！“ 苍玄泽一把掀开床帐：“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解毒了吗？“ 姜瑶快速取出银针：“方才解的只是表面毒素，真正的毒源……”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掀开长公主的衣袖，露出腕间一枚精致的玉镯。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谁敢抗命 “这是...“苍玄泽瞳孔猛缩。 “这礼物是上午婉婉送来的礼物。“长公主虚弱地说，“她说...是特意从南疆求来的养身玉...“ 姜瑶当机立断取下玉镯，只见内侧隐约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她拿起来细细端详，随即让苍玄泽递给自己一把小刀，轻轻刮下些许粉末。 “世子请看，“她将粉末置于手绢上，“这玉镯被药水浸泡过，会随着体温慢慢释放毒素。“ 苍玄泽脸色阴沉如水，但却不愿相信这真相：“婉婉虽然脑子愚笨，但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她母亲。” 长公主得知是这玉镯的问题，心头也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竟然是自己女儿做出来的。 又听到苍玄泽这么说，更加坚信，这件事不可能是她做的：“肯定不会是她，婉婉虽然平时叛逆，但是绝不会想到害我，肯定是另有其人。” 姜瑶见他们两人都偶这样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言语，苍玄泽又道：“来人，将郡主殿下带过来。” 这件事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免得日后母女两人不好自处。 下人得到吩咐，很快将郡主请了过来。 苍婉婉见到姜瑶的一刻，眼中很是不满，苍玄泽看到她的神情，冷声道：“跪下！” 苍婉婉瞪了一眼姜瑶，又不情不愿的跪在床榻前，苍雪漫直直的看着她，期待着她并非是他们刚刚说的那样。 “婉婉，你这手镯是哪里来的？” 她轻声问道，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一旁的侍女赶紧伺候着。 苍婉婉疑惑的看着姜瑶拿出来的玉镯，眼神严肃：“这镯子怎么在你手中？” 姜瑶没有开口说话，苍玄泽立即道：“你先说，这镯子是谁给你的？” 苍婉婉对蒲家彻底失望，此时也不再隐瞒什么，闷声道：“这镯子是昨夜蒲双双给我的，说是特意去求来的，让我递给母亲戴上，我今日看见姜瑶的婢女给母亲送药，我就给母亲送了这个镯子，想让母亲知道不止姜瑶一个人对她好……所以。” “你是说，这镯子，其实是蒲家给你的？” 苍雪漫看着眼前的女儿点头，心中的石头落地，幸好，真的不是她干的。 “蒲家真是好计谋，胆子真大，知道您不会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才让婉婉做这样的事，在买通您身边的侍女，即便是今日这镯子您没有戴上，来日这侍女也会找机会让您戴，终归最后，还是想要谋害您。” 苍玄泽说完这话，转头看见苍婉婉跪在地上一脸震惊，厉声道：“蒲双双！亏我如此信任她，她居然要害我母亲！” “婉婉，我早说过，让你不要和她来往，现如今，你可知错？” “母亲，此事都是孩儿的错，求母亲原谅！” 苍婉婉泣不成声，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母亲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心如刀割。 “如今怎么打算？”姜瑶开口道。 苍玄泽看着床榻上的人，问道：“姑姑打算如何处置？” “现下，你替我去告知圣上，看他怎么处置吧，如今，我只想着安稳度过下半辈子。” 苍雪漫如今失望至极，这个若不是为了孩子，她也许早已经随着驸马离去。 苍婉婉看着自己的母亲绝望又失落的眼神，不禁悲由心生，颤抖着唇道：“母亲，是我对不起你。” 说完她泪如雨下，看向姜瑶：“姜娘子，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处处和你作对，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还请你帮忙医治好我母亲的病。” “郡主，您不用说，长公主的病症我自会医治，但既然郡主有这个心思，我自然当竭尽全力。” “眼下，先控制毒素，剩下的我来处理，至于其他的事，还请世子……”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侯爵夫人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世子！方才那丫鬟月儿...服毒自尽了！“ 姜瑶与苍玄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苍玄泽沉声道：“夫人来得正好，本世子正有一事想要询问……“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来：“报！蒲小姐她...她在帐中悬梁了！“ “什么？！“侯爵夫人身形一晃，脸色瞬间惨白。 姜瑶敏锐地注意到，侯爵夫人扶住桌角的手在剧烈颤抖，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 这个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苍玄泽的眼睛，他缓步上前，声音冷得像冰：“夫人似乎早有预料？“ 侯爵夫人强自镇定：“世子此言何意？那可是我的女儿啊！“说完便哭天抹泪的伤心起来。 “只是，她并非你的亲生女儿。”苍玄泽突然提高声调，“来人！把侯爵夫人拿下！“ “你敢！“侯爵夫人厉声喝道，“老身乃一品诰命，谁敢无礼！” 苍雪漫看着众人有些犹豫，沉声道：“本公主让人拿你，谁敢抗命！” 众人一听，立即上前将侯爵夫人围了起来。 “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此。“姜瑶举起那个玉镯。 “一个玉镯算得了什么？凭什么断定是我做的？”侯爵夫人反抗道。 苍玄泽得到手下的消息，他的情报网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这玉镯是你亲自去南疆求来的，当时你用作来干什么你自己心里可有数，我这里的证据可不少，还记得那个给你镯子的了清和尚？” 闻言侯爵夫人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知道？” 不等他们解释什么，她像是知道自己再无翻身的可能，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就要往嘴里倒。 苍玄泽眼疾手快，一枚玉佩飞射而出，精准击碎了瓷瓶。 “想死？没那么容易。“苍玄泽冷声道，“带下去严加审问！“ “是！” 待侍卫押走侯爵夫人，长公主已是虚弱不堪，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心力交瘁。 姜瑶上前轻声道：“公主保重身体，毒素还需调理半月才能清除干净。“ 苍玄泽深深看了姜瑶一眼：“今日多亏你在，眼下这踏青宴会是不成了，还希望你随回公主府，替姑姑医治。” 姜瑶正要回答，一个侍卫急匆匆跑来：“世子！皇上口谕，召您和姜娘子立即进宫！“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别怕，我在 二人来到宫门外时宫灯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姜瑶的袖口还沾着长公主榻前的药渍。 苍玄泽滚烫的手掌牵着她的手，二人走在路上便是金风玉露，人间绝色。 皇宫森严，一路上，姜瑶似乎只能听见自己和苍玄泽两人的走路声，就连前面的提灯的太监走路都没有半点声音，这是她第一次来宫中，这里与她所设想的也不一样。 似乎有一种无名的气压一直压着自己，幸好还有苍玄泽陪着她，若是她一个人来倒是真的还有些不适应。 “别怕，我在。”苍玄泽浑厚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姜瑶的心慢慢的平缓下来：“我知道。” “一会，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要说，我来就是。” 苍玄泽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要召见她，只等着见到圣上，这一切都知晓了。 很快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二人来到宫里朱红的宫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切断了与外界的最后联系。 姜瑶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两扇雕龙绘凤的大门在暮色中如同一张巨口，将他们吞入腹中。 苍玄泽察觉到她的不安，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按，“别回头。”他低声道，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皇宫之中，步步惊心。” 姜瑶深吸一口气，转回视线，前方提灯的太监背影瘦削如纸，灯笼在他手中摇晃，投下飘忽不定的光影。 她这才注意到太监的靴子底似乎垫了软垫，难怪走路无声无息。 “世子，前面就是乾元殿了。”太监忽然开口，声音尖细得不似真人，“陛下正在等您和这位姑娘。” 苍玄泽眉头微蹙：“李公公，陛下可曾说明为何召见？“ 李公公脚步不停，只是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老奴不敢揣测圣意。“ 姜瑶明显察觉到他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又很快松开。 “无妨。”苍玄泽淡淡道，却给了姜瑶一个警惕的眼神。 转过一道影壁，眼前豁然开朗，乾元殿前广场上，七十二盏宫灯齐齐点亮，将汉白玉地面映照得如同白昼，殿前侍卫肃立如松，铠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姜瑶霎那间觉得整个人失去了重量，巍峨严肃的宫殿真正呈现在自己眼前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她不由得感叹，这里不愧是皇宫。 “站好。”苍玄泽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姜瑶下意识的遵从。 踏上乾元殿的台阶时，姜瑶注意到每一级台阶两侧都雕刻着不同的瑞兽，她数到第九级时，殿内传来一声清越的玉磬声。 “宣，楚亲王世子苍玄泽及姜氏女觐见——“ 殿门洞开，一股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姜瑶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随着苍玄泽迈过高高的门槛。 殿内灯火通明，却莫名给人一种幽深之感，两侧站着数位紫袍大臣，目光如针般刺来，姜瑶感到那些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仿佛要看穿她的衣衫，看透她的骨肉。 “臣参见皇上。“苍玄泽松开姜瑶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之礼。 姜瑶慌忙跟着跪下，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金砖地面，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似乎整个大殿都能听见。 “平身。”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姜瑶小心翼翼地抬头，终于看清了龙椅上的人——皇帝苍宸一袭明黄龙袍，面容与苍玄泽有三四分相似，却有一头花白的头发，他的眼睛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嘴唇紧闭，看上去威严无比，果然是天子至尊不可冒犯。 “这位就是治好皇姐顽疾的姜姑娘？“苍宸的目光落在姜瑶身上，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苍玄泽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姜瑶挡在身后：“回皇上，正是。姜瑶医术精湛，请她为皇姐诊治再好不过。“ “哦？“苍玄宸眉梢微挑，“朕听闻皇姐今日病情好转，还以为是太医院的功劳，没想到竟是一位民间女子的手笔。“他忽然倾身向前，“姜姑娘，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姜瑶感到喉咙发紧，她缓缓抬头，强迫自己直视天子的眼睛。 苍宸盯着她看了许久，转而问道：“蒲家的事，朕已经知道了，所有的证据已经过目，谋害公主，罪名可大，这件事，两位怎么看？” 姜瑶不知道他是在问她和苍玄泽还是问两边的大臣，没有立即作答。 片刻，一位大臣站出来道：“臣以为，忠勇侯府谋害长公主按照我国律法可是谋逆大罪，应当诛九族。” 苍宸点点头，又看向另一边，那位大臣也站出来道：“臣认为胡相说的有理，理当如此。” “那，你们二位有什么说法？”苍宸将目光锁定在姜瑶身上，却看到苍玄泽立马站出来说道：“谋害公主，十恶不赦，理应处死，诛九族。” 苍宸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人，又道：“姜氏你以为呢？” 姜瑶被点到名字，心中纳闷，这样的事，似乎自己没有开口的资格吧。 但皇帝都问了，只好道：“民妇一介乡野村妇，不懂国事。” “不懂国事，朕就是想听听不懂国事的人是什么看法。” 姜瑶被他逼到这一步，看来不说是不行了：“民妇不懂什么律法，但知道杀人偿命。” 话说到这一步，苍宸也知道她的想法：“好一个杀人偿命，；来人，拟旨。” “忠勇侯府的人无论男女皆按谋逆处置。” “是。”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俩先回去吧。” 苍宸朝另外两名大臣说道。 “臣等告退。” 二人说完，一起离开大殿。 现在只剩下姜瑶和苍玄泽两人。 “姜氏，你可知罪？”苍宸的声音忽然响起，姜瑶不明所以，跪着回答：“民妇不知。” “你擅自收宫中御医为徒，可有此事？” 苍宸的声音陡然转冷，殿内的烛火似乎也随之摇曳了一瞬。 姜瑶的指尖陷入掌心，这样的事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回陛下，"她伏低身子，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确有此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可要领罪 “你既然领罪，可要受罚。” 苍玄泽上前一步，急切道：“圣上，姜瑶初入京城，不知宫中御医不可在外研习的规矩，还望圣上宽宏大量，饶恕她这一次。” 苍宸面色阴沉，目光冷厉：“她不懂？那齐太医身为御医，难道也不知规矩？”他冷哼一声，“若人人犯错皆可宽恕，王法威严何在？” 话音未落，齐修远已被侍卫带上大殿，他一见姜瑶跪在一旁，顿时明白缘由，当即重重叩首：“圣上，是臣执意拜姜瑶为师，她本不愿收徒，是臣再三恳求才勉强应下，此事全在臣一人，请圣上责罚臣，莫要牵连她！” 姜瑶看着二人为自己求情，心中微动，却仍坚定道：“圣上，规矩既立，民女违逆，甘愿受罚。” 苍玄泽眉头紧锁，沉声道：“若圣上执意罚她，臣愿同罪。” 苍宸怒极反笑：“怎么，世子这是要挟朕？”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姜瑶，心中愈发不悦，这女子究竟有何本事，竟让一向沉稳的苍玄泽如此不顾身份，甚至不惜顶撞圣颜？ 他冷声道：“若想免罪，倒也不是不行。” 他盯着姜瑶，缓缓道，“你且说说，你有何功绩，有何本事，能让朕的御医甘愿拜你为师？” 苍玄泽立刻上前一步，道：“圣上，姜瑶在边境时，曾助臣抵御外敌，救治无数将士与百姓，臣身染瘟疫时，若非她出手相救，早已命丧黄泉。” 齐修远也连忙补充：“圣上，小徐将军的腿伤久治不愈，是姜瑶以奇术医好，如今他已能行走如常！” 苍宸听完，目光微微一动，重新审视姜瑶：“哦？看来你确有几分本事。” 姜瑶垂首，恭敬道：“民女不过略通医术，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不敢居功。” 苍宸沉吟片刻，忽而冷笑：“既如此，朕倒要考考你。”他眯起眼，“朕近日头痛难忍，太医院束手无策，你可有办法？” 此言一出，苍玄泽与齐修远皆心头一紧，圣上的头痛之症由来已久，连太医院众御医都无计可施，若姜瑶应对不当，只怕适得其反。 姜瑶却神色平静，上前一步：“请圣上容民女诊脉。” 苍宸略一迟疑，终是伸出手腕，姜瑶指尖轻搭脉息，凝神片刻，随后收回手，恭敬道：“圣上之症，乃因国事操劳，肝阳上亢，气血郁结所致，民女有一方，可疏肝解郁，平抑肝阳。” 苍宸挑眉：“说来听听。” “取菊花、钩藤、天麻各三钱，煎水服用，每日两次。辅以按揉太阳穴、风池穴，可缓解疼痛。”她顿了顿，又道，“圣上若信得过民女，民女还可施以针灸，助气血畅通。” 苍宸盯着她，半晌才微微颔首：“好，朕便试试你的方子，若有效，朕便免了你的罪责。” 姜瑶深深一礼：“谢圣上恩典。” 苍玄泽与齐修远暗暗松了一口气。 苍宸挥袖：“退下吧。” 三人退出大殿，苍玄泽低声道：“方才太险了。” 姜瑶微微一笑：“世子放心，民女心中有数。” 齐修远满眼钦佩：“师父医术高明，弟子自然信得过。” 苍玄泽瞥了他一眼，心中莫名不悦——这人方才竟抢在自己前面替姜瑶求情受罚。 姜瑶察觉到苍玄泽神色有异，温声道：“齐御医，你先回去吧，我无碍。” 齐修远拱手：“是，师父保重，弟子告退。” 待他离去，苍玄泽才看向姜瑶，语气微缓：“圣上既已松口，此事便算过去了。” 姜瑶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轻声道：“多谢世子。” 苍玄泽目光深邃，低声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二人出了宫，直接打道回府，王府中，叶琴和苍洵正在等候，见到儿子和姜瑶平安无事回来，心中放心不少。 “我儿回来了。”叶琴看见苍玄泽高兴不已，一旁的苍洵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母妃，我们回来了。”苍玄泽牵着姜瑶的手，姜瑶见到二人看着自己，连忙松开，深深行了一个礼，道：“王爷王妃，安好。” 叶琴早就是个明白人，自然而然道：“不必如此多礼，快进屋吧。” 苍洵倒是没有说什么话，不过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威严。 语气干巴巴：“回来就好。” 一行人进入正厅，侍女们立刻奉上热茶，叶琴拉着姜瑶的手，关切地问道：“听说今日在宫里出了些状况？圣上没有难为你吧。” 姜瑶正要回答，苍玄泽已先一步开口：“母妃不必担心，圣上已经应允不再追究。“ 叶琴点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忽然笑道：“我看你们二人倒是越发亲近了。“ 姜瑶闻言，耳根微红，连忙低头饮茶掩饰，苍玄泽却坦然道：“儿子与姜瑶共同进退情谊自然不同。“ 苍洵轻咳一声，打断道：“圣上既已宽恕，此事便就此揭过，不过...“他锐利的目光转向姜瑶，“我知你懂得医术，现如今又让外头人知晓了，日后在京城行事更需谨慎，御医房那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姜瑶恭敬应道：“王爷教诲，民女谨记于心。“ 叶琴见气氛还不错，乘机道：“今日也算有惊无险，长公主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这也全靠姜瑶的医术。” 她看看大家，继续道：“正好我让厨房准备了你们爱吃的菜，先用膳吧。” …… 晚膳过后，叶琴让姜瑶今日先住在王府，正好孩子也在，又让苍玄泽送她去院子。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小径上，两人并肩而行，一时无言。 “今日...多谢你。“姜瑶打破沉默，声音轻柔。 苍玄泽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她：“你我之间，再说谢就没有必要了。” 他眉头微皱，又想到什么：“只是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不要总想着独自承担。” 