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京圈大美人》 1、第 1 章 1990年夏京市 大槐树胡同 太阳晒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天空是干净的蓝。 路人行色匆匆,知了也叫哑了嗓子。 胡同外的大槐树像个迎接着远归游子的耄耋老人,颤颤巍巍的立在那里。 那棵树活了上百年,前世拆迁的时候开发商也没敢动它,但胡同里头一拆,自己突然就枯死了。 从官茅房跑出来,徐梦跑了好远才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一睁开眼,居然回到了这里。 旁边那女的见她半天不动,还好心撕了两张作业本给她。 徐梦都多久没有用过这种纸了,慌忙收拾好了自己跑出来。 空气里是让人舒服的干爽,这让她想起曾经南方的夏天,潮湿而又闷热,她在南方生活了三十年,还是不习惯那边的气候,浑身黏腻的黏住每一个毛孔。 一出门就踩到了一个水坑里,幸好这几天没下雨,里面是干的。 印象中这里一直都是泥巴路,只要下过雨就容易积水,听说直到千禧年都没能整改,后来听说是铺了水泥路,路修好了没几年就开始动迁。 这一条胡同,是零几年的时候拆的。 伴随着申奥成功的喜悦,京市好多老旧的胡同都纳入到旧改项目,徐梦那会儿已经在南方生活了很多年,稀里糊涂的被老邻居们拉进一个q.q群,好多人都在群里义愤填膺。 是呢,本来二环边上住的好好的,说好听点赔偿几十万。 可几十万能买哪里? 原本好好的房子离单位又近,走几步路就能上班上学,大家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也早就习惯在这里的生活了。 吵吵闹闹了一阵,最后发现胳膊拧不过大腿,到后来陆续都签了协议。 伴随着拆迁工作的结束,这群也渐渐的凉了下去。 偶尔也有人聊上几句,但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 后来有一天,有人在群里问:“徐梦,你是不是在深城,徐佳这几天也在深城,她联系你了没?” 当时徐佳没在群里,但邻居们又陆续被炸出来忆往事。 “徐佳啊,当初拆迁她家第一个签协议的,她家运气好,又买在了奥运村那附近,后来那一片飞涨,我上回看见她,开着个大奔,不知道多神气。” 那事后拆迁的也不像后世那样的暴富,住胡同里的老邻居们,大多数住的房子都不大,三环内买个商品房都不够,还有人家里房子多赔的也多,但拿去赌博搞包小三把家里败掉了的。 但徐佳属于混的好的那一搓人。 群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聊起来,话题顺带上了徐佳。 签了拆迁协议以后,徐佳几乎就消失了,从不参加老邻居们的聚会,也不从跟这群人往来,大家都觉得她是混的好了,不想搭理以前的朋友,这种人社会上也挺多的,大家也挺能看的开。 有人说徐佳现在在一个大学任教,已经是副教授。 有人说徐佳后来又倒腾了几手房子,现在身家少说也有九位数。 徐梦看到了这些聊天记录,思绪又回到了三十几年前。 徐佳是她二伯徐向前的女儿,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徐家有三兄弟,徐梦是老三徐解放的养女,高考落榜以后,养母猝然离世,奶奶首先发难,把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孙女嫁出去,当时她也才十八岁,身边毫无所依,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辗转到了南方,做了些小生意,后来竟然就做起来了。 原本想着,离开了那个圈子,有些人淡了也就淡了。 但总还是有人会在你面前提起,当身上的伤口被一层层剥开以后,她才明白并不是不在意。 只是刻意去回避罢了。 只是徐佳怎么会成了副教授的? 别人不知道,但两人同住一室,徐梦很了解徐佳。 初中的时候,徐佳的成绩是很好,但到了高一开始徐佳成绩一路下滑,她又好面子从不肯认输,靠着作弊维持住的成绩,高考结束以后,徐佳就开始神神秘秘起来。 徐梦还以为徐佳是开了挂,查了一下,徐佳简历上的毕业院校,居然是徐梦当初报的那所大学。 这就更奇怪了,徐佳可没报这个大学。 徐梦心里隐隐起了疑惑,又去问了一些当年的同学,内心的疑惑就更深了几层。 可当时她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去学校问,分数差了一分。 这些谜团一直都缠绕着徐梦,让她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直到在某次公开场合上看到了徐佳。 此时的徐佳俨然是成功人士,烫着精致的卷发,打扮的精致优雅,身边跟着两个知识分子模样的老人,那两人并不是她爸妈,却跟她举止亲昵,徐梦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在看到徐梦的那一刻,徐佳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 明明两人之前也没有什么大矛盾,徐梦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宴会结束以后,徐梦却收到了徐佳的邀请。 那是在十一月的北方,池塘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两人自分别以后,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了,徐佳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但她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读了经贸,我记得你当初报的不是那个学校”,徐佳瞬间破功,骂骂咧咧的,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她过得也很不顺,又仿佛徐梦的到来,是为了破坏她的生活。 说着说着徐佳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徐梦往后仰,一瞬间冰水就蔓延上了徐梦的头顶。 一想到那个时候,徐梦的身体都会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从小就怕水,徐佳也是知道的。 想过那么多,但她没料到徐佳会杀人。 两人从小关系一般,但也没有到要杀人的程度吧。 明明此刻已经重新回到十八岁的时候,也回到了当初生活过的那条小巷子,走在那条破坏了的、带着小土坑的巷子里,但她的身体好像还停留在2024年的冬天。 那样的寒冷,刺穿着人身体的每一根骨头。 而如今的她也分不清前世,那一幕幕的场景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如今的她呼吸着1990年温热的空气,踏着这一年炎热的土地,她又回来了。 ———— 徐梦走到了熟悉的房子门口。 这会儿刚好是下班时间,大杂院里也正热闹着,有人生火做饭,也有人追着孩子鸡飞狗跳。 徐梦脚步一顿,眼眶顿时就湿了,这一幕像是电脑里的老照片。 “回来了。” 徐梦瞧见旁边破窗户上有块小镜子,心说这要是梦境,也太真实了。 这是隔壁陈大炮的家,有一年放炮仗,在他家窗户上蹦了个小洞出来,陈大炮妈就随手拿了个坏掉的小镜子堵着,这么多年都没换下来过。 徐梦在镜子里照了照,那张脸明艳动人,正是十几岁的她。 她生的好看,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皮肤白,五官又是那种浓颜系的长相,腰细屁股翘,按老派人的审美,就是太艳丽了一些。 听到是徐梦回来了,一条胡同里不少大门都开了开。 徐梦一间间看过去,都是熟悉的面孔,心中一动:“大炮妈,见着我妈了没?” “你妈刚才还在找你呢,赶紧应她一声。”陈大炮妈吆喝了一声,嘴里低声笑道:“整天叫妈妈,多大的孩子了还这样。” 这屋子是解放后房管所分的,前前后后一共住了十几人家,徐家是位于巷子最里头的四十平米的一个大单间,后来这房子被隔成了四间房。 起初这个房子还够住,但随着父辈一个个的成家,家里的房子也就捉襟见肘。 徐梦一溜烟进了院子,熟练的绕着外头的人走,一路走一路打招呼。 她从小就嘴甜,叔叔婶婶,爷爷奶奶的叫了一路,这些人还是印象中的模样,看着就倍儿亲切,都是在一起生活过好几 十年的老邻居,彼此之间感情亲厚,喊一声就有一群人能热心帮忙。 见徐梦匆匆进来,马上就有人跟她说,她妈出去找她去了。 徐梦又赶紧往外头走。 这条巷子很窄,一来一回又费了点功夫,等徐梦艰难的走到了巷子口时,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冯燕文那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面前。 还是那件洗的发白的连衣裙,两条长长的辫子,皮肤白皙个子高挑,年轻的时候冯燕文也是个美人。 冯燕文虽然是养母,却比许多亲生母亲更加用心,今年才三十几的妈妈,看着比同龄人要更年轻一些。 这就是记忆中妈妈的模样啊,徐梦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冯燕文的生命,定格在了三十七岁。 徐梦贪婪着看着眼前的女人,试图把她如今的模样深深的印在心里,在前一世家中突遭变故,母亲猝然离世后的心痛,如撕裂一般的记忆,像潮水一样的涌入。 而那之后的她,便如那颗老树一样,无论怎么样去拯救,始终还是枯萎了。 但现在她回来了,妈妈也还活着。 她还没动,但冯燕文刚好侧过了脸,也看见了她。 徐梦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流水一样的涌了出来。 从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重生这件事真是太美好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 2 章 冯燕文被人硬塞了个西瓜在手里,那人转身走的飞快,她抱着西瓜又追不上,哭笑不得。 她早年做过英语老师,人缘一直都很好。 但看见女儿的那一刻,冯燕文还是把西瓜拎了过来。 这段时间天气热,徐梦最近的心情也不好,这西瓜刚好给女儿甜甜嘴。 见徐梦流下泪来,冯燕文走过来,把西瓜放在地上,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额前的碎发:“吵个架罢了,哭什么哭,这个西瓜也太重了我拎不动,跟我一起拎。” 西瓜是带着尼龙网兜的,冯燕文的手被尼龙绳膈出来一道勒痕。 徐梦这才后知后觉,她这是回到了高二那年的夏天。 前一年,堂哥徐大卫刚考上了大学。 家里为此吵了一架。 徐大卫上的是个大专,他又不肯去政策补贴的专业,非要报个工商管理,学费还挺贵,外加七里八里的一些生活费,要一大笔钱,为了供孙子读书,奶奶薛老太就要逼着徐梦去打工。 一个养女罢了,还想读完高中考大学,她也配? 没成想,性格一想懦弱的冯燕文却硬气的很,坚持要徐梦读完高中。 家里吵闹了一阵,就在这时,冯燕文却因为摔了一跤,再也没有醒过来,但徐家竟然意外松口,让她继续读下去了,高考落榜以后,徐家收了人家一大笔彩礼,要把她嫁给外地的一个瘸子,徐梦偷偷从家里跑了出去。 户口卡在了家里,走出去她就是个三无人员,最后没办法,找老同学常喜帮忙,辗转到了南方,过了几年才在那边安定下来,她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会带着冯燕文走出去,当初那么难,她还是在南方立足了。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过的更好。 冯燕文是多好的妈妈啊,把她当做宝贝一样的养大,她自己过的那么艰难,却要徐梦爱着这个世界。 薛老太那张嘴,徐解放那双拳头,从没对冯燕文客气过。 冯燕文以前是个老师,后来因为一些事丢了工作,要不是因为这个,徐家人也不敢这样理直气壮的糟践她。 一想到这里,徐梦心里就在计划,她要带着妈妈离开。 越早越好。 两人一起拎着西瓜一道回去,还没进门就碰上了薛老太。 薛老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西瓜,以为是冯燕文花钱买的,顿时火气蹭蹭往上冒,喷着口气骂道:“老表子养出来的小表子,一个一个的都只想花钱,一分钱不挣,还要买西瓜吃,你不看看你也配,白吃白喝供了你这么多年,一点都不会替家里想想。你要是能像我大卫那样,考上个好大学,我砸了棺材本都要供你,可你看看怎么着,成绩不好还想赖在学校继续读,浪费家里的粮食不说,还要浪费家里的钱,什么烂皮子生的烂货,也肖想着考大学,像你这样的贱命,早死一年早一年超生。” 女人花钱就是要了大命的事情,一个西瓜而已,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了。 前面日子难过的那几年,有一次家里就只剩下十块钱,冯钦文让徐解放出去买面,结果徐解放倒是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回一条烟,喜滋滋的跟她说,好不容易才碰见的大前门,别人让给他了。 前几年烟是限售商品,徐解放一高兴就忘了要买面这回事,可把冯钦文气的啊,抽烟比吃饭还重要啊! 当时老太太屁都没放一个,还替儿子撑场子,说她脾气差。 “我怎么不能说了,怎么就不能说了,一个个的都贱货贱皮子,白养了你十七年,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早知道会是个白眼狼,当年我就该把你丢粪桶里淹死。” 这老太太很擅长骂街,经常一骂就是一下午。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又是因为读书的事情吵起来了,养父徐解放撒气去了外头,家里就成了这老太太的主战场,徐梦怀疑她肺活量至少有四千,骂人能连吐五千个脏字不带换气,丢水里至少能憋气十分钟。 周围的邻居也纷纷看了过来。 一般这个时候,不会有人那么不识趣的凑上前。 老太太这么闹腾,无非也是因为钱。 徐家有三儿一女,姑娘早早就嫁出去了,不常回家。 徐大卫是徐老大的孩子。 现在要供个大学生出来可不容易,不光徐家老大的钱被扒光了,老二跟老三家里的钱都贡献了出去,可她还嫌不够,要徐梦去进厂打工,给她大孙子出生活费。 冯燕文自然不肯了,徐梦还有一年毕业,就算再努力一年考不上,但好歹是个中学学历。 现在辍学了,以后就是个初中生。 冯燕文已经被人骂了一天,此刻身心俱疲,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薛老太要去扯徐梦的头发,她就去拦老太太,结果让老太太反杀,一巴掌呼过来,直接在冯燕文脸上挥舞出几道血印子。 这下徐梦也不干了,她也扑过去。 前世她在外头跑业务,什么大场面没见到过,还怕这种泼妇不成。 果然,徐梦一上去就按住了老太太,也狠狠的给了她一下,打得她人都傻了,嚎叫着要报警,要把徐梦送去坐牢,冯燕文果然给吓的不轻,要跪在地上求她。 “妈,你别求她。”徐梦一把就把冯钦文给拉了起来,阴阳怪气:“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当年你家可是拿了我父母好处的,现在粮食吃到肚子里了,就嫌弃我没用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徐梦是收养的,又不是捡来的。 她父母是个臭老九,要去下牛棚,走之前不舍得才几个月的孩子下乡受苦,就托付给了还在京市的亲戚家。 那年头大家都过的不好,徐家当时三个大小伙子没饭吃没工作,一家人差点没饿死,要不是徐梦亲爸妈临走前给的五百斤粮票和两百块钱,和一台当时很稀罕的彩电,他们家度不过那个冬天,徐老大也找不到工作。 从徐梦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寄住在亲戚家,能多干活就多干活,小小年纪就是家里一份壮劳力,家务活承包小半。 当年收留她的其实是徐家,不过是看冯燕文后来没生,硬塞给她的。 最初冯燕文不想养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但看着怀里弱的快死掉的小孩儿,一点一点吸吮着手指,又那么懂事乖巧,她的心也跟着软和了起来。 起初徐家人还对她不错,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人心也是会变的。 到后来等不来她爹妈给出丰厚的报答,就变成了赤果果的嫌弃了。 只有冯燕文,只有她本着初心,一直对徐梦跟亲生的闺女儿一样。 大伯母李秀芝刚从外头回来,冷笑道:“两个人都不挣钱,有什么脸说想要读书。” 一放暑假她就叫徐梦去学校,给她儿子收拾宿舍,徐梦去了一趟,结果没找着人,在学校等了一天,才听说徐大卫跟人去舞厅跳舞了,李秀芝便觉得徐梦是偷懒不想干活,一回到家就发难骂人。 她是公交车售票员,一直端着八大员的架子,清高的很,眼珠子朝天谁都看不上。 跟后世很多看不上家庭主妇的男人一样,李秀芝也看不起“不挣钱”的冯燕文。 但冯燕文以前也有工作,就算是被单位停职了,也是有基本生活保障,每月学校还给发一笔生活费。 家务活就是看不到价值的东西,没人感谢她的付出,反倒是在其他人眼里,冯燕文母女就是个吃干饭的闲人。 薛老太冷哼一声:“这么多年她吃掉我们家多少粮食,那些粮食算是提前预支的,我养了你十七年,你也要去给我挣十七年钱。” 这老太太,一张嘴就是钱。 冯燕文把女儿紧紧护在身后,瘦削的身体因为生气而微微发抖:“你要不要脸,那会儿的钱跟现在的钱能一样吗,那个时候的粮食可是救命的啊,她不欠你们!” 徐梦知道,冯钦文这样护着她,需要有多大的勇气。 “妈,你不用管我,要我还钱是吧,咱们就找街道办评评理,找个懂会计的算算,按当年的物价算,那会儿的两百块值现在多少钱,那会儿的五百斤粮票,折算成现在该有多少钱,还有大伯的工作,咱们仔细算算谁该找给谁钱。”徐梦倒是很冷静,直接搬出政府。 这话她前世就想说了! 听到要找政府,薛老太作势就要晕倒。 这话一出,李秀芝先急了:“你这个死丫头,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冯钦文很护短,但也很不会吵架:“不许你骂她。” 徐梦则是直接蹭蹭蹭冲进屋去,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刀。 薛老太看一眼就要晕死过去了。 “啊——”一道嗓音划破天际:“要杀人了,死丫头要杀人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 3 章 徐梦:“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有话咱们好好说。” 这是好好讲话的样子吗,薛老太舌头开始打结:“你想干嘛,杀人可是要判刑的。” 徐梦挥了挥手里的刀:“我可没要砍人,这刀是我自己买的,我拿着玩不行啊,谁要不长眼睛往这上面撞,可怨不得我啊,我可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们这么嫌弃我了,那我就搬走,我买的刀自然要跟着我一起走。” 搬出去,哪有地方可以搬。 但是面对着拿着大刀的闺女,冯燕文也慌了神。 这要是闺女好好跟她讲,她未必会同意搬。 但如今看着这情况,她也怕徐梦真的为了给她出口气砍人,是死是活得把这几个分开才行,所以冯燕文咬了咬牙,竟然也同意搬:“搬,咱们就搬出去。” 薛老太万没想到,这次没能弄死这丫头,反叫她比以前还泼辣,哪有姑娘家动不动就拿刀,她没想到死丫头比想象中更难缠,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比以前更爱惜性命,干脆躲在李秀芝后面,伸手捏住她的衣服把人往前头推。 李秀芝气的要厥过去,这死老太太,敢拿她当肉盾。 她到没有意外徐梦的变化,死丫头以前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如今进化到更加凶狠罢了。 算了,她要搬就搬。 “你要搬就搬利索,别在外头搞几天,活不下去了又眼巴巴的回来。”李秀芝说。 搬走好,搬走了家里少张吃饭的嘴,她乐见其成。 “放心,请我我都不会回来。”徐梦要拿那把大刀,倒不是真的为了杀人,她是准备杀西瓜,她要走就走,西瓜也不会便宜这帮人。 她看了一眼冯燕文,可没打算把妈妈留在家里。 冯燕文咬了咬牙:“我跟你一起。” 薛老太听到就急了,小贱货走了可以,冯燕文怎么能走,虽然很嫌弃她,但她走了三子就没媳妇儿了啊。 “你不许走——”薛老太的声音划破长空。 冯钦文却是被老太太刚才的眼神给激怒了:“我要走,我就要走,谁还能拦住我不成。” 很多年前,她就想这样做了,只是她一个人。 薛老太见拦不住人,好歹不让她们拿走了东西:“你们要走也可以,东西可不许拿。” 冯燕文:“我拿我自己的衣服。” 那些衣服也已经很旧了,留着也不能卖钱,薛老太没说什么,但家里的抽屉是死活不让她翻的,这里面不仅有钱,户口本也在里头,都让她拿走了,人也会跑的没影儿了。 冯燕文见拿不到户口本,也急了。 前世徐梦不知道丢过多少次证件,这玩意儿跟毕业证又不一样,丢了补就是了,她见母亲还在跟老太太纠缠,拉着冯燕文的手就往外头走。 见冯燕文是来真格的,老太太顿时有些傻眼。 李秀芝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氛围都搞上去了,老太太心里后悔,但又不好拦。 徐梦的行李不多,简单把那几样收拾了,学习资料都背上,最后还有那把切西瓜的长刀。 冯燕文也索性去收拾衣服裤子鞋。 徐家那几个还在努力挽尊: “走走走,我看你俩能浪到几时。” “娘,您消消气,她走了才不碍您眼呢。” “可万一三弟回来?” “等解放回来,揍她一顿就老实了,再说了她俩没地方去,出去搞不了几天就得回来。” 徐梦不忘提醒母亲:“妈,有多少私房钱全带上。” 冯燕文能有多少私房钱,自从她没上班,家里连一毛钱都不肯过她的手吗,就学校发的那点生活费,都是徐家其他人去领的,她身上也没多少钱,她脸一红:“其实妈也没多少钱。” 徐梦:“......” 那怎么办呢,不过离家出走这种事,一旦开始了就要一鼓作气。 没钱也走,当年她能赤手空拳去深城,留在京市有什么可怕的:“有多少带多少吧。” 母女两个的衣服都不多,稍稍收拾了一下。 两人气哼哼的走出门口,一人拎瓜,一人拿刀,竟然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走远,背影在胡同里消失了个彻底。 薛老太太一拍大腿:“哎哟,这个死没良心的,瓜都不给我留下啊。” 今年西瓜贵,这都有多少天没吃过西瓜了。 就因为这瓜,小贱货走了,儿媳妇也走了,最后连嘴巴也没甜着。 胡同里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事,不过也不是全说徐梦不对的,有人是看着他们家当年捡了大便宜,带回来孩子: “薛老太太也是,当年对人家千恩万谢的,这才多少年。” “可不是嘛,整天骂冯老师。” “你说徐解放也是,整天埋怨人家不能生,那你倒是能生,自己再找一个能生的去啊。” “这话可不敢讲,徐解放他——” 说话的人突然住了声,不敢往外头讲了。 有些事情是徐家的秘辛,外头的人是不敢乱讲的。 见讲话的人住了嘴,对方也没有太在意,而是八卦起徐家的其他事来。 ———— 徐梦真想把那几个都打一顿,同样身为女人,动不动就撺掇着徐解放家暴。 徐解放也是个没脑子的,人家说上几句,他就跟亲眼看到冯燕文出轨一样,连脑子里面都长肌肉的家暴男。 呸呸呸,以后还是远离这一大家子的奇葩才好。 “梦啊,咱们真的走了,住哪儿?” 徐梦知道,这个时候要给她妈洗洗脑了。 “妈,你想啊,咱两四只手,离了这一家子真的会活不下去?” 徐梦把冯燕文手里的西瓜抢过来,自己拎着:“再说了,就算是再差,还能比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差吗,你信我我肯定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这话其实挺假大空,但徐梦说的很自信,冯燕文竟然也鼓起来勇气。 前世她也是这样被赶出去的,一个人去南方,也没把她饿死,这辈子她还多了把水果刀。 虽然她也不能拿着刀去做什么。 “那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徐梦想了一下,决定去投奔常喜。 常喜是她的初中同学,人挺仗义,前世就是常喜父母借了钱给她处理冯燕文的后事,又带着她去了南方,所以她现在一出门,想到的就是去投奔常喜,去那边先落脚个几天,后头再想办法找住处。 一想到要找住的地方,徐梦突然想到了什么:“妈,你手里有多少钱?” 冯燕文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妈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带上了,也就.......五块钱。” 说出五块钱的时候,她脸上不由得一红。 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全部身家就五块钱,说出去谁信。 徐梦也没想到她妈能这么穷,不过没事,这事也能成为攻击徐家人的武器:“妈,你看看,学校一个月还发你几十块生活费呢,都叫我奶拿去给徐大卫了,这钱咱两谁都过不了手,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这些人活着就只配给徐家人干活,只配给他们挣钱。” 这话简直是戳到了冯燕文的痛点,都顾不得没钱了,咬咬牙就说:“真不拿人当人看。” 徐梦笑起来:“我还有七块钱,咱两加起来还有十二块钱,总不至于饿肚子,等我找到了常喜,咱们再出去找点事做,您放心,我不会让您饿着肚子,睡大马路上的。” 冯燕文低着头想了片刻,才缓缓看向女儿,用一种从前都没有的眼神看向徐梦,她从没想过,梦梦居然能想这么多。 “所以还是你想的透彻,妈不怕吃苦,再苦也不会比在那个家里苦了。” 徐梦微微一笑:“妈,以后我要让你过好日子。” 常喜家住的地方离火车站很近,从大槐树走过去这一路,要路过火车站。 走到车站广场的时候,徐梦再也扛不住了,这瓜实在是太沉了,尼龙绳勒的她手上生疼生疼。 二十几斤的瓜,哪怕两人换着手拎,这一路下来也不得了。 徐梦喘着粗气:“妈,咱歇会儿吧。” 两人又累又渴,冯燕文心疼东西,哪怕再沉也不想扔了:“要不咱两就在这把瓜吃了吧。” 在这,广场上...... 也没毛病,这年头的人豪放,而且徐梦出门的时候可是随身带着西瓜刀,都不用表演徒手劈瓜:“行叭,去那边,阴凉点人少点。” 两人找了个人少点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坐下,徐梦悄默默的摸出来刀,利索的擦了擦,一刀就劈向那个瓜。 这瓜可真好啊,鲜红的瓤儿。 徐梦先递了一块给冯燕文,自己也切了一小块下来。 这年头的西瓜没有什么高科技,又是保熟的新鲜瓜,一切开就透出瓜香味。 红红的瓤,清新的瓜香,母女两齐齐咽口水,这一路来的辛苦跟疲惫,在咬下去的那一刻一扫而空。 两人都不敢把自己吃的太狼狈,都是小口小口的吃着。 甜。 真甜。 太甜了。 又脆又甜...... 天太热了,周围陆续有人在咽口水。 “那个。”有个抱孩子的女人问:“大妹子,你这西瓜......卖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 4 章 徐梦的第一反应是这瓜要怎么卖? 然后脑子里顿时就有了个画面,几十年后各处都有串着签子的水果卖。 这会儿商业经济才恢复没多久,有这些小心思的人也不多,倒是没见有人按片儿卖瓜。 对,为什么不卖片儿西瓜! “卖卖卖。”徐梦脑子转飞快满脸堆笑:“这西瓜一整个也吃不了,所以咱切片卖,一块瓜五毛钱。” “五毛钱啊.......”女人犹豫了一下:“五毛有点贵吧。” 徐梦迅速用刀划拉了一块下来,又熟练的把瓜皮儿给片了,只留下一小块手拿着的地方:“美女姐姐,我们这个瓜可是从老远的地方拎过来的,再说了您是去赶火车的,买一个瓜拎上车去,瓜能上车去,刀也不会给您进站的,上火车了怎么分,再说了您现在也没地儿去买西瓜啊。” 那女人被她一句美女姐姐给喊的,顿时就脸红了。 但到底是个小姑娘,这样喊人非但不觉得轻浮,反倒是引起她的好感。 那孩子却是忍不了的,伸手就要去拿。 那女人还没开口,身后却有个游客模样的人掏了一块钱:“照着这个给我切两片,下面的皮再切小一点,够手拿的位置就好,垃圾你处理吗?” “处理处理,您就站在这里吃,瓜皮待会儿扔给我,一会儿我统一带走,咱京市现在搞文明城市,垃圾可千万别乱丢啊,让红袖章抓到了要罚款的。”徐梦见那人是外地口音,一看就是刚下火车的游客,便好心提醒。 这里还没到火车站里面,属于进出口人流密集区,有进站去坐车的,也有刚刚出站的,这人一看神情就是刚下火车。 这人冲她点了点头,一边等瓜一边聊着天。 徐梦是京市土生土长的孩子,就算家里给她钱少,但打小她就喜欢往外头跑,这旅游景点就没她不认识的,她口才又好,噼里啪啦的讲了好多注意事项,听的那人连连点头,也因此围过来好多游客。 徐梦使了个眼色,冯燕文赶紧去收钱。 两片西瓜就被切好了,游客拿走了西瓜,就站旁边吃。 跟他一起的,是个老太太,咬了一口赞道:“真甜,这西瓜真好吃,这刚下火车,嘴里口渴的很,吃个西瓜刚刚好。” 要不是有切片的卖,他们这些游客就算是渴死,也不会买瓜吃的。 总不能两人一人抱着半个,站路边啃完再走吧。 徐梦笑容满面的答道:“今年的西瓜比往年要贵些,家里要不是人口多,谁家能消化一整个瓜啊,这瓜我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背过来的,可遭罪了,五毛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吃一口还能解暑呢,都来尝尝鲜啊。” 老人家就喜欢她这种嘴甜又会聊天的姑娘,一顿狂夸。 五毛钱,说贵也不贵,肉包子可以买两个,菜包子可以买仨,大碗茶可以喝五碗。 但今年的西瓜是真贵,好多人到这时间都还没尝过瓜味儿。 