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雨之夜》 1. 第 1 章 [2005年的春节,在去往北京的长途火车上,我不知怎么靠在了你的肩膀上,迷迷糊糊间睁开眼,柑橘味的夕阳穿透车窗洒了进来,照得我睁不开眼,连同整个包厢都泛着一股酸涩,正如往后我开始独自爱你的那些年。]———林润锦 [没被你爱着的我,低微到尘埃里。]———周止原 /// 2015年。 年关将至,州城一处老旧的小区已经有了浓浓的年味。 楼下那几颗见证了这个小区里几代人的大树被挂上了喜庆的大红灯笼,玻璃窗户上泛黄的窗花在居民大扫除时撕下,就等着年三十那天换上新的。 这个时间段,很多外出上学或是打工的年轻人都往家里回,小区里眼见着热闹了起来。 “润锦,家里酱油用完了,去买一瓶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在房间里剪窗花的林润锦立刻就放下手里的剪刀,一把捞起床上的外套和手机出去。 客厅里,弟弟林冬远正在看电视机里重播的往年春晚小品节目,视线非常的专注,嘴里却不忘让林润锦带一瓶可乐给他。 在玄关换鞋时,林润锦朝着厨房喊了,“爸,除了酱油,还有需要买的吗?” 厨房里传出男人浑厚的声音,“再买一瓶醋吧,年三十用。” 她边推开门,边说:“好”。 如果知道这次出门会遇见大半年没见的周止原,林润锦一定不会选择穿身上这件厚实笨重白色羽绒服,而且在见着他的那刻,她的表情愣愣的,一定很像只憨厚呆傻的熊。 此时在她面前的周止原,穿着黑色夹克和牛仔裤,右肩上挎着一个背包,双手插兜,一头清爽帅气的黑发,身材清瘦而挺拔,神情淡漠。 在她愣神的期间,周止原像是没看见她,脚步不停地往上走。 “止原哥。”林润锦不知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错身而过后,竟出声喊住了他。 高她几个阶梯的男人闻声回过头,沉默地将视线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对视上周止原那双令人禁不住就回沉溺其中的桃花眼后,林润锦心跳怦然,视线却是下意识躲闪,她攥紧了手机,忐忑半晌,慢慢挤出了一句话:“你回来过年了。” 周止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氛围逐渐走向尴尬,林润锦硬着头皮,没话找话的迅速道:“我哥也回国了,不过他今天去了奶奶家里,明天早上会回来。” “知道。”他停顿了下,问:“还有事吗?” 林润锦垂下眼,缓慢地摇了摇头。 周止原收回目光,走上了三楼。 开锁的声音,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嘭”一声,最后再无声响。 在空旷的楼道里站了快五分钟,倏地想起要去买酱油,林润锦拔腿就往下跑。 买完回来的路上望见对面还在营业的花店,她犹豫了会儿后还是走了过去。年桔和桃花家里都有了,逛了一圈后买了两盆兰花,州城人过年,兰花不可少。 左右手捧着花上到三楼,林润锦在家门口站着,目光瞥向对面房门紧闭的周家,老小区的隔音并不是很好,除了弟弟看电视的声音,她隐约能听见周家里有男性的说话声。 如果不是怕林文滨等着急,她可能会在这里站上个十来分钟。 林文滨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瞧见客厅里的那两盆兰花,眉头深皱:“浪费钱,买一盆不就够了。” 林润锦抿了抿唇,小声说:“好事成双,而且花的是我自己的钱。” 林冬远歪头笑道:“姐,看来你赚了不少钱啊,那过年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包一个大红包。” 林润锦没搭理他。 她又没有结婚,凭什么要给他包红包。 林文滨没好气地说:“拿碗筷吃饭,赶紧吃完准备大扫除,明天等你哥回来,你们三兄妹和我一起去花街摆摊写对联。” 吃饭时,林润锦观察着林文滨的脸色,组织好言语,在他笑时忙开口:“爸,我明天有工作,要到澳门拍婚纱照。” 林冬远羡慕道:“哦豁,你又去澳门。” 林文滨再次皱起眉头,语气很不悦:“现在个个都是放假往家里回,你却是反着来,让你找个正经工作非不听。” 林润锦没敢出声。 从前每每提起她工作的事,如果顶嘴的话,林文滨总要发通脾气,话里话外都要把化妆师的工作给贬得一文不值。 到了晚上,收拾好明天工作要用的东西后,林润锦才去把澡给洗了。半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情是一下兴奋一下又低落的。 实在没忍住,她拿手机给朋友孔漫发了条消息。 [漫漫,周止原回来了!!!今天我还成功和他说上了话。] 凌晨三点半,孔漫居然回了消息。 孔漫:[说几句话就激动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你亲上他了。] 林润锦盯着屏幕傻乐了会儿:[你怎么还没睡觉?] 孔漫刚学习完:[就睡。你也赶紧,白天再说。] 林润锦回了个用力点头的表情包。 她关了手机,闭眼慢慢进入梦乡中。 没几个小时后,一阵急促的闹铃唤醒了她。 林冬远憋尿憋醒了,客厅里没开灯,他半眯着眼走到厕所门口,看见林润锦低头在洗手台前慢吞吞地洗脸,他抓了把头发,耐着性子倚靠在门上等了会儿。 擦干净脸后,林润锦转身往外面走,完全无视门口的人。 林冬远清俊白净的脸庞写满了不爽,嘀咕道:“磨蹭的要死,膀胱都要炸了。” 林润锦回头,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 半小时后,林润锦身上穿着件黑色及膝的羽绒服,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关上后,提着箱子往楼下走。单元楼的灯是声控的,她每到一层楼,脚稍微用力一跺,柔和的光就洒落在她身上。 车还没这么快到,她蹲在行李箱旁边,拢紧身体,脸迎着冷风,这样能让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自己快速清醒些。 这会儿的天没亮,四周静悄悄的。 蹲下不到五分钟,一台中大型的suv停在了面前。与此同时,后备箱在慢慢打开。 林润锦站起身,提着箱子往后备箱那边走。 副驾驶的人下车走了过来,“你先上去,我来放就行。” 林润锦点点头,取走箱子上的大化妆包,冲对方柔和一笑,“谢谢耿哥。” 耿冽视线从她被冻得发红的脸上慢悠悠滑过,“怎么不把围巾戴上,早上多冷。” 林润锦说:“澳门那边白天热,我就懒得拿了。” 开车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名字里有个雄字,所以影楼的同事们都喊他大熊,不过林润锦会在后面加一个“哥”。 上车和这次拍婚纱照的新人夫妻打完招呼后,她便把口罩给戴好,利落地拿出化妆工具开始干活。 从高中毕业后到现在,林润锦干化妆师这行也有两三年了,遇到过形形色色的顾客,好说话的占多数,一年里顶多能遇见七、八个不好说话的。 这年还没过,今天就让她又遇到一个了。 从底妆开始,每个步骤都被这个顾客给挑剔了遍,弄得林润锦在车快要到口岸了也没把妆容给完成。 耿冽让大熊停好车,在车里等妆化好。 终于完成后,顾客拿着镜子照了快十分钟,最后皱眉对林润锦说:“就你这水平,我还不如自己化呢。” 林润锦把手里的粉饼塞进化妆包里,冲着她歉意地一笑,语气温和且诚挚:“吴小姐您天生丽质,即便您觉得我技术不好,可您此刻也是十分美丽的。” 大熊回头仔细看了眼。 他也算是半个摄影师了,对顾客的妆造非常的敏感,说句公道话,林润锦化得真的很不错了,这位吴小姐素颜时眼睛小鼻梁塌的,五官硬生生被化得清晰立体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满意,难道是不满意把她给化美了吗? 不过在服务行业里,顾客就是上帝,心里不爽也只能是憋着,何况像林润锦这种老好人脾气的呢。 “走吧,听说这边今天有好几场演唱会,再晚点人就多了。”耿冽说完后,背着相机下车,和大熊一起去拿后备箱的行李。 这是林润锦第五次来澳门了,每次都因为新人指定来这边取景拍婚纱照。 出关口后坐免费的发财车直达取景地,吴小姐夫妻俩今晚会在这里住,已经订好了酒店,正好可以去酒店里换婚纱。 耿冽和大熊在楼下等,林润锦跟着上楼。 这家酒店的装修金碧辉煌,处处都奢华且优雅,某软件上显示住一晚都不低于一千块。 住这样贵的酒店,却选了家小影楼负责婚纱照和婚礼跟拍,大概是冲着耿冽来的。 耿冽在州城算是有名的摄影师了,被国内其他几个一线大城市不少的高端影楼给挖过,但都被他给拒绝了,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偏要留在这家活多钱少的影楼里。 其实冲着林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33|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锦来的也不少,想到这个,她心里头那点被吴小姐贬低后产生的委屈情绪也消失了。 从上午十点开始拍摄,一直到傍晚六点多才结束。 华灯初上的澳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纸醉金迷。 耿冽说请客去吃牛杂,三个人一起就吃了两百来块。 回程前他们还去逛了趟赌/场,林润锦没进去,她实在是太累了,在楼上找了家麦当劳坐着,没想到意外撞见了韩国的某偶像男团。 从内地实行禁韩令后,港澳台成了韩国艺人常来的地方。 林润锦趴在桌子上,看着那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生被一群漂亮的女孩子追捧着,女孩儿们眼睛里都是对他们直白的热情与浓烈的爱意。 当明星真好啊,拥有很多热烈的爱,永远都会被人给爱着。 孔漫忙完后给林润锦回了消息:[你就是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有种就支楞起来追他去呗。] 林润锦:[我现在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孔漫:[没出息。] 孔漫:[那你就继续苦哈哈的暗恋着吧,保不齐下次你再见到周止原,他可能就佳人在侧了,到时候你可别来我面前哭。] 看着这段话,林润锦心头不住泛酸。 这些年里,她每天都在盼着春节、中秋这些家人团聚的假期,因为周止原极大部分时间都在北京生活,只有这些节日会回州城。可期盼的同时,她也害怕着,像周止原这样外貌学识都优异的人,身边肯定不缺优秀的追求者。 要是哪天他身边真出现了喜欢的人,她都不敢想象她会是什么状态。 林润锦安静良久,直到眼睛酸胀了起来,她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点开聊天框,输入了一句话。 [漫漫,你教我,要怎么追求男生。] 孔漫智商高,在读名牌大学,性格冷,家境优渥,和林润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两个人从小学就认识了,一直同班到高中毕业。林润锦性子软,家庭条件一般,父母离异,父亲是高中物理老师,而她却对学习完全不开窍,时常脑袋空空,毕业后就去学美妆了,好在老天爷没把她的饭碗给全夺了,至少在化妆这个技术活上她是极具天赋的。 孔漫:[大胆点,直球点,失败的话你也不吃亏,成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我劝你别把自己的姿态放太低,要懂得怎么拿捏,必要时可以对对方耍点心机。] 回程的路上,大熊和耿冽在说起刚才在赌场遇上的趣事,林润锦安静听着,手里拿的是他们从里面给她带出来的免费奶茶,她越喝越困,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就睡了过去。 将近十一点半才回到州城。 耿冽他俩还得回影楼,先把林润锦给送回了家。 “润锦,后天早上还有组写真要拍,别忘记了。” 林润锦抬头看着副驾驶的人,“耿哥,我会提前到的。” 后天就是年三十了。 能预约到那天拍写真的,大概就是外出打工回来的? 目送着车子开远,她提起箱子往里面走,这个点大多数邻居都熄灯睡觉了,箱子她不敢拉着走。 夜幕下的老旧小区,灯光并不明亮,却透露出一种格外安宁温馨的感觉。 二栋三楼右侧的客厅灯还是亮着的,那是林家,大概是林文滨还没睡,想到这个,林润锦的脚步不自觉就放慢了很多,从一楼走到二楼,她用了快五分钟。 直到楼上传来往下走的脚步声,林润锦才用正常速度爬楼梯。 这么晚了,会是谁?这栋楼里老人居多,再加上天冷,早都睡觉了。 当那道高挑的身影走进视野里时,她恍惚了片刻,心口猛地颤动着。 周止原拉上外套的链子,瞥了眼台阶下的女孩子,“刚回来?” 林润锦点了点头。 “还没放假么。”说这话时,周止原继续往下走,语气很漫不经心,显然只是随口一问。 “还没……”林润锦思考了几秒钟,问他:“你是去找我哥吗?” 她哥这会儿在外面玩,半小时前还发来消息说给她带烧烤回家吃。 周止原:“嗯。” “可以带上我一起去吗?”林润锦垂眸迅速道,“我怕他喝多了回不了家,有我在也不用麻烦你们……” 越说,她语气就越虚。 这个借口真的很拙劣。 她哥从来都不怎么喝酒的,更别说喝醉了。 而周止原和她哥是好友,他肯定也清楚这个。 2. 第 2 章 楼道里突然就静了下来,声控灯也熄灭,黑暗中。 林润锦嘴唇轻轻抿住,牙齿不自觉咬着下唇,脸颊在这无声的氛围下逐渐升温。 她有点后悔了…明知道会被拒绝,搞的现在多尴尬啊。 “可以。”周止原侧身站定,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从兜里掏出烟盒,边抖烟边说:“五分钟,你速度点。” 林润锦心中大喜,抬脚就往楼上跑,手上拎着的仿佛不是箱子,而是一个轻飘飘的塑料袋,丝毫不费劲。 听见开门的声音,在伏案写东西的林文滨抬头看了一眼,他表情不太好,但没说什么。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林润锦已经20岁了,但在这个家里,去哪儿和几点回来都必须报备一声,一般情况下夜里过了11点她都不能随意出去玩。 可她哥不同,从来都是自由的,因为这人拥有一颗超级学霸的脑子,目前暂时是整个林家最有出息的人,更是林文滨最疼爱的宝贝儿子,话语权完全占上风。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再次扯谎:“爸,哥喝多了,打电话让我去接他回来。” 说着,她像模像样的去拿放在柜子里的电动车钥匙。 林文滨没多问,“接了就赶紧回。” 林润锦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只要是关于她哥的,百试百灵。 回房里迅速换了件外套,把扎起来的头发披散开来,白天是随意绑的丸子头,现在整头头发都显得蓬松微卷,幸好早上的时候她给自己化了妆。 林文滨听见林润锦急匆匆往外走的步伐,淡声道:“把沙发上的羽绒给他带上,多大个人了,还讲究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林润锦脚步一刹,回头一把捞起衣服。 刚推开门,就和从对面周家走出来的林冬远撞了个正着,脑门结实地挨了一下,她皱眉抱怨道:“林冬远,你没长眼睛啊。” 她没敢太大声,怕林文滨听到。 说完她就往楼下走。 背后传来少年讥讽的声音:“有毛病吧林润锦,你也就只敢窝里横。” 林冬远进屋后问林文滨:“爸,姐去哪儿啊?不是才刚回来。” “接你哥。”林文滨揉了揉疲惫的眉宇,“你哥从奶奶家带回来的糍粑在厨房,想吃就去热一点,吃完进房睡觉,你明天还要早起背单词。” 林冬远是一个没有假期的高三生,何况家里还有个严苛的高中老师在。 他烦躁地啧了声,幽幽道:“爸,你当年要是也这样鞭策我姐,她至于没读大学吗?” “我怎么没有!”提起这个林文滨就一肚子火,身为老师,家里居然有个成绩常年吊车尾的女儿,他可没少被同事和邻居嘲笑,“有用吗?她水平就那样,你给她开卷考都不一定能考上,何况她本就没心思读书,一天到晚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润锦走着走着就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谁又在讲她坏话了。 紧接着,她发现楼道里已经没有周止原的身影了,整个人都愣了下,心想着他不会是先走了吧。 她狂奔到一楼门口,视线往周围扫荡。 连个人影也没有…… 情绪猛地就低落了下去。 周止原掐了烟,饶有意味地走向看着就不太开心的女生,“走吧,车来了。” 刚才他就站在楼角的位置抽烟,看见林润锦冲出来时本是想走过去的,但瞥见她脸上变了又变的表情,突觉有趣,便多看了会儿。 最近这几年每次见到林润锦,她的表情都是呆得不行,这次倒是有变化了。 闻言,林润锦的眼眸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她侧起脑袋,抬眸望进了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瞳孔中。 她的眼神直勾勾的,不带任何的掩饰。 周止原手插兜,挑眉笑了下,“干嘛?” 这一笑完全是笑进了林润锦的心里,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急促地跳动了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腔。她下意识低头,默默跟上周止原的脚步,深呼吸了几次,可心底的悸动还是无法平息。 试试吧,就试试吧,不要太在意结果,她不想自己十年来的暗恋真的无法窥见天光。 万一……就像孔漫讲得那样,周止原会看在她哥的面子上愿意和她试一下呢…… 林谦民去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就看见林润锦坐在包厢的角落里,他这妹妹从小性子就软,一副谁都能欺负的样子。 他缓了几秒,走过去,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包厢里的大多都是林谦民的高中同学,男的居多,其中就有一个曾经见过林润锦,还嚷嚷着要娶她的,幸好别人现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林润锦抬头一笑:“哥,你别生气,我只想吃现烤好的烧烤,等你带回家都冷了。” 林谦民能有什么气,拧开桌子那瓶橙汁给她,“谁带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谁带你来的?”这次的语气显然是没有第一回问的时候那样好了。 林润锦一直都觉得林谦民脾气古怪,身上也总有股阴郁的气质。也是,毕竟他基本上都呆在实验室里,鲜少能见到阳光,能不阴冷吗。 她可不敢惹他,弱弱地指向那个在和别人谈笑的男人,“止原哥。” “是我让他带我来的。”她补了句,“爸知道我来这里。” 这时,有人朝着这边在喊:“谦民!过来继续玩啊,好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34|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易聚一回躲那儿干嘛。” 林谦民应了声,低头说:“就在这里坐着,别喝酒。” “哥,我已经20岁了……”声音细若蚊呐。 “不能喝。” 林润锦看着林谦民的脸色,没再出声,乖乖点了点头。 不过转头她就偷摸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大半。 必须喝点酒,不然她怎么壮胆。 周止原一来就被人给灌了三杯洋酒,他和这群人说不上特别熟,只是那几年假期回来时见过几次。 林谦民走过来锤了下周止原的肩膀,不悦道:“你怎么把我妹给带来了。” 