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妻主只想暴富(女尊)》
1. 第1章
正是晌午,宅院里的仆从们都忙碌着手中的活计,三两年轻男子穿着相同颜色样式的灰色衣衫聚在一起择着手中的青菜。
“隋工匠做的盆景你瞧见了吗?”右边的男子肤色略黑,脸上带着笑问向中间的人。
“看到了……。”中间男子身材瘦弱,有弱柳扶风之姿,肤色白皙,长相较好。
低着头小声道:“确实像你们说的那样,做的很好看!”
“是吧,前几位都不如这位隋工匠。”他左边正择菜的矮小男子听到两人的闲话,插了句嘴。
中间男子听到他的话,白皙的面容涨红一片,“隋工匠确实厉害。”说完像是不好意思,低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快别说了,赶紧干活。”管事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左边男子小声道。
几人不再说话,开始认真干着手中的活。
离他们这里西边的屋子中有一道身影修长穿着黑色衣衫的女子,她将两侧袖子用绳子捆扎着,头发用蓝色发带紧紧绑着,显露出的那张脸清秀干净。
从窗缝处透进来的细碎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将睫毛照射的根根分明,此刻她眼神低垂着,专注忙碌着手中的事。
拿着剪刀修剪着,手中的水仙片刻就已修剪好,她伸手将水仙插到了花盆中。
盆景中湖石立在水仙花后面,花盆也只到水仙花根部,水仙花大部分都露了出来。廉纤抬手拿起一旁备好的小石子放到了盆中。
站着原地看着面前的盆景,盆景周围散发着绿色的光芒,隋廉纤将盆景拿绳子围好,这幅水仙盆景已然可以。
拿起一旁搁置布子的擦拭着手上的泥土和脏污,门外有声音传来。
“廉纤,廉纤,有你的信,门房让我拿给你。”
放下手中的布子,廉纤身影动作间消失在了房中。
“给你。”府中仆从将手中的信递了过来。将手在衣摆上又擦拭了一下,廉纤这才接过信。
“多谢。”道过谢,廉纤拿着信回到屋中拆开。
看着手中的纸上的字,廉纤眸子有些暗。
“看来真的穿到那本书里了。”
廉纤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原本生活在现代是个孤儿,在国家政策帮助下她考上了大学,主修园林设计。
毕业后考了研究生继续深造,业余会做盆景赚钱定期捐款。
这次在探望自己捐赠的物资是否真的被需要者拿到后的路上救人身亡。
她本就是孤儿没有太多牵挂,可再睁眼发现自己穿成了个即将被生下的胎儿。这里是以女子为尊,她并不觉的有什么不适应,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里的阿父阿母都很疼她,幼时便送她去书舍读书。可廉纤读书并不出众,也知晓家中状况,所以早早出去做工补贴家里。
她知晓自己并未有太大能力,虽然能看到物品的“气运值”但也无用,她只有做园林设计的本领,可这里也用不到。
偶然一次她做的盆景被人看中,她根据“气运值”放到合适的方位,观赏之人赞赏不绝,给那家主人带了些好运,后来她便开始为那些找来需要盆景的人家做盆景。
其实刚穿来时她就预想过自己穿越到哪里,一年前阿父来信说是有恩人流落到家中,阿父不忍心多加照拂他们,廉纤就心有怀疑。
现在这封信一来,她已然知晓自己穿的是那本书了。
“她资助的小朋友写的书,给她看过。是本女尊文,男主一家被流放到受过恩惠的仆从那里,与仆从长女假意成婚躲避灾祸,等京中白月光为他们一家翻案后,给足仆从银钱与长女和离后离去,回到京中和白月光开始拉扯最后终成眷属的小说。”
而廉纤就是那位长女,收拾着手中包袱,廉纤将包袱挎上肩就向着门口走去。
廉纤带着自己的衣饰和府中管事告了假,将屋中的盆景都安排好后才动身离开。
出了雇主府中穿过热闹的集市廉纤在街边一脚站定。
三三两两的牛车聚集在这片地方,有女子跨坐在车上晃悠着鞭子,盯着来往的过路人,等看到一抹黑色身影时她眼睛倏的睁大。
“廉纤阿姐!”
跳下了牛车朝着廉纤跑去,有其他人听到她的声音齐刷刷的向着廉纤看去。
“廉纤阿姐!”站在车旁又有几人喊道。
向她们点头,廉纤看向面前人。
“隋欣,我要回村里,越快越好。”
随着鞭子的落下声,这片地方的其他牛车都被车主人拉开,不到片刻就让出了出去的路。
“阿姐,坐好了。”清脆的女声随着车轱辘碾过的声音一同落下,牛车快速向着前方跑去。
“阿姐,这么着急回去啊?”隋欣赶着马车随口道。
廉纤将包袱放在怀里,看着路边的景色。
“家里的那些人又开始找事了。”
隋欣皱着眉头,“阿姐,肯定又是小阿叔在找事!”
“不只是他。”廉纤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还有我有“孝心”的阿母。”廉纤语气淡漠,眸子中的怒意昭然若揭。
家中阿母性子软是个孝子,可孝顺归孝顺,让家中阿嬷和已经嫁人的小弟欺负她阿父,就让廉纤发过一次极大的火。
没想到她这一年没回去,家里的这些人就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分的家,怎么把那些欺负阿父的人打的一个字都不敢吭。”
隋欣脸上也带着怒气,她抬手又使劲挥了一鞭,牛车在土路上颠簸前进。
牛车在乡野田间走了三天,两人吃食睡觉都在这牛车上,包袱中备好了干粮和水,够她们俩到家。
在第三天的下午马车终于到了他们村子所在的地界。
“隋欣,一会到家若是情况不对,你记得去村中喊人到我家里。”
廉纤将手下一直压着的包袱系紧,抬眸看着远处已经能看到村子的轮廓。
隋欣手中的鞭子轻轻晃着,她一手拉着套着牛的绳索,“阿姐,放心交给我。”
“隋越她们都在村子里,可没人敢欺负阿叔。”
廉纤没说话,脸色依旧凝重。
她不担心阿父被人欺负,担心的是“男主”一家,若是没记错,这次是男主和阿弟被她家里发卖的剧情。
虽然跟她家没有直接关系,但那些人总归跟他们有着层亲戚关系,且她的阿母也掺和其中。
不能让男主他们一家对她们家心怀芥蒂,一丝也不能。
毕竟以后男主的阿母会平反,这个时代可是官为天,民为草芥,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们消失。
下午村中人都忙完了农活,吃过饭三三两两的坐在街边的树下扯着闲话。
周边围绕着孩童,一个二个追着吵着闹着。
“廉纤家的那个又回来了。”
乘凉的年轻女人手中拿着个果子咬了一口。
“他回来干什么?”坐在她身旁的身材略微瘦弱的男人看向她。
“我怎么知道。”女人咬着果子,摊了摊手。
“谁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但是,他要是找程阿叔的麻烦,那我就让他出不了村子。”
女人说完这话,嘴里坚硬的果子被她轻易的咬开了外壳,吃到了里面涩涩的果仁。
“快过来!有人欺负廉纤阿父!”
这道声音话音刚落地,坐在树下的年轻女子身影飞快起身,朝着西北方向跑去。
其他方向也有女子朝着那个方向跑去,树下的男人伸出的手放了下来,小声嘟囔抱怨。
“什么时候对我能有对廉纤上心,真是。”
“哈哈哈哈哈哈,隋路的夫郎你怎么还吃廉纤的味。”
他的小声嘟囔被身后走来的另一个年轻女子听到,开口打趣。
被唤做隋路夫郎的男子脸色羞红,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快走,别在这贫了。”身后的人推搡着女子,女子收敛笑意,与身后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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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朝着方才众人跑去的方向而去。
“不行,我说了不发卖!”西北方向有座小院院里几间房,在大门院外周边被篱笆围着,此刻庭院里围绕着人,站在中间身材有些胖的男人大声喊着。
“你说了有什么用,你家妻主都已经答应了,廉纤阿父你还是别挡着。”
对面站着的高大身材有些胖的女人看着他开口警告。
说完朝着周边的几个女人使了眼色,其他几个女人上前拉住了廉纤的阿父。
“我说了不发卖,他们是我的家人,你们都滚出去!被唤做廉纤阿父的男人面容愤怒,挣扎着,可他力气实在太小挣脱不开。
见廉纤阿父被人拉着,周围围着的人脸上带着怒气,有几人就要上前。
“你们可别乱来,我今天来就只要带走那俩孩童,是他妻主同意的,我可没伤着他一下。”
高大身材的女人指着廉纤阿父出声辩解。
“你们可别伤着姐夫了。”“姐夫还不快躲开些。”
听到这声音众人看去,瘦小男人依靠在一老太太身旁,看着被阻拦的廉纤阿父。
老太太拍了拍小儿子的手,看着另外一旁站着的高大女人。
“隋萍,还不快把你这夫郎拉下去,丢人现眼还不够”
随后老太太又放缓了语气:“你家孩子多,这珍珍和他妻主一片好心,让他们两个将这俩孩子送去城里做伙计,你们别不识相。”
阿母的话令隋萍有些犹豫的念头打消,家中本就拮据,长女早早出去做工。
二女儿也大了些,若是人家肯要她也想着让她跟着一起,学个手艺也好傍身,可小弟说人家不要女童。
“阿母,我知道了,你们把他们俩兄弟赶紧带走。”她上前抓着自己的夫郎。
“隋萍,你荤了头了,你个挨千刀的!把我放开。”
程容气的胸膛起伏,他顾不了那么多,也顾不得以妻主为尊,咬着牙怒骂着抓着自己的妻主。
院中的其他人虽然脸上带着怒气但却没敢上前理论,因为廉纤的阿母已经同意了,这是她们家的家事,她们这些人是不能插手的。
这是隋家村的规矩,也是这个朝代的规矩。女子的地位极高,尤其是一家中妻主的话有着决定的权利。
因为女子是孕育生命的源头,所以女子是“神圣”的,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化身。
身后的小屋的门被人粗暴的踹开,进门的女子伸手就将蜷缩着的幼童拖了出来。
“抓到了一个。”
幼童的模样出现在院中人的眼中,惊艳在眼中流转。
男童长得粉琢玉雕的,跟瓷娃娃一般。
众人心中跟明镜一般,怪不得要捉人家走,指不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惜了这小娃娃。
“你们放开我阿弟!”有道小身影急匆匆的从楼里出来,跑到前面两只手紧紧拽着阿弟的腿。
七八岁的瘦小男孩,鼻梁高挺,眼皮叠了一叠,眼睫细长黝黑密集,那双大眼睛在白皙的皮肤之上闪烁着,虽然有些胆怯但却坚定的站着没动。
“呦,这不出来了!”隋珍的妻主眼里贪婪闪烁,她快步上前拉扯着拽着。
被自己妻主抱着,程言看着跑出来小孩,语气焦急担心。“慕尘!回去!”
“好了,让他和他阿弟一道走吧!去享福!”随珍在一旁笑着道。
随珍的妻主禁锢着慕尘无法动弹,脸上带着泪水和恐惧,他想要远离逃跑,可根本动不了,恐惧蔓延至全身,小小的他心中无助。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惊呼声传来,随即自己落尽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能听到快速跳动着的心跳。
“砰”的几声,隋珍的妻主被来人踢翻在地,动弹不得。
“在我家里欺负我的家人,我一年未回来,你们忘了我当年的手段了?”平白的一句话,让在场之人心中皆是一颤。
“廉纤!”
2. 第2章
廉纤出现让在场早已愤怒的隋家村众人有了动作,方才还叫嚣着的隋珍妻主带来的人都被隋家村人压倒在地。
“还不放开我!”挣脱着程容向着身后挟制自己的人吼道。
向着廉纤的方向看了几眼,隋萍快速收回了手。
程容跑到慕尘的阿弟身旁,将他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阿叔在。”声音温和安抚着。
怀里很快传来哭声,随着瘦弱的身子颤抖着。
看到自己妻主被廉纤踩在脚下,隋珍忍着惧意,脸上扯着笑开口。
“廉纤,这是做什么?我们好心给你们家找了好的活计……”
“闭嘴。”廉纤冷着一张脸,隋珍紧咬着牙关没敢开口。
他身旁的老太太至廉纤出现就低着头,没敢与廉纤对视。
躺在地上的隋珍妻主也是一个字都没敢说,更遑论其他她带来的人。
但凡与隋家村有来往姻亲的谁不知晓隋廉纤这号人,幼时就能与欺辱自己阿父的小舅打架,再大一些更是让阿母与阿嬷分了家。
但这些还并不能让村中人服她,最重要的则是廉纤这人在村中的威望极高,尤其是与她同辈分的那批人。
廉纤早早出去做工,渐渐有了些小成就,有门路了也不忘村中人,这些年不知道给村中其他乡亲介绍了多少活计,带了多少人出去做工。
村中大多数人都感激她,更是打心底里敬佩她。
“找了好的活计?这么好怎么不让你家的去做工?”一脚踩着身下人一边盯着隋珍和老太太的方向廉纤出声质问。
“恐怕是火坑吧。”
没人敢出声应答,村中的孩童此刻看着围在中间脚踩着坏人的廉纤,眼里都带着崇拜敬仰。
紧紧拽着衣裳,慕尘紧靠在廉纤怀里,紧紧的缩着。
衣裳一紧廉纤向着怀中投去目光,小小的孩童蜷成一团手中紧拽着她胸前的衣服。
将脸埋在她的胸膛里,心中叹气,廉纤抬手轻抚在慕尘瘦小的背上,无声安抚。
怀中人身子一颤,在她怀里微微颤抖着,但却强忍着不出声。
“半年前我就请里正给他们定下来了,这是衙门给他们开的户籍。”
廉纤抬手从一路拿着的包袱里掏出几张纸,一旁隋欣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纸张打开向着众人。
“真的,这里有官印。”村中人虽不识字但有人识得官印。
“这上面的字儿可写了,他们几个现在是隋家村的人。”识字的人开口向着身边夫郎解释。
“我这可是清清楚楚写着的,他们是我阿父认定的恩人,现如今也已经在隋家村落了户籍。
说到这,廉纤冷沉的眸子黑森森的扫向小舅,老太太,还有作恶那群人。
若是再有下,别怪我隋廉纤下重手。”将脚移开,廉纤抱着慕尘走到阿父身旁。
“现在,滚出去。”
隋珍的妻主从地上狼狈起身,没敢看廉纤一眼,横了眼自己的夫郎,快步从院里走了出去。
隋珍扶着老太太紧跟着也赶紧离开,她们都怕了廉纤,当初廉纤逼着自己阿母分家那次,可是一个人打好几个,半大的人竟然豁出命去出手狠辣,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偶然得知这几个孩童没有契籍,又听说廉纤对这几人不满一年都没回家,再加上哄骗着廉纤的阿母应允,且廉纤不在才敢打的这主意。
谁能想到廉纤竟然回来了,而且对着几人的态度不如传闻那样不满,他们可不敢了。
“小纤。”
“阿父怎么样?”廉纤抱着怀中人。
“小纤,阿父没事,你怎么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知晓廉纤回来一趟要折腾好几日,程容便不让她来回奔波。
这两年廉纤说是主家有个大工程不能挡搁,今日回来让程容有些担忧。
廉纤靠近阿父,一只手将阿父凌乱的头发梳到耳后。
“家中有事阿父怎不与我说?”
程容眸子一顿,“我……这不是怕挡搁你做工。”
“本来就很辛苦,还要来回折腾,你的身体吃不消。”
“阿父心疼我我知晓,可我就一个阿父,怎么不担心呢。”
长女的话令程容眼眶有些湿润,面上却带着欣慰的笑。
“程夫郎,廉纤这是心疼你呢。”
“就是,有个这样的孩子真是来报恩的。”
院里的村中人还有些未曾散去,有人调侃出声。
其他人的眼神在廉纤手中的那个包袱上若有似无的停留着。
“阿父,你们先进去,我等会忙完这再回去。”
廉纤拍了下怀中的小人儿,小人一颤抬起头。
这时廉纤才看清怀中孩童的容貌。
虽被眼泪糊的满脸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一面水中“镜子”一般透亮。
“跟程阿叔走。”
廉纤弯腰将怀中人放到地下站好,慕尘拽着她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她。
被人这样全心全意看着,廉纤的心软了一瞬,她轻声开口:“我等会来。”
“小尘,过来,程阿叔带你们到后屋里去。”程容压低声音。
一听后屋,两个个小幼童眼睛都亮了起来,程容拉着两个小幼童的手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看着阿父进了屋子,廉纤淡淡扫了一眼站在那“坐立不安”的阿母。
被她一扫,隋欣面色不安,哆嗦了下嘴唇。
“阿叔阿婶们,天色快黑了,咱们速度快些,你们也等的着急了。”
将肩上的包袱放在院中的木桌上,廉纤打开,露出里面的书信和包裹着的许多小包裹。
村民们凑上前给廉纤留了个舒适的圈子,看着廉纤的包裹。
“隋梦家。”随着她的声音,一道消瘦的男人从后面做走出来。
“有我家阿梦的信?”他眼里闪烁着光看着廉纤。
廉纤将手中的信和打开的小包裹里的一个更小的包裹递给他。
“阿叔,给你。”
男人接过信,将信捂在心口处,眼泪落了下来。
“小纤,阿叔谢谢你了。”
廉纤拿着另一封信喊着名字,抽空抬头笑着回道:“阿叔没事,顺手的事。
院中陆陆续续的人接过廉纤手中的信和小包裹,一个个眼眶湿润的脸上带着感激。
天色也逐渐晚了下来,院中的人也渐渐减少。
“这就是阿容你常挂在嘴边的那位长女?”
身后的屋子的窗户开了一条缝,程容搀扶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男子站在窗边看着。
“是她。”
“气质不凡,阿容,你这女儿是个好的。”
听到恩人的夸赞,程容脸上带着笑。
站在凳子上趴在窗沿上的几个小脑袋都向着廉纤看着。
“你们别怕,我阿姐回来了,没人敢欺负你们了。”廉纤二妹,隋月朝对着趴着的幕尘雄弟说道。
院外的人走光了,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泛着”明亮的光,照在这方小院内。
听着耳边草堆里的虫叫声,廉纤合上了房门,将门栓杵好后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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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容扶着房中人已经打开房门走出了院子,正站在院中看着廉纤。
廉纤向着两人走过去,在他们身前刚才停下脚步,程容扶着的男人朝着廉纤跪了下去。
“恩人!这是做什么,这可不行……”廉纤的阿父脸色惊慌,手忙脚乱的要把人扶起来。
廉纤更是在他跪下的那刻就伸出手要把他拉起来。
“小容。”男子看向程容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程容这才不情愿的缓慢把手收回,面容上却还是带着慌张。
男子跪在地上抬起苍白的面容看向廉纤,气色不好但是却是朱色难掩。
他避开廉纤伸过去的手,两手相叠在一起朝着廉纤拜了下去。
廉纤正色,收回了手。
“夫柳渐青多谢恩人救我孩儿与水火。”
“此番恩情,慕家和柳家都将铭记。”
说完他又低下头拜了两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磕在院中的土地上。
再抬头时他额头上沾了土,程容在一旁面色担忧焦急,就要去伸手扶他。
他对着程容摇了摇头,转过头对着屋内唤道。
“慕尘,慕沅。”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两道幼小的身影从屋内小跑着来到他身边。
“跪下,行大礼。”他声色沉静,对着幼小的两人。
“不用了,恩人!这可使不得!”说着程容将要跪下的慕沅拉在怀中扣着。
廉纤抬手利落的将规规矩矩跪下的小慕尘拉了起来抱在怀里。
又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柳阿叔,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阿父,也就没有我了。”
“不一样的。”
被廉纤隔着衣袖拉起来,柳夫郎脸色泛白,他喘着气。
“当初我与你阿父不过是一饭之恩,是你阿父心善,一直记到如今。”
“若不是你做工养家,这一年还养着我们三个,不知有多辛苦。
如今又救了他们两个,对我们实在是天大的恩情。”
廉纤抱着慕尘,低下头看着在怀中看着她们的慕尘,她眼神微暗,要把阿母做的事说出来,这样后面才不会误会。
“可我阿母同意了这件事,我家也有过错。”
“若是知晓把她们两个卖到何处,你阿母不会应允的。
你阿母的为人我了解一些,我想你阿母应当是受了蒙骗。”说完他抬手拿着绢帕遮掩在嘴边,低声咳着。
“快些回屋子里去。”程容伸出一只手扶着柳夫郎的胳膊,几人走向屋内。
慕尘在廉纤走动时抬头偷瞄了眼,又很快低下头,又抬头看,又低下了头,如此反复几次,廉纤在他又一次看时按住了他的头。
“看什么?”低着头,廉纤眉眼平和。
偷看被抓慕尘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他眼睫忽闪忽闪的不敢看廉纤。
“阿姐!阿姐!”
手臂两边被人同时拉扯着,廉纤看向地上的两个“小萝卜”。
“隋月朝,隋月夕,松手。”
见阿姐冷着一张脸,隋月朝和隋月夕怯生生的松了手。
但隋月朝却又气生生的指着慕尘,“阿姐,你凭什么抱他,不抱我!”
“因为你没他好看。”淡淡的一句话,隋月朝气的撅着嘴看着廉纤。
廉纤懒得跟她闹,揉了下怀里小孩的头发,把他放到了屋中的凳子上
“阿父,柳叔,我去找阿母说些话,你们先睡。”
说完她转身打开了房门,向着院中另一边的屋子走去。
3. 第3章
而在她身后凳子上的慕尘,此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廉纤离去的身影。
隋月朝还在气鼓鼓的站着,程容将怀里的慕远放到地上。
走到她跟前,提着她的胳膊,对着屋内另一个。
“走了,别打搅你柳阿叔歇息,跟我回去睡觉。”
柳夫郎却有些担心,他眉头轻皱看着程容。
“小容,廉纤和她阿母……”
“没事的,不用管。”程容笑了出来,确实是好不担心。
“小容,怎么又叫我恩人了?”柳夫郎语气温柔。
程容面露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小容,叫我什么?”柳夫郎看着程容笑着。
“阿弟。”程容脸色有些红。心道:阿弟人真好,又很温柔,对他更好!
“嗯!”柳夫郎笑着开口回应。
“阿弟,你好好歇息,我带着他们先回去。”
“好,小容。”
将房门关好,柳夫郎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眼眶湿润。
“你们要记得,没有隋家就没有我们,是隋家救我我们父子三人,你们以后一定要报答她们。”
“我知晓,阿父。”慕尘小小的脸上都是坚定。
慕沅也有样学样,语气稚嫩,“我知晓了,阿父。”
柳夫郎笑着摸着这个的头发,又摸下另一个的。
没人知道方才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要步入火坑却无能为力的无力和恐惧。
他们欠隋家的恩情犹如万金,万金都不足以比拟,只得以后多少能还一些。
廉纤在明亮地月色下朝着阿母的屋子走着,晚间的风刮着,让人打心底里舒心。
抬手敲门,廉纤在门外等着。
“进来。”屋内的女声开口。
推门进入,阿母坐在屋内的床榻上,只露出一张脸看着廉纤。
“阿母,你这是做什么呢?”廉纤面色无奈,伸手就要拉她的被子。
“别拉,小纤。”
“阿母知道错了,你就别训阿母了。”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廉纤盯着床上的人。
“你别这样看我,小纤。”
“阿母是被阿嬷给骗了吧,阿母为什么还会相信阿嬷的话,她不是骗过你一次两次了。”廉纤说这话时脸色有些沉,语气也有些沉。
将被子移开,廉纤阿母看着廉纤低声带着为难:“可她是我阿母。”
这话一出,廉纤脸上的怒意顷刻间就涌现了出来。
“是,是!她是你阿母。”
“可你害我们自家人吃亏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压低声音,廉纤愤怒道:你怎么能让她们打慕家几人的主意。”
隋萍听出了廉纤的怒意,她佝偻着头不说话。
廉纤看着她的模样情绪渐渐冷了下来。
“阿母,这事不能再有下次,若是再有,那阿母就搬去和阿嬷一起住吧。”
隋萍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她震惊的看着廉纤。
“廉纤,我可是你阿母!”
廉纤并未有情绪变化,“家中阿父和阿弟阿妹会站在谁那边,阿母心中应该有成算。”
说完,廉纤头也不会的打开门就出去了。她身后的隋萍气的将被子踢下了床。
廉纤说的是真的,家中其他人以廉纤为主,若是她将自己赶到阿母那里去,自己肯定是要去了。
这次的事的确是她有问题,但廉纤的态度也太让她恼火。
“我还是她阿母呢!”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阿母不知晓慕家再过几年会被平反,慕家这次被冤枉后,圣上心怀愧疚对慕家会更加器重。
在这个以权当道的时代,她们隋家对慕家来说连一粒灰尘都不如。
在确认这是她看的那本书后,她就使了银钱走了关系为慕家几人落了户籍,她也要尽早的阻止阿母做任何被人追究的事。
“阿姐!”隋月朝眼尖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廉纤。
“小纤,怎么站在这?夜里凉,你奔波了一路,赶紧回去歇着。”
放开牵着月朝月夕的手,程容伸手帮廉纤整理着衣服。
“阿父,不要让阿母再做这糊涂事。”廉纤语气郑重,面容担忧。
虽然不知晓为什么廉纤这么担心,但只要是小纤的话,程容就听。
“放心,小纤,阿父会看着你阿母。”
“快回去歇着!明早给你做你爱吃的饭菜。”对着廉纤爱怜嘱咐。
“我这就回去,阿父,你也早些歇着。”廉纤说完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两个“小萝卜”。
抬手挨个摸了摸头,“你们听阿父话,早点睡。”
月朝月夕眼睛兴奋,开心道:“阿姐放心。”
程容笑着看着三人,廉纤说完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吧,回去睡。”程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向前面的房屋。
房门被推开,冷着一张脸程容牵着孩子进来。
站在床边他冷声吩咐着月朝月夕:“把你阿母的被子和枕头拿下来。”
他一声令下,隋月朝和隋月夕熟练的把隋萍的被褥扔了下来。
“容儿。”
“别唤我,就算别人说我没有夫德我也认了,妻主就躺在地上吧。”
说着他脱去外衣,“隋月朝吹蜡烛。”
“好嘞,阿父。”隋月朝笑着跑过去呼了口气。
屋内陷入黑暗,“月朝月夕过来睡。”
借着月色月朝月夕上了床,依偎在了阿父身旁。
隋萍耸拉着脑袋将床下的席子展开,把被褥放了上去,躺了下去。
推开房门,廉纤将火折子靠近油灯,灯芯缓缓燃起微笑的光亮。
廉纤借着这逐渐明亮的灯火看向自己的屋子,她唇边带着笑。
房间整洁明亮,没有灰尘霉味儿,果然,阿父阿母阿弟阿妹们经常会打扫。
“阿母虽对阿嬷的事分不清黑白,但是真的爱她和爱阿父还有阿弟阿妹。”
“所以廉纤一直都未曾真的与阿母动过手,往后她会约束阿母……”
褪去外衫和鞋,廉纤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拭着手和脸,又端着盆子到门外冲了下脚。
“呼……”终于躺倒了床上,廉纤呼出一口气。
油灯早已被她吹灭,廉纤在暖和的棉花被中睡去。
随着屋外传来的鸡鸣声,还有院中阿母阿父低声说话声,廉纤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抬手搭在双眼上,停顿了有一会后,拿开手起身穿衣。
系着衣服上的纽扣,廉纤打开了房门。
“啊呦!”
“噗通!”几声,几个“小萝卜”滚进了屋内。
廉纤抬眼看去,只有慕尘一个站在原地低着头。
她抬手提起自己阿妹,“隋月朝,一大早做什么?”
隋月朝蹬着自己的短腿,看着自己阿姐讨好道:“阿姐,我们在等你醒来,叫你吃饭。”
“是吗?”她视线扫向隋月夕和慕沅,两人爬起来小脑袋点着头。
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尘。
“是她说的那样,阿……姐。”慕尘这声阿姐叫的还有些许生疏。
“小纤,起来了,洗漱完快过来吃饭。”
程容听到动静,抬眼向着这边瞧了眼,看到廉纤的身影,对着她喊道。
院里的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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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下支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旧木桌子,旁边摆着几张用钉子定的带着“补丁”的木凳子。
洗漱完廉纤帮着阿父端着饭菜放在桌子上,粟放在水中加入豆酱熬煮,带着点咸味做成粥喝。
水煮放豆酱的马齿菜和水煮菠菜,还有豆酱拌的白菜,一小筐的玉米窝窝头,唯一的荤腥就是那小盘炒鸡蛋。
家里的猪油往常并不舍得用,做饭时也只用筷子沾着在锅里搅和一下,今日廉纤回来这才舍得炒鸡蛋用猪油。
“都拿好自己的碗。”
程容给每个碗里都盛好粥,单独隔开了一碗,拿了俩玉米面窝头又夹出些菜放到碗中,正要拿开,廉纤夹了筷子鸡蛋放到了碗里。
“阿父,大家一起吃。”说完,廉纤又分别给正在眼馋的阿弟阿妹们各夹一筷子。
慕尘只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稀粥,慕沅则是看了眼碗里的鸡蛋,眼里冒着光,但又暗了下去低头。
直到两人的碗里分别被夹了筷子鸡蛋,闻到鸡蛋香抬起头来眼神睁大看向廉纤。
“快吃。”廉纤语气淡淡。
说着又给阿父夹了一筷子,最后一筷子夹给了不吭声的“阿母。”
“小纤……”程容出声,他想将自己的那份给廉纤。
“阿父,粥要凉了。”
程容想起来柳夫郎,不再与廉纤说话,端着两个碗向着柳夫郎的住处走去。
廉纤看着阿父的背影若有所思,柳夫郎的离世算是对男主的沉重打击。
廉纤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插手,但昨天的一幕幕让她知晓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她们活在自己身边,有喜怒哀乐,有感情。
是要想办法看一看柳夫郎的病,不只是为了男主,还有男主的阿弟和她的阿父。
她们都不希望他离去,那她就想办法试着改变一下。
“阿姐,阿姐,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呢?”
“隋月朝,做什么?”廉纤喝了口汤随口道。
“阿姐,你带我们去河里摸鱼去吧!我想要去摸鱼,可阿父一直不让我去。”
其他的几个除了慕尘都脸上带着希冀看着廉纤,廉纤看着低着头快埋进碗里的慕尘,除了她夹的拿筷子鸡蛋,这男主没伸一次筷子。
“慕尘,怎么不夹菜。”
慕尘的脸倏的抬起来,支吾着没说话。
“是觉得不好吃吗?”
慕尘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阿姐。”
廉纤看着他没说话,慕尘低着头低声道:“我少吃点,节省一点。”
廉纤心中一顿,有股酸涩感冲上来,“慕尘,想吃什么就吃,你叫我声阿姐,就与隋月朝隋月夕她们一样。”
见他不说话,廉纤伸手摸着他的头:“知道了吗?”
手掌下的头动了动,轻轻点了下。
看阿姐不理自己,隋月朝放下碗调下凳子皱着眉跑到廉纤身旁,拽着她的衣摆大声求着。
“阿姐,带我们去,阿姐!阿姐!……”
廉纤看了她一眼,“去可以,你们要听话。”
“阿姐放心,我肯定听话。”隋月朝说完,又扯了扯自己阿弟。
“阿姐,我也是。”隋月夕大声道。
“阿姐……我也想去。”慕沅小声开口。
廉纤笑了笑,“可以。”
随即看向一旁的慕尘,慕尘抬起头,那双透亮的眸子看着廉纤。
“阿姐,我也去。”
“好,但是你们先吃完饭才能去。”
“好,阿姐。”
隋月朝答完拿着筷子赶紧吃,吃的同时还不忘催促身边的另外几个伙伴吃快些。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道女声。
4. 第4章
听到声音廉纤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起身向着门边走去。
木门已经被阿父阿母打开了,和掩着留着缝。
伸手拉着木门上的门栓打开的院门,门前站着两位年轻女子。
见着廉纤打开了房门她们面上都带着笑。
“听说你回来了,昨日太晚就没来打搅你,今日来看一看你。”高大的女子穿着一袭粗面黑衫,头发随意用根发带绑着,抬手晃了晃手中的竹筐子。
她身旁的另一褐色衣衫的女子走上前攀着廉纤的肩,“隋欣昨日回家说是跟着你回来的,我还当她不想干活,今日跟着木艺她来瞧一瞧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廉纤唇边带笑,“先进来。”伸手将两边的木门都打开,两人跟在廉纤身后进了院门。
走到院里廉纤将两人带到园中树下,凳子被拿去吃饭了只有一张,廉纤向着一旁喊道:“隋月朝,拿两个凳子过来。”
很快有童音答道:“好嘞,阿姐。”
隋月朝听到她的声音将手中吃空的碗放在桌子上,把自己坐的凳子搬了起来。
半大的身影轻微摇摇晃晃的向着廉纤她们走去。
慕尘在她身后起身,双手吃力的搬起另一个凳子。男子的力气不如女子大,身体也没女子强壮,所以搬起来有些费力。
“木艺阿姐,隋荣阿姐。”月朝的将凳子放到在她们脚边,抬头喊着人。
“月朝,今日怎的这么听你阿姐的话,她让你搬凳子你就般了。”
被隋荣伸手拉扯着脸,隋月朝抬手扒拉着。
“荣阿姐,放开…唔。”
隋月朝能将凳子搬起来,慕尘只能半拖着将凳子搬过去。
终于逃离了魔爪,月朝转身就要跑,一转身看到了吃力而来的慕尘。
她停下脚步不走了,眼神发亮的看着慕尘,“慕尘,你来帮我啊!谢谢了。”
正与发小说话的廉纤目光偏移看到了这一幕,唇边带着笑。
方才叫做木艺的黑衫女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廉纤,这是你阿父帮衬的那家人?”
隋家村人只知晓廉纤阿父在一年前接了一家人回来说是自己的恩人,这家人很少在村中露面,村中人见到他们的也不多。
“是。”廉纤向着慕尘招了招手。
慕尘朝着廉纤跑了过去,眼睛清亮的抬头看着廉纤。
廉纤低头时正看到他额头上的细汗,和那双小狗般发亮的眼睛。
抬手将他额头上的汗水擦去,伸手将他抱起在怀中。
“这是木艺阿姐,这个是隋荣阿姐。”
被突然抱在怀里,慕尘表情一愣,随即开心的仰头看着廉纤。
“木艺阿姐,荣阿姐。”慕尘坐在廉纤的怀里向着面前的两位阿姐问好。
他语气生分客气,全然没有面对廉纤时的软和和信任。
“你好啊,小阿尘。”隋荣抬手要摸他的头,恰在这时慕尘身子一缩躲开了她的手。
隋荣收回手,没觉得什么不对,木艺看着慕尘点了点头。
“你木艺阿姐就住在村头的河边,荣阿姐住在咱家左边,隔了两家。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她们。”
廉纤朝着慕尘道,慕尘坐在她怀里点着头,声音稚嫩。“阿姐,我知晓了。”
“去把饭吃完,再去问问阿父,等会我带你们去河里捉鱼,他让不让你和你阿弟去。
将他放了下来,廉纤对着慕尘道。
“好,阿姐。”慕尘转身回去继续吃饭。
廉纤的阿父从慕尘阿父那里出来,“程阿叔。”
木艺隋荣两人开口唤人,程容笑着。
“木艺和小荣来了。”
“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程阿叔。”边回复着木艺伸手将手中拎的竹筐子递给程容。
“阿母昨日上山抓了只野鸡,我来的时候他让我给阿叔带半只来。”
“野鸡可贵重,木艺快拿回去。”程容连忙道。
“程阿叔,收下吧,我阿母有事找廉纤帮忙。”
“阿叔,快收下。”隋荣在一旁笑着劝着。
他把手里的东西也递到程夫郎手边,
“阿叔,收了她的也收我的,我阿父让我带的鸡蛋。”隋荣借机笑着道。
程容脸上带着为难,这些都太贵重了,村里人也都不是富贵人家,他不能收。
“阿父,收下吧,你不收拿回去也不好看。”
廉纤开口,将左右为难的阿父解救出来。
“那我就收下了,回去替我谢谢她们。”也不再扭捏,带着笑程容对着木艺隋荣两人道。
“听你说,你等会要带她们去抓鱼?”隋容问道。
“是,”隋月朝闹着要去。
木艺面上带着笑,“方才隋荣还纳闷她今日怎的听你的话了,原来是有事求你。”
“我和木艺跟着一起去,刚好家中无事。”
木艺看着远处正吃饭的几个小孩,“孩子多,也帮你看着。”
“好,”廉纤答应着。
“坐下吧,到我家愿意站着?”廉纤对着两人笑着。
“我可不愿意。”隋荣率先坐下。
几人坐下,廉纤正色道:“再过些时日我就要走了,这次主家的活计估计半月就能收工。
这主家给我找了另一家的活计,离咱们村里也不远,就在望山坡那里做工。
做工是要两年,给你们介绍的活计是建屋修院子都是力气活,主家包吃住,工钱是一日15文,你们若是愿意,就算上你们。”
廉纤说完,隋荣眼睛睁大,“15文!还包吃住!”
“嗯。”廉纤肯定道。
“我去。”语气激动面容欣喜,隋荣答应着。
廉纤看向一旁的木艺,木艺神色有些木然。
“廉纤,我走不了的。”她语气低落。
“你阿父又病了。”
“是……”木艺语气早已麻木。
廉纤眼神静了下来,心中有个盘算,等她确定了再说不迟。
“阿姐,我们吃完了,带我们去摸鱼!”
隋月朝跑来,身后跟着剩下几个小的,她抱着廉纤的腿。
“等会。”
廉纤看向走来大人慕尘,慕尘朝着她点了点头。“阿父让我们去,说让我谢谢阿姐。”
“去拿渔网鱼篓,我们走。”一声令下,隋月朝领着几个孩子跑走了,只有慕尘站在原地看着廉纤,廉纤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他好粘你啊。”隋荣在一旁对着廉纤道。怀中人身子一僵。
廉纤摸了摸怀中人的头,“没事。”
慕尘感受着身后的暖意,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身子软了下来。
这时隋月朝带着两个小萝卜头跑了过来,隋月朝手里拿着地笼,隋月夕和慕沅拿着竹子编织的鱼笼。
各个脸上都带着兴奋,慕沅带着新奇。
隋月夕则是看着被廉纤抱在怀里的慕尘,眼里带着羡慕。
他也想让阿姐抱,阿姐回来就抱了他一次,但他不敢跟阿姐说。
廉纤眼神一动,伸手把他也捞了起来,抱在了另一侧。
“阿姐……”他小声唤道。
“走了,去捉鱼。”随着廉纤的话落下,另外两个下萝卜也被木艺和隋荣一手抱在怀中,另只手拿着捕鱼的用具。
现在已过了早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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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太阳出来了并不热。
一行人在村中遇到了人,问她们去做什么,怀中的小孩高兴的答:“阿姐带我们去捉鱼。”
很快几人就到了河边,河边有着杂草,也有村中人踩踏出的空地。
廉纤找着位置,忽的眼神一顿停下脚步。“就在这里。”
几人将孩童放下,廉纤看着站好的几个小孩道:“在我把两边堵住之前不要下水,知道了吗?”
“知道阿姐!”看到水隋月朝眼里放光,手中握着鱼笼高兴答着。
隋月夕小声道:“我听阿姐话。”
慕尘和慕沅并未见过这个场景,但总归是幼童,心底好奇,对着廉纤道。
“阿姐,我知道了。”
“我也是阿姐。”
到了河边,廉纤先在大的河里把渔网撒了下去,找了根结实的木棍插在岸边,把渔网的一头系在上面固定好。
从岸边走上来,廉纤接过木艺手里的铁锹,她脱下鞋子卷好裤腿。
“那边水流弱些,木艺你我两头,铲些泥堵上,隋荣你看着她们几个。”
“好。”卷好裤腿的木艺脱了鞋手里拿着另一把铁锹,跟着廉纤两人走到定好的位置,开始铲两边的土堵着。
她们寻的这处是河里的小分支,水流不急,两边堵上用木盆将水舀出去,等堵的地方干了鱼就出来了,就可以进去捡,村里的人经常这样做。
因为经常捉鱼,这河里大鱼都快没了,只有些小鱼小虾,大人们也就不来了,但小孩们都喜欢来。
“荣阿姐,我想下去看看。”隋月朝对着隋荣求道。
“不行,阿姐不让。”隋荣还没答话,慕尘先出口拒绝。
见是慕尘出声,隋月朝撇了撇嘴,面上不情愿但却没再开口。
隋荣心里称奇,“这月朝竟然听这小公子的话,真是稀奇。”
隋月夕拉着慕沅的手,两人排排坐在空地上看着正铲土堵水口的河中人。
“慕沅你吃过烤小鱼吗?”月夕转头看着自己的玩伴。
“没有,我只吃过一整只大大的鱼。”慕沅记得有些模糊,雕花镂空的桌腿和光滑的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菜和糕点。
身旁有奴仆喊着他小公子,给自己夹菜,给自己擦嘴。
“哇!慕沅,你居然吃过大鱼,我都好久没吃过了。”月夕小声道。
小小的慕沅情绪有些低落,低下了头。
月夕紧张小声关心:“你怎么了?慕沅。”
“我想我阿母了。”稚嫩的声音带着哽咽,发出的声音细小,像是努力隐藏着。
月夕脸上无措,想起了以前阿父哭时阿姐的动作,她照样学着。
搂住了慕沅,还抬着小手拍着慕沅的后背。
“别哭了,等会有小鱼吃。”
慕沅拿着袖子擦着脸上,“好,我不哭了,谢谢你。”
慕尘在他们身后看着这一幕,情绪被感染有些低落,直到有人唤他。
廉纤见他站着不动,从河里上来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慕尘,下来,愣着做什么。”
廉纤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清亮音色,打断了他的伤心,慕尘一下子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抬头看着月夕月朝和阿妹他们都已经下去了。
廉纤握起他的手,“走了。”
脚踩在淤泥上的感觉很奇妙,绵绵软软的陷了进去,让慕尘慕沅都新奇,两人低落的情绪很快消失。
隋月朝拿着鱼笼,动作麻利快速的捡着河里的小鱼小虾,还有泥鳅。
“你们快捉。”自己动作着不忘催促月夕他们几个。
廉纤和隋荣还有木艺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动作,眼里都带着温柔的笑。
5. 第5章
“啊呦!阿姐,救救我!”隋月朝抬腿的时候陷在淤泥里不好拔出来,她猛的要抬起腿谁知道被摔在了河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朝阿姐,你脸上都是黑色的泥巴。”隋月夕捂着嘴笑出声。
慕尘跟在自己阿妹身后护着她,听到动静朝着隋月朝看去,唇边也忍不住的弯着。
慕沅则是像隋月夕一样笑出了声。
“阿姐!阿姐!”起不来的人大声唤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廉纤,你看你阿妹,成了小黑狗。”
“荣阿姐!”隋月朝气呼呼的大声喊道。
廉纤笑着没动,河里没水,淤泥而已没什么大碍,她笑着看着隋月朝。
“隋月朝,你自己爬起来。”
“阿姐!我爬不起来,快来救救我!”
木艺看着没有动作看热闹的两个大人,无奈的走到隋月朝身前,将她拉了起来。
又用手擦了擦月朝被泥糊着的眼睛。
“木艺阿姐,还是你最好了。”隋月朝被拉起来后说着就要抱木艺。
木艺一个闪身躲开了,“木艺阿姐?”隋月朝收回手气鼓鼓的看着闪躲到一边的人。
隋木艺咳了一声,“你身上太脏。”
“哼!”隋月朝气的睁大眼睛瞪了她一眼,又朝着廉纤和隋荣呲牙咧嘴。
“月朝,你的鱼跑了。”慕尘在她身后平静道。
隋月朝立马转身看去,自己的鱼篓倒了,鱼跑出来了一些,“啊,我的鱼!”高声叫喊着伸手去抓。
“过了一会了,木艺你去帮她们把河里的鱼捡了,我和隋荣去把渔网拉起来。”
“好,你们去吧。”木艺伸手帮着隋月朝抓鱼抽空应道。
“别乱走,不然挨打,以后再不来抓鱼。”廉纤脸色沉着出声警告。
“阿姐,我知道了。”慕尘眼神坚定。
“我会帮阿姐看着她们。”
廉纤朝着他笑了笑,和隋荣上了岸上,走到了自己绑着鱼网的地上。
“廉纤,你拉着这边。”隋荣已经将渔网解开,手中费力的拉了几下。
抬手将一角递给廉纤,接过另一角,廉纤用力,两人边拉边向着后面走去。
“廉纤,这分量重啊,怎么每次你来都能抓到这么多鱼。”边拉着,隋荣边疑惑道。
这河中的鱼早就被抓完了,但廉纤一来抓鱼每次都能抓到,或多或少倒是稀奇。
廉纤平静道:“可能是我命好。”
“滚吧,廉纤。”隋荣笑骂道。
两人这边收着网,那边慕尘不时朝着廉纤看去,木艺抬头看她们几个孩童的状况时,看到了好几次。
顺着他的方向,木艺看向慕尘的眼神里带着些心疼。
“若是他阿弟也在恐怕就和小慕尘一般大。”
“也是阿母阿父惯着长大。”
“慕尘。”她开口唤道。
慕尘转过头,语气梳理带着些隐藏的冷漠:“木艺阿姐。”
木艺一怔,随即温和的笑着:“给你些鱼。”
慕尘开口就要拒绝。“等会给你廉纤阿姐,她喜欢养这些小鱼。”
慕尘稚嫩的面容一顿,回道:“好。”
从岸边的植物上取了几片大的草叶子择在一起,在河里装了些水将几条小鱼放了进去,木艺递给慕尘。
接过被绿叶子乘着的几条小鱼,“谢谢木艺阿姐。”廉纤开口道谢。
“不用谢。”木艺见他捧着手里的绿叶子好奇的盯着看,眼中浮现温和的笑意。
“阿兄,让我看看。”慕沅扒着慕尘的一边胳膊,垫脚要看。
慕尘放低了手,出声嘱咐自己阿妹:“小心点。”
“阿兄,它们在叶子里游!”
慕沅惊奇,抬眼兴奋的看向阿兄。
“嗯。”慕尘回答。
两兄弟盯着绿叶子中游荡的鱼儿,绿色的渔网带着更多的鱼虾也被拉了上来,靠在岸边的水里。
“木艺你们抓完了吗?把鱼篓都拿过来。”隋荣的声音传来。
“抓完了,我们来了!”隋月朝抬脚跑向岸上。
“月夕你们快来,把鱼篓拿过来。”边跑边对着自己阿弟吩咐。
木艺看着孩童们都上了岸,她才跟着上岸,拿着岸上剩下的几个鱼篓向着廉纤她们走去。
“拉上来。”廉纤对着隋荣道。
“好。”隋荣答完两人合力将一大兜的鱼虾拉上了岸。
“哇!”几个小孩眼神都睁大了。
月夕拿着鱼篓和月朝蹲在渔网前,廉纤放开了口子将鱼拨进去,总共装了有四篓子。
“你们两个各拿一篓子回去,剩下两篓子我拿回家。”
廉纤收着渔网说着。
“行,这下隋欣可有的吃了。”隋荣拿起一篓子,笑着向廉纤说起自己阿妹。
“拿回去给我阿父炖鱼汤喝。”木艺在她后边接话。
廉纤把渔网叠在一起捆绑好后,将渔网递给隋月朝。“你和月夕还有慕沅拿着。
然后她提起两篓子鱼,对着几人:“走了,回家。”
慕尘捧着手里的绿叶子,小心的跟着。廉纤看到,心中想着。
“这书中男主还是小孩子,看到鱼也会新奇。”
走了不一会儿,隋荣停下脚步对着几人:“我走了。”
“嗯。”廉纤淡声回道。
“荣阿姐再见。”几个孩子高声喊着。
“再见。”隋荣笑着说完提着一篓鱼摆了摆手,朝着家门走去。
“那我也先走了。”木艺看着廉纤,说完就转过了身子。
“等下。”木艺转了回来看向喊住自己的廉纤。
“阿婶有什么事找我帮忙?”方才在家中给野鸡的时候隋木艺有说。
木艺笑着道:“没事,廉纤,程阿叔不收我才这样说的。”
廉纤看着木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一定要说。”她正着脸色语气沉着。
“好,我知晓,廉纤。”木艺抿唇一笑。
再次转身朝着几个小家伙道:“我回家了。”
“木艺阿姐再见。”站着的几个幼童出声回应。
“阿姐,我们快回家吧,我想喝鱼汤。”隋月朝语气急切。
“就你嘴馋。”
廉纤朝她看了一眼,向着家里走去。
“你这是捞到鱼了啊。”快到家时碰到了村里的一个眼生的阿叔。
“给阿叔几条呗。”他伸手就要去拿廉纤鱼篓里的大鱼。
廉纤躲开,笑着道:“阿叔年纪轻有手有脚的,自己去捞呗,这都是给我家小童补身子的,阿叔也要补身子吗?”