再说这几天又热,能挤到火车站来的,不是要去坐车就是刚下车,出门这么久了谁不是又累又渴的,那小女孩的妈妈赶紧也掏了几张毛票子出来:“给我孩子也切一块下来。” 徐梦早就比好了,只等收了钱,把皮儿一片,一块漂漂亮亮的西瓜就递了过去。 那女人见她还挺讲卫生的,全程都没用手碰瓜瓤,也很满意,接过来递到女儿嘴边。 那小女孩本来是要哭不哭的,这会儿被西瓜甜了嘴,一口咬下去是脆脆甜甜的汁,高兴的大叫一声:“妈妈,好吃,特别好吃。” 小女孩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顿时就有人咽口水了。 周围本来有人是来看热闹的,纷纷摸起来口袋。 “给我也来一块吧。”有人掏钱:“别给我切小了啊。” 冯燕文很有眼色,收了钱跟女儿说:“好好切,好好比一下别切小了。” 徐梦笑着道:“行嘞,切小了我补您。” 徐家人口多,要是瓜切的不均匀,留到她手里的就是最小的那块,所以她切瓜的手艺是练出来了的,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一块块的差别也不大。 这人就怕扎堆,等有了下一个掏钱,立马就有人也开始掏起钱来,这西瓜也不是很大,一块块的卖也不禁卖的,徐梦能切出来多少,就能卖掉多少,很快就卖光了。 冯燕文收钱收到手软,等瓜没了,还有一堆人带着遗憾只能离开,她心里一阵松快。 好了,待会儿总算不用拎着西瓜到处跑了。 而且,刚才卖了不少。 就是这瓜本来是人家送她吃的,结果她们给卖了,好像挺对不住人的。 握着那么大一把票子,这心里突然感觉到挺踏实。 刚才冯燕文负责收钱,可是一个个数了的,一共卖掉了十七份,也就是八块五毛钱。 “徐梦,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你在这干嘛?”等人群散了,从外围挤进来一个小个子女生,一见到徐梦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哎呀,我在外头就听见有人说在卖瓜,原来是你,你看吧就是这么赶巧儿,真是心有灵犀了这事,你干嘛呢?。” 很热情的去拉徐梦的手。 这是十几岁时候的常喜,徐梦胸口一热。 两人是初中的同桌,读初中的时候学校打饭太多人,徐梦经常是打不着菜,常喜也经常打不着饭,后来她跟常喜两人一起搭伙,一个打饭一个打菜,三年下来两人感情可好了,后来考高中时分开了。 所以常喜下学期也是高三。 前世常喜还是没考上大学,最后在铁路上招了工,也跟她妈一样当了个乘务员。 再后来,听说常喜经人介绍,跟一个站里的小伙好上了,但那小伙是外地人,人长得倒是帅气的很,但他家里亲戚也多,每次来京市必住常喜家,把常家搞的跟驻京办一样,那人又爱面子,来了亲戚就要招待,后来简直分不清这屋子到底是属于谁的了,两口子矛盾也大。 她家房子拆迁的时候赔的多,结果那男的偷偷转移了拆迁款,跟个年轻的女人混在一起了,但常喜是个很坚韧的性子,打了几年官司,愣是把钱追回来了。 这世的常喜应该在准备高三,她爸妈也没空管她,主要是铁路职工子女招工也有便利,她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常喜嚷嚷完,才注意到冯燕文也在呢,拘谨的叫了一声“冯老师”。冯燕文以前教过常喜。 “常喜,你爸妈在家吗?”如果常喜她爸妈在家,再过去借住就不太方便了。 常喜摆摆手:“别提了,我爸这一趟出去就是八天,昨儿个才走,再过七天才能回来。” 徐梦松了一口气,跟常喜说了一下要借住几天的事:“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找到了我就搬走。” 常喜:“行啊,你们住久一点也行,我家有个杂物间还空着的。” 徐梦想到常喜父母都还在,住着也不是很方便,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冲冯燕文挤了挤眼睛,叫她赶紧也跟上。 冯燕文到底没有徐梦那么脸皮厚,又是要去别人家寄住,始终有些迈不开腿。 常喜说:“我爸妈巴不得多个人在家,好陪着我呢,我就说你别着急搬,没说不让你搬,你都来投奔我来了,说明手头也不是很宽裕的对吧,我知道你这人尽瞎客套,这阵子我爸妈都要跑长途,估计都不会怎么落着家里。” 徐梦没有立马拒绝。 前世常喜也是这样,徐梦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她家里人也一直都很热情。 但徐梦这次要找长期住的地方,等常喜父母回来了,那地方肯定也不够用,所以还是要另外找地方,不过给他们缓上一周时间已经很好了,而且她刚刚也想好了临时赚钱的法子。 三人走着聊着就到了常家。 常喜现在住的地方,是她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一个小院,以前这里住的人都不富裕,房子建的很矮,她说的那间杂物房是她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就在最靠外面的位置,后来她爷爷奶奶过世了,常喜就搬进去跟父母住一边了,这房子反倒是空下来,当了个杂物间,现在里面放着全都是东西,乱七八糟的。 徐梦记得这屋子之前租出去过,所以有门朝着外头,可以独立成一间房,倒是也方便。 这年头的人也不太注重隐私,不然大杂院住着,人都要憋屈死了,有这样一间屋,跟住在大杂院的时候差不多。 “这屋子我早说要收拾了,结果全家没空,趁着这个机会刚好把这里收拾一下。” 不过这地方再破,这几天要住在这里,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母女两个一起动手,再加上常喜三个人,一边往外头搬东西,一边扔东西,其中好多些都是以前的旧物件,用不上了的。 徐梦去扫了一圈,这屋子几乎没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你家有床板吗?” 常喜一愣,那就是没有。 这年头也没人乱往外扔东西,徐梦在屋内屋外扫了一圈,找了几块砖,让冯燕文搭把手,堆成了个建议的床架,还得再找块床板,反正以后也要用的,可以从周围的二手家具店淘换一些。 “妈,咱们得买点东西。” “要买啥?” 冯燕文没有离家出走的经验,两眼一抹黑。 徐梦扫了一圈这屋子:“咱们得列个清单出来,有些东西长期要用的,不能买太次。” 常喜打断了她:“徐梦,你真离家出走了?” 徐梦一噎,她从小就有个离家出走的梦想,这常喜是知道的。 “是......吧。” “行,那我待会儿带你们去二手家具店淘换些东西回来,你看着买,也别买多了。” 徐梦想了想,找出自己的纸笔,还真列了几个清单,包括但不限于:床板、凉席、洗漱的杯子跟牙刷毛巾等等,这季节幸好也不热,不需要盖被,盖的东西就可以省去了。 幸好这里是市区,周围就有二手家具店,有些东西可以在里面买。 常喜在这一块生活了很多年,对这里也很熟:“我们这边住户多,有好几个收旧货的家具店,你们想买家具都可以去那边买,有时候能淘换到不错的家具,价格新货的一半都不到,不过你可以用我们家的床的。” 那怎么好意思啊,住了人家的房,还要拆人家家的床板,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而且徐梦打算在这里长住,以后租好了房子,直接把床板扛走,所以不打算糊弄。 徐梦不知道这时候就有二手家具店了:“除了床板还能买到些啥?” “那可就多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搬家带不走的东西,他们都收。” “行,那我跟常喜去家具店逛逛。”安排了冯燕文去买毛巾和牙刷。 冯燕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明明就挣了八块五,现在还特别亢奋,徐梦喊她去买东西,麻溜的就出门去了,而徐梦则是跟常喜一起,带着钱往二手商店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 5 章 常喜家离二手商店没多远,才走了几分钟的路,就找到了一个小院子,从外边往里面探头,就能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堆着好多家具,徐梦一看到这些,眼珠子都要直了。 跟她想象中的还真是不一样,这里的货还有一些都挺新,甚至还有七十年代流行的十二寸电视。 这会儿国产电视已经生产出来了,城市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有些人家就淘汰掉了十二寸电视,换更大的或者进口的彩电,这种电视机随着时间的改变,早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徐梦也已经是很多年没见过了,一见之下就觉得新奇,盯着看了又看。 常喜以为徐梦是馋那台电视:“我家就有电视,这么小没什么好看的,栓柱叔你这里有床板吗?”后面那句话声音很大,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 这时候徐梦才注意到,一堆电器里头正有个卷发的男人埋头在里头,听到喊他才抬起头,目光在徐梦身上扫了扫,指向里头说,声音闷闷的:“床板多了去了,里头很多板子,不过当床板的要够大,你自己能翻得到吗?” 这人大概是三四十上下,胡子没刮,长相有些潦草。 说完,那人又低下头捣鼓什么的去了,让常喜自己去找。 常喜跟王栓柱挺熟了,小时候躲猫猫就喜欢往这边钻,马上拖着徐梦就往里头走,一边走一边嚷嚷着:“栓柱叔,这是我一朋友,你待会儿给她算便宜一点啊。” “你买个床板还不如买个床,床也没有多贵。” 常喜看向徐梦。 徐梦想了想:“我还是买个床板。” 万一搬家好搬,再说了她现在是真没钱,等以后有钱了再买个架子。 两人在里面翻翻找找,还真让她们找到了一块适合做床板的板子,板材比较旧了,大概一米五宽,长度也凑合,被压在一堆破破烂烂的旧家具里面,那屋里面可能是太久没人整理过了,好多家具胡乱的堆在一处,徐梦真的怀疑,这里要是起一把火,真的能烧的干干净净。 两人好不容易把床板子翻出来,顺便把外面烂掉的家具整理到一堆,这才抬到外头给王栓柱看。 这个时候徐梦才注意到,那男人正在修一台电视机。 常喜笑盈盈的:“栓柱叔,你这板子都放了多久了,里头好多东西都没人清理,刚我跟徐梦翻了半天把里头都翻乱了,顺便给你整理了一下,你待会儿看到一堆旧木头,可不是我翻烂的啊。” 王栓柱抬头看了一眼床板子,不在意的说:“算了,你抬走吧,这玩意儿不值钱。” 常喜眼前一亮:“真不要钱了?” 王栓柱赶紧摆摆手:“快点走,别耽误事儿。” 他家这外头也摆的乱七八糟的,一个破床板横在这里,确实很占地方。 徐梦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常喜推着赶紧往外头走了。 “栓柱叔有钱,他可不是靠卖这些个赚钱的,你看到他修的电器没,修好了就能卖钱,这些才是挣钱的行当,这床板放在里头,八成最后得劈了当柴火烧。” 徐梦却觉得人家劈了至少能烧个几天,让她拿走了,那就是白白拿走的。 床板不重,但这玩意儿没有着力的地方,两人抬着有些费力,走到门外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这时候正好看见巷子里来了三个小男孩儿,打头的孩子也就七八岁大,手里抱了个收音机,一串儿走进了王栓柱的院子。 “栓柱叔,收音机你收吗?” “刘进,你要卖收音机?”是王栓柱的声音。 “嗯。”孩子的声音低低的传了来。 王栓柱说:“你怎么要卖收音机了,这东西可是你爸留下来的,家里有什么困难?” 常喜凑着听了一耳朵,冲徐梦打了个手势,两人把床板靠着墙搁下,她又进了院子,叉着腰问刚才那孩子:“刘进,你怎么要卖收音机,是不是乱花钱了?” 那孩子沉默了一下,抱着收音机突然起身,一溜烟的从王栓柱的院子里跑了出来。 身后跟着的两个孩子也赶紧跟着哥哥跑,老二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勉强还能跟得上,老三才三四岁,跟在哥哥后面本来就很艰难了,这俩孩子一撒腿跑,老三就急了,跑了几步“扑腾”一下趴在了地上,然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孩子长得秀气,哭起来更是像个小姑娘似的。 常喜赶紧把最小的孩子抱了起来,追着两个大孩子就跑了出去,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不过这时候手里就没有孩子,看样子是给人送到了家去了,两人继续抬床板回家。 床板搁上了红砖上头,徐梦试了试:“还挺结实的。” 常喜说:“我觉得还是买个架子更好。” 徐梦:“等我们找到固定的住处就买。” 这时候冯燕文刚好拎着东西回来,见两人已经把床安顿好了,试了试也觉得满意,什么床都行,只要能睡觉就可以,就是没有棉絮垫着,这底下硬得很,好在现在天很凉快,铺上草席子就能睡了,她买回来了草席,又买了三块毛巾,一块是给她俩洗脸用的。 这会儿的人不就讲究,母女两个可以共用一条洗脸的,洗澡毛巾肯定是要分开的,一人一条,另外一个盆一个桶,两把牙刷一只牙膏,一个搪瓷杯子。 买齐这些,冯燕文身上的钱也差不多都花完了。 “幸好床板没花钱,人家白送的。”徐梦感慨了一声,不然她跟冯燕文真是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冯燕文听说床板是人白送的,觉得不太好意思,到底是承了常喜的人情:“等咱们有钱了,给人送点吃的去。” 常喜听了说:“这样最好,栓柱叔不在意这些。” 顺嘴带出去几句王栓柱这人的过往,这人之前是做二手家具贩子的,后来渐渐捣鼓起来电器,渐渐学了修理电器的本事,他也不上门给人维修,专门收这种二手电器,不好用的就给人修理一下,转手就能赚大钱,渐渐的家具生意倒是次要了,听说王栓柱媳妇死了以后,他一个人住在那边,连收拾都没人给收拾,倒是个可怜人。 冯燕文叹了口气,看来有钱也没什么好的,一家人齐齐整整最重要。 没安顿下来,这几天得在外头吃饭。 常喜大手一挥:“吃饭的事儿好解决,我爸妈发的饭票都吃不完呢,晚上咱们仨去单位食堂吃去,明早上我去食堂买点馒头。”这天气包子容易坏,馒头从早放到晚都没关系。 冯燕文觉得这样不好,住了人家的房子,还要蹭人家的吃喝。 徐梦却大大方方的谢过了:“行啊,这几天我手里头拮据,就靠你啦,等我有钱了请你搓顿好的。” 常喜嘻嘻哈哈的应下了,她爸妈虽然很宠她,但零花钱给的却不多,她可以食堂自由,却是很少能出去吃饭的,于是挽着徐梦的手说:“那我就指望你发财了请我吃好吃的。” 冯燕文眼底这才浮现出几分笑意,等几人把房子收拾好了,就一起去常喜父母单位的食堂吃饭。 铁路局是个大单位,食堂的伙食很多样化,南北各种口味都有,徐梦好久没吃过米饭了,看到就馋的很,常喜索性点了一斤米饭,外加一个小炒肉,一个茄子,一个豆角,都是这个季节的时令菜,用的也都是饭票。 等饭菜上齐,三人便吃了起来。 像铁路单位这种大食堂的师傅,手艺自是相当不错,尤其是小炒肉这种菜,在外头的饭馆里未必能吃到这种味道,连冯燕文吃了都赞不绝口,连连说:“当初我们学校教师食堂的大师傅都做不出这样的水平来。” 说完眼神又黯了黯,失去这份工作,对冯燕文来说是非常可惜的。 徐梦是谁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一边夹着菜一边说:“妈,你英语可是正规学出来的,不像有些人,教师进修学校学了几天,就跑去当老师了,你放心咱们肯定能找到比当老师更好的工作。” 冯燕文却是苦笑,她是不相信还有这种好事。 现在是九十年代,还是流行铁饭碗。 常喜见气氛低迷:“徐梦,你这是打算长期搬出来了,那你打算跟阿姨干点啥?” 在调解气氛这方面,徐梦是永远比不过常喜,但她就搞不懂了,常喜看着是情商很高的那种人,前世怎么会被那样的男人给骗了,到后来就算是离婚了,男方也捞走不少钱。 “我打算去火车站广场做点小生意,怎么样你感兴趣不?” “我吗,我还是算了。”常喜摇了摇头:“让我爸妈的熟人看到我在搞这些,没好好读书,回头告我一状,有我一壶吃的。” 这会儿做小个体多少有点丢人。 徐梦索性对常喜说:“还剩一年,你索性再努力一把,搞不好考上大学了呢?” 九十年代的京市户口可是香的很呢,高考的录取也比别的地方容易不少,常喜的成绩就算一般般,奔个大专过去,应该也不难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 6 章 徐梦记得,前世常喜就是没考上大学,最后让常妈提前退休,让常喜接了班。 工作了几年,单位有人给她介绍了个小伙子,人是外地人,愿意入赘到常家,这人性子又是惯会圆滑哄人的,一来二去的就哄的常喜缴械投降。 很快,两人就结婚了。 结了婚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趁着常喜生孩子的间隙,男方让父母来京市照顾月子,那会儿常喜妈也是一直在家的,又不是不能伺候自己闺女,等老人以来,然后又是一大家子的投奔,后来常喜家简直都不姓常。 男方一步步蹬鼻子上脸,一步一步去试探人的底线。 到后来这男人当了站里的小干部,甚至威胁常喜把孩子的姓给换了。 这辈子如果常喜读了大学,说不定就会晚几年工作,到时候不一定会遇上这男的,说不定常喜在大学里面自己谈了。 但一说到学习,常喜就丧的不行:“你也知道,我英语不好——” 其实常喜基础还行,冯燕文就是她的英语启蒙老师。 但初二那年,冯燕文就没教书了,替她的就是那个领导家的闺女,常喜的成绩就开始一落千丈。 徐梦对自己的英语水平有点底气,在那一瞬间就想到了怎么去回报常喜,她放下筷子,眼睛亮的惊人:“常喜,趁着时间还早,我跟你好好补习补习吧,再说了我妈也在,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啊。” 常喜:“来得及吗?” 徐梦想了想:“要说提高你的英语水平,我把握不是很大。” 常喜:“啊?” 徐梦:“但应付应付高考,提高点分数,我还是有把握的。” 这会儿普遍的英语水平不高,高考题目也没有后来那么难,徐梦后来生意做到大了,都涉及到一些海外项目,英语水平早就不是当年的标准,辅导一个常喜,提高提高她的高考成绩,想必不是很难。 “比如说作文,咱们做几个模板出来,你这段时间多记单词,到时候套几个比较炫的句式,应付高考作文问题不大。”幸运的是,徐梦还记得高考作文考的是什么,可以开个小小的金手指。 常喜也被说动了,见冯燕文都点了点头,顿时又有了点信心:“那你说,别的呢?” 徐梦点了点:“听力想一口气提高太多比较难,与其辛辛苦苦干一年,提高个五分八分的,不如集中精力在拿分点比较高的阅读理解跟作文上头,你放心这段时间我跟我妈妈住在这里,专门给你补习,妈妈你说好不好?” 五分八分可能关系到一个人能否考上大学。 常喜一下子就充满了干劲。 有常喜指引,母女两个就此在这里先安顿了下来,晚上睡觉的床板虽然有些硬,但两人都表示睡的很好,等到第二天起来,都是干劲满满。 常喜答应去问问房子,徐梦则是为未来一个多月做规划。 现在是七月份,暑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得去挣点钱才行。 徐梦早上出去,买了点菜包子回来,也打听过了租房的行情,想租在这附近。 常喜吃着包子,一脸的满足:“你们白天打算干嘛?” “我打算跟我妈去火车站卖西瓜。” 常喜惊讶道:“昨儿你就是在火车站卖瓜?” “嗯。”徐梦说:“这几天你也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出租的房子,我跟我妈手里头拮据,最好是独立的一间房,家里没成年男人。” 这也是为了冯燕文考虑,母女两个住在外面,本来有些人就讲话很难听了,万一让人知道冯燕文住在别人家里,又多出些风言风语来。 常喜应下了。 吃完了早饭,照例给常喜留了今天的复习任务,母女两人就出了门。 昨晚上徐梦就跟冯燕文商量了赚钱大计,她还是想卖西瓜,至于西瓜找谁买,就有个现成的。 火车站这附近去哪里都方便,张桂芬卖西瓜的市场离这里只有两公里的路,上午出门并不是很热,走过去也就不到半小时时间。 母女两个吃完了早饭立马就出发,一走到市场,就看见了骑着三轮车,正在卖西瓜的张桂芬。 —————— 冯燕文娘家跟张桂芬是同一个村子,两人小时候的关系还不错。 后来冯燕文嫁到了城里,还当了老师,在小姐妹中很是风光了一阵,而张桂芬家里分了几亩土地,除了粮食还种点西瓜卖。 没办法,农村能来钱的地方不多,改革开放以后大家都各奔钱程,光靠种地也只能糊张嘴。 母女两到的时候,张桂芬才刚刚出摊,市场上现在还没规范管理,到的早才能占到阴凉的位置。 “桂芬。”冯燕文远远的就过去打招呼。 张桂芬刚刚把车停好,见到冯燕文就笑:“刚刚过来,这一天天的,越来越热了。” “卖的怎么样?” “要看运气,碰上单位采购的来了,能卖的快一点,不过基本能卖完,你怎么过来了?” 冯燕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现在难处跟张桂芬说了,说到母女两个连买几个西瓜的钱都拿不出,她倒是坦坦荡荡的:“徐梦想做生意,找你赊账拿两个瓜,要是成本能快些回来,我们下回拿瓜的时候再还你。” 说出口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丢脸。 但话赶话都说到这里了,也只能厚着脸皮讲完。 张桂芬立马会意,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自然:“没事儿,谁都有个难的时候,我生老大的时候你还记得不,那会儿难产,我婆婆又不肯送我去卫生所,还是你找了几个人带我过去的,大家谁都有这样的时候,别太难过了啊,你看你闺女那么孝顺,又那么懂事,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的。” 她指着车子里面的西瓜:“只管先拿过去,等你啥时候有钱了啥时候给我,钱我给你算单位采购价,两毛钱一斤。” 当下的西瓜是两毛五,如果冯燕文要做生意,肯定要留点利润。 但人家单位采购是一次十个八个的,冯燕文又要不了那么多,但她还是谢过了。 两人决定拿四个,一个冯燕文抱着,另外带了个背篓,篓子里头还能再放三个。 张桂芬帮着忙挑了四个很大的西瓜,过了称一共是八十多斤,算的八十斤,母女两个着西瓜就往回走,这一路两人都很小心,生怕磕着碰着这瓜了,先把西瓜放到火车站,冯燕文守着,徐梦自己回去拿工具。 这一次徐梦准备的就比昨天充分多了,一个破旧的小桶,这是拿来装瓜皮的,垃圾可不能乱丢,一个干净的小桶,装着清水,防着人吃瓜脏了要洗手,另外就是西瓜刀、水壶跟毛巾等物。 等到火车站的时候,都有些热了。 冯燕文打开了水壶喝了点水,就坐在徐梦边上,只是两人都没做过生意,要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吆喝,她还有些放不开。 今儿跟昨儿还不一样,昨儿个是那小姑娘的妈妈主动去问,徐梦做个顺水推舟的买卖,但今天是要重新开张,就需要自己吆喝,但上辈子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干过。 不过俩女的坐的地方阴凉,走路的人也多,加上前面摆几个大西瓜,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徐梦沉了一口气,大声吆喝起来:“卖西瓜了,切片的西瓜,五毛钱一块,这个天气吃上一块西瓜,又解渴又解暑,叔叔您要不要买块瓜,阿姨这么热,吃块西瓜吧。” 她人长的好看,先是赢了三分。 这嘴皮子是在胡同里练出来的,每天见人就喊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叫外人她也一点都不尴尬,真的吆喝起来发现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把这些陌生人当做胡同里的邻居好了,慢慢的她就放开了些。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 别说,还别说,火车站这地方鱼龙混杂,有过来务工的老乡,也有来京旅游的游客,有穷人有富人,有男的有女的,可真是什么人都有,只要你脸皮够厚,一天都能做不少生意。 本地人就不说了,外地的游客首先就注意到了这种新奇的卖瓜方式。 这年头能来京旅游的,谁也不能是穷的响叮当跑来逃难的,谁来了外地都不会亏待自己,有些游客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到京市,在这车上又是缺水又是饿的,憋到了这里,一下车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啊。 对,就是吃。 先吃一口,舒坦了再干别的。 徐梦跟冯燕文这地方赶巧,是下车游客最多的地方,要摆几个西瓜可能无人在意,但是要有人卖西瓜,可真是一件大稀奇,而且细细一问,还是切片卖的西瓜。 要不说这年头的人就是愿意凑个热闹呢,有个小干部打扮的人问:“一块块的卖,你这也是挺会做生意的,我家三口人,一人切一块下来,对了垃圾怎么扔啊,我外地来的,听说乱扔垃圾,有红袖章揪住了罚款。” 徐梦比了比,麻溜的切下来三片,还是照着昨天那样,只留一手拿瓜的位置,一是方便人咬着吃,而是方便人处理瓜皮,剩下的瓜皮,她就丢到那个小桶子里面了。 “是呢,现在抓卫生管的可严,让街道的人看到了会批评教育的,有些是会罚款,您吃完就丢小桶子里头,我负责处理。” 那人谢过了徐梦,见她切完了还处理垃圾,觉得她这搞法也挺干净卫生的,干脆就站在阴凉的地方吃,一边吃一边问哪里好玩哪里好吃的,徐梦都是知无不言。 毕竟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对本地还是再熟悉也不过的,两人在聊天,也吸引了不少外地的游客过来听。 慢慢的,也就有别的游客愿意买个西瓜尝一尝,一个西瓜也切不了几片,很快就卖完了,又开始切第二个。 但到底是看热闹的人比较多,后面就没那么好卖了。 徐梦最后被问路的跟看热闹的围在中间,有些哭笑不得。 正在说着路线,有人冲进了人群里,徐梦一看是最开始买西瓜的那一家三口,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燕文更是被吓了一大跳,生怕是人家吃了西瓜,吃出什么问题来,回来找她们麻烦。 但这个西瓜是刚刚拿的呀,还新鲜着呢,都没过夜。 那男的身边的女人倒是爽利,笑着说:“西瓜就这么点了?” 她身后,可是还有一串人呢。 这一看就是单位组织的旅游,有些职工是一家子一家子出动的,刚才他们吃了西瓜也问了路,觉得这小姑娘人品不错,回去跟同事们说起,他们也都表示想吃点解渴的东西再走。 徐梦看着这么多人,心中一喜,知道是碰上单位组织的旅游了。 “够够够,我这后面还有呢,别说您这么多人,再来多些都是够的。” “那你可不能给我们切小了,要跟刚才差不多。”小干部说。 “绝对不能坑您,您放心好了,我这一样样的切,不够数不满意我再给你补上行不?” “行吧,我们一共有三十四个人,你就切三十四块,钱我帮你收。” 有人收钱正好,徐梦帮着切西瓜,冯燕文打下手,切起来飞快飞快的,那些人刚下火车,本来就是又累又渴,担心要等上很久,见她切的利索,也爽快的给了钱,拿起西瓜来站在旁边就吃上了,徐梦见他们吃完了,招呼着人用清水洗手,垃圾回收。 这人一多起来,卖的就更快了,冯燕文数钱都数到晕陶陶的。 都不用算账,她知道这个生意肯定是赚的。 而且这西瓜卖的也很快,两个小时不到,四个西瓜都卖完了。 徐梦看了看天儿:“妈,我去找找张阿姨,你把瓜皮给处理了,顺便再打点清水过来。” 冯燕文:“行。” 于是徐梦继续背着筐子,匆匆往市场那头赶去。 ------- 而此时的路边,一辆摩托车正在缓缓驰过。 开着摩托车的青年长着一张俊美的脸,五官棱角分明,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慢死了,这边儿现在怎么这么多人。” 摩托车的垮子里头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帽,即便如此还是被太阳晒的脸上通红,见到这么堵车,她无聊的看着路边上,突然就看见了路边背着筐子的徐梦。 “我好像看到熟人了,你往那边开过去一点。” “开不了,你自己说说这边有多少人。”青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姑娘拉了拉他的胳膊,拼命摇晃了几下:“你看你看,路边走的那个是不是徐梦?” 又怕那青年不认识一样:“徐梦啊,你还记得不,小时候经常来咱们家玩儿,你还带人家去溜冰了来着。” “有这事儿?”青年的声音依旧是没力气一样,想了想,脑海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没想起来。” 靠着两条腿走路,能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徐梦很快就在两人眼前消失了,姑娘拖着腮帮子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就知道你这个人这幅德行,我都说了让你开快点,还想跟徐梦说几句话呢,她现在怎么这么好看了,不对她从小就好看,我都好多年没见过她了呢,都怪你,车要是开快点,刚才我就见到她了,她真的很好看我没骗你。” 青年明显对她说的好看嗤之以鼻。 就韩凌凌那审美,看谁都能嚷嚷个半天,摩托车拐了一道弯,开到了另外一条路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 7 章 徐梦到市场的时候,这会儿张桂芬的车刚好停在大树底下。 张桂芬摇着蒲扇,正在跟一旁的人聊着天。 这一上午,也才买了十来个西瓜,有四个还是冯燕文买走的,说是做生意,其实张桂芬也没有想到冯燕文能做出什么名堂来,但再见到徐梦背着背篓,站在她前面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徐梦笑着脸迎上去,先把刚才赊账的瓜钱数给了人家。 都是一块一块的,也好数,刚好是十六张。 张桂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都卖掉了,你这是怎么卖的啊,这么快就卖掉了?” 可不是她小瞧了冯燕文,现在西瓜也不好卖。 太大,要不是家里人口多,谁会一个个的买,从这一上午也才卖掉几个就看得出来,瓜是真的不好卖。 徐梦笑着说:“张姨,我还要再拿四个,刚才那四个西瓜就很好,按照那个挑吧。”