周止原接过别人点好的烟,低头吸了一口,烟雾缓缓从嘴角吐出,缭绕上升,模糊了他的神情,漫不经心道:“她怕你喝多了回不了家。” “这种借口你也信?”林谦民扭头往角落那道孤孤单单的身影瞥去一眼,“也不知道我爸怎么同意她过来的。” 说罢,他摁铃让服务生进来,点了一份果盘和几份小吃送去给林润锦。 “还能怎么,拿你当借口呗。”周止原整个后背都靠在了沙发椅背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搭进玻璃桌下,手臂松松垮垮地垂在身侧,烟夹在手指间,他没再去吸,任由着烟灰积长。 蒋流把麦克风扔给别人,一屁股坐到林谦民边上,拿起酒瓶倒酒,“谦民,那位就是你妹啊?” 林谦民嗯了声。 蒋流倒好酒,笑说:“来,干一杯。” 碰杯后周止原一饮而尽,随后他放下杯子,打开刚才响了几下的手机。 “你家基因不错啊,你弟你妹都长得很好看。”蒋流的视线频频落去林润锦身上,毫不掩饰地夸赞道:“脸小,小鹿眼,头发又长又黑,皮肤白,骨架小,瘦瘦纤细的身材,不比现在的明星差。” 林谦民嘴角扯出抹不以为意的笑,“是吗?” “嗯哼。”蒋流给周止原倒威士忌时敲了两下桌面,“止原,你说对不对?他妹是不是顶漂亮?” 周止原目光从屏幕里挪开,歪头很随意地瞥了眼后,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嗯,漂亮。” “明星相。”蒋流说。 林谦民挑眉,“我怎么没觉得。” 不过林润锦很小的时候倒是确实有说过以后要当大明星。 蒋流一脸嫌弃地吐槽:“你这当哥的居然会对自家妹子的颜值产生质疑,我真服了,林书呆子,我看你眼里就只有做实验了吧。” 那支只抽了一口的烟已经进了烟灰缸里,周止原端起酒杯,动作沉稳而缓慢,酒液入口后,他轻轻咽下,笑道:“但漂亮的女孩满大街都是,你至于这样稀奇?” 3. 第 3 章 蒋流喝了口酒,道:“她的漂亮很特别啊,看来你们都没有一双发现她的“美”的眼睛,和那种俗气的美可不一样的。算了,不说了,再继续说下去我这个外貌主义得爱上这姑娘了。” 他刚说完就对上林谦民冷下去的眼神,便乐呵呵道:“朋友妹我要是碰的话那不就比禽兽还禽兽了。” “你知道就好。”林谦民喝了口白水,“止原,听说你和别人合伙开了个娱乐公司,搞得怎么样?” 周止原神色淡淡:“黄了。” 那家公司他当初只是投了钱,合伙人是前些年娱乐圈里很资深的经纪人,两个人认识了很久了,所以周止原也比较放心,没去过于干涉公司的运行,哪知后面业绩不景气,经营出现问题,而他那时正在国外,等回国后,那人已经卷钱跑路了。 这段日子他放下手头的工作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本来都不打算来州城过年了,可他小姑连着打了好几天电话,非要他回来把年给过了。 林润锦在看孔漫发来的消息,不知不觉间已经开了第二啤酒,她喝酒上脸,脸颊已经浮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许多。 孔漫发了三条消息都没等到回复,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包厢里有人在唱歌,林润锦把手机使劲往耳朵贴才能听见她说话。 “你还在喝?” “嗯嗯。” “马上停下,再喝你就醉了,到时候别说表白了,你肯定要在他面前出大糗,你知不知道你喝完酒会发大疯的啊。” 林润锦眨了下眼睛,心虚道:“会吗?我喝完酒都是在老老实实睡觉,没发过酒疯吧……” 孔漫深吸了一口气,淡声威胁:“总之你别喝了,不然就别让我当军师。” “啊…不行不行,漫漫。”林润锦急了,立即放下手里的啤酒,温声细语卖乖道:“好漫漫,我需要你,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不喝了不喝了。” 孔漫的计划很简单,林润锦酒要喝,但别喝太醉,微醺刚刚好,找机会装不经意往周止原身上倒,在他扶住她时,她装醉告白,重点是,眼中要有泪花!孔漫说过林润锦要哭不哭的时候最楚楚可怜了,是个人都会心软。 “这样的话…”林润锦抬起头往左边看,周止原的脸被好几个人挡住了,其中还有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一直在对着他的方向笑,她收回视线,低声说:“他会对我有一点的心动吗?” “不知道,但他一定会记住你。”孔漫说,“这一招过去,再加上你是林谦民的妹妹,他能转头就忘记吗?不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他要是拒绝你了,你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他了。” 林润锦心底一沉,“为什么?” 孔漫说:“躲你,毕竟你是他朋友的妹妹。哦对,我还要再说一句,你要学会利用你哥,你对你哥这么好,也是该他回报你的时候了。” 电话刚挂,就听包厢里有人喊着要玩游戏,话一出大家都往中间的位置聚了,大概九到十个人,闹哄哄的一片。 林润锦拿叉子弄了块西瓜慢慢吃,眼睛一直盯着那群人看。 蒋流站在凳子上看了看孤零零的林润锦,低头和不参与游戏的林谦民说:“叫你妹妹过来玩啊,别搞得好像我们冷落了她似的。” 林谦民抬了抬眼皮,“她不爱玩这些。” “叫林润锦对吧?”蒋流直接大声喊:“润锦!润锦妹妹!别吃西瓜了,过来一起玩!” 三三两两的视线望了过来,林润锦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剩下一小块的西瓜给吃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已经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并且决定起身过去和他们玩游戏。 在这种地方玩游戏,应该都是真心话大冒险这种吧? 对她来说,这或许是可以接近周止原的一次机会。 林谦民看着林润锦走过来后拘谨地站在那里,他拍了两下周止原主动让出来的位置,“坐这里。” “润锦妹妹,你随便坐就行。”蒋流吊儿郎当地歪头一笑,“你是谦民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叫蒋流,一个活力满满的大帅哥,你喊我一声“流哥哥”就行。” 有人大笑打趣:“什么流哥哥,明明就是流氓哥哥!” 林润锦脸颊顿时就热了起来,她半垂着眼睛,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周止原那边瞟,他安静地坐在一边,眼神中透着一种慵懒的淡漠感,长腿翘着,手里握住一杯酒,酒液随着他的手腕轻微晃动。 蒋流笑骂了那人一句,又对林润锦道:“坐我边上吧,你哥那人老严肃了,坐他那儿你也放不开。”他推了下旁边坐着不动的朋友,“靠,你有点眼力见行不行,赶紧起来。” 林润锦摇头,“没关系的,我坐我哥那里就行。” 等她坐过来后,林谦民给她倒了杯温水,“不想玩就别勉强,想回家的话我现在带你回去,正好我也困了。“” 林润锦扭头,下意识的先瞥了瞥周止原那边才看向林谦民,小声道:“哥,你可不可以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还不想这么早回去。” 林谦民有些诧异,“你想和他们玩游戏?工作了一天你不累吗?” 林润锦满脸认真地回答:“想玩,不累。” 不,她的身体其实特别的疲惫,但大脑实在是兴奋,让她现在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 林谦民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玩手机游戏。 “来来来,我们先玩‘我有你没有或者我没有你有’的小游戏热身,大家先把手伸出来,从左边的人开始,到最后谁掰的多谁喝酒。”蒋流笑说,“要诚实啊!” “那我先来。”说话的人是坐在周止原身旁那位女生,她很有目的性地看着周止原,柔声问:“我还没和别人接过吻,接过的都掰手指!” “哦哟~黎溪你都快25了,居然还这么纯情吗?” 黎溪红着脸骂那人:“少废话!” 林润锦的手还竖着,别说接吻了,她都没怎么牵过男人的手。 她微微侧着脸,眼神不由自主撇向周止原,当看见他抬起着的手,五指都还竖着时,心跳徒然加快。 不止是林润锦,黎溪也是意外的不行,连着在心里说了五六个天哪天哪,这长相的男人二十多岁了居然还有初吻! 蒋流自觉掰了一根手指,目光扫了一圈,瞧见林润锦也没掰手指头,倒是也没多惊讶,毕竟她看着就很乖。 他继续带节奏,“止原,轮到你了。” 周止原想了下,说:“我没吃晚饭。” 话一落,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嘘声。 而林润锦却是很认真地掰下了大拇指。 蒋流嚷嚷着要周止原重说一个。 周止原懒散一笑:“下一位。” 蒋流耸肩,“行吧,放过你,姚哲你来。” 姚哲说:“轮到我了是吧,嗯……此时此刻,307包厢里,我有想要接吻的人。” “我靠!姚哲你真行啊。”蒋流说话时笑眯眯朝着一位在娇羞的女士挤了下眼睛,然后掰下手指,“我没有。” 包厢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周止原也掰了手指,就剩下林润锦和黎溪了。 黎溪坦荡承认:“我就是有啊。” 蒋流往林润锦那边看,惊讶道:“润锦妹妹,你也有?!!” 一瞬间,林润锦又变成了焦点,就连周止原的视线也落了过来,而林谦民游戏也不玩了,抬头,纳闷地盯着林润锦看。 林润锦在林谦民的注视下,猛然掰下了手指。 她刚才没反应过来,听到姚哲说完后她居然在想象着一些事。 蒋流说话没个正行,“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林润锦干笑了两声。 玩完这个游戏,蒋流拿出一小沓卡片,每张卡片上有任务,酒瓶转到谁,谁就抽一张卡片完成任务,不愿意做任务的要喝十杯酒。 林谦民这会被拉着参与了,很不幸运,酒瓶第一轮就转到了他面前。 他抽了张卡,要给前任打电话。 “换一张。”林谦民说。 蒋流满眼戏谑:“你玩不起啊,要不然就十杯酒咯。” 这里的人大多都知道林谦民高中时候谈过恋爱,这段恋情直到去年才结束的。 林润锦掩唇轻笑,当初被甩的是林谦民,以他那高傲的性子,肯定是拉不下脸打这个电话的。 见林谦民不动,蒋流举着麦克风带着大家伙一起起哄,最后是把他给逼到拿出了手机。 打了,通了,嘟声响了几秒就被挂了。 林润锦看自家哥哥臭到极致的脸色,赶紧递水过去给他喝。 降降火降降火,别一会气急了,拉着她起身就回家。 到了第三轮,黎溪中招了,不过她看着还挺开心的,在看完卡片内容后,更是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蒋流念她的那张卡片:“在场挑一个人拥抱十秒钟,男女都行。” “溪溪,咱俩抱,你别抱这些臭男人。” 黎溪跳到那女生旁边,亲昵地搂抱了下,大声笑道:“这里面还是有香男人的。” 如林润锦所猜测的,黎溪真的选择了周止原,她直接走回到原来的位置,双手像个小女生似的娇俏地背在身后,微弯下腰,对正在喝酒的周止原发出邀请:“周止原,这个任务你帮着我完成可以吗?” 害羞却又热情胆大,大大方方的。 这些正是林润锦身上没有的。她握紧水杯,此刻几乎屏息,静待着周止原的回应。 周止原扬眉,把酒杯轻缓地放回到玻璃桌上,淡声笑道:“我帮你喝酒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35|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样?” 林润锦暗自在心里吐了一口气。 虽然被拒绝了,但周止原这个回答并没有让黎溪下不来台,而黎溪也没生气,还开开心心地说了声谢谢。 蒋流不手软的,说十杯就是十杯。 “要不咱俩各自一半?”黎溪道。 “没事。”周止原端起酒杯,面不改色,一杯接着一杯喝完。 林润锦忙扯了下林谦民的衣袖,“哥,你要不要帮忙喝两杯,不然一会止原哥真要醉了。” “你居然怀疑他的酒量?”林谦民笑,“千杯不倒。” 林润锦哦了声,然后拿出手机,嘴里嘀咕道:“那我给徐靳韬发个信息,叫他先准备一碗解酒的吧。” 徐靳涛是周止原小姑的儿子,和林冬远一个年纪,在林润锦心中,这两个弟弟就是那种地主家的傻儿子性格,也早就被她列入了能和他们动手就别动口的一类。 “林润锦,你在干嘛?” “啊?” 林谦民睨她,半开玩笑地说:“感觉你很关心周止原啊,你不会是对他?” 林润锦的脸唰一下就红透,她知道眼下就算是否认,林谦民也不会信的,他一旦察觉出来的事,就很难再逃过他的眼睛。 她迅速地整理了下思绪,支支吾吾地说:“我还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林谦民的脸色瞬间就比刚才被挂电话时更臭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觉得离谱。 可能在心里,他一直觉得林润锦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怎么一下子就有喜欢的人了,对方竟还是他的朋友。 难道是周止原勾引她了? 林润锦低声:“十年前。” 林谦民:“……” 他的表情和被雷劈了没两样,“十年前,你才十岁,林润锦……” 话被蒋流的大嗓门给打断。 “来,接着来。” 林润锦趁着这个机会往右边挪了挪,离得林谦民远远的,“哥,等回家再说吧。” 林谦民:“现在回。” 难怪了,这些年里每次和他打电话,林润锦总会有意无意地提一句周止原。 “我不想回。”林润锦拧眉抬眸,眼睛雾蒙蒙的。 仿佛下一秒就能哭给林谦民看。 林谦民无可奈何,起身去了厕所。 转酒瓶子的第六回,终于是轮到林润锦了,她是害怕但又期待。 说实话,她也想抽一张能和喜欢的人拥抱十秒钟的卡。 蒋流捏着卡片来到林润锦面前,“润锦妹妹,不管是抽到什么都别怕哦,你流哥我很乐意帮着你完成的。” 林润锦认认真真地抽出一张卡片,她深吸了一口气,翻转卡面,低头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和在场的其中一人用两根吸管同喝一杯水,必须四目相对。 这个惩罚……过于暧昧了。 林润锦拿卡片的手都在抖。 她心想,如果找周止原他肯定不会答应的,这比拥抱还要过分,刚才他自己抽到要和别人喝交杯酒,他都宁愿喝十杯酒。 而且游戏规则里,只有两次喝酒的机会。 蒋流念完林润锦的惩罚后,很主动凑上前:,“润锦妹妹,我愿意~” “我……”林润锦欲言又止,眼神迅速往低头在看手机的周止原那边一落。 林谦民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我和她喝就行,有你什么事。” “不要。”想也没想,林润锦就脱口抗拒。 蒋流哈哈大笑,“哥大避妹你懂不懂!你妹都懂这个道理!” 黎溪好奇道:“那妹妹你想选谁呀?” 林润锦一脸的纠结与局促,她只想选周止原。 不然喝酒算了… 林谦民黑着脸沉默了几秒,朝周止原说:“阿原,陪她玩玩么?润锦就认识你,和别人玩她也不好意思。” 语气里是只有林润锦才能听出的咬牙切齿。 她惊讶万分,实在是没想到林谦民会帮她。 但就是这理由怎么找得这么别扭。 蒋流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拒,抱臂哼笑道:“你得问你妹愿不愿意。” “愿意。”林润锦声音不大不小,却很清晰且有力量。 怕太明显,她又补了句:“我听我哥的。” 黎溪手托着腮,歪头盯着终于放下了手机的周止原,轻声问:“今晚你人气很高喔,这回还是绅士的帮忙喝酒吗?” 周止原慢悠悠地抬眸看向林润锦。 静默了一秒,两秒…五秒后,他问:“还有喝酒的机会吗?” 蒋流说没有了。 周止原很干脆地起身往小圆桌那边走,“那就玩吧。” 4. 第 4 章 林润锦的眼睛骤然一亮,眸光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嘴里上扬的弧度要很艰难才能压回去。 林谦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好气地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回去后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林润锦压根没去听她哥在说什么,满心满眼都是往这边走来的周止原。他喝了不少,在靠近后,她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不过他眼神清亮,像是一点醉意都没有。 圆桌很小,面对面坐着的话,如果腿不岔开就会互相抵到膝盖。林润锦自然是很淑女的并拢腿,而周止原没把腿放进桌子下,很松散地抻着。 黎溪走过来站在一边,看了看后。下意识就观察着坐下后的两个人。 一个清纯小白花的长相气质,温柔乖巧的,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一个生得一副痞坏的模样,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漠与不羁,给人一种又爱又恨的魅力。 比如说她吧,就是明知周止原对她没意思,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这杯子是不是有点大了,水还这么满,得喝到什么时候。”黎溪努力说得风轻云淡,心里却是忍不住发酸。 林润锦低眸轻轻一瞥。 大概500mL水? 也还好吧…换成2L的她也不会介意的。 “已经够少了,喝两口就没。”蒋流把两根吸管插进水杯里,“ok,喝吧。” 林润锦的目光状似无意地往对面一瞟,然后上身凑前,低下头,手指捏住其中一根吸管,再张嘴咬住。 很惯性的,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水。 冰凉凉的。 可还是浇不灭她心头的火热。 很快,林润锦就感觉到周止原的气息更近了,她完全不敢抬起眼睛,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裤子,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周止原低头,扶着吸管含住,视线随意地落在地板上。 呼吸时,他嗅到了来自对面女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清香,在气味混杂的包厢里,竟特别的清晰。 “喂喂喂!你们要准守游戏规则好吧,一个看杯子,一个看地板,懂不懂什么是四目相对。”有人说道。 蒋流瞧见林润锦红到能滴出血的耳朵,低声打趣道:“润锦妹妹,别害羞啊,快,盯着他看!” 林润锦睫毛微微颤动着,正要抬眸,对面人忽地开口了。 “林润锦,看着我。” 这几个字仿佛是贴在她耳边说的,低沉而富有磁性。 其实还带着一丝不耐烦。她装作没感觉到罢了。 终于对视上后,林润锦才发觉她和周止原的距离有多近,呼吸时,两个人的气息都纠缠在了一起,脑袋只要再稍微往前凑一点,额头就能碰在一起。 “ok,开始喝吧。”蒋流说。 旋转的镭射灯在天花板泼洒出稀碎的光斑,映得人脸忽明忽暗,空气也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暧昧的灯光,还有让人容易动情的氛围,很难不让人心动。 可林润锦直视着周止原平静无波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酸涩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 她忽然不太敢赌了。 如果她真的同周止原告白了,他拒绝了,并且如孔漫所说会开始避着她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半首歌的时间不到,一杯水很快就被喝完了。 周止原起身时莫名就看了林润锦乌黑的头顶一眼。 一直到从KTV离开,林润锦都没有实施孔漫的表白计划。 