“你这人什么意思?”这男人面容上不好看,高声道。
“你隋家村的人就这么对长辈的?”
“没人教养!”说出口的话确实刻薄难听。
廉纤温和的笑消失不见,清秀的面容彻底冷了下来。
“你说什么呢?你个长嘴公。”
隋月朝将渔网丢在地上,跑到廉纤身旁大声叫着。
“怪不得没家教,这还有个小的。”那男人捂嘴讥笑。
廉纤就要上前动手,这时那男人哎呦痛叫一声。
“谁打我!”
他转过身,慕尘手里拿着小石子正扔着,见他看过来,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扬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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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大人石子全砸了过去,那人骂着上前就要拽慕尘。
慕沅在廉纤身后手里捧着绿叶子紧张喊着:“阿兄。”
慕尘眼睛闭上,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果然他熟悉的怀抱将他抱了起来。
更大声的痛呼传来,那男人在廉纤的脚下痛叫着。
“我不是不打男人。”
“要是闹到衙门那里,你说倒霉的是你还是我。”
脚下的男人脸色白了起来。“我背后可有人,你敢!”
“我说你怎么敢叫嚣的,原来是村中有靠山啊。”
抬脚又重重的踹了一脚,廉纤低头狠声道:“就算把你打的半死,衙门也不会抓我。”
“你的靠山算个什么东西。”
“你个男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衙门例律可一点也不会偏向你。”
接连三问让这男人吓的脸色发白,加上身子的疼痛,他的身子直哆嗦。
路边行人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带着大快人心的笑。
“这该死的贱夫终于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这男人在半年前嫁到隋家村中,经常偷人家东西,见到别人家有好东西了还会腆着脸去要,不给他他会说你抠搜。
村里人知晓隋洛阿母为她娶夫不容易,所以能避则避,忍下这口气。
这人却自己找死敢找廉纤的茬,怕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有人快步跑了过来,脸色慌张,额头上都是汗。
“廉纤对不住了,这是我刚娶的夫郎,他不知道你,你大人有大量别同他这粗鄙的贱夫计较。”
女子躬着身子,语气卑微姿态恭敬。
地下的男人看她这模样脸色煞白,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隋落,你就是这么管教你夫郎的?”
慕尘窝在廉纤怀里,看着廉纤满眼敬仰。
“廉纤,你这次饶了他,我回去管教好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叫隋洛的女子低声求道。
村里的人围着的越来越多,廉纤将脚移开淡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道歉。”
地上的男人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对着廉纤她们,“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
将慕尘放了下来,廉纤拿起鱼篓。
对着隋洛淡声道:“这次出去做工你们家就别来了。”
说完对着正看着自己的几个小孩,“走了,回家。”
隋月朝抓了把土撒在那男人身上,向着阿姐身后跑去。
一句做工别去了,让隋洛身体僵了下来。想追上去,可地上的男人拉着她的胳膊哭喊着。
“妻主,这个没人养的是谁,竟然敢这样……”
还没说完就被隋洛一巴掌打在了地上,隋洛冷着一张脸,眼里全是厌色。
“你惹谁不好你惹她,回家去。”隋洛狠狠拽着他的胳膊将人拉回去。
那男人被打了,心里害怕起来。
“阿姐,我长大也要和你一样厉害,让她们都不敢惹我。”隋月朝跟在廉纤身旁,大声道。
慕尘则是有些不安,他身为男子不该那样做的。
“你们做的都很好,被人欺负了就该打回去。”廉纤语气平静。
慕尘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消散开来,他点了点头,心中道:“廉纤阿姐说的对!”
“那阿姐我能不能多吃几条鱼。”隋月朝笑嘻嘻道。
“不能。”廉纤笑着说出残忍的话。
隋月朝脸垮了下去,“真小气。”
一行人很快到了家门前,门开着,廉纤提着鱼篓走了进去。
隋月朝喊道:“阿父,我们捉鱼回来了。”
6. 第6章
“回来了,你怎么这么脏。”程夫郎看着跑进门的隋月朝语气无奈。
“是阿姐,她不救我。”隋月朝朝着阿父告状。
廉纤将鱼篓里的鱼倒进院里的水缸里,没有理会。
“阿叔,不是的,是月朝自己摔河里了。”慕尘捧着手里的绿叶子开口替廉纤解释。
廉纤一怔倒水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倒另外一篓。
程夫郎拍了一巴掌隋月朝,“就知道你又在瞎扯。”
随后他走到慕尘跟前,脸上笑意温和,看着慕尘捧着手里的绿叶子。
“小尘是喜欢这些鱼?”
慕尘摇了摇头,程夫郎疑惑:“小尘不喜欢?”
“木艺阿姐说,阿姐喜欢,我就装回来了。”慕尘小声说着。
程夫郎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他看向一旁倒鱼的廉纤。
“听到了吗,小纤,这孩子对你可真好。”
“听到了。”廉纤已经将鱼放好,拿了个碗走过来。
“别捧着了,不累?放到这里面。”慕尘将叶子里的鱼倒了进去,抬头看着廉纤。
廉纤心中涌上些暖意,伸手摸了摸慕尘的头。
“让阿叔带你们去洗洗,等会带着小沅过来吃鱼。”
“好,阿姐。”慕尘乖巧答着。
“隋月夕,隋月朝你们两个过来。”程夫郎向着趴在水缸旁的两个孩子喊着。
水缸上的两人抬手伸进缸里摸鱼,对程夫郎的话当没听到。
“不过去,没鱼吃。”廉纤平静的一句话,两人瞬间起身跑到了程夫郎身边。
“阿姐,我们有鱼吃。”隋月朝喊道。
“走吧,去洗洗,就你最脏。”
“捉鱼谁不脏,阿父。”隋月朝朝着阿父辩驳。
“人家慕尘慕沅都不太脏。”
隋月朝朝着慕沅慕尘一看,熄了声。
领着四个孩子,程夫郎带他们到了棚子里关上了门,拿起缸中的水瓢,一个一个冲洗着。
廉纤则是找了把剪刀和两个木盆,还有一盏晚,搬了凳子坐在院里的树下,捞了一盆子鱼开始收拾。
一手拿着剪刀,一手从盆中抓了条鱼,廉纤伸手将剪刀打开,用一面将鲫鱼身上的鳞片刮掉,刮干净后在鱼头用手把两边的鱼鳃扣掉。
随后拿起剪刀剪开鲫鱼的肚子,把里面的内脏取出来。廉纤动作小心,怕弄烂了苦胆。
内脏连着绿色的苦胆,廉纤将它们完整的挖出来,把绿色的苦胆丢掉,将鱼籽和鱼泡剩下的都放到了碗中。
抬手将两边鱼鳍剪掉放到空盆中,一条鱼就被宰好了。
泥鳅倒是更好收拾,只用把肚子划开内脏去掉扔了就好,剩下的就是小虾,小虾被廉纤挑出来放到另一只空碗里。
手里动作着,很快碗中的鱼籽鱼泡鱼杂多了起来。
院中枣树下,有风作响,阳光照在忙碌的廉纤身上,让她心中舒适。
小棚子中的水声停了下来,盆中收拾好的鱼也增加了不少。
“小纤,你怎么能收拾这个。”
“快放着,阿父来。”
出来的程夫郎看到廉纤在收拾这些鱼,快步上前就要拿走廉纤手中的剪刀。
廉纤怕伤了阿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阿父,我收拾的快些。”
程夫郎并未收回手,就要坐下,“阿父帮你一起。”
廉纤赶忙道:“不用阿父,我手都沾了荤腥,马上就弄完了。”
“阿父去坐榆树下的木床上歇息会吧,也让我尽尽孝心。”廉纤笑着。
程夫郎面上笑着,“你还要尽孝心呢,你可是最孝顺了。”
“阿父再让我尽尽,我也就这几日在家,过几日就走了。”廉纤知晓阿父的弱点,亲情牌一打果然阿父态度软和了下来。
“有什么事叫阿父,知晓吗?”
廉纤仰着笑脸,“我知道了,阿父快去木床上躺着吧。”
洗完澡的几个孩童穿上干净的衣衫出来了,一个个都跑到廉纤身旁。
四个小身影围着廉纤,看着廉纤杀鱼。
“阿姐,我可以帮你做些事。”慕尘蹲着仰头看着廉纤。
廉纤看她们四个都披散着头发,“去跟程阿叔那里坐着将头发弄干,我这里用不到你们。”
“隋月朝带着她们过去。”廉纤看向一旁正伸手抓鱼的隋月朝。
隋月朝收回手,听话道:“你们跟着来。”
月夕牵着慕沅跟在月朝身后向着程夫郎走去,慕尘蹲在廉纤身边没有走。
“小尘,跟着一起去。”
廉纤眉眼温和,手中拿着剪刀继续动作着。
“我陪着阿姐。”
廉纤看着他,笑着道:“好。”
看着廉纤手中动作着鱼很快就被宰干净了,慕尘心中对廉纤的敬仰又加了许多。
心中道:“阿姐可真厉害,什么都会。”
隋月朝带着月夕和慕沅走到了屋檐另一颗槐树下。
槐树下摆着张木床,三人躺倒了程夫郎身边玩闹着,不一会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睡去。
床边晒太阳的程夫郎看着几个孩子满眼的笑意。
左侧的屋子门被打开,程夫郎起身赶紧迎了过去。
搀扶着柳夫郎压低声音:“阿弟怎么出来了?”
“出来晒晒太阳,身子感觉好了一些。”柳夫郎也压着声音,他看着睡在一起的三个孩子,脸上浮现笑容,他拍着程夫郎的手:“多谢你了,程阿兄。”
“阿弟别这么说。”程夫郎扶着他走到了木床上,让他坐了上去。
柳夫郎坐好抬眼看去,看到了前面慕尘坐在廉纤身旁,满眼都是依赖和开心。
“我许久未曾见过他这样了。”柳夫郎语气带着心疼和怀念。
“自从他阿母出事,我带着他和慕沅一路流落到此处,他再未有现在这样开心的时候。”
眼里有泪光浮现,柳夫郎看向程容,语气郑重感激:“这要多谢阿兄。”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程容拍着柳夫郎的肩安慰。
“你躺下睡会,晒晒太阳。”扶着柳夫郎躺下,程容坐了一会也躺了下来。
木床很大,还是廉纤用山里的杨树砍下搭建的。
廉纤察觉到柳夫郎出来了,她视线转向认真看着自己的慕尘。
“小尘,去跟你阿父躺一起睡会。”
慕尘回头望去,瞧见了阿父,他眼神纠结。
“去吧,小尘。”廉纤再次出声。
慕尘这才起身,又回头看了眼廉纤,随后走到木床边,小心躺下在阿父身边,闭上了双眼。
廉纤继续着手中的活,等到彻底弄干净后,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起身向着阿母阿父的卧房走去。
“阿母今日没有农活,早上用饭后就不见了踪影。”
抬手敲门,廉纤压低声音:“阿母,有事找你帮忙。”
门从里面被打开,廉纤一整天没露面的阿母现了身。
“小纤,什么事?”
“阿母,进去说。”廉纤进了屋子,合上了木门。
“什么事,小纤?”坐在屋中的木凳子上,隋萍再次问道。
廉纤收了脸上的情绪,开口:“阿母,今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隋洛的夫郎……”
廉纤将今日发生冲突的事说与阿母,最后眼神正色:“阿母最近几日操些心。”
“你觉得他还会找咱们家的事?”
廉纤肯定回着:“是。”
“放心吧,隋洛本就不喜这个夫郎,隋洛家也没人会找事情,本来就是她们理亏。”
见廉纤脸色依旧凝重,隋萍补充着:“我会操着心的。”
廉纤眼里带着狡猾:“阿母没事做跟我一起把收拾好的鱼腌了。”
说完廉纤打开门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前等着隋萍。
隋萍在这种事上其实不遵女子不插手吃食的说法,但自己的夫郎却是坚持遵守,她们要插手肯定挨骂。
廉纤这是在拉着她垫背,出了房门,隋萍笑骂着:“你好算计。”
廉纤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母女俩一起向着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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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走去。
隋萍在院中脚步停了下来,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程容,眼里带着温柔。
低声对着廉纤道:“也只有你回来,你阿父才肯歇着。”
“阿母想要阿父多歇一会,那我们赶紧把鱼都做好了。”
隋萍将目光从夫郎身上收回,瞪了一眼廉纤,“走吧。”
廉纤嘴角带着笑意,“她阿母除了在阿嬷事上失了理智,其他都还好。”
两人放轻手脚将收拾好的鱼和鱼杂端到了厨房里。
“阿母,你把这些鱼用布巾子擦擦水。”廉纤对着隋萍说着。
隋萍伸手拿过木板上的布巾子包裹着鱼吸干净水。
随后放到粘板上阳光照了进来,鱼很快干了,廉纤将干的这些鱼拿起来放到盆中。
随后抓了把粗盐均匀洒在盆中,双手开始来回伴着。
直到将盆中的小鱼们均匀的抹上粗盐,将鱼放到陶罐内一层一层的放好,每一层都撒上粗盐,随后在上面放上草帘子用石头压好,最后合上盖子。
抓回来的两篓鱼廉纤留下一部分,腌了两大坛子。
她又开口道:“阿母将窝头热一热,我把鱼杂掺着咸酱炒一炒。”
“顺道做锅鱼粥,再烤一些。”
廉纤说着就开始做,她要做饭也是因为古代调料缺乏贵重,油也珍贵。
她已经好久没吃过“好饭”了,现下抓了鱼,她来做还能做的合口味一些。
说着母女两个就开始动作起来,窝头已经摆好热了起来。
廉纤在旁边把盆里的鱼洒好粗盐包着荷叶,裹着泥巴放到了火里。
荷叶是她方才出门摘的,泥巴也是刚和的。
放了数十条进去,窝窝头也热了,锅里开始冒着烟。
“我把窝头拿出来,你做鱼杂,我在旁边做鱼粥。”
廉纤抬头应了一声:“好,阿母。”
随着鱼杂刺啦在咸酱里的翻炒声,屋外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隋月朝动了动鼻子,“月夕,我怎么闻到了香味……”她迷糊道。
“不知道,阿姐别吵我。”月夕皱着眉头。
两个大人醒了过来,程容闻着传来的香味赶忙起身,鞋子都没穿好跑到厨房里。
看到两人就开口训道:“你们两个怎么做饭了!快出去!”
“像什么话!”
看着阿父脸上真的有些气,鱼杂已经炒的差不多了,廉纤放下锅铲递给阿父。
“我错了,阿父,我这就出去。”
说着给了阿母一个眼神,隋萍接收到。
“阿容,鱼粥煮着一会就好……”
“你也出去!”程容喊完,两个人灰溜溜的从厨房中出来。
柳夫郎站在门边,看着两人面上同样不赞成:“你们还是别进去了,我去帮程阿兄。”
“谢谢柳叔。”廉纤道完谢,走到院里坐在了木床上。
“阿姐,是你和阿母做的今日的饭!”隋月朝眼神放光,隋月夕听到也盯着廉纤看。
廉纤躺倒床上,谈了下自己阿妹的额头,“是。”
“好啊!”“好啊!”隋月朝隋月夕两人惊呼出声。
“怎么了?”慕尘疑惑。
“慕尘,我跟你讲阿姐和阿母做饭比阿父好吃,但阿父不让她们进厨房。”
“我好久都没吃到了,今日能吃到了!”隋月朝笑着对着慕尘和慕沅兴奋的说着。
廉纤拍了拍她的头,“说什么呢?你不做还嫌难吃。”
隋月朝挠着头脸上带着懊恼:“阿姐,我不该这么说的。”
“知道就好。”
“阿父很辛苦。”廉纤正色道。
“你阿姐说的对,以后再说就挨打。”隋萍拉着张脸。
隋月朝彻底老实了,隋萍平常都没有什么阿母威严,一但沉了脸色,隋月朝她们都害怕。
几个小孩童心中多年后还记得这一幕,女子为尊的世界中,女子也会心疼人,会全心全意的付出,温馨的家里的感觉让他们都坚守着希望有这样一个家。
7. 第7章
“过来端碗筷,要吃饭了。”
厨房里的程容一手端着窝窝头,一手端着个盘子。
盘子里堆叠着放着廉纤方才裹着泥巴烤的鱼,它们被烤的硬邦邦的。
柳夫郎在程容身后,手上端着鱼杂,拿着一把筷子。
“你们去坐好,等着喝粥。”
对着几个孩童说完,廉纤对着从房门出来的阿母:“阿母,来端粥。”
隋萍和廉纤一起进了厨房,廉纤端罐子出来,隋萍手里拿着一摞碗。
走到院中树下的木桌旁,隋月朝她们安静的坐着,都朝着廉纤这边看去。
廉纤将手中的鱼粥放到桌子上,阿父和柳叔忙着将烤鱼的泥土砸开缝,将热气放一放,好让几个孩子方便吃些。
“都吃饭吧。”程容说着,手里盛着粥倒进碗里又放到桌子上的几个人面前。
见着隋月朝就要伸手去碰碗,廉纤拿手夹着鱼杂随意瞥了一眼。
“烫到不许叫。”
淡淡一句话令隋月朝止住了动作,她换了动作,拿起筷子朝着桌子上的鱼杂夹去。
“好好吃!”吃到嘴里第一口隋月朝叫出了声。
慕尘手里拿着筷子,也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后,瞳孔睁大。
小声道:“好吃。”
剩下的月夕和慕沅已经拿着筷子夹第二次了,显然这次做饭的人厨艺受到了她们的认可。
“柳阿弟,喝碗鱼粥暖暖身子。”
程容将手里的鱼粥放到了柳渐青面前,柳渐青手中拿着布巾子捂着嘴低声咳了几声。
“阿父。”慕尘坐在阿父身旁眼里带着不安。
他伸手拽着阿父的衣袖紧张的看着。
“没事,小尘,用饭吧。”柳渐青望着慕尘笑的温柔。
廉纤望着这一幕眼中思索着,这几日信发出去的信也该到了。
鱼杂有很大一小盆,加上烤着的鱼还有鱼粥,还有廉纤阿父腌的咸菜,众人吃完还剩下很多。
天色暗了下来,程容和柳渐青洗完碗筷收拾完后带着几个孩子坐在床榻边说着话。
“柳阿弟的身子真不去看看医师?”
“我看阿弟面色有些不好,还是去看看才能放心。”程容对着坐在身边的柳渐青低声劝慰。
拿着布巾子的手一顿,“没事,阿兄放心。”柳渐青出声宽慰。
他们身后的床榻上,隋月朝手上拿着草,把草对折后朝着其他三个。
“谁来跟我比,我这和根草肯定不会输。”她看着月夕慕尘慕沅。
月夕趴在木床上没理她,慕沅没玩过,但是有点好奇,她跑下木床在院里长得草里拔了一根。
随后跑回来:“朝阿姐,我来和你比。”她小身子爬上木床,拿着草看着月朝。
见有人跟自己玩,隋月朝笑的呲牙咧嘴:“快来,我肯定能赢你。”
两人将两根草根对折的部分穿过对方,隋月朝看着慕沅:“慕沅咱俩一起拉看谁的先断。”
慕沅不懂这个玩法,她手上使了劲快速拉,一下子断成了两半。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慕沅。”
月朝得意的将自己手中完好无损的草举起。
慕尘的注意力全给了另外一处地方,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廉纤的门上。
低下眼睫,心中想着:廉纤阿姐在做什么呢?方才吃完饭后廉纤还有隋萍回了各自房中,柳夫郎难得出来,让他和孩子们一起相处和程夫郎说个体己话。
她们两个女人在总归会有些不妥,对于这方面母女二人难得想到了一处去。
慕尘视线不时的望着廉纤的屋子,直到天色彻底黑了廉纤也未曾出来。
月亮高高挂起,程夫郎和柳夫郎各自领着孩子回了屋。
廉纤洗过后已经脱了衣衫躺在床上,她手里拿着个钱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她抬手抛起又落下。
这几年出去做工攒下的银钱一部分补贴给了家里,还有一部分廉纤存着。
给别人做工不稳定,耗费的时间多,赚得也少,而且她想陪在阿父阿母身边,她得想个法子多赚点银钱。
这日廉纤在家中将那日腌制的鱼打开,抬起来将陶罐里的水倒干。
随后朝着院里玩闹的几个孩子:“隋月朝,你们过来。”
几个小身影听到声音一溜烟大人跑到廉纤身边。“阿姐,做什么?”
隋月朝朝着廉纤问,廉纤拿着手里的圆圆的大竹筐放到地上,对着几人吩咐:“把坛子里的鱼拿出来,晾在这上面。”
看月朝伸手去抓,“去洗手。”廉纤出声,隋月朝转身起来跑去洗手。
廉纤的衣袖被拉了下,她低头看去。
慕尘仰着稚嫩的小脸,身后站着慕沅,“阿姐,我…我和阿妹也可以做吗?”
“你们要是想做,也可以的。”廉纤笑着说,她说完慕尘就拉着身边的阿妹跑去洗手。
见一旁的月夕洗过手回来,“月夕你过来,”廉纤向着他招了招手。
月夕跑了过来,声音小小的:“阿姐。”
“你去隋欣阿姐家里看看,问她有没有我的信。”
“好,阿姐。”月夕跑着跑向院外。
“阿姐,你怎么不让我去?”
“你干活。”对于隋月朝的话,廉纤淡漠的回了三个字。
“阿姐…”隋月朝委屈的憋着嘴,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廉纤给了她头上一巴掌,并不算重。
“上次让你给我拿,你半路贪玩给我扔河里了,你忘了。”廉纤淡淡道。
隋月朝想起这一茬了,她拿着鱼小声辩解。“是…不小心的。”
廉纤将她们摆好的一筐子鱼放到了高处,中间用石头压着晒着太阳。
逐渐第二筐,第三筐,这时程夫郎的身影从门外进来。
“阿父一早做什么去了?”
接过程夫郎手中的白菜,廉纤问着阿父。
“就是这,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他边对着廉纤回道:15文抢了半颗白菜。”
村里那家包了后面小山的人家种的白菜,不过都被虫子吃了不少,在村里便宜的卖,我去抢了小半颗。
“山头?”廉纤疑惑。
“是,就你隋漫阿婶家的那个小的荒山。”
前年被人包了说是要种东西,谁知道这连好种的白菜都种不好,听你隋漫阿婶说,怕是今年又要荒在那里。
廉纤心思一动,心中有些谋划,但得去看看那个山头的“气运值”再说。
“阿姐,你的信。”隋月夕跑了回来,走到廉纤身边小声唤着。
抬手摸了摸月夕的脑袋,廉纤笑着道:“辛苦月夕了。”
“不辛苦,阿姐。”月夕脸上带着笑跑去洗手。
廉纤打开信看着,看到最后皱着的眉才舒展开来。
“谁的信,高兴成这样?”程夫郎在一旁揶揄道。
廉纤无奈道:“阿父,我找的那位医术高明的医师答应过来了。”
廉纤那日回来下定决心要改变刘夫郎病去的书中命运,再加上当时木艺阿父再次发病,廉纤给自己做工时结识的医师家中寄了信。
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她刚巧在家中也答应过来。
“真的?她要多少银钱?我先备着。”程夫郎心中担忧,怕家中付不起问医钱。
会医术的本就很少,她们村里的人病了还要去十里外的城里找医师医治。这医师竟能特地来她们这隋家村,程夫郎料想银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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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少。
慕尘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低垂着的眸子中带着黯淡。
“要花很多银钱的……”心中一个声音响起。
这时响起廉纤沉稳的声音:“阿父你不是给我一直存着娶夫银钱……”
“不行。”被人打断,这声音却不是程夫郎发出。
她们朝声音处看去,柳夫郎不知何时走到了几人身后。
“程阿弟,不能动小纤的娶夫钱。”柳夫郎语气坚定。
廉纤出声解释:“柳阿叔不用担心,我手里还有些银钱,只不过这银钱我有用处所以才让阿父动我的娶夫钱。
若是柳阿叔担心,那就不动娶夫钱,用我手里的银钱。”
“小纤,不行的。”柳夫郎再次拒绝。
慕尘知晓,阿父是担心自己花太多银钱,她们本就靠着廉纤阿姐一家养着。
“要的。”一旁的程夫郎出了声,语气郑重。
“阿弟…”程夫郎上前握着柳夫郎的手。
“钱没了还能赚。”
“小纤手里不是还有银钱,等她娶夫还得几年,这几年我和她阿母多干些活就行。”
“你身体好了也能帮衬着我一起。”
“慕尘慕沅他们还小,若是以后回去了,你能安心。”没有明说的话两人都懂。
柳夫郎最终还是被劝着答应了下来,廉纤赶紧回了信加了银钱走急事寄信。
从这日开始廉纤开始频繁不在家里。“阿姐呢?又不在!”隋月朝已经三日起来没看到阿姐了。
“你阿姐有事,吃你的饭。”程夫郎说道。
“什么事?让阿姐把我也带上,阿父!”隋月朝更来劲了,她跑到程夫郎身前。
“月朝,你看这是什么?”程夫郎将手抬起,隋月朝低着头,“阿父,我回去吃饭还不行吗?”说着一溜烟跑回去坐好吃饭。
慕尘吃着饭,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一道身影从门边走了进来。
身上带着泥土,头发有些乱,但脸上却带着笑。
“阿父,我回来了。”将背上背的竹筐放到到桌子,廉纤打开给阿父看里面装的“草。”
“这是那位医师要的草药吗?”程容不懂。
“应该是,”廉纤是照着游医信里的画着的图样找的。
这些草的气运值都还不错,应该是医师需要的。
“阿姐,你做什么去了?”隋月朝好奇的扒着竹筐子看。
“都是草啊。”她满脸失望。
廉纤对着一旁低头喝粥的人:“慕尘,等会将这些草洗干净放到竹筐里晾着。”
慕尘抬头,很快答着。
“好,阿姐!”
“让慕尘做什么,阿父来做。”程夫郎不赞同,抬手就要去拿竹筐。
廉纤抬手压着,低声解释:“阿父,让他做吧,他心思敏感,若是不给他找些事做,他往后会不自在。”
自从那日说要花银钱给柳夫郎治病,这慕尘在一旁听到了。他开始吃饭吃的少,鱼也不吃了,每天抢着干活。
廉纤虽然早早出去,可这几次都能看到慕尘的小身影扫着院子。
听到女儿的话程夫郎眼里心疼浮现,手里的竹筐也放了下来。
慕尘很快用完饭后高兴的搬着竹筐去了水缸边,舀水在盆里开始用心清洗这些草药。
最近几日身体好了些的柳夫郎出来晒太阳,他坐在木床上看着这一切,眼中疼惜涌现。
“都是因为我的身体,拖累了你们。”
“柳阿弟,不能这么说。”
程容拍了拍柳夫郎的手,“你一人带着她们两个孩子,更加辛苦。”
眼眶红了起来,柳夫郎露了个笑。
“谢谢你,阿兄。”
8. 第8章
院里程夫郎正在木盆里洗着衣服,廉纤力气大,在一旁帮着阿父拧着衣服。
沥干水后将衣服搭在院里绑着的麻绳上,然后弯下腰去拿另一件。
她们身后坐着道小身影,慕尘认真的正用手翻着晾晒的草药。
隋木朝和月夕还有慕沅三个在院里跑着追着玩闹。
柳夫郎坐在木床上不时抬头笑着看向她们几个,手里正拿着玉米放在框子中剥着。
“刺啦刺啦”声响起,隋月朝扔下身后的两人,跑到篷子下的阿母身边。
“阿母,你在做什么?”她好奇的趴在阿母肩上看着。
隋萍笑着看向她,“在磨锄头。”
“阿母我也会磨,我帮阿母。”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另一把镰刀。
“隋月朝。”程夫郎沉重着脸喊她。
隋萍拍了下隋月朝申的手,“小心伤着了,你阿父等会训你。”
“自己过去玩。”
说完继续忙着手里的活,隋月朝看着阿父的脸色,跑了回去继续和月夕她们玩。
“廉纤。”门边有声音传来,廉纤放下手里的衣服,朝着门边走去。
“门没关,推门进来就行。”程夫郎出声道。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廉纤看到来人变了脸色。
“来做什么?”将袖子放好,廉纤冷淡开口。
“廉纤,听我家隋洛说这贱夫得罪你了,我这让他来给你赔罪。”
门外站着的中年女人手里提着筐子,脸上赔着笑,身旁站着那日想占便宜被廉纤教训的夫郎。
见身旁的男人没有动静,中年女人眼里笑意减去,抬手用劲推了他一把。
那日冒犯的男人身影被向前推的趔趄几下,他脸上带不情愿道:“那日是我失心疯了,对不起你了,你别同我一般计较。”
听到他道歉的话,廉纤面容冷漠,中年女人见廉纤没有说话,她伸手将筐子上的布巾子揭开,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半块猪肉。
伸手就要给廉纤递过来,伸手堵着筐子推了回去,中年女人面色一顿。廉纤淡淡道:“阿婶,不用。”
“那,我们家这次出去做工……”
廉纤没说话,院门打开,看着几人。
“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待阿婶了。”
中年女人面色有些挂不住,她看了一眼院内没有动作的程夫郎,转身离开。
隋洛一句话也没说跟在她阿母身后,而他的夫郎此时眼神狠毒的看着廉纤。
“出去。”廉纤看着站着不动的男人,语气漠。
“你等着。”廉纤斜了他一眼,抬脚将人踢出去关上了门。
“隋洛怎的娶了这样的夫郎。”程夫郎见廉纤关好院门后才开口。
那日问了隋月朝发生了什么,隋月朝将发生的事全学给他听,这人品行如此不端,隋洛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程夫郎语气有些惋惜。
被廉纤踢出去的隋洛夫眼中全是怨恨,他没跟着隋洛一家回去,而是转脚去了另一条路。
在桥边的荒院前停下脚步,隋洛夫郎左右看了看,才抬手敲门,一会门被打开条缝,有人将他拉了进去。
“怎的这么晚才来?”
里面的女人抬手掐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在咬着。
“啊…哈…”他抬手推桑着却没多少力气,被人抱起去压在了院里的树下。
“你,别这么用力,哈,啊。”
院里的活春宫被隐匿在墙角的廉纤听了个正着。
廉纤心里微惊,不是被这幅活春宫,而是被这正苟合的另一位。
“这隋洛夫郎竟然和里正的小妹通奸。”
这时院里的声音高亢起来,随着一声惊呼没了动静。
院里的女人趴在隋洛夫郎身上喘着气,地上黏腻一片。
“妻主,什么时候要我的孩子?”回过神来的男人颤着音问。”
“再等些时日。”听女人这么说男人低声埋怨。
“等到什么时候,妻主家里那个病殃殃的瘟鸡一样那有我的孩子好。”
中年女人皱着眉看着方才温存的男人,语气认真且带着警告:“不要这么说小蒙。”
男人一怔,随即软了身子贴回去,勾着女人的脖颈,酥着嗓音:“妻主,我被人欺负了,你要帮我教训她。”
“谁敢欺负你?”女人的手摸着男人的身体,语气随意。
“是个叫廉纤的畜生。”身后的女人手一顿,背对着男人的脸上带着厌恶。
“你想怎么做?”女人出声。
“廉纤那畜生带的小孩可都长得不错,妻主把他们都卖到“小阁楼”里去。”
女人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她语气如常,“小阁楼。”
“求妻主了,妻主妻主。”这夫郎软着身子趴在女人怀里蹭着,撩拨着。
身上的女人眼中的冷意一直未退,并未说话。
廉纤紧握着手心,看了一眼院中,悄然离去。
回到家里,廉纤直接去了阿母房中,关上房门。
“怎么了,绷着一张脸。”
隋萍从床上起身看着,“阿母,隋洛的夫郎和里正的小妹通奸,她们谋划要将慕尘月夕他们四个卖到“小阁楼”里。”
“碰“的一声,隋萍气的从床上起身,脸上怒火中烧。
“小阁楼!她们在哪?”怒火匆匆的身影就要出去,廉纤伸手拉住阿母。
“阿母,去找她们解决不了问题,她们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现在只能等。”
“这俩狗东西,竟然想将月朝她们卖到小阁楼。
小阁楼什么地方,供人玩乐随意虐待的地方,她们的心肠怎么如此恶毒。”
廉纤松开阿母衣服,语气郑重,“阿母,这件事不要告诉阿父和柳阿叔,他们要担心死,就你我二人看好她们。”
“好,阿母听你的。”
廉纤和阿母商讨完后出来对着院里的几个喊着:“隋月朝你们几个过来。”
四个小身影跑了过来,廉纤看着几个人语气认真:“你们几个最近不要乱跑,待在家里。”
过了两日风平浪静的,廉纤和隋萍两人暗中一直注意着月朝她们。
这家中房门被人敲响,阿父和柳夫郎坐在院里做着衣服。
“廉纤,去开门。”
手里拿着针来回穿着,程夫郎头也未抬道。
廉纤放下手里正捆在一起的玉米,走到院门出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个比月朝高了一点的男童,头发梳的整齐,穿着的衣衫整洁。
他身材瘦弱,见开门的是廉纤快速低下头揪着手。
“有事?”见男童不说话,廉纤出声询问。
谁知道廉纤话音刚落,这男童身子一哆嗦,转身就要走。
“小蒙?”月夕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随后一道小身影跑到这男童身边,拉着他的手满脸兴奋对着廉纤说着。
“阿姐,这是小蒙,他来找我玩!”
他又晃着叫做小蒙的男童的手:“小蒙,是不是!”
“是……。”叫小蒙的男童小声回着。
月夕听到更开心了,他对着小蒙:“等我一下,我去叫阿姐她们一起。”
“小蒙…”心中默念,廉纤眼里神色幽深一片。
出门的月朝看到小蒙也很开心,她看着廉纤道:“阿姐,我们去玩了。”
“去吧。”
看着五个小孩童的身影,廉纤对着已经跟着出来的阿母使了眼色,两人悄声跟在她们身后。
直到看她们一起进了那座荒废的院子,“阿母,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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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守着,等我喊你再进来。”
“你小心些。”隋萍嘱咐完,廉纤翻墙进去。
院里果然隋洛的夫郎抓着月朝的衣领面容狰狞,月朝张开嘴对着抓着自己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压制着痛呼声,这男人就要伸手打月朝。
廉纤眼里一冷,就要现身,被道声音制止。
“你做什么?”那日合谋女人出现,她脸上焦急带着怒意,快步上前将月朝从男人手里夺了出来。
“月朝,去和小蒙一起玩去,我和这位阿叔有事说。”
看她对月朝脸色温柔不似作假,廉纤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来了?“隋洛夫郎却是眼神闪躲,说出口的话底气不足。
“啪。”的一声,隋洛夫郎被打了一巴掌。
捂着脸,隋洛夫郎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女人。
“隋如,你打我?“
“我说了不让你动她们。”隋如语气冷漠。
“不让我动,你是为了你那好儿子吧,因为他脑子有病……”
隋如看了他一眼,隋洛夫郎闭上了嘴。
“你我断了。”隋如轻飘飘的说完转身离开。
她身后的男人却是眼里翻滚着的怨毒,被廉纤看在眼里。
隋如招呼着几个小孩,“走,跟阿婶一起去阿婶家里玩。”
廉纤从荒院里出来,“阿母,你先回去,没有事了。”
对阿母说完,廉纤跟着前面的一行人走去,进了隋如家。
隋如正要关院门,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廉纤。”隋如平静开口。
廉纤推开门进去,“阿姐?”
“你怎么来了?”隋月朝发现她跑了过来,月夕她们也都过来了。
“阿姐。”慕尘牵着慕沅看着廉纤乖巧喊着。
“你们去和小蒙玩吧,我找她阿母有事。”
隋月朝她们跑去了孤零零站着的小蒙身边,慕尘则是看着廉纤的身影。
进了房中,廉纤淡漠的看着隋如,“怎么没有害月朝她们?为了你的儿子。”
隋如笑了笑,“廉纤,我们都姓隋。就算没有小蒙,我也不会做出那种畜生事。”
“你纵容他在村里作威作福,倒是把自己摘的清楚。”廉纤冷笑。
“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
“你和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你最好想办法让他本分些。”廉纤语气淡漠。
隋如正色开口:
“他心肠如此恶毒,我身为理正的小妹,也不能让他祸害隋家村。”
廉纤冷漠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推开门出去。
门外的月夕正在带着小蒙玩画格子,慕尘在大门边守着。
廉纤一出来几人都围上了上来,小蒙也怯怯的上前。
“你们在这里玩吧,我先回去了。”
“慕尘你看着天色,别玩的太晚。”廉纤对着身边站着的慕尘嘱咐着。
“我知晓了,阿姐。”
又过了几日村中倒是风平浪静的,倒是隋洛家今天发生件大事。
隋洛的夫郎衣衫不整的晚上和人通奸被抓到,但却没有抓到那个苟合的人。
众人围在隋洛家院里,院里点燃着灯火,跪在地上的人衣衫凌乱。
“说,那个人是谁?”隋洛阿母气的说出口的话直哆嗦。
“没有别人。”这贱夫倒是嘴硬。
隋洛的阿父和阿兄上前,两人左右开弓朝着这贱夫脸上扇着。
啪啪作响,廉纤冷漠站在人群中和匆忙赶来的隋如对视一眼,随后平静移开视线。
“我说,我说……”隋洛夫郎扫视着站着的人群,在看到廉纤的身影时一顿,心里恶毒的念头怎么也压不住
“是……廉纤。”
9. 第9章
他话一出口人群中一静,以为众人相信自己所说,这贱夫又继续着:“是廉纤强逼着我和她苟合。”
“你说什么,廉纤?”
“哈哈哈哈哈,廉纤和你苟合,廉纤能看得上你再说吧。”
“你怕不是在做梦,廉纤逼迫你。
村里人发出讥笑声,廉纤的为人她们谁不清楚,她要真喜欢谁敢上门去要还用得着偷。
再说廉纤一年没回来,前几日两人还起了冲突,这一看就是要诬陷,傻子才会信他的话。
“最后一次问你,那个人是谁?”
这夫郎见众人这严厉的架势突然知道了害怕,“我说,是我的阿婶,隋如。”
院里再次传来讥笑:“谁信呐,隋如?”
“她可是里正的阿妹,她前头那位早死的夫郎比你俊俏不知多少,她能看上你。
还是没人相信,隋洛夫郎急切开口:“就是隋如,她喝醉了酒……”
“好了。”隋洛阿母发话。
“把他送到衙门去。”
“我不去!隋洛,隋如!”他大声喊着,隋洛一眼也没看他,很快他的身影被人拖走。
那日隋洛家的夫郎被送去了衙门,隋洛家人又来了一次,这一次廉纤答应了带隋洛出去做工。
廉纤家门口陆续有人进出,院里廉纤坐在木桌上。
来的人走到她跟前,搓着手局促道:“我是泥瓦匠。”
廉纤看着来人,伸手拿了张契书。
“包吃住,工钱每日15文,在望山坡那片地界,契约一年,违约倒给东家一两银钱。
同村这人听到工钱待遇眼里放光,她抬手就要去按手印。
廉纤出手挡着,看着这人认真道:“我只介绍做工活计,不收你们一分钱,出去后不保证你的性命安危,若是在外残了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要是同意就在这份契书上签字,这契书是有衙门核查过的,签了就即刻生效。”
那人果决的按下了手印在三份契书上,廉纤一份,这人一份,还要呈给衙门一份。
这人拿着契书开心的走出了廉纤家,院外的人朝她打探着。
“你被选上了?什么活计,能给多少银钱?”
“能给多少,最多十文了,廉纤的本事也就这么大。”村中有人说话酸里酸气的。
拿着契约书的人收了笑容,看着这人道:“包吃住,15文一日。”
讥讽的人愣着了,随即很快回过神来,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开。
慕尘在一旁帮着廉纤整理着桌子上的契书,其他三个都被程夫郎和柳夫郎关在房间里怕她们捣乱。
“阿姐又要走了。”听到这话程容看向扒在门边瞧得隋月朝。
“啊!”慕沅脸上不解。
“阿姐每次回来只要这样来人,过不了几天就会走。”
隋月朝从门边起来,跑回阿父身边将脸埋在他怀里,月夕跟着一起这样做。
程夫郎拍着两个孩子背,看向柳夫郎。
“这是舍不得她们阿姐。”
慕沅走过来坐到阿父身旁,“阿父,我也不想让廉纤阿姐走。”他软糯出声。
程夫郎听到他的童言童语,眼中的不舍也越发浓重。
柳夫郎见此将手搭在他手上,轻拍着安抚。
外边招的人已经够了,廉纤停下了笔,看向一旁的幕尘。
“辛苦你了,小尘。”
慕尘抬头对着廉纤弯唇一笑,“帮阿姐都是我该做的,阿姐不用谢我。”
廉纤对他又笑了笑,门外忙完农活的阿母廉从地里回来了,看着桌子上的契书。
“怎么这么早就招人了?”
“阿母,不早了,我向管事告的假只有半月,这已经过去大半了,我也该准备回去了,还是早些做好比较稳妥放心。”
不知不觉日子过得真的快,不经意间廉纤已经快要把告的假用完了。
慕尘收拾东西的手顿住,看向正与阿母说着话的廉纤。
“廉纤阿姐要走了。”这个声音一直在脑袋里回荡着。
隋萍将手里的锄头放好后,回了屋子里。
“阿母,要吃饭。”廉纤在她身后喊着,只见阿母伸手摆了摆。
“阿姐是要走了?”慕尘问出声。
“是,应该还要再过十日。”
“但也提早几日走,在家还有五日时间。”廉纤抬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
这些笔墨还是她幼时被阿父阿母送去书舍的时候买的。
她读了几年将这个朝代的字学会了,因为太难她便闹着不上了。
她本身志向并在此,而且这古代的书太难学,她也并不想科举什么的。
加上当时家中实在拮据,就出去做工补贴家用,看着手上的笔墨,廉纤眼中流露出怀念。
“阿姐……”慕尘哽咽的声音响起,廉纤回过神来向着慕尘看去。
“怎么哭了?”伸手给慕尘擦着眼泪。
慕尘抽噎着回话“阿姐,我不想你走。”
廉纤心中一暖,抿唇一笑:“没事,我还会回来的,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帮我看着月朝她们几个。”
慕尘点着头抬手抹去眼泪,“我知晓了,阿姐放心。”廉纤摸了摸他的头。
廉纤这几日最担心的还是柳夫郎的身体,估摸着这几日游医应该也要到了。
中午的太阳正是“恼人”的时候,廉纤正在地帮着阿母掰地里的玉米,抬手拧着玉米杆上的玉米,拧下后扔向自己背上背的竹筐里。
抬手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汗水,这时有人在地边朝着这里喊着。
“廉纤,廉纤。”
廉纤抬眸望去,身材高大青年女人坐在驴车上朝她招着手。
眸子猛的顿住,廉纤高声道:“李医师!”将手中玉米扔到框里,廉纤快步向着路上走去。
走近后廉纤听到李医师抱怨道:“接到你的信我赶了几天的路,可累死我了,廉纤快带我回你家中歇息歇息。”
廉纤将背上的竹筐放在李医师的板车上,然后喊着隋萍,“阿母,把掰好的玉米放到车上刚巧拉回去。”
“你也和我们一道回去,有了李医师的车,我们等下午凉快了再来。”廉纤对着阿母道。
隋萍看了看顶上的太阳,要不是村中的车少,为了能用到车不得不早些掰完玉米,这下有车了便不担心了。
廉纤已经又下去将地里筐中的玉米都搬上了板车,“阿母,走了。”
“廉纤,你还是如此能“物尽其用”。”李医师拉着车绳,语气调侃。
廉纤和阿母将地里的玉米都搬到了车上,擦着脸上的汗水,脸上泛着热气。
“这是什么?辣椒!”廉纤看向手边的小竹筐。
“是啊,你不是说有辣椒饭才好吃,我去蜀地时特地拿回来的,不过都干瘪了,要是不能吃扔了就行。”
“能吃。”廉纤朝着李医师露了个笑,“多谢李医师。”
李医师摆着手看着她,“有好吃的饭食就行。“同样也面上带着笑,三人带着一车玉米回了家。
路上碰上村里人,廉纤也只说是在外认识的好友,出来办事顺路来看她。
医师在这里本就罕见,若是告知村中人少不得有多少事,这事还是看李医师自己是否愿意。
牛车晃悠悠的走到了家门口,廉纤调下车去把木门都打开,牛车晃悠悠进去。
院里空无一人,往常这时候阿父应该在准备晌午的饭,月朝慕尘她们几个也应该在院子里玩闹。
“阿姐!阿姐!”
隋月朝从柳夫郎的房中开门跑了出来,“柳阿叔,他吐了好多血。”
“阿父让我去找你和阿母。”
廉纤和李医师面色一变,“李医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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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去,我帮你拿药箱。”
李医师神色焦急的站在门边,廉纤拿着药箱走过来:“阿父,李医师到了,方便进去吗?”