不想聊生意的事。 一样归一样,这可是她谋生的手段,短期内就靠着卖西瓜挣点生活费,就算关系再好,至少要等上一段时间,所以她今天不想让张淑芬送货。 张桂芬也乐得又出掉四个西瓜,赶紧给她挑选西瓜。 趁着挑选瓜的空挡,徐梦打量起这个小车子起来,张桂芬骑的是带斗的那种小型三轮车,车斗里头能装二十来个西瓜,后头还能放两个筐,筐子里也能各自放两个,她现在特别眼馋人家有车,再不济有个自行车也好啊,不至于像她这样,还要用背篓去背。 很快,四个西瓜就挑好了,这次张桂芬挑的瓜没有刚才那么大,称出来一共七十几斤。 “大一点的帮你放背篓里了,小的这个你抱着。”张桂芬帮着忙,把西瓜码好。 要不是徐梦从小就在家里干惯了活儿,就这么一背篓的瓜,就能把人压趴下去。 徐梦说:“张姨,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明儿您还来这边卖瓜吗?” 张桂芬精神一振:“卖,最近这一个月西瓜都开始上市了,我每天都得出来。” 徐梦:“那你明儿早上能帮我送一下西瓜吗,具体要多少,我明早才能告诉你。”她打算让张桂芬直接送家里去。 张桂芬忙应下,她每天固定要卖这么多瓜,卖不完就得走街串巷的卖完了才能回,早上五六点就得起床去地里,晚上什么时候回家都不固定,只有碰到了大客户,她才能早一点回去。 早些回去就能早一点休息,哪有不应下的道理。 于是两人商量好了送货的地方,到底要多少货,等商议好了,张桂芬这才扶着背篓把徐梦送走,让徐梦母女一口气拿走了八个瓜,车斗里面的西瓜又空了一大截,估摸着今天能早点回,张桂芬也高兴的哼起了歌儿来,心里盘算着,要是每天徐梦都能拿七八个西瓜,那她也不打听她们是怎么卖瓜的了。 徐梦身上挂着四个西瓜,起初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早上她还背着三个过去了。 但走着走着就发现,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多了一个西瓜而已,背上的重量仿佛沉了好多。 徐梦想休息,但背篓跟别的不一样,没有人扶着,是很难把背篓背起来的,于是她只能想着卖瓜的利润,虽然说刚才她离开前没有数钱,但数出来该给张桂芬的瓜钱,冯燕文的口袋里还剩下了一大把,那些都是利润啊。 只要闭上眼睛想想那些钱,徐梦的身上又充满了力量。 这年头,还有干什么比做小生意的利润更高,风险更小? 可这段路怎么这么长,就算一直鼓励自己,徐梦还是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徐梦!” 拐了几个弯儿,韩凌凌又跟徐梦碰上了。 起初是韩凌凌喊了徐梦几声,见她没应声,准备下车去追她来着,这时候韩季明察觉出不对来,下了车去扶人,幸好他扶的及时,不然西瓜就都得落在地上了。 韩季明低头,刚好看见了徐梦汗津津的模样,和那张美艳动人的脸。 放在老年人审美里,徐梦这张脸美的太张扬了一些,但是放在年轻人的审美里面,徐梦美的惊心动魄,细腻白净的皮肤,泛着红晕的脸颊,他刚才过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此刻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韩凌凌叭叭叭的讲话打断了他的思维。 “小叔,她这是中暑了吗?” “没事儿,估计是晒着了。”韩季明打开了垮子,让徐梦坐了下去,又拎了个水壶过来:“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喝点水。” 徐梦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接过了水壶,打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里面是淡盐糖水。 喝过了水,身体渐渐就缓过来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难看,这才看向这俩人。 韩凌凌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徐梦,不记得我了,我韩凌凌啊,这我小叔,你可真厉害了,一个人背着这么多东西。” 韩季明冲她点了点头,见她一双眼睛清澈水亮,大大圆圆的,像他们家养的波斯猫一样,充满了好奇。他觉得她这幅样子有些好笑,于是就笑了笑。 徐梦别过了脸,去问韩凌凌:“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其实她跟韩凌凌有五年没见了,从小到大她的变化有些大,一个初中没见,好多同学都不认识她了。 “怎么就认不出来了,我跟你这么熟。”韩凌凌让她在垮子里坐好,又跟韩季明两人把瓜都挪到车斗里头,自己则是往韩季明身后一坐,朝着她问:“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过去吧,咱们路上聊。” ————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徐梦是没有信心把这几个西瓜背过去。 于是说了个地方,韩季明上了车,开车往火车站方向走。 韩凌凌其实是她小学同学,韩季明是她小叔叔。 虽然两人隔着辈分,但应该也才差了四五岁,小时候的韩季明就招女孩子喜欢,长得又帅也最拉风,冬天去什刹海滑冰,他永远都是最亮眼的那个,直到六年级那年,徐梦因为溜冰落了水,后来生了一场病,休息了几个月,等她再去韩家的时候,听说韩季明已经转学去了别的地方。 至于后来,初中分了不同的学校,她跟韩凌凌的关系也就淡了下来,彼此之间便没了往来。 韩家是什么人家,那是住在史家胡同那一块的人,那边儿从明清时期开始,住的都是朝中权贵,清朝末年那里的房子是某个汉臣大学士的私宅,民国时期也住着北平的名人,解放后这些人跑了,留下的房子收归国有,拆分了以后,又分给了一些人居住。 分到韩家手里的,就是一个两进的四合院。 徐梦小时候不懂事,觉得韩家又大又漂亮,跟个公园似的,最喜欢去那里玩,好在韩家的人都和气。 后来懂事了,去的次数就少了。 两家差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就好像她还在向往着有辆自行车,而韩凌凌已经开着摩托,满大街的乱蹿了。 韩凌凌问:“你带着西瓜去火车站做什么?” 徐梦:“我在那边做点小生意。” 韩凌凌“哦”了一声,觉得徐梦充满了活力,突然就笑了起来:“真好,我小时候可想勤工俭学了,可惜的很家里连收拾桌子这样的活都看不上我干,但下学期就高三了,不影响你学习吧?”眼神中带着善意的好奇。 徐梦:“哦,可现在暑假啊......”等开学了她自然要去上学的。 她顿时就明白了,韩凌凌这是生怕她中途辍学,探她的话来着。 印象中,韩凌凌一直都是这样体贴的人,就算她家的条件不如对方,但在韩凌凌这里,很少听到她用轻视或者高高在上的语气讲话,于是她又回忆起了小时候相处的一些片段,多年未见的尴尬也一扫而空,大大方方的说。 “我跟我妈妈两个人搞了点小生意,想趁着暑假挣点钱,你呢你在哪里读高中?” 韩凌凌弯着眼睛,一直在笑:“我在清大附中,到了高中读的有些吃力,就选了文科,但文科要背书,我也挺难的,这不我小叔刚放了暑假,就被我拖着出来逛大街。” 徐梦于是看了一眼韩季明。 在她的印象中,韩季明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商人,一派成功人士的气场。 很多年以后她曾远远的见过对方一面,都没敢上前打招呼,后来听说徐佳在学校的事业,多亏了韩家人的帮忙,她实在是想不通徐佳是什么时候跟韩家搭上关系的。 她想冲韩季明也笑一笑,但韩季明长得太耀眼。 幸好,火车站到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 8 章 现在也才中午,两人吃了点干馒头,又喝了点水。 冯燕文第一次觉得,挣钱是一件这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母女两个分工还是跟之前一样,一个切瓜和吆喝,另外一个负责收钱收垃圾搞后勤,两人一旦忙起来,脑子里头除了赚钱,就没有别的什么了,而且越到后来越忙,两人都不觉得饿,也不觉得口渴,这一天下来出了不少汗,连厕所也是不用上的。 到了中午生意更好了些,大概三点多左右,西瓜就卖完了。 但徐梦不打算再拿瓜。 一是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一来一回消耗体力,第二是她想回去找点工具,卖西瓜总不能都靠肩挑手扛,而且两人要回去算一算帐,看看今天到底赚了多少。 两人匆匆回到了家里,常喜这会儿正好在家,见两人这么快回来,高兴的跑了出来。 “挣到钱了?” 徐梦高兴的点了点头:“我先进屋去算个账。” “好。”常喜又回去看电视去了。 “梦梦,我都没算过来到底挣了多少钱。”刚开始冯燕文还在心里默念着数数,后来就一点都顾不上了,手里只有活儿,后来觉得听着徐梦跟人聊天,时间竟然过去的飞快。 徐梦麻溜的收起来东西,今天可真是好累。 “妈,先别说钱的事。” 比如说今天没考虑到的一些事,晚上要人解决一下。 冯燕文今天兴奋的很,她还从没有发现,挣钱原来这么容易。 按照正常估计,整个暑假都是京市的旅游旺季,八月底还有一波送孩子来读书的,到时候人更多,这段时间她就在火车站附近卖瓜。 两人趴在简易床板上数钱,毛票子一大堆,好不容易才数清楚,八个瓜的成本价是三十三块六毛,张桂芬给抹掉了一个零头,算了三十三,但两人这一趟却卖了六十一块三毛,赚了接近三十块。 三十块钱,放在现在是什么概念? 普通厂子的职工,一个月也才二百多百,教师跟公务员稳定点儿,福利待遇也好些,加上单位自己有些自营的款项,正常上班的话,加起来三百到五百。 可她俩做生意,一天就赚了小三十啊。 顶两个老师的收入! 从没有想过能这么挣钱,冯燕文的心脏跳的如敲鼓。 徐梦对未来的生活很有信心:“妈,咱们现在有钱了,就不回去了吧,往后靠着自己生活多好?” 冯燕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今天这番操作,她肯定不敢答应女儿。 但多年没有自己挣过钱,第一次尝试到做小本生意的滋味,冯燕文算是觉察出来味儿来了,难怪好多人要下海做生意,做生意是真的能来钱! 以前李秀芝鄙视她没工作的时候,她还在想,有什么办法呢,她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但工作都是国家分配的,单位领导看你不顺眼,把你干掉了换上自己家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人出去了就很难找工作。 但现在再想想,人其实有很多种活法,为什么要把自己圈在那一片小小的天地里。 冯燕文走出去,倒了一杯凉白开给女儿,看着水在杯子里晃动着,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等她回到屋里,徐梦却睡着了。 应该是太累了,睡过去的很快,这会儿这屋子里头热的很,她睡的不是很安稳,煎鱼一样翻来翻去的。 冯燕文拿出蒲扇来,一下一下的给徐梦摇着扇子,另一只手翻出钱来,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嘴角挂起浅浅的笑容出来。 正想着这事,门外传来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常喜在家吗?” ———— 常喜出去说了几句话,等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 “冯阿姨,这是我们街道的刘大姐。” 常喜把来人的身份给介绍了一下,对方就跟冯燕文拉起家常来,听说是介绍房子来的,冯燕文听的也很认真,原来刘大姐是街道办的干事,今天刚从娘家回来,打听到常喜家有两个女人要租房子,就找上门来问,一问之下,两人竟然还都是老乡。 “原来你也是老刘乡的。”刘大姐高兴的哈哈大笑:“我也是我也是,我我□□年招工进的城,嫁到城里来的,你是啥时候来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冯燕文也打开了话匣子,把她是什么时候进城,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搬出来的跟刘大姐说了,最后才说:“您看我这个情况,租房里头要有男人,怕人家说闲话,所以......” 刘大姐一拍大腿:“刚好了,我要介绍给你的房子,家里就三个小孩儿。” 那一家人就住在这个胡同里头,家里跟常喜一样,也是这种一进的小院,孩子的父亲原本在消防队上班,去年牺牲了,母亲受了刺激,也生病过世了,原本是该孩子爷奶和至亲的亲人接手的。 “......他们娘家的舅舅倒是想把孩子们领回去,他家老大又是有主意的,不肯跟舅舅回,死活都要待在京市,留住京市的户口。”大的孩子已经有七八岁了,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姥家到底什么情况,他心里也清楚,留住京市户口到底是个借口。 消防队虽然会给孩子们生活补贴,街道也组织人去帮孩子们收拾,但依旧没有父母在的时候好。 前一阵家里老三又生了一场病,等大人发现的时候,这孩子已经烧到身上滚烫滚烫的了。 刘大姐叹了一口气:“刚巧有人打听到你们在找房子,我想着来看看,一是房子如果能租出去,至少能贴补一二,二是有个大人在家,万一有什么事儿,也通知我们,你们先看看房子,合不合适。” 见冯燕文还在待待的愣着,又补充说道:“不是找你们照顾孩子的,这几个孩子已经很懂事了,街道也有安排,定时有人过去给他们清洗打扫,就是想着家里有个大人看着,至少外面的人也不敢乱来,孩子们有事也有个大人帮忙通知,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 冯燕文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我不是想着这事儿,就是听着这条件觉得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呢,这房子现在能看?” “能。” “那行,我们现在过去?” 徐梦这会儿醒来了,听说要去看房子,不由得精神一振,常喜也兴致勃勃的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出租房那边走去。 从常喜家出发,也就是七八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开着门的小院,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院子里有三个孩子正在玩耍,老大老二蹲在地上,老三最小,看上去三岁左右,豪放的趴在地上,这会儿地面滚烫滚烫的,冯燕文见状,赶紧上前把老三给抱起来,看了一眼这孩子,还在笑。 刘大姐胖,走的慢些,倒落在了后头,连连说:“哎哟,小老三怎么能在地上滚,这会儿地上滚烫滚烫的。”对小孩子带娃,真的不能有太高的期待。 老大见到来人了,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叫了一声:“伯娘。”又去用余光瞧老二。 老二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拘束着叫人,这孩子长得极好,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着就是一脸聪明相。 老三跟冯燕文不熟,不肯在她怀里久待,麻溜从她身上跳了下来,跑去找他大哥去了。 老大提防的看着来人,确认不是老家来的亲戚,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刘大姐。 刘大姐笑着说:“刘进,上回我也跟你说了,找到合适的租客,就帮你带过来瞧一瞧,这位冯阿姨,她跟她女儿需要租一间房,我带过来让她瞧一瞧房子,行不行?” 老大先是看向冯燕文,又看向徐梦,见是两个女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之前不是没想过找租客,但男的大多不爱干净又粗线条,没有办法顾到几个孩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把家里弄的脏兮兮,到时候街道派人给几个孩子搞卫生,到底是照顾烈士遗孤,还是伺候这些不爱干净的大老爷们。 所以中间租过一次,没多久,街道就出面解除了租约。 冯燕文冲那几个孩子点了点头,示意徐梦先看房子。 这是个一进院,房子很老旧,但整理的很干净,屋子里头几年前应该粉刷过。 坐北朝南的四间屋子,没有厢房,两间正屋后头各自缀着一间房,那后面的房子跟后排的屋子连在一起,只开了个小窗户,不过屋顶上装了明瓦,采光不算很差,现在三个孩子住在其中一间屋子的后头,前头屋子放着一张书桌,一些简单的家私家具,隔壁的房子有住过人的痕迹,但这会儿也锁起来了,透过窗户能看见里面几乎是空的。 每间房大概十几个平米大小,两个套房,相互独立。 三面则是围墙,围墙边上有间小点的屋子,那应该就是厨房。 院子不大,但收拾的挺干净整洁,冯燕文一看就喜欢上了这院子,她冲徐梦看过去,见徐梦也露出满意的表情。 两个套间相互独立,她可太喜欢了,要是租了这房子,跟妈妈睡后头,前头还能做个书房或者客厅。 两人也不方便打扰,看过以后就出去了。 “怎么样?”刘大姐能做主,现在主要看冯燕文母女的。 “还不错,是想租两间?”冯燕文担心太贵,但这房子是真的很好,忍不住不动心:“我跟我女儿现在这情况您也知道,实话说我出不起太多的价钱。” 其实外头也有整院儿出租,租金至少一百多两百多。 “一月租金五十,包电,他们家的电是街道包了的,一个月十块钱随便用,就不单独算了。”刘大姐敞开了说:“这价格是真的不贵了,要不是看在你们母女两个都是利索人的份上,这个价格绝对是租不到的。” 这个价格租下房子,也要承担帮街道看着孩子们的责任。 冯燕文顿时很动心,但一个月五十块,她现在跟徐梦加起来也没有五十。 徐梦的心却是火热了起来,这房子她实在是喜欢。 她甚至都想好了,要买两张单人床,她跟冯燕文分开睡,中间拉个帘子,这屋子大中间隔开都不拥挤,外头可以摆张书桌,这屋子甚至都是粉刷过的,徐家她之前住的那间屋子都没粉刷过,至于跟几个孩子合租,这倒也没什么,房子是相互独立的,大家分开过日子,互相又不影响,街道的要求很简单,比如孩子们有什么头疼脑热,让她们两个大人照看着点,这就跟照看邻居一样没区别。 徐梦就忍不住看向冯燕文。 冯燕文咬了咬牙:“就是我们现在手里头不宽裕,房租能不能半个月给一次。” 刘大姐一拍大腿:“行,半月一次就半月一次吧,我待会儿把刘进叫过来,他没太大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 9 章 果然,刘大姐问过了刘进,他没什么意见。 刚才那个阿姨实在是和蔼可亲,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半月交一次房租,也省得孩子们乱花,刘进家现在是单位给送的米粮日用品,一个月有十块钱的基本补贴,这钱根本不够。 其实当初刘进父母也留了点积蓄,那会儿他们舅舅来,说要把孩子们带回去。 结果呢,人是没带走,钱却拿走了。 不疼不痒的亲戚,又没见过几次面,生不出什么感情来,还是大团结更吸引人,人走了这钱追回都很难。 这就是亲戚,就是亲人。 后来刘大姐也想通了,索性让刘进自己当家,都七八岁的娃了,抗战时期都能送鸡毛信能打鬼子,爹妈不在了迟早得自己学着长大,这钱以后就交给他们自己管。 交了二十五的房租,这房子就算定下来了。 冯燕文竟一点都不心疼,她喜滋滋的想,这下谁都别劝她回徐家! ———— 房子一定下来,就是搬家的事儿。 母女两个出来就没带多少东西,走之前把昨天扛回来的床板也带走了,又去了王栓柱家,选了一些旧家具,有些家伙什还是缺胳膊短腿的,王栓柱似乎嫌放在家里麻烦,半卖半送的就赠个她俩。 常喜本来有几分不舍,但刘进家里毕竟离的也不远。 倒是这房子让人羡慕不已,听说刘进死去的爸爸也是个很能干的人,刘进出生以后,他自己把家里翻修过几次,四间房子都是自己打上的龙骨,贴了白板吊了顶。 屋子里也粉刷过墙面,是当下很流行的白上绿下的油漆墙。 本来冯燕文还有几分不舍得,见到这样的屋子,她都说不出房租贵的话来。 房租不贵,是她没钱。 一分价钱一分货,外面一间小破屋还能叫价二十呢,这房子五十块是真的值得。 这小院里头,原本是有种植物的,但刘进几个孩子明显不太会打理,都枯死了土还在,倒显得院子里空落落的。 徐梦简直热泪盈眶:“这房子是真的好啊。” 这样的房子,放在大杂院里,也是很好的房子了,怎么会租不出去! 刘大姐感慨:“他们那个舅舅,还想带着自己孩子过来呢,听说办不了京市户口,这才回去的,他们爸爸是个能干人,只是可惜了没能从火场里头出来......这房子要找租户不难,但要找个你们这样人口简单的就不容易了。” 倒是有好几个拖家带口的找到她,有些人一看就不是很好打交道,有些则是嫌弃房租太贵,挑三拣四的,有些更是话说的很难听,好像街道从里头掏到了什么便宜似的,所以是房子挑租客。 徐梦看着刘大姐像是能做主的,索性问她:“这院子里原本种东西的地方空着可惜,我能种点菜吗?” 刘大姐眼前一亮:“种你拿去种,就是方便的话,也分他们一点,这几个孩子过的苦,有时候疏忽了忘了送菜,他们就只能吃着咸菜过日子。” 徐梦:“......这真是人民的好干部啊,逮着机会就要帮小同志们撸租客的羊毛。” 不过,被撸的人也很高兴。 这人一多起来,人气儿就起来了。 刘大姐他们帮忙把东西抬进来,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人就先撤了。 徐梦先进去扫了一圈,把床先安排好,帘子今天还没买,先把置办的床放进里头屋子。 “妈,我瞧着外头可以种点葱姜蒜,现在这个季节能种小菜吗?”北方的水贵,但洗脸洗澡洗衣服的最后一道水都可以留下来浇菜,根本不需要单独用自来水。 冯燕文也在想着这事儿呢,刚才看了一眼小院外头,院子的中间是修了花池子的,看不出以前种的是花还是菜,现在都空着。 几个孩子先是伸长了脖子看着,过了会儿老大抱着把锄头过来。 徐梦一看就乐了,锄头都有了,不用买。 “小孩儿,你叫刘进,你家两个小的叫什么名字?” 徐梦很是好奇,为什么这家能生三个,八十年代初期不都计划生育了吗? 刘进指着两个小的说:“老二叫徐彬,老三叫万小华。” 徐梦惊掉了下巴:“你们仨不是亲兄弟?” 老二不知道从哪里溜进来,做了个鬼脸:“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刘进冲他瞪了下眼睛,小大人一眼叹了口气:“姐姐,我弟弟就是这样,他们两个的爸爸跟我爸是战友,也是牺牲了的,我爸妈先是把他们收养了,后来他也牺牲了,然后我们三个干脆相依为命。” 这孩子讲话小大人模样。 这下轮到徐梦惊掉了下巴,这组装家庭,果然够抽象的。 只是这种情况,为什么没进福利院,就不用她问了。 别说这会儿了,就是几十年以后福利院的待遇都不算好,这三个娃的爸爸都是有单位安置的烈士,家里有房子单位有钱,街道又给照顾,就这样生活也比福利院好多了,倒是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热闹的很。 “我妈妈以前在这里种的是花儿,不过你们也可以种菜,我妈以前还叫我们留尿尿呢。” “留尿尿干嘛?”徐梦脱口而出。 老二翻了个白眼儿:“浇花呗,这叫童子尿。” 徐梦手一抖,笤帚差点扫到这孩子脸上,害他猛的瞪大了眼睛。 “失手,失手。”前世的各种经验里面,不包含养娃的徐梦,被这孩子的豪放程度给惊到了,不过还是耐心教他:“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脱裤子尿尿了。” 老二又翻了个白眼儿:“我早就知道了,咱是那种随便遛鸟的人吗?” 好吧,你不遛鸟,你净嘴贫。 老三突然一下猛的醒悟过来:“尿尿,我要尿尿。”跳起来就是马上要尿出来的样子了。 小孩儿就是这样,等他反应过来要尿,就来不及了。 老二悚然一惊,拉着老三去公厕。 徐梦哈哈大笑起来,没过一会儿老二牵着老三回来了,黑着一张小脸训他:“别一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明明就没有尿啊......” 老二很喜欢找人聊天,见徐梦收拾房子没空搭理他,自来熟的帮忙收拾,又是扫地又是擦桌子的,家务活干的有模有样,就这样跟几个小邻居逐渐熟悉了起来。 这几个小邻居还真有趣。 很快跟几个孩子熟起来,老大八岁,在读二年级,老二六岁,下学期就读二年级了,这孩子读书早也聪明,老三不到四岁,本来是要送去单位的托儿所,但消防队的学校离这里有些远,街道给开了证明,就近入读,几个孩子中午饭都是在学校吃的。 说着说着,这俩小孩儿也帮着忙收拾起来。 收拾着收拾着,天就黑了。 徐梦叫住了老大问:“大娃,你家洗澡怎么弄的?” 刚才没提到买煤的事情。 老大皱了皱眉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 徐梦揉了揉他脑袋:“记名字好难,你们倒是简单了,一个叫婶婶,一个叫姐姐,我现在高三,课文都背不完,记名字还要耗损我脑细胞。” 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老大抿了抿唇,指着墙根底下那一堆蜂窝煤:“单位有送,但我怕冬天到了不够用,不敢海了给他们用,这天气我家晒水洗澡,白天如果要做饭就烧木柴。” “那以后每月我们买五十块藕煤,咱们合着用,以后家里人多了,就不要生火了好吗?” 老大仔细的想了想:“那冬天用煤怎么办?” 冬天才是用煤生炭的高峰季节。 徐梦:“你们攒着烧炕?”这点也不够吧! 老二指着墙中间的位置:“有火墙。” 哟呵,这可是好东西,徐梦眼前一亮,但火墙也更费煤。 以前徐家可没有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徐老太会生个煤火炉子,但白天晚上都在她屋子里,家里人多,徐梦也不爱凑她跟前去,冬天她宁可冻着。 “给我看看?” “那里。” 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边,用塑料布盖住了,数量不少了,但要管一个冬天肯定不够。 “单位给买的?” “嗯,单位一月给买五十块藕煤。” “你们去年也烧过火墙吗,够用吗?” “不够,所以只能烧炉子,老三还感冒了。” “行,要是我今年富裕,煤就我们对半买,争取早点烧火。”如果能取上暖,徐梦也愿意出一分钱:“到时候可能还是需要你们再买一点,冬天至少要烧两三个月的煤,我跟我妈妈的经济情况你也看到过了,房租我们都是半月付的。” 小邻居明显兴奋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行啊,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跟老二都是大孩子了,多少能帮上一点。” “我今天累了,等明儿咱们收拾一下这里。”徐梦强忍住要去收拾的冲动,吐槽道:“不是说街道定期有人帮你们搞卫生吗?”说的天花乱坠的,她怎么感觉上当了。 “那些婶婶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完,最多过来帮我们洗一洗衣服被子。”老大强调道:“平常都是我跟老二洗的,但我们洗不干净,她们过来了会帮我们再洗衣服,至于家里的事,有人过来收拾了就收拾,没人过来就我们自己收拾。” 行叭,了解了。 “那做饭呢,你们平常怎么做来吃?” “我爸单位给了饭票,我们去他单位吃。” 这还挺便利的。 老大抓了抓头:“但我爸单位有点儿远,我们晚上走过去吃晚饭,早上自己煮粥或者挂面,冬天的时候省事儿一点,可以买好多馒头回来,早上我们就吃开水泡馒头,是吧老三?” 老三低着头玩弹珠,听到哥哥叫他,抬起头点了点。 徐梦把弹珠从他手里抢过来:“这个不能玩。” 见老三一脸错愕的样子,露出看抢玩具的大坏蛋的表情,正色道:“他太小了,会吞进肚子里去的。” 老三几乎要哭出来了,眼里迅速挂起一泡泪出来,嘴巴扁了扁,这是要立马表演哭给人看。 徐梦一噎。 而冯燕文也觉得,自己这辈子总算是活出来个人样出来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 10 章 徐梦干瞪眼,看着要哭起来的老三:“你会玩折纸吗?” 老三摇了摇头。 徐梦又对老大说:“去拿个写满了子的作业本出来。” 老二已经分块的进了屋里,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好几个作业本子。 “看,这就是大青蛙。”徐梦把折好的纸递给老三,没收了他们的弹珠:“弹珠以后就不许玩了。” 老二愤愤,指着老三说:“都怪你,我攒了那么多弹珠呢!”这可是从别的孩子那里赢过来的! 又嬉皮笑脸的冲徐梦一阵讨好:“姐姐,我下回不当着老三玩了,你还给我好不好?” 这会儿的孩子没啥好玩的,男孩子玩的最多的就是弹珠。 徐梦想了想:“万一给你弟弟抓到了,吞肚子里去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二指天发誓:“不会给他碰到。” 瞎话,一起玩,指不定什么时候抓一颗丢嘴里。 徐梦不理他,拎着那一袋子弹珠严肃的说:“下回你要玩再上我这里领,回来就寄存到我这里,你们要知道,刘家婶婶可是把你们拜托给我妈妈了,要是我们刚住进来,你弟弟就出了事,知道我们会怎么样吧?” 说不定会被赶走! 老二缩了缩脖子,被老大喊着去洗澡了。 三个孩子用澡盆子洗澡,白天晒了的水,这会儿还是热的,先是喊老三过去洗,然后是老二,最后才是老大。 不打香皂的水洗完就算弄脏了也没有化学品污染,几人洗完把水直接倒进了花池子里,这样处理掉了脏水,又解决了浇花的问题。 完美! 老大倒完脏水,突然说了句:“我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子的。” 难怪他们家会修这么多菜池子,岂不是吃菜跟处理脏水都一并完成? 徐梦也生火烧好了水,跟冯燕文一起把澡洗了,幸好她们也买了澡盆,这会儿没有浴室的家庭,只能蹲在澡盆子里面洗。 香皂也不是每天都能打的,打完了香皂要清理,中间要换水,特别麻烦,每次一到洗澡徐梦都特别向往独立卫生间,现在是夏天也还好,到了冬天就去澡堂子里洗澡,攒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洗上一次。 