她双手插兜,安静走在林谦民的身边,也没去听他和周止原的聊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车后,她也是抿唇不语,一直望着车窗外。 林谦民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喝点。” 他知道林润锦偷喝酒了。 回去要是被林文滨给闻到,指不定要训上半小时,连带着他一起挨批。 林润锦接过水瓶,一口气给自己灌了大半瓶水。 回到家里,林谦民拉着林润锦去了他房间的阳台。从床边经过时,躺在上面睡觉的林冬远翻了个身,还嘟囔了句吵死了。 林谦民关上阳台的门,“可以说了吧。” 林润锦装傻:“说什么?” “是那年周止原带着你去北京的时候开始的?”林谦民淡声道,“今晚本来还要和他表达心意对吧?” “……哥,你真的好聪明。” 林谦民沉默了两秒,看着林润锦在提起周止原后变得神采奕奕的眼睛,还算委婉地说:“他不适合你。” 他记得周止原曾经被人问过最不可能成为理想型的女生是哪种,周止原当时说是性格很乖软不黏人的那种,会觉得乖乖女相处起来比较麻烦。 林谦民自认为周止原会喜欢的应该是黎溪那类型吧?敢爱敢恨,不拖泥带水的。 林润锦抿了抿唇,眉眼低垂,“可我就是很喜欢他。” 她的语气突然就变得哽咽起来:“哥,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能控制住的话,我就不会默默喜欢这么久了。” 林谦民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又何尝理解不了呢。这样无法自拔地去喜欢一个人,他曾经也有过。 他一脸无奈地揉了揉林润锦的脑袋,温声道:“润锦,哪怕会因此受到伤害,你也要喜欢?” 说实话,抛开某些别扭和不适的感觉,林谦民是打心底里欣赏周止原这个人,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能成为他的妹夫,他也是真心感到高兴。 林润锦抬起头,嗓音温软而又坚定:“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这20年来活得挺平淡无趣的,不像你,考上心仪的学校,在国外上学时哪怕条件再艰苦也没有说过一次坚持不了,你一直都在挑战着自己,而我呢,似乎永远都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所以我也想变得勇敢一点,去挑战一件即使希望渺茫也能把那步跨出去的事。” 回来的路上她在车里想了很多,总觉得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她暗恋的那些年。 林谦民扯了扯唇:“说得这么一本正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结果只是为了追求一个男人。” “哥!你别笑我,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林润锦眼珠子一转,拉住林谦民的衣袖,仰头甜笑道:“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想我怎么帮你?” 林润锦转身要往里面走,边说:“我现在去给你煮醒酒汤,你待会送一碗到对面,要和他说是我做的,但不能说是特地给他做的。” 林谦民好笑道:“我没醉啊,而且你的要求真的很多。” 林润锦才不管这个,她打开阳台门,一进卧室就看见床上坐着个人,浑身都散发浓浓的怨气…… “吓人。”她有些心虚,毕竟大概是因为阳台的声音吵醒了林冬远。 林谦民在后面跟进来就听见林冬远愤怒的声音。 “脑子不正常吧你们,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阳台聊天。”林冬远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愤然道:“林润锦,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随随便便进男生房间真的好吗?” 林润锦吐了吐舌,“对不起嘛。” 说完她便快步走了出去。 林谦民打开房间灯,冷着脸瞪着床上的少年:“一口一个林润锦,你现在是连姐都不会叫了?” “你少教训我。”林冬远“啪”一声关掉灯,躺下翻身背对着林谦民。 醒酒汤算是林润锦最拿手的一道菜了。 大概是在父母离婚后的第四年,她七岁的时候,林文滨每到周末就会喝个烂醉,喝完回家就要她去弄醒酒汤。 十分钟后,林谦民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出现在在周家门外。很快,周止原身穿一套干净的居家服,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出现。 林家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门后的人手紧抓着门把,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周止原把毛巾搭在头顶,低眸看了看后,接过那碗卖相极佳的醒酒汤,用着怀疑的语气问:“你做的?” “润锦。”林谦民说,“做多了,分你喝点。” 周止原眉梢微挑,“谢了。” 林谦民盯着周止原看,怎么有种越看越不爽的感觉。 周止原睨他一眼,“我脸上有东西?”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一道夹杂着哈欠的声音。 “阿原?怎么站在门口,谁在外面啊?” 周止原回头,“是谦民。” “周姨。”林谦民礼貌道。 周穗走过来,瞧见自家侄子端着的解酒汤,眼含笑意道:“这一看就是润锦做的吧?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大晚上出去喝酒,还得辛苦润锦给你们做醒酒汤。” 林谦民笑:“她正好也没睡。” 周止原拿起调羹低头喝了口。 也是在这时,余光瞥见了林家的门似乎前后动了下。 不像是风吹的。 “明天中午你们三兄妹过来吃饭吧,我下午去市场买了三斤煎酿,润锦爱吃芋丝球,我也买了一斤。”周穗道。 两家人做了数十年的邻居,在林谦民还小的那会他就经常吃周穗做的菜。到后面林家父母离婚,林谦民住校,林文滨很少在家吃饭,周穗见小小的林润锦姐弟实在可怜,每次做饭都会多做一些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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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穗笑笑:“可能会,不过他机票还没买,不确定。” 林润锦垂眸沉默。 “反正他也不爱和我们去走亲戚,那些人见着他就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周穗拿毛巾擦手,忽地想起一事,无奈道:“还记得元旦来我家做客的那位苏芸芸吗,她之前一天到晚给我打好几次电话,想尽办法要我把她女儿介绍给阿原。” 林润锦愣了下,点头道:“记得,她是您上高中那会儿学校里最漂亮的人。” “她的女儿学历高,工作也很不错,不过样子倒是没有遗传到苏芸芸,长得也不难看,挺清秀的,那女孩自从见过阿原的照片后就很喜欢了……” “老妈,蛋散能不能拿一些出来吃?”徐靳韬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门口。 “你刷牙没有?!冬远不来我看你连午饭都不想起来吃了。”周穗吼完后回头,很嫌弃地看了眼自己不修边幅的亲儿子,皱眉道:“下午和冬远去趟理发店,剪头洗头一起弄了,你看看你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出门我都不想承认你是我儿子。” 林润锦也回头看了看徐靳韬,然后忍着笑把头扭了回去。 说是鸡窝头也不为过。 徐靳韬眼眸微眯,觉得自己被林润锦的眼神羞辱了,恶声道:“林润锦,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在憋笑吗?” 话刚说完,头顶就挨了一巴掌。 他捂着脑袋,委屈地抬眸,“哥,你下手真重!” 周止原冷睨他一眼,“没大没小。” 林润锦摁在水盆里的手微微蜷缩了些,她又侧着脑袋,正大光明地看着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 周穗:“多打几下,不然不长记性。” 等兄弟俩离开厨房后,林润锦装作很不经意的把话题给带回刚才。 周穗说:“早上她们娘俩来家里了,和阿原见上了面,坐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大学学的都是金融,有话题,所以聊得还不错。” 林润锦呼吸都慢了下来,“然后怎么样了?” 周穗看了林润锦一眼。 瞧把这孩子给紧张的。 “没戏,阿原不想找同专业的,说实话我也不太同意那姑娘,性格稍微有点强势。”她眉目柔和地注视林润锦,忽然说:“我倒是觉得你和阿原很合适。润锦,你喜欢阿原对不对?要不我撮合撮合你们?” 林润锦耳朵红了起来。 她有这么明显吗?连周穗也看出来了。 5. 第 5 章 吃饭的时候,徐靳韬像个饿死鬼似的,还专吃林润锦爱吃的蒸蛋和芋丝球。 林润锦对徐靳韬这种行为已经是很习惯了,其实他还有更过分的,会很幼稚的趁着长辈不注意时抢走她刚往碗里夹的。 比如此时,徐靳韬边喝汤,边盯着她筷子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真的很明显。 她沉默两秒,用余光看了眼在和周穗说话的周止原,然后夹起一个芋丝球,果然,下一秒便被左边的人迅速伸筷夺走了。 换以前,林润锦嘴上不会说什么,但会在桌下用力地踩徐靳韬的脚。 今天,她改变了策略。 “韬韬,你自己夹嘛,不要抢我夹的了好不好?”温声细语中夹着丝丝委屈。 果不其然,正在聊天的周穗和周止原同时看了过来。 徐靳韬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什么鬼?” 韬韬?平时不都是徐靳韬徐靳韬的叫的吗? 对面的林冬远要笑不笑的,“韬韬,你真的很过分欸。” “啪”一声,周穗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敲在了徐靳韬的脑袋上,很生气地说:“徐靳韬,你搞什么啊?以前见润锦不和你计较,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几岁了?还抢吃的!你再这样就滚回房间去,我看你就心烦……” 训话开始了,很难会停下。 徐靳韬不敢吭声,给了周止原一个求救的眼神。 而且林润锦哪次没计较?从小到大,次次计较!他的脚都要被她给踩扁了好吧。 周止原看也不看他,伸手把蒸蛋和芋丝球给推回到了林润锦的面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你别吃了,吃了也不长脑子。” 话自然是对徐靳韬讲的。 林润锦看着眼前的两盘菜,悄悄地瞥了眼周止原,又迅速地垂下眼帘,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对面坐着的林冬远若有所思地盯着林润锦看。 真是见鬼了,刚才居然看见他姐对着原哥露出了副很娇羞的表情。 得知周止原年初二很有可能就要离开州城,林润锦丝毫不敢懈怠。 她得抓紧时间了,那晚的计划没有实施成功,孔漫骂骂咧咧的又给她想了一个追求人的点子。 这个点子里林谦民很重要,所以下午林润锦过去写对联的摊位时,特地给他买了一杯珍珠奶茶,给他时还殷勤地插好吸管。 林谦民倚着桌边,神态散漫地吸了口奶茶,毫无防备的,把杯底的珍珠给吸了上来,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很丝滑地闯进了他的肚子里。 不适感过了后,他不紧不慢道:“说吧,想拿几块钱的珍珠奶茶收买我为你做什么事?” 林润锦云淡风轻地说:“我今晚要请你吃宵夜。” 林谦民似笑非笑:“叫上周止原?” 林润锦眼神闪躲:“随便你。” 学霸就是学霸,理解能力满分。 林谦民笑了,把奶茶放在桌上,“干嘛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想追就直接点。” “追什么?”林冬远过来拿红纸,无意间正好听见了这俩不干活的闲人的聊天内容。 林润锦迅速道:“没什么。” 林冬远轻哼,他也没空八卦,一堆事等着忙,“聊完就过来帮忙。” 林文滨毛笔字写得非常漂亮,他每年的年前都会出摊,收费不贵,这片区域很多人宁愿排长队也要来找他买。 林谦民问:“吃什么?我得先和阿原说清楚,要是吃他不喜欢的,他肯定不会在大冷天的晚上出来。” “烧烤可以吗?就城南路那家。”其实林润锦早就知道周止原一般会吃什么宵夜了。 林谦民嗯了声,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周止原发微信。 林润锦下意识想看,踮起脚,手扶着林谦民的胳膊,眼睛直直盯着屏幕看。 他发:[晚上出来吃烧烤?] 等了快半分钟,周止原那边都毫无动静。 林润锦转头一看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再不去帮忙待会林文滨要发飙了,她忙道:“哥,等他回了你告诉我,我过去帮爸了。” 林谦民点头,伸脚把那张被林润锦不小心踢远的红凳给勾了过来,坐下后漫无目的地看着人挤人的街。 去年和前年他都没有回国过年,在冷冷清清的实验室里度过了万家团圆的佳节,今年会回来,也是因为林润锦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他。 林谦民在波士顿本硕连读,明年就毕业了,到时候要不要回来发展,他还没考虑好。 正沉思着,一道化成灰他都能听出是谁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耳里。 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去,林谦民抬起眸,冷眼看着怀里抱着一盆兰花、笑意盈盈从他面前走过的金发女人一眼。 女人似有所察觉,回了回头。 顺便还翻了个白眼。 …… 林润锦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她没敢打招呼,过去拿东西的时候观察了下林谦民的脸色,才道:“哥,刚才那是嫂…晓梨姐吧?” 谢晓梨,林润锦喊了好几年的嫂子,和林谦民从高中时开始交往,大学一起去了美国,感情一直很稳定,但去年却突然分手,原因除了两个当事人外,所有人都不知晓。 林谦民没说话,点开手机屏幕,“阿原说去。” 林润锦瞬间就开心到合不拢嘴,一整个下午干活哪怕被林文滨瞪,她的好心情也没被破坏。 傍晚收摊时,林文滨忽然说家里要来客人,让林润锦去市场买些菜来煮火锅。 林文滨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买两斤脆皖,牛肉丸和虾也买一些。” 林润锦很少见他这么大方,看来对方是位很有份量的客人。 “我去吧。”林谦民把箱子搬下地,封箱时说道。 “你都不知道哪家的牛肉丸好吃。”林文滨说,“润锦,赶紧去,一会他们就来了。” 林润锦不敢耽搁,提起包就往菜市场那边走。 “姐,姐!买鱿鱼!”林冬远喊了几声,哪知他越喊,那道纤细的背影就跑越快。 他简直要气笑了。 林谦民在一旁凉声道:“需要的时候就喊姐,不需要的时候就连名带姓是吧。” 林冬远双眉紧锁,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小的时候你不也是对她爱搭不理的?她当年要是没去打工资助你留学,你现在会对她这个态度?” 林谦民沉默了瞬,唇边扯出抹自嘲的笑意,“所以说啊,林家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文滨忍着火气说:“搬东西啊,在大街上吵什么吵,想让街坊邻里看笑话是吧?” 即使林冬远不喊,林润锦也会买鱿鱼,还有她哥喜欢吃的肥牛卷,市场她常来,好几个摊主大姐她都熟悉,每次都会便宜个几块钱给她。 拎着东西回去的路上,孔漫打来了电话。 “来我家吃晚饭,我爸一个湛城的朋友送了很多的海鲜。”她说。 “今晚没空欸,家里来客人了,而且晚点要和周止原去吃宵夜。” 孔漫:“那过两天来喝海鲜粥?我妈留了两打生蚝给你。” 林润锦爽快答应。 来家里的客人是林文滨的小学同学,往年过年来过几次,姓胡,一家三口过来的,还带着几盒包装精美的礼品。 林文滨和林谦民在客厅招待,剩下的姐弟俩则是负责洗菜。 林润锦正切着淮山,就听林文滨喊她出去泡茶。 “好。”她脱下围裙,洗干净手出去。 林冬远:“……” 他看着满料理台没洗的菜,咬咬牙后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与其现在计较,不如把这个时间花在行动上,以后他还可以拿这个为由让林润锦帮他做事。 林润锦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会是一场相亲局。 “润锦啊,我家小翼就比你大了7岁,他硕士毕业,现在在区政府工作。”胡母温和地说:“他没谈过恋爱,性格有些内向,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人老实,绝对不会有那些花花肠子。” 林润锦把林谦民已经泡好的茶斟给客人,等胡母说完话后,她的目光移向坐在胡母身旁那位一直没吭声的胡翼身上。 内向就是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不说吗?人都不喊,基本礼貌都没有。 而且干嘛一直瞪着她看。 这个胡翼眼睛里眼白部分比较多,眼神非常的呆。 林文滨笑道:“小翼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了,他什么为人我很清楚。” 胡父喝了口茶,问:“润锦现在还在影楼上班?” “是啊,不稳定。”林文滨看了林润锦一眼,“大年三十还得上班,老胡你说离不离谱?” 胡父看着对面样貌姣好的女孩,叹了口气,“要是当初念了大学,润锦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林润锦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胡叔叔,可能我们这一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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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润锦心里,她的确有在渴望着婚姻,渴望着一个健康幸福的家庭,可并不是说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 林谦民脸色也不太好,“爸,你们还没问过润锦的意见,这样就决定订婚的事未免太仓促了。”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以林文滨这个暴脾气,在林润锦说话后就要骂人了,他压抑着怒意,好声好气地说:“人家小翼条件这么好,也不嫌弃你现在的工作和学历,还给你安排好工作,他家离我们家也不是很远,想家了随时都能回来,难不成你想嫁到外地去?” 州城女不嫁外地人,这是林润锦从小就知道的,就拿他们这个老小区的本地女性来说,百分之九十都是嫁本地,最远的也就是邻市。 林润锦深吸了一口气,顶着林文滨的锋利的视线,声音微微发颤道:“我没有说要嫁外地人,但我也没有答应要嫁给胡翼。爸,在这个事上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这话一出,胡家三个人的表情都变了,特别是胡父的最为明显,眼神扫向林润锦,像是在说就你这条件还看不上我儿子? 