姜瑶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头微颤：“我……” 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允匆匆跑来，单膝跪地：“世子，王爷请您立刻去书房，说有要事相商。” 苍玄泽神色一凛，对姜瑶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来。” 姜瑶点头：“你去吧，不必担心我。”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不在乎你是谁 苍玄泽随周允匆匆离去，姜瑶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这才转身继续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夜风微凉，吹拂着她的发丝，姜瑶心中思绪万千，今日在宫中的惊险，苍玄泽不顾一切为她求情的模样，还有方才他眼中那抹深邃的情意……一切都让她心跳加速。 忽然，前方树影微动。 姜瑶警觉地停下脚步：“谁在那里？“ 一个黑影从树后走出，月光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叶九安。 “叶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姜瑶不知道的她是怎么进这王府，但转念一想人家是京城中人，身份又贵重认识王府的人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姜娘子，真是巧了，来了京城后我可是听说你忙的不行啊。”叶九安笑着说完这话，一身红衣在夜色中鲜艳夺目。 姜瑶看着她的样子似乎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但仍保持着警惕：“叶将军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叶九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姜娘子叙叙旧？毕竟……“她眸光微转，带着几分促狭，“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 姜瑶不动声色：“叶将军说笑了，只是夜色已深，若被人瞧见，恐有不便。“ “怕什么？“叶九安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张扬，“我叶九安行事，何曾在意过旁人眼光？“她顿了顿，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更何况，我可是特意来给你送个消息的。“ 姜瑶眸光微凝：“什么消息？“ 叶九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说今日你在宫里惹了圣怒？“ 姜瑶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平静：“圣上宽宏，并未追究。“ “呵。“叶九安轻哼一声，“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低声道，“御医房那些老顽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尤其是张院判，他背后……“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可是有人撑腰的。“ 姜瑶眉头微蹙：“叶将军的意思是？“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叶九安后退一步，耸了耸肩，“京城水深，有些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却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她意有所指，“尤其是……当你挡了某些人的路时。“ 姜瑶心中一凛，隐约猜到她话中所指，但仍不动声色：“多谢叶将军提醒，我会小心。“ 叶九安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姜瑶，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聪明。“她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侧首道，“对了，若你日后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毕竟……“她眨了眨眼，“我很欣赏你是第一个让御医拜师的女子。“ 话音未落，她已纵身一跃，轻盈地翻上墙头，红衣在夜风中猎猎飞扬，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姜瑶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翻涌，叶九安的话虽隐晦，但其中透露的信息却不容忽视——御医房背后有人针对她，而这人的势力很大。 这人会是谁？ 在这京中她现在还不太熟悉这上面的人，得找个机会好好的了解一番。 正沉思间，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姜姑娘，怎么还站在这里？“是王府的老嬷嬷，提着灯笼走近，“夜里风凉，快回屋歇着吧。“ 姜瑶收回思绪，微微一笑：“多谢嬷嬷关心，我这就回去。“ 回到房中，姜瑶坐在窗边，想到这几日的种种，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京城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暗流涌动，而她，似乎已经不知不觉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忽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谁？“姜瑶警觉地站起身。 “是我。“苍玄泽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可以进来吗？“ 姜瑶心头微松，快步上前打开房门，月光下，苍玄泽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但目光依旧深邃如常。 “世子，王爷的事处理完了？“她直接问道。 苍玄泽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北境异动，父王已命人加强边防。“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但还有一事……与你有关。“ 姜瑶心头一紧：“什么事？“ 苍玄泽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姜瑶展开信纸，借着烛光细看，脸色渐渐变了—— 信中赫然写着：“姜瑶身世有异，恐与当年镇北侯府灭门一案有关，速查。“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就是一个父母双亡逃难的女子，怎么又跟镇北侯府有了牵连。 “我？怎么可能是镇北侯府的人？”姜瑶嗤笑一声，不相信这件事。 “你可还有小时候的记忆？” 苍玄泽皱眉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姜瑶摇摇头，道：“你也不必费心去查，我什么证据也没有，绝不会是镇北侯府的人。” 姜瑶有小时候的记忆，这具身体的记忆小时候就是在一处山村长大的，没有任何关于侯府的记忆，恐怕是有人弄错了，或者…… 有人故意的？ “这封信上的消息是哪儿来的？” 姜瑶又问道：“镇北侯府是什么背景？” 苍玄泽想起之前了解到的情况，缓缓开口道：“镇北侯府之前是圣上一直亲信的家族，但是一次在北境起战火时他们背叛了临月国，为敌国输送了不少的粮食和药材，还放任敌国攻城夺地，直到有人将这件事捅出来，才让人去平息战火。” “后来柳家就是被圣上派去平息反叛的功臣，现在在京中也是如日中天，是圣上眼前的红人。” “镇北侯府被灭族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现在又传出当年还有一个小孩被人带了出去逃走了，现在他们就在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现在的你。” 苍玄泽说完这些，姜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信纸，纸张在她掌心发出轻微的脆响。 她缓缓抬头，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眸幽暗：“世子也认为，我是那个逃走的侯府余孽？“ 苍玄泽的目光如炬盯着她：“我不在乎你是谁。“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只在乎你现在是谁。“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是当年的女婴 “世子……”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苍玄泽紧握着她的手：“你跟我来。” 说完，带着她来到书房，苍玄泽拿出他得到消息，说道：“这是我得到的消息，二十多年前，镇北侯府的夫人张氏生了一个女婴，她身边的一个侍女在灭门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个孩子偷偷的抱出去给了一户农家。” “原本这件事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直到那日李向文过来跟我说，有人在偷偷调查你的身世，还查到了镇北侯府的人，这才知道当时漏掉了一个女婴。” 姜瑶听完事情的经过，面不改色，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些人费尽心思把她除掉有什么好处，她一个没背景的人对谁有威胁，最多不过是这些管家小姐因为苍玄泽的事会吃醋做出一些事，其余的她没做过什么。 一个接着一个都想来找她的麻烦，那她也不管是谁在背后针对她，既然让她不好过，那谁也别想过的舒坦。 “这件事，还是接着查下去。”姜瑶说完，想着这件事恐怕只有苍玄泽能够帮上忙。 “你放心，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自会放在心上。” 一夜过后。 姜瑶一早起来，将空间里的泉水和红果汇合在一起，又熬制了一锅药，在空间里面捣鼓好一阵后才出来。 之前在皇宫里所说的方子再配上这灵泉红果参加进去，这效果还不灵了，吃几副药就能彻底将皇帝的病症治好。 如此，姜瑶又让木嘉写了一封拜帖，皇帝特别允许她进出皇宫，只要呈上拜帖就能进去。 “姜娘子，咱们现在就去皇宫吗？”春桃看着姜瑶准备就绪，想着皇宫威严无比，她那日在宫墙外都感觉到里面压抑的氛围，说实在的她心底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咱们是去给圣上送药，没有别的事，你放心好了。”姜瑶见她有些畏缩，安抚道。 春桃听到她这么一说，也想到只是送药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便也放心下来。 “我去准备马车。” 春桃匆匆去安排马车，姜瑶则仔细检查了一遍药箱，确保万无一失，灵泉红果的药效极强，她必须亲自盯着皇帝服药，以免出现意外。 不多时，马车备好，姜瑶带着春桃和木嘉一同前往皇宫，一路上，春桃仍有些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木嘉见状，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有姜娘子在，不会有事。” 抵达宫门后，侍卫验过拜帖，恭敬地放行。 一名内侍早已等候多时，见姜瑶下车，连忙迎上前：“姜娘子，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请随奴才来。” 姜瑶点头，跟随内侍穿过重重宫门，皇宫内肃穆庄严，春桃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木嘉则神色如常，目光沉稳。 御书房内，皇帝正批阅奏折，听闻姜瑶到来，放下朱笔，抬眸望去，姜瑶行礼后，将药箱呈上：“圣上，民女已按照方子熬制了新药，加入了一味特殊药材，疗效会更显著。” 皇帝微微颔首，示意内侍接过药箱：“姜娘子有心了。”他顿了顿，一旁的婢女立马上前饮用一口，确保没事后才让皇帝服用。 等他喝完这药，擦擦手后，目光深邃盯着姜瑶，“今日宫中流言四起，说你身世不凡，与镇北侯府有关，你可曾听闻？” 姜瑶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回陛下，民女自幼长在农家，身世清白，不知为何会有此传言。”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只是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姜瑶恭敬告退，走出御书房后，春桃小声问道：“娘子，陛下说了什么？” 姜瑶摇摇头：“无事，我们先回去。” 姜瑶刚走出御书房不远，便见一名宫女匆匆追了上来，低声道：“姜娘子，贵妃娘娘有请。” 姜瑶脚步一顿，眉头微蹙。她与宫中贵妃素无交集，此时突然召见，只怕与方才皇帝的试探有关。 春桃有些不安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娘子，贵妃娘娘为何要见我们？” 木嘉也低声道：“小心为上。” 姜瑶轻轻点头，对那宫女道：“烦请带路。” 宫女领着她们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华美的宫殿。殿内熏香袅袅，珠帘垂落，隐约可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抚着一只雪白的猫儿。 “姜瑶见过贵妃娘娘。”姜瑶福身行礼，神色恭敬。 贵妃抬眸，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免礼。听闻姜娘子医术精湛，连陛下的顽疾都能医治，本宫甚是好奇，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不凡。” 姜瑶垂眸：“娘娘谬赞，民女不过是略通医理，不敢当此盛赞。” 贵妃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猫儿的背脊，语气意味深长：“是吗？可本宫怎么听说，姜娘子的身世……似乎并不简单？” 姜瑶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娘娘明鉴，民女出身乡野，不知是何人在背后妄议，还请娘娘明察。” 贵妃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挥了挥手，示意左右退下。待殿内只剩她们二人时，贵妃才缓缓道：“姜瑶，你可知镇北侯府当年为何会遭灭门之祸？” 姜瑶抬眸与她对视：“民女不知。” 贵妃轻笑：“你当然不知，因为那场祸事，本就是冲着镇北侯府唯一的血脉去的。”她缓缓起身，走到姜瑶面前，声音极低，“而你，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姜瑶面上依旧平静：“娘娘此言何意？民女听不懂。” 贵妃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听不懂没关系，本宫只是想提醒你，这宫里宫外，想让你死的人可不少，若你识相，就该离苍玄泽远一点，否则……”她指尖轻轻抚过姜瑶的衣襟，语气森冷，“下一次，可就不是流言这么简单了。” 姜瑶眸光一冷，后退半步，淡淡道：“多谢娘娘提醒，不过民女行事，自有分寸。” 贵妃见她竟不畏惧，冷哼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但愿你能一直这么硬气。” 姜瑶不再多言，福身告退，走出宫殿后，春桃和木嘉见她神色不对，连忙上前：“娘子，怎么了？” 姜瑶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先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姜瑶闭目沉思，贵妃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看来她的身世确实与镇北侯府有关，而某些人，显然不希望她活着。 “娘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春桃忧心忡忡地问道。 姜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他们不想让我好过，那我也不必再忍。”她看向木嘉，“回去后，立刻传信给世子，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木嘉点头：“是。” 当夜，苍玄泽匆匆赶来，见姜瑶神色凝重，立刻问道：“发生何事了？” 姜瑶将今日贵妃的威胁一五一十告知，苍玄泽眸色骤冷：“她竟敢威胁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太后是中毒 姜瑶也不废话，继续问道：“世子，这京城中关系错综复杂，你可能给我讲讲，贵妃后面都有谁，还有张御医是什么背景？” 她知道苍玄泽的情报多，所以想知道这些人在背后这么针对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我这里刚好有他们的背景。” 苍玄泽拿出一卷秘书，姜瑶打开看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 贵妃原来姓蒲，是蒲双双的表姑，也就是说，之前蒲家犯了错，落了灭族的罪，想必这事已经全部归咎到她的身上了。 九族之罪，只有她一个人幸免，只因为她是贵妃的身份，极得圣上宠爱，就连这位分也没降，只是罚了抄写经书，和五年的俸禄，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至于张御医，他背后的人竟然就是当朝的宰相，便是昨日她见过的两位大臣里的其中一位。 得知姜瑶将罕见的医术传给了齐修远后害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这才将姜瑶告在圣上面前。 就有了昨日的兴师问罪。 但是没想到姜瑶竟然没有受到处置，还被圣上提起来亲自医治龙体，这让他们更加害怕，若是被姜瑶取代了位置，那他们如何甘心？ 所以什么镇北侯府遗漏的女婴根本就是他们编织的谎言，当时的女婴绝不可能是她。 姜瑶合上秘书，冷笑一声：“原来如此，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不惜编织这样的谎言来陷害我。” 苍玄泽目光深沉，缓缓道：“贵妃蒲氏虽受宠，但蒲家覆灭后，她心中必然怨恨，而张御医背后是宰相一派，他们忌惮你的医术，更怕你在圣上面前得势，动摇他们的地位。” 姜瑶思索片刻，道：“所以，他们联手设局，想借‘镇北侯府女婴’的由头置我于死地？恐怕张御医背后的人也不干净。” 苍玄泽点头，这京城看似繁华，其实早就乌黑一片，他们王府看似表面风光，其实全都是因为不争不抢才能在圣上面前求得一席之地，取得圣上的信任，他这才能有立功过的机会。 当然这背后也少不了圣上对这个亲弟弟的疼爱。 “皇祖母近日来身子不好，精气神也差了些，圣上今日很是烦忧，因为这件事太子妃时常在太后那边服侍，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的事。皇后仙世，这后宫都是太子妃照看。” 苍玄泽说完，意思很明显，姜瑶若是能帮助太子妃，那贵妃那边就不惧怕什么。 张御医和宰相这边有他就行。 姜瑶眸光微动，立刻明白了苍玄泽的暗示。 太后病弱，太子妃分身乏术，而后宫无主，贵妃蒲氏多年经营，虽然被灭族，但宠爱还在就依旧有人，若能借太后的病情接近太子妃，不仅能稳固自身地位，还能斩断贵妃的暗手。 她抬眸看向苍玄泽，唇角微扬：“世子是想让我替太后诊治？” 苍玄泽点头：“皇祖母的病，太医院束手无策，若你能治好她，太子妃必定对你另眼相看。而圣上向来孝顺，太后若能在你手中痊愈，你的地位便再无人能撼动。” 姜瑶沉吟片刻，忽而一笑：“好，我去。” 