第二天张秀芬过来送西瓜,就顺着常喜的指引,送到了新搬的房子这。 这一天徐梦拿了十二个西瓜,张秀芬走的时候喜滋滋的,只问了明天大概要几个瓜就走了。 倒是徐梦看着这几个西瓜犯了难,从这里到火车站也有距离,她对大西瓜现在有心理阴影。 “这个不难。”老大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小推车,很慷慨的表示:“给你们用。” 这玩意儿有点类似于后来的婴儿车,能装人还能装点东西,轮子是用的女士自行车的轮,框架是木工打的,磨的很精致,筐子的斗用的是帆布材料,徐梦上手推了一下,觉得还挺轻巧,承重力也不错,一次能运五六个大西瓜。 “这东西真好,谁做的。” 老大的眼神暗了暗:“我爸。”就不肯说话了。 爸爸去世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提起爸爸来也会伤感。 徐梦一愣:“......那借给我用一段时间,晚上请你们吃西瓜。” 几个孩子一听到西瓜,忍不住咽起口水,连老大的伤感也淡了。 徐梦有种要当下给他们切西瓜的冲动。 因为有西瓜这个大萝卜吊着,这几个孩子格外的乖巧,早上跟屁虫一样的追着徐梦跑,准备小桶子准备小板凳,母女两个也因为有了小推车,比昨天更轻松的到了火车站。 徐梦一放下西瓜,就有人围了过来。 “哟,这是干嘛呢?” “卖瓜的,这么大的西瓜,谁会买了上火车啊。” 徐梦把西瓜搬了一个出来,放在盘子上面搁着,开始营业:“卖瓜了卖瓜了,好吃的西瓜切片卖了,五毛钱一片,又解渴又解腻啊,快点来买西瓜了。” 她把西瓜切开,上头的皮给片掉,展示给众人看大小,这西瓜瓤红肉香,散发出来水果清新的香气,有些口渴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有人开始掏起钱来了。 冯燕文嘴笨,叫卖的依旧是徐梦。 徐梦赶紧发挥特长,一片卖掉了,很快就有下一片,今天卖的也格外顺利,十二个西瓜比昨天还多了四个,不到四点就卖完了,两人想了一下今天赚的钱,隐隐的兴奋起来。 走到半路,冯燕文想起承诺几个小伙伴的西瓜,两人索性绕了一下路,去市场找张秀芬又买了一个瓜,顺便把明天要卖的西瓜给定下来。 “明天要十四个?”张秀芬不禁一喜。 今天她出门还多带了几个西瓜,但到现在已经快卖完了,要是每天徐梦母女两个都能拿走这么多瓜,那她今年的生意也好做很多,张秀芬忙不迭的挑了个瓜出来,再也不问两人做生意的细节。 两人回到家时,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 徐梦从这个西瓜里分出四分之一出来,又把瓜切成了一片一片,先给小兄弟三个一人分了一片。 三个孩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西瓜了,看见西瓜就馋的流口水,最后送到每人手上,一个个吃的头也不抬,乖巧的跟什么似的。 冯燕文自己没生过孩子,却是个很爱孩子的,看的心酸不已。 老大还能绷得住,斯斯文文的啃,老二的嘴巴跟个收割机似的,还没几下就刷了个干净,连最后的瓜皮都啃完了,老三嘴巴小,啃的满嘴满脸的都是,老二吃完了本来还想馋个嘴,看到老三手里抱着的那块瓜上面沾满了口水,有点嫌弃:“你就不能好好吃吗?” 老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专注啃瓜。 徐梦被这几个孩子逗的哈哈大笑:“还想吃西瓜吗?” 老二忙不迭的点头,几乎要跳起来。 徐梦指着小桶小盆说:“拎去洗,每天帮我干活,我每天都给你们留这么一块瓜吃。” 连老大都很动心,反正他们也不上学,别的事也没有,连不跌的问:“还有别的吗,我们可以做很多事的。” 徐梦却是脑瓜子转的飞快,她跟冯燕文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回到家她还要看书复习,有人帮忙干活儿自然是好,这叫互惠互利,给了好处,她用起这几个孩子来就没有心里负担了,于是指着家里的菜园子说:“你帮我把那那几块地给翻了,另外盆盆罐罐也都洗了,这些活儿能做好吗?” 老大连连点头:“能,我们可乖了。” 老二:“所以明天还有西瓜吃吗?” 他已经又开始吞口水。 徐梦点点头:“好好干活,明天再给你们吃瓜。” 冯燕文见了也不拦着,她看那几个孩子可怜是一回事,但总给人白吃,养成了习惯,以后关系再不好处理了,像梦梦这样就很好,她累的不轻,回到家就想躺上一会儿,更加不想动弹去收拾。 剩下的西瓜,除去自己留了一份,给常喜送了一份,给刘大姐送了一份,剩下的一大块都送给了卖旧货的王栓柱。 得他照顾,淘到了不少好东西。 起初王栓柱还有些意外,听到她们也给别人送了,便坦然的收下了。 冯燕文马上就把账算出来了,算上买来吃的那一个瓜,也赚了四十几块钱,握着这些钱,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了起来,想的也多了起来。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冯燕文忍不住问:“梦梦,你说咱两能不能分开两个地方卖瓜?” 要是分开,岂不是能挣更多钱? 冯燕文刚刚起来这个念头,就被徐梦否定了。 “第一,一个人切一个人收钱,人多的时候真的搞不过来,我不想弄到两头都没能好好赚到钱,第二,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冯燕文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徐梦:“你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虽然不能分开两个地方卖,我们还可以同一个地方卖两样东西,除了西瓜咱们还能卖别的啊。” 冯燕文眼睛一亮:“还能卖什么?” “妈,你发现没,找咱们卖西瓜的人,基本都是外地人跟游客。” “那肯定了,本地人也不会跑来火车站买西瓜。” 今天徐梦跟人聊,冯燕文一直都留心听着,不仅是热门景点的介绍,也把有的销售话术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她性子比较内敛,脑子却是很聪明的。 “那你说,咱们能不能进点旅游地图?” “你想卖旅游地图?”冯燕文一拍大腿:“是了,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卖地图,我知道哪里有货进。” “妈,你有这渠道?” 冯燕文以前当过老师,经常跟书店老板打交道,这方面的渠道她还真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 11 章 母女两个商量了一会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吃完了饭,徐梦就跑去常喜家拉着她一起复习。 常喜本来是个不爱学习的,但耐不住有徐梦陪着她卷,只能跟着一起看书。 到了天擦黑,徐梦就不肯学习了,她还要爱护眼睛呢。 晚上又拉着常喜看了个把小时的书,九点多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冯燕文大清早就起来批发旅游地图,徐梦则是在路口等张淑芬,除了结清昨天西瓜的钱,今天又拿了十四个瓜,最后想了想,多拿了一个西瓜,这个西瓜留着自己吃。 张淑芬的嘴角也一直翘着:“明天我到早些。” 徐梦笑着说:“不用到那么早,我们出门也晚,您就按照这个时候送到我们家门口,明天我给您结今天的钱。” 十五个西瓜一搬下车,车上就轻松了许多,张淑芬高高兴兴的就走了。 三个娃也乖的很,他们知道姐姐在屋里藏了一个瓜,那个肯定是晚上吃的,一个帮忙打水拎小桶子,一个帮忙装西瓜,还有一个在一旁玩不添乱,都是乖崽崽,刚刚准备好冯燕文就回来了,带回来了两百份旅游地图。 “第一次进货,我不敢拿太多。”冯燕文解释道:“我本来想拿一百份的。” 想想第一次买西瓜的经历,怕两百份少了,她现在可是能挣四十几块钱一天的人,一咬牙就拿了两百份。 徐梦问了批发的位置,不远。 这年头城区比较集中,干啥的都集中在这一片,冯燕文说的那个位置,走过去也就半小时:“如果不够再去买吧,刚开始我也不敢买太多,万一没卖掉这东西也不能吃,也不能退的,是吧。” 冯燕文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很重视徐梦的想法了。 两人到火车站时,跟昨天的时间差不多。 没人没能抵得住徐梦的一顿乱吆喝,有些过来瞧热闹的,也忍不住买了一块,就站在旁边吃,徐梦就跟对方聊了起来,如果对方是游客,就顺便推销一下旅游地图,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了,一边听徐梦讲解京市的旅游景点,一边吃着西瓜聊天。 这感觉有点像前世的直播带货! 前世直播间流行的时候,徐梦也经常端着手机刷,实在是太熟悉了,学着那些主播的样子。 徐梦上辈子啥事都干,还真做过一段时间的导游,介绍起景点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很快她这里就围了一圈吃西瓜的人,好多人就是图她这口才,想听个旅游介绍,大部分还会顺便买上一份地图。 这地图的定价跟周围的商家也差不多,一份赚个两毛钱,但谁能像徐梦这样,还带着讲解词,讲的话一串一串的。 冯燕文都没想过,以前看着不咋出众的孩子,口才啥时候这么好了。 旅游地图,本来就是外地来京必须要买的东西。 只到中午,两百份地图就卖完了。 后来甚至于发现,地图更好卖,也有赚头。 赚到钱了的徐梦就跟钻进了米缸的小老鼠一样,充满对生活的热情。 “小丫头,地图没了?” “没了,真没了,不过外头有报刊亭也卖这个。” “嗐,外面报刊亭那人可没你这口才好,不过还是谢谢您了,没买东西也让我听这么久。” “我说我的,您听个乐,照顾不照顾我的生意都随您。”徐梦笑嘻嘻的。 那人觉得不太好意思,便也买了份西瓜,毕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特讨人喜欢是嘛。 “您看,收收钱我也干的来。”徐梦赶紧跟冯燕文说:“您赶紧去一趟,再买些地图回来。” 冯燕文心说要知道卖地图比卖西瓜还挣钱,她早上就该多买点地图,但哪有那么多早知道,耽误了挣钱可不行。 只得又忙跑了一趟批发地图的地方,这次批了五百份地图回来,批发的数量多,地图比之前成本还便宜了两分钱,跟西瓜一起卖,卖到西瓜没了两人就一起收了摊儿,也是大概四点多收工,地图虽然没卖完,但可以留着明儿一起卖。 到了晚上,母女两个回去一清点账目,今天比昨天多了地图的生意,又多卖了两个西瓜,收入就比昨天高了二十几块,冯燕文已经明显没有昨天那么激动。 徐梦心说很好,妈妈也慢慢有见识了。 就听冯燕文感慨:“梦梦,你说钱有这么好挣,别人怎么不知道呢?” 徐梦笑了笑:“您是不知道,挣大钱的多了去了,咱们也就是挣点小钱。” 她说的话可不假,这点钱在冯燕文看起来是多,但这会儿万元户已经遍地走了,光零售业,浙江省好多个鞋厂跟服装厂未来的大佬,手里已经拿着几十万几百万的在盘子里,而她们做着几毛几分钱利润的生意,又能算个什么呢。 这倒不是冯燕文短视,挣不到钱的人更多,对于八九十年代的人来说,普遍还没有走出去,机会跟风险都是共同存在的,她跟冯燕文没什么本钱,又恰好赶上那天拎着瓜去火车站歇气,不是有句话讲的好,风口上的猪都能飞。 随着暑假到来,天气也越来越热,徐梦卖西瓜的事业也干的越来越好。 自从开始卖地图以后,每天差不多能卖十二三个西瓜,三四百份地图,虽然顶着这么热的天,跑来跑去的很辛苦,晚上还要复习,但得到的收益也是很可观的,每天都有稳定七八十的收入。 两人手里很快就有五百块钱了。 有了五百又想挣更多。 这年头做生意是很赚钱,但也要抓住机会,不是谁在火车站卖地图都能卖到这么火爆的,每天徐梦回来,都要反思一下自己哪里说的不够好了,哪里又能完善,这几天更是把京市常规的公交车线路都整理出来,写成小便签,用订书机订在地图上,也因为她干的比任何人都用心。 徐梦说:“西瓜的生意过了暑假估计也不好做了,等开学了咱们这个生意就先歇下来,到时候您在这摆摊卖个地图,生意就算没有现在这么火爆,糊口的钱还是能挣到的。” 冯燕文也想着这事儿,等徐梦上学去了,她就去卖地图。 不管什么时候,来京市旅游的人都不少。 以后是有导航的,地图都被淘汰了,但出去旅游的,谁不会带一张本地的旅游地图呢。 徐梦把京市的几个站点都整理了出来,又把交通通勤的方式也整理了一份,找人去手写。 对,就是找人用手抄,一份一份的抄。 这会儿打印可是太贵了,但人力便宜,就常喜这边一条巷子,能找到不少初高中生在家做兼职,一天给个两块钱,人家能给你抄到飞起。 她的地图就因为这个,跟别人不一样,卖的也更好。 让徐梦庆幸的是,这年头的人模仿能力没那么强,而且她卖西瓜的利润别人也不知道,这样卖了十来天竟然也没有被人模仿。 租了新房子,徐梦母女两个的日子过得也是越来越滋润。 没有在徐家时候那样吵吵闹闹,徐梦也有更多的时间复习,就连冯燕文也觉得没以前那么累。 是的,一天到晚的做生意没累到两人,反倒是以前在家包揽家务的时候更累些,家务活又不像别的,干出来其他人都看不到成绩,就打比方说李秀芝为什么看不起冯燕文,还不是因为冯燕文整天在家忙忙碌碌,但却看不到她到底给家里做了什么贡献吗? 冯燕文走的时候,她还有些幸灾乐祸的,乐得见她在外头碰的一头包,灰头土脸的回来。 但一等没等来,二等没等来,还让徐解放把她给恨上了,徐解放过的不舒坦,老太太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快活。 本来只是想杀杀徐梦的锐气,结果把人给气走了,这一走好像就没了音讯。 薛老太刚开始还淡定的很,不让徐解放去找,放话说:“敢回来,看我不打断她一条腿。” 结果,等了十来天人也没回,薛老太觉得特没面子。 “你这都是做的什么,一天到晚的喝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在外头吃好的。”薛老太拎着个拐杖,又在外头骂人。 以前冯燕文会换着花样的来,早上如果喝粥,晚上就吃面,早上如果吃面,晚上就煮个饭。 但等到冯燕文一走,做饭的活儿自然就落到了王美丽妯娌两个头上。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还娇气,这么多年来,除了年节要做个大菜打打下手,平常都很少进厨房,别说做出包子饺子面条,就连米饭,第一天煮出来都是糊的,气得薛老太直骂娘。 后来两人就掌握诀窍了,干脆煮粥,煮粥省事。 早上煮一大锅粥,从早喝到晚。 其他人倒也还好,都是有单位的人,在单位还能管一顿午饭,但老太太她不行。 这日子过的简直比以前还惨,薛老太这种吃了一辈子苦的人,怎么可能能忍,所以一到吃饭的时间,她就开始吵吵,终于吵到几个儿媳妇也不跟她站统一战线,连粥都懒得煮了,大家都在外头吃。 这让薛老太怎么能忍? “就说说你们,连个饭都不会做,娶你们进来是做什么的,谁有还有当太太的命了不成,一个两个娘卖逼的东西,死了亲娘掘了祖坟吗,忙得连饭都不会煮!” 李秀芝首先不待见她这话了,从屋里出来就跟她吵:“家里这么多口人,煮饭怎么就非得我们两个来,我也是上班挣钱的人,你倒是闲的,一天到晚瞎转悠,这里晃那里晃的,还要我们上班的人忙活着给您煮饭,您也不嫌亏心的慌,少跟我显摆年纪,隔壁孙大娘比您还大五岁呢,一天三顿饭安顿的好好的,谁是地主婆谁心里清楚!” 左一个上班的,右一个闲人,这么有优越感的人,也就是大嫂李秀芝了。 李秀芝是个公交车售票员,早年的八大员之一,在六七十年代,可是个很有油水的工作。 现在的公交公司还跟以前一样,但涌出来的高薪职位也多了,售票员这种岗位,早就不是什么肥差,但李秀芝的优越感养了小半辈子,现在也是家里的贵人一个,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很是看不上当英语老师的冯燕文,觉得人家是个穷酸臭老九。 做饭,在以前那是不可能的。 李秀芝以前是个憋的住的脾气,现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优雅感全无,也变成了她以前最讨厌的那种人——泼妇。 这老太太还指望人来伺候! 还有这一大家子她也是看够了,虽然她大卫有出息,但总不能拖着这么一大家子过日子。 以前家里有阶级敌人的时候,都一致对外,现在冯燕文走了,薛老太是怎么看这俩儿媳妇怎么不顺眼。 “说的是什么话,谁家娶了儿媳妇不是在家享福,就我这么苦命,还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得,您也不用操心了,四十几岁就在家躺着吃吃了躺,这日子过的只要自己喘口气儿您都嫌累。”李秀芝阴阳怪气的:“那别喘气儿了呗。” 薛老太就算是懒,也不能被儿媳妇埋怨懒,气的拎起拐杖就要揍人。 “没大没小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我就是这样说话怎么了,您要是自己饿了,不知道自己煮碗面啊,就伸长了脖子等着吃,谁乐意伺候谁伺候去,反正我是伺候不了您这尊佛了。” 薛老太又想打人了,拎着拐杖就要开干。 结果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块西瓜皮,仰头就往地上倒了下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 12 章 到底是年纪大了,薛老太一滑到,还引发了中风,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口歪眼斜了。 徐解放刚出门去了外地,两个儿子守在手术室门口,又等了几个小时手术才结束,命算是保住了,但薛老太得了个半边的偏瘫,盆骨摔了个骨裂,最起码要静养三个月。 才转到病房里,两个儿媳妇又为了谁伺候老太太的事情大吵一架。 周围的病房都是人,谁听了不摇头,生了三个儿子,没一个顶用的。 要不就直接放弃治疗算了,关键这老太太摔的不死不活的,人从手术室一出来,就哎哟哎哟喊疼,折腾的全家人鸡飞狗跳,就连隔壁病床也被她折腾的睡不了觉,谁看了不说一声这老太太就是个磨人精转世。 商量了很久决定轮流照顾,当天晚上留了老大两口子在医院。 老二两口子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虽说现在已经入秋,但拥挤的大杂院还是热,王美丽打开了落地扇,恨不得把身体都嵌进风扇里面:“你说这事儿整的,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还要跑医院,你家老太太不干活就算了,好歹别给人添乱啊。” “照顾不了也要照顾,咱们三家先轮着来。”徐老二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在屋里转了几圈,愤愤道:“都怪大嫂,没事儿干嘛跟咱娘吵,原则上来说就该她管。” 他也不想伺候老太太。 这个时候外面乒里乓啷的一阵响,是徐佳回来了。 徐家在外头玩了一天,压根不知道奶奶出了事,一进门就往沙发上一躺:“妈,好累,我要喝水。” 王美丽才是一天到晚在外头,累的要死要活,没好气的说:“多大个人了,要喝水不知道自己去倒,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 徐佳一躺下来就哼哼:“算了我还能忍不喝了。” 她一向都这样,只要你看不过眼给她倒了,下次还是得你给她倒。 王美丽骂骂咧咧的出了屋子,等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水:“都这么大的人了,明年也要高三了,你就不能努努力,争取把你大哥比下去?” 徐大卫考上了个大学,顿时就成人物了,家里人不让着他? 徐佳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但只要想到徐梦在家里的下场,就没敢跟她妈说实话,家里头是实锤重男轻女了的,要不是她“成绩好”,也得跟徐梦一样,在家包揽家务,这跟是不是亲生没太大关系。 可她现在的成绩,别说把大哥比下去了,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一定。 “还有,你奶奶中风了,现在躺在医院,最近你少给我折腾点事。” “我奶怎么中风了?”徐佳这回是渴得狠了,仰头就把那杯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又把杯子塞回给了她妈,压根没问奶奶病情怎样,摇晃着腿说:“那给我买一箱方便面,我自己会泡着吃,对了我三叔怎么不把三婶叫回来啊,她回来了奶奶不就有人伺候了吗......” “你三叔他——”王美丽欲言又止。 她们三个撺掇着一起,刚把冯燕文气走的时候,心里还挺美的,徐解放也没当回事。 不超过三天,就觉察出味儿不对了。 以前人都在家不觉得,干净的房间,好吃的饭菜,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可自从冯燕文走了,家里就再也没有人打理,两个哥哥关上门过日子,谁又顾得上他? 早晚都喝粥就算了,衣服还要自己洗。 以前有冯燕文在的时候,她就是家里的阶级敌人,现在家里没这么一个人,老大和老二又开始掐。 ———— 大清早出门,就去火车站卖西瓜,最近的生意也都很好,每天保持着十几个个瓜的销售量,地图就没那么稳定了,多的时候一天能卖掉五百份,少的时候就只有二百来份。 但光卖地图的生意,一个月也能赚几百。 起初冯燕文还焦虑,万一暑假一结束,两人就没了收入来源,这下连她心里都渐渐有底。 虽然过了暑假,游客会少生意也会差一些,但卖地图要的成本也不高,放在家里又不会过期又不占地方,卖掉一份就有一份的收入,而且时间很灵活。 其次后面的重点工作就是在复习。 重生以后,徐梦一直在调整学习的状态,其实前世她的成绩还不赖,高三的时候一路往前,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时候,成绩就往前蹿了一大截,这事儿当时没人在意,可后来的几次模拟考试,她的排名一直蹭蹭蹭往前,这才引起徐佳的注意。 可能在那个时候,徐佳已经盯上她了吧。 前世徐梦是九一年参加高考的,当时估出来的成绩还不错,报的大学也就往高了报。 谁知道录取通知书左等等不来,右等也等不来,她去学校一问,知道坏了事儿了,刚好差了一分没录取上。 一般来说,还有第二志愿呢,但谁知道第二志愿也没录取上。 当时有些学校,你没把他们报第一志愿,人家也不录你,具体要看招生情况。 反正徐梦跑了好几趟学校,等了又等,最后就不愿意再去了。 她没指望自己这么倒霉,以至于那一年的高考题,到现在她都印象深刻。 对于复习的思路,还是跟之前差不多,只是因为经历过了一世,好多知识点记忆也不是那么清楚了,要复习起来恐怕会比较难,但对于一些不那么需要记忆点的科目,难度更小一些,可以放在后面去复习。 下午卖完西瓜,徐梦去批了一千份地图回来,因为抱着这些东西重,特地抄了个近道。 却不知道今天这么倒霉,刚刚走出巷子,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徐解放,徐梦脸色一变,但也立刻明白了没什么好事,赶紧掉头往后跑。 没指望徐解放也看到了她,上前就拦住了徐梦:“这么多天,你都干嘛去了,你妈呢?” 徐梦差点一头撞他身上,只得止住脚步,地图却从手上滑落了下来。 徐解放却看也没看那些东西,咄咄逼人的继续问:“你们在外头算是个什么事儿,什么时候回家?” 别以为他这样问是对妻子有多关心。 徐梦扫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没洗干净,胡子也不定几天没刮,他哪里是惦记妻子了,不过是想找个人回家干活。 要说徐梦前世为什么是不婚主义者,全都拜她这个养父所赐。 如果徐解放是个好的,那冯燕文忍一忍婆婆也就过去了,可惜他不是。 夫妻快二十年,前世冯燕文进了医院,病房里薛老太跟徐解放讲:“救她要花多少钱,有这钱你都可以找个新媳妇儿了,比她年轻比她还能干......” 徐解放就没说话了。 他的钱可以给那个出息的大侄子,也可以给徐佳买溜冰鞋,但花在冯燕文身上就要计算价值。 三天后,冯燕文就离世了。 等不及处理完后事,徐家就迫不及待的给她找了个瘸子。 那一世徐梦就想,钱可真是好东西,能买来命。 徐梦想,幸好她这几天没碰到过徐解放,一看到他这张脸就想打人。 “不是你们自己要赶我出门的吗?”徐梦一句话怼的徐解放没话说:“我妈是个大活人,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去别处的时候,有问过她的意见吗,我妈现在不乐意伺候你们了,想自己过日子。” 徐解放哪里听的了这种话:“你妈是不是在外头有男人了,赶紧把她给我叫回来,你奶奶摔跤了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们,你奶奶才进医院的,赶紧叫你妈回去伺候你奶奶。” 什么,摔跤了? 敢情这是用得着人伺候了,才想起她来。 就算是家里养的狗,也要给点粮食吃才会看大门吧,敢情娶个媳妇就是专门回家伺候老的照顾小的,外加出气筒是吧。 对,徐解放就是这么看待媳妇儿的。 徐梦差点笑出来:“你真的是好奇怪,她自己摔的关我们什么事,走路要多看看路,多大年纪的人了,走了一辈子的路还会摔跤,可真是没用!” 最后两个字,她咬的很重。 这话可不是她原创,徐梦小时候摔了一跤,薛老太亲口说,说她没用,走个路都会摔,现在还给她。 徐解放听了勃然大怒:“她是你奶奶,你怎么说话呢!” “哼,她自己都说了不要做我奶奶,现在跟我摆什么奶奶架子,对了我这个徐也不是你那个徐,我是跟我亲爸姓的。”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养女,亲爸也姓徐,两家还是亲戚,不然早把姓都改了。 徐解放气的够呛。 今天他才回到家,就听说了老太太摔了一跤的事儿,忙赶去医院,到了医院大嫂二嫂两人七嘴八舌的诉苦,主题思想就就是赶紧把他媳妇儿找回来伺候老人。 人都是自私的,只要自己不劳累,累死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以前这种活都是冯燕文干的,没人觉得叫她回来伺候人有什么不对,徐解放就出来找人,没想到一出医院门,就碰上了徐梦。 但徐解放到底是个男人,除了力气大,速度也比徐梦快。 刚开始徐梦还躲的飞快,但时间长了就不是徐解放的对手,徐解放一巴掌过来,就把徐梦搡到了一户人家门口的石柱子上,徐梦的膝盖刚好撞上了柱子,又麻又疼的感觉席卷了全身,疼的她后背都在冒冷汗,正在这个时候,徐解放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徐梦的头发,情绪失控的就要往石柱子上撞过去。 这种程度的家暴,徐解放以前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早就驾轻就熟。 就在这时徐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起另外一只脚上来就往徐解放的鞋面上踩。 徐解放穿的是双凉鞋,脚指头露在外面,徐梦的胶底凉鞋,刚好就踩到了他的脚指头上,俗话说十指连心,徐解放疼的顿时就松开了手,嗷嗷叫起来,也松开了抓住了徐梦头发的手。 徐梦一得自由,也顾不得捡地图,抬脚就往巷子口跑,正跑到一半,就被人拉了一把,直把人拉了起来:“你干嘛呢,光天化日的,欺负女同志是不是,你还好......吧——” 这话还没说完,徐梦抬起了头,看着面前俊朗的青年。 韩季明恰好对上了徐梦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中还含着一包泪,像是被人欺负的狠了,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一时之间,他都忘记挪开眼。 以前只是把徐梦当成个小孩儿看待,但他忘记了,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的小姑娘了。 韩季明顿时把面前的男人当成非礼徐梦的登徒子,等人一上来不要命的挥着拳头砸过去,徐解放这样的人也只能在女人面前耍狠,在韩季明的拳头下,是毫无抵挡之力,几乎是么有反抗之力的,就被拳头砸在地上,疼得他大叫出声,韩季明还是觉得不够解气,随手抄起一块砖头来,就要往徐解放身上砸了过去。 “韩......小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第 13 章 这个时候又有个青年追了上来,一上前就拉住了韩季明:“刚才在干嘛,跟脱缰了的野马——” 话还没说完,就瞥到了徐梦。 刚才跑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鼻尖上还冒出细细的一层汗珠,模样看着就更加惊艳。 江南也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的人,但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挪不开眼,他就是觉得这姑娘长得哪哪都入他的眼,腿都差点软,难怪韩季明刚才要英雄救美。 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让韩季明抢到了的。 “那什么,打得好,大街上就敢打女人。”江南骂骂咧咧的,一瞬间正义之神上身。 “他是我养父。”徐梦朗声道:“对不住了各位,刚才他是见义勇为,见我被个男人追着打,怕是流氓骚扰我,大家帮忙做个见证,现在没事儿了,他也是做好事儿。” 这还是为了防止徐解放倒打一耙,怕他去报警。 教训女儿,徐解放是站得住立场的,父母教训孩子,打死了也可以说是失手。 韩季明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徐解放狠狠的揍了一顿,九十年代可是有严打政策,万一给韩季明扣上个流氓的帽子,平白给人招来麻烦。 徐解放顿时得意起来,还在嚷嚷:“她是老子的女儿,老子想打她就能打死她。” 这下江南也跑过去,踹了徐解放一脚:“没用的东西,只会在家打女人打孩子是吧,小爷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人。” 