林文滨手里的茶杯几乎是摔下来的,他站了起来,指着林润锦,“你在说什么?我是你老子,你的事我还不能做主了?” “怎么还吵起来了?”厨房里窜出一道人影小跑到林文滨身边摁住他的手。 “老林,你先别发脾气,好好和润锦说吧。”胡母拉着胡翼起身,给胡父使了个眼色,又道:“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润锦想通了,年后哪天有空再一起去我那酒楼吃个饭吧。” “润锦,城西那边的房子我爸妈已经交了首付了,你要是愿意嫁给我,那里就是我们的婚房。”胡翼被拉着出去时,喊出了这么一句。 而恰好这时对面的门开了。 这几句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周止原的耳朵里,他看了眼面前板着脸往楼下走的一家三口,脚步没停,跟在他们后面一起下楼。 胡母回头看了看儿子的发沉的脸,轻叹道:“小翼,今天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人家姑娘不喜欢你。” 胡父冷哼了声,“她居然还不愿意嫁,要文凭没有,要体面的好工作也没有,她不就是一个花瓶。胡翼,你这个死心眼,就非她不可了吗?” 胡翼不爽道:“我就是喜欢花瓶怎么了?我就是图她长得漂亮怎么了?” 话音刚落,并肩走一起的父子俩忽然被人不客气的从中间用力顶开肩膀。要不是胡父眼疾手快扶着楼梯围栏,这会儿准得滚下楼了。 胡父瞪着头也不回的男人,“干什么啊,没见前面有人?” 周止原微微侧身,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抱歉。”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歉意,让人听着火冒三丈。 胡父皱眉仔细瞧着他,“你是周穗的侄子吧?以前见到你,你还是个很讲礼貌的小孩,怎么现在一点素质都没有了?周穗在家吧,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好好教育你!” 胡母略显烦躁地拉了拉丈夫,“算了,大过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止原嘴角勾着冷笑,视线落在那位年轻男子身上,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番。 真是猪一样的长相。 “胡翼,美丽的花瓶也得配好花不是么?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这话里明里暗里的嘲讽,胡翼不可能听不懂,他气得脸涨红,气急败坏:“有你什么事,周止原你真他爹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嘴臭。” 6. 第 6 章 林家的门紧闭着,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林冬远还拉着林文滨的手,想到刚才胡翼最后的话,不禁嗤笑了声:“刚才他那话里的意思是婚后让林润锦一起还分期吗?” “我敢肯定他就是这个意思。”林谦民说。 林文滨扫了眼这一唱一和的哥俩,“你们闭嘴。” 林润锦低头脑袋,吸了几下鼻子。 林谦民递来了一张面巾纸,她接过后轻轻地按在眼睛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林冬远看了她一眼,随即道:“爸,消气啊,你不是最好面子的么,怎么还在外人面前和自家人吵起来?”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 从小到大,就林文滨总是让林润锦哭,哭了后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哄过一次。林冬远在哄林润锦这个事情上可花了不少零用钱,冬天哭就买板栗玉米烤地瓜,夏天哭就买辣条雪糕。所以等林润锦能自己赚钱了,他总是想方设法要她还回来。 五分钟后,客厅里只剩下父女俩,两兄弟被赶去了厨房。 “林润锦,你没本事,你爸我也没本事给你弄个体面的工作,现在有人能给你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答应?”林文滨整张脸都绷着,把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给说了出来,“你不是一心想着离开这个家的吗?” 闻言,林润锦一脸的惊愕,边掉泪边问:“爸,你看了我的日记?” 大概是在林润锦九岁的那年,她总是感觉自己很孤独,所以有了每天都写日记的习惯,日记的末尾她会写上这样一句话。 ——好想好想好想自己出去住 这句话持续到现在,她仍然会写上。 时间再往前,也就是刚学会写日记那年,是另外一句。 ——好讨厌爸爸 林文滨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对上林润锦质问的眼神,声音陡然提高:“是你自己没放好,我进你房间拿东西的时候本子被风吹开了!” 林润锦顿时就觉得自己所有的隐私都被曝光了,心里升起一股对林文滨前所未有的怒气,她大声吼了回去:“那你也不能看!” 厨房里站在门后的两人自然是听见了,想也没有就拉开了门冲出去。 林冬远心想,变天了,一向只会在他和徐靳韬面前耍横的林润锦居然对老爸发脾气了。 哥俩一个去拽要去甩巴掌的林文滨,一个则是护在林润锦身前。 林冬远打小就不怕林文滨,什么话他都敢说,他把人给拉到窗台这边,“爸,冷静点,你今天要是真动手打我姐了,我真的会立马报警说你家暴。” 林文滨甩开他的手,冷哼了声:“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都忘了是我一个人把你们三个拉扯到现在的是吧?现在谁都能顶撞我了,翅膀都硬了。” 林谦民擦了擦林润锦脸上的泪,“先回房吧,这里我们解决。” 她走了后,林谦民把地上被砸碎的陶瓷杯子给扫干净,等林文滨的情绪稳定下来时,他重新倒了杯茶给他。 “爸,这件事由头到尾润锦都没有一点错,是你太过分了,现在不是以前的时代,不讲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林冬远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林润锦就比他大了三岁,他压根就想象不了她会这么早嫁人,“爸,你好歹提前说一声。这事要换成是我,我也会和你急。” 说完后他斜躺在沙发上,表情很一言难尽:“爸,你居然还偷看日记。” 林文滨抄起桌上的小本子往林冬远头顶上拍,“我都说不了不是故意。” 进房后的林润锦眼泪还流不停,她锁了门,然后把自己藏在被窝里,泪打湿了大半条枕巾。 一小时后林谦民敲门喊吃饭她也没应,不到五分钟门就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林谦民把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转身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人,“不想吃饭就喝点汤,不然待会怎么有力气出去和阿原吃烧烤。” 被子里传出闷闷蔫蔫的声音。 “不喝。” 林谦民抿唇沉默,没勉强她,“不喝就不喝吧,那半小时后起来洗把脸化个妆?阿原今晚没在家里吃饭,他办完事情就先过去烧烤档等我们。” 下一秒,躺着的人猛地掀开了杯子,“那我们现在就去,别让他等久了。” 林润锦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呆一秒心口就多窒息一分,她迫不及待地下床,鞋也没穿,边走边让林谦民把房间灯给打开。 “你不让我在家吃晚饭了?”林谦民有些吃味地说。 亲哥喊了两次吃饭都不搭理,一说到某些人她倒是和活了过来一样。 果然啊,女大不中留。 林冬远吃着刚烫好的鱿鱼,抬眸时瞥见林润锦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穿着条白色长裙和黑色短款羽绒,脸上化着淡妆,眼圈红红的。 “林润锦,你不吃饭上哪儿去?”他问。 前不久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又是裙子又是化妆的,就很奇怪。 “我陪她出去走走。”林谦民喝尽碗里的汤,看着林文滨说。 林文滨没吭声。 兄妹俩一前一后走到楼下,恰好和五楼的孙奶奶遇上了,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林谦民让林润锦在楼下等,他帮着孙奶奶提上去。 林润锦低着头坐在花坛边上,突然间想到了些过往不好的事情,心情又变得很丧,眼眶被泪水盈满时,一道影子漫了过来。 在认识的人里,只有周止原用雪松木质调香水。 他真的很专一,从十年前开始就用着这款香水,一直都没有换过。 林润锦的睫毛颤了颤,眼角眨出一滴泪,她迅速抬起头,映入眼帘的的确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张脸。 在看见林润锦发红的眼睛和脸颊上的那滴泪时,周止原那句“坐这里干嘛?”并没有说出口,他稍微愣了下,一段很久远的记忆猛地闯入了脑海中。 记不得具体是哪一年了,应该是十年前吧?他在州城过完年准备坐晚上的火车回北京的那天,也是在这个位置看见林润锦。她蜷缩在花坛上,肩膀抽搐得厉害,哭声委屈又压抑。 当时她才10岁的样子?看见是他后莫名其妙就哭得更凶了。 邻居都以为是周止原欺负了林润锦,吓得他想赶紧远离,结果就被可怜兮兮的她给赖上了,还被迫带着她去了心心念念的北京。 不止是周止原,林润锦也陷入了那段回忆里。 那是2005年春节的大年初九,林润锦的爷爷奶奶还没搬去乡下住。 那天吃早餐时林冬远偷吃掉了她的鸡蛋,林文滨刚好不在家,她本来就因为感冒鼻塞很不舒服,简直是烦上加烦,索性就不忍了,趁着爷爷奶奶出去晨练了,直接就和林冬远打了起来,把多日以来被他欺压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林冬远那时候才7岁,瘦不拉几的,没一会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架是打赢了,气也出了,但很快林润锦就被爷爷奶奶给训了,不管她怎么解释,他们都指责她,说都是她的错。 后面林文滨回来看见林冬远坐在沙发上哭,不管原由就罚林润锦去面壁思过。她感到委屈,家人从来都是都偏心弟弟,没有人给过她偏爱,就哭着嚷着要去北京找妈妈。 林文滨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往林润锦身上甩了一百块,让她滚去北京。 从林润锦懂事以来,她就明白“妈妈”是家里的禁忌词,谁也不能提。 一个狠心抛夫弃子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的女人。这是林润锦时常在邻居口中听到关于妈妈的话。 林润锦才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在她很小的时候都是妈妈放弃工作在家里带他们兄妹,起早贪黑,家务,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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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她早在一年前就弄清楚了,问人,看报,听广播,或者直接去火车站询问。 周止原气笑了,把手里提着的一大袋零食放在地上,倚靠着身后的墙,抱臂看着林润锦哭到发红的脸,表情拽兮兮地说:“你倒是很清楚,所以你有钱去吗?来回五百多,还不包括吃喝住,二十多小时,你总得吃喝吧?” “我可以不吃不喝的!”林润锦抬起脑袋,很坚定地说,“我是去找我妈妈,到时候我可以住她那里。” 周止原挑眉,“你有路费?” 说到这个,林润锦心虚地看向自己鞋尖,林文滨只给了她一百块,存钱罐里有89块,还差66块钱才够,回来的路费她可以叫妈妈给的吧…… “我有189块。”她停顿片刻,忽地灵光一闪,过年的时候哥哥也收了很多红包,说不定可以借她一点。 “我去找我哥借!” 说着,林润锦转身就要跑。 周止原赶忙拉住了她,很冷酷地说:“我没说要带你去,你兴奋什么。” 两千多公里,过年到处都是人,带着林润锦去还得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全,万一人伤了或者丢了,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很麻烦的包袱。 林润锦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哽咽道:“我想去找我妈妈……” 周止原没被她的眼泪打动,依然无情拒绝。 怎么办,怎么办,她非常非常想去见妈妈,她一定要见妈妈,此时此刻,林润锦脑海里想的只有这些。她猛地抱住周止原的手臂,任凭他怎么挣扎,她都不肯撒开。 这个人是她唯一的希望,绝对绝对不能放弃。 “求求你了,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会很乖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周止原蹙眉凝视看着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却一脸倔强的女孩,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他刚才就应该直接上楼的。 任由她哭了半晌后,他烦躁地用右掌摁住她的脑袋,“别哭了!” 凶起来还挺管用。 林润锦立马止住了哭声,眼含泪光咬住下唇,整张脸委屈巴巴的。 周止原左想右想,看来只能是用恐吓来打消她的念头,“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外面到处都是人贩子,把你卖到大山里去,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妈妈,你长这么可爱,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恐吓也挺管用。 抱住他手臂的两只手马上就松了些,他顺势把胳膊抽了出来,然后提起零食袋,快步往单元楼门口走。 可刚走没两步,他的腰就被两条纤细的胳膊给牢牢锢住。 ……行,彻底被缠上了。 7. 第 7 章 “我相信你!你是周阿姨的侄子,还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不会卖我的……”越说,林润锦的声音就越抖。 周止原无奈至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爸能同意?” 林润锦茫然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周止原这是松口了。 “他同意的!”她湿润的脸贴着少年清薄的后背,脆声说,“他刚才还给了我100块路费,他让我滚去找我妈妈。” 滚?这小矮子真的没有添油加醋?身为父亲居然对自己的女儿说“滚”?周止原感到十分的惊讶。 一小时后,周止原和周穗从林家走出来。 林文滨没想到林润锦真的要去北京,能耐还挺大,说走就走,要不是周穗费了半天的劲劝他,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周穗和林润锦的关系非常亲近,她自然是知道这小女孩心里有多想念妈妈,心一软便去帮着说服了林文滨。 “阿原,你身为哥哥,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她是第一次出远门,不能让她有一点的闪失。” 周止原命苦地闭了闭眼,“知道了。” 林润锦背着一书包的衣服走出房间,她要去找哥哥借钱。 门一开就看见林文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低下头,脚步很轻但很迅速地走进林谦民的卧室。 这会林冬远被爷爷奶奶给带去游乐场了,她心里有点羡慕。 听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后,林谦民按了按疲倦的眉眼,瞥见她一身要出门的行装,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才开口:“我妹妹是变聪明了么?还学会先斩后奏了。” 林润锦眼睛一亮,喜滋滋地笑道:“哥哥,你是第一次夸润锦聪明。” 林谦民是个超级大学霸,非常厌蠢,特别是像林润锦这种即使努力了却连及格线也达不到的无可救药的人。 他那时候总是嫌林润锦笨,话都很少和她说。后来林谦民以为林润锦也会讨厌他,可当她听见他在国外被人偷了钱包后,竟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汇了一千块给他。 “钱在枕头下,拆爷爷和奶奶给的红包。”他说。 林润锦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乐呵呵地跑到床边,弯腰拿出枕头下压着的那一沓红包。 爷爷和奶奶的红包她认得,最大的那两个。 她的笑容在看见红包里的金额后很快就消失了,眼里的光彩也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 爷爷奶奶包给她的都是20块一个的,却给林谦民包的是100一个的,那么林冬远呢?他们最疼爱的小孙子。 林谦民继续着写题,过了很久都没听见背后有动静,“200还不够?” “够…够了,谢谢哥哥。”林润锦迅速收拾好低落的心情,走过去微笑道:“以后润锦一定加倍还给你。” 林谦民:“不用还了。” “真的呀?”林润锦心想,天哪天哪,今天的哥哥是性情大变了吗?居然对她这么好! 林谦民侧眸看那张洋溢着喜悦的脸,毫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冷水:“下学期考试给我考好一点。” 林润锦:“……”哥,要不还是还钱吧。 “要注意安全,没见到妈妈之前不能离开周止原半步,上厕所的话让他在门口等你,不要和任何一个陌生人说话。” 林润锦乖巧地听着,同时也满眼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他真的很厉害,能做到一心二用,叮嘱她的时候还能把题给解出来。 邻居们都说,哥哥遗传了爸爸的脑子、妈妈的外貌,而她吧……想想也搞笑,连老天爷也存在偏爱,只让她遗传了妈妈的脸蛋,在学习上的天赋是一点也没有。 “你让妈妈把你安全送回家,如果她连这个也不肯,你以后也没必要惦记着她了。”林谦民拿出一张空白的纸,沙沙沙写完了三行字,再把手伸向裤袋,拿出里面的一张50元一同塞到林润锦手里,“这张纸保存好,上面是妈妈的地址和电话。出发前去买点吃的,记得要多买一份给周止原,路上听话点,嘴甜一点,别惹麻烦。” 林润锦用力地点头。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其实哥哥也会关心她的。 一直以来,在林润锦的眼里,林谦民并不是一个会偏心的人,但他总是冷淡,对家里的事都毫不在意。 林谦民戴上随身听,“行了,出去吧,你已经打扰我很久了。” 林润锦从房间里出来时客厅已经没人在了,她双手抓紧书包带子,步伐坚定地往门口走。 茶几上的玻璃杯下压着三张一百块,她并没有看见。 下午三点,周穗就进房间催着周止原赶紧出发了。 