两人说完便回到房内，下午姜瑶又去了一趟茶楼，见这里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这才放心离去。 傍晚她和姜怀瑾坐在一桌用饭，孩子高兴的不得了，又有些委屈的说道：“娘亲好久都没有和我一起用饭了。” 一旁的叶琴见了，故作不乐道：“瑾儿，好孩子，你娘亲今日忙，有祖母陪着你一起不好吗？” 姜怀瑾又立马抱着叶琴道：“有祖母最好了，我也喜欢祖母。” 几人哈哈大笑，苍洵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十分动容，即便现在还没有正式认回孩子，但是他这么久相处下来早就将孩子认回来了。 晚饭后，姜瑶独自来到庭院中，苍玄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低声道：“在想什么？” 姜瑶没有回头，轻声道：“我在想若太后病愈，太子妃倚重我，贵妃一派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怕了？“苍玄泽挑眉。 姜瑶轻笑一声：“怕？我只是在想，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出招。“ 苍玄泽走到她身旁，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分明：“我查到些有趣的事。” 姜瑶侧目：“哦？“ “张御医与宰相的关系，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苍玄泽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这是暗卫从张府截获的密信。“ 姜瑶接过信笺，借着月光细看，脸色渐渐凝重：“他们竟敢......“ 信中提到宰相一党暗中勾结北境叛军，意图在太后寿宴上制造混乱，而张御医负责在太后的药中下毒，让太后在寿宴当日暴毙。 “这信若是真的......“姜瑶攥紧信纸，“我们必须立刻禀明圣上！“ 苍玄泽按住她的手腕：“不急，信是截获的，没有确凿证据，贸然上奏只会打草惊蛇。“ 姜瑶冷静下来：“那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苍玄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太后寿宴在即，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姜瑶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等等......若他们计划在寿宴上动手，那太后现在的病情......“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不好！“姜瑶转身就往院外跑，“太后的药有问题！“ 苍玄泽立即跟上：“我随你一同入宫！“ --------- 翌日，苍玄泽以“王府举荐神医”为由，携姜瑶入宫觐见太子妃。 太子妃沈氏年约三十，眉目温婉，但眼下隐隐泛青，显然近日操劳过度，她听闻姜瑶医术精湛，又见苍玄泽亲自引荐，便带她去了安康宫。 太后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几名御医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 姜瑶上前诊脉，指尖刚搭上太后的手腕，便察觉脉象虚浮杂乱，似有毒素淤积，她眸光一沉，低声道：“太后并非寻常病症，而是……中毒。” 太子妃面色骤变：“中毒？！” 姜瑶点头，迅速从袖中取出银针，刺入太后几处穴位，又写下一张方子，递给一旁的宫女：“速去煎药，太后体内毒素沉积已久，需尽快排出。” 太子妃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低声问：“姜姑娘，此事……可有蹊跷？” 姜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殿内的宫女太监，轻声道：“太子妃若信我，不妨彻查太后近日的饮食和熏香。” 太子妃心领神会，立刻下令封锁安康宫，严查所有经手之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此香可疑 她转向姜瑶，声音虽轻却透着威严：“姜姑娘，此事关系重大，你可有把握？” “太子妃，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只要查出来找到幕后之人这一切都好说。”姜瑶肯定道。 太子妃目光微凝，压低声音道：“姜姑娘有所不知，近日安康宫的熏香都是贵妃娘娘亲自挑选的。“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张御医每日来请脉开的方子，也都是经由贵妃过目。“ 姜瑶与苍玄泽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贵妃这是要借刀杀人！ “那就从这些香开始查起。”苍玄泽发了话，沈清玉听见他的话，立刻下令：“来人，把屋子里的香全部都给我拿出来。” “是。”底下的人得了命令纷纷忙碌起来，把所有的香都拿到他们面前。 沈清玉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东西，开口道：“姜姑娘，你看看这些香可是有问题？” 姜瑶上前两步戴上手套后开始翻找这些香料，这些东西气味不一，她得要时间一一分辨。 其余的两人看着姜瑶的动作屏气凝神都不敢弄出任何声响，害怕影响到姜瑶，过了半响，姜瑶才收起手套，面对他们，手中还拿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料。 “太子妃，世子，此香可疑。” 沈清玉上前一看，皱着眉头：“这香平平无奇，和往日用的无甚区别，为何可疑？” 姜瑶将香料轻轻碾碎，指尖沾了些许粉末，解释道：“此香名为‘瑞龙脑’，本是上等香料，但若与苏合香同用，便会使人气血凝滞，头晕目眩，久而久之便会使人中风，太后近日是否常服含苏合香的汤药？” 姜瑶指尖的瑞龙脑香粉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却让太子妃沈清玉的脸色瞬间煞白。 “张御医三日前新开的方子里，确实加了苏合香……”沈清玉的声音微微发颤，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细嫩的皮肉上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红痕。 苍玄泽眸中寒光一闪，突然俯身从鎏金香炉底部刮出一层暗褐色粉末，“难怪这香炉每日清洗，却总有残留。”他冷声道，将粉末摊在掌心，“有人在瑞龙脑里混了提纯过的沉水香灰，能延缓药性发作。” 殿内静得可怕，众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姜瑶接过那些粉末，凑近鼻尖轻嗅，突然转身将香灰撒向烛火。 “噼啪——” 火星爆响，窜起一簇诡异的青紫色火焰，映得三人面容忽明忽暗，沈清玉惊得倒退半步，绣着金凤的裙裾扫过地面香灰。 “这颜色……” “沉水香产自南疆，唯有忠勇侯府进贡的才会掺磷矿。”姜瑶声音冷得像冰，“去年万寿节，贵妃母家献上的正是此物。” 这些事情的细枝末节，苍玄泽和王妃早就趁机给她补过一次，如今她对京城的事不说了解十分，七八分还是知道。 沈清玉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太后这半月来日日头痛，张御医却说是春秋换季所致，还加大了苏合香的剂量。”她猛地攥紧手中丝帕，“我早该察觉的！”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苍玄泽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当务之急是保护太后，同时收集证据。”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苍玄泽眼神一厉，袖中寒光乍现，一柄柳叶飞刀破窗而出，院中顿时响起一声闷哼，紧接着是侍卫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 “有刺客！“ “拦住他！“ 屋内，二人皆是一脸震惊，沈清玉没想到现在已经有人来打探情报了。 “太子妃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苍玄泽语气柔和下来问道。 沈清玉回过神来，她快步走到殿门前，对守在外面的心腹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宫女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一队侍卫将安康宫团团围住。 “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安康宫。“太子妃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但姜瑶还是注意到她拢在袖中的手指仍在微微颤抖。 沈清玉深吸一口气：“太后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刺激，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她转向姜瑶，“姜姑娘，能否配制解药？” 姜瑶点头：“需要三日时间，但必须先停用张御医的方子和这些熏香。“ “这个容易。”苍玄泽接口，“就说太后凤体违和，需要换换环境，明日我请旨带太后去别苑静养，太医院那边…就说是我的意思。“ 沈清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又染上忧色：“可贵妃那边……“ “她既已派人来探，必是起了疑心。“姜瑶轻声道，“不如将计就计。“ 三人凑近低语，片刻，计划已经做好，姜瑶眼角余光瞥见窗外似有人影闪过，但她没有声张，只是悄悄将一枚银针夹在指间。 商议既定，苍玄泽出了殿门离去。 沈清玉挺直腰背，恢复了太子妃的威仪：“来人，备轿，本宫要回府。“ 宫女们闻声而入，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趁着这个空当，苍玄泽悄悄塞给姜瑶一张字条，姜瑶会意，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将字条藏好。 当太子妃的仪仗离开后，安康宫再次陷入寂静，姜瑶独自站在殿中，望着那炉仍在燃烧的毒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取出一方素帕，小心包起几块瑞龙脑香和香灰残渣，就在她转身欲走时，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姜姑娘，还在忙？“ 来人身着绛紫色宫装，发间金步摇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正是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徐嬷嬷。 姜瑶迅速将素帕藏入袖中，福身行礼：“徐嬷嬷安好，太子妃命我检查太后的熏香，说是要换些新的。“ 徐嬷嬷眯起眼睛，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炉香上，“是吗？“她缓步走近，“老奴奉贵妃之命，来取些太后平日用的熏香，贵妃娘娘孝心，特意请了西域高僧开光的新香...“ 姜瑶不动声色地挡在香炉前：“嬷嬷来得不巧，太子妃刚命人将香料都收走了，不如明日再来？“ 徐嬷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突然伸手去掀香炉盖子，姜瑶早有防备，假装脚下一滑，整个人向香炉倒去。 “哎呀！“ 香炉翻倒，燃着的香灰洒了一地，徐嬷嬷急忙后退，还是被火星溅到了裙角。 “你这丫头！“她气急败坏地拍打着裙子，“毛手毛脚的，怎么伺候太后！“ 姜瑶连连道歉，趁乱将最后一点瑞龙脑香踩在脚下碾碎，徐嬷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姜瑶才长舒一口气，她蹲下身，从靴筒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地上残留的香灰尽数收集起来。 等到姜瑶走出安康宫时，正遇上匆匆赶来的苍玄泽。 “没事吧？“他低声问，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姜瑶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徐嬷嬷来过了。“ 苍玄泽眼神一凛：“她发现了？“ “应该没有。“姜瑶拍了拍袖子，“证据都在这儿，但贵妃肯定起疑了。“ “无妨。“苍玄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猎物急了，才会露出破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假传圣旨 “现在咱们手中掌握着证据，贵妃暂时还不知道，所以接下来的事，就等着太子妃的消息。” 姜瑶说完，看向苍玄泽，这一刻似乎他们之间的默契更加近了一步。 “证据虽在手中，但贵妃在宫中耳目众多，太子妃未必能立刻行动。“他低声道，“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姜瑶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字条——那是苍玄泽之前悄悄塞给她的，她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世子可曾想过，若太子妃那边受阻，我们该如何应对？“ 苍玄泽眸色一沉：“太子妃能做到的。” 她有太子帮忙怎么会失败？ 入夜。 皇宫肃静中透露着慌乱，瑶华宫中蒲贵妃正倚在一旁，阖眼养神，听着底下的人禀报今日的事情。 “娘娘，女婢今日失手了，差点让侍卫抓住，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是我，现如今已经找了一个顶罪的人出去，想必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蒲贵妃轻启红唇，凤眼微睁，眼神中不觉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婢女见状，姿态更低，“娘娘，是女婢该死，求娘娘饶了女婢，下次将功赎罪，娘娘仁慈，求您放过女婢。” 婢女连连叩首，声音发颤。 蒲贵妃缓缓坐直了身子，指尖轻轻抚过案几上的青瓷茶盏，忽地冷笑一声：“仁慈？本宫若真仁慈，这宫里的人怕是要骑到本宫头上来了。” 她话音未落，殿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心腹嬷嬷匆匆进来，低声道：“娘娘，不好了，太子妃刚刚带人去了御书房，似乎……似乎是要面见陛下。” 蒲贵妃眸光一凛，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搁在桌上：“她倒是动作快。” 婢女仍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却听蒲贵妃淡淡道：“滚出去吧，这次暂且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 “奴婢明白！谢娘娘恩典！”婢女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待殿内只剩心腹，蒲贵妃眯了眯眼：“太子妃不是说要回府，怎么突然行动？必是得了什么风声！速去查。” 嬷嬷低声道：“娘娘，老奴今日见到，世子爷带着姜瑶去了安康宫。” “姜瑶？”蒲贵妃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又是她。”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想玩，本宫便陪他们玩到底。去，传信给相府的那位，就说——本宫要见他。” 嬷嬷一惊：“娘娘，此时与相府接触，恐怕不妥……” 蒲贵妃侧眸瞥她一眼，笑意森然：“本宫行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嬷嬷浑身一颤，连忙低头：“老奴这就去办。” 另一边，东宫。 太子妃沈清玉捏紧手中的密信，指尖微微发白。 太子站在她身侧，低声道：“证据确凿，父皇不会姑息。” 沈清玉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他：“殿下，此事一旦揭发，必定掀起朝堂风波，到时候满朝文武，您……可准备好了？” 太子目光坚定，握住她的手：“为了大周江山，为了黎民百姓，这一步，迟早要走。” 沈清玉点点头，正要开口，忽听殿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侍卫匆忙进来禀报：“殿下，娘娘，瑶华宫那边……刚刚有人看见相府夫人进去了！” 太子与沈清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件事得马上告诉姜瑶他们。”沈清玉说道，“太子，这封信就交给你了。” 她把手中的信交给苍玄琮，转身离去，太后宫中只有姜瑶一个，她怕万一贵妃行动后，姜瑶不敌，无法阻拦，到时候可就晚了。 苍玄琮接过密信，等待内侍走出来后，朝大殿里走去。 太后寝宫，安康宫。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 姜瑶坐在偏殿的案几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她在空间制作了一些解药，让太后服用后，现在已经歇下。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姜瑶眸光一凛，手已按在腰间的短刃上，低声道：“谁？” “是我。”苍玄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沉而清晰。 她松了口气，起身开门，苍玄泽快步踏入，身后还有太子妃沈清玉，两人进屋后反手将门掩上，沈清玉神色凝重：“刚刚传来消息，贵妃已经有所察觉，甚至召见了相府夫人。” 姜瑶心头一跳：“相府夫人？他们现在走的极近，此时密会，必有蹊跷。” 苍玄泽点头：“贵妃行事向来狠辣，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加快行动。” “密信我已经交给太子，这个时候估计圣上已经知道了贵妃的事。”沈清玉说完看向姜瑶，“今夜，只要贵妃行动，那就必死无疑。” “她害太后，即便是再怎么受宠圣上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苍玄泽笃定说道。 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声响，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有人来了。”苍玄泽低声道，迅速闪身至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队禁军正朝安康宫疾步而来，为首的赫然是御前统领赵汗。 “是赵统领！”沈清玉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陛下已经下了旨意。” 姜瑶却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不对，若是奉旨拿人，为何禁军行动如此隐秘？连火把都未点燃？” 苍玄泽脸色骤变：“他们不是圣上派来的！” 话音未落，殿门已被猛地推开，赵汉带着十余名禁军闯入，刀锋在烛光下泛着冷芒，赵汉目光阴鸷，冷笑道：“奉贵妃娘娘之命，捉拿谋害太后的逆贼！” “荒谬！”沈清玉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赵汉，你身为御前统领，竟敢假传圣旨？！” 赵汉不为所动，一挥手：“拿下！” 禁军瞬间涌上，苍玄泽迅速拔剑挡在姜瑶和沈清玉面前，寒光一闪，已有两名禁军倒地。 姜瑶趁机从袖中甩出一包药粉，白雾弥漫，冲上前的禁军顿时捂眼哀嚎。 “走！”苍玄泽抓住姜瑶的手腕，沈清玉紧随其后，三人从侧窗跃出，隐入夜色。 赵汉怒喝：“追！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黑暗中，三人疾奔在宫道间。