“能,快让医师进来看看。”
听到阿父肯定的回复,廉纤和李医师才推开门进去。
屋里向东的方向此刻围满人,阿父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布巾子,柳夫郎低咳声响起。
慕尘和慕沅两人小小的身影蹲坐在床边,脸上都带着泪痕。
月夕在他们俩身后,眼神懵懂带着害怕。
廉纤和李医师一进门她们都望了过来,眼里都带着期盼。
“您就是小纤说的医师?您快过来看看我阿弟。”程夫郎起了身让开了位置,李医师快步上前放了张帕子在柳夫郎手腕上,这才将手搭了上去。
“脉象虚浮,气血都有亏损,寒气入体,你家妻主要你的孩子……”
话音突然一顿,李医师看着围坐着的孩童,还有未经人事正皱着眉头的廉纤。
她脸色一变,“你们都出去,在这路呆着影响我看病人。”
“什么?”廉纤愣了下。
“小纤,你带着她们出去等。”阿父在一旁开口。
廉纤脑海中一灵光,赶忙对着几个小的,“过来,都跟我出去,医师才能好好看病人。”
“慕尘。”朝着慕尘招了招手,慕尘从床边起身,牵着阿弟的手走到廉纤身边伸手握着廉纤的手。
廉纤牵着慕尘,另一手牵着月夕,几人出了门,合上门后,廉纤看到了坐在院里的阿母。
两人对视了下,廉纤带着几个孩子都坐了过去。
慕尘这头,脚边的土地上都是点点湿了,廉纤见着没说话,将人抱在了怀里。
慕尘阿弟被隋萍牵着,慕沅还小也并不如慕尘聪慧,并不知晓此刻自己的阿父正处在生死大关。
屋里见人都走了,李医师这才开口。
“你妻主在要你的孩子后,是不是很少圆房。”
程容面色犹豫:“我在这不妥,我先……”
“不用,柳夫郎靠在床头,出声打断,阿弟在这里,我安心一些。”
他吵着程容笑了笑,虚弱精致的面容更加让人怜爱。
程容眼中的泪水从眼里溢出,他握着柳夫郎的手,低头咬牙强忍着。
柳夫郎强止着咳看向李医师:“是,一年前妻主要了我的孩子,有过几次便和我分开了。”
“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病因,你自己也应该知晓。”李医师面色凝重。
“知晓的。”柳夫郎淡淡道。
“知晓还不治,你是不想活了,那也不要让廉纤找我浪费时间。”
将帕子收好,李医师就要起身。
“不是我不治,咳咳,是我本就拖累他人,若是治这病咳咳…少不得得大笔银钱。”
程容抬起头就要说话,柳夫郎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
“我知晓前面的想法错了,所以请……咳咳咳,李医师帮我医治。”
李医师并未说什么,只是将药箱打开,取出纸笔开始书写。
“这是药方子,前几日回信让廉纤采的草药有用处,刚好加在里面少费些银钱,一副药三文钱,连着喝五日便不会再咳。
过后十天喝一次,喝够一个月便不用再喝这个方子。
说着她又看向屋里的两人,低下头又写了一张纸。
这个是七天喝一次,是补身体气血的很费银钱,一副要10文钱但一定要喝够时间,不然你的身子就算咳疾好了,也活不了几年。”
说着将方子放下,李医师收拾好东西利落的推开门出去。
柳渐青精致虚弱的面容有些怔愣,他看向坐在床边的程容,“阿兄,她竟然说能看好。”
程容握着他的手使了力气,面上带着喜色:“阿弟,是。”
柳渐青抬手,程容疑惑的看向他。
10. 第10章
柳渐青伸手从被子下拿出了个物件放到了程容手里。
“阿兄,别怪我现在才拿出来给你,这是我妻主家里的信物,每任正夫传下来。
我不想让它在我手里就没了,可现在不得不拿出来救我的命了,我也不能再自私的让你们一直费心救我。”
“不行,阿弟,不行的。”程容将手里东西赶忙塞回柳夫郎手中,神色满满的不赞同。
他知道这个东西的贵重,当初他在慕府做工时听过一耳朵,这可是家族荣耀传承,他不能要。”
柳渐青将手里的东西再次塞了回来,“阿兄。”
程容抬头看去,柳夫郎虽然语气柔和但面容一片坚定,程容知晓自己劝不了他了,只能答应下来。
“那我先拿着。”
“阿兄,不是让你拿着,是让你当了换些银钱。”柳夫郎笑的温和。
程容默默没说话,拿着手里的东西。
“怎么样?”李医师一出来就被围住了。
她看着廉纤得意的笑着:“能看好,但是得费些银钱。”
廉纤松了口气,笑着道:“能看好就行,银钱有什么的。”
慕尘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廉纤的眼里带着点点“光芒”。”
“对了,还有个人要李医师辛劳去看下。”
“可以。”李医师爽快答应,接着说着:“但是你可别忘了我的晚饭。”
廉纤赶忙笑着答应。“我给你做。”
“那就好。”
“赶了几天路你不是早就累了,去我的屋里歇息去,等晚上我们再去。”廉纤对着李医师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行,做好饭一定叫我。”走之前李医师不忘嘱托廉纤。
“好好好。”廉纤应着。
听到柳夫郎能看好隋萍心中松了口气,当初差点将慕尘他们卖出去,虽说是受了蒙骗但也总归是她心中觉得孩子太多,给他们找活计。
现在柳夫郎没事,也让她心中的愧疚减轻了些。
“阿母,等会跟我一起做饭。”
“好。”隋萍看向自己这个已经长大的长女,眼中骄傲之意浮现。
廉纤进了厨房,前几日送来的野鸡已经被她做了给大家吃,倒是鸡蛋还有好几个。
家里后面的地里种的有香椿树,可以勾些香椿,做香椿炒蛋,还可以凉调一些夹着窝窝头吃。
想着,廉纤对着外面的阿母喊着,“阿母,勾些香椿的嫩芽来。”
门外隋萍听到应声,走到一旁农具旁拿了把镰刀,“月朝跟阿母一起去,帮阿母装香椿。”
“好!”月朝兴奋答应。
“慕尘,去院里把李医师牛车上那个小竹筐拿下来。”
慕尘听到她的声音赶忙跑到牛车旁,站在车前够着小竹筐拿了下来。
“噔噔噔”声音由远及近,廉纤看去,慕尘抱着小竹筐跑进了厨房。
“阿姐,给你。”伸手将小竹筐举起,廉纤稍弯下腰拿走竹筐,又摸了下慕尘圆滚滚的脑袋。
“去和她们玩去吧,等会吃饭。”
说完她转过身去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但慕尘那道身影却没离开,他站在原地有些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衣摆。
察觉到人没走廉纤转过身去:“慕尘?”
“阿姐,慕尘稍微抬了下头又倏的低下去,我也能干活。”
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小身影,廉纤心中蓦的一疼。
太像了,太像前世孤儿的自己,也太像前世自己资助的孩子们。
得到点别人的好意就觉得不安,稍微麻烦一些别人就想立刻还回去报答。
蹲下身来,廉纤扶着慕尘的肩,两人视线平视相对。
“慕尘。”
慕尘抬头看去,直直的撞进那双满是关切和温和的眸子里。
“你不用想着报答什么,也不用觉得心里不安。
做这一切都是我们愿意,我也愿意。要是你想报答,等你长大再说也可以。”
见慕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不说话,廉纤抬手拍了下他的肩。
“听到了吗?慕尘。”
慕尘从那双如春日微风般舒适的双眸中回过神,他点了点头。
“阿姐,我一定会报答你。”
廉纤又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好,等着你。”
“阿姐,我还是想帮你做些事。”慕尘软着声音道。
廉纤拿他没办法了,只能给他那排个活计:“你去把小葱剥了洗一下。”
得到命令,慕尘脸上仰着笑开始干活。
这边田里的麦子都长到小腿高了,一片绿意盈盈,现在的太阳还照的人发热,两边路上草堆里的虫子在叫。
月朝跟在阿母身后,手里拿着个小竹筐,两人走在两旁都是草的小路上。
“阿母,你看,这有苦野菜。”月朝突的喊着前面的阿母。
隋萍停下脚步向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草地里有一两朵黄色的小花。
拿手拨了拨,“这是蒲公英,可惜开花了老了不能吃。”
“走了,去勾香椿,等会你阿姐要做着吃。”
“你不是最爱吃。”隋萍转身朝着地里走去,月朝把那几朵黄色小花薅了下来,起身小跑跟紧隋萍。
两人走到香椿树前,隋萍将绑在长棍上的镰刀高高举起在香椿树最上面利落的砍了几下。
香椿枝丫相应的从树上掉落下来。她上前拿起叶子,拽了一片放到嘴里,嚼着。
香椿独特的香气充满嘴里,隋萍咽了下去。“月朝装好。”
月朝小身影边拾着边道:“阿母,我在拾了。”
看着月朝的小竹筐已经装满,隋萍放下了手里的镰刀:“够了,回去了。”
月朝跟在她身后,两人又走着来时的“绿色”小路,顶着头上“热气腾腾”的太阳,向着家里走去。
这边廉纤将小葱切成段,随后将干辣椒切成沫,白菜也被它且成细小的丝,旁边的碗里却是白色的面糊。
看着面前的白面,廉纤心中一动。“什么时候,她能赚到足够多的钱,让家里每天都能吃上白面,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吃点白面都已经很是珍贵。”
转会视线,锅里的猪油已经化开,廉纤将白菜和辣椒放进去翻炒。
辛亏没让阿父瞧见,这么大一块猪油,他要心疼死了。
这猪油还是廉纤刚出去做工的时候拿第一笔银钱买的,被程夫郎念叨了好久,说她乱花钱,那时候廉纤被饭菜难吃到不行才买的。
但平时家里也不舍的吃,只有过节的时候拿着炒几个菜,或者给柳夫郎和家里幼童补身子才会用些。
看着白菜已经软了,廉纤将面糊倒进去,放入足够的咸酱,手中拿着木筷子一直迅速的搅弄着。
直到过了一会面糊都熟了,廉纤才放下筷子撒上一些小葱,将锅里的面糊白菜都铲到了碗里。
“好香啊!阿姐。”月朝抱着小竹筐跑进来,正吸着鼻子。
“洗过了吗?”
“洗过了阿姐。”月朝将小竹筐打开,露出里面还湿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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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椿叶。
已经将锅刷好,廉纤伸手把香椿叶抓了一打把,伸手剁碎。
将鸡蛋打碎到锅里把切碎的香椿放下去,用锅铲搅散放了一些豆酱增加咸味,开始翻炒。
等这锅好了铲到碗里,廉纤看月朝正伸着头向锅里瞅。
伸手拿铲子在锅里拿了一小块鸡蛋,“快吃。”
月朝眼神亮了起来,瞅一眼廉纤随后看着手上的鸡蛋,填进了嘴里。
“谢…谢阿姐。”
这边炒的都已做好,廉纤将香椿和辣椒一起碾碎,合在一起放些豆酱拌好。
猪油她也没敢再用,怕阿父说自己。
又把晒干的拿出一些放到碗里,另一个锅里的窝窝头也已经冒出白烟,廉纤伸手掀开,拿筷子将窝头一个个的夹出来。
“过来端饭。”
她声音一落下,院里玩的几个孩子跑了过来,几人将菜端了出去。
廉纤还煮米粥,粥少水多,就是喝个热汤。
米粥她自己端出去,看着桌子上摆好的饭菜:“慕尘去问问程阿叔…”
她话没说完,程夫郎扶着虚弱的柳夫郎从屋里走了出来。
“阿父…”廉纤上前就要去扶。
“没事,小纤。”柳夫郎笑着道。
李医师的身影也从廉纤房中出来,隋萍和她一起两人走了过来。
“李医师,看看合不合口味。”
“廉纤你做的饭,可是没得说。”李医师笑着道。
“都坐下吃吧。”隋萍话音一落,月朝就坐了下来。
等看着自己阿母夹了饭后,她快速拿起筷子夹了鸡蛋炒香椿。
“好好吃!”
她咬着窝窝头,神情满足。
柳夫郎看着一桌子菜和程夫郎对视一眼,面上笑意浮现。
程夫郎也无奈一笑,瞪了眼廉纤。
廉纤当没看到,吃着手里的饭。
用完饭后,廉纤和李医师还有几个孩子坐在院里的木床上。
“你这也该走了,趁着我的车一起走?”李医师转头看向廉纤。
“明天走。”廉纤的话无疑让几个玩闹的小孩都停下动作。
“阿姐,你明天就要走!”月朝跑着来到廉纤身前。
“对啊。”廉纤抱起她,笑着道。
“别哭,谁哭了下次不给她带好东西。”
听到廉纤的威胁,月朝睁着大眼睛,“我没哭阿姐。”
“月夕慕沅,你们两个也别哭。”两个小的眼泪都流到脸上了。
“月朝,带她们去玩。”廉纤拍了拍月朝,朝她挤眉弄眼。
月朝领会,领着两个阿弟跑去玩了。
只有慕尘脸上平静,坐在廉纤身旁发呆。
“饭也吃好了,走了去另一家。”廉纤起了身。
“你啊,廉纤,我比你大,你叫声阿姐。”
“我可不要攀关系。”廉纤语气平淡。
将李医师的药箱放到竹筐里,两人朝着隋木艺家里去。
“砰砰砰。”敲门声惊起了院里的狗叫声,有人问道:“谁啊?”
“阿婶,是我,廉纤。”
“廉纤啊。”脚步声快了许多,不大一会,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材略胖的高个中年女人看这着廉纤,随后看向廉纤身旁的李医师。
“阿婶,进去说。”
那中年女人让开了身子,关好门几人进了屋子里。
“阿婶,这位是李医师,我让她来给阿叔看看。”
11. 第11章
“医师!”
隋木艺的阿母看着李医师脸色带着惊异。
“阿婶,阿叔方便看吗?”廉纤朝着满脸震惊的阿婶问道。
“方便的,方便,小纤你和医师跟我来。”说着她拉着廉纤的手朝着身后的屋子里走去。
这时隋木艺的身影从一旁的厨房里出来,她手上端着碗药。
“廉纤,你怎么来了?”她看向廉纤身旁的中年女人。
“这是?”
“木艺,这是李医师,我让她来看看阿叔。”
木艺一怔,随即快步向前,神色带着敬意。
“阿父药还没喝,医师您等我一会。”
隋木艺单手推开房门,拿着药碗从廉纤她们身边走过。
“等会。”李医师突然出声。
木艺停下脚步,廉纤和隋木艺的阿母三人都带着疑惑。
“怎么了?医师。”
李医师走上前去,伸出手对着木艺。
木艺领会了她的意思,将手中的碗递到了李医师手中。
李医师接过药碗,刚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都是些废药材,没什么用。”
她的话如一声惊雷,让隋家母女二人和廉纤都心头一震。
“什么!”隋木艺的阿母语气带着怒意。
“你先进去,要是方便喊我们一声。”李医师对着愣在面前的隋木艺道。
隋木艺回过神来转身推开了房门,廉纤和李医师转过了身子。
门关上,隋木艺走到阿父床前,“阿父。”她轻声唤道。
床榻上消瘦的男人眼睛微微睁开。
“木艺……该吃药了吗?”声音只有气音,小的可怜。
“阿父,阿纤带了医师来,我让她来给你看看身子。”
“医…师?”
隋木艺拉着阿父的手,眼里闪烁着眼泪。“是,阿父。”
床榻上的人却是虚弱一笑,“不用了,阿父的身子……看不好了。”
“阿父,让她来看一看好不好,阿纤特地带人家过来的。”
拗不过自己的女儿,知晓她看着温和但却是个执拗的性子,木艺阿父稍稍点了下头。
见他同意,隋木艺整理了下阿父的衣衫和头发,她才朝着门外喊道:“阿纤,医师请进来吧。”
隋木艺的阿母推开房门,三人走了进去。
同样搭了帕子在木艺阿父的手腕上,李医师眼神沉静。
过了好一会,在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她收回了手。
“她的症状和我今早诊断的那位夫郎一样。”李医师对着廉纤说道。
廉纤心口一松,面上的凝重之色去除了大半,她看向不明所以但面色仍旧担心凝重的木艺母女二人。
“阿婶,木艺,能治好。”
一句话定了屋子里所有人的心,木艺蹲在自己阿父窗前,“阿父,你听到了吗?能治好。”
床上的人面色带着笑,虚弱的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木艺。”廉纤出声示意。
木艺跟着她两人走出了屋子,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的也挂在了暗色的天空上。
院里的枣树下虫子在嚷嚷的叫,有几缕晚风吹过,两人站在了枣树之下。
“明日我就出去做工了,我走后麻烦你照看下我家里。”
廉纤对着一旁的好友嘱咐着,隋木艺看着她,“你放心。”
“还有件事要你忙我留意一下。”廉纤靠在枣树上,感受着柔和的晚风。
“什么事?你尽管说。”
“隋漫阿婶家的那个小山你知道吧。”
听到廉纤提起木艺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知晓。”
“帮我留意着,若是今年没人包,你帮我打听下价钱。”廉纤说的平常,隋木艺面上带着惊讶。
“你要,包山!”
“是。”廉纤语气平常。
“你银钱够吗?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知晓那座小山虽然不大,但也要费些银钱的。
“木艺,廉纤出声打断,不用。”
“阿叔的病还要抓药,银钱也要很多。”
“我手里有些钱,等这次过去主家该结了我这次的账了,我再朝朋友借一些,够了。”
廉纤语气轻松,她看向木艺,语气稍许轻快:“等我包了山,要雇你帮我看着呢。”
木艺温柔的面容上带着笑:“好。”
两人在聊完过了不大一会,李医师和隋木艺的阿母两人从房中走了出来,能听到木艺阿母在连声道谢。
李医师看向廉纤,“走了,明日还得赶路。”
“阿婶,木艺,我就和李医师先走了。”廉纤对着两人道。
“小纤,阿婶给你拿点东西,你等我会。”木艺阿母身影向着厨房里快步走去。
廉纤看了木艺一眼,将李医师的药箱又快速放回竹篮里背好,拉着李医师的手就跑了出去。
木艺在她身后大笑出声:“木艺,小纤呢?”
“她跑了,阿母。”
“你怎么不看着她。”说着就要追出去。
木艺拦了下来,语气正经:“阿母,阿纤不用。”
两人都知晓廉纤的为人,对对她好的人毫无私心,也不求回报。
看了眼自己女儿,木艺阿母道:“一定要记得小纤的恩情。”
“阿母,我记得的。”木艺语气郑重。
廉纤和李医师两人走在月亮照耀下的乡间小路上,两边的人家都熄了灯,夜晚里只有虫鸣声,两人借着月色照着路,一路回了家。
两人简单梳洗了下,躺倒了一起。
“廉纤,回去给我做几盆盆景。”李医师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吃就是廉纤的盆景了。
廉纤做盆景耗费时间,她得乘早向廉纤定下。
“好。”廉纤答应着。
床本就不大,两个健壮的女子躺着确实有些小,廉纤尽可能的避开与李医师触碰。
她并不习惯与人触碰,也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
只假寐了一会,廉纤在天稍亮时就起来了,去拿了农具赶着李医师的牛车去了地里。
昨日还剩下半亩地的玉米没掰,她掰完借着牛车,省的阿母来回搬回去费力。
早上太阳还没出来还带着些凉意,廉纤穿梭在玉米地里。
等到天彻底大亮了,廉纤的玉米也掰完了,将成筐的玉米搬到了牛车上,廉纤赶着牛车趁着人少回了家里。
家里的门边坐着几个小身影,廉纤停下牛下,从车上下去。
“阿姐!阿姐!我们还以为你走了呢。”
隋月朝嚷着抱着廉纤的小腿,月夕和慕沅两个牵扯手,眼巴巴的看着廉纤。
突的袖子一紧,廉纤看去,慕尘正拽着她的袖子。
“好了,都放开我,我要把车赶进去。”
两个小的都不情不愿的放开,这时院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
“小纤,怎么去地里了。”
“你今日就要走,还不多歇息会。”程夫郎心疼的看着廉纤。
“阿父,正好有牛车在,地里的玉米剩的也不多。”
赶着牛车进了院子,院里隋萍也起来了,一言不发的开始搬车上的玉米。
廉纤想去帮忙,被程夫郎喊住。
“去洗洗,歇一歇,等会改吃饭了。”
阿母搬玉米间隙看了廉纤一眼,廉纤知道这是不用自己了,她去了院里的缸旁,舀了水在盆里梳洗。
自己身后跟屁虫跟了一串,廉纤任由她们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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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等到吃饭的时候,柳夫郎在屋子里没出来,李医师看着桌子上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面色低落,没人说话。
她喝了口米汤,桌子下的腿碰了下廉纤,在廉纤抬头看她时,她眼神示意廉纤。
廉纤神色平静,没理她吃着手中的饭。
用过饭后廉纤单独找了阿父,“这是些银钱应急用的,阿父拿着。”
伸手接过廉纤递来的银钱,程夫郎将手里的玉佩给联廉纤看。
“这是你柳阿叔给我,让我当了换银钱,小纤,我拿不定注意。”程夫郎语气犹疑,让自己长女拿主意。
廉纤看着玉佩心中一沉,这是书中柳夫郎死后,慕尘留下来的唯一念想,“阿父,不能当,你收好。”不管是否改变剧情,这玉佩都不能当。
“阿父,家里一切都交给你了,辛苦阿父。”廉纤看着阿父。
“别说我,你在外面也要吃的饱,穿的暖。”
柳夫郎整理着廉纤的衣服,眼眶有些湿润:“阿父阿母帮不到你什么忙,你在外面更辛苦。”
廉纤抬手抱了下自己阿父很快松开,向着自己房中走去。
不一会她拿着回来时的那个包裹走了出来,门口堵着四个小身影,廉纤伸手将她们一个个的在怀里抱了下。
月夕噙着眼泪,泪汪汪的看着廉纤:“阿姐,我不想你走。”
廉纤抬手轻轻擦了下他的脸,转头对着月朝道:“月朝,你最大,看好她们几个。”
“是…阿姐。”月朝拉着脸。
廉纤看了眼站在那里牵着自己阿弟的慕尘,对慕尘笑了下。
身转身对着身后一直看着自己的阿母,伸手重重的抱了几下。
“阿母,别再犯糊涂了,不然让你一个人过。”出声笑着说道。
隋萍抬手重重拍了下她的背:“我可是阿母……随后又道:我知道。”
外面李医师坐在牛车上,廉纤走出门坐了上去,李医师赶着牛车,两人身影逐渐消失。
慕尘心中不安不舍,他放开阿弟的手向着牛车跑去。
“廉纤,有个小孩在后面。”
廉纤回头望去,看到了正奋力追着的慕尘,她跳下牛车向后跑了几步拦着慕尘。
“追上来干什么?”
慕尘仰头看着她,抬手牵着她的手,语气不安但又郑重:“阿姐,再见,下次一定要见。”
廉纤心中一动,看着面前的慕尘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不安的小狗崽,虽然不安但依旧摇着“尾巴”。
伸手摸了摸慕尘的脑袋:“回去吧,下次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在她手里蹭了蹭,慕尘站在原地看着廉纤的背影逐渐消失,站了好一会他才抬脚缓慢的走回去。
廉纤躺在了车上,头枕着自己的包袱,抬起一只胳膊遮着自己的脸。
李医师赶车间隙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还是这么重感情。”
“对了,听说泸水那边有户人家出高价请人做盆景,一直没找到满意的,我和她们家小姐认识,你可以去试试。”
“我可能要过些时日才能去,手上的活计要干完。”廉纤的声音有些低哑。
“可以,我和她们家说说就行。”
“多谢。”廉纤低声道。
李医师撇了撇嘴,“你别和我道谢,叫我声阿姐多好。”
廉纤闷声道:“不叫。”
“省的被人说攀关系。”
“嘿!不就是当初你我认识的时候你叫我阿姐,我把你认成和别人一样有目的了。
说了句别乱攀关系,你记仇到现在,廉纤!我都帮你这么多了。”
“我也给你做了不少饭和盆景了。”廉纤语气淡淡。
李医师被堵的没说话,抬手赶着牛车。
12. 第12章
“好了,现在我这里歇一晚,再去做工。”
李医师的牛车穿过热闹的集市到了条巷子里,在巷子里第二户门边停下。
伸手敲门,边对着做起来的廉纤说着。
“谁?”门内传出道轻柔男子的声音。
“阿若,是我。”李医师语气温柔。
门被打开,身材高挑的男子站在门里,头发用环装物带着链条的链子紧扣着,面上带着是银制镶着红色宝石的链子,挂在双耳上,从耳后出来精致又华丽,手上抱着个男童。
冷淡的看着李医师,李医师朝他伸手,真男人瞥了她一眼,随后将手里的男童递给了她。
视线转向李医师身边时,面色柔和下来:“廉纤,你也来了,快进来。”看向廉纤,楚若秀美的面容上浮现笑容。
李医师怀中的男孩也向着廉纤伸手:“阿姐抱。”
“这小彦都不想她阿母的。”李医师抱怨着还是将怀里的小孩递给了廉纤。
站在一旁的楚若淡漠瞪瞥了一眼李医师:“是廉纤从水里把小彦捞了出来。”
只着一句话就让李医师眼里带着后怕和悔恨,见势头不对,廉纤抱着李彦赶忙出声。
“姐夫,有吃食吗?我有些饿了。”
“有有有,小纤快进来。”楚若招呼着廉纤进了门,李医师耸着肩将牛车赶进了后院,将草料倒在槽里安置好牛后才去前面。
廉纤已经坐在了院里的棚子下吃着饭,楚夫郎手里抱着孩子眼带笑意:“多吃点,小纤,知道你爱吃辣,前几日去买菜看到难得卖的有辣椒,买了一些腌制着,刚巧你回来吃些。
廉纤手里扒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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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夹着几筷子鸡蛋和辣椒吃着。
李医师家里不缺钱,她家里在这街上开着药铺,虽不大但能赚些钱。
再加上楚夫郎家里的长姐在衙门里当差役,阿母开着布庄,并不差钱,所以李医师才能经常离家去做游医。
廉纤能与她们交好也是因为在两年前去找材料做盆景时,遇到了掉到河里的李彦。
将李彦救了上来,楚夫郎经常感谢她,廉纤和她也就熟络了起来,这事当时李医师不知道,她回家时第一次碰到上家里的廉纤,还误解了廉纤是攀关系的。
因为这事楚夫郎对李医师经常没带着好脸色,但是,廉纤看着面前的饭菜,有一大半可都是李医师爱吃的。
李医师刚巧过来和廉纤对视一眼,她看向桌上的饭菜,看向自己夫郎眼里的爱意溢了出来。
13. 第13章
“嘿呦,今早刚拔的萝卜,这位女君和夫郎瞧一瞧。”两侧路边有着数个小木摊子,这摊旁站在摊主正卖力吆喝着。
往来的行人大多是一些身材高大的女子,一些女子身旁带着自己的夫郎,有的还不止一个。
廉纤侧目望去,除了蔬菜的摊主,还有水果,脂粉衣饰和酒摊。
看了一圈都没有花材摊子,就连瓷器摊她也没看看到。
“这位女君在找什么,不妨问问在下。”见廉纤一直在原地驻足,卖酒的摊主坐在自己的木凳子上,向着廉纤开口。
廉纤向她望去,笑着询问:“阿婶可看见有卖花材的摊子。”
“花材?”酒摊主询问道:“什么花,我倒是有个认识的,她是卖花材的,花材不景气,买的人不多,名贵的品种她那里可没有。”
“阿婶,我要的花材并不特别珍贵,还请阿婶告诉我这花材摊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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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处。”
看着廉纤脸上的认真,说话时都带着礼,这酒摊主开口:“顺着这条街走下去,有一处破百的大院子,那个院子里就是。”
廉纤拱手行了一礼,“多谢阿婶。”说完她就着急的向着那处方向走去。
按照方才酒摊主的说的,廉纤看到了那处远离热闹地区的院子。
确实很大,廉纤上前伸手扣门。
“哒哒哒。”三声,
14. 第14章
第二日一早廉纤就将自己的被子搭在院里晾着,这才拿着那几张草席子向着刘葳家走去。
“隋工匠,你来了!”
刘葳已经在门前侯着,看到廉纤时满脸喜色。
廉纤将手中的草席子放下两张,剩下的拿在手中,朝正穿梭在院里打理花枝的刘阿母:“阿婶,我们就先走了。”
刘阿母将弯着的腰身直起来,对着她们两个摆了摆手。
廉纤转身,刘葳跟在她身后,两人乘着早日得的凉爽先去租牛车的地方。
“隋欣。”廉纤对着正坐着揽客的人群中叫着。
“诶!廉纤阿姐。”隋欣穿着一身灰褐色衣衫,手中拿着鞭子惊喜的看向廉纤。
“我们两人要去那边的山上,多少银钱。”
隋欣看向廉纤,向着她身后的刘葳点了点头。
“阿姐要去,就不用……”随欣说着笑着就要摆手。
“不要的话那就找别的车夫。”廉纤淡淡说完,视线向着周边其他车夫看去。
隋欣赶忙拉着廉纤的衣袖:“阿姐!阿姐!来回30文。”
“没有少要?”廉纤眼神沉蔼的看着她。
“没有,阿姐。”隋欣肯定回答,像是发誓。
廉纤视线这才平和下来:“这是刘葳,以后跟着我做盆景。”廉纤对着隋欣说,又转头对这正看向她们的刘葳。
“这是我同村阿妹,隋欣,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你们唤对方名字就好。”
隋欣刘葳两人对视笑了笑,廉纤将手上的席子放到车上,对着二人:“走了。“
几人都坐在了牛车上,隋欣扬起鞭子一挥,三人向着刘葳说的山上赶去。
在路上走了许久,廉纤抬头看向刚才还暖洋洋的太阳,此刻上面却被乌云遮盖了些。
眉头轻皱,心中不安。
“刘葳,你们家花田在山上什么地方。”
“啊,在山顶的一块平坦的地方。”刘葳看着廉纤说。
“山顶?“
“对的,隋工匠,听我阿母说,山顶的光好。”刘葳看着熟悉的路段,脸上带着笑。
“若是不介意,你和隋欣一样,喊我阿姐就好。”
刘葳收回看向两边的视线,神色惊喜:“不介意的,阿姐。”
廉纤笑着看她一眼,轻声“嗯”了一下。
“阿姐,你怎么到处都有阿妹。”赶着马车的隋欣,带着调笑意味。
“好好赶车。”廉纤拍了下她的肩膀,让她仔细着些。
牛车在路上跑着,溅起一些路上的泥土,院里人烟居住的地方,三人也逐渐到了地方。
在山脚下停下,廉纤看着山上有些“光秃秃”的,她心中有些惊讶。
“这山,怎么树都没剩几颗了?”
刘葳和隋欣都向着她看来:“阿姐,山上的树都被人砍去卖了。”
心中一动,廉纤想起这是古代,这里人们取火都需要“材”。
刘葳又继续道:“不过因为砍的太多,“林衡”现在不让砍了,说是要留一些。”
“林衡?”
“对啊,管着这坐山的官爷。”刘葳带着两人从自己熟悉的山路向上走,边走边向廉纤解释。
“这座山是荒的,属于朝廷,我阿母是向林衡签的契书租的这山上的一块地方。”
几人沿着山路向着山顶走着,两边山上只有杂草还有一些零星的树木。
这样的景色,让廉纤心中的不安些许扩大。
走了约两刻,通过一处草丛第二个拐角向上,在巨石后面三人看到了整齐的篱笆地。
这地里正盛开着不同颜色品类的花,除了廉纤要的“兰花”这上面还有山栀子、杜鹃花、君子兰、山茶花、太阳花等。
细看这几类品种都是适应性较强,抗寒耐旱防风的品种。
在三人身影向着这山上来时,就有人在暗中注意着,走近距离她们面貌能看出时,这人有了动静。
“阿母,是葳阿阿姐。”女声落下时,从廉纤她们身后来的那条路上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显现。
刘葳一看,面带喜色跑了过去:“姨母!”
来人抬手抱了下刘葳,随后爽郎笑着:“你怎么来了,也没到拿花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个“小贼”来合伙偷我的花来了。”
“姨母,我是带我人买花的。“
刘姨母看向一旁看着这边的廉纤和隋欣,打量着眼神警惕。
刘葳见状赶忙道:“姨母,是我阿母让我带她们来的。”
“阿姐让你带着来的。”说着这话,这刘姨母眼里的警惕消了下去。
“你要买什么花?”
“买两盆兰花。”廉纤看着她道。
“我带了草席带着土裹着根部就好。”将背上背着的两张草席递了过去。
看到草席这刘姨母眼神一亮:“看来你也懂得这养花之道。”
刘葳在一旁扯着自己姨母的衣袖,暗戳戳道:“姨母,她是那位张府的隋工匠。”
“怪不得。”刘姨妈赞赏出声。
“什么,你是那位隋工匠。”
“张府留下那位!”跑过来的与刘葳差不多大的女子在廉纤身旁,神情激动。
廉纤点了点头。
“我要跟着她给她打下手。”刘葳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阿母,我也要给隋工匠打下手!”这女子看向自己阿母。
“好了,一边去,天色阴沉了下来,赶紧包完花,她们要赶紧回去。”
拍完自己女儿的头,刘姨母去了屋子里拿了工具出来。
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个身材纤细,身高约七尺的男人。
他手里抱着个小娃娃,腿边跟着两个与月朝慕尘差不多大小的孩童。
几个娃娃好奇的看向廉纤她们,廉纤朝着这夫郎点了点头。
夫郎朝她笑了笑,随后看向刘葳。”
“小葳,带着你朋友进来歇息下。“
刘葳看向廉纤隋欣:“走吧,赶了一天路,去喝些水。”
“隋欣你跟着去,我等会过去。”
廉纤说完朝着正挖着兰花的母女走去。
“阿婶,有件事请教您一下。”蹲在地上,廉纤笑着态度谦逊。
正挖土的刘姨母朝她看了一眼,眼神稍亮:“你问吧。”
“阿婶,在这山上种花可是有什么条件。”
种花这些廉纤倒是都懂得,前世园林设计专业也是有些用处,她只想知道这个时代包个山头需要什么凭证没有。
“除了本村的里正开的契书,和山头的原主人的契书,还有林衡那里上报给“山虞”开具的证明契书。”
“若是没有山虞的契书,就是不合规的,随时能被收回去。”
“除了这些,还要向当地的林衡报备留在山上的人数,和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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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要多长时间。”
“林衡巡视山林时会不时来看看,以防出危险。”
“不过……”她看向一旁正盯着这处的女儿,去,屋子里拿些麻绳来。”
刘姨母的女儿撇了撇嘴,向着屋子里走去。
转过头来,看着廉纤继续说着:“你要给衙门些钱,算是一种保护。”
“不然,衙门一般不管山上的事。”
“还有里正和林衡,特别是林衡一定要打点好。”
廉纤方才就从刘葳嘴里听到“林衡”这个职位了。
“请问阿婶,林衡是?”
手上正带着土挖出了株兰草,廉纤将一旁的草席展开,方便她包进去。
“林衡是山虞手下管理这座山的小官会巡视山林,她手下有几个人手。”
刘姨母将兰花包好,又挖了另一株,廉纤撑着草席裹好,刘姨母的女儿出来拿着麻绳递给自己阿母。
刘姨母接过,将廉纤两株兰花捆扎好。
“走,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屋子里歇歇,喝口水再下山回去。”
廉纤跟着在她身后,一旁的刘姨母的女儿在廉纤身旁不时投来目光。
“怎么了?”察觉到灼热的目光,廉纤转头看着她笑着询问。
这女子快速转过头,紧张问道:“你要兰花,是要用它做盆景吗?”
“是。”
“做好了我可以看看吗?”她转头视线并未与廉纤对视。
“我需要回去问问府中管事,若是应允可以让你看一看。”
“谢谢你。”她惊喜出声。
进了屋子,廉纤打量着,屋子里很大但是都被隔开了,用着草帘子遮挡着。
“来,这边,隋工匠。”刘姨母挑开其中一个草帘子示意廉纤进去。
廉纤进去看到正坐在木桌子旁的刘葳和隋欣,她们身旁坐着方才刘姨母的夫郎,他手里抱着孩子,身边围坐着两个小的。
“阿露,等会让小延做些吃食给她们,让她们用过饭再下山。”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刘姨母对着自己夫郎道。
“我去买只山鸡,让小葳带回去给她阿母和阿嬷还有岳母家。”
说着她放下手里拿回来的兰花,去拿了银钱就要出去。
“阿婶,天色有些不对。”廉纤出声阻拦。
“姨母,不用买鸡。”刘葳站起身也阻拦着。
“怎么不用,你姨夫家里阿父身子不好,你带回去三家分一分。
说着她又看向廉纤:“没事,隋工匠不用担心我,这山里每一处我都熟悉。”
说着她笑着出了门,廉纤跟着到门口掀开草席,抬头望着有些阴的天空,眉头轻皱。
“阿父,阿母怎的又出去了?”有道温润的男生响起,廉纤回眸望去。
有风吹来,吹起廉纤身后的发丝,掀开草席从另一屋子出来的男子愣在了原地。
吹过廉纤身上的风又吹向了屋中的人,男子看向迎风而立的女子,身高八尺多,身姿如松,面容清润像是块“冷玉”。
廉纤看了眼出来的俊俏公子,平淡的移开视线再次看向外面的天色。
“小延,你小葳阿姐来了,你阿母去买山鸡去了。”
刘姨母的夫郎笑说完,看着自家儿子的神色,眼眸一转。
“这位是隋工匠。”
说着又向着廉纤道:“隋工匠,这是我的大儿子,刘延。”
15. 第15章(未修)
听到刘姨母夫郎介绍,廉纤收回观察天气的视线,对着刘延点了下头。
刘延看了眼廉纤,低垂下眼睑,抿唇一笑。
“阿父,我去做饭。”说着他挑开一个草帘子走了进去。
廉纤她们几人在屋中坐着,感知到天突然阴了下来,有轰隆雷声响动。
连忙走到门边再次挑起草席子,脸色沉重:“阿叔,要下雨了。”
逗弄孩子的夫郎抬头笑着道:“隋工匠放心,这山路妻主那一条都知晓。”
刘葳隋欣走上前去,一同看着外面的天色。“我瞧这天色也不对。”
隋欣看着廉纤,低声说,刘葳眉宇间也有些担忧。
“走吧,回去先等着。”说着放下草帘子。
可是在屋中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刘姨母还未回来,听着屋外噼里啪啦的雷雨声,刘姨母的夫郎脸上神色不安。
“往常两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今日怎么快半个时辰了都未回来?”
廉纤抬起草帘子再次向着外面看去,天色阴沉,乌云接连在一起覆盖整片天空,雨声雷声混在一起响彻在山中。
“轰隆!”
“呜呜呜,阿父我怕。”巨大的雷声惊起,屋中孩童哭了起来。
刘姨母的长女上前抱起自己阿弟阿妹。不时朝门外看着。
眼看着这雨下个不停,廉纤起身对着刘姨母的夫郎道:“阿叔,蓑衣斗笠给我拿两人穿的,再拿一套阿婶的衣服给我。”
刘姨母的夫郎看向廉纤并未动作:“你要去寻人?不行的,隋工匠,你刚来此处……”
“阿叔,这大雨来的凶,不能挡搁。”
“不然危险就加重一分。”
姨母夫郎看向廉纤,面色纠结,廉纤神色坚定。将手中孩子递给刘葳,起身去了里面很快便将廉纤要的东西拿了出来。
廉纤穿好蓑衣带好斗笠,将衣服裹在另一套蓑衣里抱在怀中。
“阿婶去的地方在哪里?”
“顺着这条路向下走,在第二个岔路口再向上,从那条山路上去一直往上走。”
刘姨母夫郎说完,廉纤掀开草帘子,“阿姐,小心!”隋欣焦急道。
“隋工匠!”
廉纤转头看向屋里的人,语气严肃:“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离开屋子出去。”
身后人点头答应,廉纤转身,刘延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廉纤逆着暴雨独立而行的背影,他怔愣在原地。
屋外的雨下的“急促”,廉纤按照方才说的地方,快步走着。
山上光秃秃的树木也被雷劈断了几棵,廉纤尽量避着在树下和石头下行走。
大雨模糊了视线,廉纤走到半路却听到声音。
“隋工匠!”蓦的转头,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下靠坐着刘阿婶手里还抓着只鸡。
廉纤几步上前,“阿婶,怎么了?”
“磕了腿脚。”刘阿婶艰难的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这山中危险…”
说出口的话被打断,廉纤将衣服系在自己穿着蓑衣的腰间,又将手上的蓑衣披在刘阿婶身上:“阿婶,穿好。”
“这雨太大,我看现在回去也有些危险,阿婶可知晓高处平坦的地方?“
将人背了起来,刘阿婶系着身上的蓑衣,擦着脸上的雨水:“从这里一直向上走,有个荒废的草屋。”
“我原是要去这草屋避雨的。”
背着人廉纤躲避着山上滚下来的草石,一直向着高处走。
在她们身后,一道混杂着泥沙石的泥石流凶猛的冲了下来。
两人看到,刘姨母面色煞白,脑海中嗡的一声,心快速跳着。
廉纤赶忙加快脚步。多亏她这具身体比较强健,力气也很大,背着刘姨母并不费多大力气。
走过这带着坡的山路,看到了高处平坦地上的草屋。
打开门,廉纤将人放到屋中:“阿婶,赶紧将干衣服换上。”
她们要在这屋中等雨小些,空气现在有些冷。
“好。”刘姨母换着衣服,廉纤在一旁低头拍打着蓑衣。
“多谢你了,隋工匠。”
“阿婶熟悉这山中,应该是能在大雨前赶回去的。”
刘姨母面露愧色:“帮着卖鸡的人赶了鸡。”
“赶鸡?”廉纤早就停下手中动作,问道。
“这鸡是她一家的营生,这要是都没了,卖鸡的小贩一家活不下去。”
“谁知等我会去时雨已经大了,山上湿滑,一不小心磕了腿。”
她叹气,心中对廉纤还是愧疚。
“隋工匠,劳烦你冒着危险来寻我。”
廉纤坐在地上:“我虽不赞成阿婶的这番举动,但也佩服阿婶。”
“但请阿婶日后再遇到这类情形时,多想想自己家人,还有家中几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她们一生都不会有阿母庇佑。廉纤蹙着眉头,语气平淡但却沉重。
刘姨母心中在看到那道泥石流时就心中后怕。
“我记下了。”
“隋工匠都救了我的命了,不能再如此客气,隋工匠叫什么。”
“隋廉纤。”廉纤道。
“那阿婶唤你小纤。”
“嗯。”廉纤回应。
这边两人待在荒屋中等着雨小,那边山上气氛凝重。
“阿父,我去找找她们”刘阿婶的长女开口。
“不行!”出声的是隋欣,说完她紧张的看了望过来的几人。
“阿姐说让我们都待在屋子里,你要信我阿姐。”隋欣由心而发的信任,让屋中其他人焦急减少一分,暂时安抚住了冲动的情绪。
等了有两个时辰,外面雨声减小,大片乌云也渐渐散开,露出天上“一块”蓝。雨
刘阿婶向外望去,对着廉纤道:“走吧小纤,回去。”廉纤背起刘阿婶。
屋外等着的刘阿婶的长女率先发现她们的身影,惊呼出声:“阿母,隋工匠!”
刘葳和隋欣一同跑过去,她们接过刘姨母,抬着进了屋子。
廉纤跟在她们身后,动着肩活动筋骨。
刘延看着回来的阿母,看着廉纤眼神倾慕加深。
“这次多谢小纤。”刘姨母坐在屋子中,她夫郎正在看她腿上的伤,索性伤并不深。
“多谢隋工匠!”刘姨母的长女弯腰鞠了个躬,随后刘延也对着廉纤鞠躬道谢,刘阿婶的夫郎出声道谢。
“阿婶,我们不用饭了,趁着天好下山。”
“小纤,在这里住一晚。”
面对刘姨母的挽留,“阿婶,我向管事告的假要用完了。”
“克扣的银钱我给你出。”刘姨母豪爽道。
“阿婶,不行的。”廉纤语气坚定。
“姨母,别留隋工匠了,等下次她还来的。”
刘姨母面露遗憾,她看着自己的长女道:“我拿回来的那只鸡先给小纤拿回去。”
“不用,阿婶,我没地方做。”廉纤连忙出声拒绝。
“那就兰花不要银钱了。”
廉纤面容无奈带了笑:“阿婶,我用的府里的钱。”
刘姨母想感谢但却犯了难。
“阿婶,我往后会有事来劳烦恁的。”
“好,尽管劳烦。”
那只鸡还是刘葳拿在了手上,刘阿婶叮嘱她不要把她受伤的事说给家里。
刘葳拿着只鸡,廉纤和隋欣拿着的兰花,几人放到牛车上向着家中。
“阿露,这回小纤救我了一命。刘阿婶看着自己夫郎,面容难得的严肃。
“咱们要记得这恩情。”
又一日的奔波,廉纤去拿了刘葳家的瑞香,又去集市上买了陶罐,这才回了张府。
“将这些花材陶罐搬到我的院子,要小心磕碰。”廉纤嘱咐。
”隋工匠放心!”仆从尊敬答到。
去管事那里将剩余银钱和明细都交给她后,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将东西带回屋子,门外晾晒的被子却不见踪影,廉纤脚步一顿看过去。
“隋工匠,你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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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给你收好,放到篷子下了。”
有仆从指着廉纤在外做盆景的小篷子,廉纤朝他笑着道谢。
换身衣衫擦洗过廉纤抱着被子回到房中,闻着上面的“太阳香”这几日的奔波也值了。
所有材料已然备齐,廉纤开始做这最后几盆盆景,木架子也找了人去打。
春去秋来,时间不紧不慢的“爬上”人的身上,改变了身形和容貌。
“唉!,师父今年过年还不回家?”刘葳在廉纤身后问道。
刘葳跟在廉纤身边两年,认了师父。
廉纤身高又高了一些,刘葳只到她胸前。
手里正修着院子里的假山石,廉纤并未回头,越加清秀的面容此刻神色认真专注。
“回,家里的阿弟阿妹们已经从学堂里出来了,阿母阿父让我回去给她们找个手艺学。
月朝和慕尘她们都上了镇上的书舍,但两人都不打算继续学下去,所以阿母来信让她回家商量。
转眼间年关已至,廉纤拿着个大包裹,找了牛车回家。
路上都是来往的行人,手里提着身上背着包裹,还有牵着抱着孩童的,每人脸上都喜色尽显。
“阿姐,阿姐!”牛车刚一在村口停下,月朝就大叫着跑过来。
廉纤看去,月朝长了不少,现在身高有七尺,身上倒是肉肉的,五官却是与廉纤神似但却更“锋利”一些。
等她身影跑到跟前,身后跟着的人影也显现出来。
“慕尘。”廉纤眼中惊艳划过。
慕尘较月朝矮了一个头,身形瘦弱,穿着件浅绿色的衣衫,头发随意用发带捆着,面容比两年前越加精致,眼睫浓郁,眸子明亮看着廉纤,唇边带着笑。
“阿姐。”走到跟前,声色清澈。
“嗯,都长了不少。”廉纤对笑着。
将手中包裹递给月朝,廉纤向着家里走去。
在她身后,月朝抱着手中的大包裹跟着,慕尘眼神看着面前的人,眼底带着仰慕。
“阿母阿父,我回来了!”进了家门,廉纤高声唤道。
正在厨房做着年饭的程夫郎满脸笑容的探出身子,手上拿着菜刀。
“回来了!快去收拾收拾。”柳夫郎拿过程夫郎手中的菜刀:“阿兄,这里我来。
隋萍从屋子中出来:“回来了。”
廉纤笑着回她:“嗯。”
看着阿父出来,廉纤朝他招手:“阿父,我有带东西。”
月夕领慕沅从门外回来,乖巧道:“阿姐!”两人倒是没怎么长。
廉纤朝着几人招手,都围了上来。
“这是糖果,一人一小包。”笑着给几个孩童分完,廉纤又给了慕尘一包东西。
“这是给你阿父的。”慕尘手上沉甸甸的,像是压在他心底。
“阿父,这是你的。”
“还有阿母,你的。”月朝她们几个嘴里吃着糖果,笑着嬉闹。
“先去收拾收拾,晚上吃饭。”程夫郎看着廉纤心疼道。
“等会吃饭叫我。”
“好。”慕尘先答道。
廉纤看了他一眼,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慕尘抿唇,有些羞涩。
回到屋子里月朝端着盆水,月夕拿着干净的布巾子递给廉纤。
廉纤接过,笑着摸了摸月夕的头:“谢谢月夕。”
“阿姐,我们先出去了。”月朝说完,两人关好房门出去了。
廉纤擦拭过后,换了身外衫。
“阿姐,用饭了。”慕尘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廉纤从桌旁起身。
“走吧。”
“噼里啪啦!砰砰砰!”