徐梦无奈扶额,刚才这一个就很难搞了,怎么又来一个,这个看上去更像刺头儿。 “别,他故意的。”徐解放这个人就算没有脑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他在这里故意激怒韩季明,可能落下点外伤,转头韩季明就可能进去蹲,留个案底下来。 而且韩家那种家世,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利用。 徐梦记得,前世韩季明就犯了点事,后来被韩家“流放”到国外待了几年,等事情平息了才回来。 如果这一世是因为对付徐解放这个人渣触发的“流放”事件,那她得要呕死。 ———— “走,去一趟医院。”韩季明说。 “.....”就撞了一下,徐梦觉得也没多大的事:“我没事,回去擦一擦紫药水。” 韩季明脸上的表情裂开了一下:“我脚好像扭到了。” 徐梦:“......” 江南也看出来那么点意思了:“季明,这谁啊,你不介绍认识认识?” 呵,刚才踹人的时候他不是挺利索的呢。 韩季明没搭理他,手搭在徐梦胳膊上:“扶我一把。” 江南:“我来扶你。” 附近就有家医院,挂了外科的号,医生先给韩季明检查了一下伤势,捏了捏脚踝处:“没什么要紧的,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回去用红花油擦一擦,家里有的话就不用开了,没有的话我给你开一支。” 韩季明示意医生开一支,又指了指徐梦:“医生,你要不也给她看一下,刚才她也被人撞到了。” 徐梦赶紧说:“我没什么事吧。” 这种程度的磕磕碰碰,简直不要太平常,以前她都不会为了这种事来医院。 医生看了过来,见她膝盖有淤青,但也不是很严重,于是也开了一只红花油:“小姑娘你也太瘦了,多吃点肉,不然会贫血的,以前有验过血吗,要不要检查一下。” 徐梦摇了摇头,她就是天生皮肤白没什么血色:“我没事,就是吃不胖。” 前世她也没有贫血,这一世就更不会有了。 韩季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抿唇想了一下,却坚持让医生给开点补血的药。 以前小时候她总去史家胡同那边玩,冯燕文都会教她一些规矩,像韩家这样的就是不摆谱,对人也和蔼,可若是你觉得对你有什么特别就错了,他跟谁都是这样讲话,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家越是如此。 开好了药,时间就有些晚了,看日头都到了晚饭时间。 徐梦思索了一下,出门的时候也客气了一句:“今天的事谢谢您了,等您有空请您吃个饭?” 韩季明:“真的假的?” 徐梦:“啊?” 韩季明嗤笑一声:“原来你就是随便说说,嗯,请客的事。” 徐梦:“我怕请不到您。” 笑话,韩季明是谁,哪里的饭他没吃过,还用的着吃她这一顿。 韩季明看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然后若有所思起来,好像真的在思考这顿饭该去哪里吃似的,倒弄的徐梦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刚才确实是客气话了。 “您要有空,地方您挑。” “哪里都行?”韩季明说:“我上哪找你去,总不能每次都在大马路上偶遇。” “我现在住火车站那边。”徐梦把现在住的地方大致说了一下:“不过,太贵的地方我可请不起。” 韩季明突然笑了起来,嘴角下面挂起浅浅的梨涡,声音很是温柔,好像在逗家里的小猫儿小狗儿一样,嗓音低沉又很有磁性:“行,那我想好了找你,你现在怎么不找小五儿玩了,闹掰了?”小五儿是韩凌凌的小名。 徐梦:“后来没在一个学校了,就很少碰上了。” 韩季明:“不过小五儿还记得你,回头你有空去找她玩,她还跟我提起过你,我家孩子多但能跟她玩在一起的少,你有空去找她玩,她这人也挺有意思的,这几天被我大嫂关了禁闭,不许出门也不许看电视,我记得你以前跟她一起玩儿,她就不会总闹着要出门。” 提起韩凌凌来,徐梦就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其实是徐梦长大了以后懂了点事,渐渐察觉出跟韩家的差距,韩凌凌会去的一些场合,她也消费不起,总不能每次都要人家请客。 徐梦就借口功课重推辞了几次,后来韩凌凌又处了一些朋友,关系就慢慢变淡了,但韩凌凌这人其实还不错,就算后来碰到了也很热情。 再回忆起这段同学友谊来,又觉得丢掉了这个朋友还挺可惜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徐梦自然留他们吃个晚饭。 韩季明倒没有推辞,三人找了个小馆子,刚开始还怕韩季明他们吃不惯,但见两人都是一副自在的样子,有江南在上哪里吃饭都不至于冷场,他叽叽喳喳的负责说,气氛一下子就热络起来,两人聊着聊着甚至发现小时候一起玩过。 江南故意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 他看徐梦的眼神中的欣赏,不加任何掩饰。 “那会儿我小学,长变了呗。”徐梦的变化很大,老实说几年不见的人很难把她认出来。 “嘿,早认识你我一准追你。” 徐梦就没接话了。 韩季明黑着脸往江南碗里添了一块卤牛肉:“吃饭都堵不住你嘴,人家跟韩凌凌一年的。” 江南哂笑:“那不是高三了?” 徐梦点了点头:“下学期高三。” 徐梦倒不至于多想,人家就是贫,喜欢跟姑娘调侃几句,前世这样的人碰到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要是觉得人家跟你示好是对你有意思,那可就是想多了,喜欢你那张脸和喜欢你这个人是有区别的,跟韩季明一起玩的人,家世也差不多,不太会跟她这样出生的人扯在一起。 “我去结账。”徐梦起身。 “不用了。”韩季明起身,钱都给了出去了:“下回你再请回来就是了,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 江南看看徐梦,又看看韩季明,慢慢的品出点味儿来。 故意让人姑娘欠了你人情,一来二去就多了来往。 又听韩季明说:“我送你一下吧。” 很好,送人这事儿还把他给撇开了,刚才说脚崴了,现在却跟没事人似的。 徐梦刚才被吓到了:“方便吗?” “吃完饭反正我要消食,走过去再走回来,刚好够今天的运动量。” 神特么的吃完饭消食,江南扫了一眼徐梦,长得是真的漂亮,难怪韩季明对她都另眼相看,可刚才两人商量好了要一起去看车的,就这样撂下他先走了,就算是天姿国色他也不理解好吧。 江南一肚子意见,但他不敢吱声,突然就变沉默了下来。 三人出了餐馆以后,江南先识趣的告辞。 韩季明点了点头,抬脚就往火车站的方向走。 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江南摇了摇头:“会吧,好像又不会,我觉得韩季明不会是这么肤浅的人,但你说不会吧,他以前好像也没有送过什么女孩儿回家,可能就是见义勇为吧。” 徐梦两人出了餐馆,就往火车站方向走去。 从这个地方到住的地方其实已经不远了,说是消食也差不多。 徐梦手里还抱着刚才买回来的地图,韩季明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去:“我帮你抱着吧。” “不用了,没多重。” 刚才等徐解放走了,徐梦就把地图都捡了起来。 有些被踩脏了,还有些被人浑水摸鱼弄走了,但大部分都还在,她总不能把这些地图都丢了。 但韩季明一把就抢了过来,没想到入手沉甸甸的。 怎么每次见到她都抱着这么重的东西。 徐梦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笑着说:“这叫生活的重担。” 韩季明实在是没办法控制住,笑了出来:“上次看见你不是在折腾西瓜。” 徐梦:“现在我的事业版图扩大了啊!” 韩季明似乎是被她逗的更乐了,肩膀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徐梦低下头去:“没办法,我要赚钱讨生活。” 韩季明眼中笑意淡了些:“我记得以前你住大槐树那边?” 刚才听到那男的骂了一通,大致是说她跟养母搬出去住了,看来她现在是住在外头,一般小姑娘哪里需要操心生计的问题,而他两次碰上徐梦,都是看她贩这贩那。 “嗯,我刚跟我妈搬了出来。” “那你俩住在哪里?” “刚开始住在同学家,现在租了个房子。”徐梦没打算说太多,怕自己说多了招人家烦。 韩季明点了点头:“那要注意点安全,火车站那边的治安可能不太好。” 徐梦摇了摇头:“其实哪里都一样的,没太大差别。” 韩季明沉默了一下,他从小在史家胡同那种四合院长大,周围的邻居就那么几家,门口宽的可以跑马,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史家胡同附近就有那种建国后新建的大杂院,小小的一个院子,里头住着十几户乃至几十户人家,京市大部分大杂院都是解放初期建的,差不多都是那样的环境。 徐梦见他不说话了,飞快的瞥了韩季明一眼。 他长得真好看,男生里面少见的五官精致长相俊朗,个子也很高,徐梦一米六的个子,才到他下巴,这得有一米八几了吧,他出生那个年代刚好是困难时期,就算是北方长到他这种个子的人也不多,走在他旁边有种压迫感,也挺有安全感的...... 察觉到韩季明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徐梦微微垂下眼睛。 韩季明却笑了:“你看我?” 徐梦摇了摇头,脸微微发烫。 长的是一副大方的模样,胆子怎么这么小。 韩季明大大方方的把脸转过来:“那你仔细看,省得下次又不认得了。” 徐梦:“......”这是在说她第一次见面没把他认出来吗? 小气鬼,还记仇。 两人走到了巷子口,徐梦就不肯让他送了。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害羞,让人看见跟个男的走在一起,传出些风言风语的对她也不好。 “你自己注意点安全。” “嗯。” 她接过地图,都抱在手里,往里头走去,很小的胡同,最多也只能过一个三轮车,这里清朝时候住着的就是底层,鬼子打进来那几年,原始居民跑了不少,有流民过来,在这里搭了窝棚又扩建了,所以这一带都是乱糟糟的,胡同也比一般的地方窄好多,路也更乱,徐梦没走几步路就不见了。 她抱着地图到家,天都快黑了。 徐梦庆幸现在天黑了,不然让冯燕文看见了,又要徒增担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第 14 章 两人今天下工早,冯燕文很早就回家了。 这几天冯燕文把院子里收拾了一下,又带着三个孩子一起,把院子里的地都给翻了,自从有了西瓜攻势,三个孩子别提多听话了,就连一向对懒怠的老二,也跑前跑后的帮忙,这几天种上了葱和韭菜,又种了点空心菜下去。 冯燕文看着这一小片菜地,内心十分满足。 自从嫁来城里,她都很多年没过过这样的敞亮日子。 这些年大家都羡慕能进城的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辛苦,徐家有十口人,人多口杂,薛老太又压着儿子们不许分家,儿子们除了一部分收入要上交公中之外,各自也有个小账本。 原来冯燕文也有工作,她也有这个小账本。 但后来她工作弄丢了,徐解放就不乐意给她钱,到这几年她买个卫生用品,都得手心朝上找男人要钱,一言不合徐解放就恶言相向,不能生孩子这一点,在两人中间就是过不去的一道坎。 冯燕文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没提过离婚,但徐解放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提起离婚来就一蹦三尺高,好像人家要崛他祖坟似的,说真的冯燕文还真不稀罕跟他继续过下去。 徐家十口人,真正在家里干活的只她和徐梦两个。 老太太当了婆婆,是不用干活的。 其他人都是有工作的吗,身份高贵,自然也是不用干活的,徐大卫是长孙,读书是他的主要职责,他自然也是不干活,轮到徐佳头上,她连喝水都要人送嘴里,她会干活儿? 只有冯燕文,家里忙里忙外,洗衣做饭样样都没落下,家里这么多人口,每次包个饺子,光揉面都要揉一大盆,别指望其他人能够搭把手,到吃的时候只有嫌弃你干的慢的,就这样他们还是不满足,嫌弃冯燕文不能挣钱,嫌弃她在家“吃干饭”。 敢情家里的活儿就不是活儿,家庭主妇就不是人了是吧。 现在冯燕文有一份自己的收入,绝想不起回家的事情来。 老二见徐梦匆匆进屋,叫了一声姐姐,见徐梦没搭理他,哼了一声跟冯燕文告状:“阿姨,姐姐都不理人的。” 冯燕文忙的脚上手上都是泥,朝着徐梦的背影看了一眼,见人都回来了,也就没多说了,孩子大了不比小的时候,什么都管会嫌你烦,就跟老二说:“你干嘛老告姐姐的状。” 老二又哼了一声,帮冯燕文把浇水的壶拎了过来。 菜地里面的种子也下下去了,又找了个大木桶储水,另一个小桶子可以尿尿。 老二开心极了:“那我们以后小便就不用去公厕了。” 冯燕文让他们也把洗脸水留着,洗脸水比较干净,可以留在桶里,等没水的时候浇菜地。 等她进屋的时候,徐梦已经躺在床上了。 冯燕文觉得奇怪,拉开了帘子。 徐梦正坐在床头看书,没指望她妈会突然进来,吓了一大跳,手腕上的伤也就露出来了,她身体的皮肤白,这会儿伤口的淤青已经显露出来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冯燕文过来。 刚好碰到了徐梦小腿部位,痛的她“嘶”的一声。 冯燕文手快的把裤腿往上面一拉,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淤青,小腿膝盖这种软组织少的部位,一经磕碰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淤青出来。 “刚摔了一跤。” “你当我是傻的吧,怎么搞的,遇上流氓了?” 徐梦干脆实话实说:“路上碰到徐解放了。” 冯燕文:“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跑去跟他们硬碰硬,能有什么好下场? 每次都是被徐解放揍一顿更狠的。 徐梦索性把药拿了出来,给自己涂上,毫不在意的说:“他已经让人给揍了,而且你看能有什么事儿,当时疼了一下而已,都没破皮,你以后也别去找他了。” 把薛老太摔倒住院的事情跟冯燕文说了。 冯燕文看了看孩子身上的伤,觉得眼睛酸胀酸胀的。 “不回,我干嘛回,打死我都不回。” —————— 冯燕文一走,徐家的日子就没以前那么好过了。 徐老太还在医院打点滴,每天都要人去伺候,轮也要轮到三个儿子。 本来说好了一家家的轮,但除了徐解放,徐家老大老二两口子都是双职工,要照顾老人,就得跟单位请假。 按常理说,徐大卫跟徐佳两人都在暑假,又都是成年人了,照顾奶奶这种事情他们也干得来,但谁能叫的动这两尊大佛,别说徐大卫不肯干这种照顾人的脏污活,就连徐佳一见老太太,就捏着鼻子跑出了病房,让她多看几眼都嫌埋汰。 好歹等到薛老太的病情稳定了些,全家凑在一起讨论起这件事情。 薛老太致开场词,除了回顾养儿子的艰辛,再就是当年是如何在公婆丈夫的夹缝中求生存的,说到最后连死去很久了的丈夫都埋怨了一番,就是强调自古以来,老母亲在家中独一无二的地位,试图巩固儿子们的良知,另一方面则是强调虽然她老了病了残了,依旧是家庭核心。 当然,她是不会提儿媳妇娶进门,自己四十几岁就步入了老太君生活的事实,也不会提自己当了婆婆以后,又是如何压榨儿媳妇的劳动力。 要不冯燕文这么脾性好的人,怎么都忍不了了呢? 啰嗦的让王美丽直皱眉。 八大员李秀芝开了官腔打断了老太太:“老三,你得想想办法赶紧把弟妹喊回来,都出去多久了,还在外头不归家,让人家看到了会说些什么话,还有她也太娇气了些,家里就她不挣钱,家里的活儿分派到她头上她还不乐意了,她有什么不乐意的,她到底要不要回来,别等到老太太生病的时候跑了,等人好了又屁颠屁颠的回来,到那个时候我不欢迎她了。” 李秀芝一直是家里架子端的最稳的那个。 没办法,谁叫她是“八大员”,又生出来家里唯一一个儿子呢。 她大概是高傲惯了,丝毫没把冯燕文放在眼里。 徐解放一直都沉默着,没把昨天碰到徐梦的事情说出来,但他心里隐隐觉得,冯燕文两母女现在生活的很好,人家压根没想过要回,再说了她们现在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呢,昨天或许不应该打她的,应该好好说一声。 徐老大愁的,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几口,最后抬起头看向徐解放。 徐解放心里也憋屈,这段时间他自己照顾自己,几个嫂子也没有说帮他洗一洗衣裳,要知道冯燕文以前在家的时候,可没少帮他们干这些事,他心里不是不清楚,但自己没有亲生的孩子,总觉得矮了别人一头,他觉得冯燕文也应该这样忍着,谁叫她没生孩子呢? 徐梦就更不对了,她自己都是收养的,就应该摆出个姿态出来。 干活,那是她应当应分的事。 生不出孩子来已经让她很沮丧了,现在老婆也跑了,外头的人指不定怎么说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徐解放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在老大老二盯着他看了好几眼以后,徐解放心一横。 “我让她回来伺候咱妈。” 床上的薛老太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陡然提高了音量:“呸,她想回来,没那么容易,她要给我下跪磕头道歉才行。” 王美丽忍不了了:“妈,你要是打算让解放换个媳妇,就只管跟她犟去,反正我是不行了,您要是想逼死我们就直接说,单位的事儿烦的要命,家里还有这么多事情忙不完,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一天到晚没事干。” 薛老太气得直哼哼。 人家是老了以后会认老认怂,但她不会。 没有退休金,现在连生活自理能力也没有,照样能横着走,压在几个儿媳妇头顶上,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就算是这段时间她病了,得指望着儿孙伺候,照样颐指气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你跟她说,只要她老实点,徐梦要读就读吧。”薛老太总算是服了一次软:“不过丑话我要说到前头,以后她要再这样给我使性子,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只是以后要听话,以后家里要立起来规矩,我不说不能吃的东西,她俩不许动筷子。” 叫冯燕文回来,是让她伺候人的,可不是给她机会享福。 她还想使唤人一辈子,这么早就不听话了怎么行! 王美丽“嗤”了一声:“就她那个成绩,多读一年也是浪费钱,成绩还没我们佳佳一半好,榆木疙瘩脑袋,她爹妈的机灵劲儿可是一点都没学到。” 一年好几百的学费呢。 李秀芝高声道:“她不甘心就让她读,省得以后怨咱们一辈子,她以为大学有那么好考,谁都能考上大学的,要我说也是三弟妹惯的她,她自己运气好,赶上了考了个大学,要我说咱们那会儿提前看看书,也未必考不上!” 她当年最看不上冯燕文个乡下丫头,偏冯燕文后来考上了大学。 徐佳平常在家里造的势头太猛,两厢对比之下,显得徐梦平平无奇了些,没人想到过徐梦也能考上大学,在薛老太看来,顶多还供她读个一年,等她毕业了还能工作,再过几年还能嫁人,不管是工作以后的工资,还是以后的彩礼,都是可以给家里做贡献的,养到现在跑了才叫不划算。 至于冯燕文,不能生孩子她也就忍了,她总能干家务活,也有用处。 徐解放却觉得没那么乐观,看那丫头的架势,在外头应该生活的不错,她们会愿意回来,接受老太太的“管理”吗? “可我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徐解放有些心虚的道。 “我知道。”王美丽说:“我早就打听过了。” 这几天她每天都盼望着冯燕文赶紧回来,便拖人打听了一下,这一片又不大,很快就叫她打听到了,她神神秘秘的继续说:“你们知道她们现在住在哪儿吗?” 薛老太不以为意:“还能去哪里,不会找了野男人了吧。” 这话一出,周围安静了一瞬。 徐老大跟徐老二同情的目光扫向徐解放。 不得不承认,冯燕文长得不错,不然当年也不会被徐解放一眼相中了嫁到城里来,这些年下来李秀芝发福了,王美丽憔悴了,只有没生娃的冯燕文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身段,说她只有三十出头都有人信。 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生的名声,冯燕文这样的离了婚出去找,随随便便都能找都能找到更好的对象。 而徐解放要找到比冯燕文脾气样貌也更好的,恐怕就难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第 15 章 薛老太这话一出,徐解放倒是忐忑起来。 等会议一结束,他就把王美丽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二嫂,你见过她了?” 大家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但凡徐解放能找到个更好的,老太太早让他离了。 王美丽脸上露出个笑来:“你放心,老太太说的那些都是没有的事,我听人讲燕文母女在火车站那边摊小摊儿做点小生意。” 毕竟火车站是个那么招人眼的地方,徐梦母女两个做生意的事,瞒不过人,熟人或许看到了,回去说一嘴,转头家里头就能知道了。 不过王美丽听了也就听了,这两个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净干些不三不四的营生,还以为出去了能混个什么样儿来呢! 干个体在老派人看来就是很丢人的事,刚才她都不好意思当着老太太面讲,万一她一生气不让冯燕文回来了,到时候害的是全家人。 徐解放却是松了一口气,他除了担心冯燕文另外找了个男人,还担心她在外头过的太好。 其实他明白,这些年冯燕文很憋屈,但他从小被薛老太洗脑,觉得当人儿媳妇的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她忍忍就行了,等她年纪大了也成了家里最长的那个,也有人这样捧着她让着她的,她怎么就这点委屈都不能受。 听说是做小个体,徐解放就不那么担心了,干点小生意不容易,挣个仨瓜俩枣的,哪有在家舒坦,毕竟这么多年她也没上过几天班不是吗。 商量好了去接人,从医院回到家里,徐解放还换了一身干净些的衣服,把胡子也刮了。 王美丽也收拾完,外加一个徐老二陪着,三个人一起往火车站走去。 这会儿是下午,冯燕文跟徐梦两人才下工,东西都放在小推车里头,今天两人的心情都很好,西瓜卖了十五个,地图也卖了两三百份,按照这样的节奏下去,干到暑假之前,能挣上一大笔钱。 徐梦已经做好计划了,她还列了一个要买的物品清单,冯燕文看了以后还笑了她一场,不过觉得这孩子现在很有主意,这样很好。 冯燕文觉得,自己就该早点出来多看看外头的世界。 那会儿的人保守,找工作都是国家分配,被学校停职以后,冯燕文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个人民教师,总不能找个工作去给人当保姆吧,所以一直在家待了好几年,这几年算是看够了那些人的白眼。 现在挣到了钱,冯燕文也决定对自己好一点,家务活她是一点都不想干了。 下工的时候,两人刚好路过饭店,晚饭就在店里吃。 韭菜肉馅儿的饺子,点了一斤,母女两个吃完刚刚好。 最开始冯燕文还有些不舍得花这钱,让徐梦算了一笔账,顿时就蔫儿了。 “.......回家还要生火,做饭做个一两个小时,还不如在店里吃的利索,一顿饭花两块钱,吃的又好又省事,你就当多了一个小时去卖瓜,这样想是不是觉得划算了?” 冯燕文一想还真是,适应了几天,就很好的接受了。 以前她围着灶台打转,这样的日子没尽头。 现在她不做饭了,也觉得没啥,今天想吃这个明天想吃那个,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念念叨叨,也不用看人脸色,这样的日子才是快活。 “等等,咱们去店里逛逛。”刚好路过商店,徐梦一眼就看到了电风扇:“妈,咱们得买个电风扇。” 这几天热惨了她,尽管北方的夜晚,晚上没有南方那么潮湿闷热,但每每到晚上她都睡不着觉,偏这几天都忙的很,到了晚上要用电扇的时候才想起来没买,第二天一忙又忘记这事儿了,徐梦都跑去院子里睡竹床。 冯燕文也想起这事来,电风扇是清单里头第一个要买的。 等出来的时候,小推车里头就多了一台华生台扇。 一百多,冯燕文买单的时候非常爽快,换以前她才舍不得买。 家里很少买东西,一花钱就挡不住有人会念叨,久而久之人也就怕花钱,现在没了这些顾虑,自己的钱自己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冯燕文心里只觉得畅快的很,出门的时候还在跟徐梦说:“今晚上不许出去睡了,外头的蚊子多,屋里我是熏了蚊香的。” 徐梦一拍脑门子:“我就说有什么东西忘记买了,蚊香!” 蚊香好买,随便一家小卖部都有售。 两人买了蚊香,又买了一些诸如香皂洗衣膏之类的小东西,刚出门的时候就见到了徐解放三人过来,几人撞了个正着。 王美丽打头冲在前头,一眼就看见她们母女两个的车斗上放着的那台“华生牌”电扇,眼睛都亮了,她家里倒是有一台旧电风扇,那还是她结婚的时候买的,去年就坏了,修了几次都修不好,一扇风就叶片就刮风扇壳,咔咔作响,烦得要命。 “哟,燕文,真是有钱了,这是新买的电扇?”王美丽走上前去瞧:“还是个大牌子呢,真有钱,你这大手大脚的,像是过日子的样子吗?” 徐解放也盯着那台电扇。 以前冯燕文也抱怨过家里那台风扇不好,太小了扇出来的风也小,想换个大的,那会儿他就不同意,有东西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没点正形,现在她倒是出息了,买这么大件的东西,竟然商量都不跟他打,他本来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听到王美丽这样阴阳怪气的,他心里就更不舒服。 刚想说她几句,但想到今天的来意,又把话吞进肚子里。 徐梦重生以后,第一次直面王美丽。 如果是徐佳拿走了她的录取通知书,王美丽肯定也是始作俑者。 对着王美丽的这张脸,徐梦忍住了没一巴掌呼过去。 “又没花你家的钱,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王美丽立马就不乐意了,声音扬的高高的:“你倒是有出息了,一出门出去那么久,花这么大的钱还不让人讲了,你也知道我是你二伯母不是外人,家里什么条件你俩什么条件,别是从家里偷的钱带出来潇洒的吧。” 徐梦就看不得她这幅样子,有没有丢钱你自己心里没数。 “是吗,你家钱这么多,丢了你自己心里都没数,你家钱到处放,谁都能偷偷摸摸拿点?”徐梦噼里啪啦的说起来:“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来训我花钱的?” 王美丽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徐梦一番,以前她只是漂亮,但一点气质都没有,走出去都是畏畏缩缩的,但现在不知道哪里就变了,落落大方的,冯燕文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像以前那样走出去都是没什么自信的样子。 冯燕文脸上就不好看了起来。 以前嫌弃她花钱,花他们的钱,她也就忍了,但凭什么说她梦梦! 凭什么一张嘴就说她们是偷的,她盯着徐解放看,见他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维护之色,心里对他就更冷了几分,她现在不靠任何人,也不需要人家指指点点她的生活。 “你们过来就是来说这些的?”冯燕文说:“家里的钱,你们自己收着自己的,连买东西都不过我的手,我手里有多少钱你应该很清楚,你们要是来这里找茬的,这里就不欢迎你们。” 徐解放的怒气值总算是冲到了顶峰,脱口而出:“我看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冯燕文:“对,我就是不打算回去了!” 徐解放:“......” 王美丽:“燕文,你可别这样,要是解放不要你,你一个人在外头能活下来,少打肿脸充胖子了,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去跟老太太求求情,让她少说你几句。” 谁要你求情,谁稀罕回去过日子。 冯燕文顿时火了:“我不回去,我不仅不回去,还要跟你离婚。” 徐解放:“你说什么?” 冯燕文:“我说要离婚。” 她从没有这么坚定的提过离婚。 那一瞬间,徐解放心里慌慌的,他觉得这次跟以往都不一样,冯燕文是来真的了。 —————— 刘大姐刚从单位下班,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想着去顺路看一下三个小家伙。 自从冯燕文住了过来,刘进三兄弟的生活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一方面是一个月五十块钱的租金,适当改善了三人的生活质量,另一方面听说三个小东西给人帮忙得了不少好处,也不到处乱跑了,她对这两个租客很满意。 但刚走到胡同口,就听到了有人争执的声音,起初她还没在意,但走进一看竟然是冯燕文母女跟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她好奇走近一听,就听到了王美丽说的那些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什么时代了,在家还玩这一套,作为思想觉悟进步的党员干部,刘大姐怎么能忍? “咋了燕文,这几个人是谁啊?” “你又是谁?”王美丽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说:“我们在处理自家的家务事。” 刘大姐:“你怎么说话呢,你跟燕文认识不是,讲话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王美丽:“我讲话怎么不尊重她了,我说的话带着一个脏字儿了吗?” 