沈清玉急促道：“他们既然敢假传圣旨，说明陛下那边恐怕也出事了！” 姜瑶心头一紧：“太医院！陛下这几日的汤药都是贵妃经手，若她下毒——” 苍玄泽当机立断：“太子妃，你立刻去东宫调兵，我和姜瑶去太医院！” 沈清玉点头：“你们小心！”说罢转身朝东宫方向奔去。 姜瑶与苍玄泽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刚拐过回廊，却见前方火光骤亮，一队侍卫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蒲贵妃的心腹嬷嬷，阴笑道：“世子爷，姜姑娘，娘娘恭候多时了。” 苍玄泽将姜瑶护在身后，冷声道：“滚开。” 嬷嬷一挥手，侍卫们举刀逼近，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剑光如虹，瞬间斩落两名侍卫的头颅，来人蒙着面，却对苍玄泽低喝：“带她走，这里交给我！” 苍玄泽认出这人是叶九安，便道：“我还轮不到你来救。” 叶九安看一眼姜瑶：“你也会武功，既然如此，咱们三个就来比试比试谁的武功更胜一筹。” 第一百六十章 合作一次 苍玄泽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寒光一闪：“你倒是会挑时候。“ 姜瑶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刃，眸光锐利：“现在不是比试的时候，先解决这些人！“ 话音未落，侍卫们已挥刀冲来，叶九安身形如鬼魅，剑锋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她侧身避开一刀，反手刺穿一名侍卫的咽喉，低笑道：“世子爷，看来你的剑法还是慢了些。“ 苍玄泽冷哼一声，剑势陡然凌厉，剑光如雪，瞬间逼退三名侍卫。 他侧眸瞥向姜瑶，见她身形灵巧，短刃翻飞，竟也丝毫不落下风，心中微动。 姜瑶一脚踹开逼近的侍卫，反手掷出三枚银针，针尖泛着幽蓝寒，光，中针者当即倒地抽搐，她冷声道：“别恋战，速战速决！“ 叶九安挑眉：“有意思。“剑锋一转，身形如风，直取那嬷嬷咽喉，嬷嬷大惊失色，仓皇后退，却被苍玄泽一剑封住退路。 “说！贵妃还有什么计划？“苍玄泽剑尖抵住嬷嬷喉咙，寒声质问。 嬷嬷面色惨白，颤声道：“娘娘……娘娘已经派人去控制陛下了，你们……逃不掉的！“ 姜瑶眸光一凛：“果然！陛下有危险！“ 叶九安收剑入鞘，懒洋洋道：“看来还是得靠我帮忙。“她看向苍玄泽，“世子爷，不如合作一次？“ 苍玄泽冷冷扫她一眼，还未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火光渐近。 “是禁军！“姜瑶低呼，“真正的禁军来了！“ 叶九安啧了一声：“麻烦。“她身形一闪，竟直接跃上宫墙，“二位自求多福吧！“ 苍玄泽一把拉住姜瑶的手：“走！“ 两人迅速隐入阴影，借着夜色掩护，朝御医房方向疾奔，身后，禁军的呼喝声越来越近。 两人一路潜行，终于抵达御医房外。 然而，御医房大门紧闭，四周静得诡异。 苍玄泽抬手示意姜瑶停下，低声道：“不对劲。“ 姜瑶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捏碎，药粉随风飘散，片刻后，几只巡逻的侍卫接连倒地。 “走！“苍玄泽推开侧窗，两人悄然潜入。 御医房内，烛火微弱，姜瑶刚踏入内室，便见到齐修远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姜瑶快步上前，迅速检查一番，立即明白这是被人下了药昏迷过去，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怀中取出一些灵泉水给他灌下后，不出片刻，他就醒了。 “师父，张御医他们……他们要去谋害圣上。” 齐修远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那些人之所以没将他杀人灭口是因为想着姜瑶教给他的那套开刀的医术，想要为他们所用。 “我已经知晓。”苍玄泽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寒光一闪：“你倒是会挑时候。“ 姜瑶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刃，眸光锐利：“现在不是比试的时候，先解决这些人！“ 话音未落，侍卫们已挥刀冲来，叶九安身形如鬼魅，剑锋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她侧身避开一刀，反手刺穿一名侍卫的咽喉，低笑道：“世子爷，看来你的剑法还是慢了些。“ 苍玄泽冷哼一声，剑势陡然凌厉，剑光如雪，瞬间逼退三名侍卫。他侧眸瞥向姜瑶，见她身形灵巧，短刃翻飞，竟也丝毫不落下风，心中微动。 姜瑶一脚踹开逼近的侍卫，反手掷出三枚银针，针尖泛着幽蓝寒，光，中针者当即倒地抽搐，她冷声道：“别恋战，速战速决！“ 叶九安挑眉：“有意思。“剑锋一转，身形如风，直取那嬷嬷咽喉，嬷嬷大惊失色，仓皇后退，却被苍玄泽一剑封住退路。 “说！贵妃还有什么计划？“苍玄泽剑尖抵住嬷嬷喉咙，寒声质问。 嬷嬷面色惨白，颤声道：“娘娘……娘娘已经派人去控制陛下了，你们……逃不掉的！“ 姜瑶眸光一凛：“果然！陛下有危险！“ 叶九安收剑入鞘，懒洋洋道：“看来还是得靠我帮忙。“她看向苍玄泽，“世子爷，不如合作一次？“ 苍玄泽冷冷扫她一眼，还未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火光渐近。 “是禁军！“姜瑶低呼，“真正的禁军来了！“ 叶九安啧了一声：“麻烦。“她身形一闪，竟直接跃上宫墙，“二位自求多福吧！“ 苍玄泽一把拉住姜瑶的手：“走！“ 两人迅速隐入阴影，借着夜色掩护，朝御医房方向疾奔，身后，禁军的呼喝声越来越近。 两人一路潜行，终于抵达御医房外。 然而，御医房大门紧闭，四周静得诡异。 苍玄泽抬手示意姜瑶停下，低声道：“不对劲。“ 姜瑶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捏碎，药粉随风飘散，片刻后，几只巡逻的侍卫接连倒地。 “走！“苍玄泽推开侧窗，两人悄然潜入。 御医房内，烛火微弱，姜瑶刚踏入内室，便见到齐修远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姜瑶快步上前，迅速检查一番，立即明白这是被人下了药昏迷过去，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怀中取出一些灵泉水给他灌下后，不出片刻，他就醒了。 “师父，张御医他们……他们要去谋害圣上。” 齐修远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那些人之所以没将他杀人灭口是因为想着姜瑶教给他的那套开刀的医术，想要为他们所用。 “我已经知晓。”姜瑶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用红果制作的丹药递给齐修远：“服下它，可解你体内残余的迷药。” 齐修远接过丹药吞下，勉强撑起身子：“我们得赶紧去救圣上！” 话刚说完，叶九安的声音忽然从窗外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哟，这么热闹？”她斜倚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枚飞镖，“禁军已经封锁了宫道，你们打算怎么过去？” 苍玄泽冷冷扫她一眼：“你还没走？” 叶九安轻笑：“我若走了，谁帮你们引开追兵？”她纵身跃入屋内，眸光在齐修远身上停留一瞬，“这位御医，看起来倒是比你们靠谱些。” 姜瑶没理会她的调侃，沉声道：“你有办法引开禁军？” 叶九安耸肩：“引开不难，不过——”她指尖一弹，飞镖钉在柱子上，“我可是要好处的。” 姜瑶紧紧看着她，问道：“你想要什么？” 叶九安指了指她手中的药瓶：“这样好的丹药，我也想要一瓶。” 姜瑶点头：“这不难。” 叶九安挑眉：“成交。”她身形一闪，已跃出窗外。 趁此机会，苍玄泽和姜瑶两人在御医房里快速的翻找了关于太后的脉案和用药方子，齐修远也在一边帮忙。 但是三人翻找半天，一无所获。 “这种东西应该是早就被他们藏起来或者已经毁灭了。”苍玄泽说道：“一旦被人发现，这可就是铁证，他们自然会处理好。” 姜瑶点点头，原本他们是想先一步来拿到证据，结果没想到人家比他们更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太后醒了 姜瑶指尖轻轻敲击着药柜：“既然找不到证据，那就只能从活人嘴里撬出来了。“ 苍玄泽闻言冷笑：“张御医现在应该在御书房中。“ “那里有太子殿下在，想必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还是得去看看。“姜瑶果断转身，却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骚动。 叶九安的声音远远飘来：“禁军已经引开，但你们只有半刻钟时间！“ 三人对视一眼，立即从后窗翻出，宫墙高耸，他们借着阴影快速穿行，齐修远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咬牙紧跟在后。 刚转过一处回廊，前方突然闪出五名黑衣人，为首的阴笑道：“世子爷，贵妃娘娘料到你们会来。“ 苍玄泽冷眼看他们一眼：“找死。” 姜瑶也不客气，几步上前就和他们扭打在一起，二人的身影迅速快捷，几下就将人解决干净。 齐修远在后面都暗暗称赞二人的身手；“想不到师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三人很快来到御书房，刚踏进宫门就看见张御医被绑了起来，整个人奄奄一息。 苍玄泽和姜瑶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动作这么快。”姜瑶低声说了一句，里面便有人走了出来，看到是苍玄泽和姜瑶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迎上。 “世子爷、姜姑娘，太子殿下已等候多时了。“那内侍恭敬行礼，眼角余光却警惕地扫过齐修远。 苍玄泽不动声色地挡在姜瑶身前：“带路。“ 御书房内，太子正端坐在案前，指尖轻叩着一本奏折，见三人进来，他缓缓抬眸，目光在齐修远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齐御医倒是命大。“ 齐修远不敢抬头，只跪在地上道：“臣万幸遇到姜娘子，这才有幸脱险。” 太子轻微点头合上奏折：“起来吧。” 随即起身踱步到张御医跟前：“本宫来的时候，刚巧见到张御医在父皇身边侍奉，不过片刻父皇就呕血不止，我料想到太子妃和我说的事，张御医估计也有问题，便立即让我宫中的侍医来了，这才稳住父皇的性命。“ 他眼眸冰冷，看着外面的某处道，“这人勾结贵妃，意图谋害父皇，罪证确凿，但背后的人还在继续查。“ 姜瑶见状，看一眼苍玄泽，他立即说道：“太子殿下，可否让姜瑶看看圣上的情况。” 苍玄琮闻言，现在他已经知晓姜瑶的本事，点点头：“自然可以。” 姜瑶上前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说完，跟着内侍进到寝室去。 内侍掀开帘子，姜瑶看见躺在榻上的皇上，面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上前几步，轻轻搭上皇帝的脉搏，眉头微蹙。 片刻后，姜瑶收回手，转身对太子说道：“殿下，圣上中的毒与齐御医所中之毒相似，但更为猛烈，所幸救治及时，暂时无性命之忧。” 苍玄琮神色稍缓：“可有解毒之法？” 姜瑶点头：“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我这就写下药方。” 她走到案前，提笔蘸墨，迅速写下药方，递给一旁的侍医：“按此方煎药，一日三次，连服三日。” 侍医接过药方，恭敬应下。 这时，苍玄泽上前一步，沉声道：“太子殿下，张御医既已伏法，但幕后主使尚未揪出，此事恐怕还有变数。” 太子目光微冷：“本宫已命人彻查宫中，任何可疑之人都不放过。” 姜瑶沉吟片刻，忽然道：“殿下，贵妃娘娘那边……” “太子妃已经去东宫调兵，现在多半已经在路上了。”苍玄泽回应道。 “那如今只有太后那边没有人在，这……”姜瑶又道。 “我已经让宫中的侍卫去保护太后了，应该无碍。”苍玄琮立即道，宫中的消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这些事他早就准备好了。 “那便好，现在贵妃一派肯定在工作四处找寻我们，她有相府的人，手中也有兵权，这些人应该很快也会来了。” 姜瑶说完，看向一边的苍玄泽。 苍玄泽凤眼微眯，朝苍玄琮道：“太子，姜瑶说的有理，现在光是靠太子妃一人带来的兵力恐怕不足以对付贵妃，得要有人去通知柳将军，让他们把城外的兵力也调到皇宫里，到时候也有准备。” 苍玄琮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世子所言极是。“ 他转向一旁的内侍，沉声下令：“立刻派人持本宫令牌，秘密出宫，传令柳将军调城外驻军入城，务必隐蔽行事。“ 内侍领命而去。 姜瑶微微松了口气，但眉间仍有一丝忧虑：“殿下，贵妃若察觉风声，恐怕会狗急跳墙。“ 苍玄泽冷笑一声：“她若敢动，便是自寻死路。“ 夜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皇上服用了姜瑶开的药方，面色逐渐好转。 姜瑶继续为他研制解药，在偏殿里临时整理一间药房，齐修远从旁协助。 苍玄泽去了一趟安康宫，送了一些解药亲自喂给太后服下，这才放心下来，灯火摇曳，床上的人突然转醒，苍玄泽猛然回头，看到太后睁开了眼睛。 “祖母……您醒了……”苍玄泽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颤抖。 “阿泽……”太后轻唤一声，两人双手握在一起。 “您刚醒，好好休息，不可多说。”苍玄泽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 太后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虚弱道：“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太子妃呢，怎么没看到她？” 太后知道这几日都是太子妃一直服侍着自己，又说道：“应该是去休息了，也罢，她也很辛苦，让她好好休息。” 苍玄泽正想编个理由说，就听到这句话，顺着道：“是，她去休息了，孙儿来陪您。” 太后欣慰点点头，摸摸他的头道：“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要早点成家了。” 苍玄泽不想她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的事，连忙道：“祖母，您好好歇着，别担心我，我已经有了人选，到时候你便会知晓，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太后听到他有了世子妃的人选，心情好了一大半：“好好好，你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好。” 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单膝跪地：“殿下！” “出去！”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苍玄泽打断。 “没看见本世子在陪太后，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话音刚落，他就见到周允从门外进来了，神色不好，他知道这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又朝太后道：“祖母，孙儿去处理一些公务，一会再回来陪您，你好好休息。” 太后点点头：“你快去忙吧，注意身子。” “是，孙儿记着。” 说完又跟旁边的侍卫和侍女郑重吩咐一些事宜这才跟着周允出去了。 “什么事？” 周允道：“世子，太子爷那边传来消息，贵妃娘娘的人马已包围了御书房，领头的正是相府大公子！” “这么快？”苍玄泽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如此迅速。 “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太子的兵马还未到，但是太子妃似乎已经到了。” 周允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苍玄泽嗯了一声，表示知道，自己手中也有兵马，只是数量不多，但现在也能够救急派上用场。 “你去将我们的人全部都带到宫中。” 苍玄泽吩咐道。 “世子，咱们的人不多，宫里的门禁都掌握在贵妃手中，这时候咱们的人可进不来。”周允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太子妃的人都在城外候着，若是宫中发生异动，远水救不了近火。” “无妨，我知道，太子这边有内应，你只管去带兵前来就是，太子妃那边，她有令牌，圣上还在谁敢拦她。” 苍玄泽早就和太子做好准备，只待一声令下，城外的人便能立即进宫。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世子掩护我 苍玄泽快步穿过长廊，他低声对周允道：“传我令，让暗卫营的人全部出动，务必在子时前控制住东华门和西华门。“这两处便是他们的内应控制的宫门。 周允领命而去。 此时，姜瑶正在偏殿煎药，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放下药扇，刚走到门口，就见齐修远面色凝重地跑来：“师父，不好了！贵妃的人把御书房围住了！“ 姜瑶心头一紧：“太子殿下呢？“ “殿下还在御书房。“齐修远急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姜瑶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包药粉塞进袖中：“你去守着皇上，我去找世子。“ “可是外面太危险了！“ “无妨。“姜瑶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自有办法。“ 她快步穿过回廊，远远便看见御书房外剑拔弩张，苍玄琮正带人与萧恒对峙，双方僵持不下。 姜瑶正要上前，忽然瞥见屋檐上闪过几道黑影，她心头警铃大作，立即闪身躲到柱后，只见数名黑衣人手持弓弩，正瞄准下方的苍玄琮！ “小心！“姜瑶大喊一声，同时甩出三枚银针。 银针破空而去，正中三名弓弩手的手腕，惨叫声中，几支偏离的箭矢擦着苍玄琮的衣角钉入地面。 苍玄琮猛然抬头，眼中杀意骤现：“找死！“他纵身一跃，长剑出鞘，寒光闪过，屋檐上的黑衣人纷纷坠落。 “太子殿下，我去找世子，你能撑住吗？”姜瑶一边打斗，一边问道。 “你尽管去便是！”苍玄琮又解决了两人，朝姜瑶回应道，眼中的惊讶也显露出来，他没想到这样一个乡野出身的女子竟然既会医术，又会武功，而且还都很是厉害。 姜瑶点头，身形如燕般掠过，她刚转过一处回廊，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苍玄泽。 “你怎么在这里？“苍玄泽一把扶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御书房那边......“ “太子殿下暂时无碍。“姜瑶快速说道，“但贵妃的人埋伏在暗处，方才差点用暗箭伤了太子。“ 苍玄泽眸色一沉：“周允已经带人控制了东西华门，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姜瑶循声望去，只见太子妃率领一队精锐骑兵疾驰而来，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是太子妃！“姜瑶眼前一亮。 苍玄泽立即迎上前去：“太子妃！“ 沈清玉勒马停住，焦急问道：“世子，情况如何？“ “贵妃的人围住了御书房，殿下正在苦战。“ 太子妃闻言，眸中露出一抹寒光：“众将士听令！随我救驾！“ 铁骑如洪流般冲向御书房，姜瑶正要跟上，却被苍玄泽一把拉住：“你留在这里。“ “可是......“ “你方才已经救了太子一命。“苍玄泽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接下来的厮杀，交给我们。“ 姜瑶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她猛地回头，只见一名黑衣人正从阴影中扑来！ “小心！“ 苍玄泽反应极快，长剑出鞘，一剑封喉，黑衣人倒地不起，但更多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看来我们被包围了。