鞭炮声和烟花声接连响起,院里点着盏油灯。
桌子上放着做好的饭菜,柳夫郎看向走来的两人:“坐下用饭了。”
桌子旁很快坐满,廉纤举着手中的酒闻了闻,喝了一小口。
用过饭,大家坐在了院子里看烟花,廉纤开了话头:“你们两个有什么想做的?”廉纤问着坐在凳子上的月朝和慕尘。
16. 第16章
看烟花的月朝朝着自己阿姐看去,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踟蹰着:“阿姐,我想跟隋欣阿姐一起,去赶车拉人运送东西。”
廉纤清秀的眉微挑,她有些意外月朝会选择这个苦差事。
“倒是可以,等年过完我跟她知会一声。”
“真的!阿姐!”月朝惊喜出声。
隋萍却是有些不赞同:“小纤,她这样重怎能赶车!出去能干什么?不如让她留下来种地。”
听到她的话月朝光亮的双眸瞬间失落下来,她耷拉着脑袋。
廉纤眉头皱起,看向自己阿母。
“阿母,有隋欣还有一些其他人照顾她,你可以放心,她这体型是赶车的一把好手,很多人就找这样的车夫才安心。”
隋萍察觉到廉纤语气有些不对,她视线看向自己夫郎,被程夫郎瞪了一眼。
慕尘一直看着廉纤,神色认真的听她讲话。
“小尘,你呢?”廉纤视线转到慕尘身上。慕尘的视线还未收回,和廉纤碰在一起,他蓦地一怔。
“小尘?”柳夫郎见他愣住不做声,轻声唤他。
廉纤阿姐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样明亮温暖又耀眼。
慕尘心想他开口道:“我想要学医。”
“学医?”听到他的回答廉纤更意外。
“对的,阿姐。”慕尘肯定再次回道。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见他神色沉静,像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阿姐,我想跟着两年前来的李医师学医。”
少年人看着廉纤,那双望过来的眼眸在烟花映衬下更加明亮。
廉纤突然的想起了这是书中世界,慕尘学医也是书中写到的剧情,这段剧情是推动慕尘和京中“青梅”长大后的相遇。
廉纤除了介入慕尘阿父身亡这段剧情外,这几年并未插手改变其他剧情,她也并不想改变慕尘的人生。
“可以,等我这次回去去问下李医师,若是她应允,你就动身跟在她身旁学医。”
廉纤答应道,慕尘对着廉纤眉眼一弯,唇角牵起:“多谢阿姐。”
“都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就抬头看烟花。”程夫郎与柳夫郎坐在一处笑着说。
院中众人抬头都看向烟花,廉纤心中舒适,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唇边带着淡淡的笑。
慕尘捕捉到了这抹笑,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廉纤阿姐一直在帮他们一家,他会好好报答阿姐,让阿姐都像今日一般这样开心。”
舒适悠闲的日子过得很快,年也要过完,廉纤带着月朝就要出远门了。
窗外的阳光从开着的窗沿上照射进来,有人推门进来。
躺在床上的廉纤睁眼看去,“阿父。做什么?”
程夫郎坐在廉纤床边,眼神柔和的看向廉纤。
廉纤心中一紧,阿父绝对要找她的事,这样的表情她从前见过,都不是好事。
这时程夫郎开口了:“小纤,上次回来后你又在外面待了两年多,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公子?”
廉纤心中一松,并未答话,程夫郎眼神一亮:
“或者,已经有了。”
见阿父不知乱想些什么,廉纤赶忙出声:“阿父,没有的,你这乱想什么啊。”
程夫郎收起笑容板起了脸,伸手去扯廉纤的被子:“隋廉纤,你十五岁了,你阿母如你一般大的时候已经娶了我了。”
抢着自己的被子,廉纤挣扎着起来:“阿父,我做工哪里有时间。”
“你没时间可以,前段时间刚巧有还几个村里的人打听你的状况,给你定时间相看。“
见阿父神色认真,廉纤收起了脸上的随意:“阿父,我不是不成家,是没有遇到让自己能安心生活的人。”
“没遇到我也并不想凑合,毕竟这一生太过长,我总得找个合心意的。”
廉纤看向自己的阿父认真道:“你也不想看到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妻主吧。”
程夫郎看着廉纤,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被子看着廉纤,眼里都是疼爱:“小纤,我不催你了。”
廉纤脸上扬起笑容:“阿父真好。”
又过了两日,廉纤带着月朝和隋欣一起出了村子,隋欣带着月朝跑几段路熟悉熟悉,顺便送廉纤去李医师那里。
去李医师那里说了来意,李医师想起两年前见过的那个粉琢玉雕的孩童。
眼神蓦的一亮,对廉纤道:“可以,让他来吧,住这里,我带着教他。”
听到她同意虽是意料之中,廉纤也郑重躬身:多谢……”
还未说完就被李医师伸手拦了下来:“别做这些虚的,你倒不如唤我声阿姐。”
直起身子,看着一旁笑着的楚若,廉纤很轻的唤了声:“阿姐。”
李医生神色震惊,看向廉纤。
廉纤则继续道:“劳烦阿姐和姐夫多帮我照看小尘。”
“你放心,小纤。”楚夫郎答应下来。
廉纤让隋欣回去将慕尘接过来,随后她乘了别的牛车去自己正在做工的地方。
这次做工就是那时说是要盖宅院,刘葳跟过来一起做工,隋荣也来了。
这次建的宅院大,廉纤在这估计得干个几年,等这次干完结了工钱,廉纤再接几个活,估计包山买材料的钱就存的差不多了。
坐在去往做工地方的牛车上,廉纤脸上带着笑意,悠闲的看着路边的杂草和天上飞过的鸟。
一片雪花落了下来,廉纤伸手拂过,展开手上正拿着的信。
已经十九岁的廉纤身高接近一米九,长身玉立,身姿矫健。
面容俊雅清秀,那双眸子暗沉,两相结合倒是形成独特的气场。
看着手中的信,廉纤深沉的眸子里荡起笑意:“家中木艺已经办妥了包山的各项契书,也都打点好了。”
廉纤握着手中的信,推开身后的院门走了进去。
门里李医师的夫郎正研磨着草药,他身旁坐着五岁的李彦。
看廉纤走进来,楚若对着她道:“你见小尘还是两年前吧,这两年他跟着出去你们两人一直错过,估摸着她们也要到了。”
廉纤笑着抱我李彦:“是有许久未见了,我和他都忙着赚银钱呢。”
怀中的李彦被廉纤抛起又接住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廉纤!你怎么又扔小彦!”带着恼火的声音传来,廉纤抱着李彦和楚若一同向着门口看去,有两道身影在门边站着。
李医师急匆匆的跑过来,把李彦从廉纤怀里抱过去。
“你怎么也又让她扔你?”廉纤和李彦一大一小暗中对视一眼,都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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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阿姐能接住的。”清列的男声响起,廉纤看向走进来的慕尘。
少年人真是一天一个变化,身姿欣长,大约七尺高,他的面容更加立体,尤其是面上的那双眼,莹莹如月,此刻看向廉纤时带着笑,顾盼生辉。
廉纤看着进来的慕尘,唇边一勾带了抹笑:“回来了。”
那边李医师将背上背的框子放在了地上,还有挎着的包裹。
“你们什么时候走?”李医师向着站着的二人问道。
廉纤帮着慕尘拿下背上的东西,抽空道:“我等会就走。”
慕尘放在身侧的手一顿,抬眸直直的看着廉纤不动。
“你刚回来先歇会,我先回去。”见他这样,廉纤出声解释。
“阿姐,我和你一起。”慕尘坚持。
廉纤知晓他的性格,点了点头。
“这么着急回去,怎么不再等几天?”楚夫郎看着廉纤。
“姐夫,眼看着天要暖了,我趁着天暖回去好包山。”包山这事廉纤与李医师一家都说过。
“你银钱够吗?不够让阿若给你拿一些。”李医师说着,楚夫郎起身就要去拿。
“阿姐,姐夫,不用。”
廉纤看向慕尘:“自从这几年小尘学医,赚的银钱大都补贴家里,我的银钱家里人再没要过。”
“已经攒下了不少银钱,若是回去后不够用,我再向你们要。”
看向慕尘,李医师语气欣慰:“他自己学的努力,算是个好医师。”
等慕尘收拾好后,廉纤拿着包裹走出院子,巷子里等着辆牛车。车上坐着人一脚蹬着车板,一脚放在地上,看到廉纤时眼神如幼时那般发亮:“阿姐!”。
廉纤朝隋月朝看去,已经长到廉纤胸口,比慕尘高了半个头,有些胖的身材也瘦了下去,那张与廉纤神韵相似的脸上此刻正扬着笑。
她笑着看向走近的两人,接过廉纤手中的包裹看向了一旁的慕尘。
“两年没有见了,慕尘。”
慕尘淡声道:“嗯。”伸手将手上的药箱和包裹放在车板上。
“阿姐!”她转头看向廉纤,“你看我是不是瘦了些,与你像不像。
村里人都说我和你长的很像!”
“你我本就像,你是我阿妹。”廉纤语气平淡。
月朝恍然道:“是啊。”
“走了,上车赶车回家。”
慕尘看了廉纤一眼坐在了靠着她旁边的位置,月朝廉纤个一侧位置,三人坐到牛板车上,一同朝着家里赶去。
过了几日,月朝的牛车进了隋家村,村子里的人看到了车上的三人。
“廉纤你们回来了。”问完廉纤的人将目光又看向一旁的慕尘。
“廉纤这是你夫郎?长得多好啊!”
廉纤笑出了声,慕尘也脸上也带着笑:“阿叔,这是小尘。”
“小尘?”上前走了几步,村中阿叔眼中逐渐清明:“慕尘啊。”阿叔眼中恍然。
“阿叔,我们先回家了。”月朝晃着鞭子看向这不打算走的阿叔。
这阿叔笑着对着几人:“快回去吧,你们阿杜父阿母都该等得的急了。
还有一小段的距离有点远,廉纤阿母阿父和柳夫郎都在门口不时抬头望着不远处。
17. 第17章
牛车咯吱咯吱的走到了廉纤家门前,门边等着的隋父隋母还有柳夫郎,月夕和慕沅都围了上来。
“阿姐,阿兄。”
两人围在了车前,廉纤和慕尘从坐着的车上下去,廉纤看着两人笑着:“又长大了几岁。”
“是啊,他们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子。”程夫郎上前打量着廉纤眼里泛着细碎的泪光。
“瘦了。”随后她看向一旁正牵着慕尘的柳夫郎那里,“小尘也瘦了。”
柳夫郎拉着慕尘的手,难得的脸上情绪起伏着,语气带着心疼:“是有些瘦了。”
牵着马车的月朝看着两人身前都有阿父,而她身前则站着阿母,母女两人一对视又默契的同时别开脸。
月朝看着一旁的阿父和阿姐,她声音响亮的挤了进去:“阿父,你怎么不说我瘦了?”她说完又看向柳夫郎:“柳阿叔,我是不是也瘦了?”
柳夫郎眼角出现些细纹,他笑的温柔:“嗯,月朝是瘦了很多。”
一旁程夫郎抬手拍向月朝的后背:“你前几日才回来,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廉纤看着一旁等着的眼巴巴的两个小的,又看向站在一边的阿母,她看向月朝:“将车拴好。”
又道:“大家进去说。”
一群人走进了家门,等走进去廉纤看着家里变了些。
在柳夫郎住的屋子那边又新盖了堵墙和隋家住的这里隔开,又在正前方开了道小门。
见她看这堵墙,程夫郎出声解释:“你柳阿叔终归是个男子,且小尘和小沅都长大了,避嫌的好。”说着又向着廉纤靠近了几分,声音低了下来,用着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这钱可都是小尘的工钱。”
廉纤抬眸看向走在前面正被柳夫郎拉着的慕尘,她眸中带笑。
院中除了隔开的那道墙并无大变化,树下放的那张木床颜色愈发深,但却并无坏的地方。
柳夫郎拉着慕尘和程夫郎还有俩小的坐在床上,廉纤和阿母还有月朝一起坐在床边的木凳子上。
柳夫郎拉着慕尘的手看着廉纤语气温和:“小纤也回来了,小尘这次回来也留下来吧。”
慕尘渐渐大了,柳夫郎看着慕尘逐渐愈加精致的面容眸中有着隐秘的担忧。若是可以,他希望慕尘能留下来。
见着阿父眼中的担忧,慕尘心下不忍,但他还需要跟着李医师历练两年,才能真正的出师。
心中为难,他向着心中最信任的人投去目光,正与阿父说话的廉纤感受到,她抬眸看去。
虽是与阿父说着这几年的经历,廉纤也对慕尘那里的状况听了一耳朵。看着慕尘为难的清润双眸,廉纤出声:
“柳阿叔,李医师说小尘还要跟着再历练两年。说着她又看向慕尘,阿叔也知晓这几年小尘有多努力,不妨再让他学完这两年,不然不都白费了。
阿叔不用担忧,小尘在李医师那里不会出什么事,再说月朝跑着车,可以经常去看他。”
柳夫郎面色松动,终归还是廉纤那句,小尘为了学医有多努力,这其中艰辛她们都有目共睹。
程容也出声宽慰:“阿弟,放心。”
柳夫郎看向自己的长子,再看向正望向自己的几人,他轻叹了口气:“好,你学完再回来。”
慕尘面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看向一旁的廉纤,无声道:“谢谢阿姐。”廉纤则对他回了个笑。
“这次回来,我打算将家里的房子加盖一层。”廉纤的一句话令院中人都一惊。
廉纤却是面容平静又继续放出“惊雷”,“还有柳阿叔住的那间屋子。”
“小纤,这可要费些银钱。”隋萍看着廉纤担忧道。
“我和你阿母手中的……”廉纤却是打断她:“阿母,我打听过了,只是加盖一层并不算太费银钱,我手里的印钱足够了。”
“你不是还要包山种东西,怎么能用你的银钱。”这次倒是柳夫郎先开口。
“小尘寄回来的钱还有一些,说着柳夫郎就要起身去拿,廉纤赶忙道。
“阿叔,可不要小瞧我。”脸上仰着张扬的笑:“我这几年可是转了不少银钱。”
月朝和慕沅两个小的听到银钱二字眼中都带着敬仰。
“哪里是小瞧你,你的本事阿叔可是知晓,但……”柳夫郎还是想要拿银钱,廉纤看向自己阿父。
“阿弟,相信小纤,等她手中需要银钱了再问我们要。”廉纤阿父接收到她的意思,立即出声。
“要盖房子了!”月夕看向自己阿姐,他两眼放光。“阿姐,我可以有自己的屋子了!”
“是。”对着自己兴奋的阿弟说着。
“天色晚了,明天我去找找盖房子的工人。”廉纤说着又看向众人。
“趁着这次大家都在,就一起帮着盖剩些银钱!”随着廉纤的这句话,隋家的二层房子也逐渐走上了日程。
找了盖房的泥瓦匠,村中好友也都来帮忙,房顶上的瓦片茅草和需要的木材也被廉纤批量的买了回来,此时她正在院里帮着和着泥。
“廉纤,给我递些瓦片来。”上面相熟隋欣忙碌中向下望去。
廉纤边拿着筐子装了瓦片抬手递了上去,边对着一起和泥的隋木艺道:“那山头银钱竟这般便宜?”
“听村中人说是这几年换了几茬人,不管是种东西还是养什么都干不长,都是赔本买卖。”
木艺说着看了眼周遭随后放低声音:听说去年就荒着,今年眼看着春天过了大半也还未有人来问,隋漫阿婶才降了银钱赶紧出手。”
“廉纤,你真的要包吗?”木艺语气柔和但面上带着担忧。
心中思索着,廉纤开口:“你先照看着家里,我去那处山头看看。”
“好,赶紧去吧趁着天早。”
廉纤放下手里的铁锹,看向一旁正忙活的月朝。“月朝,走跟我出去一趟。”又对着铺着干草的慕尘:“小尘,等会阿母她们从集市回来,你让阿父先做饭不用等我和月朝。”
慕尘手中动作着,对着廉纤关心着:“阿姐,小心些。”廉纤已经走到门边,回眸对着他一笑。
廉纤坐着月朝的牛车两人向着那座山跑去,这座山头离家里得有两个时辰,廉纤和月朝才到了山脚。
“月朝,上去。”
廉纤看着面前的山头,说是山头也只是小矮山,越向上走石头越多,虽能看出来被清理了些,但还剩很多。
等停下车,廉纤抬手捡起混在泥土中的石头,这石头泛着“绿光”廉纤仔细看去“竟然是“芦管石。”她又找了两块,颜色分为白色和淡黄色,整个石头上像是芦管,有粗有细交错着。
这种石头只要稍微改动做一些加工,就能是不错的盆景材料,适合做山水盆景。
“阿姐,你看这个石子,圆滚滚的挺好看。”月朝手里拿着从地里捡起的小石子递给廉纤看。
朝着月朝手上看去,她手心的石子散发着淡淡的浅绿光芒,也是可以做景观石的材料。
“是很不错。”对着月朝说着,廉纤的目光看向她身后那片散发着“绿光”的地,心中激动难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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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廉纤面容却是越加镇静。
廉纤将这山头仔细探查了一番,最后心中安定下来,趁着下午的天还未黑,月朝赶着牛车两人回家。
山上的路不好走有些颠簸,月朝架着牛车看着坐在身旁的阿姐。
“阿姐是要包这片山吗?”
“对的。”听到阿姐的肯定回答,月朝脸上扬起笑:“阿姐好厉害!”
“月朝,等我这里确定了,你过来与我一起,我给你发工钱。”廉纤话刚落,月朝架着马车一个不稳。
“阿姐,真的!”她高兴的确认。
“真的。”廉纤肯定的回答她。
知晓月朝其实并不想离家,她和廉纤长得几分相像,连这“恋家”的这方面都像了个十分。
“阿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月朝面上激动,干劲十足。
“你先赶好车吧。”笑着调侃她。
月朝红了脸:“阿姐,方才是我太激动了不小心的。”
两边山路逐渐平坦,路边出现了杂草和虫鸣声,偶尔会有蚂蚱从草里蹦出来,抬头可以看到天上挂着的月亮淡影。
两人走在这寂静的乡野间,面上吹着晚上的微风,廉纤惬意的双手枕在脑后,马车晃动着她的视线看着暗色天空,脸上带着舒服的笑。
“廉纤月朝怎么还没回来,天色都晚了。”程夫郎手上端着今早去集市割的牛肉,用油炒好放了盐香味蔓延着。
柳夫郎在他身后,手上端着炒着的鸡蛋,皱着秀眉:“天色确实有些晚。”
“担心什么?她俩女子能有什么事。”隋萍收拾院中的铁锹和瓦片,头也未抬。
这边正说着,门边传来慕沅和月夕的叫喊声:“阿姐!你们回来了。”
慕尘坐在门边,看着牛车缓缓走近,等看到了廉纤的身影他赶忙起身。
“阿姐。”声色清亮。
廉纤笑着回:“你们怎么都等在门口,快进去。”赶着人,等月朝将马车拴好,跟着廉纤一起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闻到香味,柳夫郎看着廉纤几人温和道:“小纤,慕尘,月朝,你们都去去洗手,来吃饭。”
月朝赶忙跑去洗手,第一个洗完坐在木桌上,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她面上隐忍眼里放光。
程夫郎敲了了下她的头,“去喊你阿母过来吃饭。”月朝也不恼赶紧起身去喊。
往常隋萍并不出来跟程夫郎他们一起用饭,都是等家里人聚齐了才会出来吃。
等隋萍跟着月朝出来,其他人也坐在了桌子旁。
隋萍坐下后夹了饭菜,大家才开动。除了炒鸡蛋和炒牛肉,廉纤阿父还做了白菜糊糊,还有凉拌豆腐和黄瓜,还蒸了白菜馅的包子,和白面馒头。
众人吃完饭又坐到了木床上开始闲聊着,廉纤说起自己明早就去隋漫阿婶家包山。
知晓她自来稳重,廉纤阿母阿父并未反对,只让她多注意身子。
廉纤看向一旁默不作声低着头的慕尘,“小尘,后日就该去李医师那里了。”
“等你回来,估计能看到我种的花材了。”廉纤眉眼含着散漫的笑。
那张清绝脱俗但平常总是情绪淡然的面容一瞬间鲜活起来,慕尘看着心中一顿,心跳迅速跳动着。
他低下头去,对与这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感觉感到慌乱。等慢慢的平静下来,他又如往常一般道:“阿姐最厉害。”
不知这陌生情感是什么,他也没有当回事,等慢慢平复后他有心淡忘。
眼看着家里的房子要盖好了。
18. 第18章
过了几日廉纤动身去了隋漫阿婶家,从她家走到村尾,廉纤伸手扣着木门询问着:“阿婶在家吗?”
院里养的狗听到她的声音叫了起来,随后被一道凌厉的女声呵斥,不多时有人打开了院门。
“哎,廉纤,你怎么来了?”打开门的中年女子身材挺拔比廉纤矮了一些,她脸上的眉毛黑浓烈,显得整张面容都有些不好惹。
廉纤却是笑的热情:“阿婶,我来是想包阿婶的那座小山头。”
“你要包那座山头?”听到廉纤要包这座荒山,隋漫浓黑的眉毛皱在一起。
“廉纤你进来说。”
两人走到院里的木凳子上坐下,隋漫皱着眉看着廉纤:“廉纤,那座山你包不得,阿婶与你实话说,那座山这些年来了好几波人,种什么都种不好,每次都是赔的血本无归。阿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能坑害你。”
廉纤却是神色镇静道:“阿婶放心,我既然要包那座山就有了解过情况,阿婶只管将租钱说与我。”
见她神色如此,隋漫便开口道:“那处山头也算是个荒地,但因为地界大一点,所以一年6两银子。”
六两银子快赶上廉纤刚出来时只做劳力一年的工钱了。
“阿婶可能再降些。”廉纤语气温和。
“廉纤,我也不与你说虚的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一年五两。”
山头廉纤也去过,那片地确实大,最重要的是在山顶上独占着,这就解决了有外人在的可能。
包山种植廉纤怕引来一些村中人的眼红,所以这个山头刚好。五两银子已经算是廉纤捡了个大便宜了。
“好,阿婶,我包了。”
“阿婶契书可在,现在就签。”隋漫见她爽快,笑着进了屋子拿了契书和笔出来。
两人签好都了一份,将自己那份收好后廉纤抬头看向隋漫:“请阿婶先替我瞒着,我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你放心,这道理你阿婶我也是懂得。”
“多谢阿婶。”廉纤道完谢后出了门,她还要赶着去衙门一趟,有些事就得赶紧做完,不然心中不踏实。
月朝的牛车停在村口,等着拉满人去镇上。现在正是大早上,廉纤和月朝起的都早,村中路上还未见几个人影。
“月朝,走,去镇上。”坐到了牛车上,廉纤对着一旁的月朝道。
月朝上车,赶着牛车去镇上,牛车走的慢,这牛车还是三年前隋月朝自己赚钱买的,耗费了她一年的工钱再加上廉纤补了些。
跑了三年,牛也上了年纪,身下的板车也有些旧了,廉纤看着正认真赶车的月朝,心中有了个决定。
走了半个时辰,眼前的景象从荒草成堆到了小城门。路上陆陆续续走着人,身上背着包裹进了城门。
“哎,月朝,你好几日没来了?”守着城门的女侍看着月朝笑着问。
“我阿姐回来了,我打算跟着我阿姐干活。”月朝说完那女侍看向了廉纤,眼中惊艳浮现。
“阿姐好。”她笑着对廉纤招呼着,廉纤对她点了点头。女侍转头看向月朝开玩笑:“隋月朝,你家里人都长得好看啊!”
“那当然!”月朝接话答着。女侍已经看完了牛车,“对着月朝道:赶紧走吧。”
对着她摆手月朝拉着牛绳赶着车进了城门,热闹的集市就在眼前。“我在这里下去就行。”廉纤选了个人少的地方。
停好牛车,月朝看向下车的人:“阿姐,那我在这里等你。”
“月朝,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听到有事做,月朝赶紧道:“阿姐,什么事,我可以完成!”
“你去买马车的地方看看拉货用的马车连车带马匹多少银钱。”廉纤语气平常,月朝站在原地眸子睁的极大,神色震惊。
“阿姐,你要买马车?”
廉纤唇边淡笑,她伸手拍了月朝的头:“不是我买,是给你买。”
“去挑个自己喜欢的,我等会过去付银钱。”月朝脸上的震惊变成笑随后咧开嘴大笑着。
“阿姐!你真好!”
廉纤已经转身,对她摆了摆手。
廉纤边向着衙门走着边看着两边的集市,还有两旁小屋子中的铺子。
“成衣铺、胭脂铺、糕点铺等。”心中默默盘算着,并未看到有盆景铺子。
“按道理来说这个城镇算是四方较大的,这周遭地界也住着些显贵人家,盆景面向的人就是这类人。”
走着盘算着廉纤走到了衙门,还未进去就被里面冲出来的人影撞了个满怀,廉纤一瞬间推开了人退了几步。
被推开的男子面色不好,抬手指着廉纤,眼睛蹬着:“你推我做什么?”
廉纤神色冷淡:“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了过来,我推开不是应该的。”
见廉纤对自己态度冷漠,宁致骄矜的面容上更加生气。“你……”
廉纤一眼未看他,绕开他向着衙门里面走去。这时里面有道身高体壮的女子出来,看到廉纤身影眸中一亮,语气熟稔:“廉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到熟人廉纤方才冷漠的面容缓和下来:“刚回来,来衙门办点事。”
“负责村庄租赁的主簿在吗?我这有个契书需要核查。”
“在的,你跟我来。”
“隋晓,不要带她去。”门外身影气冲冲的走过来堵在两人面前。
“宁致,你闹什么,回家去。”名唤隋晓的女子语气有些重。宁致神色一顿继而面容更加愤怒:“隋晓,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我要告诉我阿母。”
“还有你,你也欺负我,我都要告诉我阿母。”说着他向着衙门里面跑去,廉纤眉头皱着脸色有些沉。
“廉纤,他是县令的小儿子宁致,才跟着他阿父来这里,性子娇纵了些。”
没听隋晓说完,廉纤就开口打断:“跟我没关系,你不必解释,办理租赁的主簿在哪?我等会还有事。”
隋晓知晓廉纤的脾性,她们一起长大知道她现在不耐李晓便没再说话解释,引着她去主簿那里。
“什么事?”主簿抬眼看了下廉纤询问道。
“我这有个租赁的契书劳烦主簿您核验一下。从怀里拿出丝帕裹着的契书,廉纤伸手弯腰递给坐着的主簿。
主簿拿过去翻看着,看着廉纤眼神有了些变化。“倒是厉害,这个年纪都能包下这山头。”
“家中帮衬着。”廉纤出声道。
仔细看完,主簿问了廉纤包山头做什么,又问了她年限和几个人在山上。等问完后在契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姓,拿过手边的印章盖了下去,然后递给廉纤笑的温和:“好好干,争取咱们县也出个富商。”
廉纤伸手接过,看了几眼又放到丝帕里包好放进怀里,抿唇脸上出现一抹淡笑:“多谢。”
“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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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找你吃饭。”隋晓对着廉纤摆手:“知晓了,你回去忙吧,等我有休沐日回村里再说。”
廉纤的身影刚离开,方才那位娇纵的小公子手上拽着位高大的女人出来。
“隋晓,方才那个人呢?”放下手中的手,这小公子跑了过去。
“走了。”隋晓答道。宁致皱着眉瞪着隋晓,隋晓当作没看到,对着他身后拉来的女人道:“县令,我还有差事,先走了。”
“去吧,忙去吧。”中年女人语气温和。说完看向一旁的宁致:“别闹了,小致,阿母还有差事未做完。”
说完转身离开,剩宁致一人站在原地,孤零零的。
脚下的青石地板上渐渐落下几滴水滴滚落扬起一些灰尘。尘土被风刮起,月朝双脚飞快的在土路上走着,走走停停。
看到满意的马车她会停下来问价,可价格实在是有些贵。
“她心疼银钱,总想找个便宜的又满意的,可来回走了半天,脸上都是汗水也没找到。”
又回来了方才最中意的那个马车旁,马车主人正站在旁边看着往来的人,见月朝的身影又走了过来,她走到月朝旁:
“我这匹马可是顶好的,就连这车也是新做的,若不是家中出了变故需要些银钱,我是不会来卖了的。”
“我只要十两银子。”
月朝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汗水,看着这辆马车眼里带着热切,她伸出手摸着这匹马,这马在她手里很是温顺。
“十两银子太多了。”她小声道。马车的主人面色失落,没有说什么。
“这马车我要了。”低沉的女声响起,马车主人和月朝都抬头看去。
廉纤脸上带着笑看着月朝:“让你买你就买。”
马车主人接过银子,从怀里拿出了自己在衙门登记的契书给月朝。
月朝看了眼廉纤,廉纤朝她点了点头,接过契书月朝眼眶有些红,廉纤拍着她的肩道:“走,你架着马车,我架着牛车回去。”
等两人驾车回到村子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廉纤,月朝,你们这是哪里租的马车,这马车看上去又结实又新。”
“我阿姐给我买的。”月朝大嗓门开心回着。
众人一惊,“廉纤真的有本事,看来赚了不少银钱。”心中不都由自主的对廉纤又加了些敬重。
“阿父,阿母!你们快出来看!”慕尘领着两个小的坐在门外等着廉纤,月夕看到马车,脸上泛着红光兴奋朝着院里喊着。
正在结束盖房收尾工作的隋萍皱着眉:“这月夕喊什么,这么聒噪。”
虽说着还是从楼上下来,走到门边她眼神一惊:“谁家的牛马车?”
“阿姐给我买的!”月朝开心兴奋道。跟在隋萍身后的程夫郎和柳夫郎都神色惊讶。
“马车可不便宜,她们都知晓。”
“小纤,你怎么给她买这么贵的物件?”程夫郎语气无奈但并未有责备。
“她要给我干活,我给她给点甜头。”廉纤语气调侃,月夕和慕沅上了马车,慕尘则站在廉纤身边,在廉纤看过去时轻声道:“阿姐。”
看着慕尘廉纤道:“小尘,过两天你出门,让月朝赶着马车去送你,能省不少时间,可以少折腾些时日。”
慕尘点了下头:“谢谢阿姐。”
过了几日,隋家的房子也盖好了,慕尘也到了出发离家的日子。
19. 第19章
明亮的天色下,一众人站在门边。“小尘,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多留心,小心些。”柳夫郎拉着慕尘的手出声叮嘱。
“阿父,我知晓。”慕尘眼中带着不舍,看着自己阿父,又看向站在阿父身旁的慕沅,最后在廉纤身上停了下来。
廉纤扬唇对他一笑:“有事找李医师。”慕尘笑着朝廉纤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坐上了板车。板车上月朝坐在车板前面一手中拿着马鞭一手拽着前面的缰绳。
“要走吗?”她转头问坐在后面的慕尘,慕尘点了下头:“走吧。”
慕尘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逐渐消失,还是没忍住转头朝着隋家看去,院门边的一众身影依旧站着,朝着他看着。
月朝赶着马车的间隙朝着他看了一眼,见他嘴角平直,神色却是如往常一样,便收回了视线认真赶着马车。
一早送慕尘离家大家都起了个大早,廉纤看着慕沅蔫巴巴的样子,还有他身旁的月夕。
“你们两个跟我去山上,还有阿母,跟我一起去,我要在山头盖间屋子,需要人手帮忙。”
说着廉纤将盖房子剩下的木材还有瓦片搬到了牛车上。
隋萍早年出去做工的时候,什么活计都做过也学了些手艺,盖间小房子她还是能胜任。已经有几年没动过手,隋萍难得的也有些兴奋。
“阿父,给我们装些饭还有水。”
“中午村中人多,就不回来晚上回来。”
廉纤想着早去晚回,也不是一定要瞒着,但最近家中刚盖了二楼,又买了马车,她担心一些人背地里眼红,还是避一避风头比较好。
程夫郎去了厨房手里端着个竹筐子,里面放着馒头和腌的咸菜,又用两个大葫芦装了水,拿了几个茶盏一同放进筐子里。
廉纤将用具用草席盖好放在牛板车上,伸手接过筐子放到一起。
月夕和慕沅已经坐到了车上,隋萍看向自己夫郎:“阿容,我走了。”
程夫郎看了她一眼:“去吧,我去阿弟那里坐会儿。”随后转身关上院门后朝着旁边隔开的柳夫郎院里去。
“坐好了,走了。”随着廉纤声音落下,牛车咯吱咯吱的向着山上走去。
路上并没几个人影,有同村人问起,隋萍道:“去地里看看。”用这个由头她们一家人消失在村子路上上了山。
山路颠簸,慕沅被颠的在板车上来回晃悠,月夕紧紧拉着他的手,隋萍看过去将两人抱在了怀里。
山路逐渐开阔来,前面出现平坦的路面,廉纤拽着车绳停了下来。
“到了。”
隋萍下车,两个小的也跟着下了车,廉纤伸手将板车上拿的工具都拿下来,又把牛车拴好。
“阿母,这边不远处有个小河,我们和泥先打地基,后面东西不够的话我再去买。”隋萍点了点头,看着廉纤说的地方。
廉纤说完又给站着稀奇的月夕和慕沅轻缓道:“你们两个去捡这地里的石头,把它们都捡出来堆在一起,记得别弄坏了,这些石头有用。”
“好!阿姐。”月夕声音细小,慕沅跟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点头,两个小身影拿起竹筐就开始干活。
月朝看着两人形影不离,紧紧黏在一起的身影她转头皱眉看向自己正挖土和泥的阿母:“阿母,他们俩个怎么性子怎的这样软。”
隋萍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男儿家性子软些好找妻主,他们性子一惯是温和柔软的。”
廉纤却不这么认为,心中想起慕尘来:“他就不是这样的,虽然也性子静,但不柔弱。”
母女二人用着材料搭建着地基,渐渐的有了形状,月夕和慕沅两人捡石头捡的认真,在阳光下两道身影穿梭着。
到了午时,廉纤将牛车上的竹筐子拿下来,掀开上面盖着的草席,露出里面的馒头和咸菜。
“月夕,慕沅过来吃饭。”
从小河里洗了手,几人坐在大树下的阴凉处,月夕伸手拿过馒头掰开夹了咸菜进去,月夕在他身旁也这样做。
廉纤吃的快,不一会已经吃了四个馒头,月夕伸手拿过一旁的葫芦,倒进摆好的茶碗里,“阿母,阿姐喝水。”
廉纤伸手拿起一个喝了起来,几人吃完以后靠着树下歇息,太阳热烈的光线并未穿透树荫,廉纤抬头看去,碧蓝的天空之上漂浮着白云。
天气虽然微热但在树荫下却又凉快,有风吹来更是带来一阵舒爽。廉纤背靠在身后的树根上,看着你眼前的一幕,心中涌现出惬意。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虽然平凡辛苦,但却能跟家人在一起。”
几人就这样来这里干了有十多天,在第十二天的时候,廉纤包的这块山头终于初具规模。
“阿姐,你要一直在家里待着吗?”月夕看着廉纤声音细小。
廉纤低头向着他望去:“暂时是这样的,怎么了?”
月夕抬眼飞快看了廉纤几下又继续低下头去,慕沅在他身旁揪着自己的衣角。
廉纤看他俩明显有事,她稍稍弯了下腰:“月夕,慕沅,有什么事就大声说出来,大声表达出来别人才能知晓。”
月夕身子一颤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里带了些坚定。
“阿姐,你能带我们去镇上吗?”月夕问的小声,眼中闪烁不安又低下了头。
慕沅也是仅仅拽着月夕的衣服,也没敢抬头跟廉纤对视。
廉纤眉头微皱:“月夕慕沅抬头看我。”
月夕和慕沅抬起头,廉纤放轻语气问道:“想去就去,怎么不和阿父阿母还有柳伯父说。”
“阿姐,我们不敢。”廉纤突然的心神一镇,她想起来这本书的设定,女尊男卑。未嫁人的男子很少能单独出去,除非能有妻主或者家中女性带着一起。
“月夕,小沅,你们要是想做什么往后就大声说出来。”
“这次你们大声同我说了,我答应带你们去镇上,下次也这样可以吗?”
廉纤看着两人说着,月夕和慕沅两人同时抬起了头,看着廉纤激动道:“阿姐,我们知晓了,谢谢阿姐!”
“先慢着。”这话一出月夕慕沅脸色一愣,还是月夕先开口:“阿姐,怎么了?”虽然还是小心翼翼的,但比方才强了不少。
观察两人反应后,廉纤出声询问:“去镇里做什么?”
“阿姐……”月夕支支吾吾的。
“阿姐,是小蒙,他阿母给他找了人家相看,那户人家在镇山卖菜。”慕沅一股气说完,见廉纤神色如常他又大着胆子继续:“我们要去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小蒙。”思索着这个名字廉纤想起是谁了,里正小妹的儿子。
“可以去。”廉纤答应道,“等我过几日带你们去。”
“谢谢阿姐!谢谢阿姐!”两声阿姐叫的比以往声音都大。
“你带着他们去看什么?小蒙阿母给他定的能有什么差错。”回去的路上,隋萍对着廉纤道。
“他们想去就去,反正我带着他们。”只一句话就把隋萍要说的话顶了回去,隋萍瞪了廉纤一眼,廉纤赶着车并未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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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和慕沅对视一眼,都在眼里看到了笑意。“廉纤阿姐真厉害!”慕沅小声说着,月夕狠狠点着头。
“回来了。”牛车刚一到家,程容就打开了院门,已经很晚了程容压着声音。
“阿叔阿婶,廉纤姐,月夕,我先回去了。”慕沅从马车上起身跑向旁边门边等着的柳夫郎。
两边都进了门,回家梳洗过后,廉纤躺在了床上。掐着日子算了算,月朝估计也快回来了,等她回来廉纤要的东西也就齐全了。
这边慕沅与柳夫郎一起躺在床上,两父子说着话。
“阿父,今日廉纤阿姐……”将今天廉纤与他门说的话还有答应他们带着去镇上的事,慕沅都说给了自己阿父。
他说完语气带着仰慕:“阿父,廉纤阿姐真厉害,她一说话,阿婶就不说了。”
柳夫郎躺在他身旁听到他的话脸上带着笑道:“因为你廉纤阿姐有本事,就跟你阿姐一样……”
说完这话,柳夫郎脸上的笑意淡去,慕沅看向自己阿父,伸手握着阿父的手,柳夫郎回握着。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清雅秀美面容带着忧愁。
“阿父,等我赚钱了我就帮着阿兄一起找她们。”慕沅出声道。
柳夫郎伸手搂着他的肩面容欣慰:“好。”
窗外的月色逐渐淡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有鸡打鸣声响起。
廉纤打开了房门去厨房里拿了吃食和葫芦装满水后,赶着牛车趁着清爽的凉风上了山。
山上地里的石头已经都被捡了出来,廉纤又从拿着铁锹翻了土地,打了地笼,空气里都是土腥味。
一旁的小屋子里有这张一人躺的小木床,上面垫了草席铺好了被褥。旁边有个小木桌子,上面放着油灯。
用手里的铁锹翻着地,廉纤不时的用脖颈间挂着的汗巾子擦着脸上的汗水,低头用力将铁锹馋在土里将土翻出来。
有声音突然从耳边出现:“阿姐!”车轱辘的声音也一同穿来,廉纤低着的头唇边扬起一抹淡笑,抬头看向正缓慢驾着马车过来的月朝。
“回来了。”笑着问出声。“阿姐,看!”月朝跳下马车掀开了盖在板车上的草席。
被草席严严实实遮盖着的一排排的“苗子”出现在廉纤眼里,廉纤眼中笑容扩大。
“罗汉竹、兰花、瑞香、还有松树。”各有十株,还有两盆牡丹和杜鹃。
“阿姐,刘阿婶说这两盆杜鹃是她送你的。”月朝看着廉纤兴奋道。
“对了,阿姐。”说着月朝朝着自己胸口处找去。“阿姐,这是我按照你给我的地址去的地方,她们真的像阿姐你说的那样,要盆景。”
廉纤拿过她手上的几封信展开,等看看完后廉纤眼里带着笑,俨然对信中内容早已知晓。
“月朝,辛苦了。”
“阿姐,这有什么的,阿姐你让我去的这个人家她们家的院子都好气派,也都好阔绰。”
“我将你给我的信给她们后,她们都要我留下歇息几日,特别是刘阿婶家,但我说你在家里等着,就推脱了。”月朝脸上的兴奋劲一直没下去。
在她送慕尘走之前阿姐交给她了这差事,让她去拿花材还有拿信。这些人家都好气派,家里假山盆景都好看,她也算是开阔了眼界。
廉纤看着自己的阿妹,见她面上带着新奇还有向往,廉纤心中一涩抬手敲了下月朝的头:“你我好好干,争取也住上那样的院子。”
月朝狠狠点着头,大声道:“好!”
20、第20章
“你回去歇息吧,来回折腾了十多天。”廉纤见她风尘仆仆,“阿姐,你不回去?”月朝问出声。
抬手指了指地上的“苗子”,“我得在这里看着,那里有盖好房子我可以歇息。”说着示意月朝看。
朝着她指的方向月朝睁大眼睛,她刚才一心在这些苗子上,还有跟阿姐描述一路行程的兴奋劲,竟然忽略了不远处的小屋子。
“阿姐!我要留下跟你一起。”
廉纤笑着又劝她:你先回去,离家这几日家人都很惦念你。”
月朝笑着的脸上出现红痕,难得的有些羞涩,廉纤笑着看着她:“回去吧,歇息下再来。
说着又继续道:“要是阿母农活忙完了,把她一起带过来。”
月朝上了马车:“那阿姐,我走了,等会来。”
廉纤朝她挥了挥手,见她驾着马车走远才蹲下身看着地上放着的苗子。
这些苗子得赶紧栽种到土里,先将这些苗子陆续抱起放到自己的小屋里,等抱完后起身拿了挑水的木桶到河边反复挑了几桶水放到太阳下晒着。
起身进了屋子,将那个最大的木盆拿了出来放到了树荫下。走回屋子蹲下身将苗子根部裹着的草席解开,又一株株的小心分好。
剩下的那四盆花也要移栽出去,拿着小铲子廉纤小心的避开根部将这几株花朵带着土铲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她又起身到太阳下的水桶里将手向着里面探去。
“温了。”说完她拿起一旁的挑杆将水桶挑到树荫下倒进了里面的大木盆里。
这边都倒好后,廉纤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肩膀,抬手伸展了几下这才进了屋子,手里拿着苗子,将它们的根部都浸泡进了水里,泡一刻钟就好。
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廉纤伸手拨弄着苗子查看,看着它们都“生机勃勃”的,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嘴边挂着笑意起身拿着铁锹开始挖洞。
要挖四十四个洞,粗略算了一下每个洞要有间隔,刚好这片山头能种完。
就这样顶着太阳,廉纤扬手又放下,一个个洞被她挖了出来,在她挖第五个洞的时候,有车轱辘声响起,“这时候不应该有车来。”心中想着廉纤皱着眉冷漠抬头看去。
待看到来人她面容一松:“你们怎么来了?”马车上的月夕朝着廉纤大胆的招手,慕沅也笑着看着她。
隋萍赶着马车,旁边坐着月朝,见院子中的情形,月朝看向廉纤又看向隋萍:“阿母,你说的真不错,阿姐果然自己的偷偷干活。”
月朝跳下车“抢”走了廉纤手上的铁锹,隋萍将马车拴好走了过来拿起地上的另一把,并未说话开始刨坑。
“阿姐,我们可以干什么?”月夕问道。
廉纤心里被填的满满当当的,好似四经八脉都被安抚了一番,舒适又带着心悸。
“你们等会帮我把木盆里的苗子拿出来,同样的苗子放一排每个坑里放一个。”廉纤语气轻柔。
说完她走到隋萍跟前就要拿她手里的铁锹,隋萍抬头,眼神扫向廉纤脖子上的细汗和湿了的衣裳。
“你去歇息会,这有我和月朝用不上你。”
“阿姐,你去歇会吧,有我呢,你看我这一会挖了三个坑了,比阿母可快多了。”月朝朝着廉纤大声道,隋萍看了她一眼,她迅速低下头去继续挖。
“廉纤阿姐。”那边慕沅叫着。
廉纤向着树荫下一走近就被月夕拉着,“阿姐,坐。”指着地上方才她们上山拿过来的小板凳,月夕让她坐下。
廉纤听他的坐在了凳子上,月夕和慕沅两人在她身旁一边站了一个,脸上神色郑重,两人对视随后伸手给廉纤锤肩。
他俩用的力气不大,不痛不痒的廉纤也没有出声,任由他们两个锤着廉纤看向了面前正在挖坑的两人。
过了半个时辰,太阳也落下了山,只有余温还惨留在空气里,坑已经挖好几人开始将苗子放到坑里,廉纤拿着铁锹掩埋。
“月朝,这里我和阿母做,你去给每一株苗子都浇点水。”廉纤对着月朝道。
“好,阿姐。”月朝应声,将木盆里的水倒进桶里开始浇水。
这边廉纤她们埋好了最后一颗,廉纤伸脚在土上踩着,将土踩实。月朝也提着水浇到这里,将这最后一颗浇完,今天的活算是告一段落了。
“好了,这些都干完了,阿母你带着她们赶紧回去歇息。廉纤看着疲惫的月夕和慕沅。
“阿姐,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看着。”月朝跑到廉纤跟前。
“月朝,你该回去好好歇息。”廉纤敛了神色,沉声道。月朝脸色有些失落。
廉纤看她这样又道:“明天再来帮我。”月朝扬起笑容:“好!阿姐。”
“我带着她们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当心些。”隋萍板着脸说着关心的话。廉纤习惯了她这样,“知晓,你们赶紧回去吧,天色有些暗了已经。”
“阿姐,我们回去了。”月夕和慕沅跟她说完坐上了马车,一行人趁着天色还不太黑回了家。
廉纤转身看向已经栽种好的苗子,此刻一整面的空地上竟然有序的排列着,满满当当的都种植好了。
心中成就感满满,用水缸里的水洗漱后,廉纤回了小屋子里关上了房门,屋子里有艾草倒是不怕蚊虫。人来她也不怕,侧身桌子上有把镰刀。
事情干的差不多了,廉纤起的晚了些,等会还得去镇上找找看有没有卖牛粪的。家里的牛还有马的粪便廉纤都让收着,但还是不够,她得再买一些。
还有要备着些防害虫的“草木灰”,得捡些干草干树叶拉到家里烧。
起身洗漱打开水缸上的盖子,廉纤开始洗漱,等她洗漱完用发带捆好头发后门外传来的月朝的声音。
“阿姐,我们来了!”听到月朝活力满当当的声音,廉纤心中笑道:“真是一天使不完的劲。”
拴好车后月朝看着走出门的廉纤,月夕和慕沅在车上下来。
“阿姐早好。”廉纤对着他们点点头。
“等会我去镇上。”她一说完,月夕和慕沅脸上激动。
“月朝,你帮我看着这里,我带着他们两个去。”
“阿姐,我也想去。”月朝有些不情愿,她也想和阿姐一起。
“他们俩有事,我回来给你带肉包子。”一句话让月朝老老实实心甘情愿的待在了山上,说着一定帮廉纤看好。
廉纤笑着带着月夕和慕沅出了门,赶着牛车向着镇上走去。
等走到一家干果蜜饯铺子,廉纤将马车拴好,看着车上正紧张新奇乱看的月夕和慕沅。
“下来,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阿姐,我不用,我不爱吃。”先说话的慕沅,他收回盯着的视线。
“阿姐,我也不用。”月夕也摆手,他们都知晓这蜜饯铺子贵,往常在书舍里也只见过同学吃过一两次。
“去看看,阿姐有钱,你们挑一些拿回家大家一起吃,我也要买一些。”说完见他们两个神色有些松动但还是纠结。
“快去。”廉纤一催促,两人神色忐忑的下车走进了这间铺子。廉纤向着铺子里看去,用木板隔开每个一小框,里面放着不同的种类。廉纤挑了几包红枣和蜜饯。
月夕和慕沅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廉纤拿着蜜饯给店主称量,店主是个中年女子,面容祥和看着正挑选的月夕二人对着廉纤道:“你这两个夫郎都长的像是小公子一般。”
廉纤一听笑了起来,离这里不远的月夕和慕沅也听到了。他俩回过头来异口同声道:“她是我阿姐!”
廉纤脸上的笑更大了,这俩人竟然有一天会这般大声,比从前大胆了不少,廉纤倒是很满意。
“啊!实在对不住。”店主脸上带着不好意思。
“没事。”廉纤淡淡道。
然后朝着两人看去,“挑好了吗?”