周止原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闻言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小姑,这不是还有两个小时。” 坐地铁到火车站也才半个钟,火车站里又闷又臭,他可不想早早就坐在那里傻等,而且还不一定有位置坐。 “别磨蹭了,万一赶不上就麻烦了。”周穗回头看了看站在家门口已经在准备出发的林润锦,“快点,润锦都在门口等你了,还得买票呢,早去到的话看能不能选早一点的那趟。” 趴在床上写寒假作业的徐靳韬悄悄出声:“哥,快把手机还给我,我要玩俄罗斯方块!” 周止原仰头长叹,手机往床上一扔,拽起桌上的黑色书包甩在肩上,他抓了把头发,指着那个其实已经坏了的摄像头,“徐靳韬,没换衣服不许睡我的床,我随时都能看见。” 徐靳韬捧着手机翻了个身,双脚抬高抵着墙壁:“知道了知道了!哥的是龙床,小弟绝不碰!” 周穗无奈地笑了下。 四点前,林润锦来到州城最大的火车站,人山人海的,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旅客,招揽客人的摩的,还有卖充电宝卖盒饭的。 她是第一次来火车站,难免会好奇,什么都要看上几眼,以至于落后了周止原几步都没发现。 幸亏周止原没有忘记周穗的叮嘱,从上地铁开始,他的余光一直都在留意身旁的小矮子,想眯眼睡会儿都没办法。 “林润锦,你再磨磨唧唧就自己坐地铁回家去。” 他的语气很不好,脸上几分不耐烦的表情很明显。 林润锦心惊肉跳,赶忙跑过去,赔着笑连着道了几个歉。 售票厅排队的大多都是的老人,周止原领着林润锦过去自助售票机那边,拿着她的身份证和钱买了张硬座的票。 “拿好,要是丢了你就真的要自己坐地铁回家了。” 林润锦笑眼弯弯地伸出双手接住,捧在手心里很宝贝地看了又看。 她真的真的要去北京了!可以见到将近七年没有见的妈妈了! 周止原瞥了她一眼,“你妈她愿意见你么?” 话音一落,他就注意到林润锦的笑容淡了下去。 据他所知,林家曾经的女主人白馨莲从七年前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周穗也说过,林润锦说白馨莲从来都没有联系过她。 可周止原却不是一次听林谦民提起过,白馨莲隔一两周就会发短信烦他。 林润锦抬起头,下午四点多的冬日阳光洒在她白皙稚嫩的脸庞中,乌黑的眼眸中明明是带着笑,却让人很直接地感受到了她的忧郁与脆弱。 周止原抿了抿唇,有些于心不忍,后悔自己多嘴的一问。 她把车票放进书包里的夹层里,轻快道:“先斩后奏,她不见也得见,而且我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会不见?” 林润锦不知道白馨莲还记不记得她的样子。她很愧疚,因为家里不允许出现白馨莲相片的缘故,她已经不记得妈妈的长相了,唯一记得的是那双温柔轻拍着她后背、哄着她睡觉的手了。 在候车室坐了几十分钟后检票进站,林润锦看着车票,问:“止原哥,我们的座位是在一起的吗?” 就在这时,通道里一个行囊很多的大叔即将从林润锦身边走过,周止原猛地抓住她的书包,把人给拽到他的左手边。 他皱眉,凶巴巴地说:“看路行不行?” 要不是他动作快,她的脸准得被刮到。 果然是麻烦精! 林润锦傻乎乎地笑了下。 “我是软卧,和你不在一个车厢。”周止原说。 林润锦惊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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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门会关。”周止原说,“你确定要自己在外面?” “不要!”林润锦赶紧走了进来,她毛毛躁躁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对床女生的屁股。 那女生烦躁地“啧”了声,本来提早开学就够烦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润锦赶忙道歉。 周止原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把人给拉到里面来,“安静坐着。” 林润锦这回是老实了,一动不动地抱住枕头,满眼好奇地瞧着窗外晃过的景色。 周止原在给周穗回短信。 包厢里不吵,对床的女生半躺着看书,她上床的男生在睡觉,还有一个女孩子好像是在吃水果。 这趟火车在往长沙、武汉的方向走,一路上要在好几个站点停留。林润锦一开始还很精神,但慢慢的,她越来越困,实在撑不住时歪着脑袋就睡着了。 周止原收好手机,往右边睡着的人那儿看了眼。 小小的,蜷缩成一团。 说她胆小没什么安全感吧,她又敢在陌生的地方呼呼大睡。 静坐了几分钟后,周止原打算去厕所。他从上车时就有感觉了,这会儿没办法再憋,便起身要往门口走,走没两步忽地回头看向也看过来的对床女生,礼貌道:“你好,我得去趟卫生间,如果我妹妹醒来了,麻烦帮我告诉她一声,让她别乱走。” 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哦,你要拉屎啊?” 周止原:“……” 林润锦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包厢里很安静,她是被走廊上乘务员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从玻璃窗上折射进来的细碎的光斑漫入了双眸里。 睡意渐渐淡去,她呆呆地看着被染成了橙色的天空,不知道此时列车进入了哪个城市里,在州城,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夕阳。 忽地,眼前一黑。 原来是列车穿进了条漆黑的隧道,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重见光明,美丽的夕阳、绿水青山都扑面而来。 林润锦察觉到自己靠在周止原的肩膀时,他正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浓密的睫毛柔软地盖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微微湿润的唇,都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 因感冒而堵塞了一天的鼻子忽然就通了,林润锦闻到了刚才上铺的女生在吃什么水果了。 是橘子。 整个包厢都是清甜的橘子香。 真好闻啊。 8. 第 8 章 到达北京火车站已经是隔天的下午三点多,车站里人挤人的,周止原一边接电话,一边让东张西望的林润锦抓住他的书包带子。 林润锦脸色不太好,整张脸都皱起来,她咬紧牙关,把急切的生理反应给憋下去,来来回回五六次后,她感觉自己手都在抖,真的忍不了了!!! 她抬头看周止原,可怜兮兮地说:“哥哥,我真的尿急了……” 周止原脸黑黑的。 刚才在车上,问了她两三次要不要去厕所,她就只会摇头,火车上的厕所环境难道不比这里的安全? 火急火燎地找到一个公共厕所,这个厕所是私人承包管理的,要收费,林润锦在周止原付钱时就迫不及待冲了进去,没多久后又一脸慌张地跑出来。 周止原一直都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表情,说:“是踩屎了还是厕所里有鬼追着你?” 林润锦松了口气,她吐了吐舌,从他手里接过书包,“我怕你会走。” 周止原轻哼了声:“至于吗?既然带了你来,我就不可能不管你。” 不然他得拿自己的命和周穗还有林家人交代了。 林润锦心里感动的不得了,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瞥见远处的小商店,她大声说:“哥哥,我要请你吃东西。” 周止原笑了声,还算有点良心,“吃什么?” 林润锦的笑容天真浪漫:“老北京冰棍!” 这个时候的她,胆小却又胆大,性格明朗乖巧。但在后来,随着家人的偏爱越发明显,再加上林文滨有意无意的打压式的教育,林润锦的性格逐渐变得柔弱自卑。 周止原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得,大冬天的,还拿几毛一根的冰棍打发他。 坐在商店门口吃冰棍时,林润锦目视着这个陌生的大城市,嘟囔道:“如果三年后我也能来这里看奥运会就好了。” 周止原咬了口冰棍,“去讨好你妈,让她三年后接你来看不就行了。” 林润锦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下,“好呀。”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侧身迅速地拉开书包链子,在夹层里翻了翻,手空空地伸出来时,脸色已然大变。 写有白馨莲电话住址的那张纸好像不见了!!! 周止原问怎么了,听到怎么回事时,两个人一同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 纸真的消失了。 林润锦抹了抹眼角,尽量镇定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我记得手机号码是133266085……085……” “5后面呢?” “忘了……” 周止原扯了扯唇,“你哥果然是了解你的。” 林润锦不知所措地吸着鼻子,哭腔明显:“怎么办啊。” “打住,别给我哭。”周止原举起手机放在她面前,“出发前你哥就把地址电话发我了。” 还往他这里放了300块,说要是白馨莲不送林润锦回来,就拿这钱买张火车票让她自己回。 林润锦一脸的欣喜,她竖起大拇指夸道:“靠谱,哥哥和我哥哥都很靠谱!” 周止原在北京有个两房的小公寓,离白馨莲的住所倒不是很远,坐公交也就半个多小时。 从上公交开始,林润锦就不说话了,手揪着裤子,显然是在紧张。 旁边的周止原在给白馨莲打电话。 “对,她和我一起来的,嗯没错,我是周穗的侄子。我们现在正在去您那边的公交上,还有五个站就能到。” 林润锦的心脏扑通扑通,紧张又雀跃地在跳动,很快就要见到妈妈了! “让她和您说吧。”不等双方的反应,周止原直接把手机贴到一脸懵的林润锦耳边,她呆愣愣听着听筒里传出的那道很陌生却又仿佛从遥远的记忆里慢慢挣脱开尘雾而变得清晰的嗓音。 “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你说就行,你帮忙送她回家吧,我这边实在是没空,润锦她……” 听见自己的名字,林润锦鼻尖一酸,张了张嘴,声音小心翼翼的:“妈妈。” 当年林文滨想把林润锦送去给乡下无儿无女的亲戚养,是白馨莲拼了命把她给留了下来,连林润锦这个名字也是她取的。 “润…润锦?” 林润锦嘴巴一扁,眼泪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 这些年努力压抑着的委屈、心酸、思念,还有她的眼泪,终于能对着会在意她的白馨莲通通都发泄了出来。 周止原早就料到了,连纸巾也提前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过分的是这个小矮子不拿手机也不接纸,两只手就只会揪住书包,最后还得他亲自给她擦糊了满脸的鼻涕和泪。 半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小区门口。 周止原低头问:“你妈她结婚了,你知道的吧?” 林润锦点了点头。 在她六岁那年结婚的,当时小区里7楼的有位阿姨还去参加了婚礼,回来给她讲了白馨莲的婚礼办得有多风光。 等了没多久后,白馨莲出现了,她穿着一件棕色的长款风衣,内搭着一条米白的修身长裙,她是二十岁是时就生了林谦民,如今也快三十五岁了,却仍然风姿绰约。 她来到面前时,林润锦却下意识躲到周止原的身后,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这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她产生了远离的想法,再没了过去的思念里那样的想要靠近。 白馨莲捂着嘴,无言地看了林润锦许久,久到泪眼朦胧,心痛万分。 这些年来,林谦民一到弟妹生日便会拍一张照片传给白馨莲,所以她不会认不出林润锦。 周止原侧着脑袋,看了看竟然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林润锦。 搞什么?见到真人了反而变哑巴了?刚才在车上明明还哭得要死要活的。 白馨莲上前一步,慢慢蹲下,擦了擦泪,哽咽道:“润锦,真的是我的润锦。” 她轻微颤抖的手伸向林润锦,轻柔且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乖女儿,怎么不提前告诉妈妈你要过来呢。” 林润锦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下,略显无助地咬住下唇。 白馨莲愣了下,察觉出她的抗拒,脸上浮出一丝伤心的神色。 周止原本想着白馨莲出来他就走了的,浑身酸痛,他只想快点回公寓洗澡补觉,可眼下这状况,估计一时半会他还走不了。 他昨天就不该揽下这活儿。 “白阿姨,润锦坐了一天一夜的车了,基本没怎么休息过,而且你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她多少会有些不自在,要不然你先带她去休息休息?” 白馨莲连忙点点头,柔声微笑道:“润锦,跟妈妈进去家里,我们先洗个澡,然后吃点好吃的再休息一下好吗?” 林润锦嘴巴闭得死死的,也不动。 周止原耐心等了两秒后,手掌摁在她的头顶上抓了抓,“小木头,怎么不说话?是想现在就回州城吗?” 听到后面那句,林润锦终于有了反应,她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白馨莲,很缓慢地点了下头。 她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主动把手伸了出去。 白馨莲丝毫没有犹豫,握紧了那只小手。 被牵着往前走了一步时,林润锦发现周止原站在原地没动,便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周止原同她挥手,故意道:“去吧,我得回我自己家了。” 三 二 一 果然,林润锦马上就是一副眼泪要掉不掉的惨样子。 很明显,她非常想要他跟着一起去。 对此刻的林润锦而言,让她更有安全感的人是周止原。 “行了小祖宗,我和你一起还不行么。”周止原往前一步,礼貌地问白馨莲,“白阿姨,口有点渴了,不介意的话让我进去喝杯水?” 白馨莲自然是很欢迎的,她很感激周止原不嫌麻烦把林润锦安安全全地带来她面前。 白馨莲现在过得的确很不错,这个地段接近二环了,一套带庭院的小洋楼,院子内还有两个停车库,皆是有车在里面。 “家里人有些多……”白馨莲停顿了片刻,轻声道:“都是我老公的家人在,本来是打算今晚飞国外度假的,我尽量让他们改期了,如果不行的话我就不和他们一起去了。” 周止原瞥了眼身侧的人,“看来我们来的不时候。” 林润锦低下头,语气认真:“没关系的,我待一会走,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我就是想看一看妈妈过得怎么样。” 这话一出,周止原和白馨莲都愣住了。 周止原不知道是该夸她懂事还是说她傻,好不容易来一趟,最起码也要住上一周再走,下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而白馨莲听着心里发酸,她没想到这个只有十岁的女儿竟如此的善解人意。 她弯下腰,一把抱住林润锦,温柔道:“润锦,妈妈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好好陪你几天。” 这时,客厅门打开了,一位长相温润儒雅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后,问:“这就是润锦啊?旁边这位难道是谦民?长大了,认不出来了,呵呵。” 白馨莲笑道:“不是谦民,止原是润锦的邻居。” 紧接着,她介绍道:“润锦,这位是杨叔叔,是妈妈的爱人。” 林润锦转身,对上男人打量的眼神,她有些别扭地打招呼:“杨叔叔好。” 杨宵低头微笑说:“快进来吧,外边冷。” 客厅里还有三个人,杨宵的父母,还有一个年龄看起来和林润锦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身粉色穿搭,模样很娇俏可人。 两个女孩子进门后就很有默契地对视了起来。 林润锦想明白了,这个女孩子并不是白馨莲生的。 莫名的,她有些开心。 杨宵温和道:“润锦,瑶瑶比你大一岁,你得喊她姐姐了。” 林润锦点头。 她没喊。 她能感觉到杨瑶瑶对她有敌意。 杨家的长辈倒是对林润锦都挺客气的,吃的喝点一点也不含糊,还拿了条新的漂亮的小裙子给她洗澡后穿,不过林润锦没要,她还是穿自己带来的衣服。 周止原答应了林润锦等她洗完澡再离开,他在楼下坐着喝茶,边给周穗发短信。 杨瑶瑶在房间里为那条新裙子和杨宵发了通脾气后,下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周止原,轻哼了声:“你是她的哥哥?” 周止原稍微侧了下脑袋,“不是。” 杨瑶瑶说话带刺:“她特地从州城过来和我抢妈妈的?” 回复完林谦民的短信,周止原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动作慢悠悠的,也没搭理杨瑶瑶的话。 “回答我!”杨瑶瑶蹭地一下来到沙发前,怒拍了下周止原的书包,结果拍的位置正好是放了本厚书的,疼得她啊了声,下一秒又瞥见面前男生要笑不笑的眼睛,她整张脸瞬间就涨红了起来,“你笑什么笑!” 周止原看她:“手不疼啊?” 杨瑶瑶炸毛道:“关你屁事!” 周止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刁蛮的人,他心里烦极了,也懒得说好话应付,“回答你的问题后别来烦我。首先,她比你可爱,白阿姨还是她亲妈,你觉得她如果要抢的话会抢不过你吗?” 杨瑶满脸的愕然:“她真的想和我抢!” 说完,她立刻就哭了起来,边往楼上跑,边哭道:“奶奶!我就说不让她进来的嘛!” 周止原:“……”阅读理解0分吧。 一个小时后,林润锦被白馨莲牵着下楼了,杨家的长辈怕她不自在,所以都回了房。 “厨房里有饺子,我去给你们煮一些来吃。”白馨莲说。 周止原抓着书包站了起来,“不用煮我的了。” 他一起身,林润锦也跟着起来,她快步走过去,仰头说:“你要回家了。” “嗯。”周止原没去看她眼睛,想也不想都知道是水汪汪的。 “这就走啦?”白馨莲挽留道,“瑶瑶她爸刚在一家西餐厅订了个位置,要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去吃了饭再回去?” 周止原摇头:“谢谢白阿姨,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多留了,祝你们晚上用餐愉快。” 任务完成了,他也该撤退了。 “确实是耽误了你好些时间了。”白馨莲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大衣穿上准备送他出去,“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好好休息。” 林润锦跟着一起走出客厅,她看周止原头也不回地走,思索了半晌,在他即将踏出院门口时,手一伸,鼓起勇气拽住了他的书包,“哥哥,可不可以把你的电话告诉我?” 周止原看她一眼,“我手机欠费了,给了你也打不通。” 他已经很委婉了哈。 给手机号不就等于后面还会有联系,他还有一堆作业没写,可不想继续被麻烦下去。 林润锦撇了撇嘴,“好吧。” 那只温暖的大掌又覆在了她的头顶上揉了揉,他的声音一同落了下来,“好好玩,好好珍惜这几天,你也快开学了。” 