“苍玄泽冷笑，将姜瑶护在身后。 姜瑶从袖中取出药粉：“我来帮你。“ 两人背靠背站定，一个剑法凌厉，一个用毒精准，竟配合得天衣无缝，黑衣人们接连倒下，但攻势却越来越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姜瑶低声道，“他们人太多了。“ 苍玄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掩护你突围，你去......“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紧接着，整齐的脚步声如雷鸣般响起。 “是柳将军的援军！“姜瑶惊喜道。 果然，只见柳将军率领大队人马杀到，瞬间扭转了战局，黑衣人们见势不妙，纷纷溃逃，萧恒见状立即逃走奔向宫门外，柳将军也不轻易让他离去，一路追随而去。 苍玄泽收起长剑，长舒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姜瑶：“咱们快点去御书房。” 两人急忙赶往御书房，苍玄琮和沈清玉正在奋力抵抗叛军，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那人姜瑶认识，正是上次在大殿之上的其中一人，想必他就是宰相——萧俞。 萧俞缓步上前，手中拄着一根紫檀木杖，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太子殿下，何必负隅顽抗？“ 苍玄琮剑尖滴血，冷声道：“萧相这是要成为叛军？“ “叛军？“萧俞轻笑，“老朽只是顺应天命，皇上病重，太子昏庸，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才是正统。“ 姜瑶注意到萧俞说话时，手中木杖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发出诡异的声响：“小心他的拐杖！“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冒出数十名黑衣人，个个双眼赤红，状若疯魔。 “药人！“苍玄泽厉声喝道，“萧俞，你竟敢炼制禁药！“ 萧俞大笑：“世子好眼力，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力量！这个天下也应该换一换国主！” 那些药人嘶吼着扑来，力大无穷，普通刀剑竟难以伤其分毫，柳将军的士兵节节败退，形势急转直下。 姜瑶想到这些人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灵泉有让人恢复神志的作用，不知道对这些人有没有用，现在就只能赌一把了。 她大声道：“世子，掩护我！“ 苍玄泽立即会意，长剑舞成一道银光，将扑来的药人逼退，姜瑶趁机将装满灵泉的瓶子撒向空中，只是这一些水落在他们身上还不够多，得想个办法多弄一些。 姜瑶立即快速走到一边，找到一口水缸，将泉水一股脑的灌进去：“这水我放了清醒神志的药，快往他们身上泼。” 众人闻言立即朝姜瑶这边赶来，纷纷拿起能装水的容器舀起一盆泼过去。 灵泉水散落到他们身上，那些疯狂攻击的药人动作突然迟缓下来，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 “这...这不可能！“萧俞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破解我的控心术？“ “什么控心术，说的好听，不过就是喂了他们禁药让他们发狂，你这人简直丧心病狂！”姜瑶继续说着分散他的注意力，又不动声色的看了苍玄泽一眼。 苍玄泽会意，趁着萧俞心神大乱之际，瞬间逼近他身侧，萧俞察觉时已晚，苍玄泽的剑锋已抵在他咽喉处。 “萧相，束手就擒吧。”苍玄泽冷冷道。 萧俞冷哼一声：“老朽筹备了这么久，如此轻易放弃岂不是让你们看不起，世子在边境让薛家两兄弟彻底倒塌，断了我的爪牙，可曾想过有一日，你们也会遇到今日的局面？” 说完，不远处立即有人来报：“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世子……” “快说！” “南门叛军，共有两万大军，现在已经朝这边杀过来了。” “什么？”苍玄琮眼底震惊，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又道：“死守！” “是！” 那侍卫匆忙离去，萧俞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世子殿下，这一次，你们还怎么逃？” 苍玄泽冷着脸，怒声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宫变结束 苍玄泽一挥手，侍卫们立即将萧俞五花大绑，绳索深深勒进华贵的朝服，萧俞却仍昂着头，目光扫过那些已经开始退缩的同党。 “现在知道怕了？“苍玄琮冷笑一声，示意禁军将试图逃跑的人员统统拿下。 萧俞啐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却猖狂：“苍家小儿，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贵妃娘娘此刻怕是已经带着南门守军...“ “萧大人。“苍玄泽突然打断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您是不是还在等北门的烽火信号？“ 萧俞的瞳孔猛地收缩，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周允疾步而来，甲胄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报！柳将军已控制南门，张将军率部归顺！“ 殿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名侍卫抬着十几个木箱进来，箱盖掀开的瞬间，浓重的铁锈味顿时弥漫开来。 里面的正是叛军首领的人头。 萧俞认得那就是他身边的人，瞬间腿突然失去力气，跪倒在地。 “不可能...“他嘴唇轻微颤动，“五万人马怎么可能...“ 苍玄琮缓步上前，靴底碾过那面染血的令旗：“萧大人真以为，兵部这些年安插的人手，本宫会毫无察觉？“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玄铁令牌，随意丢在萧俞面前，“您送给南门守将的礼物，现在物归原主。“ 殿门再次被推开，柳将军押着一行人进来，为首的妇人发髻散乱，但头上那支九凤衔珠金钗依然耀眼——正是蒲贵妃，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死死钉在姜瑶身上。 “姜...瑶...“她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之前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父亲被拖出府中，族人被斩首，全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姜瑶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她能清晰地看到蒲贵妃眼中翻腾的恨意，那是一种要同归于尽的疯狂。 “都是你！“蒲贵妃突然挣扎起来，腕上的镣铐哗啦作响，“若不是你在陛下面前...“ 苍玄泽身形一动，但姜瑶已经上前：“蒲家自己做的孽，就应该自己承担，娘娘此刻倒想起家人了？她们谋害长公主和郡主的时候，你可曾劝过？” 蒲贵妃听到她的话突然安静下来，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慢慢整理着凌乱的衣袖，这个动作太过反常，姜瑶本能地感到不安—— “是，他们是不应该算计长公主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而起！若是没有你姜瑶，我的表妹现在已经和世子殿下成亲了，你说对吧？世子？” 说完，她怨毒的看向苍玄泽。 “就算是没有姜瑶，我也不会和她成亲。”苍玄泽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小心把姜瑶护在自己身后。 这一幕看在蒲贵妃眼中，更是刺痛了她的心，只是因为这些人的一句话，他们全家都赔上了性命。 她知道这次的事一旦被抓到她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但是为了报仇，无论如何都要拼一下，况且她也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后路。 姜瑶看着蒲贵妃的嘴角渗出黑血，身体缓缓倒下，急忙上前想要救治但却为时已晚。 “她服毒自尽了。” 众人见此，面上毫无震惊之色，姜瑶惋惜叹一口气，她也不是觉得此人不该死，她看向苍玄泽一行人，说道：“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其他人对蒲贵妃的死毫无感觉，倒是对姜瑶的话起了兴趣，不过，大家最终都没说什么。 一旁的萧俞突然发出一声惨笑，他身为宰相自然是知道叛乱是多大的罪名，后面承受的刑法他是肯定无法得到一个全尸，既如此还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忽然他趁众人分神之际猛地朝殿柱撞去，周允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咔嚓一声卸了他的下巴。 “带下去。“苍玄泽看到这一幕，声音冰冷，“别让他死了。“ 沈清玉看着地上的血迹，轻声道：“太后那边还需要人照应，臣妾先告退了。” 苍玄琮扶起她，道：“辛苦你了。” …… 昭阳殿内，皇帝靠在龙榻上，苍白的脸色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精神，他声音低，但大殿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都处置妥当了？“ “父皇，儿臣和世子将一切都结束了。”苍玄琮将经过简要禀报，皇帝听完，目光却落在殿门外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上。 “姜姑娘没事吧？“ 苍玄泽听到圣上的话，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她无事。“ “这次多亏了她朕和母后才得以救治。“皇帝轻咳两声，“传她进来吧。“ 当内侍出来宣召时，姜瑶正在整理衣襟上的褶皱。 “姜姑娘？“内侍轻声提醒。 姜瑶抬头挑眉询问，内侍笑着道：“圣上传您进去。” “好，多谢您。”姜瑶说完朝里走去。 她低眉敛目，恭敬地行至殿中，跪拜行礼：“民女姜瑶，参见陛下。“ 苍宸微微抬手，声音虽虚弱却透着威严：“平身吧。“ 姜瑶缓缓起身，仍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天颜，她能感觉到苍玄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姜瑶，“皇帝缓缓开口，“此次宫变，你临危不乱，不仅救了朕和太后，更助太子与世子平定叛乱，功不可没。“ 姜瑶恭敬道：“民女不过是尽了本分，不敢居功。“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骄不躁，很好。“他顿了顿，“朕欲封你为郡主，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你可愿意？“ 殿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郡主之位非皇族血脉不可轻授，这赏赐可谓极重。 姜瑶心头一震，连忙跪下：“陛下厚爱，民女惶恐，民女出身寒微，恐难当此重任。“ 苍玄泽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听皇帝笑道：“朕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苍玄泽一眼，“朕听闻你与世子颇有渊源？“ 姜瑶耳根微热，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苍玄泽上前一步，拱手道：“圣上，姜姑娘确实于臣有救命之恩，此次平叛，她也立下大功，但郡主之位……” “怎么？“皇帝挑眉，“你觉得不妥？” 苍玄泽沉声道：“臣以为，姜姑娘性情淡泊，恐怕不喜这些虚名，不如赐她自由出入宫禁之权，再加些实利赏赐更为妥当。“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转而却看向姜瑶：“姜姑娘觉得呢？” 姜瑶抬眼，不敢轻易说话，苍宸似乎知晓她的顾虑又道：“你放心说便是，这是赏赐你，自然是要看你的意愿。” “民女不敢当郡主，但是民女倒是有另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民女想在京城中开一家医馆，造福百姓。” 苍宸闻言，眼中惊讶道：“这是好事，以你的医术自然不成问题，朕准了。” “另外，朕再赐你一座宅院，黄金百两，绸缎百匹，还赐你一块金牌，这样你便可以随时进出皇宫，无人敢拦。” 姜瑶深深叩首：“民女谢陛下恩典。”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日宴，她成了郡主 自那日宫变平息后，姜瑶婉拒了皇帝赐予的郡主之位，却领了金牌、宅院与赏银，在京城最繁华的南街盘下一间铺面，挂上了“杏林春深“的匾额。 开张那日，鞭炮声响彻整条街巷，不少百姓围在门口张望，议论纷纷。 “听说这医馆的东家是个姑娘？“ “可不是！据说是救了陛下和太后的神医，连世子殿下都对她礼敬三分！“ “真的假的？那咱们岂不是也能沾沾光？“ 姜瑶一袭素色长衫，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子，站在医馆门前，笑意温和，她身旁的齐修远正忙着招呼病患。 “诸位乡亲，医馆今日开张，三日之内，诊金全免，药费只收半价。“姜瑶声音清朗，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再过两日就是姜怀瑾的生辰，最近他都一直住在王府，姜瑶也和他住在一起。 王爷和王妃近来对她越来越好，特别是王妃，更是将她当做未来的儿媳一般看待。 一时间京城里对姜瑶的看法都改变了，都知道她是救了皇上和太后的人，医术了得，宫中十分看重，就连御医都拜她为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却偏偏得了皇上的同意，还让御医跟着姜瑶好好学。 最重要的是，姜瑶现在得了金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这可是极高的荣耀，虽然没有正式的身份，但是这些东西可是实打实的受益。 她现在住在王府，大家都知道她以后必定是世子妃，如此一来，很多人都来讨好她。 得知让王妃最宝贝的孩子这天过生辰，很多人都来王府道贺。 这孩子在不久前，已经在王爷的同意下上了族谱，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小世子了，又将名字改成了苍怀瑾。 长公主近来身体好了不少，带着明慧郡主一起来到王府。 后院子的正厅里正坐着一群贵妇人，王妃和长公主坐在主位上，两侧坐的都是京城有名的贵妇。 “今日多谢大家来捧场，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担待。” 叶琴笑意满满，看到这么多人来，自己心中很是高兴。 “咱们这些人见识不多，这可是亲王府，再有不周的也比我们做的好些。”说话的是柳将军的母亲——贺兰，她做姑娘的时候就和王妃是闺中密友，现在她们的关系也是十分要好。 所以才敢这里说这样的话。 “有你这话，我可就不管什么周到不周到了，大家随意些，不必拘束。”叶琴玩笑着应道，目光柔和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坐在一旁的姜瑶身上。 姜瑶今日穿了一袭淡青色的罗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碧玉步摇，素雅却不失端庄，她正低头与身旁的明慧郡主轻声交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姜姑娘。”贺兰夫人忽然开口，语气亲切，“听闻你的医馆开张，这几日可好？” 姜瑶抬眸，微微一笑：“承蒙圣上恩赐，还算顺利。” “姜姑娘医术高明，连御医都甘拜下风，真是令人钦佩。”另一位夫人也笑着附和。 “是啊，我家老爷前些日子还提起，说姜姑娘的针灸之术神乎其技，连御医房的老御医都赞不绝口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满是恭维，姜瑶神色从容，既不骄矜，也不怯场，只是谦逊地回应着。 长公主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点头，她侧身对叶琴低声道：“这丫头，倒是沉稳。” 叶琴笑意更深：“是啊，难得的好孩子。”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丫鬟匆匆进来禀报：“王妃，世子殿下带着小世子过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只见苍玄泽牵着苍怀瑾的手走了进来，小怀瑾今日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锦袍，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给各位夫人请安。”苍玄泽拱手行礼，声音清朗。 小怀瑾也有模有样地作揖：“怀瑾给各位夫人请安。” 奶声奶气的声音逗得众人忍俊不禁，贺兰上前，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哎哟，这小世子可真招人疼！” 叶琴笑着招呼：“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小怀瑾蹦蹦跳跳地跑到叶琴身边，扑进她怀里，叶琴搂着他，眼中满是宠溺。 长公主笑道：“这孩子，倒是和阿泽小时候一个模样。” 苍玄泽闻言淡淡的笑着附和，身边的人对他都是极度满意的。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回头，竟是皇帝身边的李内侍带着几名内侍走了进来。 “圣旨到——”李内侍高声宣道。 众人闻言，慌忙起身跪迎，李内侍展开明黄卷轴，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女，医术精湛，仁心济世，救朕与太后于危难，功在社稷，今特封为安国郡主，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另赐城南皇庄一座，钦此——“ 姜瑶怔在原地，没想到这圣旨是给她的，况且之前已经说过不需要郡主的名分，但圣上还还是赐予她这样一个名分。 苍玄泽看到她愣神片刻，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双手接过圣旨，声音微颤：“民女领旨，谢陛下隆恩。“ 李内侍笑眯眯地搀她起身：“郡主快快请起，陛下说了，三日后在宫中设宴，还请郡主务必到场。“说完又低声继续道：“陛下还说，郡主可以不要名分，但是陛下不能不给，所以这郡主的身份还请郡主不要推辞。” 姜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又谢过李内侍。 “今日是小世子的好日子，圣上让老奴给小世子送上一件礼物。” 说完，李内侍挥挥手，身后的几人将礼物抬了上来。 那是一套精致的白玉九连环，通体莹润，雕工细腻，每环相扣处都刻着祥云纹样，寓意福寿绵长。 小怀瑾看到这东西，眼睛一亮，从叶琴怀里挣出来，小跑到李内侍面前，仰着小脸奶声奶气道：“谢谢陛下伯伯！” 众人被他的童言逗笑，李内侍也笑眯了眼，躬身摸了摸他的头：“小世子喜欢就好。” 待李内侍告退后，厅内气氛更加热闹，众夫人纷纷向姜瑶道贺，言语间更添几分敬重。 现在她已经是郡主的身份，这可是陛下亲自赏赐的正经名分。 “现在，她和世子成亲，你家王爷可再也没有理由阻拦了。”贺兰笑着打趣，看向姜瑶的眼神也十分满意。 “你说什么呢，我们家王爷一直都是同意的，现在只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叶琴说着，目光也随着她看向姜瑶。 姜瑶正在陪着苍怀瑾把玩九连玉环，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抬起头时发现是王妃和另外一个夫人，露出一个温和礼貌的笑意表达问候，叶琴见到姜瑶也看向她们，笑意更深了。 