月夕道:“阿姐,我们要蜜饯。”
“再要三包蜜饯。”店主很快的给她们装好了,脸上笑意热情。
她伸手夹着蜜饯:“给小公子们一人尝一颗试试味道。”
月夕慕沅朝着廉纤看去,廉纤点了下头。他们两个这才伸手接过去,“谢谢阿婶。”店主笑意更深了些。
等出了店铺,廉纤给了慕沅一包:“这一包拿回去和你阿父一起吃,又将剩下两包递给月夕,这两包阿父阿母一包,你和月朝一包。”
廉纤说完,慕沅疑问道:“阿姐,你呢?”“我不爱吃甜的。”廉纤说完赶起了车。马车悠哉悠宅的在集市上行走着,最后在有着衙门字样的牌匾处停下。
“你们两个是跟我进去还是坐在这里等我。”廉纤对着车上的二人询问。
“阿姐,我们在这里等你。廉纤放心的拴好马车走了进去。
“廉纤,你怎么来了?”有穿着衙役衣服的高大女子面容冷硬腰间带着刀向着廉纤询问。
“温辰,什么时候回来的?”廉纤神色意外笑着问。
“就前日刚回来。”
温辰算是廉纤除却隋家村里一起长大的好友外唯一一个外姓的好友,她们俩当时可是打了好几架。
“我来贿赂下姐妹们。”晃着手中的干果蜜饯,廉纤笑着道。
“唉,你又有什么事?说呗。”温辰笑着道。
那我可说了,“我想买些牛粪,不知道姐妹们是否有门路。”
“牛粪?“温辰笑了起来,“你可来的是时候,前几日我阿舅家要卖牛粪来着,不知道现在卖了没有,你等我会我去告个假,带你去看看,顺便把你的干果给大家分一分。”
廉纤笑将干果递给她:“多谢。”
温辰意外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这么客气?”
说着拿着蜜饯和红枣进了里面喊道:“廉纤给大家带了蜜饯和红枣,都来吃。”
“蜜饯,我爱吃!”里面的衙役一拥而上抢了个精光。
“多谢廉纤,她人呢?怎么不进来?”
“对啊。”又有人问道。
“她有事等会得走,我告个假就先走了。”温辰说完,身影也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走?”她问着廉纤,廉纤指了指门外,温辰望去,看到了正发呆看着这边的月夕和马车。
“你买马车了!”温辰神色惊诧。
廉纤笑着点了点头:“有用处。”
“廉纤,你厉害,以后富贵了可别忘了我。”温辰伸手揽着廉纤的肩。
廉纤笑着道:“忘不了。”
“辰阿姐。”月夕出声唤道,慕沅跟着唤着。
“你们好啊。”说着看向廉纤:“走吧,车主驾车。”廉纤唇边挂着笑上了马车。【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第21章
从衙门出来就是集市,温辰坐在廉纤身旁与她说着话。
“廉纤,你难得的在家,什么时候叫上木艺,隋欣,隋晓她们聚一聚?”
廉纤驾着马车缓慢的走着,听到她的话唇边扬起抹笑:“再过几日吧,最近忙。”
“行,那就先等等。”温辰说着话看向坐在后方的月夕和慕沅。
“他们两个怎么跟着你一起来了?”
廉纤拉紧缰绳拐了个弯向着人烟少的地方,“他俩的玩伴相看了人家,他们来帮着看一看。”
“谁,说不定我认识。”听到温辰这样说,后面的月夕大着胆子看向她。
“温辰阿姐,那个人在西街卖菜,姓张。”
“卖菜的姓张?”温辰眉头有些皱。廉纤没听到她回话,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
温辰若有所思道:“倒是有这么个人家,但是……”
“已经有了夫郎了。”温辰疑惑着看向月夕:“你这玩伴是要给人做二房?”
“怎么可能!”月夕惊呼出声,慕沅皱着眉头看向月夕。
“等会去你阿舅家买完牛粪后,你和我们去西市看一看,确定清楚。”说着手中扬起鞭子,马车在空旷的路上跑起来。
越走人越少,房子也逐渐减少,直到马车到了一处大院子旁。
“到了,廉纤,你等我下。”温辰跳下马车去叩门。
“谁啊?”一道冷淡的男声从院子里传出。
“小应,是我温辰。”温辰话说完里面的大门被打开,神情冷漠但面容清丽的男子出现在几人面前。
“阿姐?”温应看着温辰冷淡的眉眼消了少许,实现扫过她身后的廉纤一行人。
“家里的牛粪还有吗?我朋友要买一些。”
“有,但不多了。”温辰看向廉纤。廉纤牵着缰绳下了马车:“可以,我要的也不多。”
“进来吧。”温应说完,让开了身子,他和温辰一起将大门打开,廉纤拉着牛车进去。
等进了这大院子才发现里面养着牛羊还有鸡,“有叫声传来月夕和慕沅看着这么多的牛羊眼神睁大。
那男子去拿了几个麻袋,手里拿着铁锹递给廉纤,廉纤伸手接过。
“在那里,你要多少自己铲多少。”一麻袋加上麻袋共22文。说完他就去拿地上的干草给围栏里的牛喂食。
廉纤看向温辰,温辰什么也没说拿了她手里的铁锹,廉纤挣着袋子口,两人开始装牛粪。
过了会,廉纤手里的草绳系着麻袋口叫停,“可以了,装五袋就行。”温辰停下手里的动作,两人神情轻松,一手惦着一个走向拴在柱子上的马车。
看着坐在马车上的月夕和慕沅,廉纤才想起她忽略了件事:“这也装不下。”
温辰手里提着袋子忽的笑了出来:“廉纤,你怎么把他们俩忘了,你这可将我们拉不回去。”
说着温辰看向忙着的男子,朗声道:“小应,能把我们送到集市吗?”
温应神色淡然的看了过来,并未放下手里的东西冷淡拒绝:“我有事。”
他的话刚落下,屋子里就传出了道响亮的男声:“你跟你阿姐去吧,家里有我看着。”
身子有些胖身高不住足七尺的男子从屋里出来,她看向院里一众人。
“阿父……”温应脸上带着不情愿。
“出去吧,你都多久没出去过了,这次你阿姐来,刚巧带着你去逛逛。”见阿父这样,温应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
廉纤拿出银钱走上前递给温应。高大挺拔的身影靠近一瞬间将温应笼盖,温应心中一颤,眼睫快速眨了几下。
他神手从廉纤手中拿过银钱,两人的手小小的擦了一下,他快速收回。
“我去把牛车牵出来。”说着匆匆转身。
慕沅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笑看向月夕,月夕朝他眨眼询问,慕沅眼神示意月夕,月夕朝着两人看去。
笑着转过头看向慕沅,气音道“她们……”
“你们两个下来等会坐应公子的车。”廉纤对着车上的两人交待。
慕沅和月夕从车上下来,廉纤把手里的袋子平躺着放进去。温辰将手中的递给她,廉纤摞在一起,又拿了麻绳将两边固定绑好。
这时温应驾着牛车过来,月夕和慕沅站着没好意思上去,温应手指紧握着缰绳,还是一旁的温辰开口:“快上去。
月夕和慕沅这才抬脚上了板车坐在了后面,温辰坐在廉纤的牛车上:“阿舅,我们先走了,等会我将小应送回来。”
“去吧。”男人语带笑意。
廉纤挥着鞭子走在前面跑的并不快,温应驾着牛车在她后面跟着。
“那个,我叫月夕,他唤慕沅。”月夕斟酌再三开了口。
温应神色一怔,他握着绳子的手微微颤了下,这才僵着声音道:“我叫温应。”
“劳烦你了,温应。”慕沅眉眼弯弯,那张与慕尘相像一样精致的面容让人惊艳。
温应冷淡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僵硬的笑:“不用谢。”
两辆车跑了会见到了挑着筐子的菜农,还有其他的卖货商。
接近下午正是卖东西交易的时间,人多,几人到了西市。“找个看车小贩。”温辰说着视线扫视着,看到了不远处的纸写着挂着的“存物”二字。
“廉纤,那里。”廉纤看向她指着的地方,赶着马车过去,她身后跟着温应的牛车。
“女君,是要看车?”小贩起身笑着看着她们。廉纤掏出两辆车的银钱放到小贩的桌子上,小贩收了钱招呼人去接廉纤手里的缰绳,还有温应手中的。
“去西市看看那个姓张的。”廉纤对着温辰道,月夕牵着慕沅的手,“要是那个姓张的真的有了夫郎怎么办?小沅。”
“小蒙怎么办?”
“打她。”这冷漠的声音突兀的插进两人的谈话,慕沅和月夕朝着他看去,眼睛睁大。
“打她?”
“对。”温应再此肯定,脸上带着愤怒。
“我也觉得应该打。”这是慕沅,“我其实也这么想,可是我们打女子……”
“没事,我阿姐在,让她打。”温应语气平平自然接话。
“对阿,我们阿姐也在,她也可以打。”月夕看向慕沅语气兴奋。
走在前面的温辰和廉纤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不多时走到了西市卖菜的摊子旁。
月夕和慕沅装着挑菜,眼神打量着摊主。
摊主是个年轻女子,长得周正身材胖且高,正吼着身旁站的瘦小男子,男子手里还抱着孩子脸上带着泪水。
“妻主,小伊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要他,就算不要我,也不要丢下他,他还这么小……”声音细小带着祈求。
女子脸上不耐发低声吼着男子:“孩子我不要,滚远点,别来碍眼。”
男子哭着摇头:“妻主……”
“谁知道你还被谁要了身子,这孩子我都嫌脏,快滚!”
见男子不走且有人看过来,这女子伸手用力抓起男子的手就要将他拉开。
被扯着身体,手中抱着的孩子从臂膀里掉落:“小伊!”男子惊呼声响起。
廉纤身影快速向前,伸手稳稳接住,将孩子抱在怀中冷了一张脸,眼里没了温度。”
温辰抓着这小贩的手将她按在地上,这时有两道身影急切的过来。两位中年男女,
看到那哭着的男子和廉纤抱着的孩子后,两人松了口气。“我是他阿爷,能将小伊给我吗?”廉纤递给他,男人上前情绪激动的接过廉纤手中的孩子,口中呢喃:“孩子,孩子!”他身后的中年女人抬脚就朝着温辰压着的女子狠狠踹去。
“你这混账东西,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你不要我和你阿父要!
“你不是攀上了隋家村的富贵人家,我们以后没你这个女儿!”
说着拉起地上瘫软的男子:“走,带着小伊跟阿父阿母回去。”
男子留着泪水,对着廉纤道谢:“多谢女君救了我的孩子。”
“不用谢。”廉纤语气沉静。
男子弯腰行了大礼跟着中年男女走了,而被温辰压着的男子却是出声:“你是谁?放开我。”
月夕脸上带着怒火,他手里正抓着颗白菜,蹲下身子问道:“你要定亲的是隋家村的隋蒙吗?”
地上女子眼神慌乱一顺:“你怎么知晓,随即又开口:“我和方才那个贱夫没关系……”
她还没说完就被重重的白菜砸了下去,月夕砸了一颗还不够,她伸手又拿了一颗。
“你这太轻了。”
平淡的语气说完,身后冷着一张脸的温应上前,抬脚就狠狠踹去
“啊!”地上的男子发出惨叫,温应继续踹,月夕拉着慕沅:“小沅,踹她!给小蒙出气!”
踹了有一会,温辰起身放开了人:“好了,出气了,快走。”
在地上女子没反应过来时,廉纤一行人已经消失不见。
“这次真出气了。”月夕笑着对慕沅和温应道,三人脸上此刻都还带着怒气,彼此相视一笑。
“好了,该回去了。”廉纤出声,月夕和慕沅上了车。【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第22章
慕沅和月夕坐上了板车,两个人挤在方才温辰坐的位置,看着那边正拉牛车的温应,温辰拍了拍廉纤的肩膀。
“我这阿弟最恨这些薄情妻主,他阿母就是因为外头的人和他阿父和离的。”
“因为这事他后来都冷着张脸,没个笑模样,今日多谢了也算让他出了口气。”
廉纤拿着手里的鞭子漫不经心:“谢他们两个。”她看向慕沅和月夕。
温辰转过身朝着月夕和慕沅道谢:“今日多谢你们。”
慕沅和月夕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回道:“不用谢,不用谢。”
“阿兄。”温应牵着牛车过来了,温辰坐上牛车拉过缰绳:“廉纤,我就先走了。”
廉纤朝她挥了挥手,温应和她目光相接又迅速移开低下头去。
廉纤转身上了马车,要赶在天色晚之前回到家里,得抓紧点。
马车出了集市朝着路上走着,除了她们还有几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廉纤伸手又抽了一鞭子,马车速度加快许多。
等赶到隋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像是听到了动静,家里的门被从里面打开。
“小纤,回来了。”廉纤从马车上下来,程夫郎看着廉纤。
“这天色晚了,你奔波了一天今晚在家里歇着,山上有你阿妹在。”
廉纤拽着马车进了门,回应着程夫郎:“是,阿父。”
“阿姐,阿叔,我先回去了。”
慕沅从马车上下来,对廉纤和程夫郎说完,看向月夕,月夕朝他点了点头,慕沅朝着旁边走去。
廉纤去了水缸边洗漱,慕沅从车上下来,跑到自己阿父身旁,将手里的东西摊开来给阿父看。
“阿父,这是阿姐买的蜜饯,你和阿母一包,我和朝阿姐一包。”他眼睛笑的弯弯,献宝似的。
程夫郎拿过他手里的蜜饯,看着这段时日明显变得大胆活泼的月夕,笑的温柔:“好,快去洗漱去歇息。”
月夕应了一声跑开,程夫郎则拿着蜜饯去了厨房。等廉纤洗漱完后,看到站在自己门边的阿父:“阿父,怎的不回去歇息?”
程夫郎眼神慈爱,看着廉纤将手中的小碗递给她。
“知晓全给你你不要,所以阿父我给你分了些,你自小也爱吃这蜜饯,别糊弄阿父。”
廉纤微怔,片刻间伸手接过,笑的恍惚语气低喃。“有阿父真好。”
程夫郎伸手拍了她下,佯装怒意:“下次要买就买三包,你自己一包,银钱不够阿父给你。”
说着她又拍了廉纤几下:“阿父近几年和你柳阿叔一同上山寻山货,也攒下不少银钱,你要是想……”
“阿父,我先回去歇息了。”廉纤转身推开屋门进去,和上门前看着程夫郎道:“阿父也赶紧回去歇息。”说完关上了房门。
程夫郎看着手中的蜜饯,转身回了屋中。屋里隋萍躺在床上转头看向他:“怎的这么晚才回来,赶紧歇息了。”
程夫郎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蜜饯小心打开,拿起吃了一颗。
隋萍看到从床上起身走了下来,“小纤给你的蜜饯,给我吃些。”
程夫郎登了她一眼:“这是小纤给我的。”说完还是给隋萍拿了一颗。
隋萍放进嘴里出声喟叹:“真甜啊!”
“真甜!”慕沅和柳夫郎两人坐在桌子旁用筷子夹着碗里的蜜饯,慕沅吃了一颗出声。
“你廉纤阿姐和隋家事事记得我们,往后一定要记得报这恩情。”柳夫郎吃下一颗看着慕沅道。
慕沅放下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廉纤吃过饭,带着午饭赶着马车出了家门。
她到的时候月朝正在地里看着种植的花和树苗,听到马车声她起身跑了过来。
“阿姐,你来了。”说完伸手将板车上的牛粪抱下来。
廉纤将缰绳递给她:“给你带了蜜饯,在月夕那里。你回去吃饭休息下,你不是还想接别的活计,这里暂时都忙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去干。”
月朝脸上笑着:“阿姐,你有事一定要来叫我。”
“好。”听到廉纤的肯定,月朝这才放心家驾着马车离开。
她走后廉纤打开袋子将牛粪倒了出来,用铁叉子叉散,这才用铁锹铲着给每个苗子坑里放进去。
等这边都施了牛粪,廉纤放下铁锹,拿起方才装牛粪的袋子,朝着山里有树和草的地方走去。
弯腰将地上的树叶收起来,又将地上的干草连根拔起放到麻袋里,廉纤身影穿梭在山上,手中忙碌着并未停歇。
直到太阳方位偏移,廉纤这才将几麻袋干草带回自己的小屋旁。
寻了块空旷的地方,伸出手感受,今日刚巧并无风,她拿着火折子点燃干草,一瞬间火势蔓延,地上的树叶干草霹雳啪啦的烧着。
等着全部烧完后,廉纤等着烧成的灰变凉,这才用着铲子将这些草木灰铲进麻袋里,将麻袋口捆扎好。
拎着几袋子草木灰拿进屋子里,她坐在门边看着面前的一排排整齐的的苗子,眉眼间有着放松。
——————————
“阿叔,这药你一天三副,一副药用三碗水熬煮。”男声清冷的语气嘱咐着。
他面前坐着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笑着眼角细纹浮现。
“好,我听慕医师的。”
慕尘点了点头,将手中东西收进药箱起身离开,有侍从引着他,在将要出门前他与来人撞了下。
慕尘迅速向后褪去,那双明亮的双眸此刻带着冷。
而与他相撞的人却是神情呆愣,慕尘绕过她就要起身。
在经过这女子身旁时,慕尘被她拽住了手腕。慕尘眼里彻底冷了下来迅速朝着她手腕上的穴位狠狠按去。
“嗷!”女子痛呼出声,慕尘快速收回手在衣服上蹭着,脸上带着厌色。
那女子却是兴奋出声:“慕尘,是我,周菁。”
要走的脚步一顿,慕尘这才朝着这女子脸上看去。“周菁?”
女子上前两步,眼中带着强烈的兴奋。“是我,慕尘!”
慕尘眼中的厌色褪去,脸色却是依旧平静。“慕尘,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和柳阿叔她们,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她眼中带着惊喜,语气小心道:“慕尘,你怎么样?”
“你跟我回京吧!”她眼神带着奇异的兴奋,慕尘眉头皱起看了她一眼:“不用,我过得很好。”
而周菁看到慕尘说完这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竟然带着依赖,周菁兴奋的神色消退了些,眼神紧盯着慕尘。
慕尘没看她:“我先走了。”说着提着药箱向着门口走去。而在他身后那道身影因为他看不见而变的狂热诡异。【你现在阅读的是 】
23-30
第23章 第23章变故成婚
提着药箱慕尘坐上门口送他回去的马车,坐到了车厢里。
从家里出来也快一年,慕尘眼神低敛着,眼神却不似面容那般冷静。
车上的窗子开着,慕尘朝着街上看去,有行人走过,高大女子牵着男子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慕尘眼神倏的暗了下来。
“廉纤阿姐……”薄唇低喃出声。
很快马车就回到了李医师家中:“阿兄,你回来了。”李彦正在院子里坐着磨药材,看着推门回来的慕尘。
“师父和阿叔呢?”放下药箱,慕尘坐在凳子上跟着一起磨药材。
“她们去集市买过年用的东西了。”李彦说着,抬头突的看了眼神色认真的慕尘。
“阿兄,我听阿母与阿父说,廉纤阿姐好像要来。”慕尘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李彦。
“真的!”说是廉纤阿姐要来送盆景。”李彦兴奋道:“我已经好久没见到阿姐做的盆景了。”
慕尘收回视线继续磨着手中的药材,但手指却有些轻颤,他压制着情绪平静出声:“什么时日来有确定吗?”
“没有,阿母阿父也没有说。”
慕尘没再说话,沉默着干着手中的活,还要一段时日,他就能回去,就能一直待在廉纤阿姐身边。
“小尘,那个周菁又来了。”听到自己妻主的声音楚若手中端着饭放到亭子下的木桌子上,秀美的眉头轻皱。
慕尘眉间蹙起,眼里划过厌色。起身朝着门边走去。
门外站着周菁,高大的身影面容温和带着笑意。看到慕尘时她的眼睛睁大紧盯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慕尘。
“我说过,不要再来。”语气冷漠带着厌烦。
周菁却是还是那个模样,盯着慕尘的面容直勾勾的,眼里有着奇异的情绪。
“你并未嫁人,就算是衙门也不会管。”这句话一出让慕尘眼中愠色浮现。衙门的条例,如若男子未婚,女子可以大胆追求,甚至可以说是缠着,衙门也不会管,这是女子的特权,她们有着挑选最好夫郎的权力。
“你生气了?”像是不明白慕尘为什么生气,她语气怪异疑惑。
慕尘冷漠转身,伸手合上了院门,并未再理会。亭子下李医师一家人正坐着向着这边看着,见慕尘走过来,李医师皱着眉神情凝重。
“小尘,她若是一直这般,影响了你的声誉怎么办,。”
“更何况这些时日你出去看诊,次次都能碰到她,我觉得这人有些怪异。”李医师说这话确实委婉,这人不是次次碰到慕尘出诊,而是时刻盯着慕尘。
“师父,阿叔,这些日子惊扰你们了。”面上带着愧意,慕尘向着两人道。
“这说的什么话。”楚若说着又有些担忧,“你现在出去看诊是因妻主是你师父,若是你出师后回到家里去镇上的医馆坐堂的话,这人还缠着你,你一个人怎么办?”
说着他话锋一转:“其实还是有个办法的,不过,小尘,这个办法并不适用你。”知晓自己夫郎担忧的没错,李医师叹了口气:“要不然你就不回去了,在我家医馆中坐堂”
“到时候再将你阿父和阿弟接过来。”
“不行的,师父。”慕尘却是语气一如从前那般坚定毫不动摇:“我要回去。”
“阿叔说的是什么办法”慕尘看向楚若,楚若道:“是找个妻主,有衙门护着且你也可以独自在医馆坐堂。”
“可这个办法行不通。”
“为什么行不通”李彦捧着饭碗一直安静此刻却好奇的出了声。
“可以让阿兄找个人假装成婚,就像话本中的故事一样。”李彦眼神发亮,看着慕尘。
他的话一出,其他三个大人却都一静,李医师和自己夫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原来可以这样”的想法。
“那,找谁呢?”楚若出声。
慕尘则是手指微动,脑海里却清晰的浮现了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李医师搜寻着人选,突然的眸子一亮,看着慕尘:“小尘,可以找隋……”
慕尘心中一颤,脸上却是平静的看着正说话的李医师。
“找那个隋月朝,慕尘薄唇抿紧,并未理会继续说的李医师。上次她送你过来,我见她和你年纪相仿长得又气派,又与你从小相识,知根知底的。”
李彦望着阿母的眼神
从亮晶晶的到皱着眉头,小脸上却是不开心。
他提高嗓音:“为什么不找廉纤阿姐!”“廉纤阿姐肯定能帮阿兄解决这些麻烦事!”
“哈哈哈哈哈,小彦你廉纤阿姐在你心中这么神。”
李医师笑着道:“但小纤不行的,小纤年纪大了,她阿父早些年就催她找夫郎的事,不能挡搁。”
慕尘虽然脸色平静的听着,但在听到廉纤找夫郎这几个字时还是没忍住握紧了手指。
站在他身旁的楚若看到这一幕神色一凝,但随即脸上浮现了笑意。
“好了,等小纤过来问问她怎么想,不是这几日就该来了。”楚若打断自己夫郎还要再出口的话。
这边山上的棚子下,廉纤检查着地上的“瑞香”和“兰花”,已经长成半开的状态,将它们移栽到买回来的花盆中。
“阿姐,这是可以做盆景了吗?”月朝在篷子下看着廉纤手上动作,疑惑出声。
廉纤手中忙碌:“是的。”说着看向月朝唇角轻扬。
“你跟着学,阿姐教你”
“不不不,阿姐我做不来,月朝连忙拒绝,这花材贵重且繁琐,我做不来。”
知晓她意不在此,廉纤看着盆中散发的灰色光芒皱起了眉头。
“阿姐,怎么了?”月朝小心问着。
“有问题。”廉纤将盆里的兰花小心取出来仔细查看见并无问题,放下兰花又拿起花盆,廉纤凝眉仔细检查着。
突的她目光停了下来,看向盆底出水洞口附近,在这附近有个木条卡在其中,廉纤伸手将木条取出:“啪啪啪”几声花盆断裂成几块倒在桌子上。
脸色沉了下来,拿起桌子上花盆碎片,看着上面整齐的断裂口,廉纤突的勾唇冷笑。“这是有谁来找事来了?“
蹲下身子将地上剩下的几个花盆都搬上桌子,廉纤仔细看去盆底都有木板卡着。“月朝,你这花盆哪里买的?”
月朝紧张的迅速应道:“阿姐,是在集市咱们附近村子里的人那里买的,说是乡里乡亲认识给我便宜了些银钱。”
“阿姐,我不知道会这样……”她焦急解释。“月朝。”廉纤将手里的碎片放下,抬手拍了拍月朝的肩膀:“这跟你没关系,是有人红了眼。”
“阿姐,这么办?”
见她脸色焦急,唇都有些发白,廉纤又拍了她下出声安抚:“别担心,再去买就好。”
“把这几个花盆抱着,我们去镇上。”廉纤语气发沉。
月朝应声抱起花盆上了马车坐好,廉纤驾着马车,快速的向着外间奔去。
“劳烦找一下温辰。”站在衙门口,廉纤对着守门的衙役道。
“哎,廉纤,你找温辰,等我会。”说着衙役跑着进里面喊人。
不多会温辰的身影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隋晓和位男子。
“怎么?廉纤。”
“记起来找我了。”温辰笑着打趣。
“有事需要你帮忙。”廉纤眸子漆黑,那张清冷的面容沉下来时显的压迫感十足。
见她神色不同往常,温辰和她身后跟着的隋晓都收了脸上的笑意:“怎么了?”
廉纤转身朝着马车走去,拿过月朝怀里的花盆递给温辰,她看着隋晓:“有人将这动了手脚的花盆卖给我。”
温辰看完:“你想怎么做?”
“你们等会不必做什么,我让你们出来你们出来便可。”
说着几人转身就要走。“等会,我也要去。”隋晓被身后男子扯着袖子。“你去做什么,我们都是女子,你去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不让我去,你们也别去,不然我告诉我阿母你们出去。”隋晓看了这男子:“去可以,你坐在马车里别下车。”
“我知道了。”男子撇着嘴答道。
廉纤并未管这里的事,她驾着马车和温辰还有月朝向着买花盆的地方走去。
到了里那店铺不远的地方停下马车:“月朝,去店里再买十个,要让店里的人都注意到你,买了后别出来。”
月朝点头放下怀里抱着的几个花盆,深深吸了几口气,脸色如常带着笑意进了店铺。
铺子里都是花盆有几人在挑选,月朝高声道:“店家,我在你这里买的花盆我阿姐很满意,让我再来买十个!”
“十个!”店内有人惊呼出声。这可不是笔小银钱,店内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好好,我这就给你拿,拿好的。”店主笑的那双满是精光的小眼成了条缝,她转身去了后堂,月朝等在原地,有人像她搭话。
“看你年岁不大,出手到阔绰,是做什么生意”
“种花的。”月朝答的简短,随即压低声音道:“我要的多这家店主给我每个花盆便宜了三文。”
“是吗?”搭话的人脸上带着笑:“小女君要不然等会卖一个给我。”
月朝朝着门边看去,廉纤的身影在门边隐匿着,她朝月朝点了点头。
“好,给你一个。”月朝笑着道,很是爽快,那人也开心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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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店家出来,身后跟着个瘦小男子,来回两趟才般好。
“都在这里了。”月朝将银钱递过去,拿起花盆给了方才搭话的人。
“你这是做什么!”店主精明的眼睛睁大,焦急出声。
“你这店家,我和这位小女君说好了,她卖给我的,跟你这店家没干系。”说着她抱紧手里的花盆,将银钱给了月朝,月朝摆手,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人。
“女君,仔细看下花盆洞口处。”廉纤语气平淡,看向神色紧张的店主。
这边这女子看到卡着的木块,“怎么卡着个木块。”说着伸手去取,“啪啪啪”花盆就跟廉纤手里的一样断裂开来。
这女子感觉到被耍,她气的将花盆碎片扔在地上,朝着店主道:“你这什么东西,骗人呢!”
说完又转向月朝:“小女君,你看一下自己花盆。“
“都被做了手脚。”廉纤看着散发着灰色光芒的花盆冷漠出声。店内其他人看到都放下手里挑选好的花盆碗碟。
“她们是闹事的,将她们赶出去。”店主话音刚落从后堂出来数位高大的女子,她们上前就要抓月朝和廉纤。
廉纤眼神一冷,在一人动手后,她抬腿就踹向来人,又伸手拿了个花盆砸在这人身上,同时挥拳用着十足的力气砸去。
月朝和方才搭话的女君也出手打着,一时间店内混乱起来,宁致偷跑来时,看到的就是廉纤身子飞向半空,小腿矫健用力的踢翻扑过来的人。
宁致的眼中满是钦佩,他抬手捂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盯着廉纤。
没想到廉纤这么能打,店主脸上冒着汗,急得不行。
“别打了,我赔给你!”眼看着就要将店内的其他花盆茶碗砸碎,这店主赶忙出声。
廉纤又甩飞一个,这人倒在了她身后的花盆堆里,她这才停手看向店主。
“你承认卖给我阿妹的都是做过手脚的”
“是是。”店主眼里算计划过,先应声道。这时廉纤突的笑了,“进来吧,这店家承认卖动手脚的物品。”
隋晓和温辰穿着衙役的衣饰身影进了店内,店主吓的不敢动弹,方才打架的一众人也都低着头回避着。
“你们跟我回衙门。”隋晓指着店内的几人和店主道。
“先让店主将银钱赔给我,月朝去把剩下的花盆拿进来。”
“加上上次从你这里买的五个花盆和这次的十个,都是做了手脚的,将银钱还给我。”廉纤语气平静对着这店家道。
店家回过神,知晓今天是失算了,将银钱还给了月朝,月朝接过狠狠瞪了店主一下,然后将方才搭话的女子的银钱还给她。
“你好厉害!”宁致从门边跑了进来,伸手就要拽廉纤的衣袖。
廉纤冷漠的避开看向隋晓温辰:“我等会还要去买花盆,就和月朝先走了。”
“好,下次聚。”隋晓道。
温辰抓着店主对着廉纤笑着:谢谢了,给我们两个送了案子。”
“哎,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宁致气着在
廉纤对面仰头看她,廉纤语气平淡:“我还有事,这位公子。”说着带着一旁看着这边热闹的月朝就走。
宁致却是不乐意了,他从小长得乖巧好看,再加上他阿母的原因谁见了他不讨好他,这人居然敢不理他。
“宁致回来。”隋晓看着这边皱眉道。
宁致没理她,他快速的向着廉纤跑去,伸手就要去抓廉纤身侧的手。感受到动静,廉纤一个转身让宁致扑了空。
“公子,自重。”廉纤语气带着警告。
这话其实已经有些重,宁致面色一怔,随即脸上带着怒意:“隋廉纤是吧,你等着我……”没说完就被隋晓捂着嘴带走了。
月朝在车上直愣愣的看着着一幕,在廉纤坐上车去买花盆时,她笑着看着廉纤揶揄:“阿姐,你们认识他怎么一心盯着你。”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廉纤拉着缰绳盘算着找下一个花盆店铺,语气平淡道:“别跟阿父说。”
月朝偷笑着:“我知晓阿姐。”
到了别的花盆店铺廉纤仔细检查只买散发着绿光的花盆,随后将月朝送回家后回到了山上,手中继续开始做着盆景。
三盆兰花,两盆瑞香还有一盆杜鹃花。
竹子生长比较缓慢,廉纤做好等几年的打算,松柏比竹子更加长久,但若是长成价钱高且能做出几十盆。
牡丹比竹子和松柏来说长得算快的,但和兰花瑞香比又慢了许多。
廉纤将还未开的瑞香和杜鹃栽种好,等盆景做成后再等一两个月就能开花,而兰花则已经是半开的状态。
做好了两盆兰花,廉纤抬起头看了眼天,过几日就要去送这些盆景,那盆杜鹃则是给李医师做的。
想到李医师,廉纤想起了一年未见的慕尘,不免想到他现在已经和原书女主相遇了。
歇息好后继续裁剪着手里的活计,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虫叫声响起,月亮也显现出来,照着地上的快步走着的人影。
慕尘手中握着药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在走到李医师家的拐角处时,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身后人。
身后人闷哼出声,慕尘冷漠的看向面前人:“周菁,我有婚约,有妻主。”
“可你还未成婚。”见他砸自己周菁眼中光彩更盛。
慕尘不再看她,转身快步回了李医师的家里,关上了院门。楚若站在院里见他这模样,脸上带着怒火快速上前就要打开院门。
“阿叔,别。”慕尘伸手阻拦。
“不要犯险。”
楚若收回手,怒火却没消下去:“她这样缠着你,实在是太不像话。”
慕尘眼底带着郁色,若不是这周菁有用处,这人早就消失在她们面前。
“不行,慕尘,等小纤过来,我要和她好好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着心疼。”楚若温声道。
慕尘眼底的阴郁掩去,他睁着一双泛着亮光眸子抬头看向楚若。“会耽误阿姐找夫郎……”
“不会,她要找早就找了,等她来我与她说。”楚若依旧坚持,慕尘不再说话,低下头时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极小的弧度。
廉纤拉着马车,将做好的固定的木槽放到马车上,上面用着干草铺着厚厚的。
做完这一切,廉纤才和月朝将做好的盆景套好麻袋放到固定的位置,所幸花盆不大花枝也不大,刚好放得下。
廉纤看向身后:“阿母,记得帮我晚上隔五日浇一次水,不要浇太多。”
“我知晓了。”说着隋萍挥手道:“快走吧,路上小心。”
廉纤笑了笑,驾着马车平稳的向着山下驶去,山路颠簸,板车上的花盆在木槽里轻微晃动着,但被木槽固定着没有碰撞。
往常若是牛车倒是慢一些,得要五天时间,换了马车快了不少只需要两日半,但因为照看着盆景,所以走了三天才到了李医师家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散发着微光,廉纤下了马车去扣门,里面有声音传出语气警惕:“谁”
廉纤眼神微变:“小彦,是我,廉纤阿姐。”
李彦欢呼一声:“廉纤阿姐!”说着他打开院门看着廉纤。
看着一旁的月朝她也喊人:“月朝阿姐。”月朝朝她露了排牙笑出声。
牵着马车进院子,廉纤看着李彦:“方才开门怎么那么警惕”
李彦看着没出来的阿父,凑近廉纤小声说道:“最近小尘阿兄被个女子缠着,所以我们晚上不开门。”
听到他的话,廉纤眉眼一沉看向院里:“你小尘阿兄还没回来?”
“没有,他跟我阿母去医馆了。”廉纤知晓医馆在什么地方,她转过身看向月朝:“我去接小尘。”月朝点了点头。
廉纤出了门,脚步加快。
“小尘,你去前面看看种的还有没有□□草,有的话摘一些进来。”李医师正和医馆里的另一位医师商讨着药材,店内坐着几位等着看病的男子。
慕尘听到她的话从整理药材的桌子上起来,向着屋子前的田地走去,那里人少种着药材。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慕尘眼神泛着冷,手中摸索着袖口上缝着的银针,直到熟悉的气味钻到鼻子中,慕尘摸着银针的手一顿。
将银针又推回去,慕尘在肩上搭上手时猛的转身朝着来人伸手挡着,脸上带着害怕和无助。
伸手的廉纤眼神一凝:“小尘是我。”
慕尘像是陷入了恐惧臆想之中,伸手挡着脸,身子发颤。
廉纤见状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时,慕尘也是这般身子发颤紧紧缩在她怀里。
伸手将人用力拉进怀里,廉纤加重的语气:“慕尘,是我,看看我是谁。”
慕尘的身子逐渐平复,他仰起那双湿漉漉明亮的双眼抬头望着低下头的廉纤,眼神轻颤随后埋进了廉纤怀里,小声啜泣。
廉纤的手搭在他的腰间,手掌完全包裹着怀中人的腰身,两人身子紧贴着,廉纤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暧昧。
但怀中人的情绪不稳,廉纤终究是心软没有推开。抬手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没事了,小尘。”
等慕尘平复下来后,他从廉纤怀中移开,低垂着头耳廓泛红。
“小纤,什么时候来的”不见慕尘回来,李医师想起进来的那个怪人,暗道不好赶忙从医馆中跑了出来。
“阿姐,刚来,来接小尘回去。”
“也好,你们二人先回去,我收拾下。”李医师说完放心转身回去,廉纤看着慕尘:“走吧,回去说。”
慕尘跟在她身旁,低垂着的精致面容上并无一丝害怕,只有眼中的爱慕和唇边的笑。
什么时候发现喜欢阿姐的,慕尘其实不太清楚。廉纤阿姐自小就是她的“神”,是他做任何选择的底气,也是他能尽情依赖的人。
过年时的那刹心动,他对这陌生情意感到恐慌和陌生,可以忽略压制着,直到他从家中再次出来学医,他的心境完全彻底改变。
偶尔和从前一样思念着家中,但却和从前有所不同,他开始想念廉纤,不是偶尔想,是时刻都在想,不管是医治病人忙碌着还是一人躺在屋中,他总是能想到廉纤。
既然他压制不住那就任由着感情放任,直到他那日听到李彦的话,才点醒了他。他无法忍受廉纤阿姐对别人比对自己更加关心,无法忍受廉纤阿姐与别人缱绻亲密。
光是想一想,他的心就酸涩无比更是裹挟着巨大的占有。廉纤阿姐的目光里只能有他,那些亲密缱绻也只能和他做,她的夫郎也只能是他。
“阿姐,你们回来了。”月朝在院中和李彦坐在桌子旁,楚若抱着坛子看向回来的人:“小纤,和小尘来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腌辣椒。”
廉纤笑着道:“阿叔,我们等会来。”
说着她视线低垂看向慕尘:“带我去你房里。”慕尘点头带路。
等房门合上廉纤沉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慕尘语气恐慌:“阿姐,我从前京中认识的人不知为何一直缠着我。”
“京中”不会是书中女主吧,可看慕尘这害怕模样,显然不是该有的反应。
“她要做什么?”
慕尘抬眼小心看着廉纤:“她说要与我成婚……”
廉纤眼皮轻掀:“与你成亲还是强迫你。”“怎么不报官”
“阿姐,我没有成婚,衙门不会管的。”慕尘低着头。
“且她有官职在身,我怕……”慕尘的未尽之意两人都知晓,廉纤难得的有些心气不顺。屋中一时寂静下来,慕尘低头眼里一片暗色。
“小纤,小尘,出来用饭。”门外传来李医师的声音,两人推开门出去。
两人落座,廉纤拿起筷子脸色有些不好。楚若开口道:“小纤,吃个腌辣椒,这辣椒可辣了。”
廉纤抬头向着楚若抿唇淡笑:“谢谢姐夫。“看着廉纤夹起那个辣椒咬了一口,慕尘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用力。
等吃完饭,月朝去了客房休息,李彦也被赶回了房里去休息,剩下几人坐在院中脸上表情各个凝重。
“这件事倒是有个解决的办法。”楚若开口他看着廉纤。
“什么办法”廉纤出声。
“给慕尘找个人表面成婚。”楚若说完,李医师看向廉纤。
“这缠着小尘的女子我找人打听了下,她是京中来的京官,家世背景来头也不小。
小尘现下是没成婚衙门管不了,若是成了婚有了妻主,这人便不能破坏,否则不管是官多大都要被衙门追究,甚至会层层上报。
廉纤到现在也不太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律例,但能解决眼下的麻烦事,既然成婚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找个人与慕尘成婚。
“有人选吗?”廉纤出声,楚若和李医师还有慕尘都看向了她,廉纤有些不明所以,这时楚若拉住李医师的手让她别说话。
“有,小纤,这个人选就是你。”
李医师眼睁大,转头看向自己夫郎,心中道:“不是说是隋月朝吗?怎么换成廉纤了。”
廉纤神色微怔,还没缓过来:“谁,姐夫说是我”
楚若眼神坚定:“对,是你。”
廉纤觉得有些荒唐,“小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他大了五岁。”
“才五岁,你阿姐还比我大三岁。”楚若是铁了心了,廉纤看向低着头不发一言的慕尘。
“小尘,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你有什么想法”她语气轻缓。
慕尘抬起那张眉若秋月,目含秋水的面容:“阿姐若是不愿意,我再找找旁的人。”
楚若看向慕尘,慕尘转身走开。“小尘,你先回去歇息,我和你阿姐说几句话。”
直到确定他的身影进了屋子,楚若这才压低声音:“小纤,小尘长的太好,你放心他找个认识不久的女子成婚吗?”
“你们只是表面成婚,等过了这几年他有心仪的人或者你有心悦的人,那你们和离就可以了。”楚若实在喜欢慕尘,但更多的是为廉纤,慕尘这孩子品性端正,他其实私心想让廉纤找位这样的夫郎,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上廉纤。
廉纤没回他的话,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姐夫,让我想一想。”
楚若还想再说被身旁的李医师拉了下,李医师朝着他摇了摇头。
“小纤,回去歇着吧。”李医师说道。
躺在床上,廉纤揉了揉眉心,眼神晦暗。她突然想起了书中内容:“男主因容貌俊美被高官看中,破解之法是与她成亲。”
看来是躲不掉了,可怎么会这样快,这个时间节点,慕尘遇到的不该是女主吗?
但楚夫郎的一句话让廉纤本就动摇的心更加动摇:“小尘确实出落的太过出色,别说她不放心让他找个没认识几天的人成婚,恐怕就连家中阿父阿母还有柳夫郎都不愿意。”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廉纤就听到了争执声,她皱着眉起身穿衣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边传来月朝急切的声音:“我不是他妻主!”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小尘,你那来的妻主,我才是你的妻主!”
“你胡说什么!他还未成婚!”月朝见着已经吵到周围邻里出来看,阿父常说一个人的清白最重要,她赶忙提高声音解释。
“我有妻主,你别缠着我。”慕尘颤着声音,白着一张脸,但余光却是时刻关注着身后不远站着的人影。
“你没成婚,那我就能缠着你。”这女声像是一条黏腻的毒蛇,眼神黏在慕尘身上诡异狂热。
“我还要一直缠着你!”月朝气的脸色铁青,这时有道冷漠平淡的声音响起:“你缠着我的夫郎,是想进官府?”
慕尘被人拦着腰抱到了怀里,周菁看着来人,高大沉稳,她抬头看去,这人眼眸深沉,眼睫细长浓密,鼻梁高挺,气质清冷但却压迫感却极强。
看着她神色平静并无怒意,像是她不能入眼,周菁又朝着她怀中的慕尘看去。
慕尘全然没了对她的冷漠和毫无情感,此刻他正伏在这女子身上,仰头盯着这女子,神色依赖透露着爱意。
周菁确信:“这个人慕尘喜欢。”
周菁脸色倏的变了,她脸上扭曲盯着在一起亲密的两人,完全忽略了一旁惊的长大嘴的月朝,月朝被阿姐看了一眼,赶忙恢复平静的神情。
“呵!谁知道你们真的假的?”
廉纤盯着她,眼神沉郁:“滚。”
周菁盯着两人看了会,转身狼狈离开,在她身影消失后,廉纤将搂着慕尘的手移开,她怀里的慕尘抬起头。
“阿姐说你可以出师了,这次就跟我回家,这件事要告知同家中长辈。”廉纤语气像从前一般,慕尘掩去心中的不甘:“我听阿姐的。”
月朝回过神来:“阿姐,你和他……他你们要成婚!”廉纤抬手敲了月朝的头一下:“嗯,不过有原因。”
见她还要追问,廉纤说着:“等回家说。”
吃过饭廉纤与李医师和楚夫郎说了自己的决定,楚若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满脸都是笑意。
“等会我将盆景送过去,明天就启程回家。”“你今日别去医馆也别出门。”坐在马车上,廉纤拉着缰绳对着慕尘嘱咐。
慕尘点头:“阿姐小心。”
驾着马车先去了张府,府中管事看到她脸上堆满笑:“你可来了,你走了后,后来的盆景师做的也勉强入眼,可府中女君君夫都不大满意,几月前接到你的信,说是能做盆景送来,可算是解决了这问题。”
管事吩咐着府中仆从:“小心些搬。”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袋银钱:“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数数看。”
廉纤接过直接放到了怀中,笑着道:“不用。”管事笑的更开怀了。
就剩下两盆送的很快,廉纤送完回去已经到了下午,她赶着牛车在集市上走着,看着铺子上的“荷叶糖”算是这里的特有吃食,她伸手买了几包。
回来时李医师今日也早早回来了,楚夫郎做了一桌子菜,有好几道肉菜,他看着慕尘语气不舍:“小尘,以后有空经常回来看看。”
“阿叔,我会的。”慕尘看着楚夫郎眼神真诚。
“等你和小纤大婚,我们再去。”李医师说着,夹了筷子菜吃着。
廉纤和慕尘同时一顿,两人心境却是完全不同。“还要有婚事,廉纤心想。”
“要与阿姐成婚!”慕尘的心跳动着。
第二日一早,廉纤拿着慕尘的行礼放到了马车上,月朝坐在车后,看着慕尘坐到廉纤身边,她终于意识到:“小尘要成她姐夫了!“
慕尘坐在廉纤身侧,与站在院门口的李医师一家道别后,廉纤扬起了鞭子,马车快速的奔跑着。
“去查下她们回那里,再去给我告假。”周菁站在阴影处死盯着走远的一行人,她不相信慕尘和那个女子是妻夫关系。
想起慕尘那张脸
,她脸上带着痴迷眼中红痕遍布。
——————————
“你说什么!廉纤,你说你要和小尘成婚!”廉纤她们刚一到家,趁着大家都在廉纤说出这件事。
这惊呼声是隋萍发出来的,廉纤找了木艺在山上先看着,将她换了下来。
“对!”廉纤出声。
三位长辈脸色不一,隋萍抬手就朝着廉纤拍去,被快速扑在她身上的慕尘给硬生生逼停动作。
慕尘抱着廉纤:“阿父,阿叔阿婶,不怪廉纤阿姐,是我在医馆里碰到了以前京中旧识,她一直缠着我,时时刻刻跟着我,说要与我成婚。”
慕尘将在李医师那里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手却一直没放开抱着廉纤,廉纤有些不习惯但没出声。
“这人有官身在,加上你并未有妻主,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柳夫郎冷静的多,看着慕尘和廉纤:“你们两人若是决定好了,我不干涉你们。”
这边程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还有方才慕尘不顾自己也要护着廉纤的动作,他眸子中笑意加深。
“他其实有想过这件事,慕尘长得出色,人品端正,更重要的是从小就护着廉纤,他动过两人在一起的念头,可立即就打消了,因为慕尘的身份就算是现在流落至此也不是他家能高攀的。”
“没想到今日,他压下去的这个念头居然实现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成了婚还怕没有相处的机会?”
“你们决定,我和你柳阿叔一样,不干涉。”屋中只剩隋萍一人,她看向自己夫郎,夫郎温柔的笑着点头,隋萍立刻道:“我也是。”
两人成婚的事在长辈这里过了明路,虽然是表面但也让家中其他几个小的都开心的不得了,她们心中竟然没觉得不妥,好似廉纤阿姐和慕尘就该在一起。
“我们去衙门拿婚书,越少人知晓越好,毕竟影响小尘清誉。”廉纤说着,慕尘脸上的笑有些黯淡。但还是低头应着:“好,我听阿姐的。”
去往衙门拿婚书时却是出了岔子,那位叫宁致的男子说她们两人指定是假的,非是不信,负责给婚书衙役眼神质疑,要她们二人证明是真心实意的妻夫。
慕尘不是看不出宁致对廉纤的心思,他低着头眼中压抑着情绪,就在这时他的头被人抬起,脸颊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他猛的睁大眼睛。
第24章 第24章“婚饰”知晓
随后慕尘听到很低的低喃声:“小尘,冒犯了。”很快温热从脸上消失。
廉纤神色平静,唇边带着笑:“大人,这样可还行”
她这一动静可是惊着了周遭的人,宁致脸上带着震惊回过神时脸色通红,指着廉纤说出口的话却结巴着说不完整:“你…你。”
廉纤冷漠的看着他:“我和夫郎感情一向好,还望你勿要多加揣测,一次两次让人厌烦。”
听到她冷漠的话,宁致脸上难看朝着外面跑去,他不懂廉纤为什么如此厌恶他。
说完后就看向衙役,衙役也被她大胆的行为给惊到,回过神来后她眼中带着笑意:
“你这女君,说着视线在慕尘脸上回转过来,见慕尘连脖颈上都是通红的,她笑意更甚:这倒是个很快证明的办法。”
“可你夫郎羞的不成样子了!”