听话听音儿,刘大姐也是个人精,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些人跟冯燕文是什么关系,之前她一直好奇冯燕文为什么要搬出来住,提过几次她都不应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冯燕文觉得这样吵架没意思,要是往常她肯定有几分羞窘,但今天她的火气也是蹭蹭蹭上来了,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厌恶:“有话咱们敞亮了说,你们是来找我回家的对吧。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找我回去,无非是要我伺候瘫在床上的老太太,要不是她瘫了家里的家务活也没有人干,你们能想到接我回去?” 徐家这些人有熟人,她也有熟人,徐家老太太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清楚,无非是病了瘫了,才想起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劳动力。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妯娌两个没一个是善茬,平常眼里没活都是她的,等到事情来了,就想到她了,拿人当丫头使唤,古代的丫鬟还有工钱,给人当保姆都没这么多气受,真是给她们脸了。 徐解放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我俩没有什么原则上的矛盾,你又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跟我斤斤计较,要是你觉得心里头不舒服,这次出来这么久,也该消消火气了,徐梦读书的事情我也跟老太太解释过了,让她再读个一年。” 他都亲自来接,还同意让徐梦读书,已经给足了冯燕文面子。 冯燕文摇了摇头,她都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人交流,他想生个自己的孩子,这也不是什么错,为什么不趁着还年轻,散了伙重新找个人去生,与其纠结这种解决不了的问题,反复争吵跟自己过不去,干嘛不一次性解决,这样对她也好对徐家也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徐解放有工作,还有个让人眼馋的京市户口,只要不是太挑,找对象甚至可以往好了找,想找个年轻的都不难。 但要是说他不肯离婚是对自己有多情深,冯燕文又是不信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是个什么感觉她很清楚,或许刚结婚的时候两人还有一些感情,但随着日积月累的矛盾,生活中的琐碎冲突,那一点感情也消磨殆尽了,她半点都不想余生都纠结自己为什么不能生孩子,真是心累。 而当她这种老实人真的张嘴说离婚的那一刻,她就是真的想离婚。 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6 第 116 章 要说他梁远波也算是努力了,之前三四月份是汽车销售的淡季,一个月一两千万盈利也算不错了。 钟黎停了下来,感受了一下这些细菌朝圣的方向,辨别了之后再继续飞行,朝着那个方向继续前进。 不过也仅此而已,牧云烟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内心不免有些失落,同时又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在想那些东西。 春雪施展出一道风系魔法,试图将奔雷的身体吹向自己这边。可她在情急之下风系魔法风力没有控制好,施展的有些大。 现在的我还能有什么被扒的呢?牧云呀在心里想着的同时,也就用自己那纤长的手指点了下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微博APP,然后就是登陆。 同时,不论模拟中过去了多长时间,在现实世界中,永远只是过去了一瞬间。 京城这边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不过遗憾的是,苏鸣没时间去买房了,只能下次了。 月狼在受到了攻击之后,少了这么多的血量也终于的哀嚎了起来。 “白痴!整个学院都传遍了,你居然还不知道!”花痴a忍不住给了花痴b一个白眼。 十万年来第一次开启,没人知道进入这‘护道人通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正好这雷神殿需要,更是愿意拿出一道超越帝君境界的晶体法门来交换,楚风眠当然是乐意跟雷神殿交换。 她从没想过,父皇竟然有如此不同常理的一面,这时候正想在说些什么,却又被阳帝硬生生的打断。 突然间,跟在许牧身后的两个阵法宗师,赫然变得疯狂起来,面容扭曲,双目一片赤红,大吼连连,对着许牧直接轰了过来,两个阵法宗师皆是仙君修为,又近在咫尺,措不及防之下,哪怕是云仙子,都反应不过来。 看着眼前虽然身穿男装,但却依旧挡不住姣好身材的百花。石哥承认,这很让他心动。而且之前与百花连着夜夜相谈,说对百花没有感觉,这种话只能是自欺欺人。 说起风城来,虽然位于大华与草原的边境之地,但却着实算不上一座要塞。 他深知到了贺寒松那种程度,普通人在贺寒松眼中,和蝼蚁差不了多少,人数再多也没用。 一声军号在寂静的夜晚中唤醒了草原,宋军开始了进攻,先是缓缓的行进,在看到城池后便开始了冲锋,乌兰·巴勒嘎斯城说是一座城池,但在大宋将士的眼中不顾是一座军寨罢了。 “弯弓射九日,万里之遥,一箭射杀,哎呀哎呀……”脑海里幻想着自己身化后羿,箭指之处,万物陨落的威武雄姿,颜凯眼睛都不自禁地眯了起来。 这时候,林柒仍然还在与踏雪乌骓进行对峙,双方互相瞪着,似乎利用这种方式,就可以向对方传递自己的心意一样。 可惜,他们当时连跟许牧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万宝老祖,都得毕恭毕敬,他们,又岂敢多言? 白色的光柱一分为四,每一道都与第一道一般无二,并没有分成四道而减弱一分,激射当空。 颜慕瑶咧开嘴一笑,“此镯,原是父亲为你留着的,只是我贪玩,盗了去。 “二统领,楚副盟主和黄副盟主派人来了。”一名手下在姚老大身边说完,姚老大在王迪耳边转述着道。 “还不走,是想死吗?”姬月邪佞的眼朝九界守护者看去,男子咬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得知了无尽天才大比的这件事情,于是便压制住了修为突破的想法和念头,打算等参加完这场无尽大比,再行突破。 想着也该下去了。胡途蹲窗台上,就在这时,二楼的火舌烧出来,把湿乎乎的床单烧的焦糊,被下面的男子的重量扯得断掉了。那男子倒没有受伤,可危急之时,胡途怎么下去呢? 两人从物种灭绝的现状,聊到将要采取和试验的措施,好像说不完了似的。胡途隐约中听见他们说话略显干哑,看见旁边的水壶,征求同意后倒了几杯水来,听他们继续聊。 飞剑上挡住了那些攻击,但是剑身上的金光却明显的弱了好几分。 果然,苏清柔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嗤笑一声,心想他们倒是真拉的下这个面子。 烈冰神情一动,手一挥,寒冰之气从他手中冒出,形成一道冰幕遮住烈冰与步天两人。 “我的确去过魔域界,那又如何?我告诉你,虽然你厉害,但是我根本就不怕你!”吴天一脸冷意的说道,黑龙刀已经出现在手中,随时准备进攻。 五大帝国除了狂武帝国之外都加入了争夺,现场的气氛彻底爆发了。 但是叶星辰顶多击杀上万真圣境武者,已经耗尽体内的真气,而被杀死了。 但加固血魔洞内的封印亦是重中之重,否则血煞尸王也会挣脱封印,出来危害人间。 幻想梦的这个技能和叶幻的冰罚很相似,但是威力肯定比叶幻的冰罚要大。幻想梦的基因链是光能者基因链,可以依靠一切光来恢复自己的消耗和能量,也可以拥有控制一切光的能力。 所以,尹雪就在游轮的甲板上,看着之前他们出发的地方等待着,希望可以等到林天回来。 “我来就是找你一道的,这中间的事情你不懂,到了六壬山我自会指点你。”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直把慕云澄弄得云里雾里,不知其用意所在。 117 第 117 章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叶一格见下边空了,也不走楼梯,纵身一跃,众人只觉忽悠一下,近距离看这个魁梧大汉,觉得很有压力。 “不用谢,这个传音器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定位,你们试下看不能感应到彼此的位置?”沐以辰微笑地回道,如果的他在家人面前已经不是面瘫脸了,偶尔还会这样微笑。 远处楚昊天无语的看着两人,坏人都是死于说多,袁旭辉这么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这就是再给自己挖坟墓。 但是,叶枫在始源界调查古迹时,从上古遗迹当中发现了端倪,在神庭降临之前,天地之间的灵气修炼法门十分多样,万族各自都有特异的修炼方法,这便不提,连四大至强之族当中,如今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秉承古法的。 暗一一脸复杂的看着瞬间变回谦谦君子的宫无邪,他没想到这只狐狸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夏元带着罗莉离开之后,他回学校接到了秦晓晓,至于黎萱萱她本来就住在宿舍,不可能一直跟秦晓晓一起住的。 六角家密谋,夏元则在四枫院家继续过着他没羞没臊的日子,然而这个日子突然就变得不平静了。 李艳阳突然的动作弄得白洁手足无措,听着这个一直阳光的大男孩哭的痛彻心扉,她也觉的伤心不已,不断的抚摸李艳阳的后脑,安慰着不哭。 而他突然出现的身形不偏不倚,正好封住了陆柳芸可供纵身跃下断崖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东方铁心就带着吃饱的大家出发了,路线上他让皇雨轩负责安排,中间特意让皇雨轩设计经过几个比较出名的景点,最后才到方广寺。 “来你们这里做生意还有生命危险?”陈彬佯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放下皇宇轩之后,东方铁心也坐了下来,把药瓶打开,倒出了一粒牙牙乐,随后递到了皇宇轩面前。 尤其现在在林氏集团中,她就坐在林晓雪的对面。话中都带着火药味。 西部这边包括徐轩在内,总共有四名球员都有角逐这个月最佳球员的资格。 菲洛看了一眼路线表,震惊的发现,他们居然只在短短三十秒的时间里飞行了这么远。 按照之前刷熟练度的方法好像不太行,毕竟传球这东西跟另外三项不太一样,不仅要靠自己还要靠队友。 魔导器的光芒不断的闪烁,能量梯瞬间架了起来。而此时的加农炮也因为敌人不断的靠近而失去了作用,双刀客在城上大声的嘶吼着。 没看赛后的东西,弗兰克直接转到一个直播赛场,对战的两只队伍分别是芝加哥公牛对战圣安东尼奥马刺。 听说万仙盟五绝都有自己圈养精怪供弟子历练的场所,这一头恐怕就是从里面选出来的。 可现在这个情况,难道他还能澄清,说苏云比他厉害的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 如南西所说,周岁时没有再联系过霍聿森,她投入自己的工作,终于完成了设计稿,客户那边本来还想占点便宜,她态度比之前强硬了些,说没办法改了,预算就这么多,再改是要加钱。 黎凝儿郑重的朝着顾延舟行了一礼,这是她第二次如此郑重,第一次是他们二人初见。 “赫敏,你为什么要查尼克·勒梅呢?”莱安关心地问道。当维德不在的时候,总是赫敏慷慨地为大家解答疑问,众人早就把她当做了真正的朋友。 鱼神似乎还乐此不疲,毕竟换人的时间,苏尘可没少给它输入力量,让它活力满满。 所以古代孟子觉得妻子箕踞而坐姿势很不雅观,以失礼为由,才提出要休妻。 人人网并不缺钱,甚至钱都多的有些用不掉了,不用钱而用股票不是脑袋坏了吗。 在这一刻,维德下定了决心:等毕业以后,他想去东方看看——魔法是奇迹的翅膀,但未来在东方。 按狗古智所言,他们即便败了也能带着残兵败将前往瀛洲,与狗奴国共分天下。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若刘凌只是信口开河,那他们不就白忙活了? 除了手中的玄骨刀和无法攻击的防御法宝,其他所有能爆掉的法宝他全都扔出去了,这还是他第一对敌时这么做,算不得光彩,结果还是没能一举灭杀林远凡,损失极大却没有换来他期待的结果,如何能不恨。 湖水荡漾,长有五里,宽有三里,却是赤色如浆,犹如被红色染料洗过了一般,让人敬而远之。 林晓帆四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和村长说完话,准备离开的雷嚣。 这个决定是他们华东三人个总负责人统一讨论的,林远凡的潜力和实力值得他们重视,抛出分量足够的橄榄枝,已经是他们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带着蕾欧娜换个二瓢子马不停蹄的往北走的庄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神明尚不可与星辰大海抗衡,更何况是低阶的生命体,一旦生命体被调和丹清洗,他的能量的质量等级就会暴增,修炼道路变得无比艰难。 118 第 118 章 “谁?”郑琛珩迷糊着挣开了眼睛,昨晚工作到半夜才睡去,此刻大脑还是一片的昏沉。但是,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容时,郑琛珩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大姐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倒是让我们所有人更加错愕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还是好好静静心吧,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我就不给你意见了。时间不早了,我去上班了!”我不想和她继续争论下去,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夺门而出。 他根本就不以为意,也并不把我的话当作一回事。这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半年里,他始终忙于和赵秦汉的博弈,而忽视了我最在意的温暖。我没想过我在他的心里如同筹码,可是如今看来,或许我不过是输赢的筹码。 “对了,你不是去马家了吗?他们怎么说?”唐雅语气焦急了起来。 现在老杜根能确定帮张太白拉到的一票,是红坦克那一票,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容易争取到了,毕竟跟老杜根关系最好的也只有红坦克一人而已,其余人想要拉到是没那么容易的。 “敖广,你不是要一命抵一命么,那我的命,可否抵的上你儿子的一命?”李靖涩声问道。 我偏头看向江辞云,心里觉得挺对不住的。要不是我不堪的过去,他哪里用得着受别人这么冷嘲热讽的。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感觉整颗心都在颤抖,身体也禁不住变得滚烫起来。 看了看天色,张大娘对夏至道,“我家孙子该回来了,我要照顾他们吃饭,就先走了。”说着转身就回家了。 从上述生产工艺来看,这项技术并不复杂,原材料即墨地区都有,现在这一带就有许多玻璃生产厂家。 “早说会有人来捡便宜,你偏不信。”狄冲霄放声长笑,挥剑就斩。 如果说天诚理工大学赢了万龙交通大学的那场比赛,是侥幸大于实力。那么这场对战纵智科技大学的比赛,几乎就是天诚理工大学单方面的碾压了。 龟三年连忙拱手道:“主人容禀!当年老主人带着老奴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名从树林之中冲出来的修士。 他们三人挨个儿在死尸身上翻找,还真找到了几包创伤药,三人飞速来到阿姹身边,红线和娘马上给阿姹服药抹药,都做完后,他们几人都静静地等待着阿姹醒过来。 没有技能解锁,只是得到了技能点而已,章飞想了想,就把技能点用在了升级技能上面,技能栏之中是有这个功能的,技能点不单单可以学习新技能,也可以增加原有技能的熟练度,进行技能升级。 阎云赶紧上前扶住了陈晓田。他刚才没动并不是不想去救陈甜甜,而是当他注意到那股能量时脑袋中的金光忽然慢慢的往自己身体里渗透切断了那诡异的感觉。 叶国献激动地浑身抽动,没想到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最强人类岂不是阎云。 “你感受下,这样一按,就有音乐声。”陆程按住阿福的手指,帮她按下那个按钮。 “哼。”姜欣雨狠狠地拍着床,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了暗卫一个示意的眼神。 宁拂尘加强修为运转,凌天疾步更是早就准备火力全开,他灵力透体而出,在周围形成了一个罡气护盾,这护盾转动的时候竟然生生止住了宁拂尘的身体。 看向了自己的属性表,四维因为火龙的缘故又有了一些增加,但最令罗杰在意的确实在他的能力一栏中多出来的一条。 林凡瞧着这中年老板,仔细一看,还真没看的出来,这老板竟然还是一个善心人物,每年都会将做好的真空面条,邮寄到一些深山里去。 他们领悟的剑招,每一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绝学,如果用他们的算法来说,这绝对是一套天级的剑法,甚至可能会更高,这就要看完整的剑法是什么样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将精力放在这个宣传的事情上,只有在医院能够顺丰顺水,得到大部分的拥护或者认可,自己就能很安稳的挣钱,也能够得到相应的庇护。 一个两个可能还真的会冥顽不灵,但是三个四个呢?习惯了成功,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有人擦屁股,赵天来做事根本不需要在意后果,只需要一直的怼就可以了。 这个导致长平悲剧的死结,或许从赵奢、廉颇等人定下“举国之兵而战”的国策时,就已经注定了? 她看见他原本墨黑一样的眸子,现在竟然是红色的,根根血丝,让她触目惊心,而他有些暗红的脸和脖子,也很不正常。 只见那三朵桃花飞至阎烈头顶,阎烈大惊瞬间将万枯法棒往上一扔,只见一道白芒飞出,那三朵桃花的攻击挡下一分。 但是手还没有触及到衣服,她又自己将手给收了回来。她虽然关心他所有的一切事情,但是她并不敢去私自接听他的电话,或者信息。 老板面如死灰,大喊一声“英子!”飞跑过去,抱起了老板娘,向外跑去。 见矮人一族已经冲锋上前,其他几人互相望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纷纷带领各自的族人,向着魔神宫冲了过去。 119 第 119 章 那狍子一看就没有其他伤痕,就连脖子那的血迹也是刀口,根本不是它们咬破的,显然是掐住了喉咙,窒息而亡,大奎哥放血,没有留下多余伤痕。 下车的不但衣服一样,手里更是极为专业的拎着警用拐棍,也就是t型棍,其中几个身体壮的拎着的却是棍子,不过,在车灯的照射下,那显然是金属质感的棍子,并非拐棍是塑料材质。 当然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明灯,真正的长明灯传说风吹不熄,水浇不灭,而面前这巨大的油缸和粗大的灯芯明显只是传统意义上的长明灯。只是象征长命,给死去的人照明指路用的普通灯油灯芯。 康诚洛英对视了一眼,最终不敢说话,磕头谢恩,跟着黑无常转身而出。 左伯阳和张斌悄然消失在丛林里,跟着,不到半分钟返回,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时光飞逝,和林渊一起修炼了一年之后,林牧就突破了,他被传送了出去,去挑战第五层阶梯的气运之龙。 因为他原本以为,曼联铁定占据其中一个出线名额,却没想到,不管是汉堡,还是阿贾克斯,在面对红魔的时候,都一点不落下风。 不过随着橙衣魂师的出手,夏青阳不可能再继续杀戮了,一件橙色的圆环朝着夏青阳袭来。 原来韦家虽然有时候颇好说话,可是真正要整人的时候,也是绝不容情的。 张凡唯一超于常人的地方,就是‘自我意识极强’。我想什么、要做什么都非常明确,不会受外力干扰影响。 截教的弟子之中不乏聪慧之人,如大弟子多宝道人此时在碧游宫中,正在忧心忡忡地向着通天圣人说着什么。 突然,一个打扮得跟乞丐一样的家伙走到我身边,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下意识的就准备给钱,让他赶紧滚蛋呢,可掏钱的手还没拿出来,就看到这‘性’感熟悉的胡子。 刘峰看到这情况,果断跳走。然后再炮塔下的树林里开出分身,等敌方周瑜落下的时候,他控制着一个分身出去。 他强硬的气势咄咄逼人,如刀刻般冷酷的脸上明显写着不容拒绝。 后退数步之后,叶寻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时在看向无名的目光之中更是充满了冷冽之色。 那姓牛的修者气得七窍生烟,悔不该把自已的姓氏报出来,给对方以取笑的资本,更可气的是对方不但以法宝制住了他,还把他当牛一样,愤怒之下这时竟是差一点喷血出来。 “唐夜!”黑姬叫喊起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救不了唐夜,难道要这样眼睁睁看着唐夜被杀掉? 一剑斩出,一股恐怖而又充满爆炸性的力量骤然为之而出,就像是雪崩,就像是无法控制的巨大泥石流滑落一样,要多恐怖就有多么的的恐怖说,还让让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眼看对方就要到眼前了,李千秋却仍然没在乎,还在问着叶晓峰。 楚天泽提剑看着陆幽王走远,确认不会再回来后,突然胸口一闷,喉咙一耸,吐出一口鲜血。 崔世福看她一脸坚定的样子,叹了口气,原想再劝她几句的,可是看到杨氏满脸的沧桑之色,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见贼寇们渐渐向这边搜了过来,商秀珣便转身到门边的墙壁前,在墙上摸索一阵,便听地面上传来轻微的轧轧声响,众人循声望去,见地上一块地板向下沉去,现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喝!为什么不喝,不能让你这个臭家伙喝光了!哼!”沈娇俏脸一红,笑骂着道。 在下方锁定boss马腹 李九洋长棍上甩 三道棍影破空而去! 但是,这时,几声吼叫声传入叶卫耳中,同时间,这几声吼叫声距离叶卫越来越近,并不断传出。 安逸不动声色抿入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站起身来附在这个服务员的耳边说了一些话,然后转身就离开了酒吧,但是如果有人仔细去看现在安逸的面孔,肯定会看见那个属于男人即将兴奋时的神色。 “官人,你就是爱干傻事儿!”万艳艳颇为感动的差点掉了眼泪。 “邪门。居然真的开出了六点!”旁边的一个赌客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扯着嗓子喊叫起来。 易军和竹子、玫瑰都眨了眨眼,心道这位姐一旦发飙,人家敢把你排后面? 这种感觉太逆反了,胡和鲁汗如雨下,甚至有点想呕吐,那是强烈刺激之后引发的胃部痉挛。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十亿华夏人王的恐怖算力为他拨开多层次、多参数、多类别的推演模型,从里面找到一个最简单直接的胜局方法。 攻击发动的瞬间,比比东又收回了武魂形态,手中握着教皇权杖,向着白亦非点了出去,威力同样强大,十分霸道。 以至于胡彪他们,一直都搞不清楚这位四十五六岁年纪,气质不错的中年男人,到底是一个商人、还是科学家。 之后,经过我的钻研,我发现银蛇竟然不是一条蛇精,而是传说中的龙种。 后来回去之后这件事我给谁都没有说,连左隆都不知道,他当时被吓晕了,我只说他被吓晕之后那条鳄鱼没有往岸上跑。 可是还没等他继续的想下去,慕时就一把拉过了他的手,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朝后亭子去了。 120 第 120 章 所有人都是被这股气浪给逼的将手给放在眼前,来抵挡着这等强烈的风沙。 由于亡灵宝典蕴含着天地间最阴寒的魔力,对于一切拥有智慧的亡灵生物都具有克制能力,而三头魔狼则是化形中期的智慧亡灵生物,一旦它达到化形巅峰就可以变化身形,甚至变的和常人无异。 为了防止这样的状况发生,霍克斯回到了埃米亚斯之剑上,密切地关注着病毒大军的东线。 莉莉丝一抬头,只见前面的沙发上空空如也,不知何时,初生演替已经不见了。 “你等着,咱们走着瞧!”凌霄气的脸色煞白,指着她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说完“蹬蹬”的走了。 罗睺,鸿钧,嬴政,弃白衣,独孤剑圣都死死的盯着那位寂夜大帝,眼中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显现了出来。 接着,初生演替就向她陈述了那块石板的样子,以及事情发生的经过。 无尽大陆何其广大,天才如雨后春笋一般,但是能够走到最后的又能够有着几人呢。 “晓虎,我昨天晚上差点被张天鹏强奸了!”何曼姿皱着眉头说。 而说这话的就是听到袁军暴行的刘美玲。说实话,刘美玲说这话绝对是有依据的,毕竟袁军之前对待他们联军,就不是一个暴虐可以形容的。 就算是这样, 每天都要焚烧几十人的尸体, 虽然隔离区都井然有序, 患者也被照顾的很周到, 药剂和饭食都会按时发放下去,只是那些老百姓却没有感激的话,毕竟要不是余青,根本就没有这种天罚。 其实高手兄这样做也可以说是一石二鸟,叶笑现在的实力肯定也能接这个英雄帖,到时候多一个叶笑这样的高手,武林大会也会更加热闹,这也是一种政绩。 “嗨,我叫比利,是安第斯山中的牧羊人,我们的家乡有美丽的风景和萌死人的驼鹿,还有马拉多纳。 参加雪顿节的牧民围拢过来,被十八位手持铁棍的黑衣僧拦住,隔开在二十多米外。 “我知道,娘,我怎么会怨她们呢,她们该着不认我。”哭到伤心处,程意哭的一颤一颤的。 廖世善渐渐露出不敌的姿态来,应雄看着就冲了过去,准备从后面偷袭他,谁知道廖世善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转过身来,一刀挥过来,应雄急急的躲避,却还是被廖世善砍掉了一半的头发和一层头皮。 “那里很多地方没有遮挡,我们进去的话,会成为妖兽的目标,如果是一个两个还无所谓,最怕到时候同时出现。”叶孤舟说道。 安家国跑去安家业屋里闹,趴在院子里闹着不肯走,只说自己要饿死了,当弟弟的管不管哥哥,年二十九的当下,明就过年了,安家国这样闹,说难听点就是要安家业倒霉,坏了他的好运气。 “其次,骑士装备十分昂贵。麦克是守护骑士,他需要房车基地的支持,需要骑士侍从。一套人员和装备,不算后勤维护和研发费用,没有五千万西元拿不下来。伊莲娜,需要强大的财力做后盾。需要更多的守护骑士。 焦老九喜笑颜开,困扰自己多年的疾病终于有希望治愈,对闻一鸣越发恭敬,自己过的是刀尖舔血的营生,能遇见高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命。 那样的眼神与这时的曲子,陆珏就更加心知肚明了,他避开她的目光却迎上姚明浩的目光,他用那包含你们有事的目光瞧着自己,就知他心里一定想歪了。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我的身子往前一倾,嘴‘唇’碰到他耳垂上,顿时怒道:“你想摔死我是不是。”火光映照下,竟发现他的耳朵根子泛红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 张海天身材高大魁梧,遇事胆大心细,为人大度,精于骑射,深得众望。多次捣毁过特务机关以及军火贩卖所。不久便被推为炮头,成为匪队首领之一。 众人齐齐应声,曜气化翼,此时色已黑,漆夜中几道缤纷的曜气流光传过一片片树林、河流、高山,往九曜封龙城赶去。 所以在看到她被悲切暗影斩断的手臂又重新再生之后,老黑等人都不由有些头疼,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和她打下去。 加勒海盗一人独战沈锋和琳娜斗士两人,虽然有些吃力,落了下风。但长时间打下去,倒并不一定谁输谁赢。 此外,沈锋此时境界非同寻常,他也想让这些人自力更生,自己去面对现在的一切。 在那些骷髅兵手中拿的东西,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些骷髅兵拿的是弓弩! 这便是最dà的区别,怒天神指坚不可摧,但如果奥义没有达到,那不仅可以让霍毅看透他的奥义,也可以根据招式进行模仿。 这人我并没有见过,他一袭胜雪白衣,手持一把古铜色的古剑,一张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嘴唇紧绷却有一股冷峻之气扑面而来,绝对是我生平见过最英俊的人之一。 西门吹雪正要暴走,可对面的谩骂声却瞬间停息了,这一股气直接郁结在胸口,难过的想要吐血,只能感叹一身苏凡这时机拿捏的太精准了。 妮娜的语言大起大落,让赵玲玲也跟着如同在波浪之中游走一样,一会儿波峰一会儿又跌落到波谷里面。 震慑住了所有人,对于霍毅的好运气他们只能干看着着急和羡慕了。这是神灵对他的垂青,也数他的造化最为深厚。 “不是,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之前有想过出国,可是感觉还是不习惯吧!就没去。”子硕眉目清明的说到。 数道力量的侵入,那名化劲高手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口里更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仿若血雨一般的降落。 