贺兰这次看清了姜瑶的容貌，道：“这孩子长得可真是俊俏，这气质一点也不输给咱们那些世家小姐，你看看这模样，可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你可得抓紧了，你要是不想要，我让我们家那个浑小子上门来，你可不要后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准备头面 闻言，叶琴佯装生气地拍了她一下："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还跟当年一样说话没分寸。" "什么没分寸，我说的可是认真的！"贺兰不服气地反驳。 不远处，姜瑶虽未听清她们在说什么，但见众人都在笑，也跟着抿唇浅笑。苍玄泽站在廊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娘亲！"小怀瑾忽然拽了拽姜瑶的袖子，举起解开的玉环，"我会解了！" 姜瑶低头一看，小家伙竟真的解开了最复杂的一环，不由惊喜道："怀瑾真聪明！" "那当然！"小怀瑾骄傲地挺起小胸膛，"爹爹早就教过我！" 苍玄泽闻言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解开了就这般得意？" 小怀瑾吐了吐舌头，转身又扑进姜瑶怀里。姜瑶顺势将他抱起，小家伙立刻搂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贺兰忍不住感叹："瞧瞧，这一家三口多好啊。" 叶琴无奈地看她一眼，转头与长公主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欣慰。 ...... 宴席结束后，四下就只剩下王府的人。姜瑶把做好的生日蛋糕放在众人面前，苍怀瑾立马惊呼道："娘亲，这就是生日蛋糕吗？" 他从未见过这样大的糕点，上面白乎乎的奶油，还点缀着新鲜水果和精致的糖花。 姜瑶看着大家惊讶的神情，解释道："这是我们那边过生辰时都会吃的糕点。" 众人纷纷点头，苍洵打量着蛋糕，疑惑道："这糕点是好，只是怀瑾还小，要怎么吃呢？" 苍玄泽看着蛋糕，提议道："是不是要切开分食？" 姜瑶笑着点头："世子说得对，我来给大家分一分。" 说完，她从身后取出一把银刀，将蛋糕均匀切开，又端来配套的瓷盘，给每人都分了一块，还配上了特制的木叉。 "像这样，用叉子切下一小块就可以了。"姜瑶一边解释一边示范。 众人小心翼翼地学着姜瑶的样子，用木叉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绵密的奶油瞬间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的滋味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这白色的云朵般的东西，竟比羊乳还要柔滑！"苍洵惊奇地看向叶琴，"夫人可尝出是什么做的？" 叶琴细细品味着："似是牛乳和鸡蛋，但又有股特别的清甜。"她转向姜瑶，"瑶儿，这叫什么？" "这叫奶油，是用牛乳反复搅打而成的。"姜瑶笑着解释，又给怀瑾擦了擦沾在鼻尖的奶油。小家伙吃得满脸都是，正举着叉子嚷嚷着还要。 苍玄泽眼尖地瞧见姜瑶唇边也沾着奶油，忽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抹去。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姜瑶耳根微热，却见男人神色自若地将手指含入口中："确实香甜。" "爹爹羞羞！"怀瑾捂着眼睛咯咯直笑，从指缝里偷看他们。叶琴忍俊不禁，苍洵则假装咳嗽掩饰笑意。 众人品尝过后，都对姜瑶的手艺赞不绝口。这样新奇的糕点他们都是第一次尝试，纷纷想着下次生辰也要做一个这样的蛋糕。 ...... 宴席散后，姜瑶抱着玩累的怀瑾往后院走去。小家伙趴在她肩头昏昏欲睡，刚转过回廊，就遇见迎面走来的苍玄泽。 "睡着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姜瑶点点头，轻声道："今日玩得太欢，累着了。" 苍玄泽伸手接过孩子，动作熟练地将小怀瑾抱在怀中。月光下，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我送他回房。"他顿了顿，"你，要不要一起走走？" 姜瑶微怔，随即点头："好。" 夜色渐深，王府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声声。两人并肩而行，怀中是熟睡的孩子，这一刻莫名让人觉得温馨。 "三日后宫宴......"苍玄泽忽然开口，"母妃想为你准备一套新的头面。" 姜瑶脚步一顿："这太贵重了，我担当不起。" "新置办的头面，你戴着进宫谢恩正好。"苍玄泽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柔和，"母妃现在很喜欢你......"他顿了顿，"我也...很欢喜。" 夜风吹过，姜瑶耳尖微红。她低头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轻声道："我...我也很喜欢王府，很喜欢......" 她的话戛然而止，但未尽之意却让苍玄泽眼底泛起笑意。 ...... 翌日清晨，王妃将姜瑶唤到跟前。 "瑶儿，这套头面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王妃打开锦盒，里面珍珠宝石熠熠生辉，还有一只金丝缠绕的凤钗在阳光下流转着夺目的光彩。 姜瑶看得怔住，这样贵重的首饰，即便在现代也价值连城。 王妃见她愣神，笑着拉过她的手："如今你身份不同了，是郡主，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的，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且收下。" 姜瑶正要推辞，王妃却将锦盒塞进她手中：“我看得出来阿泽这孩子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帮了他不少，也救过他一命，后来在王府，你也帮了我和王爷，现在切勿再推辞，这套头面，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琴说完示意婢女把锦盒端到自己面前，她接过锦盒递到姜瑶面前。 姜瑶犹豫片刻，知道刚刚的话是她的真心话，伸手接过锦盒，道：“多谢王妃。” “好了，不要客气。”叶琴看着她，眼神温柔。 又示意身旁的嬷嬷捧来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这套是前些日**里赏的云锦料子，正好给你做几身新衣裳，配这套头面。” 姜瑶刚要推辞，叶琴便按住她的手："三日后宫宴，你现在住在王府，代表的是我们王府的脸面，再说..."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阿泽那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定是盼着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姜瑶听到此处脸颊微红，只得收下，刚回到自己院里，就见小怀瑾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娘亲！爹爹说带我去校场看骑兵操练！" "这么急？"姜瑶蹲下身替他整理衣襟，想着孩子这才刚满四岁就要去校场了？ "你爹爹呢？" "在这儿。"苍玄泽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一身墨色劲装更显得肩宽腿长，他目光落在姜瑶手中的锦盒上，唇角微扬："母妃把凤头钗给你了？" 姜瑶点点头，怀瑾已经迫不及待地拽着她的袖子："娘亲也一起去嘛！" 苍玄泽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锦盒："正好，让绣娘量完尺寸一起去。"他顿了顿，声音压低，"那支凤钗...是我祖母传给母妃的。" 姜瑶心头一跳，这分明是在说...这是传给世子妃的信物，她抬眸对上苍玄泽深邃的眼睛，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第一百六十六这章 现在应该叫你郡主了 正在姜瑶愣神之际，苍怀瑾却已经等不及了，拽着两人的衣袖道：“爹爹娘亲，咱们可以走了吗？” 苍玄泽失笑，将锦盒交给一旁的春桃收好：“走吧，今日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临月国的骑兵风采。” 姜瑶见此前阵子忙着皇宫和医馆的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孩子还喜欢上看人家练武了，但想到他是男孩子对这些感兴趣也没什么问题。 “你们走慢点。” 校场上，将士们正在演练阵法，尘土飞扬间，铁甲铮铮，战马嘶鸣，苍怀瑾骑在苍玄泽肩头，兴奋得小脸通红，不停地挥舞着小手：“爹爹快看！那个将军好厉害！” 苍玄泽笑着应道，其余的人看见一向沉稳的世子殿下竟然带着小世子来到校场上，还如此亲密，心中对姜瑶的敬佩达到了顶点。 叶九安也看到这一幕，姜瑶跟在他们身后，现在不是正式的操练，所以姜瑶郡主的身份是可以来的，况且还有世子亲自陪同，谁人敢拦？ 姜瑶刚进来就看到了叶九安，想到上次她帮过自己，正要上前道谢，就看见她朝自己这边走来。 “姜姑娘，哦不，现在应该叫你郡主了。”叶九安打趣说道。 姜瑶知道她是开玩笑的，笑笑道：“上次在皇宫，多谢叶将军帮忙。” 叶九安摆摆手：“这不算什么，也是为了我自己。” 若是皇上换了人，她是前皇后的人，还不知道得被人怎么整治。 “总之，还是要多谢你的。”说完姜瑶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药瓶，道：“这是上次答应你的东西。” 姜瑶把药递给她，叶九安顺手接过，道：“难为郡主还记得。” 闻言姜瑶尴尬一笑，之前她一直忙着确实忘记了，但是这药她是随时都放在空间里的，随用随取，所以她也是看见了她才想起来。 “现在郡主和世子的身份应该相般配了，京城里再没人敢说你们了。”叶九安看向不远处的苍玄泽说道。 姜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苍玄泽正抱着苍怀瑾，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指点着将士们的操练，苍怀瑾在他怀里手舞足蹈，父子俩其乐融融的画面，让姜瑶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这一切还未定，叶将军不可轻易说此话。”姜瑶轻声道。 叶九安看了她一眼，笑道：“现在谁人不知？郡主如今可是京城里人人艳羡的对象，世子待你如珠如宝，小世子又聪明伶俐，连皇上都对你青睐有加。” 姜瑶摇摇头，无奈道：“外面的话都是谣传，这些话并不能全信，只是做好了自己的事便是。” 叶九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真与假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不过郡主倒是通透。”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校场上一阵骚动，只见一匹烈马不知为何受了惊，挣脱了缰绳，朝着人群冲了过来，周围的将士纷纷避让，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小心！”叶九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姜瑶的手腕，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 姜瑶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匹烈马直直朝她们的方向冲来，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飞掠而至，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那人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按住马颈，硬生生地将烈马逼停在了距离她们几步之遥的地方。 “世子！”姜瑶惊呼一声，认出了马背上的人，她又看向那匹马，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此时她并未说出。 苍玄泽立即下马，从叶九安的身后将人拉出来，仔细看一遍，确保全身上下无事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这马应该是他们照看不周，受了惊吓，一会会有人去解决。”苍玄泽安抚着说完，苍怀瑾也小跑过来，焦急道：“娘亲，你没事吧？” 姜瑶看到小家伙的表情都快要吓哭了，俯身拍拍孩子，安慰道：“娘亲没事，你不要担心。” 一旁的叶九安看到这一幕，不满道：“你们一家可真是，不一应该问问我有没有事吗？” 苍玄泽反应过来道：“刚才多谢叶将军。” 叶九安切了一声，道：“要得世子一句谢可是不容易。” 苍玄泽给了她一个眼神，叶九安明白他那意思就是她若是再多说一句就要处置她一样。 “还是郡主好，比不得世子，动不动就想着教训人。” 姜瑶不想因为自己这俩人又开始较量，连忙道：“现在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我请叶将军吃醉香楼的宴席，叶将军别和世子置气。” 叶九安闻言，眉梢一挑，故意瞥了苍玄泽一眼，笑道：“还是郡主大方，不像某些人，连句好话都吝啬。“ 苍玄泽轻哼一声，抬手揉了揉苍怀瑾的脑袋，淡淡道：“瑾儿，你娘亲要请客，咱们可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苍怀瑾眨巴着眼睛，看看自家爹爹，又看看叶九安，忽然笑嘻嘻地说道：“好呀，我们一起去吃。” 苍玄泽一把将苍怀瑾抱起来，单手托着他，另一只手牵起姜瑶，道：“走吧，再耽搁下去，醉香楼的好菜可要卖完了。” 叶九安见状，也不再多言，笑着跟上。 一行人离开校场，往醉香楼的方向走去。 包间里，姜瑶让伙计上他们的招牌菜，这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味道自然也是最好的。 苍怀瑾看着眼前的几个大人，道：“娘亲，爹爹，我想吃糖醋鱼。” 这里糖醋鱼可是有名的好吃，姜瑶自然答应了，又嘱咐道：“一会吃的时候可要仔细些，别吃到刺了。” “嗯嗯。”苍怀瑾用力点头回应。 忽然，姜瑶似是察觉到对面的目光，转过头来，温声道：“叶将军日后若有空，可以常来走动，咱们也当交个朋友。” 叶九安一怔，随即笑道：“好啊，只要世子不嫌我烦。” 苍玄泽淡淡瞥她一眼：“你若少说两句，我自然欢迎。” 叶九安啧了一声，正要反驳，伙计已经将菜肴都挨个上了桌。 等到酒菜上齐后，姜瑶亲自给叶九安斟了一杯酒，道：“今日多谢叶将军相护，这杯酒，我敬你。“ 叶九安也不推辞，仰头一饮而尽，笑道：“郡主客气了，不过——“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是真想谢我，不如多请我吃几顿？“ 姜瑶失笑：“自然可以。“ 苍玄泽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给苍怀瑾夹菜，闻言抬眸，淡淡道：“你倒是会顺杆爬。“ 叶九安冲他挑眉：“怎么，世子舍不得？“ 苍玄泽还未答话，苍怀瑾已经举着小勺子，奶声奶气道：“叶姨姨，爹爹最小气了，上次我想多吃一块糕点，他都不让！“ “……“苍玄泽沉默一瞬，无奈地看向自家儿子，“那是因为你吃多了会积食。“ 姜瑶掩唇轻笑，叶九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几人有说有笑，一顿饭结束，姜瑶也在京城新交到了一个朋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南疆的人 马车上，苍怀瑾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姜瑶的肩头，她正欲抱起孩子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已先一步将孩子接了过去。 “我来。“苍玄泽将苍怀瑾稳稳抱在怀中，动作娴熟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姜瑶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想起今日在校场上他飞身制马的英姿，那一刻，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怎么了？“苍玄泽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偏头。 姜瑶慌忙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今日那匹马突然发狂，实在蹊跷。” 苍玄泽眸色一沉：“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那马我常见，平日性情温顺，从未有过异常。” 姜瑶思索片刻，低声道：“回府后，我想去看看那匹马。” “你怀疑有人下毒？“苍玄泽很快捕捉到她的意图。 姜瑶点头：“医者本能罢了。“ 苍玄泽没有反对，只是紧了紧抱着苍怀瑾的手臂：“小心为上。”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街道上，苍怀瑾已在父亲怀中熟睡，姜瑶透过纱帘望着渐暗的天色，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回到王府，安顿好苍怀瑾后，姜瑶便随苍玄泽去了马厩。 那匹今日发狂的枣红马被单独关在一处，见到有人到来，发出低低的嘶鸣。 “看起来已经平静了。”姜瑶小心翼翼地靠近，观察马匹的状态。 苍玄泽站在她身侧，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姜瑶从袖中取出银针，轻轻刺入马槽中残留的饲料。 银针抽出时，尖端已微微发黑。 “果然有毒。”姜瑶脸色凝重，“是一种能刺激神经的毒药，剂量不大，但足以让马匹短时间内狂躁不安。“ 苍玄泽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冷淡：“有人想在校场上制造混乱。” “而且时机把握得刚好。”姜瑶回忆道。 “就在我抱着瑾儿站在高台上时…你正在和叶九安说话，你的位置和我的位置一个方向……” 话音未落，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与苍玄泽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想到了最可怕的可能性——那匹疯马原本是冲着苍怀瑾去的。 “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苍玄泽说完，朝姜瑶道：“你先回去，我去去便回来。” 说完又对着暗处的人说道：“送郡主回府。” 暗处的人走了出来，姜瑶见到他倒是很熟悉，他正是在葫芦县保护苍怀瑾的暗卫。 “你要小心。”姜瑶知道他有其他的事，自己跟着去恐有不便，所以先回去也好。 “你放心。” 苍玄泽目送姜瑶离开后，转身朝外走去，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姜瑶回到王府院中，心中仍有些不安，她轻轻推开苍怀瑾的房门，见小家伙睡得正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孩子的脸颊，思绪却飘回了校场上的那一幕——疯马直冲高台，若非苍玄泽反应迅疾，后果不堪设想。 “究竟是谁……”她低声呢喃，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突然外面的窗户有了动静，姜瑶立刻警觉起来，手中的银针已经准备，自从上次用惯了这东西，她一直随身都带着银针。 “郡主，是我。”外面的人出了声，姜瑶听见是木嘉的声音，暗自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 木嘉把门推开走了进去，看到姜瑶坐在床边看着孩子，低声道：“郡主，安掌柜把今日的账目算了出来，要给您过目。” 木嘉把手中的账本递给她，姜瑶看一眼道：“先放着吧，我明日再看。” 