廉纤眉峰微挑朝着慕尘看去,慕尘抬头和她对视佯装平静,可蔓延至脖颈通红一片想忽略都难。
廉纤心中叹了口气:她又忘了这里古代,是女子为尊,她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
衙役手中的印章落在两人签过的名姓上,伸手推到两人面前:“这是你们二人的婚书,拿好。”慕尘低头朝着这张婚书看去,看着两人的名姓被盖在一个印章下,他眼眸弯弯,唇边带着笑抬头看向廉纤。
廉纤对着他勾唇笑着,伸手拿起婚书:“多谢了。”说着放了些银钱在桌上。
衙役眼里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多谢女君了,望女君和夫郎能和和琴瑟。”
慕尘转头脸上带着笑朝着他:“多谢。”
两人身影从给婚书的地方出来,廉纤就朝着大门走去,慕尘伸手拉住了她,廉纤回头:“怎么?”
“阿……”慕尘才说出一个字语气停顿了下:“妻主。”
“我们还要去“穿耳”房。”
廉纤眼神微动:“走吧。”她跟在慕尘身后走了会到了处屋子外。
里面有男子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喜色和痛色交加,廉纤不动声色的扫视着。
在这些男子的双耳上目光一顿,这几个出来的男子双耳上都红肿着带着耳饰。
慕尘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中的笑意淡去,他走到廉纤身前:“妻主,我们进去吧。”
廉纤视线被挡着,她收回视线回道:“好。”一同朝着屋子里走去。有细小压抑的叫声传来。
“婚书。”在一桌案前慕尘停下脚步,廉纤也随后停下,站在他身旁。
伸手将婚书拿出来,桌案前的人看着手上的婚书突的抬起头:“廉纤,你今日成婚!”
廉纤看着熟悉的面容,这是常跟在温辰身边的好友。
眼里无奈闪过:“对。”
那衙役赶忙对着里面招呼:“哎,这是我好友和她夫郎,等会多抹些药仔细穿着。”
里面穿耳的是位年轻男子,廉纤朝着他点了下头,那人笑着看着廉纤和慕尘称赞:“你们二人长得真好!”
慕尘唇角带笑:“妻主,我先进去了,你去选要佩戴的饰品。”
桌案上的衙役看着廉纤站着没动,她抬手指着里面:“廉纤进去啊,里面去选耳饰给你夫郎。”
廉纤不明所以但不得不进去,一走进去才发现这里面放着几张大木桌子,桌子上固定着各式各样的耳饰,耳饰旁边有着同样样式的物品,这些物品有“簪子”,“发环”,“束腰”,“玉佩”,“手串”等各式各样的但都与耳饰是一样的图样和款式。
廉纤没有耳洞,前世也没打过,她看着木桌上琳琅满目的饰品。
“女君是想带玉佩,还是发带,或者手串”有男声响起,廉纤抬眼看去,从里面走出来位中年男人。
廉纤眸中一动:“等我夫郎来选。”
中年男人听闻眼神一顿,看着廉纤:“女君真疼爱自己的夫郎。”
“来这里的妻夫,那个不是凭妻主的意愿来挑选,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妻主让夫郎自己决定的。”
“可还是要劝下女君,这耳饰是象征着男子已经成婚的象征,是要佩戴一年才能替换,女君不选个自己看着悦目的。”男子劝说,廉纤只是淡淡道:“不用,我夫郎来选。”
这时慕尘耳垂上抹了药来这里拿耳饰,等会穿耳的时候要佩戴上。
“妻主。”他走上前来,廉纤没有动作,直到慕尘扯了下她的袖子,廉纤才回过神:这妻主是在叫她。
“妻主,选好了吗?”
廉纤看向他:“你自己选,选喜欢的。”
慕尘一愣,心剧烈跳动着:阿姐根本不懂,她经常这样无意间的举动有多让人心动。
见他低头没动作爷不说话,廉纤当他不敢就又出声:“你来选。”
慕尘抬头看向她,盯着她的眼睛:“谢谢妻主。”廉纤任他盯着,神色平静。
低头向着桌子上看去,慕尘身影移动着挑选着,直到在一条发带旁停下。
“妻主,这个怎么样?”慕尘手指着,廉纤顺着看去。
是一对浅色小珍珠的耳饰,珍珠被穿着有三颗,在空中晃悠着洁白无瑕。而在这耳饰的旁边有着条“墨蓝色”发带,上面用珍珠点缀绣着图样。
确实好看,廉纤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男人看着她们:“这对耳饰80文。”
有些高,慕尘想着就要换了去看别的,廉纤已经掏出了钱袋,从里面取出银钱将银钱递给那中间男人。
淡声道:“我们要了。”男子接过钱袋伸手数着,随后将桌子上的耳饰和发带包在方帕里递给慕尘:“公子,可以给你妻主系上。”
慕尘接过,眼神忐忑的但又带着期望看着廉纤,见他如此廉纤低下头方便他系。慕尘手
中轻微晃动着,将发带系在了廉纤的头发上。
“妻主,好了。”
廉纤直起身子,那中年男人拿着刻章在她们的婚书上盖了一章后,将婚书递给慕尘:“女君,公子可以了,祝你们共挽鹿车。”
慕尘和廉纤同时道:“多谢。”两道声音交叠在一处,一道清冷,一道低沉,竟意外的悦耳。
这边出来又朝着穿耳房走去,廉纤将婚书给方才衙役嘱咐的男子,男子接过看了眼廉纤头上的发带,对着慕尘道:“公子将耳饰放到这木盘里。”
慕尘应他要求放好,那男子指着躺椅:“公子面朝着我躺好,说着他看向一旁站着看着这里的廉纤,女君,穿耳会有血腥之味,女君出去等便好。”
“不用。”
男子手中拿着长银针放在酒里又在火烛上烤,随后又在上面抹了药,拿着长银针朝朝着慕尘耳边。
“等下。”廉纤突然出声,她皱着眉走到慕尘身旁,看着慕尘煞白的脸与他幼时相同,伸手握着他的手,无声安抚。
执针男子抿唇笑着:“女君可真是疼你夫郎。”说着手中迅速朝着慕尘的耳边穿去,长银针一接触到耳垂就穿了过去他拿过一旁的耳饰为慕尘戴好。
“可以了。”男子起身走到一旁:“女君需要止疼药膏吗?”
“要的。”廉纤付了银钱看着起身的慕尘:“疼吗?”
“还好。”慕尘语气漂浮。廉纤伸手将他扶起来,慕尘眸中笑意渐深。
拿过药廉纤扶着慕尘朝外走去,他们身后的穿耳男子小声嘀咕着:“我这次用了十成的药,应该不会痛。”
坐上马车,廉纤拉着缰绳朝着家里回去。可廉纤忘了她此刻头发上随风飘荡的发带,还有慕尘双耳上的耳饰都昭示着两人成婚的事实。
看着廉纤头发上的发带,慕尘眼中带着极大的满足:阿姐,是他的了。
这边到了村子里,第一个遇到的是因为要过年回来的隋欣:“廉纤阿姐,慕尘。”
廉纤对她点了点头,慕尘也同样,隋欣驾着马车就要离开,突然的她眼里捕捉到一抹亮白色,猛的勒紧缰绳:“阿姐,你和小尘……你们什么时候成的婚!”
她语气震惊满是不可置信,廉纤拿着缰绳的手一顿,看着慕尘耳上的耳饰,突然回想起放才那中年男人说的话。
“这是象征着两人成婚的标志。”
廉纤不知今日心中叹了几回气,她面容平静,像是在说平常之事:“怎么,我们两个不能成婚”
隋欣赶忙道:“不是,不是,廉纤阿姐你们成婚我们怎么都不知晓。”
廉纤见村民有人朝着这边过来,她看着隋欣:“先别说出去,等我后面说。”
说着她抬手,马朝着自己家跑去。
隋欣脸上的神情直到到家里都未回过神,隋荣给了她一巴掌:“隋欣想什么呢?阿父喊你。”隋欣木愣愣的看向自己阿姐:“阿姐,廉纤阿姐成婚了你知道吗?”
正喝水的隋荣一下子岔了气:“咳咳咳!”“你做梦了?廉纤哪有人成婚,她要成婚能不跟我说,不跟木艺讲”
“可是,阿姐,我回来的时候遇见她和慕尘,两人身上带着“婚饰”。
“你没看错”隋荣皱着眉道。
隋欣赶忙:“阿姐,我发誓,廉纤阿姐还不让我追问。”
见自己阿妹面容不似作假,隋荣抬脚就向着门外边走边嘱咐隋欣:“我去问问她是不是遇到事了,你谁也不要说。”隋欣点头。
“回来了。”院里廉纤阿父阿母和慕尘阿父看着回来的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月朝走上前别扭的看着廉纤和慕尘,最后还是小声道:“阿姐,姐夫。”说完似不好意思,她赶忙走了。
慕尘脸上又遍布红晕,大家只当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直到柳夫郎看到慕尘看向廉纤的眼神,他眉头皱了起来。
第25章 第25章日常火墙
“隋荣,你急匆匆的干吗去”木艺手上提着个竹篮子,正从一条小路里走过来。
隋荣停下脚步几步走到她身前,视线扫向周围,见并没有其她人,她凑到木艺身旁压低嗓音:“廉纤和他家里的那个慕尘成婚了!”
“什么!”木艺虽然惊讶但却是压着声音。“我听隋欣说的,她回来的时候在村口碰到廉纤和慕尘,两人身上带着同样的“婚饰。”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木艺将篮子提起来抱着,看着隋荣:“我们快些。”两道身影朝着廉纤家里急匆匆走去。
“廉纤在吗?”正和阿父阿母商议婚事的廉纤转过头朝着门边看去,木艺和隋欣走了进来,廉纤对着两人平静道:“到我房里说。”
“两位阿叔好,还有阿婶好。”隋荣说着走过几人身旁打招呼,眼神在慕尘的身上停留,眸中惊艳划过。
木艺则是在她身后朝着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将手中提着的篮子递给程容。
“阿叔,这是我阿母带回来的柿子,让我给阿叔带几个尝尝。”
“柿子。”程容面上笑着,并未扭捏:“小纤最喜欢吃柿子,替我多谢你阿母。”
“木艺,快来。”那边隋荣的声音传来。“阿叔阿婶们我先过去了。”
“你去吧。”隋萍道。
木艺余光看着慕尘,在看到他耳垂上的耳坠时,对于两人成婚的事心中确定了几分。
“说吧,廉纤,你怎么和小尘成婚了!”隋荣站在廉纤面前,面上带着盘问。
见木艺进来关好了房门,廉纤坐在椅子上倒是沉着开口:“有不得不成婚的原因。”
“我们两个只是表面成婚,等时日一到就和离,原是想着不让大家知道此事。
廉纤说着叹了口气:“忘了婚饰这一茬了。”
“你这都能忘”隋荣惊讶。
木艺走上前:“这婚饰但凡是成了婚的男子必须要佩戴着,除了在不见人时可摘下清洗,一年一换。”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这事可瞒不了人的。”
听闻她的话廉纤手指摸索着桌子边缘,沉静出声:“那就不瞒了。”
“那你要摆宴席吗?”木艺开口询问。
“不了,不是真的成婚。”屋中的两人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又不是真的成婚,摆不摆宴席都一个样。
说着廉纤看向两人,提醒交代着:“你们待小尘还和你以前一样即可,不用叫什么特殊的称谓。”
“我知晓。”木艺语气温和。
但隋荣却上前攀上廉纤坐着的肩,脸上带着调笑:“我看慕尘容貌如此出众,你可别被迷了心。”
抬手将她扒拉下去,廉纤淡然的看着她,隋荣赶忙抬手。
“这种话以后别说,小尘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算是你我半个阿弟。”廉纤说完,木艺在一旁点了点头。
隋荣撇了两人一眼,要是往后廉纤真的栽进去了,她一定要说回来。
这边外面的慕尘和程容和自己阿父坐在树下的木床上手里搓着麻绳,隋萍和月朝在一旁正锯着木头。
“小尘,这婚饰选的真好看!特别是小纤头上的发带,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系这样的。挫着手中的麻绳,程容笑着看着慕尘,慕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廉纤几人从屋中出来,向着这边走来:“阿婶阿叔们,我们先走了。”
柳夫郎和程荣朝着她们二人点了点头,隋荣和木艺并肩走了出去。
廉纤送两人到门口转过身与慕尘盯着她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慕尘此刻眼中带着炽热,廉纤皱了皱眉。
等她走进木床边再无意看起,慕尘眼中神色如平常一般。她看错了廉纤思索着。
“小纤,慕沅和月夕还有你柳阿婶都在山上呢,你等会去山上将人换下来。”干着手中的活,隋萍出声嘱咐,廉纤应了声就去将拴在树上的车绳解开。
这边隋萍抬头手中动作顿住:“看我做什么?”她对着自己夫郎道,程容狠狠瞪着她没说话。
等廉纤拉了马车出去,柳夫郎带着慕尘回去,收拾房间。
“做什么!做什么!“程容说扔下了手里的东西,盯着隋萍:小尘这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好孩
子。”隋萍不带一丝犹豫。
程容接着问:“那要是他给廉纤做真正的妻夫呢?”隋萍一愣:“可他的身份……”
“先别管身份,他现在和小纤成婚了,两人能培养出感情,小纤有个这样的夫郎你说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
“好的话你以后注意着点,多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隋萍赶忙应声:“好。”
“好了,等会收拾。”阿父温柔的声音打断慕尘手上的动作,他抬头平静的看向自己阿父。
“小尘,你该知晓我要问你什么?”柳夫郎语气温柔笃定,慕尘点了下头:“我知晓。”
“这边坐。”柳夫郎指着一旁的凳子,两人先后坐好,柳夫郎看着自己儿子淡漠的神情:“你喜欢小纤。”这句话是肯定的说出来,慕尘听到眼睫微眨。
神色未变:“是。”
“若是日后你阿母平反回京,咱们都要跟着一起回去,你和她怎么办?”
慕尘看向神色冷漠的阿父,他突的笑了一下,眼里带着隐忍的偏执:“她若是日后也喜欢我,我那里都要陪在她身边,生死都要在一处。”
柳夫郎依旧冷着脸:“你回京后定会招人诟病,找了个这样的妻主,会丢进脸面这些你都不怕
听到这句话慕尘平静的神色被打破,他眉心紧皱辩驳着:“阿父,阿姐很好,她并不比任何人差,更遑论京中那些自诩盛名的女君。”
“我不会让阿姐招人诟病,也不会让这些人到阿姐跟前。”语气坚定,视线看着自己阿父没有一丝闪躲。
听到这些回答,柳夫郎脸上浮现了浅笑:“小尘,记住你今日和阿父说的,若是他日你违背了这些,那就不要怪阿父了。”
“隋家是咱们的恩人,有着天大的恩情,你既喜欢喜欢上小纤就一心一意的侍奉好她。”
“阿父,我知晓。”慕尘在他话音刚落就答道。
看着长得如此出众的慕尘,柳夫郎眼中有担忧浮现。
马鞭被高高扬起,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起来,在乡间土路上这个人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周菁沉着脸又狠狠抽了一鞭子,想到刚才自己身边人查到的信息,慕尘就在隋家村,只要她去了隋家村,在隋家村安定下来,一年不成她待两年,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本来就是被扔过来的没人管她。
竟然让她歪打正着的见到了慕尘,这也许是冥冥之中给她的机会,慕尘一定是她的。
廉纤去了山上将车绳递给帮忙看着的刘阿婶:“劳烦阿婶将他们两个送回家。”
“放心吧,小纤。”
“阿姐,我们先回去了。”月夕和慕沅对着廉纤说着,廉纤对着两人点了头,看着她们几个离开后,转身回到了地里。
竹子因为来的时候已经长了些,现在已经也倒小腿高了,松柏倒是长得慢一些,其他花也都长势很好,廉纤看着满院子里散发的绿色光芒,眼中笑意更甚。
现在天有些凉了,这书中世界像是南方的,没有下雪的冬天,冬天倒是比往常冷一些,但在这什么取暖条件也没有的地方,廉纤是忍受不了的。
以前没钱,后来挣了一些银钱她也不好太浪费,现在银钱充足,廉纤终于可以往好日子上过了,她想着做个最简单的取暖:“火墙。”
虽然她更倾向于造个火炕,可火炕太大烧的也多,太费银钱。还是火墙好一点,不过火墙需要铁炉子,太贵了得找个东西来替代,想着这些,她逐渐睡去。
第二日廉纤起床在田园里走了一圈这才裹紧了衣服等着月朝过来,往常这个时间月朝该过来给她送饭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有车轱辘声惊起了路上杂草堆里的鸟儿,随即而来的是月朝清澈的声音:“阿姐!”
廉纤笑着看向她,月朝拴好马车小心提着篮子跑了过来:“阿姐,今日阿父和柳阿叔炒了鸡肉。”
月朝打开篮子,里面放着几个大馒头还有一碗鸡肉,和一罐腌辣椒还有一碗粥,旁边放着几个黄澄澄的脆柿子。
廉纤拿出一个递给月朝,月朝摆手:“阿姐,这是你的,我不能要……”
塞进她怀里,廉纤拿起馒头夹了腌辣椒:“吃吧,还有。“
月朝这才拿起脆柿子咬了一口,眼神睁大闪亮亮的:“阿姐,好甜!”
“对了阿姐,我来的里上碰到了“小阿舅。”他还问我这么早出门去做什么?我给搪塞过去了。
廉纤眉头皱起,“你等会回家跟家里人说一声,最近注意点他。”
月朝正色道:“好,阿姐。”
“等会驾着马车和我一起去林间找些土,要那些红色的能黏在一起的。”说完廉纤咬了一口馒头夹辣椒,嘴里的猛的被刺激到分泌着口水,廉纤嚼了嚼又咬了一大口。
又伸出筷子夹了鸡肉吃着,碗里放着完整的鸡翅膀,廉纤心中一滞,又很快的猛烈跳动着。
她爱吃鸡翅膀,可能是前世在孤儿院的时候从没吃到过,这倒成了她的执念。等到了这个世界后,也不知自己阿父怎么看出自己爱吃的,以前日子紧巴一年也吃不上几回鸡,但凡吃鸡,阿父总要将鸡翅膀都夹给她吃。廉纤咬了一口,面上心中都带着满足。
吃过饭廉纤手里咬着脆柿子又递给月朝一颗,两人“咔哧咔哧”的吃完坐上了马车,廉纤记得那种土就在上山路上的上腰上。
驾着马车走走停停眼神搜寻着:“阿姐,你看那里是不是。”月朝勒紧缰绳指着一处看向廉纤,廉纤看去脸上带起了笑。
“是,还是你眼睛好。”月朝笑着挠了挠头。停了车子,拿上车上的铁锹,两人开始铲土,转满了一车又再来,一躺又一趟终于是完成了。
还需要些“麻刀”掺进去,廉纤看向月朝,你回去向阿父要些麻刀上来”
廉纤去河边挑了水,这时慕尘的声音传来:“阿姐。”廉纤朝着他望去。
第26章 第26章危险前夕
月朝将马车拴好,伸手将车上的大麻袋抱下来:“阿姐,麻刀阿父让我给你拿了一麻袋来。”
廉纤将水放下,拿起麻袋打开:“可以,等会倒小半袋放到土里掺和在一起。”
“小尘怎么来了?”廉纤忙完这才开口询问一旁安静站着的慕尘。
慕尘手里提着篮子,脸上带着笑:“阿姐,我来给你送饭。”抬头看向天色,原来已经到中午了。
“月朝你先将土倒出来。”说完看向慕尘:“小尘,你放到屋子里。”
去洗了手,廉纤回到屋子里,屋中慕尘已经将篮子中的饭菜摆好,廉纤走近坐下后,拿起筷子。
她吃着饭,慕尘站在她身旁弯腰替她在碗中倒水,伸手端起碗水喝,廉纤的目光却是看着门外的月朝。
“月朝,先倒两麻袋土,将麻刀倒进去一小半。”
月朝手上动作着回道:“好,阿姐。”
慕尘低垂着眼神过了片刻他看向廉纤:“阿姐,还要喝水吗?”
廉纤的目光这才从月朝身上移开转过来,视线一顿,廉纤看着慕尘左耳上的红肿,皱着眉:“小尘,你的耳朵擦过药吗?”
慕尘神色一愣:“阿姐,我忘了,还未擦药。”
廉纤神色有些不赞同:“药你带了吗?”
“带了阿姐。”慕尘朝着自己袖中暗袋摸去,伸手拿出了药瓶。
放下筷子廉纤伸手接过,淡淡道:“靠过来。”
弯腰朝着廉纤小幅度靠近,廉纤打开药膏伸手抹了些药,抬手向着慕尘的耳垂处。
突的她手中动作一顿:“小尘你自己来。”说着她将药膏放在桌子上起身出去。
慕尘身子一僵,眼
底的神色黯淡下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药膏安静的抹着耳垂。
“阿姐,你看这样可以吗?”月朝的声音打散了廉纤正皱着的眉头,她上前看着已经和好的泥,眼里带着赞赏:“可以了,月朝,做的不错。”
月朝笑着看着自己阿姐:“那当然!”
去一旁的棚子下的桌旁,廉纤将用木板做好的模具拿了出来。
“将和好的泥放到这里面。”月朝领会动手开始铲泥,廉纤则是在她身后将这些涂抹均匀随后倒出来。
两人手中未停歇到了下午,几十个空心砖的雏形已经可以,廉纤将它们放在空地上晒着。
又过了会天色渐晚,慕尘收拾好提着篮子走了出来,对着廉纤抿唇笑着:“阿姐,我先回去了。”
“你和月朝回去吧,廉纤面容平静随后看向月朝嘱咐,路上小心些。”
月朝对着他点了点头,坐在车上见他过来对着他开口带着几分恭敬:“姐夫。”
慕尘朝着他点头,坐在了马车后方,马车走动着向着山下而去。就这样过了几日,空心砖已经凝固好。
廉纤将这些砖和着泥一个个的叠在一起,做了一个半人高的两侧摆着砖内里空的墙在屋内,又在上开了烟囱延伸到窗外,这一切都弄好,剩下的就是铁炉子。
铁太贵重,廉纤用砖头围城一个炉子,用剩下的泥抹匀在上面,这个炉子与火墙相连,烧了柴火进去,这堵墙就是暖的,忙碌着廉纤手上都沾着泥灰。
很快一个炉子被她围好,泥也抹匀,一个简易版的火墙就做好了。还要等两天等完全凝固后才能开始烧,要是这个简易版的成功了,家里也要都装上。
完成这些廉纤洗着手上的泥灰,突然的外面传来声响,有人叫她的名字,廉纤转身出去。
“你怎么来了?”见来人是温辰,她骑着马此刻正坐在上面。
“这不是来给你报信,那日抓回去的花盆店主交待,有人指示她那么做,那人你猜是谁?”温辰笑着问廉纤,挑着眉让她猜。
廉纤平静的出声:“我小阿舅。”
“就是他,”温辰看着廉纤说出答案。
“最近你找几个人帮我盯着他,每人一日6文钱报酬。”廉纤说着,温辰看着她:“你觉得他还要再找事”
“嗯。”廉纤神色笃定。
“行,我找几个人看着点。”这边敲定下来,温辰和廉纤一起去了外面,两人蹲在花材田旁看着地里。
“廉纤,你这种的竹子吗?”温辰说着用手摸了摸小竹子。
“是。”廉纤应着。
“等竹子好了给我也做一盆。”说的她看着廉纤:“按你正常售卖的银钱。”
廉纤答应下来,温辰待了一会两人又扯了别的话,她这才起身骑上马离开。
温辰按照廉纤的吩咐找了几个人帮着盯着她小阿舅,过了三日还真被人发现了问题。
周菁一路赶来比廉纤她们少了一天到地方,等她到了地方得到的消息却是慕尘已经成婚,她脸上的面容一下子扭曲起来。
“成婚了,成婚了又怎么样不照样还是我的。”她语气猖狂。
拿着药箱坐着月朝的马车朝着城里去,慕尘回来休息了几天,就去了李医师好友的医馆中坐堂。
月朝早上没事,索性送慕尘去城里,还能拉几个人一起挣点银钱。
马车一路跑很快,路上带着的几位村民也都在进城门后下了车,只剩车上慕尘一人,月朝开口:“到了,姐夫。”
勒紧缰绳月朝看着慕尘,慕尘拿着药箱下了车:多谢。”对着月朝道谢,转身进了医馆。
医馆中的其他人看着他进来,都笑着向他招呼,慕尘拿着药箱淡淡点头,等坐到自己位置上,医馆中其他男子见他来都到他这里。
“慕医师,我有些头晕发闷。”男子捂着胸口,慕尘观他面容,随后伸手搭在来人手腕上,不过片刻他开了方子。
“只是上火,回去按照药方一日煎一碗药,喝够七天就好了。”那男子点头感谢:“多谢慕医师。”
这人起身离开,有人又落座,慕尘收拾着桌上的药材,抬眸看向面前人,待看清人的那一刻,他平静的面容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病,慕医师给我瞧一瞧我是不是犯了相思病。”眼神恨不得吞了慕尘,在看到慕尘耳上的耳坠时她眼底红光蔓延。
将手伸出递给慕尘:“慕医师不会不看女子吧。”她这话一出来,医馆里的人都朝着这边看来。男子医师处境比女子本就低下些,这话无疑是给慕尘扣帽子。
慕尘眼底冷光浮现,这是要逼自己给她把脉,但慕尘一点也不想触碰这人,正在僵持间,有人高声喊道:“慕医师,你妻主来了。”
对峙的两人皆是一顿,随即慕尘面上带着笑,而周菁则是咬着牙,手紧紧握在身下的凳子上,带着恶意的眼神看着走进来的人。
廉纤视线随意朝她看一眼后又平淡的移开,走到慕尘身前语气温和:“我来置办些物件,刚好接你一同回去。
“阿……慕尘很快道:“妻主,等我下。”慕尘全然不顾医馆内的其他人,其他人看着来了几日一直冷漠的人竟然面带笑意。
但又看向廉纤,她的发带和慕医师的耳坠是一个款式,这是慕医师的妻主,怪不得,众人心中暗道。
而周菁看着旁若无人的二人,眼底的郁色快要溢出来。
在两人起身要一同离去时,郁色到了顶峰,她快速站起身拦住了两人去路。
廉纤伸手挡着,伸手将面前人推开,随后揽着慕尘的肩膀离去。
慕尘的眼神一丝一毫的也未分给她,全部给了那个叫廉纤的人,既然这样,那她就先把廉纤除去,慕尘不就能到他的手里。
这样想着,周菁脑海里有了个计谋,这廉纤家中不是还有个恨她入骨的小阿舅吗?
被扶着上了马车,看着车上空空的,并没有像廉纤说的那样要买东西,慕尘开口:“阿姐没买东西吗?”
“不买,是特意来找你的。”她的话一出,慕尘咀嚼着“特意”二字,抬头望着身旁人,乌黑瞳孔跳动着奇异的色彩。
廉纤继续说着:“原是要去买些牛粪的,想着来看一看你。”慕尘抿唇看着身旁人,神情柔和。
而她们身后出来周菁,脸上带着滔天怒气,被赶来的宁致看了个正着,看到周菁面容宁致迅速的躲到了巷子后,身体瑟瑟发抖。
直到周菁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小心的探出头来:“做什么鬼鬼祟祟的”突兀的声音下吓的宁致哭出了声。
隋晓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宁致,但宁致还是大声的哽咽抽噎着。
“这么了?小致。”宁致抬起脸,凑到隋晓耳边:“隋晓,京中那个恶鬼没有死,我看到她了,她方才又要缠上隋廉纤的夫郎。”
宁致眼中含着泪水,又赶忙嘱托:“隋晓你快去跟隋廉纤说,让她多多提防,这个人她看到起心思的人就算成婚了她也照样玩弄。
京中马大人的小儿子就是被她玩弄死的,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死,竟然在此处悠闲着毫无半点遮掩。
若不是因为她,他可不至于被阿母带到这里,远离京中。
隋晓知道这件事重要,她让宁致慢慢说,宁致一五一十的都说给隋晓听,这件事本不就是秘密而且周菁这人这个时候不应该活在世上。
天色晚了廉纤牛粪也不打算买了,带着慕尘回到了家里,在进门前廉纤对着慕尘嘱咐:“我向医馆给你告几天假,你先待在家里。”
慕尘点了点头,乖巧回到:“我听阿姐的。”
第27章 第27章那杀了她
过了几日慕尘待在家中并未去医馆,廉纤和月朝还有阿母赶着牛车和马车去了山上,前几日廉纤做的“火墙”已经成功,打算将家中也弄几个,慕沅和月夕去了学堂并不在家。
院中慕尘和他阿父还有廉纤阿父坐在木床上,手中择着从山里摘回来的“盐肤木。”
盐的银钱太贵,廉纤在山上深处发现了几颗可以制盐的树,摘了好些回来。
程夫郎择完手上的,看着满了的筐子对着慕尘说着:“好了小尘,可以了,先把这一筐搬到厨
房里熬煮。”
“好,阿叔。”慕尘提起篮子进了厨房。
“程夫郎!程夫郎!”有人焦急喊着,程容赶忙起身打开院门。
还未来得及说话,面前的同村神色焦急:“程夫郎,你妻主的阿母出事了!
程容面色一惊,他仓促间转头看向院里的柳夫郎:“阿弟,我过去一趟。”
“快去吧,阿兄。”柳夫郎神色也带了些凝重,程容放下手中东西匆匆的跟这同村之人离去。
柳夫郎起身去关院门,在他走近的那一刻突然有只手伸手挡在木门上,柳夫郎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
面前女子身形移开露出后面站着的高大女子,女子眼神放肆的打量着柳夫郎,柳夫郎眉头紧皱,冷着脸呵斥:“太过放肆!”
慕尘听到阿父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活从厨房出来。
“太过放肆,我还有更放肆的呢。”说着她悠闲的走进了院内,和走上前的慕尘碰了个对着,慕尘脸色一变,快速到了柳夫郎身边伸出手护着:“周菁,你又来做什么。”
“当然是和小尘你快活。”周菁神情轻佻暧昧,眼神扫视着慕尘和柳夫郎。
“滚出去,不然我叫人了。”慕尘眼底的厌恶和怒火明晃晃的表露出来。
可门已被周菁带来的人关上,那人站在门边守着。
“小尘,这周边的人家可都去看热闹去了,那里还顾得上你,你现在要做的,是要到屋里服侍我,还是在这院中当着柳阿叔的面”周菁眼里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柳夫郎心口起伏但语气冷静:“你这畜生敢动小尘,柳家不会放过你。”
“是吗柳阿叔,可我知晓自从慕阿婶出事后,你家中和你断绝了关系,不再与你来往了,你要怎样不会放过我呢?”
周菁悠闲说着抬脚向他们走去,伸手去抓慕尘的手:“这次可没人救得了你。”
“小尘,好好服侍我,我给你个侧夫之位。”周菁凑上去嗅着慕尘的手,慕尘挣脱不开,眼中全是厌恶。
“放开小尘。”柳夫郎朝着周菁撞去,可男子的力气太小,他并未撼动周菁分毫,反被周菁的另一只手抓着。
周菁见他反抗行为眼中红色蔓延,眼睛微张,嘴角不受控制的抖动:“我就喜欢这样的。”
看着慕尘耳垂上崭新的“婚饰”周菁眼神更加狂热,她低头就要朝着慕尘耳边去。
“啊!”痛呼声响起的同时,慕尘挣脱开来这人的钳制,拉着柳夫郎跑向一边,手指捏着的银针此刻上面带着点血迹。
擦着被扎的手,挥退要上前的守卫,周菁笑着看向慕尘:“小尘,我倒是更想要你了。”
说着她收敛了笑脸色阴翳:“将他给我按住,我要在这院中要了他。”
“你敢!”柳夫郎怒吼出声从慕尘身后出来挡着慕尘。
那守卫上前伸手就要去拽柳夫郎,这时门被人从外用力踹开,慕尘拉着柳夫郎远离周菁二人。
周菁被人踹翻在地,狼狈的躺在地上,这时身上人抬脚朝着她的手腕狠狠踹去,周菁痛苦哀嚎出声:“啊啊啊!”
廉纤用脚在她手腕上狠狠碾着,眼神平静带着点狠厉:“隋衙役,她们闯入有妻主的夫郎家中欲行不轨之事,是否该关入狱中将周菁的守卫抓着,隋晓接话:“该。”
廉纤又伸脚狠狠踹了周菁几下,这才移开脚,让隋晓捆住地上的人。
“你们知晓我是谁吗?我可是……”嘴里被隋晓塞了个布团子,周菁怒瞪着廉纤和隋晓。
见这里隋晓控制着,廉纤向着后面躲着的慕尘走去,慕尘冲到她怀中,颤着身子瑟瑟发抖。
廉纤伸手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没事了。”柳夫郎虽然眼底还带着担忧,但看到这一幕却是唇角勾起,他起身回了屋子。
“好了,去陪陪阿父。”慕尘抱的时间有些久了,廉纤轻轻将他推开,对着他道。
眼中有着失落转瞬即逝,慕尘朝着屋中走去。
“走,我陪你将她们送到衙门。”廉纤对着隋晓说着,两人压着人出了村子。
前几日隋晓知晓了周菁的身份和犯下的祸事,她原本要马上知会廉纤,谁知道接了个案子没有空闲时间,今日得了闲来找廉纤,她跟廉纤说完,廉纤心中不安浮现,想着回家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人作恶的一幕。
到了衙门,这两人隋晓将她们关进狱中,廉纤和她还有闻声而来的温辰商讨计策。
“这人不会善罢甘休,她关一段时间出来后肯定还会找事。”温辰沉声道。
“那怎么办?隋晓扫视左右,见无人她压低声音:听宁致说的这有些背景,若是放了她指定要酿成祸事。”
听着耳边好友的话,廉纤眸子暗沉,心中那个想法也逐渐安定下来。
她抬眸沉冷的看着隋晓:“她在狱中关多久”
“关十五日。”
“十五日……”廉纤平淡出声。
“我去京中一趟,温辰你帮我盯着这人。
说着她转向一旁的隋晓:“你帮我照看下我家中。
“好。”两人出声答应,知晓她的谋算两人眼中都泛着冷光。
“小心些。”温辰出声嘱咐。
廉纤朝着二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家中回来的程容听柳夫郎说起这事心中愤怒,他出口就怒骂着。
“隋诊那个贱夫也掺和了一把”
“将我支开骗过去,真是畜生不如,狗养的东西!”
廉纤进门时听到的就是这话,“小纤,怎么样?那个畜生。”见阿父神色担忧,廉纤看着同样担忧的柳夫郎,还有一旁盯着自己的慕尘。
“我明日去京中,一切交给我。”
“这几日大家都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将月夕和慕沅也接回来。”
“这几日隋晓会回来。”嘱咐完这些话,廉纤拿着手上的用具坐上了马车上了山上。
“那位被害男子的阿父身子不好,她打算做两盆安抚“盆景”投石问路。
第二日一早廉纤就从山上赶着马车去往京中,后车上放着固定的木架盖着盆景。
经过每一处城门关卡廉纤拿出怀中的“过所。”递给守城门的守卫,守卫仔细核验过后伸手放行。
这“过所”是路引凭证,廉纤因为总要去外地所以温辰走衙门关系,只要廉纤一回来衙门中就备着,廉纤出门只管去领就好。
廉纤白日赶路,晚上因为越发接近京中有宵禁所以不能赶路,她就将车停着躺在车上盖着衣服休息。
这样过了有八日,廉纤的马车到了京中的城门处,还未进去廉纤就被往来穿着各样服饰的人吸引了目光。
她扫视着,心中感叹:京中之人果然富贵。”
“好了,下一个。”守卫将过所还给廉纤,廉纤仔细揣进怀里,向着那家马大人府中走去。
繁华的街道两旁有着数个店铺,店铺前还摆着小摊子,琳琅满目的奇异物品和吃食,廉纤抬眼看去,繁华尽收眼底。
要是在这里开个盆景店铺……,心中这个想法逐渐坚定,还是先攒够银钱再说。
廉纤赶着车看到了马府,她将马车停下,看着一旁卖面具的小贩:“店家,能给我看下马车吗我等会过来取,给你三文。”并不用担心小贩会牵着她的马跑走,但凡是能在集市上摆摊的都在衙门有过登记,且廉纤手中有这马车的契书。
“当然可以,女君。”小贩扯着嘴角笑着,廉纤付了马车钱,抱起车上的两盆花。
“这位女君可有拜帖“府中看门侍从看着了廉纤眉眼平静。
“并无,我是来送盆景的。”廉纤语气平静,侍从眼中疑惑就要开口,廉纤又俯下身子放低声音:“周菁没死。”
侍从身子一惊,很快回过神:“女君请进来。”廉纤跟着他进去,大门被合上。
“女君手中抱着的东西可以让小人来拿。”廉纤并未犹疑将两小盆盆景递给他,这花不大重但对男子来说还是有些重量,那侍从又唤了另外一位来拿。
看着眼前的院子,廉纤眼中带着震惊。
“院子很大,比廉纤包的山头大了三四倍,
有凉亭和池塘,假山高高垒起,蜿蜒的小路上放着数盆盆景,路上铺着青石砖块,两边有着树木,因天冷并不像夏日那般鲜亮,但布局舒适宜人。
“女君,到了。”仆从在一处门边停下抬手轻声扣门:“大人,那位女君到了。”
“进来。”威严低沉的女声响起,仆从推开屋门对廉纤抬手请着。
廉纤抬脚进去,房门被仆从合上。
“是你说周菁没死”站在屋中的中年女人身着一身黑衫,周身压迫感很强。
廉纤并不畏惧,抬眸直视:“是我说的,我的夫郎如今被她觊觎胁迫,所以才冒着危险来此处告知大人周菁未死之事。”廉纤说出此行目的。
中年女人眼底威压散去一些:“你想如何?”眼底的墨色像是化不开,廉纤淡漠开口:“大人想如何?”
周大人嗤笑一声:“我想如何?我当然是想让她死!让她给我儿偿命。“
听她这话廉纤神色依旧平静,淡然出声:“那就让她死。”
闻言周大人眼底带了些意外,像是没想到此刻廉纤是如此镇定的模样。
“大人,周菁被我好友关押在狱中,若是想除掉她并不难。”廉纤这话传达出话外之音。
周大人知晓她的意思:“你放心,我并不是杀人灭口之人,你既告知我她的消息,那便是我马府的恩人。”
“我给你几人,她们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周菁几人。”两人商议完,马大人带着廉纤从屋中出来,廉纤开口询问:“大人不怕我是假消息”
马大人淡淡看向院中的凉亭:“我儿生前最喜在亭中玩乐,宁可你骗我我也不想放任周菁活在这世上。“
“在我告到圣上面前时,突然传出她的死讯,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死无对证,但她的死我一直有疑虑,暗中派人探查前几日查到一些消息。你今日来的巧,若是放在之前我或许并不像现在好说话。”马大人的头发有几缕泛白。
“听闻您夫郎身子微恙,我做了两盆盆景有一些安抚功效,您可将它们摆放在房中一试。”
马大人笑着道:“多谢你了。”
廉纤带着人悄声离了马府,在她走后那两盆盆景则是被马大人让人摆在了院里路旁。
直到被他的夫郎无意看到,很是合眼缘,经过府中医师查验后摆到了卧房。
“阿父气色好了不少。“听闻消息赶回来的马大人的长女看着阿父恢复,心中喜悦。
马大人夫郎笑着带些哀伤:“也不知怎的,虽然还是能梦到你阿弟,这几日睡得踏实了些。
听到自己被魇着的夫郎好了不少,刚进来的马大人看向他的面容,果然比之前有光彩了些,他突然想起那女子说的话:有安抚功效。
廉纤一人赶着马车不做停歇飞快的向着家中跑去,在暗处几道身影紧紧跟随着她,第七日上午,在周菁要被放出来的这一天赶了回来。
第28章 第28章机遇来临
直接赶着马车去了衙门,门前等候多时的温辰正向着这边看着,见廉纤身影,她眸中担忧情绪安定下来,快步走到廉纤身旁。“怎么样?”
廉纤低声道:“照常放了周菁。”
随后又眉眼沉静:“后面的事与我们无关,知晓吗?”
温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面,廉纤则是赶着马车像往常一般回家。
这一切都不需要她们参与,马大人让带来的这几人会悄无声息的解决周菁她们。
廉纤在这个朝代也生活了二十年,这个朝代或多或少对她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但骨子里还保留着现代的思想。
对于周菁行强迫之事的畜生行为,廉纤在现代是孤儿时也曾亲眼见过,不管是男是女她只希望这些畜生都有惩罚,都要下到炼狱去赎罪。
赶着车,廉纤趁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到了家门前。
她抬手扣门,门并未如往常一般打开,阿母警惕的声音传来:“谁”
“阿母,是我。”
门吱呀吱呀的被打开,隋萍拉着廉纤进了院子,随后合上房门用门栓拴好。
“小纤,你怎么样?”隋萍拉着廉纤,眼里带着关心。
廉纤则是面上松快:“阿母,没事了。”
听到动静从屋中跑出来的月朝看到了廉纤,她朝着身后屋中喊道:“阿姐回来了!阿姐回来了!”喊完跑向廉纤,廉纤伸手轻抱了一下她,随后放开。
“怎么?多大了还哭。”月朝抹着脸瘪着嘴没回话,廉纤伸手拍着她的肩安抚她。
“阿母,月朝,说着她又看向出来的慕沅和月夕,你们先回房中歇息,我和阿父他们说些事。”
站在门前正要出来的慕尘停下脚步,等着廉纤走近,他抬眸轻柔的看着廉纤:“阿姐……”
廉纤对着他点了点头:“进去说。”
慕尘在她身后关好房门,柳夫郎坐在桌子旁脸色不好,程容在一旁陪着他。
“阿叔怎么了?”看向自己阿父廉纤询问,程容看着廉纤,眼中带着心疼:“受了惊,再加上忧思过重。”
“你怎么样?奔波了这些天,身体还行不行,路上都吃了吗?”
他的问题一长串,廉纤挑着几个重要的回他:“身体好,路上吃了。”
说着停顿了下看向柳夫郎:“阿叔,事情已经解决。”
“我们要记得,从医馆出来后我们再未曾见过这人。”廉纤的语气沉着,脸色正经。
知晓廉纤解决了此事,柳夫郎心中积压着的忧虑消散开来:“小纤,这次又是你救了小尘一次,阿叔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廉纤打断他的话:“阿叔,不用。”
柳夫朗启唇神情感激,他看向身旁的慕尘。
语气担忧:“小尘,医馆你还是先别去了。”
“你容貌愈盛,还是待在家中比较稳妥。”
听到阿父的话,慕尘低垂着的眼睑快速的眨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一旁的廉纤。
两人对视片刻,廉纤移开视线看着柳夫郎:“阿叔,容貌太好并不是小尘的错,小尘应该去。”
廉纤又继续着:“阿叔放心,医馆之中有温辰隋晓她们照应着。”
“可……”柳夫郎犹疑着,他不想再因为他们的事再让隋家惹上麻烦。
“阿叔,放心。”廉纤语气平稳,让人不由的感到安心,柳夫郎最终还是点了头。
程容和廉纤先后从屋中出去,这时身后传来叫声:“阿姐……”,两人脚步停下,廉纤朝后望去。“小尘,怎么了?”
程容看着追过来的慕尘,看向自己神色平静的长女,心下叹了口气。
“你和小尘说,我先回去歇了。”程夫郎走远回头看着在月色下站在一起的两人,身影一高一矮,甚是相配,脸上带着笑容回了自己房里。
慕尘向前走几步靠近廉纤,他抬眸那双眼睛在月光朦胧之下,莹润如玉。
“阿姐,多谢你。”语气真挚,眸中感激将要溢满出来,廉纤低头神色在阴影下有些淡漠。
“不用谢。”说完她又继续:“天色晚了,回去吧。”说完后转身向着自己的房中走去,留下慕尘一人盯着离去之人的背影。
天有些冷,“火墙”还未修,廉纤只用湿帕子简单擦拭了下,忍着凉意冲了脚这才上床进到被子里。
仰躺在床上,眼前又出现慕尘耳廓脖颈红了一片的景象。廉纤看到过不止一次,在上次山上屋中她要给他擦药时,廉纤就看到了所以才让他自己擦,可今天她又看到了。
皱着眉,廉纤心中想着那个有些黄酒的想法:慕尘喜欢上她了?
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也有可能是他本性羞涩,所以才会如此,将脑海中荒诞念头赶出去。
再过几日要过年了,过完年的三四月,地里剩下的盆景要做好给张府还有其他几户送去,可还有一些剩下的。
计算着手中的银钱,廉纤回来时手上一共有100多两银子,是笔不小的数目,现在已经花了一半。她其实还想着在城里置办个店铺。
但年后还要买花材,还有花盆肥料租山钱等,要是置办铺子手上的银钱就剩没多少了,等年后这批盆景出去,再收些银钱回来估计就可以买铺子了,还是得再等等。
等到第二日用过饭后
,廉纤避着村中人去了小蒙家。
“怎么今日得空找我来了。”隋如看向坐在对面的廉纤,语气微惊。
“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下,条件你开。”廉纤看着隋如。
隋如挑眉:“什么事?我先看能不能办。”
“不管用什么办法将隋诊从隋家村族谱上去掉,将他驱逐出隋家村。”
“驱逐出去,廉纤啊廉纤,怪不得找到我这来了,原来这事也只有我能办。”隋如调笑着。
廉纤并未回答,只是静默看着隋如,等她提出条件。
隋如笑意渐渐收了:“廉纤,这事我帮你,至于条件那就算了。”
“月夕和慕沅从小便带着小蒙玩,就算是现在大了,他们每回从书舍回来经常给小蒙带些新奇玩意儿。
前些日子还帮小蒙揪出与他相看的女君品行不好,一直没机会向你道谢,这次算是我还一些恩情吧。”
见她真心为小蒙着想,廉纤低声道:“多谢。”说这话时她面色平和了些。
看廉纤这淡淡的神色,隋如在她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她头上的发带,神色好奇:“你这是成婚了,和谁”
廉纤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但隋如显然不是好打发的人,她又凑近廉纤一些,挤眉弄眼调侃:“廉纤,成婚的滋味如何,是不是销魂入骨是不是后悔自己以前的时日都荒废了,遗憾没趁早成婚娶夫郎”
廉纤起身这才平静的看着她:“不做那事我也并不会死。”说完她抬脚离去。
看着廉纤的背影,隋如嗤笑一声,眼中划过哀色,随后又扬着笑脸出了门去往自己里正阿姐家。
从隋如家中出来,廉纤赶着牛车去了山上。
“回来了。”木艺在山上棚子下坐着手中拿着书在看,听到动静看着拴着牛绳的人。
用力捆好牛绳,廉纤笑着:“嗯,这几日多谢你了。”
“你我还道什么谢。”木艺合上书看向廉纤:“我索性在家这几日也没事做。”
“还要出去吗?”走到木艺身旁坐下,廉纤面朝着花材地。
“嗯,这几年我阿父身子好了不少,开始张罗着为我娶夫了,可我想赚些银钱在手中,这样日子才能过下去才能过得好。”说这话时木艺神色郑重。
“放心去吧,家中阿父有你阿嬷阿爷呢,再不济也有我家,隋荣家。”
“你呢,和小尘怎么样?”话题突然的转换,廉纤转头看向木艺皱着眉面容疑惑:“什么?”