毛瓷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产物,当时我们伟大的领袖,为国事日夜操劳,废寝忘食,常常饭都已经凉了,才想起来吃两口,为解决这一问题,经过研究决定,要特别烧制的一批瓷器专供领袖使用。 121 第 121 章 “不着急,咱们上官世家哪有这么弱,”上官翰摇头,脸上也不见惊慌。 不过他还是吩咐上官逸,说道:“你回去告诉大舅,让上官世家派强者来接咱们回去。 在法器控制与他视线之下做成这一切,至少需要仙家那般强横的神识魂海。 骨节分明,可以清晰见着蓝色血管的白皙大手,在她眼底战栗了一瞬。 如此的煞气,当场武侯王贲在武安君的面前,都只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出色的晚辈。 可他先前明明强求过微生落年,逼迫微生落年押注,这会子又这般说,还真是让人挺无语的。 这话明明是对着公子灈说得,越娇却不知为何有些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天然纤维,尤其是丝织物最为明显,其次就是棉麻布料,强光照射很容易发生褪色老化的现象。 之后,墨司寒又给段景天打了电话,大概意思是要收回之前给沈如冰的资源之类的。沈如冰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嫁入豪门无望,离退圈倒是无限接近了。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资源那就是死鱼一条。 “确实是灵溪丹,想必这原本是东方不啸为他自己迈入灵溪境所准备的。”梦宝的心念传音也在这个时候传来。 三教固然传承久远,但多遭变故,又受到了大灵王朝上千年不间断的打压,早就没了以往的风光,如今虽然恢复了点元气,但依旧只能算是苟延残喘的状态,和大灵差距甚大。 不过在孙得寿面前,柳乘风自然不能说这些话,毕竟是丹道界老前辈了,人家就是这么倚老卖老,谁也拿他没办法。 三尾,琳……如果可以不面对,他真不想再和三尾有任何的关系。 一道雷击从天而降,劈向带土的位置,带土一动不动,任凭雷电穿过身体。 反倒是剑影玉璧之中的剑意、蕴藏着较为精纯而灵妙的死亡真意。 “别理他们”祖泽润对祖可法轻轻摇了摇头,祖可法长呼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正是如此,不知道曲老先生有何指教?”楚风下意识的说道,他记得曲阳也是要去衡山,那不成想要同路不成吗? 人之将死,宁寻道终究还是天下枭雄,他的心中或许会有昔日残留的些许温情,但王图霸业终究还是他最为重要的事情。 而此时奥特兰克堡内部,绝大部分的的邪月教徒都被缪斯在之前召集到了奥特兰克城堡里,举行亵渎仪式“七罪盛宴”,后面更是被艾妮娅一个【极地冰爆】全部冻在了冰山之中。 在他们四人想来,有孙得寿这位炼药界的老前辈在场,再加上这么多的旁观之人,你宁恒哪怕是再怎么凶悍野蛮,也不可能对他们动手。 天下第一公子,公孙天宇,人称公孙公子,早有闻名就是没见过真人,冷妃雪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她的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公孙公子长什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燕飞晓事先设计好了,直到中午吃饭,李致硕的大姐都没有赶到。 老铁匠满脸沟壑,每一条褶子都是几深的,加上黝黑的皮肤,驼弯的后背,并不好看的外貌却让纪挽歌多了几分尊重。 冷妃雪来到一个雅间坐着,安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冷妃雪撑着下巴看窗外的风景。 避免被樊烨看见,在孙清月问话之前我就拉她趴下。我坐在挨窗户的桌子,顺着落地窗往外看的是无比清晰。樊烨站在离我五米远的马路边上,他背对着我站着,并没有看见我。 她也不是没有跟年画纲说过要将年画绒送给皇帝,在吴氏看来当然是皇帝胜于一切的。 道长取了根长针,在油灯上细细一烧,然后拿白手帕,转身就要认穴来刺。 只是,以后我们两人大约再也没有机会再共事了,一次招标会,就将我们共事的关系戳的千疮百孔。 一点点流失,蛮舞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到了,它身体变得安静了。 突如其来的钝疼袭上心头,彭厉锋用力的抱住他,其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原来自己还会疼。 且说,楼破军因以下犯上,触犯了龙颜。被降级罚俸,戍守边关。 其实,她也是为了帮助白金乌,这样不仅能给他找了一个指路人,更重要的是梁先生作为一个过来人,能给他诸多的帮助。 阿克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还抓在手中的巨大黑棘枪就爆炸了,黑红色的恐怖光芒就将他吞没。 窦唯想了一下,然后就起身回到卧室,接着便从卧室里拿出来一沓稿纸,轻轻地放在刘一菲面前。 不一会儿功夫,东方云阳就抵达了第五联合部队的部长所在海船。 不过没等三人做出悔恨的神情来请罪,却见贾环连看也不看三人,踩着他们的身体直直走上贾家侧门月台,又顿住脚,回头看他们。 铃兰不单为他的话感到惊讶,也没来得及为自己的“上当受骗”而苦恼。 “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也不知道对与不对。咱们就拿“忠孝”来说吧,人们都说忠孝不能两全。可是,忠孝都能全者,谓之圣人。忠孝不能全者,谓之常人。忠孝全无者,谓之恶人。”石榴花说道。 122 第 122 章 夜总会人很多,旋转灯加上各种各样的声音伴随着酒精与香水混合的味道让这里显得异常吵杂,令人眩晕。 与此同时,七楼通往八楼的禁制忽然打开,远处正观察玲珑塔的人一阵惊呼。 同时活化之血也可以用于进化,全面提升身体的结构和形态,也可以转化为任何生物需要的器官、肢体。 “我该如何反应?在一段恋爱关系中开和关不是很正常吗?”林郝问。 这些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以俞薇的天赋与实力,也确实值得这些人卖了面子出手,若非乐冰有着这么一个逆天的圣兽,那乐冰恐怕也只有一两层的胜算。 然而攻击速度绝非他们两条腿的速度可比,直接被掀飞到天上,或者直接连人砸向墙上,立即砸出一个坑,余波散开,那人无力的从墙坑里掉出来,双眼大瞪,面上带着死前的惊恐,“砰”的一声落地。 吕洞宾自知理亏,一时间竟毫无战意,眼见李白强横一剑,也只是勉强抵挡。 喻微言让百里无尘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随后将那火折子拿到手边烤取一点点的温暖。 楚天全身的精气神像冻死的百草枯,枯死,死气沉沉,身上的经络和孔口都像一片旱地,干裂刺痛。 以这样的底子,再有陆琳琳和陆莉莉的护法,引雷淬体,就不再是特别危险的事情。 “妈,珩回来了吗?”回到秦庄的秦耀天悄悄问坐在沙发上焦急万分的母亲夏芸烟。 然后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在通过宏峰的内应得到一些定海门的夺宝计划,这样自己才能拟出一个相对的计划,夺宝才会更有把握。 有了这次被逼到梅哲哥国的经历,无论如何雷辰都不想招惹这些豪门了,至少在没有相应的实力之前是这样。 “两位且慢,先听一老夫言。”只见一个头发火红的老者从观众席上走了下来,他就是火沅先生了。 “好的,大人。”几经斟酌,柱子答应了下来,自己的性命可比眼前这个狗屁老大重要的多了。 “让我等三人联手,你虽然不是第一个,但也不简单了,值得自傲!”天游氏族最后骑士冷漠道! 要说之前沈瑾对张四姐儿心存五分愧疚,经了之前张四姐儿与沈源的“旧情复燃”也只剩下了三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反抗军和雇佣兵之间单兵素质的差距也就体现了出来。 黄雨柔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晕过去了吧?最起码还有呼吸,我连忙将她拖进屋子里,却发现门口留下了一堆黄雨柔的血迹。 而兄弟二人的灵魂,原本也不是兄弟,只是被意外选中的两个倒霉鬼。剥夺了记忆与原有的身份,硬生生地塞进傅蒋的分身里,将一个九阶变成了两个九阶,给诸神会当打手——这大概就是这个实验的本意吧。 左君见此情形,不由得苦笑,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盖在少年的身上,春日的清晨还是微冷,刚喝了酒腹内燥热,穿着一件单衣,跃下解剑石,又开始舞剑。 这个时候,曹鹏还是比较想要有飞机,有飞机的话, 那么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到底是谁拖累谁,末日逍遥自己出来历练,就怕老头跟着,没想到,老头还真跟来了。现在倒好,老头还埋怨自己跟着他,让他不自由。 逃命期间不知多少勇士,策士,战士,谋士,术士都为自己丧命,自己性命都顾不上,哪里还能携带大量金银。 “兄台尊姓大名?找左某有何要事?”左君冷冰冰的朝这位许师兄拱了拱手,又问了一遍。 杨边心里苦,感觉自己越来越边缘化了,自己虽说是主角,但说是殖民地也差不多,一个好好的身体,被越来越多的外物占领了。 飞剑重新飞回屋内,然后沧海葵走了出来,望见陆沉得意的哼了一声。 池镜溪的声音成功让方铭没那么害怕了。体内魔力无法调动的情况果然是心理问题,没那么害怕之后,方铭轻松地在手上施展出了一团火球。 看到周东皇仿佛踩着虚空凌空而起,转眼到了自己的头上,避开了自己的攻势,萧建成目露骇色,脸色大变。 面对如此数量的骑兵,普鲁士的士兵们多少也有些紧张,不过他们并不是十分害怕,己方在数量上还是占据着很大的优势,更何况还能够借助营地的围栏限制敌人的冲锋,若是真打起来,胜败还未可知。 幸好,如今他总算是可以有着一场战争来表达自己的强大和忠心了。 “难怪,我就感觉她的怨气很强大,甚至比其他恶灵还要可怕。”孙挺说道。 123 第 123 章 对此,萧子羽也是无语,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事的纨绔弟子,如果后来不是方如沁的死,以及跟着萧子羽经历多了,显然也不会成长的。 在恒河要塞的大战当中,出现了数百尊末日级凶兽,二十四尊领袖级凶兽,正是因为这些领袖级凶兽的打击,才导致恒河要塞的溃败。 大量法则之力被掠夺,尽管让麒麟始祖颇为震怒,调动了不少法则流光来对付青墟,可他的真正注意力却是集中在竹影剑主身上,仅仅分神调动而来的法则流光根本无法对拥有神剑赤渊的青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细细一想,在奥克兰碰到好莱坞明星这也不太奇怪,毕竟是个世界性的大都市。 不过其实结果,也不难猜测,扑克牌比赛,赢的肯定是薇薇安,而围棋赢得自然便是元香磷。 不少新闻人更是关注到了章笑的直播间,赶紧将章笑直播间的链接发在他们的平台上。 面前的十几只玄水河蟹已经感受到了嘲讽的作用,开始向着白里度所在的方位聚拢,白里度便立即将火麒麟召唤了出来。 不过,一位法天象地巅峰级强者想要踏入神圣境,除了势和法则领悟程度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先天神韵,没有先天神韵,就无法凝聚领域本源,将领域之力显化而出。 而徐衍,不会为对方做决定,因为,要是他真的就一直这般了的话,这决定,或许也都会演变成一件坏事,巨大的坏事。 “罗明三少爷,这里可是林家的地盘,你在这里闹事的话,恐怕不妥吧?”见到罗明的手段,林凡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道。 “四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乔二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海吉埃农派出一组卡帕多西亚铁骑前来阻截,然后便全力进攻马其顿步兵。此战,马其顿单面迎击本都驰援军人员较充足,以不到三千对付一千六白人。不过本都这支野战军的战力可能高过希腊军团,步兵清一色为铜盾方阵。 当然,如果到时高一和高二的学生考试,她可能也会被抽出去监考。 顾七约莫二十出头,但已经被矿场艰辛的劳作折磨得比同龄人老上许多。 中路也开打了,只有右边还在观望。都是优秀的战士,每一次出击都力图毙命。不断有人倒下,战斗才刚刚进入到接触试探就变得无比激烈。 既然黑影是你们,那么,能造成威胁的,就只剩血光了,真想不到,这血光竟有这般功能,但这么危险的东西,干嘛还留着,就不怕引火自焚吗? “比起江夏王,我更痛恨背后使阴招的人。”虽然人人都想称霸凌云海域,但在江夏王来凌云海域之前,三大帮派之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打破三足鼎立的局面。 也没想太多,只是看着那个屏幕,越看越生气,直接端起来,“啪叽”一声,四分五裂。 花彩蝶和云儿都是聪明人,从这番话里已经听出楚曜意识到了什么,她们是海盗,王爷现在统领水师,她们之间能有什么私事? 他终于知道学校里的老师,动不动就用开除来威胁学生,原来开人是这么爽。 “烛九阴!”帝江震怒,这整片仙海战场都为之抖了抖,空间似乎将要破碎一般。 其实,刚刚在水里面,林逸风将张子萱保护的非常好,并没有叫她喝太多的水。 可如今出现的一幕,让他们完全震惊住了,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起身走到床边,打下隐藏身上的机关,取出一卷竹简递给墨染尘。 “哥,我这么说,不是显得你关心上官姐姐吗?这都听不出来,你真的是笨死了。”查如烟朝哥哥投来很是鄙夷的眼神道。 “是。”陈登闻言心中稍稍安定,便回到坐上,肖毅方才之言已是一种表态了。 这名同样不弱的传奇职业者,甚至还想和威廉过两招的家伙,连任何反抗之力都没表现出来,直接化成了灰,死无全尸。 哪怕她在半山腰的家里也一样能听到风声,这还得益于九婶十二婶她们经常上来找马如月。 “本官不需要你教导怎么做官。”赵大人对马如月的不爽是从心底来的。 严乐还想自己的身体有些特殊,所以效果很很好,不知王家业他们吃了会怎样?要不用稀释过的金螺灵液加入这蚂力珠液,让他们喝下去,不过这是有风险的,还是把他们叫来征求下意见,先由一人试验后,看能不能行。 说完,苏扶月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果然她没走出几步,就被林枫叫住。 凛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还是回过头,打开电脑。 124 第 124 章 雷凌挥了挥手,手中一道道的雷电出现,一个呼吸的时间,雷凌就出现在了这只魔的脑袋上面。 虽然前世的名字已经很陌生,但是,如果真的要起,她还是会起这两个字。因为……她懒得起其他的名字。 "我受陛下旨意而来的,自然是要知道涂山城究竟发生什么了。"谢之只好将自己的来意告知,浮云暖思考了片刻。 “是!”月总管似乎没觉的有什么不妥,用下属的语气接受了命令。 只是,老虎终究是老虎,即使你拔了他的爪牙,那老虎依旧有无数种的手段让你死。 “菈威,皇上情况好些了吗?”她到底还是问了,其实心中真的不爱了,只是,曾经那样痛彻心扉的爱,即便最后化作流水,都不会毫无痕迹。 等爬上河岸,叶冷全身都几乎虚脱,脑子里更是涨得厉害。扶着河岸边的柳树,叶冷朝着水岸吐得七晕八素。 “随缘吧。”浮云暖觉得季和风如此,一定不是瞎说,不过关于伤势又有自己的考量。 贺兰瑶的眉头越皱越深,宁儒熙本来兴奋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去,难道黎昕在那边不太顺利,还是黎昕出了什么事? 只一眼,李和弦就看出来,这柄大矛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几分钟后,和陶然擦身而过的一个家伙惊讶的发现,之前准备好的高仿真人皮面具不见了,没有面具的掩饰,他只能用衣服把自己的脸尽量遮起来,到取款机前取钱完成交易。 正刻的景晏,已经陷入深度修炼状态了。虽然他在宁珏用灵力包裹他时就察觉到她的动作,可因为对她的依赖,全身自然的接纳了她的灵力。 仓九瑶入了冷宫,顺着羽林卫手指的方向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殿前。 君玉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房间内的情景,冷风淡淡点了点头,君玉恭谨退出西侧殿。 “这样吧,不是说要捉鬼吗?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周玲玲说话了,她本着自己是一个老师的想法,捉鬼这种一听起来就有些不靠谱和危险的事情,当然应该由老师全程陪同了。 蒋世英很有自信,以自己八重天巅峰高手的实力,加上多年来的威望,绝不会有问题。 越君正挪动了一半的动作僵了一下,一直未动未语的仓九瑶突然开了口。 “我们都希望有好的结果,但你一定不会是交换的条件。君正得知此事,必然动怒。”素日里与仓九瑶时常掐架的天衣,待到真正决策之时,也不希望仓九瑶犯险。 十几座战宫悬停在半空中,闲暇之余,不同战宫里的修士也互相串起门来。 们也席地而坐,刚才的混战中早已经不知道驮睡袋的马跑到哪里,四姑娘枕着,抱着谢依,就这样半睡半醒地躺着。 这么久了她还是不敢下水,只因为水中有男人,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其他人都没有介意,要是她突然开口的话,场面会变得很奇怪。 “慕丝丝,我在你眼里……是怎样的?”沈行之从慕丝丝的脖颈间抬起头来,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所以才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同一时间,至少有四五处所在都对着自己的手下发出了类似的命令。都在密切的关注着叶漠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当初,她也曾希望费鹏涛陪她一起去看看,但是费鹏涛每次都会找各种理由搪塞推脱,再加上费鹏涛强调着他家不喜欢她孤儿的出身,所以后来,她也就没再提这要费鹏涛陪她去孤儿院了。 赵凰儿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的腹部已是挨了重重的一拳,只见她抱着秦未来,足足倒飞出了三十多米,狠狠地撞在了一栋大楼的外围墙壁上。 双方身体里的灵能差距越来越大,茜茜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她可还有个底牌没有用,与其说她不如说她们都有底牌,灵魂丝线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盛卿卿也不太担心,盛芝芝虽然很调皮,但有盛思明在旁边看着,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就像今天,要是没有盛思明的话,盛芝芝应该早就跑到外面玩去了。 东方白一脸的怜悯,因为他最后已经隐隐约约的看见,四糸奈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老娘没有做错!”刘秋翠挣扎不开,就要去撕扯,甚至动了牙齿。 说到这里,苏默再也忍不住,眼泪从脸颊滑落,却倔强的没有去擦掉。 “对了傻鸟,你刚刚说你喜欢吃更有劲道的肉,关于这一点我有个疑惑想要请教一下哈。 林灼华心里翻涌着万般心思,只是眼下却又不好跟自己的妹妹说什么,只想着等回去营帐之后再说不迟,也就暂时按捺下,什么都没有说。 更何况马晓樵并没有参与特区几家公司合并谈判之中,完全都是听顾建国在说,马晓樵对于合并持有怀疑态度,并不觉得合并后的公司就一定能生意大好,成为顾建国口中的那个远景或者说画的那个饼。 不过,经理轻描淡写,“岩桥桑这么说吗?真是宽宏大量的人,让我们这边惭愧不已。”这话与其说是在做自我反省,不如说是在给这件事定调子。 何况现在,为了岩桥慎一,中森明菜主动要求演戏的事。只要她有这样一份心,即使为岩桥慎一考虑,也不能轻言结婚退隐了。 于是张家人立刻布好了缠尸阵,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僵尸的一种阵法,简单有效,可谓是百试不爽。 赵人善于骑射,这三千精锐中的精锐,虽然并非人人都是神射手,精准度却也骇人听闻。 125 第 125 章 “哈哈哈,不过是你见得比较少罢了!”北天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轻描淡写地斩杀了三个武帝强者,姜晓晓的脸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神色变化,好像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是说哪里有男人喷香水讲究衣着打扮还要优雅的?特别是在亡者之刃这个团队里?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万一樱来一发水遁-风刃激流,即便角都预判了她的忍术,也要躲得手忙脚乱。 出了山脉之后,看到良久未见的阳光。林奕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在沮授看来,这是刘裕想拿下颖阳的表现,否则刘裕怎么会趁他初来的时机攻打颖阳?可惜,刘裕不知道,他已经来了好几天,并且早已经整顿好颖阳了。 那边甘宁也无心再战,看到己方水寨也鸣金收兵,当即面色难看的收兵。 可能是见父母占据了主动,心高气傲的姜静初也凑上前来。一脸傲然的看着龙威。 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说道,她走到队伍最前面,拦在音忍忍者们面前。 鳄龙BOSS诧异的抬起头,觉得这风有点奇怪。它茫然的抬起头,刚好看到一道黑影冲了下来。 不过,天使佣兵团不愧是排名靠前的佣兵组织,战斗力真的很强。 心中泛起了一阵惊疑,莫凡尘看刘诗露她们那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便随手拉住了一个身形消瘦,胡子拉碴,顶着一头乱发,颇有几分艺术家气质的中年男人。 想到火棘,又回忆起之前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眼底不由自主流露出怀念。 张显义也被露盈袖眼中的坚定感染,对着这个新兴了城区,内心充满了信心。 她们本就卡着时间来敬的酒,等酒敬完了,席面也吃的差不多了,闫思蕊和温景天都没回座位,直接开始一桌一桌的给发起了喜糖。 时间到了9月中旬,京市的天也没有之前那么炎热了,没有那么强的紫外线后,闫思蕊也脱下了她的防晒衣。 故而在发动完这次宫廷政变之后,龙傲天和龙笑天急需处理的一个问题,便是怎么击退蛮族联军们。 按现在的赚钱速度,不出半个月时间,他将积累近千万美元的资金。 几人各自拿出手机设置成手电筒走过去,在大黑面前的是一座黑金做成的棺椁。 不知道为什么,穿越回来,林风特别容易伤感,也特别珍惜自己经历的一点一滴。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拥有风之翼,在这千人瞩目的时候,突然出现。 而山区的基地则因地制宜,可以搞地下水电的搞地下水电,有含油页岩的搞燃气发电。 且不说其他的,仅是他那频频爆出的,大家从未听过的金句就够让人受不了,字字句句都饱含着生活的哲学与人生的道理。 他们互看一眼,而后极有默契的在洞里四处寻找可以打击鬣狗的东西,找不到的就拿着大石块在洞壁上砸,总能造出能用的石头来。 令周正洪觉得有点尴尬、有点沮丧,那些长辈们,对待周正洪可谓少有好感,几乎所有的话都沿着周正洪的话走,而且他们看着周正洪,眼里还满是怜悯和同情。 如果晚上8点之前,策划还没有反应,那就不要怪林风不给他面子了。 随即他将早就准备好的极品玄铁一块块的投入其中,待液化玄铁再次凝固,就接着注入剑元力。 杏花院有半个郑府大,偏院在靠静枫院那一边,离郑寰婕主屋极远,在这里说话,那边的人就听不见了。 “老爷说,不愿科举出仕就罢了,要出去就出去吧,好歹也是一门营生。”贾宝玉解释道。 “我的兄弟?”拉什迪迷茫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天灾突击兵嘴里的兄弟指的不是自己的兄弟马尔翁,而是天蝎组织唯一的指挥官,兄弟绍伊。 墨兰被这一眼镇住了,不等她再说什么,房妈妈和崔妈妈已经轮番上阵,连哄带拉地把她带走了。 许甲听了,明白李仁泰说的不错,阿美莉卡确实如此,算起来自创国以来,也已经三百来年了,资本创国,这些财阀世家,发展二百多年,也已经臃肿而庞大了。 董晨重新坐回自已的位置,目光看向了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余光的夕阳。 不过孟凡阳双臂张开,也没看见怎么用力,那些人就被挡的难以前进。 怎么会忘了大叔在自己父亲打自己的时候,帮自己出手,给父亲一拳头? 姜药灵自然也不想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转身便要离开,可他们转身才发现,黑暗的通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三道身影,其中一个还是老对头慕容成汉。 不过不管心里有多少疑惑,牛栋梁还是选择坚定的支持董晨的一切决定。 而且他们都知道洛宁习惯,根本不是早起的人,不可能这个时候叫张若尘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张若尘昨晚就来了,现在才离开。 一个,虽有家人,却一直都被忽视,被踩入尘埃,得不到一点关心。 叶白看着那个并不好笑的动画片,觉得她太可爱了,笑点可真低。 听了这话,皇后眼中一闪,追问了句,“皇上的身体里就没有其他的不妥吗?”她一字一顿,在身体里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四叔这不是去了苏宁当个副市长吗,前段时间我去看他一次,也参加了一个当地的宴会。”赵先阳喝了一口酒,故意停顿了一下。 那三昧真火碰到了锁链矩阵,发出了如同爆豆一般噼里啪啦的响声。那火焰似乎略有不甘,继续卷席着锁链矩阵。 “知道本王为什么把你调回来吗?”景容见他们兄弟闹完,才开口说话。他们这么互相斗嘴以前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他见怪不怪。 整体上处于鸡公溪、鸡公河的圈围之中,居住之处大体分布于鸡公岭以东,南山坳以北,村口公路以西,北面的鸡公溪段以南。 126 第 126 章 “砰”的一声,柏林仑的长剑与诡异的手掌对轰而上,发出‘铿锵’之声。 除非这只丧尸有什么隐身之类的能力,不然是逃不过探测器的侦查。 她本来就喜欢吃松糕,但今天这松糕,虽然有些冷却了,但吃起来,味道反而更加甘甜。 于是方城立刻打了电话给叶倩,好在叶倩的声音在电话里接通后不久也传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或许应该是他。”陈景说道。其实陈景还想说自己本就是一座开灵的石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修行入了魔障后妄想出来的。 龙王心中震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井中的陈景法力汹涌澎湃。他双手打出一串繁复而玄奥的法诀,最后如手压万钧的压在了囚龙井上。井中涌起的震荡激昂气息瞬间被压了下去。 “如果你不出全力,我还看不起你,我楚天羽还从来未曾怕过谁,你,更是谈不上。”楚天羽毫不客气地说道。 可是谁知道,就是这个家伙,可是派人偷袭了蒋家,足足干掉了一百多人。 “是吗,既然如此何必做口舌之争,你可以动手,但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信吗?”虚灵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柔顺的眉角一挑,竟是分外的凌厉,就像是磨砺千年的宝剑拔出一截,森森寒意隐现,杀机毕露。 鬼阴身法诡异,来去如风,不见踪迹,武功路数,也让人捉摸不透。 回到赵景山的房间后,赵德康已经在妻子的开解下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不过仍旧有些不太情愿,脸上还带着一丝尴尬。 白素素脸色微变,只是冷冷的勾唇,手中的长简往前一挡,便将对方的长枪挡了下来。 “呵呵,不必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石碑再次开口询问道。 不过雷辰似乎有些低估了龙千行的军衔,他的到来显然让门口的迎宾愣住了,就连周晓晓和孙子平的父母都赶紧迎了出来。 在飞船中,远远就看到了那一颗乌黑色的星球。只见在星球四周,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黑色气流,让人看了,不禁产生厌恶。 青春的遐想,在青春来完成是最美好的事情。当你过了这段时间,再去完成的话就失去了这青春的独特体验,青春的事,在青春去完成是多么可贵的人生体验。 方标贼笑了两声,摊着手自知之明的往边上靠着,眼神却还时不时瞄着陈双,一边的陈娅媛都觉得他的眼神有点瘆人。 男人见自己的引导完全起了作用,想着自己的声誉没有受到影响,不禁松了一口气。 黑色人影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被自己重伤的人,难不成要自己给他个体面的死法? 