木嘉把账本放在一边，又道：“郡主，医馆的郎中我已经找了几个，都是资历久，经验丰富的，明日可要去看看？” 姜瑶揉了揉眉心道：“这件事就辛苦你替我先看着，最近我还有别的事，过后我再来看。” 木嘉点点头，退下。 姜瑶想到明日还要去宫中给皇上太后请脉，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她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 希望苍玄泽能尽快找到背后想害孩子的凶手。 …… 苍玄泽带着周允来到一处酒楼，这里是他的情报收集之处。 周允上前按照规定的节奏先敲了敲门，不一会便有人来开门。 见到是周允他们：“周大人。” 周允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明白，在一边候着，苍玄泽进门后，屋中又出现一个人身着白衣的男子。 “世子来了。” 白衣男子开口道。 “今日之事，我刚已经让人告诉你了，可有眉目？” 苍玄泽看着他，问道。 白衣男子是苍玄泽之前在战场上救回来的人，他的身世是南疆皇族的人。 “世子命我查的事，我已经有了线索，只是这人世子知道后肯定会大吃一惊。”南辛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谁？” “其实那马不是冲着小世子去的，也不是冲着郡主去的，而是……冲着您去的。”南辛阳挑眉，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苍玄泽眸光一沉，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冲我？” 南辛阳放下酒杯，从袖中取出一枚暗器，放在桌上：“这是从校场附近找到的，上面淬了‘醉梦散’，能刺激马匹发狂，而最有趣的是这暗器上的纹路，是南疆部东部特有的雪花纹。” “南疆东部？”周允脸色骤变，“他们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被世子剿灭了吗？” 苍玄泽拿起那枚暗器，指腹摩挲过锋刃上狼头图腾，忽然冷笑一声：“看来当年有漏网之鱼。” 南辛阳意味深长地补充：“更巧的是，三日前有批商队入京，其中混进了几个南疆的面孔，而他们落脚的地方……”他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了个“叶”字。 空气瞬间凝固。 苍玄泽缓缓抬眸：“叶家？” “你我都知道这叶家现在可就只剩下叶九安一个人。”南辛阳压低声音。 “不可能是她。”苍玄泽笃定说道，叶家当年可都是忠勇之辈，现在叶家只剩下叶九安一个人，她一直生活在京城，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怎么会想要害自己。 南辛阳忽然提醒：“世子，你别忘记了，她的母亲也是南疆人，正巧就是当年你带人灭的那波反贼。” 南辛阳是南疆皇室的人，原本南疆是个独立的小国，后来东部出现了叛乱，皇室没有军队及时对抗，这才向旁边的临月国求救。 当时苍玄泽带着部队帮助南疆的皇室拨乱反正，这才将皇室最后的一人——南辛阳救了下来，现在南疆已经成为了临月国的领土，但是还是有些人不愿意臣服，想到光复南疆。 叶九安的母亲是南疆人，但是这与他可无关，她的母亲是在南疆的战场上战死的，还是为了救南疆皇室，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不可能现在才来做这样的事。 苍玄泽盯着烛火半响才道：“你继续盯着这件事，若真的是她肯定还会有动作。” “周允。”他沉声吩咐，“加派暗卫守着瑾儿，所有入口的吃食用具，必须经姜瑶过目。” 虽然不是冲着孩子来的，只不过还是要多加防范，他自己到是不怕什么，就怕害他不成去对姜瑶和孩子下手。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石二鸟 苍玄泽离开酒楼时，夜色已深，他站在街口，望着远处叶家的方向，心中的还是不愿意相信，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不能全盘否认。 周允低声道：“世子，可要直接去叶府？” 苍玄泽摇头：“先回府。” 他需要确认姜瑶和苍怀瑾的安全。 —— 王府，姜瑶房中。 姜瑶正伏案翻阅医书，试图找出今日马匹所中毒物的详细解法，忽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轻轻踩过瓦片。 她指尖一顿，银针悄然滑入袖中。 “谁？”她冷声问道。 窗外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轻笑：“郡主好敏锐。” 姜瑶瞳孔微缩——这声音……是叶九安！ 她迅速起身，推开窗，果然见到叶九安一身夜行衣立于院中，月光下，她的面容清冷如霜，眼底却带着一丝复杂。 “叶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姜瑶看着她，虽然她们今日相谈甚欢，但是她还是保持着意思警惕。 叶九安淡淡道：“郡主不必紧张，我若真想害你，就不会出声了。” 姜瑶闻言，松了一口气：“你是来做什么的？” 叶九安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今日校场上的马……不是我做的。” 姜瑶心头一震，有些疑惑，但面上不显：“哦？叶将军特意来解释？” 叶九安苦笑一声：“因为我知道，世子一定会怀疑我。” 姜瑶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神情里找出破绽，但叶九安的眼神坦荡，甚至带着一丝无奈。 “那你可知是谁？”姜瑶试探道。 叶九安摇头：“我只知道，有人想借我的手害世子。” 姜瑶心头一凛：“什么意思？” 叶九安刚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变，猛地侧身闪避——一支暗箭破空而来，擦着她的衣袖钉入窗棂！ “小心！”姜瑶一把拉过叶九安，迅速关上窗户。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暗卫的厉喝：“什么人！” 叶九安脸色苍白，低声道：“他们来了……” “谁？”姜瑶紧盯着她。 叶九安深吸一口气，终于咬牙道：“南疆余孽……他们想借我的手，挑起世子和朝廷的矛盾。” 姜瑶虽然不知道南疆具体的事宜，但是也知道之前忠勇侯府的夫人就是南疆的人，这事情似乎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王府外。 苍玄泽刚踏入府门，便听到暗卫的警报声，他立即让周允追了上去，自己则是快速来到后院。 当他赶到时，正见姜瑶和叶九安站在窗边，而地上赫然插着一支漆黑的箭矢。 “怎么回事？”他紧紧盯着叶九安，质问道。 “不是我！”叶九安看见他怀疑自己，情绪也上来了。 姜瑶见两人的情绪不对，迅速将事情简单说明，苍玄泽听完，目光沉沉地看向叶九安：“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九安直视他，坦然道：“有人想利用我，害你，真与不真你自己定夺。” 苍玄泽又道：“我凭什么信你？” 叶九安沉默一瞬，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这是他们给我的，说是母亲留下的信物，上面刻着南疆皇室的密文……” 苍玄泽接过玉佩，指尖摩挲过上面的纹路，眼神微变。 姜瑶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怎么了？” “这确实是你母亲的玉佩，我从前见过，但是这东西怎么会在他们手上，这玉佩不是已经跟着你母亲一起下葬了嘛？” 叶九安看向苍玄泽，道：“不错，当时的玉佩是已经同我母亲一起下葬了，但是这玉佩也是真的，所以我想知道他们为何会有这一模一样的东西，才将他们留下的。” 苍玄泽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神色越发凝重。 “这玉佩上的暗纹，是南疆皇室独有的''千机锁''。“他沉声道，“除非有特殊手法，否则根本无法仿制。“ 叶九安面色微白：“所以......他们真的掘了我母亲的墓？“ 姜瑶听闻暗自惊讶，掘人坟墓，这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更何况是对一个已故的忠烈之妇。 苍玄泽看着两人，道：“不止如此。“他翻转玉佩，指向边缘处一道细微的裂痕，“这道裂痕，是当年你母亲为救皇室的人挡箭时留下的。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叶九安身形一晃，扶住桌面才勉强稳住身体，姜瑶连忙扶住她，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叶九安声音发颤。 门外，忽然传来周允的禀报声：“世子，人跟丢了，对方熟悉京城巷道，还用了南疆的障眼法。“ 苍玄泽冷笑一声：“果然如此。“他转向叶九安，“你母亲当年为保南疆皇室血脉而死，如今他们却用她的遗物来害她的女儿，好一个忘恩负义。“ 叶九安猛地抬头：“世子知道什么？“ 苍玄泽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我得到的情报，南疆余孽暗中集结，为首的自称''赤莲使''，扬言要为当年死去的叛军复仇。“ 姜瑶听到“赤莲“二字，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今日那马中的毒......“她快步走到书案前，翻出一本古籍，“醉梦散中有一味赤莲花蕊，只生长在南疆圣湖旁。“ 三人对视一眼，线索渐渐清晰，他们之前的猜测都不完全正确。 “所以今日校场上的马，刚刚外面的暗箭......“叶九安握紧拳头，“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不全是。”苍玄泽目光深沉，“他们想借你挑起我与朝廷的矛盾。若你因母亲遗物被辱而对我出手，正好坐实了叶家勾结南疆余孽的罪名。” 姜瑶倒吸一口冷气，这一石二鸟之计，既能让朝廷猜忌苍玄泽，又能除掉叶家最后的血脉。 她没想到京城表面看上去繁荣无比，而这底下确实暗流涌动，这阵子她经历不少，现在知道有关南疆的事她确实不想参与进去。 “世子，叶将军，孩子明日还要念书，这些事咱们去书房说吧。”姜瑶说完这话，苍玄泽意识到什么，和叶九安退出了房间。 姜瑶等到人走后轻轻合上门，她也来到自己的房间，想到明日还得去宫中，药材还未准备好，又进了空间忙碌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会让你失望 清晨一早，姜瑶先是来到茶楼，把账本递给安玉红，这段时间多亏有她管理着茶楼，否则自己还真是腾不出手去处理医馆的事。 “玉红，这阵子辛苦你了。”姜瑶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足足有二十两，递给她。 安玉红看见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连忙摆手道：“姜娘……不，郡主，您之前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这些我不能再拿了。” 姜瑶一下抓起她的手，把钱袋子塞到她的手中，语重心长道：“这些是给你的奖赏，这下个月的诗会不是又要开始了，你好好的替我做下去。” 安玉红见此，也不好再拒绝：“这既然是郡主的意思，那我必定好好的做下去。” 姜瑶满意点头，道：“好，那这茶楼就拜托你了。” “郡主放心，我肯定办好，不让您失望。” 处理完茶楼这边的事，姜瑶带着春桃和木嘉两人来到了医馆。 正巧这个时候医馆的郎中们都在，这些人都是木嘉选定的。 “各位郎中辛苦了。”姜瑶看看几人，大多都是四五十的年纪，一看便是有经验的人，这些日子全靠这几位郎中撑着整个医馆，姜瑶有些过意不去。 “郡主不必客气。”这几人也都是京城中有名的郎中，知道姜瑶的医术那是得到皇上太后还有御医们承认的，听到医馆要招人的风声个个都赶着来。 “我知道各位都是冲着我来的，以后我会将所学的医术分享给大家，也让各位都能精进医术，更好的为人医治。” 姜瑶说完，大家的脸上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多谢郡主！” 说完，姜瑶拿出了一本医书，这是之前吴孝之抄写的翻本，现在恰好可以给他们看看学一学。 “这是我的医书，上面的很多内容都是现在没有的，你们可以好好看看。” 闻言，众人的眼中都放光一般盯着那本书，姜瑶笑道：“不着急，慢慢传阅便是，或者找几个识字的伙计，替你们多抄写几本。” “有劳郡主，这样的医书还是我们自己来抄写吧。”其中一位郎中说道。 姜瑶点头笑道：“如此也好，你们亲自抄写，也能加深印象。” 她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医馆刚开不久，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提点，若有疑难杂症，或是药材短缺，尽管告知于我。” 一位年长的郎中拱手道：“郡主医术高明，又如此谦逊，实在是我等之福，老朽行医数十载，能得郡主指点，实乃三生有幸。” 姜瑶连忙摆手：“老先生言重了，互相学习罢了。” 这时，木嘉上前一步，说道：“郡主，近日有不少百姓慕名而来，医馆人手确实有些紧张，您看是否再招募几位郎中或学徒？” 姜瑶略一思索，点头道：“确实该招些人手，这样吧，张贴告示，招收有志学医之人，不论出身，只要品性端正、勤奋好学即可。” 众人闻言，纷纷称赞：“郡主仁心，此举定能惠及更多百姓。”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春桃快步出去查看，不一会儿回来禀报：“郡主，外面来了几位病患，说是从城外赶来，专程求您看诊的。” 姜瑶闻言，立即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几位衣衫朴素的百姓被引入内堂，见到姜瑶便跪下磕头：“郡主救命啊！我家孩子高烧不退，城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姜瑶连忙扶起他们：“不必多礼。”看到妇人怀中抱着的孩子，赶紧说道：“快把孩子抱过来。” 妇人闻言在众人的拥护下，将孩子抱到一边的病床上，孩子约莫着七八岁的样子，现在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姜瑶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滚烫。 她迅速诊脉，片刻后说道：“是热毒攻心，需立即施针退热。” 身边有人早已准备好银针递上，姜瑶手法娴熟，在孩子的几处穴位上扎下银针，不一会儿，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好转了些。 “春桃，去煎一副退热散来。”姜瑶吩咐道，又转向那对夫妇，“孩子已无大碍，但需按时服药，好好调养。” 夫妇俩感激涕零，又要下跪：“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姜瑶扶住他们：“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不必如此，你们先在医馆住下，等孩子病情稳定了再回去。” 安顿好这一家人后，姜瑶对众郎中说道：“诸位看到了，百姓对我们寄予厚望，我们更要精益求精，不负所托。”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郡主教诲！” 姜瑶露出欣慰的笑容：“好，那今日就先到这里，大家各忙各的吧。” 待众人散去，木嘉走到姜瑶身边，低声道：“郡主，您累了一上午，也该休息了。” 姜瑶摇摇头，看向外面的病患道：“还有病患等着，我怎能休息？走吧，去看看其他病人。” 春桃心疼地说道：“郡主，您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啊。” 姜瑶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 就这样，姜瑶又在医馆忙碌了一阵子，到了酉时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中。 刚进门，便见管家迎上来：“郡主，王爷在花厅等您多时了。” 姜瑶一愣：“王爷找我？”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向花厅走去。 花厅内，苍洵端坐在桌前，见姜瑶进来，他道：“回来了？” 姜瑶行礼道：“王爷安好。” 苍洵微微一笑：“听说你整日都在医馆忙碌，今日可还好？” 姜瑶有些不好意思：“让王爷挂心了。” 苍洵看一眼姜瑶身后的人，道：“有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完成就是，你现在已经是郡主，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 姜瑶脸色一僵，随即恢复正常，轻声道：“我知道了。” 两人相对而坐，苍洵看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柔声道：“医馆的事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 姜瑶点头：“我会注意的，只是看到那么多病人，总想多帮一些。” “那就多请些人便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替圣上和太后调理好身体。”苍洵继续说道：“一会用完饭，你跟我一起进宫一趟。” “是。” 第一百七十章 医馆太忙 姜瑶知道现在进宫是去替皇上和太后诊脉的，今日一直忙着倒是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晚膳很快备好，他们简单用过饭后，便乘马车前往皇宫。 到了皇宫，姜瑶跟在苍洵身后，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来到太后的安康宫。 “王爷，郡主到。”内侍恭敬地通报。 “快请进来。“太后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带着几分欣喜。 姜瑶随苍洵入内，只见太后正倚靠在软榻上，面色略显疲惫，但精神尚可，她连忙上前行礼：“臣女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笑着抬手：“免礼，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姜瑶走近，太后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怎么瞧着消瘦了些？可是医馆的事务太繁忙？” 姜瑶温婉一笑：“回太后，臣女一切都好，只是今日病人多了些。” 太后点点头，眼中满是慈爱：“你这孩子，心善是好事，但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这时，苍洵开口道：“母后，姜瑶医术精湛，儿臣想着，让她为您再诊诊脉，调理一番。” 太后笑着摇头：“哀家不过是年纪大了，前阵子一直吃着她给的药方，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哪里需要劳烦她？” 姜瑶柔声道：“太后，让臣女为您看看吧，也好安心。” 太后见她坚持，便不再推辞：“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姜瑶轻轻搭上太后的脉搏，凝神细诊，片刻后，她眉头微松：“太后现在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大病过后有些气血不足，臣女开个方子，调养几日便好。” 太后欣慰地点头：“有你在，哀家就放心了。” 待姜瑶写完药方，太后忽然问道：“姜瑶，哀家听闻你的医馆收了不少郎中？” 姜瑶点头：“是的，太后，臣女想着，多培养些医者，也能造福更多百姓。” 太后赞许地笑道：“好孩子，有这般胸怀，实属难得。”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如今已是郡主，身份不同，有些事情，也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姜瑶一怔，大约明白太后的意思，苍洵已开口道：“母后，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苍洵一眼，笑道：“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去忙吧，哀家就不多留你们了。” 姜瑶行礼告退：“太后保重身体，臣女改日再来看您。” 