林润锦最烦最烦的就是“开学”这两个字了,她非常嫌弃地瞅了周止原一眼,干嘛非要提开学! 白馨莲一直都在观察着林润锦,看见她也会露出符合这个年纪的表情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她所担心的,林润锦因为从小怨她,而让自己的情绪总是处于低迷的状态。 送走周止原,林润锦跟着白馨莲走回去,客厅里还是没其他人在,她吃完饺子后习惯性地端起碗要去厨房洗,却被白馨莲给拦下。 “我来就好。”白馨莲把碗拿到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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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馨莲蹲下看她,温柔地说:“瑶瑶,妈妈答应你,等暑假一到就和你去旅游两个月好不好,这次你就和爸爸爷爷他们一起去玩好吗?” 杨瑶瑶任性大声道:“不好不好不好!” 林润锦在洗澡的时候就把厕所给上了,所以她要上厕所只是借口罢了。 杨家的厕所是马桶,和孔漫家的一样,坐着还有些舒服。 既然她都决定提前回家了,那今晚是不是可以自私一点,不和杨家的人一起吃饭,她只想和白馨莲吃。 可以吗? 可以的吧……这也是她的妈妈呀,为什么不可以。 可这样很不懂事啊,打乱了人家的旅行计划,还想独占白馨莲。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林润锦竖起十个手指头,“可以,不可以,可以……” 第十个手指头折下去时,“不可以”被她无声地念了出来。 她把手放回口袋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洁白的瓷砖看,慢慢的,眼泪从眼角掉了下来。 她现在就想回州城了,可是回去后又会很想念白馨莲。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好想睡觉啊,也不知道安慰好杨瑶瑶了没有。 眼睛正要闭时,厕所门被人敲了两声。 “润锦,你上完了吗?” 林润锦整个人一激灵,立即站了起来,“上完了,我马上出来。” 时间不多,她应该好好珍惜才是,管他什么杨家人杨瑶瑶的,白馨莲是她的妈妈! 出来就听白馨莲笑着说杨宵已经托人买好了明天游乐场的门票,连后面几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让她别着急回去,玩够了再说。 林润锦愣怔了瞬,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要回家的,你还是陪你的家……”“家人”两个人好像是烫嘴山芋,她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改口道:“陪他们一起去旅游,毕竟是你们先计划好的。” 白馨莲抱了抱这个懂事的乖女儿,“你来了我自然要先陪你,他们明天就会出发,瑶瑶就是小孩子心性,被家里人宠坏了,润锦你别多想。” 林润锦哦了声,心里五味杂陈,她竟开心不起来。 接下来的五天里,白馨莲带着林润锦外出逛,中午在外面吃北京的特色菜,晚上就回家自己做饭吃,夜里母女俩亲昵地抱在一起睡,白馨莲会给林润锦讲故事,温柔地哼唱睡眠曲,弥补了很多很多林润锦这些年来的遗憾。 明天林润锦必须得回家了,她真没做完寒假作业…… “杨叔叔给你买好了机票,明天我们直接去机场,上飞机后有什么问题一定一定要叫空乘帮你。”白馨莲蹲在地上把买来的一些糕点塞进十八寸的小箱子里,里头还有好几套新买的夏天的衣服,三兄妹都有。 “哥哥会在接机口等你,下飞机后跟着指引走就行。” 林润锦左手捏着个兔子公仔,这是去游乐场的时候她玩用枪打气球的游戏赢回来的。她坐在床边,公仔慢慢地垂落下来,就如同她的心情一样,低落到难以言喻。 白馨莲还在说着,“你爸要是同意的话,冬天你们兄妹三个一起来,我带你们去滑雪。” 林润锦没说话,下床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白馨莲,脑袋轻轻贴在她的脖颈处蹭。 白馨莲停下手上的动作,眉目含笑道:“怎么啦?” 林润锦依依不舍地蹭了蹭她的脸,“妈妈,之前外婆告诉我,她说你现在过得很开心很幸福,让我们别来打扰你。” 所以以后她都不会再来找白馨莲了,这五天已经足够了。 “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像外婆所说那样过得很好。她说得一点也没错,杨叔叔人很好,那两位老人家也很好,杨瑶瑶也很喜欢你。”林润锦闷声说,“他们……他们才是最适合你的家人。你不用担心我们兄妹三个,哥哥聪明,在家里地位高,林冬远是爷爷奶奶的心肝宝……我,我们会过得很好很好的。” 那你呢,润锦,有人欺负你吗?白馨莲泣不成声。她怎么会不知道林家人有多重男亲女,当年林文滨他爸妈让她必须生三个男孩子,润锦出生后差点被送走,可想而知她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有多窒息。 可是她无能,她没用,她保护不了这个女儿。 林润锦从背后绕到前面,蹲下来用手给白馨莲擦泪,“妈妈,你别哭啦,一会眼睛肿了还怎么给润锦做草莓蛋糕吃!” 白馨莲双眼含泪地咬紧唇,看着眼前那对酷似她的眉目,再也忍不住用力抱紧了林润锦,“润锦,妈妈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9. 第 9 章 周止原晚上八点多过来了,进门就发现这对母女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红肿。 原来爱哭也会遗传? 吃完晚饭,三个人到对面的公园散步,白馨莲遇到了熟人,停下脚步聊了起来。 林润锦被一只黑色的大肥猫给吸引,走到绿化带边上往树下看。 周止原还站在白馨莲那边,他整个人都尴尬得不行,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一起出来。转眸一瞥就发现了偷溜的林润锦,想也没有就过去逮人了。 “你妈在和那阿姨说你,你还不赶紧过去听?” 林润锦侧了侧脸看他,弯眼笑说:“我明天坐飞机回家,是飞机哦!” “噢,真了不起,需不需要摆个百桌大宴庆祝一下啊?”周止原语气淡淡,斜睨着她,“看来你这几天过得很不错,脸上的肉都长了不少。” 林润锦语气轻快:“超级无敌巨无霸不错!” 周止原嘴角一抽,难怪林谦民总是嫌林润锦脑子笨。 那只肥猫很有趣,冲着他们喵了几声后就躺在草坪上翻肚皮,前爪还在空气中抓啊抓的。 林润锦的心要被小猫给融化了,“它好可爱啊。” 她一直都想养只小狗或者小猫,但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林文滨肯定不会同意。 唉,她好想一个人住啊,和孔漫一样,自由自在的,想干嘛就干嘛。 周止原对猫毛过敏,他往后退了一些,“又黑又肥,哪里可爱了。” “黑猫警长。” “啊?”周止原没听太清,但还是很不爽地说,“你在骂我啊?” 林润锦回头看他,惊奇道:“你没看过黑猫警长的动画片。” 周止原顿了两秒,“你在看动画片的时候我在背英语单词。” “哦,真了不起。”林润锦话语真诚。 但到了周止原这里就听不出来了,他觉得这小矮子在阴阳怪气,气哄哄地说:“你没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吧?不然我得换号码了,省得你烦我。” 要不是她在电话里又是撒娇又是要哭的,他今晚都不会过来这里。 “没有没有,我记性很差,我哥念给我听的时候我是写在纸上的。”林润锦说的是真话,她的确是没记住,不过那张有他手机号码的纸被她给放进书包里了。 “纸在我妈妈那里。”这句是假话。 林润锦没忘记林谦民的话,白馨莲先回家后她就和周止原去附近买东西吃。 一份卤煮,一份炸酱面,还有一瓶北冰洋,报答他带着她来到北京。 周止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尽管吃了晚饭,此时看见这些东西仍然是胃口大开,闷头先把卤煮给吃完了,喝汽水时注意到林润锦直愣愣落过来的视线,他莫名感到别扭,低咳了声后,笑道:“干嘛?舍不得这钱了?” 暖色灯光下的少年笑容明朗,面庞干净清俊,长得简直和漫画书里的男主人公一样,林润锦看得心脏怦怦跳,她一时间忘了挪开目光,亮晶晶的双眸里倒映得都是周止原的脸。 回去的路上,周止原进了趟商店,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礼品袋,里面是一条白色的女款羊绒围巾。 大后天是林润锦的生日,今晚的蛋糕就是给她提前庆生的。 林润锦一脸惊喜地接过袋子,“谢谢哥哥,我非常非常喜欢!” 周止原看着她立即就把围巾拿出来戴上了,纯白的颜色衬得她的脸纯净红润,他弯了弯唇说:“正好明天降温了,出门记得系上,别来一趟就冻感冒了,不然你哥肯定要找我麻烦。” 林润锦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脖子上的柔软,“以后天一冷我就戴上。” 她说话算话的,这条围巾她戴了快十年,如今已被她用小箱子精细地保存了起来。 “不是在烧烤店等我们么?”林谦民的声音打断了林润锦和周止原陷入回忆的思绪。 周止原回过神,抬腕看了看手表,说:“电脑被阿韬弄中毒了,我回来弄一下,你们先过去?” “可……” 林谦民的“以”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林润锦给打断,“我们等你一起。” 周止原:“五分钟。” 等他走了后,林谦民坐到林润锦边上,饶有意味地说:“我在想,如果今天来和你相亲的人是阿原的话,你是不是连考虑都不用就答应?” 林润锦苦涩地笑了下,垂下眸看着地板,“似乎没有这种如果。” “这么丧吗?” 林润锦歪头笑着:“难道哥你觉得有这种可能?” 林谦民伸手过去揉了下林润锦的脑袋,想到刚才下来走到门口时看见她望着周止原的眼神,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管有没有这种可能,哥只想知道除了阿原以外,你对其他男生还会产生感觉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41|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十年。” 林润锦摇了摇头。 周止原于她而言,是惊艳了她整个少女时代的人,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喜欢上别人。 烧烤档距离小区也就五六百米,走路过去就行。林润锦还是像上回一样,走在林谦民的右边,安静听着他们聊天。 林谦民很随意地问周止原:“听说周姨给你介绍女朋友了?” “嗯。”周止原情绪不高,“是想让我结婚。” 说他一个人在北京,身边也该有个能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了。 从父母离世后,他早已经习惯独自生活,多一个人反而会很不习惯,什么事都不会在掌控之中,他不喜欢这种打乱自己节奏的生活。 周止原想过以后就顾着事业和周家了,其他的一概不放入计划内。 林谦民笑了下,“看来周姨这辈子就顾着操心你了,你小的时候操心你在北京的独居生活,长大了点操心你的学业,后来操心你的事业,现在轮到另一半了。” 接着他奇怪道:你不是一向很听周姨的话么,事事都不忤逆她,怎么这次不顺着她的意了?” 周止原淡声:“难道你会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结婚?” “当然不会,婚姻这事的确该由本人说了算。”林谦民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今晚家里的事,“我爸也不知是怎么了,润锦也才二十岁,他居然就急着把她给嫁出去,胡翼你知道吧,就那孙子想娶润锦。” ……林润锦越听就越觉得林谦民的话很有目的性。 周止原看了眼最右边那道纤细的人影,漫不经心地哼笑了声:“我小姑和你爸串通好了要整我们这些小辈了是吧。” 林谦民拍了下周止原的肩膀,“哪是啊,要是真串通一气了,那也是让你娶润锦,欸?这不是刚好吗,你可以和润锦凑一对啊,知根知底的,省去了很多麻烦事。” 他讲得一脸无辜,任谁看都不会觉得他是有意为之。 林润锦双目骤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亲哥。 就这么讲出来了?!!! 林谦民你个大番薯! 在林谦民的话说完后,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静得让人绝望。 林润锦迅速瞥了眼周止原,他微抿着唇,冷峻的侧脸轮廓在光影的交织下显出几分柔和。 她低下头,屏息凝神,仿佛是在等待着宣判。 10. 第 10 章 周止原沉默了几秒钟后,像看神经病似的斜睨了眼林谦民,“还没喝呢,你这就醉了?” 在等待周止原开口的期间,林润锦的心像是一个在无限胀大的粉色气球,在即将接近临界点时,随着他的话,嘭一声迅速瘪了回去。 意料之中。 她攥紧口袋里的手机,强迫着自己的语气轻松随意些:“就是啊,哥,你怎么乱讲话。” 林谦民无声一笑,轻轻地拍了下林润锦的后脑勺,“我在家还真陪林老师小酌了一杯。” 周止原刚才过来烧烤档时已经下单了点吃的,坐下后没两分钟就上了一大份的牛肉串,还叫了罐装的酒,整整一打。 “边吃边点。”周止原随手就把菜单放在靠近林润锦手边的位置。 林谦民倒水洗着餐具,说:“蒜蓉扇贝要两份。” “好。”林润锦心不在焉地盯着菜单,她这一晚上都没什么胃口,目光扫到烤秋葵时,她问:“止原哥,秋葵要几串?” 周止原感到有些惊讶,林润锦怎么会知道他要点秋葵的? “五串。”他说。 林润锦点头,招手喊服务员过来。 “五串秋葵,两份扇贝,然后一份鲜虾粥和一份烤茄子打包。” 服务员:“好的。” “打包给谁?”林谦民问。 “林冬远,他就爱吃这家店的茄子。”林润锦说完看向周止原,“周姨那天提了下说想吃砂锅粥,止原哥,一会你带回去给她吧。” 周止原眉梢微挑,随后嗯了声。 林谦民酒量不好,点的酒大多数都是周止原在喝,林润锦低头夹花生粒吃时看他在倒酒,深吸了一口气,用左手把空着的玻璃杯推过去,“我也想喝一点。” 周止原第一反应是看林谦民。 你妹要喝酒,不管管? 也许是他的潜意识里觉得林润锦还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小矮子,酒这东西还不适合她。 林谦民脸色微微严肃:“她心情非常差,想喝就喝一点吧。” ……林润锦心想,哥,我真的谢谢你说出来。 换一般人都会在这时顺嘴问一句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吧,但周止原像是没听见似的,毫不关心,只专注着倒酒,倒完后和林谦民喝了杯,接着就拿手机看刚才收到的微信消息。 林润锦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追周止原的这条路,估计比登天还难。 她默默地喝了一口酒,给孔漫发了几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孔漫秒回:[我不想鄙视你。] 仔细想来,从互相都有手机后,不管是短信或者q.q还是如今的微信,孔漫几乎都能在一分钟内给她回消息。 林润锦:[我干脆今晚喝醉吧?(可怜)让我哥助攻我一下。] 孔漫:[有没有可能,在你哥开玩笑说让你和周止原结婚的时候,他和你哥说的那句话就是在婉拒?] 林润锦看见这行字,心口瞬间就堵了起来。 [刚才他先把菜单给我了,我自以为他稍微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可说到我心情不好,他不闻不问(大哭),我和他都认识十几年了,作为邻居的关心也不配拥有吗(大哭/大哭)] 孔漫:[给菜单是因为他自身的修养和风度。邻居怎么了?就因为是你的邻居所以要管你的死活吗?邻居就不能冷漠无情吗?] 孔漫说话一向毒辣,林润锦听着虽然扎心但也觉得有道理,她吸了吸鼻子,又大喝一口酒。 孔漫:[赶紧的吧,你要是怂就从周止原小姑那边下手,不然你那不是东西的爹还得给你介绍对象。] 林润锦拇指在键盘上摁着,就在这时,对面人忽地漫不经心说出一句“胡翼不太行,你该劝劝你爸”令她猛然暂停了打字。 林谦民当然也觉得胡翼这种人不适合成为他的妹夫,但周止原会这样说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他便好奇地接话一问:“怎么说?” 周止原摸出口袋里的烟盒,起身时淡道:“人品差得过分。” 说完后,他拢了下风衣外套,转身走到路边的树下抽烟。 林润锦的视线不自觉就跟着周止原。 如果她对他的了解没有错误的话,外冷内热,心口不一,真的挺适合形容他。 那年在火车上,他嘴上嫌弃她能吃,却又亲自走到餐车厢去给她买盒饭和水果零食。还有当晚包厢的人都没睡,半夜里打起了扑克牌,周止原本来是不愿意玩的,但因为受不了她的撒泼打滚掉眼泪,所以顶着张巨臭的脸参与了。 一边回忆,一边想到刚才,林润锦就感觉自己更喜欢周止原了。 也不怪孔漫老说她是个半成型的恋爱脑。 林谦民指尖轻点了两下桌面,无奈又无语地提醒旁边这位爱意都要溢出眼睛的女士,“眼神收收。” 他暗自一叹,仰头,一口气喝完整杯的啤酒,心里在想,当年这么放心让林润锦跟着周止原去北京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能坚持喜欢一个人十年,到底是有多喜欢,周止原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的妹妹如此着迷? “林谦民?” 突然响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润锦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 是黎溪,ktv那晚靓丽大方的长卷发女人。 林谦民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么巧。” 黎溪笑着看了看林润锦,学着蒋流的语气喊了句:“润锦妹妹。” 林润锦微笑着点头,“黎溪姐。” “我家就住在前面,饿了下来找吃的,没想到你俩也在。”黎溪目光扫过台面,发现是有三份餐具的,她心下一动,立即环视了一圈周围,瞥见路边树下抽烟的那道高挑身影时,眼睛倏地一亮。 “那是周止原吧?”她笑笑道,双手撑在椅子上,“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们喝两杯。” 林谦民在ktv那晚就看出了黎溪对周止原的不同,她这会儿坐下的话,林润锦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可当他还在想着怎么拒绝时,黎溪就直接坐了下来,还很自然地招手让服务员拿餐具。 周止原回来时瞧见多了一个人,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反应,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42|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在坐下的时候稍微拉开了些两张椅子间的距离。 “周止原,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走前我们再聚聚呗。”黎溪给自己倒着酒,苦恼道:“我有n年没玩过麻将了,这两天手痒,但总是一缺三,完全找不到会打的人。” “初五吧。”周止原刚说完,就见她笑眯眯地举着杯子过来。 黎溪说:“我俩碰一个,在ktv那天都没能和你单独喝几杯。” 周止原握住玻璃杯,和她的酒杯轻碰了下。 黎溪热情开朗,拥有冷不了场的能力,全程和周止原还有林谦民有话聊。