“你和小尘,你们两人不真的在一起?做成真妻夫”廉纤皱着眉头愈深:“说什么呢?小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待他如亲阿弟一般,怎么会在一起。”
“这种话以后别说了,被人听到对谁都不好。”
木艺按耐住了心中要说出口的话,她看着廉纤也早该娶夫郎了,如今已经和慕尘阴差阳错成婚,而且思来想去觉得能配的上廉纤现下的也只有小尘,所以多嘴提了一句,看来廉纤对小尘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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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马府中,跟着廉纤去的几人回到了府中,正向马大人回禀周菁的事。
“大人,周菁和她身边其余人全都已经处理干净,且和隋廉纤之间的事也已经被抹干净。”
马大人唇边掀起一抹笑,眼中带着顺畅快意:“好,这事做的不错,去领赏。”这几人躬身退后出去。
在另一边的雅致房中,一男人坐在屋中,丹凤眼上挑精致张扬的眉眼带着急色。
直到一道声音传来:“阿父。”
这男人起身飞快问道:“怎么样?可打听到那人下落。”
马大人长女语气低沉:“阿嬷并未打探到。”
听到她的回答,坐着的人脸色不好:“去找府中侍从问话,你是长女,她们不敢懈怠与你,我们一定要赶在那个贱夫找到这位工匠之前找到她。”
见阿父神色凝重,马大人长女语气不解带着劝慰:“阿父,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怎么不用”马大人的夫郎脸色不好。
“自从你阿弟去了后,你阿母便不如以前那般看重我,半路还要了位君隶,这贱夫自从来之后,你阿母有几日宿到我房中
前些时日你阿母在我房中宿了好几日说是舒适,思来想去竟是两盆盆景的作用,过了快两月这盆景眼看着就枯了,没了这盆景索性你阿母哪里也没去自己一人睡了好多日。
那贱夫也知晓了这其中关窍,也在打探这位工匠。
“可阿父,再找人做一盆一样的不就好了?”
听到长女的话,马大人夫郎瞥了她一眼:“你以为阿父没找过,做出的盆景一样,但没有用处。”
“赶紧去找,带些银子还有把我东面集市的铺子契书给她,让这工匠来京中,跟她好好谈让她送盆景来府中,每段时日都要,且这府中只能给我一人送。”
见长女心不在焉,马大人夫郎提高了声音:“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阿父,我这就抓紧去办。”
廉纤这两月在家中将家里的火墙都盖好,又做了几盆盆景赚了十两银子。
村中隋诊因为每次回村都要搬弄是非,更是伙同自己的妻主村中的人欺负隋家村人,这事被里正知晓,里正将他从族谱中除名,同时也不能再回来隋家村。
这事发生后隋家村人没人觉得是冤枉他,隋诊尽管哭诉祈求但都没有用处,被驱赶那日他跪倒了廉纤家的门前。
第29章 第29章日常开店
“阿姐!阿姐!救救我!。”
“阿姐,我错了,我不应该一直欺辱姐夫,阿姐我不能从村中除名啊,除了名在妻主家我就什么也不是了……”凄厉的哭喊声自门外传来,院中坐着的隋萍眼中划过不忍。
程夫郎听着心中也不是滋味,隋珍对他的欺辱他不会忘记,可同为男子,他知晓若是隋珍被村中除名驱逐的后果并不会好过。
在厨房烧着开春后种植需要用的草木灰,廉纤神情冷漠对于门外的哭喊。
喊了半天门里一丝动静也没有,隋珍眸中浮现恶毒神色:“隋萍!我唤你一声阿姐,你竟是连亲弟弟都不救,是不是程容那个贱夫不让你救我。”
“你还是我亲阿姐呢,竟对一个外人贱夫这样对我。”大声斥骂,隋珍的声音引起村中其他人注意,但未有一人来这里看热闹。
“程容,你是要逼死我吗?你个贱……”狰狞的面上夫字还未说出来,身前的门被猛的打开,隋珍的肩膀被来人狠狠踹了几脚。他痛哭出声,抬头看清踢自己的人是隋萍不是隋廉纤时,隋珍跪在地上向前扯着隋萍的衣角,低声示弱示好。
“阿姐……求你帮帮阿弟吧。”
隋萍低头看着这个被家中阿父惯着长大的阿弟,眼中神色复杂,但最终还是握紧放在身后的手狠了心:“你从没把我这个阿姐看在眼里……”
“阿姐,我没有。”
“你没有你若是将我看在眼中一分便不会趁我不在家时欺辱你姐夫。”
“走吧,我帮不了。”拽回自己的衣角,隋萍说完转身看着隋珍关上了院门。
“隋萍,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里正带着人赶来,里正厉喝道:“过来,将人赶出去。”
来人捂着隋珍的嘴将他从廉纤家门口拖走。
而在一处大院子里,隋珍的阿母正收拾着包裹打算从隋家村离开。
“去屋中歇着吧。”见隋萍面上有些颓色,程容走到她身前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向房中走去。
廉纤从厨房中出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过了会又有敲门声响起:“哒哒哒。”很规矩的三声扣门声,廉纤挽着袖子的手一顿,轻声走到门前。
“谁”
“隋工匠家吗?我来找隋工匠再做几盆盆景给我家正为小公子离世而忧心的君侍。”
廉纤打开了院门,看门外站着的高大胖乎乎的女人,女人笑眯着眼。
“隋工匠。”
朝着这人点头,廉纤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房中。
“想必隋工匠已经知晓我是谁的人,时间
紧迫我也不和隋工匠绕弯子了。”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东西递给廉纤,廉纤低垂着目光看去。
“这是我家君侍给隋工匠的,希望隋工匠能来京中做盆景。
这是京中东市的一家铺子还有君侍给隋工匠的100两银子。”
廉纤并未伸手接过,她看着面前的人:“条件”
这人眼睛闪烁着,笑着回:“需要隋工匠让君侍房中盆景不断,且马府中隋工匠只能给君侍一人做盆景。”
廉纤接过银票和契书:“去往京中还不是时候,剩下两个条件可以,君侍需要的盆景我会按时送去。”
见廉纤做事利落,并且答应了自己说的条件,她看着廉纤满面笑容。
“不知隋工匠什么时候能做好盆景,我这几日回去刚巧带着。”
眉间思索片刻:“后日来拿。”
“好。”说完马府君侍的人就坐上了马车离去。
廉纤垂眸看着手中的银票和契书,平静的眉眼难得的带了笑意。
她送给马府的盆景的本意也是为了能被看上。如今这人找上了门,并不觉的收钱有什么不妥,且除了这层关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和马府搭上了关系。
不管是周菁还是盆景,她和马府有着牵连,以后若是在京中开了店总归要便利很多。
感受着温暖带着热意的阳光照在身上,廉纤抬起愉悦的眉眼,看着碧蓝浅蓝交接的天空,心中计划着在城镇的盆景店铺开设。
第二日廉纤就上了山,上次她给马府送的那两盆盆景在做的时候当时加了一些用安神药熬煮的草药水浇过。
是怕去京中时间太长,这盆景到了地方会枯了,所以混合了些草药每次倒一盏,没想到气运值大增,和往常看到的单一绿色不一样,这次的是绿色带着暖黄色。
手上要做的这两盆还是如上次一般,使用的药材廉纤告诉过慕尘,慕尘从医馆中给她早带回来。
那边熬着草药水,廉纤拿着铲子和竹筐到了地里。眼神扫视着挑选合适的花材,现如今能用的花材只有杜鹃和兰花。拿着小铲子小心避开花的根系,轻手轻脚的将土挖出,廉纤用力往下铲一大块握着铲子向后压去,带着土的花苗被挖了出来,放到一旁的竹筐里。
拿起竹筐到了棚子下,廉纤将这这花栽种到矮盆中,拿起一旁的其他物品开始点缀,刚来时慕沅和月夕捡的石头有了用处,廉纤挑选着,找了个合适的横着放在盆中。
这边做好,她又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开始修剪,低垂着眉眼,廉纤神色耐心,等修剪好后看着散发着绿光和黄光的盆景廉纤知晓这是成了。
拿起湿帕子擦拭着手里,廉纤坐在棚子下看向一旁的地里。
古代养护盆景的水平还未有现代那般完善,盆景大都保存时间不长,除却一些本就可以养护的久的加上养护好的。
但也有一些达官显贵并不喜家中盆景十年如一日,所以经常需要替换样式,廉纤赚的就是这些显贵的银钱。
可她其实有过一个想法,是否可以做些平民们能买的起的不觉得贵的盆景。思绪放空,廉纤脑海中做着设想。
“阿姐。”有声音打断廉纤的思绪,她视线朝着来人看去。
慕尘从医馆中回来,此刻穿着一身青色衣衫,头发用着发带束着,双耳上的耳饰有些晃眼。
她和慕尘的关系连同着她包了山头种盆景的事,都已被村中人知晓。这些本就瞒不住,后面廉纤索性也并未隐瞒。
廉纤左右瞧着并未看到月朝,她眉头轻皱:“你走路来的?”
慕尘抿唇一笑抬眼看着廉纤,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物。
见他不回话,廉纤语气重了一些:“小尘,你一人上山很危险。”
慕尘还是没说话只是将手中东西又朝着廉纤递了递。廉纤皱着眉看去:“什么?”
伸手拿过,沉甸甸的,解开外面包着的布巾子,打开后廉纤一怔,看向慕尘。
慕尘抿唇笑:“送阿姐一套新的做盆景的用具。”
握着手中的东西,廉纤低头看着。“谢谢你了,小尘。”铁器并不便宜,廉纤手上拿着的这套工具估计得花慕尘一年的工钱。
见阿姐对自己这么认真的道谢,慕尘的耳廓又泛起了红,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低头的廉纤,廉纤端详着手中的用具并未看到。
过了两天,廉纤将做好的盆景放到牛车上拉下山交给了马府君侍派来的人。
那人接过连声道谢:“多谢隋工匠。”自第一面起这人该有的礼数都很周到,并不像廉纤以为的显贵人家的嚣张跋扈。
其实仔细想想也该是这样,越是显贵人家的家风越严谨,对府中仆从的管教也更加全面,毕竟仆从也代表着府上的脸面。
回到了院里,院中的月夕和慕沅都因为休课回来了,两人在树下的木床上坐着看着手中的图册。
慕尘则是在厨房中帮着程夫郎做饭,阿母去了山上帮廉纤看着,柳夫郎在院中收拾着跟程夫郎一起去山上寻的山货打算换银钱。
近来几年日子好了起来,廉纤家中也能隔段时日吃个肉菜,今日的肉菜则是道青椒炒牛肉。
用着这牛肉自己炒出的油,程夫郎又在牛肉里放了几根辣椒,随后翻炒着放入盐。
除了这个还炒了土豆,将土豆切片成丝,放在锅中大火翻炒,想吃软的就多翻炒几下,随后倒入一些醋和盐。
“小尘,小心些。”慕尘端着刚出锅的热菜到院子里,程夫郎关切道。
“我知晓,阿叔放心。”慕尘笑着答完,将手中饭菜放到了院外桌子上。今日出了太阳,天不如前几日那般冷。
程容又翻炒着做了几个菜,锅里的米茶也好了,慕尘正将锅里的馒头拿出来放到筐子中。
“好了,小尘,出去吃饭。”两人端着东西从厨房出来。
“洗手吃饭。”程夫郎出声招呼。
院中几人洗过手后陆续过来坐好,月朝也从房中出来,程容拿起筷子:“吃吧。”
桌上的几人这才开始用饭,廉纤吃着牛肉炒青椒中的青椒,她爱吃辣的,碗中却被人夹了一大筷子牛肉。
廉纤看去,慕尘对她笑的眉眼弯弯。廉纤扯唇朝着他笑了下。桌上的几人,月朝朝着自己阿父努了努嘴对着她们二人,月夕和慕沅两人偷偷朝着对方使眼色。
自从知晓她们两人成婚是表面的,也没见两人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还和之前一样,众人也就歇了心思,没想到今天倒是看到点不一样。
给廉纤夹过肉后,慕尘的筷子一次也没像那道辣椒炒肉夹去,注意这一点,廉纤眸色暗了些。
用过饭几人坐到了树下木床上消食,月朝搬了板凳过来:“阿姐,坐。”廉纤朝她招手,月朝坐在廉纤身旁。
“阿父,我打算在城镇上买间铺子。”
“什么!”院里的人俱是神情惊讶,特别是月朝,还有往常一惯神情平淡的慕尘。
“怎么这么大反应”廉纤笑出了声,难得的有些少年气。
“小纤,你要买铺子”
“是,阿父。”
“阿姐,是在城镇集市上吗?”月夕睁着圆滚滚的眼睛问出声。
廉纤再次肯定,院中倒是一时被惊的说不出话了。
这时有人从门外唤着廉纤的名字:“隋廉纤,隋廉纤!”这道声音后又有道焦急的女声小声喊着:“小声点。”
男声消失,随后更大声了,廉纤听出这人是谁,她起身过去打开院门。
第30章 第30章店铺事宜
打开院门,门外站着的男子收回要敲的手:“隋廉纤,你开门这么慢。”说着他挤开廉纤向着院里走去,隋晓在他身后朝着廉纤露出讨好的笑。
一进去,宁致有些怔愣,院里坐着好几个人,她们坐在木床上还有凳子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对着自己笑的的中年男人应该是隋廉纤的阿父,他和隋廉纤长
得有些相似。
“唉你是小纤的好友”程容从木床上起身打量着来人,语气温和。
宁致再次一怔,过了会才喏喏道:“是…是吧。”
隋晓和廉纤关好院门走进来,听到这话,隋晓朝着廉纤挤了挤了眉做口型道:“他又犯病了。”
廉纤倒是没说什么,她走到一旁拿过凳子。
坐在木床上的慕尘看着突然出现的宁致和隋晓,眼神一暗看着廉纤去拿凳子,他赶忙起身过去,走到廉纤身旁低声唤着:“阿姐,我来。”
廉纤看他过来将手上一个的凳子自然的递给他,慕尘接过拿着放到宁致身旁。
他放凳子时和低头看着他的宁致两人视线不期然的碰撞在了一处,宁致眼里带着打量和好奇,慕尘并未从中看到其他情绪,他神色淡然的放好凳子,走到廉纤身旁。
见他过来廉纤询问:“怎么了?”慕尘拿过另外一个凳子坐到了廉纤身旁,廉纤只是看了看他没说话。
看着廉纤的反应,宁致心下惊奇,这隋廉纤怎么在面对这慕尘的时候态度完全不一样。
视线在廉纤脸上打量,宁致的视线突然的被人挡了下,慕尘的身子刚好坐在他与廉纤之间,他只要稍稍侧着身子,就能完全阻挡他看过去的视线。
慕尘和廉纤两人相似的婚饰出现了他的眼中,宁致收回视线,他到忘了这两人成婚了,隋廉纤对她夫郎真好。
一时没人说话,院中的气氛有些怪异,程容看着几人的动作再看向坐在廉纤身旁的慕尘,眼里笑意浮现。
倒是没想到,这先动心的会是小尘。也看出来这来的公子并未有敌意,程容就没管。月夕和慕沅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低着头笑着。
这院中只有月朝一个人脸上神色担忧,她看着宁致再看向一旁的慕尘,随后又看向自家阿姐。
这男子不就是当时在花盆店外要拉阿姐的人,她当时还调笑阿姐来着,怎么这时候找到了家里,紧握着手,月朝有些坐立不安。
唯一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得应该就是廉纤,她看着隋晓,两人说着话,等两人说完后,她转头看向宁致。
“那日,多谢你让隋晓来告知我。”她避重就轻的说着,但宁致能听的懂她的意思。
听她这么说,宁致脸上带着得意:“当然要谢我,隋廉纤你要拿什么谢我呢?”
“我可是救了你们,你不得好好的感谢我一番吗?”说完这些突然感觉有些不妥,他视线在程夫郎和慕沅他们身上扫过,随后清清嗓子。
“倒不用你也特地谢我,听隋晓说你盆景做的不错,我这次来就是要你给我做几盆盆景,我阿母经常因公事头痛,你给我做盆盆景可以缓解的。”
说着他怀疑的看了眼廉纤:“隋廉纤你能做的吗?”
廉纤知晓他人不坏,只是人有点傲让人有些烦,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可以。”
“要几盆”
宁致扬眉看着廉纤要五盆,廉纤看着他:“五盆”
宁致答道:“是。”
他们二人答的有来有有往,慕尘看着这一幕心中像是生了刺一般,心中有个念头促使着他有所动作。
他伸手拉了拉身侧廉纤的衣袖,廉纤视线向他望去到了他身上,慕尘心中的情绪稍微淡去,这才得到些满足,但是还不不够,慕尘心想。【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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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店铺慕家
廉纤看着慕尘,眼神中带着询问。慕尘扯着她的衣袖:“阿姐,明日去医馆阿姐可以送我吗?”
说着他又解释着:“我给阿姐又准备了些药材,阿姐跟我一起去拿回来。”
廉纤是让慕尘给她备着一些舒缓静心的药材,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
“刚巧明日我去看那个铺子。”她转头对着隋晓道。
方才廉纤与隋晓说话间,说起了自己要在城中买铺子的事,隋晓倒是提了一句,说是前几日巡街时刚好有个带院子的铺子空着。
“你明日送过小尘后来衙门找我,我带你过去。”隋晓说着,一旁的宁致凑到她身边。
“你明日带她去干什么”说着他瞅着隋晓:“我也要去。”隋晓神色无奈,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廉纤,答应下来:“好好好,去去去,行了吗?”
宁致哼了一声,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小纤,这位是”程夫郎出声,宁致看着他:“阿叔,我是隋廉纤的好友,唤我宁致就好。”
程夫郎对着他笑的温和,宁致的话却没停下:“阿叔,你不知晓,隋廉纤他欺负我!”
他这话有歧义,程夫郎皱着眉看向自己的长女:“小纤”
慕尘坐在廉纤身旁掩下眼中的情绪,手在袖子中却紧紧的攥着。
“阿叔,隋廉纤她对我冷着脸,且跟我说话也没个好脸色。”宁致抱怨的话随后又落下。
程夫郎看着廉纤面上带着不赞同,虽然家中不算富裕没什么大规矩,但他从小教廉纤对别人要有礼数。
“阿叔,不是的,你别听宁致瞎说,廉纤可没他说的这样。”
隋晓边说着边上前拽起宁致,口中道:“阿叔,廉纤,衙门还有事我先带着他回去了。”说着拽着不情愿的宁致快速离开。
见两人走了,程夫郎看着廉纤,语气却是信任:“小纤,你那样对他是有原由吧。”
“阿父,是那个公子,他要抓阿姐的手,所以阿姐说了重话。”想起那日的情景,月朝对着自己阿父解释。
正低着头竖着耳朵听着的月夕一愣,眼前突然浮现另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好像也与自己阿姐有过手上的碰触,想着视线不由的朝慕沅看去,两人对视,慕沅显然也想到了这里。
喜欢阿姐的男子好像很多,这可怎么办?月夕心中想着,慕沅则是看着自己神色平静的兄长。
听到月朝的话,程容看向廉纤,廉纤朝着自己阿父道:“他很麻烦。”四个字可以看出廉纤真对宁致不喜欢。
听到廉纤的话程容则是看向了一旁的慕尘,带着笑意:“谁不麻烦,我看也就小尘能入你的眼了。”
突然被提及还是因为这个话题,慕尘的心有些悬起来,他紧张的等着廉纤的回话。
“当然,小尘是我看着长大的,算是我阿弟。”廉纤回的自然,院中其他人的脸上可就不自然了。
特别是问出这话的程容,他瞥了一眼廉纤,从木床上起身:“都去干自己的事吧。”
廉纤也从凳子上起来,对着一旁的月朝:“月朝,明天别去拉人,跟我一起去看铺子。”说完她朝着门外拴着的牛车走去,拉牛准备上山。
月朝在她身后面上惊喜开心回道:“好,阿姐。”
悬着的心沉了下来,紧紧握着的手却没放开,慕尘脸上的神色平静的有些怪异。他抬头看着离去的廉纤,眸中深沉,薄唇紧抿。静了片刻他起身回房中拿了药箱,坐着村口的车去了城中医馆。
看着空了的院子,月夕慕沅两人都松了口气:“刚刚,慕尘阿兄有点可怕。”月夕朝着慕沅小声道。
慕沅木木的点了点头,难道自己阿兄真的喜欢上了廉纤阿姐,可阿父和廉纤阿姐她们都说,两人只是表面成婚让他们都不要当真,和往常一样就好。
他得找个机会问一问阿兄,要是阿兄真的喜欢廉纤阿姐,那他要帮阿兄一把,喜欢廉纤阿姐的人太多了。
廉纤到了山上将牛拴好,阿母正挑水倒进她房中的放置的水缸中。自从那日小阿舅被赶出村子后阿父就沉默了些,廉纤能理解毕竟是自己从小疼爱的阿弟。
对于这次阿母的果决廉纤倒是有些侧目,阿母也算是硬气了一回。
“阿母。”廉纤走近,隋萍看到她来,将倒完水的木桶放下:“来了。”
廉纤走过去帮着她将肩上的板子拿下靠在墙边,屋中烧着木柴带着暖意,走到炉边伸出手烤着,廉纤看着隋萍:“阿母,我明日去城中买间铺子。”
“买铺子!”隋萍神色震惊,说出口的话不自觉点提高了声。
“是。”廉纤回道。
“你银钱够用吗?不够阿母这里有。”
“不用阿
母,我手里有。”感觉到手上暖洋洋的热意,廉纤的眉眼都在热意下变得有些温暖。
“等我赚的银钱再多一些,就能带着阿母阿父阿弟阿妹们去看看各个地方。廉纤转过了头看向隋萍,阿母不是一直想再去从前做工的地方走一遍吗?”
被廉纤的话勾起了回忆,隋萍想起从前年少时外出做工的时候,当初回来是迫不得已,若不是自己赚的银钱被阿母她们私吞,她早带着自己夫郎出去了。
后来和阿母分了家,隋萍想着带廉纤和程容出去,可手中没有银钱再加上当时程容身子弱,到了后来则是有了月朝月夕。
从回忆中回过神,面上带着动容:“小纤,辛苦你了。”
廉纤一愣:“阿母说什么呢,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隋萍看着廉纤笑的温和。
隋萍赶着廉纤的牛车下了山,廉纤烧了热水好好擦洗了一番后上了床,小小的房中此刻却是暖烘烘的,廉纤躺在被子里多日的疲惫涌来,她慢慢闭上眼睡去。
而此刻在山脚下柳夫郎住的院中,慕尘手中拿着京中的来信,展开的信上内容让他神色震惊带着喜色。
“阿父,顾作玉来信说是有了阿母和阿姐的踪迹,确定她们都活着但具体在哪里还需要查探。”
柳夫郎眼中带着泪水,他克制的没让这泪水落下,搂过慕尘和慕沅,声音哽咽:“好,只要活着就好。”
当时慕尘阿母被宫中皇女牵连,原是一家都要行流放之罪,但阿母效忠的皇女家族显赫,皇女没落就算是被削弱了势力,也让皇上改了罪责,让慕家男子和女子分开,女子流放,男子则除去一切自行找寻出路。
他们就和阿母阿姐断了联系,阿父带着他们辗转流落到隋家村。从前阿母带的学生前两年寻到了他们,开始书信往来传递着阿母的消息,这次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柳夫郎看向怀中的两个孩子,语气严肃:“这件事不要与其他任何人说,知晓吗?”
慕尘点头,慕沅却是问出了疑惑:“阿父,为什么,廉纤阿姐也不能说吗?”
“不能,柳夫郎沉静出声,这件事牵连京中,不知是福是祸,若是祸她们便是不知情能逃过。”
“慕沅一定记得,谁都不要说。”慕沅看着阿父郑重点头。
天一早廉纤就从屋中起来,她裹紧衣衫赶紧拿着木柴点燃放到炉子中烧,然后又脱下衣衫回了床上。
一定要赚钱,廉纤想赚钱的心在天冷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她要赚钱买碳火烧,这样天再冷也不会怕。
在床上待了一回等屋中暖和廉纤才起身洗漱,洗完后不过一会月朝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阿姐,我来啦!”
打开门出去,隋萍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了屋中。别说,小纤鼓弄的这个“火墙”还蛮好,隋萍怕冷,有了这火墙后她倒不怎么出屋子了。
“你们去吧,我在这看着。”
廉纤笑着:“阿母,我们先走了。”
走到月朝跟前招呼着:“走了,月朝。”
月朝扯着嘴笑着:“阿姐,坐好。”两人坐在马车上朝着山下而去。
慕尘在村里的路边等着廉纤她们过来一起去医馆,有个男子过来跟慕尘搭话:“慕尘,你妻主在山上搞什么呢?说是种东西,她赚了多少银钱你知晓吗?”
慕尘神色淡淡:“不知晓。”
那人瞥了眼慕尘,撇着嘴:“廉纤是你妻主你什么都不知晓,你这夫郎做的,跟没有一样。”
听到这话,慕尘眼皮微抬,冷然的看着说话的人。
那人被他盯的不自在,嘴里还是说着风凉话:“村中人都知晓廉纤在做什么“盆景”,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可别把自己这些年挣得钱都嚯嚯没了,你说是不是慕尘。”
慕尘眼眸如冰刃:“滚。”说出口的话倒有几分廉纤的气势。
“你这……”那人脸上带着怒火,他先看到了向着他们来的马车,这人快速转身灰溜溜的跑了。
赶着车走近,廉纤看着落荒而逃的人:“怎么了?”慕尘则是摇了摇头:“没事阿姐。”
廉纤在慕尘面上扫了一圈见他没异样这才收回目光,在她收回那一刻慕尘紧握的手放松下来,提着的气也松了口。
“月朝,走吧。”月朝应声抽起鞭子。马车载着三人朝着城里跑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地上面响起,慕尘提着药箱下了车站在廉纤身旁没动。
廉纤抬眸看他,慕尘抿着唇:“阿姐,等会来接我。”
廉纤那张俊秀的脸眉眼含笑,尾音上挑:“不会忘了你的,快进去吧。”
被面前人温柔注视着,慕尘眼睫微颤,心跳动的越来越快,他赶忙转过身,紧攥着药箱走进了医馆。
“慕医师…你…”看病的男人看着慕尘欲言又止,慕尘眸子温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慕医师你耳朵好红还有你的脖颈……”
“过敏。”慕尘出声打断。
“噢。”看病的男人回道,慕尘冷静的做着手中的活计,强迫自己调整好心绪。
月朝带着廉纤去了衙门接隋晓,宁致也要跟着坐,最后她们两人还是坐进了宁致的马车中,四人两辆车朝着集市过去。
第32章 第32章清丽公子
“你不是要找人给廉纤好看吗?怎么现在完全变了态度,你可别忘了人家现在娶了夫郎。”隋晓看着挑着帘子向廉纤张望的宁致,语气难得的带着劝诫。
腾的放下手中帘子,宁致蹬着大眼睛愤怒的看着隋晓:“怎么?我就不能单纯的觉得她这个人好,想跟她交好,不可以”
“再说了,宁致低垂下眸子,隋廉纤可以为了她夫郎不顾危险一个人去京中,而不是让她夫郎委屈求全,我觉得她人好。”
看他眼眶又要红起来,眼里也带了些水盈盈的泪,他那句委曲求全说的是自己因为周菁被从京中送走的事,隋晓有些手足无措。
这小公子从京中来了有几年了,是她师父的爱子,她也算他的阿姐,只能哄着:“好了,我说错了,你想跟着就跟着。”
宁致撇了她一眼,移开视线不再搭理她。
“隋晓,是这里吗?”车停在一处路边的店铺,这店铺一旁张贴着写着租赁的纸张。廉纤向着后边马车里的人问去。
隋晓撩开车帘身子探了出来:“是,是这里”
“到了,隋晓你让让,让我下去。”宁致在她身后挤着她。隋晓从车上下来,宁致跟在她身后。
月朝拴好车,廉纤站在门前扣门。
“砰砰砰。”规整的三声响起,门里传来动静,穿着墨绿衣衫身形强壮的年轻女人打开房门。
“是来看铺子吗?”女人边说着边利落的打开院门,她的全部身形也出现在廉纤眼中。这女人是有了孩子,肚子有些大。
廉纤点头,月朝和隋晓几个都上前来,看到女人怀着孩子,三人眼里都是敬仰。
店家朝着几人笑着:“进来看吧。”
廉纤几人跟在她身后进了铺子。铺子里面已经被腾空了,就是间空的房子,门朝着集市的路面上。
廉纤视线扫视着,仔细打量,走到一侧的窗户边,太阳的暖意裹挟着风吹进来。房子南北通透而且通风朝阳,廉纤的盆景恰恰所需的就是这两点。
“这房子太小了吧。”宁致出声,隋晓赶忙拽了下他的手,在宁致皱眉看过来时,隋晓咬着牙压着声音:“别乱说话。”
宁致皱了皱眉,店家听到他的话倒没生气,笑着道:“小公子,我这铺子可是面朝着集市里面,屋子虽不大但每日来客可不少。”
“店家,院子可否方便看一看。”看廉纤询问,那店家起身:“跟我来。”那店家利落起身,走的很是利落有力,全然不似廉纤印象中有孕后的模样。
在这屋后的小门前,女子开了锁推开门,廉纤掀开布帘子抬眼看去,心中一动。
后院的几间小房规整有序,院中还有空地但也不算大,看到院中一处廉纤目光一顿朝着那处走去,走到跟前看去是口小水井。
心中微顿,廉纤已经有了成算,但还是淡着一张面容朝着其他地方看着。
“院子有什么好看的,过来看看这几间房。”店家说完,廉
纤跟着她进了房中。
月朝跟在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小声看着隋晓“晓阿姐,这铺子得不少银钱吧。”
“是不少。”
“但你阿姐有钱。”隋晓笃定。
屋中也是空空的,倒是很干净。廉纤跟着这店家看了两间房屋,又跟着去看了那间小厨房,一行人到了院中。
“这铺子多少银钱。”廉纤看向店家。
“50两。”店家倒是出声爽快。
50两铺子还带着院子和两间房确实是实在价,思索片刻廉纤出声。
“我买下了,店家什么时候有空闲我们去衙门做个契书。”
一旁的月朝方才听闻50两的时候就睁大了眼睛,现在阿姐要买下,她更是惊讶的神情有些怔愣。
“现在就可以跟女君一起……”店家话还未说完就被前面铺子中的动静打断。
“妻主,妻主。”有男声传来,店家面上带着些不好意思:“女君你们在这里等我下,我夫郎来了。”
说完她快步朝着前面走去,廉纤就要抬脚跟去,被隋晓拉了下胳膊。
隋晓面带疑惑:“等会去啊,她夫郎来了。现在正安抚呢,你跟着去做什么?”
宁致和月朝也疑惑的朝着廉纤看着。
“我去看那口井。”神色如常,廉纤指了指前面侧边的那口水井。走到井边廉纤想起当时和李医师说的话,被要了孩子的夫郎会更加敏感粘人。
过了一会,前面的帘子被人掀开,方才的店家气色又好了不少,神情愉悦的朝着几人:“久等了,现在可以去衙门。”
几人朝着前面走去,店家身旁有位身材清瘦的男人,这男人只到店家胸口处,此刻他拽着身旁女人的衣袖,仰着头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廉纤她们出来他一个眼神也没给。
店家带着男子两人坐在了男人赶来的马车上,廉纤刚想让这女人坐宁致的马车,这时女人挺着肚子拉着缰绳,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
月朝感叹出声:“真厉害,能孕育孩子。”
廉纤看了她一眼,虽没说话但是神色显然带着赞同。
到了衙门廉纤当面将银钱给了这店家,店家将钥匙都给了廉,两人换了契书。月朝此刻惊的说不出话,就连回去的时候她还惊的没回过神。
“去医馆接小尘。”廉纤出声,月朝这才回了些神赶着马车去接人。
到了医馆门前并未看到慕尘:“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月朝点头。
进了医馆,廉纤听到慕尘的声音,她抬头看去,慕尘的手此刻搭在一男痛手腕上。他语气温和,神情耐心。
“最近发热了几次。”抱着男童的阿父神色焦急回道:“两次,都是夜里。”
收回手,慕尘低头写着药方:“别担心,喝两副药就能好。”
男童阿父脸上带着细汗,明显松了口气,看着慕尘感激着:“真多亏了慕医师。”
廉纤看着这一幕,她心中一动,心中突然有中自己看着长大的人长成了清俊少年郎的感觉。此刻她恍惚的觉得这人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幼时那个她一手就能抱起的孩童。
写好药方的慕尘抬头将药方递给这男童阿父,突然平淡的神情有了光彩,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廉纤的方向。
男童阿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着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看到廉纤的面容时他眼神惊艳,好清雅的人。
视线看到她的发簪时,眼中出现了然的神色,他笑着起身抱起孩子向着抓药房的地方走去,余光还偷偷注视着两人。
廉纤走上前:“忙完了?”
看到廉纤,听到她的低声询问,慕尘心中涌起一片悸动,低头掩饰着收拾自己的药箱:“嗯。”声音轻轻缓缓。
看着慕尘红了的耳廓和脖颈,廉纤神色复杂。直到面前人收拾好药箱抬起头,廉纤的神色恢复如常。
“走吧。”廉纤起身朝外走,慕尘跟在他身后。
“阿姐,姐……慕尘。”赶紧停住改了口廉纤坐上车,慕尘坐在后面,三人一同回了家。
家里程夫郎和柳夫郎已经做好了饭:“回来的刚巧,快来吃饭。”程夫郎端着馒头看着几人。
月朝激动的想开口,等坐到了桌子上,月朝大声道:“阿父,阿姐买了间铺子!”
程容一惊,看向廉纤,廉纤朝着他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事……”有些担忧,程容开口。“阿父,我和阿母商量过了。”廉纤出声解释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决定,妻主既然已经知晓,程夫郎也相信廉纤。“既然买下了,就好好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们。”
“是啊,小纤,也可以找柳阿叔。”柳夫郎的眼神带着对小辈的欣赏。
廉纤点头:“好。”
“阿姐的那个不只是铺子,还带着两间房子……”月朝语气骄傲说个不停。
听到两个房屋,慕尘心中一动,那他是不是可以和阿姐两个人住在一起。但该怎么提出,有什么理由能住进去。眸中泛着细碎的幽光,慕尘握着筷子想着。
“阿姐,你真厉害!”月夕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扭捏,他现在活泼了不少,想说什么就表达出来。
廉纤对他笑了笑,慕沅却是眸子转悠了一圈,随后握了握手心:“朝阿姐,那你是不是要住在城里了?”
程夫郎和柳夫郎看着廉纤,慕尘则是握着筷子没说话。
廉纤则是看着两位长辈道:“小尘在医馆做工,来回有些折腾,我想着让他住在铺子里。”
“刚巧能帮我看着点。”
“我两头跑,”说着她又看向月朝:“月朝帮我看着山上,和帮我拉东西。”月朝放下筷子郑重的朝着阿姐点了点头。
慕尘抬头:“好,阿姐。”说完低头时看了眼慕沅,慕沅竟然能从阿兄平静的面容上看到赞赏,他心中高兴,看来自己做的对。
程夫郎笑着道:“你们自己安排就好。”说完看着同样面带笑容的柳夫郎。
院中的天色也有些暗了,廉纤带着月朝一起上山去换阿母回来,往常阿姐一人就行,为什么要带着她,月朝也有些疑问但还是跟着阿姐走了。
到了山上,月朝拴着马车,突然自己肩膀被人拍了拍,月朝抬头看去,就见阿姐手中拿着银子递给她。
月朝赶紧摆手,话都说不出来:“阿……阿阿姐,你这……这是干什么?”“给我这么多银钱干什么?”
廉纤朝着她又递了递:“你这段时日的工钱。”
“可这也太多了!”月朝赶紧回道。
“五两银子多什么,你不是要跟着我一起住大官人的院子吗?”
“不不不,阿姐。”见她不要,廉纤眉眼一沉,语气命令,“拿着。”
月朝这才小心的接过她手中的银钱,谁知道她刚建设完心情,就听到阿姐的话。
“先暂时每年十两银子,其他的在看。”
“阿姐,太多了,不行,一年五两就够多了,阿姐,不行,真不行!”
廉纤没理她,只是摆摆手,朝着自己山上的屋子走去。
“铺子买好了。”屋中的隋萍坐在床上问着廉纤,廉纤点头。
隋萍看着自己的长女,从小她就觉得这个长女太过沉稳比之同龄孩童,长大后更是有自己的主意,去外做工学了做盆景的手艺,没想到如今都能买的起铺子了。
看着廉纤,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好好干!”
廉纤眼神柔和的点头,隋萍起身去外边,看着傻在哪的月朝:“干什么呢?愣什么神,大冷天的赶紧回去。”
月朝把银子摊开,语气恍惚:“阿母,阿姐说是给我的工钱,以后一年十两。”
看到银子隋萍眼神微睁,小纤怎么不给她呢,看着月朝的傻样,她拍了月朝一巴掌:“给你你就拿着,她是你亲阿姐。”
月朝赶紧揣到怀里,傻笑着:“跟着阿姐真好!”
这边店铺定了下来就是装修布置的事,除了这还有要再买花材的事,廉纤一早就给刘葳的姨母去了信,说了来年定的花材。除此之外,廉纤还定了另一种特殊的植物。
装修
店铺廉纤找了木艺的阿母,木艺阿母就是木工,常在外做工,手艺很好。慕尘也搬到了店铺里住着,廉纤也住在了店里。
这天慕尘休沐,家里人也都来帮着廉纤一起收拾店铺布置规整,有敲门声响起,廉纤和阿母手里抬着柜子,月朝正帮两人看着位置。
柳夫郎程夫郎拿着布巾子擦洗着,月夕和慕沅两人小心的搬着花盆。
廉纤对着慕尘道:“小尘,去开门。”
慕尘放下手里的扫帚,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位面色冷漠但清丽的公子,他语气熟稔:“廉纤在这里吗?”
慕尘握着门框的手用力,心中有些涩:阿姐怎么那么招人,又找来一个。
第33章 第33章察觉食肆
慕尘看着面前人,他语气温和:“找妻主吗?她在。”
温应神色怔愣,看着身前说话的人,面容精致,身材清瘦,此刻脸上带着笑朝着里面喊着。
“妻主,有人找你。”
听到喊自己,廉纤停下手中的活:“月朝,过来和阿母搬一下。”月朝应了声过去。
朝着门边走去,慕尘从门边退了下,但没离开。
“温应,你怎么来了?”廉纤平淡出声。听到温应的名字,月夕和慕沅两人停下手中的活,向着门边看去。
程夫郎看月夕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他走到月夕身边,小声问道:“月夕,这温应是谁?”
“是温辰阿姐的堂弟,前段日子阿姐的粪就是在他家买的。”月夕小声朝着自己阿父回着。
“他人挺好的,还和我们一起打了欺骗小蒙的那个人。”
“谁你们动手打人!”程夫郎皱着眉看着慕沅和月夕,长女一直让他不要约束月夕和慕沅,他这些年并不让两人守些规矩,可现在都动手打人了。
一不小心说出来的月夕看向站在阿父身旁的柳夫郎,向着他求助。
“阿兄,这里要擦吗?”柳夫郎轻声喊道。“要擦的,你等下,我来。”说着程夫郎被转移了注意力朝着柳夫郎走去,月夕松了口气。
“这人你们认识”阿母走了,朝阿姐又过来问。
“认识。”月夕仔细朝着外面听着没注意月朝的话,慕沅听到小声回她。
“我听阿姐说你开店了,今日进城里来恭喜你下。”温应低垂着眸子说着。
“嗯,多谢。”廉纤眉眼平淡,语气疏离。
温应揪着自己的衣角,抬起头看向廉纤,可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在看到廉纤头上的发带时顿时泄了气。
“我还有事,这个送你。”将手中东西放到廉纤怀中后,温应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廉纤垂眸看去,怀中是副绣着山水的绣样摆件,模样绣的活灵活现,能看的出来的用心。
廉纤拿在手里看着,身旁的慕尘眸子黑沉沉的,看着廉纤手触摸着着摆件,他心中的嫉妒要压不住了。
阿姐为什么要收这个人的东西,为什么对这个人和对那个叫宁致的态度差那么多,为什么要拿他亲手绣的东西。
阿姐现在握的位置,那个人是不是也握过,越想心中的嫉妒越要冲出来,慕尘想把阿姐手里的东西夺过来还回去,他不要阿姐触碰别的男子的东西。
突然的廉纤的视线看向了慕尘,将东西递了过去:“你把这东西先收好,等哪日温辰来了还回去。”
慕尘的心酸酸胀胀的,阿姐拿着他不愿意,阿姐现在这幅无情的面容和语气也让他不满意。
伸手静默接过,慕尘涩着嗓子:“好”若不是跟在阿姐身边长大,阿姐对自己是不是也像对其他人一样。
廉纤已经转身回了屋子里,方才还安静的屋中人,此刻都迅速的干着手上的活。
“小纤,方才那人是谁啊”程夫郎装着擦窗子,看着廉纤询问着。手中抬着木头打的柜子,廉纤淡淡回道:“温辰的阿弟。”
说着看着位置:“阿母,可以了,就在这里就行。三层高木柜子到人腰高的地方,一层层的平滑着,到时候这上面可以摆做好的盆景,对着窗子可以照射阳光和通风。
另外一个同样的大木柜子贴墙靠着,这上面可以放一些不喜光照的盆景。
窗户下则放着与窗齐平的小木柜,柜子下面摆放着几个花盆,花瓶。
另外一个和窗户相对的墙,廉纤拆了重新做了面火墙,这样能保证天冷时房中的温度。
而在后院的两间屋子中间的那面墙,廉纤也找人做了火墙,虽然比自己做的贵了些但做的比廉纤好太多。
而在铺子门边廉纤还做了一个小木柜子和配套的木椅放在了一侧,这里是结账的地方。
这布置算是好了,廉纤还让木艺的阿母给她做了十几个小木牌。
木牌上写着盆景的名称和它的银钱,这些简单的已经做好,廉纤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店铺,面上带着闲适的笑。
“今日大家都辛苦,我请大家去食肆吃顿好的。”廉纤出声。
“阿姐真好!”月朝第一个惊呼出声附和。
月夕和慕沅年纪小眼神中都带着向往,去食肆吃饭他们都还未去过。
程夫郎和柳夫郎还有隋萍都没反对,脸上都带着笑看着几个孩子。
慕尘在一旁看着笑的张扬的廉纤,唇角不自觉的也带上了笑意。
就这样廉纤锁好房门,将马车和牛车锁在了院中,一行人走着去食肆。
“阿兄,你看。”柳夫郎指着集市上捏唐人的手艺人,语气不免带着怀念:“从前,妻主……给我买过。”
程夫郎抓着他的手,在柳夫郎还没反应过来时走到了唐人铺子旁,给我来两个。
“十文钱。”小摊店家笑着道,毕竟是糖做的稀罕物,价钱贵些。
柳夫郎刚要掏钱,程容已经将钱递给了小贩:“阿弟,给,你我一人一个。”程容笑着递给柳渐青,柳渐青接过糖人,神色动容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阿兄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柳渐青眼底带着湿意,看着程容。
看着前面廉纤带着几人已经跟他们有了一些距离,他握着柳渐青的手朝着前方边走着边说着:“当年我和妻主家里人吵了架,听说妻主在京中,就一个人去京中找她。
我刚到京中什么也不知晓,身上带的银钱也不多,在找便宜住店的时候,有人跟我搭话,我一看有些眼熟是乡邻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面上带着后怕,程容继续回忆着:当时他说有个地方招工可以让我住下,我便跟着去了。在去的途中我觉察到不对,那人带我去的地方不是正经做工的地儿。
我便趁那人不注意跑了,那人在身后紧紧追着我,甚至还带了两名高壮的女子,仓促逃命间我撞到了阿弟的马车,阿弟的仆从并未怪罪我。
那几人忌惮阿弟不敢上前,只在一旁恶狠狠的盯着我,我知晓能救我的只有阿弟了。便大着胆子将我的遭遇告诉了阿弟的仆从,阿弟仆从给你说后,你让仆从把追来那几人抓了起来,让我跟着去府中做了小工。
说完程容柔和的看了眼柳夫郎,“阿弟定然忘了这一茬,后来我才知晓那人要带我去的是男子迫不得已卖身的地方,那里的男子只要进去就要喝药,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这件事我谁也未曾告诉,后来我有了廉纤,廉纤乖巧懂事,有她我觉得这一生都没有什么遗憾了,廉纤越大我每每看到廉纤就越后怕。”
说着程容有些哽咽,柳夫郎神手反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抚。
“真的多亏了阿弟,不然我哪里会有今天,哪里能有这样圆满的家。”
“我这人幼时便没了母父,从小不识得几个字,但知恩图报还是晓的。”程容看着柳
渐青眼神真挚。
柳渐青心下动容,眼眶也泛着红,眼中有着泪意。
“阿母,柳阿叔。”前方廉纤见两人没跟上来,出声唤着。
“别伤心了,小纤这样好,该高兴才是。”柳渐青出生安慰着。
程容笑着擦了下眼睛,脸上带着笑回着廉纤:“就来了,别喊了。”和柳夫郎一同走了过去。
“阿父,快,阿姐在要菜食,你和柳阿叔要吃什么”月夕指着墙上的菜名对着两人说着。
程容想着不点了,给廉纤省些银钱。廉纤眼眸一转看出了他的想法,随后和隋萍对视了一眼,隋萍走到夫郎身边小声道:“你点几道,要不然其他人都不会点。”
说着隋萍语气不免有些骄傲起来:“而且小纤有钱,不用跟她省。”想起廉纤给月朝十两银子一年,什么也没给自己,隋萍心中郁闷。
程容瞪了自己妻主一眼,廉纤看着一旁的慕尘,察觉到有其他女子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但慕尘神色平静冷着一张精致的脸,察觉到廉纤的目光,他朝廉纤看来面上浮现笑容。
廉纤平静的移开视线:“想吃什么?”
“阿姐来点就好。”慕尘专注的看着廉纤,温柔出声。
廉纤看着墙上菜名的目光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点了几道菜,程夫郎又点了两道,他点完又让柳夫郎点,柳夫郎点了两道素菜。
几人被店侍领着坐到了窗边的大桌子旁,不一会店家就把点的菜陆续端上来。
每人一碗丁香馄饨,皮薄馅大,里面放着小虾米和葱花,闻着有股特有的香料气味。
除此之外还点了“叫花鸡”和“酱牛肉”。还有柳夫郎点的两道素菜,“豆腐煲”和“红烧茄子”。
月朝月夕慕沅几人要吃的糕点“桂花红豆糕。”最后一道则是程夫郎点的,“麻辣鱼块。”
菜已经都上齐了,隋萍动了筷子,桌上的人才开始陆续夹菜。月朝夹了筷子鸡肉吃到嘴里,眼神发亮:“好吃!”