清蓉此刻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完全把未来可能遇到的麻烦都抛在脑后,不做考虑。 说他袒护陶冰吧,陶冰那点粉丝,也就不到一千万,赵雅楠粉丝都两千多万了。 那‘不过’二字,作为生意人的掌柜,立马听出了金主已是将其否掉的意思。 季光年给了他一个正是如此的眼神,转而行至圆凳处坐下,端碗吃起饭来。 听到克莱尔的话,许青山笑着换了一杯强尼·银手,老式龙舌兰+辣椒+啤酒。 “余情未了?……”凌云剑眉一扬道:“哼,随你怎么说吧!总之,我跟她也是多年的情分,而且在我最纠结、最痛苦的时候,是她一次次的让步与成全,才到了今天。 赵雅楠看着他的动作,记忆瞬间回到了他们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眼泪更加凶猛,只是摇摇头。 那一刻,整个场景仿佛都定格下来,只有两人身上汹涌澎湃的气息在纵横交错着。 陌星离微愕,连他都不知晓,何时起,季光年竟能扰乱他心绪了。 陈天宇决定直接去财务处,拿出手机给雨柔拨了一个电话,可是没人接电话。伸手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上九点了。 关键点还是在木红棉和莫连身上,木红棉行踪诡异,看来,她还是得去蹲莫连的墙角。 但是,过于主动,会让人心生戒备,他可不想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良好局面被破坏。 这一日,秦玄正在修炼的时候,忽然身躯一颤,体内传出金属撞击般的轰隆隆闷响声,接着一张口,一股浓浓灵气一喷而出,但一闪之下,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家也是纷纷指责高句丽狼子野心,和亲同盟是假,让大周去跟匈奴消耗才是真,就连送个城,都拉上民意来胁迫云云。 罗姆尼组合到一起后,看到战斗力已然去到三十点,跟二哈将军也就差了一半。 自从这美人一出来,其余美人的风采似乎瞬间被夺走,而这边甲板上的诸人,更是魂都被勾走了,听到美人邀请,各个喜不自胜。 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这个学生,这个学生当即就怂了下来,他左顾右盼有些后悔自己说出刚才那句话。 “老姐,反正你埋葬了几百个炉鼎偷取气运,也不差这一个,算了吧~。”这次的声音居然是萝莉音。 罗姆尼没有再多话,他最近又发现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他需要再去试探。 欧阳代容还在欧阳家等着他呢,当时进古战场之前,他就已经跟她说好了的,从古战场出来之后,顾涵就会直接去欧阳家给欧阳代容治疗,这是欧阳代容答应不跟着顾涵进古战场的条件和原因。 “我的意思就是找一个专门审问他们的地方?还得麻烦含婧姐姐把她带来。”秦玄建议道。 顺着感应,穿过大厅,走进一个宽敞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一愣。 待到平静过后,老头与张长风各自半跪在地上,二人嘴角一抹鲜血十分显眼,但是张长风看上去要比那老头狼狈许多。 “对了,徐老板说听朋友介绍的我,哪个朋友?”钟于也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同样都是五颗灵石,那些散修们肯定要购买价值更高的防御符箓了。 127 第 127 章 刚说完,却见她面色一变,眼睛瞪得浑圆,脸上瞬时褪去血色,嘴角扭曲起来。杜幽兰弯下身去,痛得双手扶着肚腹,口中痛苦难耐地呻吟起来。 太后听了,先是叹了口气,再柔声说道:云儿,你难道不知那冷幽宫是被废后妃嫔所居的地方吗?像那种地方,可不是皇上的妃子能去的。 “禀将军,他是三寨主曹正属下细作,专一哨探周边事务。”秦歌的突然哭叫让老三也很尴尬,听到丁一相问,急忙解释清楚。 见过艮鼎的二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二人立刻警觉了起来,严阵以待。 染枝看着她,听完话,看了看她的帕子,继而笑了起来,说道:你这是怎么做的? 或许从一打开始被人卖进这个吃人的地方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吧? 这会的他,正在开始进行着一场精彩的表演,这也就是他自己所说的福利。 看着嗜酒如狂的李太白,沈瑜和白晶晶等人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专心致志的吃起了灵食来。 想通这一点,沈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以后的问题终究会有办法解决。当下之急却是需要将八卦属性的功法聚集完全,至于其他异种属性的功法,沈瑜手头倒是有着不少。 只听那张公子喊道:既然来了,就四处走走,要是因我而扫了兴致,那我不是罪过了吗? “皮特儿,你说这玩意儿如果显示的是两道杠,那是什么意思?”刘灵珊走到皮特儿的面前问道。 不过这个首级可不好取,一旦取了的话,那定会引起那王家的疯狂追杀! “轰隆”一声巨响,地上尘土飞扬,没来得及退出了几人,因为刚才手上的缘故,现在再被这巨大的冲击力一震,身体即刻就起了反应。一名大汉惶惶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伤上加伤,他已经不可能再战斗了。 “我不干了,我要辞职!你把我的证件和押金给我吧!”路瞳无畏的看着眼前嚣张的妈妈桑。 蓝色光芒并不刺眼,但却足以穿透墙壁,穿透山林,穿透那曾经屠尽生灵的屠龙山。 “哥!!!”王轩雯一声高喊,拼命朝王轩龙奔去,却被班主任和几个同学拦住。 因此,波旬魔王发现他们对于恶魔之泽的“进攻”不难,难就难在他敢不敢真的冒着这个大险来与他们进行决战。 说到这里,大头博士大手一挥,整个中央实验室的灯光同时熄灭,在中央的三维投影仪上,三架各具形态的战斗机模型在幽蓝色的星空背景下出现在萧梦楼的面前。。 围观之人纷纷倒退,眼中都是吐透露出兴奋之色,谁也没想到,这二人一动手便是来真格的,顿时让他们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皮特儿,我现在就要去良言哥哥那里去揭穿她的假面具!”刘灵珊激动的要去费家。 曼致远抬起发红的眼看着曼琉璃,他做的那些事,想来就让人害怕,他不求他们原谅他。 但祸苍生周身凶威惊人,哪怕它们不从都不可能,只能乖乖的牵引奔驰,继续向着归一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君弈抬手,指了指远处青山绿水间的竹屋,为身后众人解释,又点了点竹屋后方,拨云驱雾,显现数座拔高的山峰,静静耸立。 假使计划落空了呢,那也不差,短暂的踏实感属于他,在他再次心生疑窦之前。 “少夫人今儿有点累,沐浴之后就去睡了,公子现在进去,少夫人估计还没睡熟。”霜枝低声回答。 两人赶到童家的时候,童家已经是有了不少的人应约而来,但是像黎阳和林曼筠这样坐着马车来的人,倒是很少。 对于黎阳这种惫懒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也就是之前的两天感觉有些新鲜,可是后面黎阳就有些难受了。 “我这次来逗留的时间不能太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消息需要你有心理准备。”一峒说道。 煜府里的两位曼姑娘都到下了,下人开始谈论从北城来的曼家姐妹很情深。 昨天众弟子修习牵制术,有些人控术不稳,伤了帮自己试术的人。 柱间已经跟不上自己了,不仅是实力,就连培育宝可梦也远不如自己。 血犀子带领大军肆意厮杀,却不想他已经一步步的进入了邪妖君的陷阱之中。 “好。”陈路遥重重的点头,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真是让人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可爱。 “使用水枪。”真夜指了指奈克洛兹玛,对付成天做梦的家伙,无论是宝可梦还是人类,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之滋醒。 后发制人,喷火驼周围卷起一股热流,将空气灼的滚烫,热流强势吹向风妖精。 原来,李奕乾为了出宫方便,在脸上也做了细微的处理,让人认不出他的模样来。 想到这里之后星浩又转身将自己的注意力收了回来,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回头路,那唯一的路便是继续的走下去。 看到原因,圆圆一下红了脸,笑眯眯地捂住了眼睛,害羞中还透着满意的笑容。 128 第 128 章 前边的艺人们入场进场,开幕,表演这都需要时间,算是可以理解的。 “回去吧,既然打算回去了,我得准备准备,也跟崔教授和李老师道个别,我也得琢磨一下仨人的角色。”于飞鸿回道。 陆期期此刻正观察着下面的人,一些人确实是死掉了,一些人见装死被识破,现在已经爬起来。这些人她也不是全都眼熟,但是通过他们身上的服饰和佩戴的首饰可以看出来,死掉的是盐土族的人。 菜神仙也是知道二十投回来了,第一时间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前来迎接。 他已经接近十年没有受到过这种肯定,这些年,他始终徘徊在过气阶段。明明有出色的嗓音天赋,明明有丰富的演唱经验,可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回馈与尊重。 秦昊泽就知道母亲是心疼钱:“您就放心吧,我会在京市找份工作,以后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莫非母亲是不信泽儿能给您好的生活吗?”说着还露出了一个悲伤的神情,将委屈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马市里一匹匹毛色锃亮,状态极佳的骏马,岳飞的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若这些骏马能买回到大宋,打造足够数量的骑兵,又何惧金人的骑兵大军? 闻言,我来不及打招呼,便穿墙而过,回到了我们所居住的那个房间。 出了殿堂大门,二十投感受着夏天的热浪拍打在自己脸上时的气息,伸了个懒腰。 “结果却是你看到的门可罗雀,一年到头连一个病人都没有,唉。”哀叹后孙启不再多言,只默默的走在前面。 但是对于在那一场浩劫中,药王谷等三大医派具体经历了哪些过程等叶修比较关心,比较想要知道的事情,柯树人则是也并不知道。 徐荣清楚萧若的伤势不能再拖,已无战意,虚晃了几招……堪堪避过他的长枪,勒住缰绳,拨转马头,一路杀出了敌阵。 从冥的总部找到了不少东西,包括针对华夏各个强者的抓捕计划,华夏强者亲友名单,还有暗中联系人,等等,随着冥的终结,不少人被顺藤摸瓜拔了出来,这些人或许不知道自己在跟冥合作,但做了就是做了,没人会留手。 而且他的心中也想要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能和康叔战到什么程度,和康叔还有多大的差距。 为扭转局面,曹操募人陷营,典韦响应,率数十名勇士,身披两重铠甲,待徐荣的骑兵突到面前,典韦等人扔下盾牌,只拿长矛,奋起撩战,锋刃所到之处,骑兵纷纷落马……马队的气焰顿时被打了下去。 说话间灵山神色甚是得意,这些年来灵家已经是成为人族抵御魔族不可缺少的力量。 这一声令下众人再不迟疑,刚才是因为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被惊醒好梦的众人对张天的话还有怀疑,此时队长都肯定了,那必然是不假的,瞬间所有人都已经是武装到位,纷纷冲出帐篷做好了迎敌准备。 这种完美,不仅是外表的做工上的完美,更重要的是内在性能上的。 周通今年才四十多岁,是一名年富力强的青年干部,此人干劲足,冲劲儿,在京海的几年带领京海人民大力搞发展,将原本贫穷落后的京海完全改变了模样,是京海人民心中大有作为的好干部。 毕竟,那些使臣如果真的是瞧准了时机来的,那他们应该会想方设法地拖住厉萧,不让他有处置其他事情的机会。 这是秦家的一种攻击策略,目的就在于依靠着人数优势,以及演练过无数遍的精妙配合,短时间内直接将敌人斩杀当场。 这栋新房子,设计新颖,用料都是最好的,还加上了很多现代化的东西。 “我现在在温泉酒店,这里的温泉还不错,下次阿妤可以来试试。”薄瑾年嗓音柔柔的,如同夜晚的清风,不见一丝浮躁或者愤怒。 所以每次玄源村的损失都会被掩盖过去,这才使得他们敢如此横行霸道。 客厅被改成酒吧的设计,昏暗环境中,灯球闪耀,周围设置了几处卡座,还有吧台。 只要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胡天强相信简卫琦会做一个正确的选择。 虽然医生不允许,可唐冰玉还是会下床到处溜达,除了右臂因为骨折被固定着,伤处还有些疼痛,行动倒还算自如。 颜渊握紧了拳头。这段时间,他的重心都放在同盟会上,家族的事反倒被他忽略了。这样的灾难,不是四氏同盟内部的,而是全天下所有四氏血脉共同的。 凤澄泓刚推开房门便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子衿,此刻并不是说话的时候,两人展开轻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回到了暗夜门在此处的分舵。 曲源泉一脸的恐慌,反倒是这范宣子这一刻却平静了许多,她只是看着。她不相信自己的师父就这样被他的法术给困住了。 129 第 129 章 “救我——”七彩七子朝我伸出手来求救。但是,不过几秒钟,她便被那些阴魂拖进了水中。 偏偏林幼熙就是想徐青墨出丑,拉着夏晓彤一件件试着衣服,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们又在讲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黄鹃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就是耻辱,洗刷不掉的耻辱,就算时常表现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可这件事黄猿也难以接受。 可没过十分钟,门铃再次响起。冉斯年几乎是呲牙咧嘴地走到门口,这一次,他透过可视对讲看到的是一张警官证件,上面写着瞿子冲的大名。谢天谢地,来的是瞿子冲,而不是那个难缠大妈。 在场的阿三都是齐齐一愣,随即脸上就流露出了痛苦之色,在这个时候突然失去了联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指挥部被人一锅端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竟然出现在一条船上,睁开眼的一瞬间,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吗上余号。 韩九阳听到韩君国的声音,顿时吓得一哆嗦,咧嘴笑脸,转过身来。 举起血刀冥,刀锋瞬间锋芒大盛,同时五色锋芒呈现巨刀,风貌之上似乎又五条神龙,五大形态力量融合。 牙关紧锁,嘎嘎作响。终于大喝一声,一脚踹破了办公室的木门。门板被冲击力震得脱离门框,木屑飞散,正落在老板身上。门板将老板砸得摔翻在地,桌椅也被砸的横七竖八。陈燕被吓得披头散发,花容失色。 谢菲尔德站在窗前,双手分列两侧,下压紧贴于裤缝线,俨然一副正规的军人姿态。 声音并不严厉,甚至可以算是悠然,但话语中包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将听众剖开,叫人不寒而栗。 但体内的阴阳之力甫一调动,陆轩便是清醒了过来,他的最终目的可不是为了闯关,而是要借助这些强劲的对手来磨练自己炼神一道的实力,若是动用了炼体神通与炼魂秘术,那对自己又有何益处? 十七八把刺刀,把那些在颤抖的朝鲜籍士兵。心中的恐惧一点点地抹去,就在他们面前,就在他们前方。三人一组的战术队形,象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层一层地,把倭人的武士撩倒。简洁,沉默,机械。 就在勇者先森躺在地上捂裆流泪的时候,双眼发红的车…防盗门走到了李狗蛋的面前。嘴里发出一种阴森的笑声的同时,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盯着他。 正是因为瞄准了大长老的死穴,屈天恒才敢藏下了本该在任务完成之后就交回的圣物,来行险一搏。 要知道,即便是几次成功伏击后勤车队的战斗,游击队员的伤亡数字都是对手的三倍。 李淳叹了口气,瞧了瞧都蠢蠢欲动的太子和吉祥,还有满脸希冀的李云聪,迫不得已点了点头。 “沙拉曼达”搭载有高精度传感器,此外还有针对魔法师的特殊侦测手段,无论怎么隐藏气息,怎么分兵诱敌,都是徒费力气。 在遇到毗沙卢菩萨之后,李淳知道了黑神白神的厉害,也开始为废老头那批信徒感到担忧。 陈诺往徐妙房间望一眼,见房门紧闭,不由地松口气。他生怕别人提出要往其他房间去,立马打开门,拍着他们的屁股让他们赶紧滚进去。 余一尘搂住德里克-罗斯的脖子,这一刻他们都为德里克-罗斯高兴。 秦思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也没觉得失望,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饶是宁皓胆子很大,此刻也不禁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过来,不过戴上眼镜之后,周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宁皓的心也渐渐松弛下来。 龙寒飞颤抖的双手将身前的陆枫扶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微微颤抖着,见到陆枫之后,龙寒飞内心的愧疚再也掩盖不住。 陆枫坐在中间,仿佛身处九天之上的白雾之中一般。陆枫停止了灵魂之力的输送。 伊芙丽一震,继而立马拔掉手上的针管,慌张地按下床边的呼叫按钮,可是无论她按多少遍,那边都没反应。 陶林-格林早于达伦-科里森冲出,他在前场三分线前把球控制住。陶林-格林可以直接上篮,可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他稍稍减速等了一下后方追防过来的拉塞尔-威斯布鲁克。 年代是有局限性的,从那个年代看来,两分就是比三分更有作用。 反而,东不三却又突然遗憾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预感,看来他们对于有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在窥视齐苍穹和白离的龙凤传承,让天下人都一阵惊讶。 “你怎么不让贺兰碧去呆几个月?”叶冷冷笑,她若是真敢几个月后再回丞相府,等她的恐怕是几把大刀。 天上的黑影也都簌簌的降落在地,人们身上背的箭矢都是经过法术加持的特质箭矢,众人一路向山洞进发,却发现山涧附近除了一些行尸,却连僵尸也看不到,与此前伏魔兵团所发回来的情报,却是大相径庭。 130 第 130 章 可毕竟年老体弱、有伤情者,恐怕在战场上随时有身亡的危险,曹操这样做,也是为大家好,况且曹操这些赏赐,也可保他们下半身无忧。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有红光闪现,紧接着一道如同流星的火焰划过长空,越过青坊城上方,直奔城南外的山峦。 要是我们拥有天罚之眼和困龙印,擦,我们早就将金龙圣者给击杀了,那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我猛然回头,只见酒桌处,站着一个比人还要高大威猛的老狐狸。 而那些滑头的战士则是一个也没有死,他们依然在不断的煽动战士们的情绪,只要还有感性的战士慷慨的冲向前去,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马龙,代号依然是金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名字能让整个国际震惊却是没错的。 “黄鹤楼!”食府这是一家比较顶级的餐馆了,老板就是黄鹤,好像是以前开皮革厂倒闭跑路的那个,幸运的是末世来了之后他的债主几乎都变成了丧尸,所以他就是自由人了。 大地是白色的,天空是灰色的,远方是黑暗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只留下满地的灰尘。脚踏上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落下摩托艇之后,马龙漫步走了一圈。楼顶上杂物不少,在中间区域,一个破旧的电视屏幕前,马龙停下了脚步。 宋易等人相顾骇然,没想到太玄竟然坚持了这么久,原来幸灾乐祸的心思全都消失不见,随着太玄坚持的越久,他们的心就越往下沉…莫非他真的能渡过去不成? 只是简单的一估算,他便发现,情况已经变的极为糟糕,在目前的攻击强度下,即使是按照最好的情况估算,他想要打破青灵盾的防御,也得用几分钟的时间。 而杰特想要从此时的职业街头霸王成功觉醒成为毒王,掌握灵魂之毒那就是先决条件,觉醒以后的毒王的核心技能,全部都是围绕着灵魂之毒来进行的。 其他诸如益州刘璋、荆州刘表、江东孙策,之所以能够立足于天下就在于他们得到了各自治下的世家门阀支持!唯一例外的是汉中神棍张鲁,依靠五斗米教建立起来政教合一的政权。 房间外,一名彪悍的黑衣男子此时却战战兢兢,磨磨蹭蹭的不敢敲门。 攥着薄被的大掌不断颤抖,余光扫过她的手掌看见从她手中无力垂下的那根金簪,皇上深吸一口气,将它拾起,一向老辣的墨黑眸子里泪水交叠。 “你相信么?从前我在这里跳舞,将军那时候经常来。”林蝶雨招一招手,便有服务员上前来替她倒酒。木尽斤技。 钱六忽然发现,似乎除了他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看到吴昊,这就有些诡异了。不过想想吴昊的事迹,似乎这件事又成了可以接受的了。 为了方便看日出,一家人又不想凌晨起来爬山,因此在第一天下午便上了山,入住了山顶宾馆,虽然价格有些贵,但对于他们此时的家庭来说,却又并不算什么了。 安岚道:“主要是找你,顺便替你看一看令堂。”她说着就轻轻叹了口气。 最后是张绣自己。与张辽领军回师淮南之后,张绣自命为扬州刺史,统领扬州诸事。阎象杨弘等一应主薄长史,一并升迁。 轩辕菱面无表情,而就在这时,十几名身着西装的保镖突然自四周围了过来,那少年等人脸色瞬间剧变,就想要逃,但腿还没有动,就已经被十几柄枪抵住了脑袋。 傍晚时,他们开车到了他们曾经住过的那家酒店,他们在那个房间里见到了陆徽州和袁金城。 毕竟秦铭和林婉清两情相悦,即便两人已经分手了,彼此之间仍然还有很深的感情。 在朝廷给武卫中军下达撤销编制及解散令中,规定武卫中军要在1902年2月中旬,行进到汉阳军镇后才撤销和解散,同时全体解散人员直接在汉阳军镇转业及落户。 实际上,国际田联一般的禁赛时长只有2到4年,张震是因为年龄问题,他未满18岁,而受到从宽处理,加特林则是因为当时国际田联要威慑博彩黑帮,所以加重了处罚。 历史上,火男炼铁不行之后,LGD还是继续给观众表演了一波冻铁行为的,韦神拿出自己很擅长的冰鸟来打铁男,结果就不说了,只是更加验证了铁男的无解,冰火不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敢放我就敢飞龙骑脸乱杀。 这样一来,恩奈、阿里戈和刘中兴等进士及第根本没有时间,庆祝自己人生的成功,他们马上投入拔萃试的复习和准备。 李开心这会儿在酒楼里正对着去年的税本,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这时候门碰的一声被撞开了,抬头一看是李念心,正打算说他的时候,李念心却哭着说李春旭不见了。 又过了两个月,现在已经是八月份,李开心已经和姚平学了两个月的做家具和打猎,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最后一段时间了。 郭立把此事反映给韩曦,一方面是觉得原材料不如以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手下的员工考虑。 不过这一次,他们夫妻可是打算带着贝琪好好玩一周的,至于工作和病人? 修罗一族的大本营中,目前聚集着十位破灭级巅峰大将军,还有超过千位破灭层次高手。 131 第 131 章 难道,他们已经洞悉了项伯言对于这座山城的兵力部署?知道一旦落下,必定会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所以迟迟没有作决定? 我心想你是怕他冲动吧,你管得了管不了这都是你们家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吧,你花高额赏金请来刺杀秦枫的杀手,会是我!”萧滕的面目狰狞。 王振宇定睛一看,还真是杜月笙,后世的自己第一次看到杜月笙照片的时候还非常惊讶的感叹,这人怎么会长得如此老实,和传统印象里的黑社会大亨出入也太大了吧。 “怎么样,雷欧纳德,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独角兽的内部空间还有不少结余,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增加一些额外的装备。”维拉在一旁殷切的问道。 就在古德里安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秦枫从天而降,一尊远古神祗在秦枫的身后威风凛凛,手持一面大旗猎猎作响。 迪沙回头看了看他身后东倒西歪的人,又看看自己,再看看一脸微笑的闫大师,他是彻底迷惑了。 在受到攻击之前的一刹那伊莱杰的ginn的头部转动了一百八十度。 大家纷纷敬刘伊菲的酒,刘伊菲喝酒很有数,每次都给人面子,但是都是浅尝辄止,所以尽管她举杯次数很多,但是并没有喝多少。她只是微笑着鼓励大家使劲喝。 而这一次切尔曼来找唐健就是为了唐健的三联装主炮技术,当然附带飞艇一起是最好的,英国政府做这些就是想遏制德国在欧洲上迅速崛起的势头,因为德国的崛起让英国觉的欧洲霸权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虽然,表面上看来,坟墓与周遭环境没什么变化。其实,若仔细感受一番,你会发现此处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一股股无形的神秘之力仿若结界般将整个坟墓笼罩在内,隐晦的波动发散,发出震慑人心之力。 “呸!他今天敢动我们试试,我以后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吴峰一脸狠意的说道,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 这张鉴泉虽然也已经有过一年多锻炼,年龄却还年轻得很,对外界诱惑一点顶抗力都没有。 望着逐渐远去的辰伟,希尔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转过身来继续的朝着外面前进,开始打理家务起来。 有了兽皇宗太上长老的前车之鉴,几人顾不得高手风范,一个个闪身后退。 电视里长相甜美的播音员用字正腔圆的调调报道着中央部委领导下来视察的消息,随着新闻内容的铺开,凌祈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铛”护佑在颜如玉脑海中微弱元识之上的,赫然有一尊铜钟,也不知道是什么宝物,竟然是是在于洋突如其来的攻击之下,保全了那微弱的元识。 可让吴峰失望了,帮助甚少,只有黄阶的功法,就像流云步一样,才真正的有用,可连最低的黄阶初期的功法都需要五十万积分。 但下一息,于洋的气息,更是扑朔迷离的出现在他的后方,直冲魔皇宫地底。 到了保康县,李重发现整个县城已经完全变样了。现在保康县是距离神农架自然保护区最近的一个县,再往前的居民已经被遣散了,所以保康县十分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之声络绎不绝。 柳氏躺在床上听了这话脸上黯了一下又极其不满的瞄了叶云水一眼,显然这话是膈应到她了,又不是真要寻死觅活,自是忌讳这些的。 “他病得重么?”明菲很是担心,毕竟宋道士那么大的年龄了,一旦病了,很容易衰竭的。 风萧萧纵身下了街道,溜到房门旁贴耳上去想听听声音。这是生活常识,但不知在游戏里是否管用,总之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丁佳仪哭诉了一通,把游鸿当年怎么骗她的经过说了出来,后来她跟了游鸿一段时间,终因过不惯那种生活而放弃了,回家之后因为已非完璧,只好随便找个跛子嫁了。 凤晴朗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挨在石栏杆边上,俯瞰着仍在继续的面试考场。 凤晴朗点点头,表示明白他这样的心态,心道,像他这样心态的幻术师,恐怕在这个团队里不在少数,所以碧氏家族才推出末位淘汰制,将弱者淘汰出局。 “赵同,一路上辛苦了,到朕这里吃点烤鱼吧。”李明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清晰的穿越几百米的距离传到赵同的耳朵中,将他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明姿此时却已经被二姨娘晕倒的事情吓呆了,哪里顾得蔡国栋是不是在瞪她,扑在二姨娘身边哭个不停。 两个蓝衣少年同时变了脸色,两条鞭子同时往欧青谨抽去,欧青谨看得真切,在二人鞭子未靠近他之前,就将红披风的鞭子往旁一带一缠,缠死了二人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