而林润锦独自沉默,这时刚好上了一份炒螺,她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用嘴巴吸田螺,十分斯文地用牙签把螺肉挑出来。 黎溪在说着从前的趣事,“我高一的时候真的和林谦民表白过,你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拒绝我的吗?他超级过分的。” 林谦民满脸犹疑:“你和我表白过?” 周止原后背懒散地靠着椅子,脸上带着笑,显然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怎么拒绝的?”他问。 孔漫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从好奇对方的事开始的。 “咳咳……”林润锦不小心把辣椒给一起吞进去了,喉咙呛了下,难受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的手下意识伸出去找水。 黎溪第一个注意到林润锦怎么了,立即起身往她的空杯里倒了点水,嘴里还在说着话,“他说,抱歉,我现在没有早恋的想法。润锦妹妹,喝这个温水。” 林润锦接住水杯,猛喝了一口后嗓子终于好受点了,她清了清喉咙,赶紧道了声谢。 周止原目光一撇,林润锦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咳到脸都发红,看起来可怜又搞笑。 林谦民把剥好的虾肉放到林润锦碗里,边脱手套边说:“这哪里过分了,很有礼貌啊。” 周止原说:“很正常的拒绝借口。” “屁啊,他转头就和谢晓梨在一起了!”黎溪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咬牙切齿地质问林谦民:“我那时候戴眼镜戴牙套的,你看不上对吧?” 林谦民扯了扯唇,“那是你自己想臆想的。” 周止原只笑不语。 他七岁的时候就认识林谦民了,虽然不在一个地方上学,见面和联系也不频繁,但对方的事大多都很清楚,包括林谦民初二那年就喜欢上了谢晓梨。 黎溪瞧见周止原在笑,心里雀跃得不行,觉得自己拥有能让他情绪波动的能力,她继续道:“林谦民你诚实告诉我,当年谢晓梨要是也戴眼镜戴牙套,你会和她在一起么?” 林谦民很不给面子地说:“干嘛要告诉你?” 林润锦在心里替他回答了,那必须会,他那时候简直就是晓梨姐的脑残粉。 黎溪一脸不屑:“外貌主义。” “到底是谁外貌主义。”林谦民意味深长一笑。 黎溪坦坦荡荡:“我眼光好罢了,帅得一般的我还不喜欢,就爱极品。” 说着,举着酒杯放在唇边,扭头,视线往周止原脸上挪。 直勾勾的。 11. 第 11 章 周止原喝着酒,感觉到几道视线都往他这里看了过来,酒杯稍稍离唇,他慢悠悠地一个个回看过去。 是从正对面的林谦民开始,目光也就落了一瞬,接着便是那位嘴角沾了点酱汁、眼睛圆润眼神呆呆的女士,他心里疑惑,她真的有二十岁? 林润锦眨了眨眼,刚才周止原看她时,他脸上的表情似曾相识。 是了!!!十年前她在他面前疯狂炫零食的时候,他就是这幅表情! 嘲笑中带着点明晃晃的嫌弃。 她心里发出无数个窝囊的疑问,怎么了怎么了,我是怎么了你要这样看着我? 旁边的林谦民在林润锦内心还在混乱时从周止原推过来的纸盒里扯了张纸巾,帮她擦掉嘴角的那点酱汁。 林润锦:“……” 漫漫救命,我又在周止原面前出糗了…… 周止原也回看了黎溪一眼,问她:“难道我脸上也有东西?” 林润锦在风中凌乱。 黎溪笑道:“有啊,你脸上有数不尽的帅气。” 在场的另外三人:“……” 林谦民无语道:“你也是够土的。” 黎溪独自笑得很欢乐,笑完后她看着林润锦,说:“我前两年见到你弟的时候就感觉他再长大点,一定是比你哥还帅。” 林润锦想到了什么,立即就来精神了,说:“我手机里有他最近的照片,你想看吗?” 上周末的时候林冬远被她拖去影楼兼职了模特,她用手机拍了几张。 “看!”黎溪起身走过去,弯腰凑近手机屏幕,不一会后眼睛就亮了起来,“绝了,可以出道了,看起来病殃殃但眼神又很A的帅,气质真的很与众不同耶。其实那时候我就着想要不搞搞姐弟恋,可转念一想这个弟弟才十五、六岁,真下不去手啊。” 林润锦真诚道:“他今年已经满17了,而且他单身,黎溪姐你想认识我弟弟的话,我可以把他微信推给你。不过他今年得高考了,我们都不允许他现在谈恋爱,大学就可以。” 黎溪:“哈?” 怎么回事,还要给她做媒吗?看不出她对周止原有意思? 林谦民低头一笑。 他这个妹妹,有心眼子但不多。 吃到凌晨两点半才结束,回家的路上,林润锦负责扶醉醺醺的黎溪走,她家就在对面小区,过个红绿灯就到了。 周止原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拎着所有打包的食物。他散漫地走在最后面,喝得也有点多,脑子昏沉,不太想说话。 林谦民和洋同学打完电话后脚步慢了下来,等周止原过来后并肩一起走,他过了会儿后问:“阿原,黎溪对你?” 周止原知道他后半截没说的话是什么,“可能吧。” “那你怎么想的?”林谦民要笑不笑的,“要是让周姨知道了,说不定会撮合你俩。” 黎溪家境很不错的,父母都在做生意,她还是家里的独生女。 周止原轻慢地笑了声,“那就别让我小姑知道。” 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林谦民没再说什么,抬眸看向前面的林润锦,她偏瘦,比身高有一米七多的黎溪矮了有半个脑袋,身形单薄,却很努力地搀扶着喝醉的人。 林谦民越来越觉得周止原真的只拿林润锦当妹妹看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到什么忙,虽然说感情这个事最忌讳的就是强来,但只要是她想要,他这个做哥哥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走到黎溪家门口时,她忽然就挣脱开了林润锦的手,转身盯着周止原看,眼神温柔娇羞,漂亮的脸庞在酒后变得红扑扑的。 林润锦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大概能猜到黎溪要干嘛了。 黎溪歪歪扭扭地向前走了一步,“周止原,你不许走,我有,”话没讲完,她没忍住地打了个嗝,然后接着说:“我有话和你说。” 周止原:“你说,我在听。” 林润锦攥紧手放到口袋里,心里想着这一句话要是是对她讲的,她可能要被苏到晕倒了。 但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她甩了甩脑袋,神经紧绷地注视着他们。 黎溪的脸更红了,她的左手扶着墙,眼睛乱瞟了下,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把完整的话给说出来。 林润锦看出她的不自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旁观,她心情复杂地拉住林谦民,“哥,我们先往回走吧。” “嗯?”林谦民低眸看她,“哦,行。阿原,我们在小区门口等你。” 周止原“嗯”了声。 兄妹俩一路无言地走出小区,门口一个老大爷踩着台冒着热气的三轮车正好经过,车边挂着的牌子写着玉米番薯板栗。 林谦民喊住老大爷,买了一根玉米和一斤板栗,玉米给了林润锦吃。 她一声不吭地站在电线杆下吃。 心不在焉的。 “出来干嘛,怎么不观摩一下你的竞争对手是怎么表白的?” 林润锦嘀咕道:“竞争个屁,她只是在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干嘛要说这么难听。” 林谦民笑,“好吧好吧,我说错话了。” 然后他观察了林润锦半分钟,看着她的表情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迅速垮了下去。 该现在就告诉她,周止原不会答应黎溪么? “润锦妹妹!”黎溪忽然出现在门口,走路踉踉跄跄的,直奔着林润锦过来。 林润锦怕黎溪会摔,立即咬住整根玉米,小跑过去扶住她站稳。 周止原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出来。 黎溪边喘气边笑着说:“润锦妹妹,我俩加个微信,你回去就把你弟的微信推给我。” 林润锦懵了,“啊?” 刚才吃烧烤时黎溪还说不想霍霍林冬远了的。 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在表白吗,怎么还突然要别的男生的微信。 周止原径直走到路边,离得她们远远的,独自站在那里,点燃了手里捏着的烟。 黎溪的拇指向后点了点,很不爽地说:“那位哥说他现在不想谈恋爱,和你哥当年的语术一个死样,不就是不喜欢我嘛,非要拿这个当借口。” 她轻哼了声,“年下弟弟肯定比他们香。” 接着她朝着周止原喊道:“你完蛋了,居然错过了一个这么美丽温柔的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43|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润锦彻底愣住了。 她并没有开心到飞起来,反而还很羡慕黎溪的乐观。 黎溪身上真的有很多很多值得她去学习的优点。 林谦民在旁边笑,黎溪这个直率爽朗的性格真是一点没变啊。 “我弟今年高考,你别打扰他。”他说。 黎溪抱住林润锦的胳膊,歪头笑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其实黎溪倒也没丧心病狂到去打扰一个准高三生,加了微信基本没聊过天,后来和林冬远真正熟络起来还是几年后她去参加林谦民的婚礼。 回来时刚好遇上周穗醒来上厕所,周止原把粥放在餐桌上,和她说了是谁让带回来的。 周穗不用他说也知道是谁这么有心,她欣慰地笑道:“就因为在她的小时候我给她做了几次饭,她就能记住一辈子。” “嗯,是个有良心的。”周止原随口附和了句,他坐在沙发闭眼休息了会儿后,起身往房间走。 “对了,你们这顿饭是润锦买单的?”下午的时候周穗就知道林润锦要请客吃烧烤了,还喊了她一声去。这孩子起早贪黑赚钱不容易,她才不花她辛苦挣来的钱呢。 周止原回了下头,“她哥。” 他要去结账了才知道林谦民去厕所时就已经把账给结了,也是在那时候他晓得原来这顿烧烤是林润锦要请的。 周穗想了下,又喊住要走的周止原,“你别急着走,坐下和我聊一会。” “姑,我真的头痛,酒喝多了。” 周穗用着商量的口气说:“几分钟时间,明早你睡晚点,我不叫你吃早餐。” 周止原揉着眉心,转身走过去坐下,略显无奈地笑了下,“又要催婚了是吧?” “你知道就好。在北京独自打拼,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身边不是很好吗?”周穗搅着碗里的热粥,低头吃了口,接着道:“有个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前段时间阿贤给我发微信,说你总是熬夜工作,饭从来都不按时吃,酒猛猛喝,有回还喝进了医院里,他说他劝不动你……唉,我就是想有人能管管你,让你的日常生活能正常点。” 周穗说了很多,还提到了周止原已过世了十七年的父母。那时候周穗还怀着孕,处理完丧事后就回来了,这小子非常犟,死活不肯跟着她回州城,也亏得北京那边有个雇了十几年的保姆阿姨愿意照顾他到十岁。 之后读书的那些年,周止原都是独自生活,他很懂事,想法比同龄人要成熟,基本上用不着周穗操心,可现在一工作起来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了,这让她怎么放心。 周穗想过要不然就让徐靳韬考北京的大学吧,到时候都去那边住,这样一来两个孩子她都能照顾到。 但徐靳韬不愿意,他只想留在州城,搞得她找不到能两全其美的办法。 周止原眼也不眨地认真听完周穗的话,然后打趣道:“小姑,难道你那同学的女儿会舍弃这里的工作跟我去北京重新开始?” 他是不会放弃那边的一切回到这里的,所以目前并没有要找另一半的打算,因为产生的任何纠缠对他来说都是麻烦事。 周穗笑笑:“谁说她了。” 12. 第 12 章 还有别人?周止原在问出来之前已经在想拒绝理由了。 他倒了杯水喝,抬头时触及到周穗意味深长的目光时,莫名就打了个冷颤。 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下一秒,果然,周穗的话差点让他把水从嘴里喷出来。 “润锦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止原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 周穗眉微拧:“为什么?” 周止原放下杯子,起身,“除了性别,对我来说她和徐靳韬没什么不同,所以您别打这个心思了。” “她从小就……”后面的“喜欢你”这三个字周穗没有说出来,从她嘴里说也不合适。 “吃完放着就行,一会儿我洗完澡后收拾。”说完这句话后周止原就进了卧室。 周穗叹了口气。 隔天早上遇到出门工作的林润锦,周穗提了下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林润锦就满脸失落了。 “哎,润锦你别伤心,你不是说要自己争取的吗?你自己来,说不定结果不一样,阿原就是没在男女情上开窍,我们润锦漂亮又可爱的,他肯定抗拒不了。”周穗轻声安慰着。 林润锦忍着难过,很勉强地笑着说:“周姨,你的话我都明白。我现在得去坐车了,快来不及了。” 大年三十,今天得早开工早收工才行。 “去吧,”周穗慈爱地拢了拢林润锦的围巾,“天冷,注意保暖。” 来到影楼,耿冽和大熊已经在忙着了,林润锦挂好自己的背包,走过去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在桌上,“耿哥,这是我家自己包的饺子,香菇肉和韭菜肉馅的,带来给你俩尝尝。” 大熊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去洗手,“正好我和耿哥都没吃早饭,谢谢你啊润锦。” “你包的?”耿冽从电脑里抬起头,瞅了眼后问。 林润锦说:“我哥包的。 耿冽点点头,“谢了,去准备吧,客人很快就过来了。” 今天的客人居然是女明星沈敬宁,大素颜来的,身边没有助理,连墨镜帽子口罩这些东西都没有。 林润锦知道这位女星,童星出道,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作品无数,有颜值有演技,但似乎一直都不温不火的。 进来后她就只和耿冽说了几句话,好像心情并不太好,基本上没搭理过其他人,进入拍摄状态后更是全程冷脸。 不过沈敬宁真的很有冷艳大美人的范儿。 结束拍摄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耿冽让人送了些下午茶过来。 大熊忙完过来看见林润锦还在化妆间收拾,“润锦,先过来喝点热的,我刚看你手都要冻僵了。” “好。”林润锦把化妆箱给扣上,缓缓吐了口气出来,太累了,她一个人要负责全部的妆造,从早上到现在她就没休息过一次。 看林润锦走过来,大熊把桌上那杯奶茶拿给她,“你最爱的烤黑糖,耿哥特地叮嘱的。” 林润锦把奶茶捧在手心里暖了暖,“谢谢。” 身后不远就是办公桌,沈敬宁和耿冽在那儿聊天,原来这两个人交情很好,是从读书时就认识的关系。 “听说你换经纪公司了,恭喜啊,脱离苦海。” “别说恭喜了,简直是倒霉透顶。”沈敬宁坐在桌上,两条细长的腿很随意叠在一起翘着,她扬着唇角说:“刚签约没多久,老板卷钱跑路了。” 耿冽眉梢微挑:“那你又解约了?” 沈敬宁摇头,“不啊,接手公司的那人把钱全填上了,还重新让公司正常运营了起来。” “哦?歪打正着,遇上个靠谱的了。”耿冽笑了下,眸光不经意地瞥了下正前方那道纤细背影。 沈敬宁想到那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确实靠谱,他说他能给到我最好的资源,接下来的日子,真是让人充满期待啊。” “公司名是什么?有空我了解一下。” “无限传媒。” 无限传媒……林润锦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可又想不起是从哪里听过,回去的路上她发微信问了孔漫。 孔漫:[法定代表人:周止原] 林润锦:“[啊?!!!!!]” 林润锦坐在公交车的后排,窗开了点有风透进来,她吹了会儿风后,终于是想起来了,她前段时间听徐靳韬说过,周止原接手了一家娱乐公司。 回到家里后,看见家里的三个男人都在忙,林润锦选择去帮在门口贴对联的林谦民扶椅子。 “哥,今晚你干嘛去,妈说可能她那同学会过来玩。” 听到这声音,林润锦回头看。 周止原拿着对联走出来,后面是抱着张椅子的徐靳韬。 “哪个同学?”周止原随口问了句。 “苏阿姨。”徐靳韬不怀好意地笑,“她女儿也估计也会来。” 周止原停顿了下,抬眸,视线扫过林润锦,“谦民,今晚是不是组局打麻将了?” 林谦民瞬间就意会了他的话,一脸正经地撒谎:“是啊,蒋流已经在订好房了。” 不过这谎还成真了,吃过年夜饭后,他们几个出门去看烟花,看着看着觉得没什么意思,蒋流就提议去玩,最后是去了麻将馆。 当然了,林润锦也在,她不说话也不会玩麻将,存在感很低,就坐在林谦民身旁默默地关注着周止原。 他运气非常不好,连着输了三局,还得请客明天的泡温泉。 相反,林谦民把把胡牌,好运都被他给独占了。 林润锦侧着身靠近林谦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哥,你让让止原哥。” 林谦民:“……” 中场休息的时候不知怎么玩上了掰手腕的游戏,蒋流人高马大还常年健身,身上都是肌肉,一出手就直接把林谦民给ko了。 黎溪放下饮料,撸起袖子走过来,指着得意洋洋的蒋流,“你和我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44|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靠,你不会要对我用美人计吧?”蒋流笑嘻嘻地说。 “你废话别这么多。”黎溪抬起胳膊,“我也天天去健身房的好吧。” 蒋流轻哼:“那就来咯,赢了别说我欺负你。” 结果就是黎溪凭着实力赢了! “下一个谁来?”黎溪边问,边回头看了眼,她直接忽略周止原,把没打算参与的林润锦给喊了过来。 林润锦磨叽了两秒才走过去。 在那两秒钟的时间里,她心里冒出了些小九九,一定要赢,然后让周止原来和她比,这样一来孔漫所说的肢体接触不就有了。 所以说,她得拼尽全力去掰赢黎溪才行。 其实读初中的时候,林润锦体育挺好的,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瘦,不过那时她身体很灵活,在女生里跑起步来是整个年级前三的。 掰手腕过程非常非常艰难,她全程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劲,纤细的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蒋流在一旁笑她脖子的青筋突起了。 林谦民抱臂站在一旁,隐隐猜出自家妹妹在打什么主意了。 黎溪十分惊讶林润锦的好胜心,一个普通游戏而已,需要这么拼吗。她本来就是想看看无视周止原后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应,结果这人居然坐一边去看起了手机。所以她也没什么胜负心了,收了点力后林润锦就顺势压下了她的手腕。 蒋流拍掌称道:“我去,牛啊润锦妹妹,居然赢了。” 林润锦抿了抿唇,实话说:“黎溪姐最后给我放水了。” 她手松的那一下太明显了。 黎溪乐了:“赢了你没什么荣誉感,和在欺负你似的,瞅瞅你,脸都弄红了。” 她满脸真诚地接着说:“你上学的时候成绩一定特别好吧,好胜心这么强。” 这话说完后,林润锦就瞥见林谦民戏谑地看了她两眼,她热着耳根干干巴巴地笑说:“在学习上很一般般。” “不能吧?”黎溪站了起来,打趣道:“我以为你全家都是学霸呢。” 林润锦尬笑不语。 “倒是不笨,就是没把聪明劲用在学习上。”林谦民略有意味地说。 