离开安康宫，夜风微凉，姜瑶跟在苍洵身后，沉默不语。 走了一段路，苍洵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你可知道太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瑶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轻声道：“王爷，太后方才的话……” 苍洵看向姜瑶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个之前一直看不上的人现如今已经转换了身份，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乡野村妇变成了尊贵的郡主：“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身为郡主，要做郡主该做的事，另外，你和阿泽的事，我会让皇兄给你们下旨的。” 姜瑶抿了抿唇，知道他的意思，道：“王爷，这件事现在会不会太仓促了？” 苍洵眸光微沉，语气却依然平静：“仓促？你与阿泽两情相悦，之前你的身份不合规矩，如今你身份已定，正是合适的时机。“ “王爷，我并非不愿。“她斟酌着词句，“只是医馆方才起步，还有许多病患等着诊治，若此时大婚，恐怕...“ “你担心医馆无人照看？“苍洵打断她，“本王可以派太医署的人暂代。“ 姜瑶摇头：“不是人手的问题，那些百姓是冲着我的医术来的，还有那郎中，还需要学习一番……“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在苍洵耳边低语几句，只见王爷眉头一皱，转头对姜瑶道：“皇兄突发头痛，传你即刻去养心殿。“ 姜瑶心头一跳：“皇上怎么了？“ “边走边说。“苍洵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姜瑶连忙跟上，穿过几道宫门时，她才从王爷简短的叙述中得知，皇上批阅奏折时突然眩晕，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 昭阳殿内灯火通明，姜瑶刚踏进内室，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中混杂着苦涩的药味，幔帐低垂，皇帝正靠在龙榻上，单手按着太阳穴，脸色煞白。 “臣女参见...“ “免礼。“皇帝虚弱地抬手，“姜丫头，快来看看朕这是怎么了。“ 姜瑶上前诊脉，指尖下的脉搏弦紧而数，她轻轻翻开皇帝的眼睑查看，又问了几个问题，心中已有论断。 “皇上这是肝阳上亢引起的头痛，近日是否忧思过度，夜不能寐？“ 李内侍连忙道：“郡主明鉴，之前皇上已经好了不少，最近这几日没好好歇息，一直忙着奏章才犯病了。“ 姜瑶从药囊中取出银针：“臣女先为皇上施针缓解，再开个平肝潜阳的方子。“ 银针在烛光下闪着细芒，随着姜瑶娴熟的手法，皇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半个时辰后，他长舒一口气：“果然妙手，比御医房那些老头子强多了。“ 苍洵适时开口：“皇兄，姜瑶的医术...“ “朕知道。“皇帝摆摆手，目光落在姜瑶身上，“你这丫头，医术甚好，朕知道你在宫外忙，从明日起，朕把齐修远派过去，让他去教教那些人，你就只管每日进宫为朕请脉。“ 姜瑶正不知道如何应答时，苍洵已经代她应下：“臣弟会安排妥当。“ “那就好，朕现在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有姜瑶这丫头在这里，恐怕之前被人下毒时就已经不行了。” “皇兄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有姜瑶在会很快好起来的。”苍洵说完，递给姜瑶一个眼神，姜瑶立即会意道：“圣上放心，臣女会尽力的。” 听到姜瑶的回应，苍宸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又道：“朕听说，阿泽那孩子近来在查叶家当年的事，说是有些南疆的人来了。” 姜瑶听到这样的事，想要回避，却让苍宸拦了下来，只好在一旁继续听着。 苍洵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坐在一边，道：“这件事关乎到叶家唯一的后人，皇兄也知道，皇后嫂嫂生前是喜爱叶家那丫头，一直养在身边，现在被人污蔑，自然希望讨回公道。” 苍宸听闻，立即坐了起来，道：“你的意思，叶家那丫头是被冤枉的？” 苍洵笑笑道：“这件事，等阿泽查明了会亲自禀报，皇兄不必担心。” 苍宸这才又缓慢的躺了回去：“但愿是无辜的。” 若是叶家那丫头真的有个什么他可就要对不起仙世的皇后了。 说完，他又看向姜瑶的方向，道：“姜丫头，你和阿泽的婚事，准备定在什么时候？” 姜瑶闻言，有些惊讶，这王爷还没有提起，圣上就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两兄弟平时没少唠闲话。 “臣女，暂时还不想这么快……” “皇兄，等到这件事水落石出后，再给他们赐婚吧。”苍洵打断她的话，站出来说道。 “也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 皇兄该服药了 苍宸微微颔首，目光在姜瑶身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朕看姜丫头这模样，倒像是被你们兄弟俩逼婚似的。“ 殿内气氛顿时一松，姜瑶正要解释，却听皇帝继续道：“不过阿泽那孩子确实不错，你们年轻人的事，朕就不多插手了。“ 苍洵适时转移话题：“皇兄该服药了。“ 李内侍连忙端来刚煎好的汤药，姜瑶接过药碗，仔细试了温度后奉上：“皇上，这药趁热喝效果最好。“ 苍宸皱着眉头一饮而尽，随即被苦得直摇头：“这药比上次还苦三分！“ “臣女加了黄连，清心火最是有效。“姜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特制的蜜饯，能去苦味。“ 皇帝眼前一亮，连忙取了一颗含在口中，脸色这才好转：“还是你这丫头贴心。“ “对了明日的宴会，你可得来。” “是，臣女会来。” 几人又说了一阵，待皇帝歇下，两人退出昭阳殿。 …… 翌日清晨，姜瑶刚梳妆完毕，春桃就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裙匆匆进来：“郡主，这是前两日王妃给的料子做的时兴衣裙，您快试试。“ 姜瑶展开一看，是一件月白色绣银丝云纹的广袖长裙，配着浅碧色披帛，既不失郡主体统，又透着几分清雅。 “王妃倒是细心。“春桃边为她更衣边笑道，“这颜色最衬郡主的肤色了。“ 姜瑶抚过衣袖上精致的绣纹，轻声道：“太贵重了...“ “郡主如今身份不同，自然要穿得体面些。“春桃为她绾好发髻，插上一支白玉兰花簪。 “郡主，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木嘉在门外轻声提醒。 姜瑶最后对镜整理了一下衣襟，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一袭月白长裙更衬得肌肤胜雪，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门外走去。 叶琴刚好进来，就看见了姜瑶穿着她拿过来的衣裙，甚是满意。 “参见王妃，王妃安好。” 姜瑶行了礼。 “起来吧，我就知道这衣裳衬托你，快看看多好看啊！” 叶琴拉着她转了一圈，对自己的审美越看越满意。 姜瑶被叶琴拉着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般轻轻绽开，银线绣的云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道：“王妃厚爱，臣女受之有愧。“ 叶琴笑着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说着从腕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这个也送你，配这身衣裳正好。“ 姜瑶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臣女不能收...“ “拿着。“叶琴不由分说地将镯子套在她腕上，“就当是...替我照顾阿泽的谢礼。“ 姜瑶闻言一怔，抬头对上叶琴意味深长的目光，顿时明白了什么，脸颊微微发热。 “今日带你去赴宴，必定是艳压全芳。”叶琴满意地打量着姜瑶，又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宫宴上那些世家小姐，怕是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姜瑶闻言更加局促：“王妃说笑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叶琴笑着打断她，“阿泽那孩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走出院门，果然看见苍玄泽正在门外来回踱步，见姜瑶出来，他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瑶儿你今日……”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片刻才道：“真好看。” 姜瑶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世子久等了。“ “没有。”苍玄泽随即献宝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给你的。” 盒中是一对白玉雕成的茉莉花耳坠，花蕊处嵌着细小的珍珠。 姜瑶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对耳坠，道：“世子有心了。” 叶琴看着这两人的模样，笑着道：“你们在继续聊下去，这宴会都要结束了。” 姜瑶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叶琴道：“世子，咱们快走吧。” 苍玄泽点点头，亲自将人扶上马车，这才准备启程。 等到他们一行人来到宫中时，正巧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也到了。 苍玄泽和叶琴说了一声，拉着姜瑶过去了。 “参见太子，太子妃。” 苍玄琮看着两人拉着的手，嘴角不自觉上扬，道：“你们今日可是来巧了，父皇说，今日晚宴上有个诗会，谁能赢谁就能得到一个赏赐。”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姜瑶，太子妃也明白他们两人的意思，道：“郡主的诗词可是闻名京城，这下子是必得这赏赐不可了。” 姜瑶闻言，谦虚道：“太子妃过誉了，臣女不过略通皮毛。” 几人一边走着，又闲聊几句，一直来到后宫御花园时，宴席已经布置妥当，园中张灯结彩，各色菊花竞相绽放，香气袭人。 皇帝苍宸端坐在主位，见他们到来，笑着招手：“姜丫头，过来让朕瞧瞧。“ 姜瑶上前行礼，皇帝满意地打量着她：“这身打扮不错，很衬你。“目光扫到她头上的凤钗和腕上的翡翠镯子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现在是白日，很多人都看到姜瑶的那身衣裙和头上戴的发饰，都是珍贵之物，一时间羡慕不已。 “这就是那个安国郡主吧。” “应该是，我看见她和世子走在一起。” “正是的，这人我见过，之前还在医馆和茶楼看到过她的身影。” “哎，我之前听说她是个乡野之人，是不是真的？” 有一个女子问了这话，立马被其余几个打断：“你不要命了，之前的忠勇侯府你忘记了，蒲家那么厉害的人因为她都被全家灭族了。” “哎哟，天哪！” 大家得知这个消息看向姜瑶的眼神瞬间多了一些畏惧，大家都不敢去招惹她。 其中又有一人道：“我知道她，以前就是在葫芦县里开医馆的。” 说话的人正是洛云舒，她的舅舅便是柳将军的父亲——柳启。 这次的宴会是她贺兰好久才得来的机会，她得知姜瑶现如今已经是郡主的身份还深得王妃青睐，心中不觉有些嫉妒起来。 往日这人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子，甚至都不能和自己相比较，现在摇身一变，身份竟然比自己高贵，这样的落差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特别是那日舅母回府后，一直看不起她的人，夸了姜瑶不少好话，连带着表哥也对姜瑶夸赞起来，这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相大白 “云舒妹妹慎言。“身旁的柳家小姐柳烟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说道。 洛云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姐姐不觉得有些人飞上枝头变凤凰，未免太过招摇。“ 柳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巧看见苍玄泽为姜瑶簪上一朵新摘的菊花，两人相视一笑的温馨画面，她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妹妹慎言，那位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郡主？“洛云舒冷笑一声，“不过是靠着几分姿色和医术巴结上了王府罢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贵女都听得清楚，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接话。 谁不知道安国郡主如今深得圣宠，连太后都对她青睐有加，谁敢触她的霉头。 只有洛云舒偏偏不信这个邪，她眼珠一转，似乎又想到什么，朝身边的侍女吩咐几句，等到侍女离开，嘴角又扬起一抹笑意。 洛云舒整理了下衣裙，端起一杯清酒，袅袅婷婷地向姜瑶走去。 “安国郡主。“她盈盈一礼，声音甜得发腻，“久闻郡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瑶转身，见是是洛云舒，眼中藏不住的震惊，但是之前自己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应道：“洛小姐。” “郡主可否赏脸，咱们许久不见，是不是应该好好叙叙旧。”瑶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洛小姐说笑了，我们似乎并无旧可叙。“ 洛云舒却不依不饶地又凑近一步：“郡主贵人多忘事呢，当初在葫芦县，若不是我帮您……“ “云舒妹妹。“柳烟突然从身后走来，一把挽住洛云舒的手臂，“母亲正找你有话要说。“ 洛云舒脸色一变，不甘心地瞪了姜瑶一眼，却又不敢违抗舅母的话，只得悻悻离去。 柳烟向姜瑶歉意地福了福身：“郡主见谅，云舒她...“ “无妨。“姜瑶摇摇头，目光却追随着洛云舒离去的背影，“柳小姐可知，她方才的侍女去了何处？“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洛云舒的眼神一直往这边看，只是她没有动作她也就当做不知道罢了。 “这我也不知。”柳烟说完，又赔了一礼，这才离去。 苍玄泽个刚去给王妃帮忙了，现在回来看见姜瑶在这边，又木嘉招呼她过来。 姜瑶在木嘉的带领下，来到苍玄泽面前，道：“世子什么事？” “今日，叶家的事就要真相大白了。” 苍玄泽说完，又道：“南疆的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内侍的声音：“南疆郡主到——” 只见不远处有一身穿异样服饰的人缓步走到他们面前，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真容，身后跟着几个臣子和侍卫，看样子这就是南疆郡主了。 “臣女雪玉叩见圣上。” 女子盈盈下拜，面纱随着动作轻轻飘动，皇帝微微抬手：“南疆郡主远道而来，不必多礼。“ 雪玉郡主缓缓起身，目光却越过众人，直直落在姜瑶身上，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眼睛，让姜瑶心头猛地一跳——太熟悉了。 “这位就是安国郡主吧？“雪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异域腔调，“久闻大名。“ 姜瑶强自镇定地回礼：“郡主谬赞了。“ 姜瑶有个大胆的猜测这并非真正的南疆郡主。 雪玉郡主轻笑一声，面纱下若隐若现的轮廓让姜瑶越发觉得熟悉，她缓步走近，异域香料的芬芳萦绕在两人之间。 “听闻安国郡主医术高明，不知可否请教一二？“雪玉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姜瑶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郡主过誉了，不过是略通皮毛。“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雪玉的面纱轻轻掀起一角，姜瑶瞳孔骤然收缩——那熟悉的面容，这不就是楚家的小女儿楚花花吗？ 苍玄泽看到她，上前一步挡在姜瑶身前：“南疆郡主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不如先入席休息。“ 雪玉——或者说楚花花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瑶一眼，转身随宫人入座。 “是她。“姜瑶压低声音，她万万没想到楚花花会在这里出现，“楚花花竟然冒充南疆郡主。” 苍玄泽握住她的手：“别慌，静观其变。” 宴会进行到一半，忽然有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南疆使团在城外遭遇袭击，真正的雪玉郡主下落不明！” 全场哗然，皇帝面色一沉：“可有活口？” 侍卫摇头：“全队遇难，只有……只有这个。“他呈上一枚染血的玉佩，正是南疆王室的信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席间的“雪玉郡主”身上，楚花花缓缓起身，突然一把扯下面纱，露出那张让姜瑶熟悉的脸。 “没错，我是假的。“她笑得肆意，“但姜瑶，你以为你就是真的吗？” 苍宸看见这人果然不是南疆郡主，立即让人将她拿下。 楚花花也没想到那些人做事一点也不管用，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愤愤道：“姜瑶，你就是妖怪变的，你根本就不是人！” “皇上！她根本就不是人，她一个乡村来的怎么会什么医术，她就是妖怪变的，大家千万不要被她蛊惑了！” 然而她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众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楚花花被拖下去时，仍不甘心地尖叫着："姜瑶！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姜瑶！"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后面这句话，却让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皇帝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姜瑶身上虽然不信，但是总要问一问："安国郡主，此女所言，你可有何解释？" 姜瑶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苍玄泽却先一步上前，拱手道："陛下，此女疯言疯语，不足为信，姜瑶的医术师是自小学习的，若仅因她出身乡野便质疑她的本事，岂不是寒了天下寒门士子的心？" 皇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世子所言有理。" 然而，一旁刚到的太后却若有所思地看向姜瑶："哀家倒是好奇，这女子为何对郡主如此怨恨？莫非其中真有什么隐情？" 姜瑶知道，此刻若再沉默，反而会让人生疑，于是她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太后娘娘，此女名为楚花花，曾是臣女在葫芦县时的旧识。她因家中变故，便将所有怨恨都发泄在臣女身上。" "哦？"太后挑眉，"什么变故？" 姜瑶垂眸，声音微沉："楚家因为勾结外敌被发落，楚花花又被家中母亲发卖，因此怀恨在心，才会做出今日这等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