旁边沙发忽地传来一道像是没憋住的笑声。 林润锦很确定周止原是在笑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哥,你……”闭嘴还没说出来,林谦民忽然夸起她了。 “但除了学习外,她做什么都很厉害。” 继续,哥,多夸。 蒋流笑了几声后直接坐了下来,托腮眨眼道:“润锦妹妹,要和我掰一掰吗?” 黎溪挑眉,鞋尖踢了踢椅子腿,“手下败将,你输给我,我输给润锦,不就等于你也输了她。” 蒋流不服道:“我刚才也是让你的好吧。” 黎溪嗤笑了声:“一生嘴硬的中国男人。” 蒋流郁闷地嘟囔了几句,朝着周止原招手,“阿原,你来,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真男人。 13. 第 13 章 林润锦心口一缩,紧张感从脚底开始袭入,直冲头顶,手心很快就冒出了一层薄汗,她故作镇定地抽了张纸擦着手,竖着耳朵听背后的动静。 周止原不想玩的,他在看堆积在邮箱里的邮件,但毕竟大过年了,没必要去扫兴。 走过去后他坐下在林润锦对面,眼神直视,很快就注意到她眼神躲来躲去的,和在ktv那晚一个样。 他慢慢悠悠地笑了下,“你是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每次在我面前都鬼鬼祟祟的。” “我吗?”林润锦立即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周止原抬起手肘放在桌面上,“没有?那你在脸红什么?” 林润锦心口突突跳,对上那道玩味十足的视线,狡辩道:“不是脸红,我出门擦了很多粉,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聊啥天啊,赶紧的。”蒋流兴致很高的样子,说完就拉住林润锦的手,再抓住周止原的手腕,就这么顺势让两个手掌贴在了一起。 周止原的反应很干脆利落,手往下转动按在林润锦虎口上,再轻轻一握紧。 完全没料到他的举动的林润锦差点就惊呼出声,她定住在那儿,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猛烈敲击,掌心的温度直击着心脏,烫得人晕乎乎的。 或许是见她迟迟不动,周止原等不耐烦了,直接用空着的手包住她还在直直举着的手背,迅速摁下去。 她回过神,轻轻抬起眸子,对视上后,她的指尖微微发着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黎溪目睹着全程,心里逐渐冒出点不对劲的念头。 怎么回事,这画面看着莫名的暧昧。 周止原感觉到她居然在抖,沉默了会后开口:“我是该赢还是输?” “那还用问吗?”蒋流大直男发言,“必须赢!狠狠赢!” 黎溪冷笑:“蒋流,你单身这么多年不是没原因的。” “我暗恋你所以才单身。” “想吐,别恶心我,你喜欢我什么,我马上改。” “就喜欢你看不上我的样子。” 周止原颇有耐心地等这两个冤家吵完架后,冲着林润锦挑了下眉,“我在问你。” 林润锦愣了下,“我不在意输赢。” 一直没出声的林谦民幽幽道:“那别玩了,松手。” …… 在蒋流喊完三二一后,林润锦下意识就开始发力,她才意识到自己好胜心确实是挺强的,连面对喜欢的人时,潜意识里居然没有想过要退让。 紧接着,她发现周止原根本没用力。 没用力的意思是他并没往她手的这边下压,胳膊一直是竖着的,屹立不倒的。 为什么不倒呢,因为她完全掰不动他…… 林润锦的掌心用力,手腕用力,整条手臂用力,连脚都在用力了,脸憋得比和黎溪玩还红。 她独自用劲了快半分钟后,听着蒋流和黎溪的加油声,忽然抬起头来。 周止原居然在笑。 眉眼微弯,眼尾上扬的弧度藏着抹很浅淡的温柔,黑发,顺毛,又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皮肤好到惊人,笑起来少年感特别强。 她会心动会心甘情愿地沦陷,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你倒是用力啊。”她磕磕巴巴地说了句。。 周止原敛了笑,“你确定要我用力?” 林润锦点头。 下一秒,她的手就猝不及防地被压到离桌面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她倒吸一口气,拧着不自觉就变得很委屈的眉头看向周止原。 周止原一脸的平静。 林谦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个手到底还要握在一起多久?” 林润锦内心独白:不要你管! 她还没放弃,抖着手想要把周止原给掰回去。 周止原刚才忽然用力也只是想吓吓林润锦,这会儿着实被她的毅力给惊讶住了,人瘦廋小小的,居然能使出这么大的劲。 “这么想赢啊。”他低声说。 林润锦热着耳朵笑了笑,“还好吧。” 虽然嘴里在说着话,但她的心思都放在的手上,所以在察觉到周止原力道变松了后,一鼓作气把他的手给死死压在了桌上。 嗯?! 黎溪见状兴奋地抱住反应慢半拍的林润锦,与她耳语着:“妹妹,你简直不要太牛!”接着,她话锋迅速一转:“你是不是喜欢周止原?” 后面这句话把林润锦给吓清醒了,她眨了眨眼睛,侧着脸看黎溪,心里有点虚,“对不……” “啧,干嘛呢你。”黎溪打断她,停顿了半秒后表情变得有些苦涩,“我是那种被拒了后就绝不回头的性格,所以你和他完全与我无关了,别想太多哈。”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蒋流把黎溪给拉回麻将桌那边,“麻将继续,我感觉手感来了。” 林润锦低头瞥了眼自己发红的手掌,掌心紧贴在一起后的热度还残留着,她握了握拳,想抓住那一点余温,心跳比以往跳得更激烈了。 极度渴望拥有周止原。 这是此时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为什么会如此的强烈,她也说不明白。 “你俩干嘛,快来啊。”蒋流回头催道。 林谦民和周止原一起往那边走。 “还以为你真会赢润锦。” 周止原说:“我怕她哭。” 不开玩笑的,当年去机场送林润锦回州城,她在机场拉着他的手足足哭了一个小时,非要他去买票陪她回家。 那一个小时里,他从无语、生气、愤怒、想死、无奈、愧疚、到最后竟因为她的眼泪产生了罪恶感,当时要不是白馨莲阻止,他真的要去买机票了。 林谦民低声说:“爱哭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好很多了,毕竟也有20岁,性格不像从前那样总是让人觉得麻烦,她优点很多的,说实话,你要是让我说她的缺点,我还真说不出来。” 周止原被这个从来都话少,这会儿却能絮叨一路的朋友给惊讶到,不解地问:“怎么忽然夸起你妹了?以前不是还很嫌弃她不聪明。” “……有感而发。” / 大年初一的早上,林家三兄妹起很早,吃过早餐后驱车前往每年都要去的寺庙,拜完就直接去乡下了,离得不远,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下车时,林冬远用冰凉的手捏了下林润锦的耳朵,“醒醒,到奶奶家了。” 她这一路都很沉默,爷爷奶奶家,是林润锦最不喜欢来的地方。 每次进去那个家里,都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爷爷奶奶和叔叔一家四口一起住,自打林文滨和弟弟分家后,父母就一人赡养一位,但两位老人家不愿意分开住,兄弟俩就变成了要么和两个老人一起住,要么每个月按时给赡养费。 林润锦想过,要是她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是在小叔家住的话,她的童年或许会快乐很多。 “润锦,别坐着了,去厨房帮你小婶婶洗菜。” 林润锦才坐下不到两分钟,茶杯刚拿到手上还没喝,爷爷就开口了。 她没应声,只点了点头,放下杯子后走进厨房。 “婶婶。” 在切菜的罗珠英回过头,笑了下:“来了啊润锦,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林润锦也笑道:“我来帮你洗菜。” 罗珠英把台上那把西芹递过去,叹道:“每年都是你帮我,那帮男人就知道坐着等吃。” 不过这群男人里还是有例外的,带两个堂弟迅速打了把砖石局的王者后,林冬远就很自觉地进来帮忙了,他说在外面会被问学习成绩。 别看他瘦不拉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样,厨艺其实很好。从前林文滨只要不回家做饭,都是林冬远下厨,林润锦有年长胖了二十斤就是因为太喜欢吃他做的饭了。 吃饭前忽然来了一家三口,是林爷爷以前的学生,来这边走亲戚顺便给两位老人拜年的,这样一来饭桌就不够位置了。 “润锦,你夹好菜去沙发那边吃。”林爷爷说,“那里有暖炉,也暖和点。” 林润锦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她垂着眼睛,慢吞吞地咀嚼着嘴里米饭,想到外婆曾经告诉过她,当年还在林家的白馨莲平时里要负责做饭,吃饭时得先喂小孩,人多了就抱着小孩到一边吃。 “爷爷,我不冷,也不想去那边吃。”她扭头看旁边在摇头晃脑的小堂弟,“添添,你不是一直喊冷吗,去吧,等一会儿鸡腿煮好了,姐姐给你夹过去。” 客人心里有些尴尬了,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就不吃了,我姐那边也等着我们吃饭呢。” 林文滨眼睛瞪过去,“润锦,别这么不懂事。” 林谦民端着碗站了起来,“我不喝酒,我过去吃就行。” 林爷爷忙喊住他:“谦民,你就在这里吃。” 林谦民笑了笑,“爷爷,我闻到你们的烟酒味还挺想吐的。” “那就坐过去吧。”林奶奶端起那叠豉油蒸排骨,“特地给你做的,带过去吃。” 客人坐下后给林爷爷敬了杯酒,“好几年没和您喝酒了。” “别介意啊。”林爷爷面色不太好,“我这孙女没上过大学,性格又木的很,不伶俐。” …… 林谦民坐下没多久,林润锦就主动过来了。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林谦民夹了块排骨给她,“又说你了?” 林润锦嗯了声,“习惯了。” 嫁到武汉去的堂姐这几年都没回来过过年,所以她在想,是不是结婚了,过年就不用来这里吃饭了? “多吃点。”林谦民说下午还要和周止原他们一起去泡温泉,让她开心些。 下午一点,蒋流开车来到乡下,城区离泡温泉的地方远,周止原已经先带着徐靳韬过去了。 黎溪没有来,在微信上和林润锦说她被她妈给骗去相亲了,对方家庭条件很不错,就是长得有点磕碜,主要是身高还没她高。 林润锦给她回完消息,点开孔漫的微信,问明天去不去走亲戚。 孔漫:[都是亲戚来我家。你出发了?今天要好好把握啊,别又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林润锦很想见孔漫,打算明天下午去她家里,可以话的晚上就住那边了。 今晚大家都不回家,周止原订了套小别墅。 车开到停车场时,林润锦一眼就看见了周止原,下午的气温有点升高,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下身是牛仔裤,衬得本就颀长的身材更显高挑。 “止原哥边上的女人是谁啊?女朋友吗?” 林冬远在问。 林谦民看了眼,那女人就露着张侧脸,“不认识。” 那张脸林润锦很熟悉,毕竟昨天还看了好几个小时。 他们下车时周止原注意到了,然后和沈敬宁一起走了过来。 沈敬宁也认出了林润锦,她问周止原:“周老板,都是你的朋友吗?” “嗯。”周止原没多说什么。 蒋流觉得沈敬宁眼熟,不出声仔细看了会儿才道:“你是沈……沈……”认出来了,但名字没记住,他平时对娱乐圈的关注不多。 “沈敬宁。”林润锦小声提醒了下。 “沈敬宁!”蒋流朝着林润锦投去感谢的一眼,接着道:“我小时候还看过你的电视剧,没想到这么巧啊,能在这地方遇到你。” 沈敬宁微微笑了下,“我也是和家人来泡温泉。” 面对难得一见的明星,连林冬远的眼睛都泛起了光芒。 “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止原哥的女朋友。”林冬远摸了下鼻子,笑得有些腼腆,“你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林润锦就没见过这个弟弟对谁害羞过,她觉得很搞笑,真想拍下来。 “你们先过去吧,我们还有事要聊。”周止原说完后和沈敬贤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人同时转身走回刚才那里。 林润锦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似乎聊得很开心,周止原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感觉胸口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闷闷的难受极了。 走着走着林冬远就发现旁边人不见了,回头一找就见她低着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45|166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他两步走过去,甩了甩肩膀上的女士包,低头看着她说:“林润锦,你再慢吞吞的话,我就把你的包给扔了。” 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面对沈敬宁时的那种害羞大男孩的模样。 林润锦脑袋更低了,一声不吭的。 林冬远目光到处晃,像是一点没察觉到林润锦情绪低落,“那边有山水豆腐花,姐,我想吃,给我买吗?” “嗯。”林润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是她爷爷给的,不用看都知道是多少钱。 蒋流和林谦民走得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买完回来,林冬远把刚撕开包装的那个给林润锦,剩下的钱也给回了她,“冰的。” 姐弟两有个很相似的地方,就是不开心时吃点甜的,心情马上能阴转晴。 林润锦吃了口后,笑着说:“很好吃耶。” 林冬远表示赞同,“回家的时候你出钱多买几个带回去。” 林润锦一脚踹他屁股,“你滚吧,一天到晚就想着坑我的钱。” …… 林润锦在私汤泡,独自一人,泉水清澈见底,很干净。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她半趴在岩石上,嘴里叼着颗草莓,慢慢吃着。 周围很安静,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林润锦闭着眼感受这一刻内心的宁静与平和。 泡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换上衣服去周边走了走。 这个温泉山庄很大,有别墅区,游泳区,还有儿童游乐区,当然了,咖啡店和吃饭的餐厅也有。 林润锦闲逛到咖啡店,正想往里面进去时,抬眸就看见店内窗边位置的周止原。 对面的人仍然是沈敬宁。 聊了应该有两个小时了吧,什么要紧事要在出来玩时聊? 她收回目光,没了想喝东西的欲望,走到边上的长椅上坐下。 坐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反正周止原和沈敬宁出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两个人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后便分别,走不同的方向。 沈敬宁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一会吃饭的时候不介意我带我妹一起来吧?” 周止原此时已经看见林润锦了,她身上那件外套出现过很多年,所以很好认。 孤零零,抱着膝盖,脸埋在腿里。 一般这种情况,她都是在哭,他已经遇到两次了。 “老板?”沈敬贤疑惑道。 周止原说:“随你。” 他在思考要不要上前,要是林润锦真在哭,他是绝对不会过去的。 所以他转身走到一边,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只烟抽。 还给林谦民发了微信,告诉他林润锦在这里。 林谦民没回消息,估计是在泡着。 一支烟抽完,林润锦还是那个姿势,周止原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迈步走过去。 “你哥找你。” 没反应。 “林润锦,你哥在找你。” 还是没反应。 周止原耐心性子,用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林润锦?” 这下终于有反应了。 林润锦抬头,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眼前的人后,她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她居然睡着了,而且睡得还挺香的,可能是泡了温泉的缘故。 “你刚才在睡觉?”周止原明白过来了后挺想笑的。 神奇。 在这么闹哄哄的地方都能睡着。 林润锦抬手搓了搓脸,眼神极为尴尬,“也许是吧……” “你们谈完了吗?”有时候她嘴巴会比脑子快,脑都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去了。 说完后她也知道没有后悔药了,立即下地站了起来,一脸不自然的左看右看,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周止原是何其聪明的人,三两下就理清她的话里有什么内容了,“你在这儿坐很久了?” 林润锦飞快地看他一眼,很干脆地承认了,“嗯,有一两个小时了。” 周止原:“?” 特地来这里睡觉? “你好。” 这时,一道温柔甜美的女生忽然插了进来。 林润锦合拢刚张开想说话的嘴,视线挪向走过来的四个年轻的女生,感觉都还是17、18岁的年纪,其中讲话的那位站在最前面,清丽的脸庞被红晕铺满,双手紧紧握着手机。 似乎是见周止原没反应,女生颤着嗓子提高音量:“你好!” 周止原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下,脸稍微一侧,垂眸看着女生,颇有礼貌地说:“你好,请问怎么了?” 礼貌但语气很疏冷,让人忍不住有了“没看见我在忙吗”的这种被打扰了的感觉。 女生把手往前伸了点,鼓起勇气说:“如果你没女朋友的话,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其实她们观察周止原挺久了,从停车场那边就开始,还一路判断沈敬宁是不是他女朋友,没想到在这里又看见了他和沈敬宁,不过从刚才两个人在门口的举止,能大概看出只是朋友罢了。而林润锦,她们都一直认为是周止原的妹妹,因为隐约有听到“哥”这个字眼。 林润锦把手插进外套兜里,微抿着唇,心里有些泄气。 看来这世界上就她一个胆小鬼。 “加微信?”周止原说。 女生眼眸亮晶晶的:“对!” 林润锦:“……” 原来他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她有点看不下去,抬脚欲要走。 可在下一秒,手臂被周止原毫无预兆地抓住,他的掌心温热,透过薄外套传递到了她的肌肤上。 四个女生纷纷都一脸的惊讶。 林润锦被这么一触碰,脚步顿住,身体微微僵直。她抬头,对上周止原的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周止原稍微一用力,直接把林润锦给拽到了身前,他松了手,微俯下身,衣服料子摩擦着她的后背,下巴虚靠着她的肩头,扬唇微微笑道:“抱歉啊不行,我女朋友已经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