月夕和慕沅两人吃着糕点,神情满足,慕尘吃着手中爱吃的馄饨,注意着廉纤的动静。阿姐夹了那道鱼块两次,但阿姐好像有些不喜。
廉纤拿着筷子仔细挑完碟子中鱼的刺后将鱼肉放进嘴里,眉头皱了起来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个馄饨嚼了两下用力吞下去,这才面色舒缓些。
她还是觉得吃这些带刺带壳的食物麻烦,虽然爱吃但她索性不吃,可这道鱼廉纤知晓是阿父给自己点的。
家中吃鱼少,尤其是这种大鱼,阿父并不知晓她嫌吃这种麻烦,但不吃又不好,廉纤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慕尘拿起筷子将大半鱼块夹到自己的碟子里,低头认真挑着刺。
程夫郎瞧见,以为他爱吃,正想着再要一盘,柳夫郎拉了下他,低声笑着道:“小尘不吃。”
正在犯难廉纤正耐着性子挑着鱼刺,眉宇间带着不耐,这时她手下的碟子被人端走,廉纤抬头皱着眉看去,慕尘抬眸含笑,看着她眼尾勾起。
“阿姐,吃这盘,我把刺都挑没了。”他笑的温柔,说出口的话更是轻缓,可却无端的让廉纤一贯平稳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廉纤面容平静伸手接过:“谢谢小尘。”
一旁的程容朝着柳渐青看去,柳渐青朝着他点了点头,程容眼底喜色蔓延。
领着大家难得的吃了次好的,众人神情都很愉悦,等吃过后,一家人又走回了店里,送走了程容柳夫郎她们几个,这院中只剩下廉纤和慕尘。
虽然两人已经单独住过几晚,可今晚廉纤躺在床上有些心神不静,她皱眉想了片刻不再深想,闭上眼睡去。
第34章 第34章售卖窑洞
忙完了店铺的事廉纤开始着手做盆景摆到店里售卖,还要将马府君侍和宁致要的盆景也要做出来。
在店里售卖的廉纤不打算多做,地里种的花材也不多了,松柏和竹子现下还不到动的时候,所以店里廉纤只做十盆先看看状况。
手里忙活着,一旁的炉子中熬着安神的草药,等会放凉了要倒进给马府君侍的盆景之中。
手中动作不停,拿着剪刀修剪着,虽然已近年关可天却不太冷,心中其实庆幸穿到了这样的环境中,不然她的手艺可不能这么容易的赚钱。
而远在京城的马府之中,廉纤的盆景却是引起了明争暗斗。
庭院深深,青石铺成的小路蜿蜒着舒展着,两边有着大小盆景点缀,而在这青石小路的尽头一处庭院里,有道尖锐男子的斥骂声。
“都是蠢东西!”
“竟连个人你们都找不到,女君有多少时日没来我的房中了!”
穿着青蓝色绣着团纹饰样的男人,皮肤雪白,唇色淡红,清秀又带着艳色。
瞪着面前跪着的女子,他怒吼着:“再去找,找不到全部都滚。”
女子起身向外走去,房中满面怒意的男人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到地上,他瞪着一双杏眼:“都是那个贱夫!霸占着女君。”屋中侍候的仆从一个个的低着头,视线低垂。
“妻主,尝尝这个。”马大人夹起吃进口中,看着自己气色红润的正夫,神情柔和。自从小儿子死后正夫郁郁寡欢,每每她来,正夫神情憔悴与她诉说小儿。
她虽疼爱小儿,可也不想每日都被提及伤心事,每日都看着那样一张惨淡的面容,所以她来正夫处的日子就少了,也没去过几日纳的小侍那里。
现在正夫已不在像从前那般,马大人与他待在一处时感到舒适,年少情意在不由的就都待在他这里。
两人用过饭后,马大人去书房议事,走之前对着夫郎道:“等会来。”
看着走远的妻主,正君朝着盆景看去,手中拨弄着检查,对着一旁的身材略胖的女人道:“隋工匠的盆景你亲自去取。”
说着他又朝着自己的亲侍道:“隋工匠的花盆太过粗糙,你拿几个京中贵夫们喜爱的花盆给他,让他以后照着那样的花盆装盆景。
还有,最近小姐要科考了,你问问隋工匠有没有适合的盆景,多加些银钱,让她一定做好。”
正君吩咐完,身旁的侍从笑着回道:“君侍放心,这隋工匠小人看着是个踏实的。”
马府正君侧眼看了自己心腹一眼:“你这样说,我到是想见见这人了。”
“君侍放心,她来京中或许不远了。”侍从说的肯定,笃定以廉纤的本领定能早早来到京中开店。
这几日住在山上,廉纤先把宁致的五盆盆景做好,地里的瑞香已经全部用完,兰花也不剩几棵。
做好后,廉纤和月朝说了一声让她拉到衙门去给宁致。
月朝将盆景摆在木架子上固定好,多嘴了一句:“阿姐,你好几日没下山了。”
正拿着见到继续的廉纤淡淡抬眼看了月朝一眼,月朝心虚赶忙道:“是阿父让我说的。”
说完她赶紧上了马车,稳稳的驾着马车向着山下走。本想继续拿起剪刀修剪花枝,廉纤静了一会丢在了桌子上。
抬手揉了揉眉心,廉纤心中烦躁,她在面对慕尘的时候好似不如从前那般。
可一直在山上也不是个事,做好盆景今日就得回去,店内的一些布置还需要她。
月朝赶着马车到了衙门门前,刚巧跟出来的隋晓碰到了一起。
“过来送盆景”隋晓掀开车上盖着的草席,看到里面包裹好的盆景眼中惊艳划过。
知晓廉纤有着做盆景的手艺,她还未曾见过,没想到做的这般好。
“是,晓阿姐,那位公子住哪里,我给他送过去。”
“走吧,阿姐带你去。”隋晓坐上马车,月朝根据她的指示赶车。两边的房子逐渐变换,一处处宅院出现在月朝眼前,和当时给阿姐送盆景的张府差不多,很是气派,并且这周遭都是这样的院子,月朝心中羡慕。
“到了,这里停下,月朝。”隋晓跳下马车去叩门,有侍从探出头。“晓小姐,您来了,大人
当值还未回来。”
“我不找师父,宁致呢,他在不在?”她话刚说完,宁致的身影就走到了跟前。“找我做什么?”
视线一转看到了赶车的月朝,宁致上前:“隋廉纤怎么不亲自来送”
月朝笑着道:“阿姐有事要忙。”
宁致撇她一眼:“我看她是不想见到我吧。”月朝只能咧着嘴笑着。
“快看看你的盆景,看起来蛮不错。”隋晓在宁致身后提醒。
宁致掀开了草席子,五盆盆景出现在眼前,形状各异,盘曲如龙,亭亭玉立,有淡淡的花香气,宁致眼眸睁大,神色惊讶。
没想到隋廉纤做的盆景竟然这般不错!
路边其他人邻人正赶车回家,有人看到这盆景让侍从停下了车。
“小致,谁做的盆景。”来人是衙门的师爷,今日告了假。看着车上的盆景,她眼中带着喜爱。
“阿婶,是她家的。”宁致指着月朝。
这女人朝着月朝看去,月朝心中紧张,这可是衙门的大人,但还是稳住心神:“大人,这是我阿姐做的。”
“你阿姐”
“她阿姐在集市开了个铺子卖盆景,阿婶若是喜欢三日后去买。”隋晓在身后补充着,给自己好友拉人。
这大人越看车上的盆景越喜欢,她本就爱这些花花草草,往年来买的盆景价钱高但却还是不太满意,没想到今日却碰到合心意得了。
“小致,给阿婶两盆。”看着宁致笑着道。“阿婶,给你这两盆。”宁致倒是没吝啬直接给了。
抱着盆景,这大人的笑声怎么也掩饰不住,引起了其他旁人的注意。“李大人怎的这般高兴”
抱着自己两盆盆景,这李大人向着其他人展示,笑容满面:“问小致要到了两盆盆景。”
其他人看去,眼中顿时惊艳划过,心下也起了心思,有个与宁致家相熟的富商开口道:“小致,也给阿婶两盆。”
“不行,阿婶,我就剩三盆了!”宁致抱怨道。随后指挥者隋晓和家中的仆从:“快搬进去,不然被人抢走了。”
那富商面上带着笑,隋晓抱着盆景开口:“阿婶,三日后集市东面会开家盆景店,就是这店主亲手做的,阿婶可以去看看。”
“是吗?那我三日后去看看。”其他驻足的人也听到了隋晓的话,都等着三日后去东面集市看看。
能做出这种别致的盆景,且盆景“颜色”都属上层,她们除了偶尔去京中见过,可在这种小地方从未有过,今日倒是勾起了心思。
廉纤忙完,阿母上来替换她,廉纤这才赶着牛车回到了店铺中。
一进去,后院院中亮着灯,厨房中有辛辣味传来,廉纤抱着手靠在门边,隐没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眸色沉沉的看着厨房中忙碌的清瘦身影。
将菜盛出房到厨房的桌子上,慕尘抬眼朝着门边开来,平静面容一瞬间消失,他唇角轻扬,看着依靠的身影:“阿姐,你回来了。”
“我做了阿姐爱吃的饭菜,阿姐快来吃。”厨房中的灯并不亮,但照着慕尘的身影却是带着暖意,廉纤的面容隐藏在黑夜里,目光难得的带着侵略之意。
前世时同学们回家都有人来接,一回到家就有摆好的饭菜,好似家家户户都是如此,但廉纤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她也曾想过有人在家中等着她,笑着问她回来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与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廉纤虽知晓她们都爱自己,但心中的那片空缺始终并未填满。
但在今日,不合时宜的人却给了她合时宜的感情。廉纤不傻,虽未有过另一半但也知晓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且慕尘从未有意隐藏,家中人知晓,朋友知晓,她也知晓。
“阿姐……”见她不动,慕尘又唤了一声,带着担心。
廉纤从暗处出来,面色如常,笑着看着慕尘:“多谢小尘。”慕尘笑的眉眼弯弯。
吃着完全根据自己口味做出的饭,廉纤心中一动,低垂着眸子。见她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慕尘神色微动,心中满足。
吃过饭后,廉纤在院中洗漱,将鞋袜脱下,廉纤搓洗着袜子,搭在绳上时看到了自己前几日换下的衣衫,此刻这些衣衫被洗的干干净净,晾晒在院子里。
手中动作一顿,廉纤将袜子搭好,回到了房中。刚一进入房中就有股清淡的香气,寻着气味看到了挂在床宁神香包。
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廉纤躺倒在床上看着床头挂着的香包,心中带着淡淡暖意,她闭上了眼,唇角却是微微勾起。
过了几日,廉纤的盆景店铺开张了,集市本就人多,并未费银钱做什么宣传。
店铺牌匾上写着盆景二字,周边刻着小盆景的模样,右下角刻着小字隋。
木柜子上也摆好了廉纤做的十盆盆景,盆景只有三盆是按照富贵人家规格做的,剩下几盆廉纤将花朵一分为二,花朵少但搭配着也是好看,价钱500文到三两不等。
家中人也都来帮忙,甚至有村中人在街边暗中看着。她们知晓廉纤开了店,有些人心中嫉妒,专门来看今日廉纤的惨状,说是她一盆也卖不出去。
月夕和慕沅两人擦拭着木桌子,柳夫郎看着盆景,眼中都是喜爱,他朝着正神色紧张担忧的程夫郎道:“小纤这盆景做的属上乘,阿兄别担心。”
“不担心,我不担心。”嘴上说着,程容还是紧紧握着手心。隋萍坐在一旁虽然不如程容那般紧张,但也不时朝着门边张望。
慕尘今日要请假,廉纤没让他请,不是什么大事,且家中人都来了。
月朝站在门前揽着人,有人进门看到盆景语气赞叹,看到价钱时一盆也没买。
接近晌午,同村之人语气自得:“看吧,我就说她一盆也卖不出去。”
这时有人影朝着这边来,在门边看了几眼月朝后,随后进去喘着气道:“我家大人要五盆。”
“这边选,这里有十盆。”廉纤语气温和。
那小侍哪里懂得,眼睛一转:“我要最贵的五盆。”
程容面色一惊,五盆最贵的,可是要十几两银子呢!
廉纤将三盆搬下来,看着上面的银钱:“九两银子。”
小侍赶紧掏出银钱递给廉纤,隋萍上前帮着这小侍将盆景搬到车上,路边有其他人瞧见盆景眼神一亮,进了店里。
看着剩下的五盆,书生模样的女子再看看价钱,心中一动:“我要这两盆。”
廉纤看去,两盆小的:“一两三百文。”
还剩下几盆不一会就被人全买了去,等着看廉纤笑话的同村脸色难看的转身走了。
“阿姐,那个买三盆的我认得,是衙门的主簿大人的侍从,那日我给宁致送盆景的时候她瞧见了。”
廉纤心中了然,怪不得一出手就是三盆。
“小纤,这就卖完了?赚了十几两银子?”程容面容恍惚,廉纤笑着看着自己阿父点了点头。
月夕和慕沅也很恍惚,这……廉纤阿姐一会就卖完了!
这边卖完,廉纤又带着一家子去了食肆,慕尘还是从医馆告了假,跟着一起去。
这次廉纤没让再点鱼,一顿饭吃完,她们回村中的回村中,回店铺的回店铺。
“阿姐,等下。”进了院子廉纤就要回房,被慕尘喊住。
慕尘走到她面前,拉起廉纤一只手,笑着将手中的东西套到廉纤的手腕上。“阿姐,开张贺礼。”
低头看去,是一只银手环,款式简单,只有花草的纹样,廉纤心中喜欢,摩挲着手环她语气低沉:“谢谢小尘。”
又过了几日,廉纤盆景店中只做几盆简单的盆景,也都每每被买走。
这日马府君侍的侍从来取盆景,廉纤看着她递给自己的花盆。
“我家君侍说隋工匠可以将花盆换成京中夫郎们喜欢的样式。”
“还有我家小姐要科考了,想着隋工匠能否做个合适的盆景。”
端详着手上的花盆,廉纤心中冒出可一个想法,她为什么不
能制作特有的款式,自己烧呢?
“可以做,明日来取。”廉纤心中的那个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
挖出根形状不错的竹子,廉纤开始做科考的盆景,竹子寓意君子,是个好寓意,这个做科举盆景再好不过。
将竹子放到君侍仆从带来的花盆中,廉纤心中一动,果然款式精致的花盆,都还未搭配好,气运值就已经是绿色的了。
将做好的盆景都给了马府君侍,廉纤拿着手中几十两银子,心中想着造个窑洞烧花瓶花盆的可行性。
但手艺她不会,也不能费银钱自己摸索,银钱可遭不住。以为这件事就此搁置了,谁知晓来年春日,随着刘葳一起来的刘延带来了转机。
第35章 第35章情敌来袭
“阿姐,这是你做的!”过了一年,月朝依旧性子跳脱,看着面前的花盆眼中泛着惊艳。
廉纤伸手拿起花瓶,“啪嗒”一声花瓶四分五裂开。
廉纤神色平静,拿起碎片仔细查看,找不出名堂,和前几个一样失败。
“阿姐……”月朝神色担忧,廉纤朝她笑了下:“没事。”
前些日子马府君侍又来取盆景,新拿来的花盆和花瓶样式精美,廉纤还是没忍住盖了个小的窑洞尝试着烧,做也难做烧也难烧,只烧成几个还都失败了。
心中叹气,要人有人教她就好了,可这隋家村方圆百里哪里有烧窑的啊。
山上的竹子和松柏都长了不少,再过一年就可以挖出做盆景,还有剩下两盆牡丹再过些时日也能制作。
牡丹已经被马府正君定下了,除此之外还定了其他几盆别的,算起来得有七八盆。
再过几日刘葳估计就要来送苗子了,原是廉纤她们去取的,可刘葳说是想廉纤这个师父了,非要亲自来送顺便住几日。
“阿姐,你今日还住在山上吗?”月朝神情扭捏,廉纤瞥了她一眼,月朝还是如从前一般藏不住事。
“阿姐,阿父说是让你回去……”顶着廉纤的目光越月朝说的声音逐渐减弱。
“跟阿父说声,我明日回去。”
“好!”月朝开心应着。
月朝下了山,廉纤回到屋子里填了几把柴到炉子中,脱了外衫躺倒了床上。
发现自己对慕尘起了心思,廉纤有意避开和慕尘单独相处。不说慕尘算是她养大的,且她比慕尘大了五岁还不算她以前生活时代的年岁。
慕尘年纪小没碰到过几个女子,她又时常在慕尘身边,慕尘能对她心生好感廉纤其实并不意外。
可慕尘年纪小她也年纪小吗?慕尘不懂事她也能跟着胡闹吗?书中原女主还未出现,她不能仗着自己是外来人就抢夺别人的伴侣。
心中刚冒头的感情被廉纤强势压了下去,逐渐飘散。
山下村民们做饭烧起的白烟一缕缕的飘散在天上,房中的慕尘手中拿着信,愈加精致的面容此刻浓密的睫毛轻颤着。
有人推门进来,慕尘抬眸望去,眸中水润:“阿父。”
柳夫郎关上房门走上前:“怎么了?”
“顾作玉来信说找到了阿母,她想带我一同去。”柳渐青面色惊喜,随后又眼带忧虑。
“可你一男子怎么能同她一起去……”
“阿父,我必须去。”慕尘神色坚定,好不容易有了阿母的具体位置,慕尘想要尽快找到阿母。
阿父晚上经常独自一人垂泪他不是没瞧见,阿弟每每看到月夕和隋阿婶两人眼中带着艳羡慕尘也看在眼中,如今能找到阿母,慕尘想要将阿母接来。
垂下眼眸,慕尘眼底墨色渐深,且有阿母回来后他才能跟着阿姐,阿姐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他可以寸步不离的待在阿姐身边。
第二日廉纤还未从山上下来,就有车轱辘声和说话声传来,廉纤推开房门看去,通往山下的路上,月朝驾着马车和另两辆马车先后过来。
这时车上的人看到廉纤的身影,大声喊道:“师父!”
廉纤唇边淡笑:“小葳。”
刘葳将缰绳递给身旁快步跑到廉纤身旁,伸出手紧紧抱着廉纤:“师父,好久没见了。”
被人抱了一会,见刘葳还不松手,廉纤伸手将她扯开:“好了。”
刘葳抱怨:“师父都不想我的。”廉纤没看她,看向来的另一个人,她挑了下眉。
“廉纤阿姐,我来给阿姐送花材。”刘延身高长了不少,面容比之前见的更加秀气,他笑着看着廉纤,眉眼褪去了少年气。
廉纤朝着他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刘葳,月朝看着面前出现的男子,心中叹了口气,又来了,又来了。
“师父不是让我找懂得养花的人吗?我延阿弟会,就让他跟着一起来了。”
前些日子廉纤向刘葳要了好几种新的其它花材,廉纤怕自己没经验种不活,所以让刘葳帮她找个懂种花的人,没想到她把刘延带来了。
“月朝你先看着山上,我把她们安置了就回来。”月朝点了点头。
院中慕尘正和程容说着自己要出去几日,跟着医馆内的医师去做几日游医。
见柳夫郎已经同意了,程容心中诧异,怎么好端端的要去做游医,但并未说什么。
“不等你廉纤阿姐了?”柳夫郎送着慕尘到了村边车上。
“不等了,见了阿姐,我怕我不想走了。”轻抿下唇,慕尘转身上了牛车。其实是怕阿姐不想见他,阿姐这段时日避着他,他能感觉到。
车向着村外跑去,岔路口处慕尘坐的车刚离开,廉纤赶着马车带着两人走了过来,到家门口时看到了柳夫郎。
“柳阿叔。”柳渐青转身,看向廉纤带着笑:“回来了。”视线在她身旁坐着的人时一顿。
“阿叔,这是刘葳,我当时在外做工的徒弟,这是她阿弟刘延。”廉纤又向刘葳刘延介绍着柳夫郎。
“这是柳阿叔。”
刘葳刘延向柳夫郎打了招呼,“阿叔,我先回去了。”柳夫郎笑着看她离去,看着廉纤身旁面容温柔的男子,柳渐青心中不安。
刚一到家门口,门就被从里面打开,程夫郎看着门外的生人神色警惕。
“阿父,这是刘葳和她阿弟刘延。”廉纤看着程夫郎。
“阿叔。”刘葳刘延出声,程夫郎面上警惕神色淡去,带着笑。
“快进来,奔波了几日。”
刘葳笑着跟着进去,刘延则神色羞涩。
廉纤跟着进了院子,并未看到慕尘,想到刚碰到的柳阿叔她随口问道:“方才在路上碰到柳阿叔了。”
“小尘出去几日,说是去做游医,你阿叔去送他去了。”程容说完,看着廉纤。
廉纤神色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低垂着眸子淡淡道:“出去了。”
见她神色如平常一样,程夫郎心中叹气,他现在对当初两人成婚的事起了动摇,不知是对还是错了。
“阿叔,廉纤阿姐。”有道清润男声响起,程容和廉纤一同看去。
刘延手中拿着几个荷包:“这几日麻烦阿叔了,这里几个香包,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见刘延面容真挚,程夫郎拿了过来,一股花香味袭来,程夫郎面上带着笑:“谢谢你了,小延。”
廉纤并未拿,她淡淡道:“阿父,她们两个要在家里住几日。”
“行,我收拾收拾房间。”
刘延接话道:“阿叔,我跟你一起。”
“不用,小延,你是客人又奔波多日。”程容笑着拒绝,说完就起身去了二楼收拾房间。
在院中心不在焉的陪着两人待了一会,等阿父收拾好房间后,廉纤说是去山上,让两人好好休息,赶着车走了。
住进房中的刘延靠着窗子向下看去,勾唇一笑,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换了月朝下山的廉纤收拾着山上的苗子,手中动作不断,但眼中的不耐怎么也止不住,最后索性放下不拆了。
等到了床上,廉纤心中的烦躁愈加扰人,突然她睁开双眼,提着盏灯在灰蒙蒙的天中去了小棚子下,拆着苗子上的麻绳。
第二日月朝带着刘葳刘延来的时候,就见几十颗苗子都被摆放整齐,廉纤正在搬另一辆车上的花盆。
“阿姐,你
这是没睡”廉纤淡淡看了月朝一眼并未说话。
“师父,我帮你。”刘葳上前跟着一起搬,刘延在一旁看着廉纤,眉心轻皱,随后扬起笑意跟着一起上手干活。
坐着车走了五六日,慕尘提着药箱到了和顾作玉信中约好的地方。
一处茶馆内,坐着位穿着蓝色交领的年轻女子,她身材高大,面容秀丽带着贵气,此刻手中拿着茶盏把玩着。
直到看到了进来的慕尘,她神色一震,眼中带着喜色,起身上前,在慕尘身边停下。
“小尘。”她语气轻缓。
“顾阿姐。”慕尘面上带着笑。
顾作玉眼中带着遗憾和怀念:“你都长这般大了。”
慕尘笑的亲和:“阿姐也变了模样。”
两人坐在了茶盏处,有高大女子在茶馆外巡视着。
“柳阿叔和小沅怎么样?”顾作玉语气关切。
“他们都好。”慕尘答道。
“那就好,有了老师的消息,我便带着你一同来见见她。”顾作玉为慕尘倒了盏茶水推到他面前:“是你幼时喜欢的“凤凰单枞”。
慕尘垂眸看去,端起轻抿一口,蜜兰香气在口中萦绕,像是要勾起从前。
抿了一口,他就神色平淡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合口味不喜甜食了?”顾作玉柔声问道。
慕尘轻摇头,唇角带笑只是淡淡道:“现下更喜欢蜜饯。”
顾作玉一怔,慕尘这时直接道:“劳烦阿姐带我去阿母的住处。”
“怎的这样急,你奔波劳累,明日再去也是一样。”
慕尘摇了摇头:“家中有人等我。”
顾作玉笑了笑,只道他说的是柳夫郎和慕沅。
“好,现在就去。”领着慕尘,两人上了茶馆后门处的一辆马车内,慕尘坐在了门边,顾作玉坐在最里处。
看着面前的精雕细刻的精致面容,唇色绯红,眼眸如寒月一般带着泠然之意,气质清冷,笑时如被桃花打破的一池春水。
顾作玉知晓自己对长大的慕尘一见倾心了,她眸中带着喜爱,看着面前人怎么也看不够。
两人到了慕阿母住的地方,院子里空荡荡的,顾作玉的手下回报着:“女君,属下探查得知,这处院子却是慕大人所住,不过在一月前人搬走不见了。”
“去查。”顾作玉沉声道。
随后看着慕尘,温柔的眉眼带着歉意:“小尘,抱歉。”
慕尘则是对她平淡的笑了下:“不怪阿姐。”
“那,小尘……”
“我先回去,还要麻烦阿姐打探阿母消息。”听到他要回去,顾作玉眼里带着不舍:“小尘,我送你回去。”
“马车跑的快些,你能少些折腾。”
慕尘思索片刻答应下来,好几日没见阿姐,他早就想她了。
马蹄声响起,马车飞快朝着隋家村跑去,路边的繁华景色逐渐消失在身后,慕尘坐在车厢中离顾作最远的位置,心中想着廉纤,不知阿姐有没有问起他,有没有……想他。
“廉纤阿姐,坑还要再挖深一些。”院中廉纤手中忙活着将花盆中的土又挖深一些,一旁的刘延在身旁跟她说着。
注意力全都在手中的花上,廉纤并未注意两人的距离太过近。
院中没人,程夫郎和柳夫郎一起去了集市卖前几日找的山货,隋萍去了地里忙着农活,月朝拉着刘葳去集市闲逛,月夕和慕沅在书舍没回来。
院中只有廉纤和刘延两人,刘延突然道:“听月朝说,阿姐想要开窑烧花盆。”
廉纤低垂着眸子,看着花盆中的植物淡淡嗯了一声。
“阿姐,我阿叔就是烧窑的,刘葳阿姐说是要去学学,阿姐可以跟着一起去。”
廉纤听到抬起头,和刘延正好面对面,距离有些近,廉纤皱着眉向后拉开距离。这刘延怎么不会看人脸色,这些日子她已经将拒绝表示的明确。
“这手艺不外传。”廉纤语气平静。
“阿姐怎么是外人,阿姐救了我阿母,我家中亲戚都知晓,阿姐尽管跟着刘葳一起,我阿叔定是欢迎的。”
“且阿姐离我阿叔待的地方相隔太远,定不会影响我阿叔的买卖。”
刘延说的肯定,神情真挚,看着廉纤。
廉纤心中微动:“我想一想。”
刘延眼底带着喜色,看着面前站起来的人,他突然向前几步走到廉纤身前:“廉纤阿姐,我喜欢你。”
这告白的太突然,廉纤一时没回过神来,“哐当”一声响,门被用力踹开,慕尘冷着一张脸,眼中凝聚着冰霜,周身毫无温度的看着院里的挨得极近的两人,眼神冷的要冻死人。
刘延看着突然出现的俊美公子,也看到了这公子耳垂上的耳坠,他看向廉纤的发带,眼神黯淡,不过很快他又扬起了唇,轻柔道:“廉纤阿姐既然娶了夫郎,那我当阿姐的小侍也可以。”说着他看向慕尘:“阿兄可以吗?”
第36章 第36章拒绝分别
“刘延,话不能乱说。”廉纤语气沉了了下来,神色淡漠。
“廉纤阿姐既然觉得我是乱说那就是乱说好了。”刘延语气随意。
见他这般随意,廉纤眉头蹙起。慕尘却从门边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直到在廉纤身旁站定。
他将手放进廉纤手里,看着面前的刘延,冷着一张脸顷刻间带起了笑:“公子还是不要与妻主开这种玩笑,妻主不喜这样。”
看了眼身旁的慕尘,廉纤没有做声。刘延垂下眼睑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神怔了怔。
抬起头神色认真紧盯着廉纤:“廉纤阿姐,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说的做小侍是认真的,若是阿兄介意,那我不要名分只要陪在阿姐身边就行。”
慕尘的笑淡了下去脸色愈加冰冷,冷漠的眸中带了些怒意。
听着刘延的一字一句,廉纤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她看着刘延。
“跟我过来。”
她话音落下刘延面容带着不可置信,廉纤对着身旁人道:“小尘,你先回去歇息。”
慕尘一怔,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脑海中竟空了下来。
他站在院中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同上了楼,刘延进去后朝着慕尘看去,勾起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下,随后伸手门被彻底关上。
慕尘上前一步,直愣愣的站在院中看着二楼,不知过了多久,脖颈处的疼意被他忽视。
“小尘,你回来了!”程容打开门放下背上的竹篓朝着身后人喊着:“阿弟,小尘回来了!”
慕尘毫无反应,望着二楼一动未动,进来的两人发现了端倪。
“小尘,看什么呢?怎么脸这样白”柳渐青上前看着神色不对的慕尘
慕尘盯着二楼低声道:“阿姐跟位公子去了二楼。”
回来的两人一愣,程容朝柳渐青看去,柳渐青神色担忧。
“他是谁”慕尘盯着二楼,压抑着情绪低声询问。
“他是你阿姐徒弟的阿弟,跟着来教你阿姐种花材的。”
柳渐青上前拉着慕尘的一只手,看着慕尘。“小尘,先跟阿父回去歇息。”
“对,小尘,你跑了好几日是该好好歇息歇息。”对房中的两人程容倒是没太大担忧,主要担心慕尘,慕尘的面容实在是有些苍白。
“阿父,阿叔,我就在这里等着。”
见他执拗,两人只好不再劝他。
“刘延,我不喜欢你。”二楼房中廉纤利落直接的拒绝,说出口的话平缓但刺耳,刘延却是忽的一笑,他朝着廉纤靠近,廉纤侧身躲开。
“刘延,喜欢一个人是不容许别人分走他一丝一毫的。”说这话时廉纤墨色的眸子很是专注。
笑着向后退开,刘延笑的
释然:“隋廉纤,我阿母给我找了相看的人,若是我不跟着葳阿姐来这一趟,或许我的心意往后再没机会说出来。
我不想我第一次的动心就这样的平静消失,所以才来此处向你表明心意。”
刘延眸色认真的看着廉纤,他的手无意识的轻轻蹭着自己的衣角。
“虽然知晓你肯定拒绝,但万一呢?我是不想放过这个万一。”
他又似平常般笑着道:“隋廉纤,你和我的事和你要和葳阿姐一同去学烧窑的事是两码事,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有所顾虑。”
“不会。”廉纤出声。
“多谢你给我留的脸面,隋廉纤。”刘葳转过身朝着房门而去,伸手打开房门他站在门口有声音传来:“隋廉纤,再会。”说完利落转身下了楼。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有身影从楼上下来,慕尘看向刘延。
“怎么?”刘延打量着面前人。慕尘冷漠的看着他,并未接话。
院中的柳夫郎和程夫郎去了厨房做饭,此刻就只有慕尘和刘延两人。
院中寂静,两人无声对视,刘延收了唇边的笑:“若是隋廉纤愿意,估计现在已经有三四个小侍了,好的东西谁都想要,你要紧紧看牢才能不被别人抢去。”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慕尘出声。
刘延向着慕尘靠近,在他耳边笑着道:“我看你还算顺眼。”其实是他在隋廉纤的眼底看到了那一丝丝对于慕尘的纵容。
说完刘延就直起身子,转身去了院外。
廉纤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慕尘幽暗压抑的目光。
慕尘突然向前,拽着廉纤的手:“阿姐,你跟我来。”
没有拒绝跟着慕尘的脚步去了自己的屋子里,慕尘关着房门,廉纤则是神色放松的坐在自己屋子里的躺椅上。
身子向后靠着,一双长腿随意支在地上,看着转过身的慕尘。
“小尘,什么事?”
慕尘狠狠捏着自己的手心,一步步的向廉纤走去,在廉纤面前站定。
廉纤仰着头温和的看着他,眉间带着询问。突然腿上一沉,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廉纤扶着椅子的手僵在上面又迅速抬起手掐着身上人的后脖颈将人拽开。
她薄唇紧抿着,很少动怒的面容此刻却真正的沉了下来。
“慕尘。”
紧紧盯着面前人说话开合的唇,慕尘不管自己脖颈上的痛,用力挣开又朝着她的唇上用力吻去。
见他如此动作,廉纤面上带着愠怒,禁锢着慕尘白皙的脖颈,带着他一起起了身。
“你知晓你在做什么吗?慕尘。”
慕尘轻喘着气,直勾勾的看着她,忽的笑了。
“阿姐知晓我喜欢你吗?”
他歪了歪头,那双眼笑时黑色的瞳仁幽深鬼魅,细长浓密的睫毛覆盖其上,似魅惑似勾人。
廉纤蹙着眉淡漠的看着他,慕尘的笑缓缓淡去。
“小尘,你能喜欢上我我并不觉得惊奇”
“但是,小尘,你能分出对我的喜欢是感激,是依赖还是仰慕吗?”
“你分辨不出,小尘。”廉纤语气肯定。
“阿姐,为什么一定要分得清楚呢?我喜欢你,有仰慕,有依赖有感激,也有欲望,阿姐,我分的清喜欢是什么。”
“我的全部心神都在阿姐身上,阿姐不信我的心意”
他睁着一双眼睛,里面的感情赤裸裸的呈现着,带着少年人的毫不掩饰的赤忱。
廉纤握着他脖颈的手一顿,平静的直视着赤诚的目光。
“慕尘,我拒绝。”
手下的脖颈一僵,廉纤将手松开,走到门边整理了下方才两人拉扯间挣乱的衣衫。
语气带着冷漠:“方才的事不要再有下次。”说完不管身后人的反应,廉纤推开门走了出去。
慕尘缓缓坐在了方才廉纤坐的椅子上,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抬起颤抖的手他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敛眉低低的笑着,轻声呢喃,眼神痴迷:“阿姐。”
从这日起,隋家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主要是在刘延,廉纤,慕尘三人身上。
刘延唇边常带着笑看着周遭一切,廉纤还是如往常一般,但又说不上来的怪,慕尘则是周身带着落寞。
直到山上的苗子都种下,都妥当了,刘葳带着刘延回去,廉纤心中决定跟着刘葳一起去学烧窑的手艺。
“你既然有了决定,阿父阿母支持你。”院外,程容握着廉纤的手。
“但是,小纤,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烧窑可不是能很快学成的,少说也得个一年半载。”隋萍看着廉纤,语气不似程夫郎那般,她有些不赞同。
“阿父,阿母,放心。”这是廉纤这些年离家时,做决定时常跟她们两个说的话,隋萍视线恍惚,好似看到了五六年前的廉纤。
要让她留下的话吞了回去,隋萍心中知晓,廉纤不会想平淡的安逸与一方。
她缓了心神,看着坐上马车的人出声叮嘱:“去吧,小心些。”
廉纤朝着几人点头,看向月朝:“月朝,看好家里。”
“小纤,记得去同小尘道个别。”柳夫郎出声。
自从那日后,慕尘在家待了几日见廉纤有意疏远,他就回了店铺小院里住着。
“我知晓,柳阿叔。”说完,廉纤坐上了刘葳赶着的马车,刘葳和刘延朝着隋萍程容还有月朝几人和柳夫郎道别,月夕和慕沅要结束书舍的课业了,两人并未回来。
道别完后,三人两辆马车向着村外走去,到了自家店铺的门前,廉纤抬眼看到一旁的带着车厢的马车,旁边有个高大的女人守着。
抬脚跳下马车,廉纤对着刘葳刘延两人道:“等我下。”
刘葳朝着她调笑道:“去吧,夫郎要紧。”刘延轻瞥了刘葳一眼。
“小延,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
“看呆瓜。”刘延淡淡道。这些时日相处,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廉纤和他那位夫郎有多疏离。
廉纤进了店内打开那道小门,还未推开就从缝隙处看到里面站着两人。
一高大矜贵婉约,一精致清冷矮了些。女子低头看着面前男子,神色温柔。
廉纤看了一会,见那女人伸手朝着慕尘去,她移开视线转身离去。
“做什么?”慕尘在她靠近了些时迅速躲开,冷着一张脸。
“没什么。”顾作玉看着门外的身影,眼神闪了闪。
而走出去的廉纤则是唇边带着抹极淡的笑,神情平静。原女主果然是官配,人长得不错,敢挣敢抢,会用手段。
“走了。”坐上车,刘葳一拉缰绳,她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渐渐消失在这隋家村地界。
天上的大太阳热烈的烤着,有股股浓烟向着天上飘去,地上嘈杂忙碌的声响传来。
“我就说我师父厉害着呢!”
“这不就烧出来了!”刘葳脖子上挂着布巾子擦着汗,她大声道。
“刘葳。”身旁低沉女声响起。
第37章 第37章学成归家
廉纤看着手上铁钳子上夹着的花瓶眼中流露出点点笑意。
“廉纤这手艺算是学成了。”一道沉稳的女声响起,高大女子穿着短衫朗笑着走了过来。
“阿婶。”刘葳唤了一声。
“我能学成多谢阿婶。”廉纤语气真挚。
自己来这里学了将近有一年的时间,刚来时廉纤和刘葳一起先在窑洞里干着杂活,过了几个月等两人基本清楚烧窑的流程后,窑主才找了师傅带着她们二人学习。
廉纤除了和师傅学外还会自己摸索着,今日烧出来了她自己琢磨的花瓶。形状是很小一个,呈碧青色,中间的瓶颈处是细小的,瓶口却是大的。
这样的瓶子适合插花,具有很大的观赏性。琢磨这个也是因为京中马府君
侍提的。
手艺也学成了,廉纤已经给家中递了信,大概十多日后到家中。
第二天廉纤就收拾了东西告别了窑里一众人启程回家。
拿着包裹廉纤坐在了归家的车上,靠在车上廉纤神色平静。
隋家村中,廉纤家里正忙的热火朝天。
“妻主,将这个给我搬到厨房去,我捞一些小纤爱吃的腌辣椒。”
程容忙着手下的活不忘对着一旁的隋萍道,隋萍走到那个小缸前抱起走进了厨房。
院里程容和柳夫郎两人忙着手中活正择着菜,一旁的月朝和月夕还有慕沅几人收拾着鸡,拔着鸡身上的毛。
月夕面上开心:“阿姐要回来了!”
月朝看他一眼,脸上也带着笑。慕沅低着头拔着鸡毛同样带着笑意。
“好了,这些就够了,阿弟你帮我看着她们几个,我先进去做菜。”程容说完急匆匆的进了厨房,柳夫郎在身后笑着看着程夫郎。
廉纤要回来,家中的人都高兴。柳夫郎眼睑微垂,但,小尘……。
忙碌着就到了下午,太阳正缓慢的隐没下去,廉纤坐着的马车踩着最后一丝太阳的“余温”到了家门前。
门前程容隋萍她们都等着,廉纤一下马车脸上就露出笑容。程容上前几步拉着廉纤的手,视线看着廉纤比之前白了些的面容和瘦了些的身子,他眼中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瘦了,瘦了。”拍着廉纤说着。
廉纤看着自己阿父:“阿父,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拉着廉纤的手程容边走进院子边说道:“快进来,饿了吧,做了你爱吃的饭菜。”
院里还是张木桌子上摆好了饭菜,廉纤看去,都是自己爱吃的饭菜。洗过手坐在了桌子上,廉纤视线扫过几人,神色平静的开始用饭。
月夕朝着身边的慕沅碰了下,口型道:“阿姐发带。”慕沅朝着廉纤头上看去,那里没有了那道熟悉的发带。
桌上的其他人何尝没看到,但大家都知晓她和慕尘两人只是表面妻夫。
用过饭后一众人坐在了院子里,廉纤将自己的包裹放在了木床上解开,从里面拿出几个小包裹。
分别递给了月朝月夕还有慕沅:“给你们带的东西。”
月夕和慕沅两人神色开心同声道:“谢谢阿姐!”
月朝在廉纤身边看着自己阿姐,神色仰慕带着钦佩:“谢谢阿姐!”
看着她手中还剩下的一个包裹,程容神色一顿随即掩饰过去,看着廉纤:“小纤,你奔波了几日,屋里已经给你烧好水了,你洗洗好好歇歇。”
柳夫郎起身笑着看着程容:“阿兄我和慕沅先回去了。”说完带着慕沅回了院子。
“阿父,阿兄呢?”一进了屋子,慕沅拧着眉开口询问。慕沅也已经是少年郎的模样,他和慕尘长得相像,但相较与慕尘的精致,慕沅则更加清秀一些。
“你阿兄说是医馆有事……”
慕沅打断自己阿父的话,神色认真:“阿父,阿兄他应该要回来的。”
柳夫郎叹了口气,慕沅则是眼里带着深色,他见过几次,在阿兄的医馆外,他和另外一个女子有来往。
廉纤洗过后换上了舒适的衣衫,坐在床上看着剩下的那个包裹,眼神一暗,随后将包裹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唉,让她们两个凑在一起看来确实是不行。”程容低声自语道,身旁搂着他的隋萍倒是面上放松。
“别管了,她们怎么样小纤心中有数,大不了还是不行,让她们二人和离就行了,操什么心呢?”
程容瞥她一眼,语气还是带着不甘心:“当初眼瞅着小尘对小纤有那个意思,怎么现在倒是避着了。”
“人家什么身份,别想了,这不应该的吗?”隋萍语气懒散,程容抬手拧了她一下。
“做什么!”隋萍压着惊呼。
“做什么,小纤就不好了”
“好好好,行了吧。”
隋萍可不敢说别的,小纤是好,但慕尘那样的家世,若是放在从前她们可连人家家中仆从的面都不一定见的到。
程容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明白,但廉纤在程容心中就是最好的。算了,不想了,大不了倒时候两个人和离就是,他再给小纤找个好的。
一夜过去,廉纤被院中久违的动静吵醒,她眯了眯眼缓缓睁开,鼻翼间一整晚都闻到了香味,寻着这股味道看到了挂在床头的药包。
怪不得这一晚上都睡的安稳,天暖了后蚊虫就多,这里也没什么防蚊的,以前慕尘做了药包给她挂在床前。
看着药包廉纤平神色平静的移开视线,躺在床上想着造窑洞的事。
回来后家中的盆景铺子也要开起来了,当初走的时候廉纤将铺子给先关上了,马府君侍的盆景都是廉纤在学手艺的地方做好,找人送到京中。
山上的花,竹子,松柏也都应该长的差不多,还有去年种的花也都可以做盆景了,她要先把窑洞造起来,根据盆景的类型来自己烧合适的器具。
思索着,她眉头微凝,这时门外传来道清泠偏冷的男声。
“阿叔,阿婶,我来给你们送些果子。”说着将手中的竹筐递给面前人。程容接过竹筐,看着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绿色小苹果,眼中浮现了些笑意。
“谢谢小尘。”
“吃过饭了吗?小尘,再吃一些。”程容对着面前俊秀精致的少年道。
那少年唇边带笑:“阿叔,廉纤阿姐昨日回来了,我去看看她。”
“你去吧,刚好叫她起来。”
慕尘朝着廉纤的房间一步步的走去,直到在廉纤的房门前站定。
他垂着眸子,眼睫打下的阴影遮掩了眼底的情绪,站了一会他才抬手敲门。
门在眼前缓缓打开,门内廉纤穿着套黑色衣衫看着门外的慕尘。
她面上带着如从前般的淡笑:“小尘,回来了。”
明明是自己要问出口的话却被她抢了先,慕尘看着她头发上陌生的发带,淡漠平静的神情一滞,袖中掐着指尖面上神色很快消失。
“嗯,阿姐,你回来了。”
廉纤淡淡点了下头,伸出了手将手中包裹递给慕尘。“给你们都带了的东西,这是你的。”
慕尘伸手接过,扬起那张比之前成熟精致的面容:“谢谢阿姐。”
廉纤对他点了头,一时间没有了话语。
“廉纤阿姐,我有事想要请教你下。”慕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廉纤对慕尘点了下头,朝着前方的慕沅而去。
“什么事”
慕沅指着自己手上拿着着纸张给廉纤看:“阿姐,你看我这个瓶子画的对吗?”
廉纤朝着他手上看去,上面的画是自己从前在店铺里卖的那几盆盆景,慕沅画的分毫不差。
“对的,但你画这个做什么?”
“阿姐,我没事干想着给你的盆景做个图册。”月夕从一旁走来:“阿姐,小沅想做个画师,先帮你画,不要银钱。”
“这是拿我练笔呢?”看着两人,廉纤笑着说着。
月夕慕沅抬头朝着她笑,一边的慕尘看着这一幕,神色平静,拿着手上的包裹他走到廉纤身边。
“阿姐,医馆还有事,我先走了。”廉纤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嗯。”慕尘拿着包裹走了。
廉纤看向一旁的月夕:“小沅想做画师,你呢?”
月夕神色纠结,他看着廉纤小声嘟囔:“阿父让我相看人家。”
“若是不让你相看人家,你想做什么”廉纤等着面前阿弟的回答。
“阿姐……我……我想跟你学烧器具。”月夕支支吾吾终于说了出来。
廉纤并未反对,只是平静道:“进窑很累,月夕。”
月夕却是抬起了自己低着的头,仰头看着廉纤,神色坚定。“阿姐,我不怕。”
廉纤这才唇边带了些淡淡的
笑意,伸手拍了拍月夕的头。“好。”
用过饭廉纤并未向程容说的那样留下歇息几天,她赶着家中的牛车上了山,山上月朝已经去替换了昨日找的同村好友。
“阿姐!”刚将牛车拴上,月朝就看到了她,高兴唤着。
向着前面看去,山上地里种的花材都整整齐齐,好几盆花都有着半开不开的样子。
“月朝,山上的地里哪里还有空着的地吗?”月朝听到她的话神色一亮。
“阿姐,前面就有一处空着的地方。”
“阿姐可以去看看。”
第38章 第38章各怀心思
并未立刻向月朝说的地方去,廉纤向着月朝走去,在月朝身前低头打量着自己神色异样的阿妹。
月朝视线闪躲:“做……什么这样看我,阿姐。”
廉纤盯着她的视线没有移开:“你怎么这么兴奋。”
说着她的视线转向方才月朝说的那片地,隔的有些远看不太清:“哪里有什么?”
月朝的脸越来越红,看着月朝的样子,廉纤眼底带着笑意,这是少女慕艾了。
“我过去了,你看好。”
见廉纤走远,月朝呼了口气,又想起什么,脸色又红了起来。
赶着牛车向月朝说的地方走去,从自家的那条路下去走到半山腰处有个平坦的山路,廉纤赶着牛车勉强能走进去。
只一会面前出现了空地,而在这空地上居然住着户人家,就靠着山。
屋里的人听见她赶车的动静有人出来,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面容俊郎,走路带着风。
在看清廉纤的面容后,他皱着的眉舒展开来,但神色依旧淡漠。
“女君,有事吗?”
“华风,好好说话。”屋里又走出来位年老的男人,男人面上带着斥责的意味但并不重。
叫华风的男人则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廉纤不动声色的收回打量两人的目光,她带着礼数笑着道:“我阿妹说这里有空地可以租赁,我来看看。”
那老人一听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我说女君看着眼熟,原来是和月朝的阿姐。”
“是,老人家认识我阿妹。”廉纤神色带着疑问。
那老人家神色感激的看着廉纤:”是月朝救了我和我家华风。”
廉纤余光注意到一旁那个叫华风的男子一直冷淡的神色,在听到月朝的名字时有了细微的反应,廉纤心中带着笑。
看来自己阿妹也不是单相思,只不过,这男子看着比月朝大了好几岁。
“女君是来包这片地的吗?”那老翁又问道。
“是的,阿翁。”廉纤看着这片地,刚巧能造个窑洞,且这里离自己的山进,在半山腰处,拉东西上山下上也更加方便。
“这地我还不能租给女君。”
“若是这地租出去,我和我家华风没地方住了。”说着老翁看着廉纤神色愧疚:还望女君包涵。”
“没事,阿翁。”廉纤思索着:“不过阿翁,我租这片山一年少说也得七八两银钱,我可以先给您两年的银钱,您拿着这银钱可以在村子里买间院子住了。”
“啊”那阿翁神色惊讶,一旁的华风也看向廉纤。
“阿翁看如何?”
“女君可能不知晓,我打了我家阿母带着我阿翁分了家,一年前才回来的,村里容不下我,所以才来了山上。”华风神色淡漠,看着廉纤。
廉纤和他对视,神色从容:“若是你们愿意,村中人没人敢找你们的麻烦。”
那老翁看着自己的孙儿,看向廉纤:“女君容我想些时日。”
廉纤点了点头,华风扶着自己的阿爷进了屋子。
赶着牛车回去,廉纤现在山上待了一会,就赶着牛车去了城里。城里还是如从前一般并未有什么变化,廉纤将牛车赶进了院子拴好,端着盆水拿着布巾子进了前面铺子。
刚一进去,廉纤神色顿住,看着面前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的店铺,廉纤放下手中东西伸手摸去,拿起向着手心看去,一点灰尘也没有。
端着水盆拿着布巾子又出来,廉纤伸手打开自己的房门。
房中干净整洁和前面铺子一样,廉纤看着床榻上挂的药包,伸手摸着床上崭新的毫无霉味的被子,心中一软。
有人做到了和阿父一般,让她每回回家,都和离家时一样。垂着眸子坐了会,廉纤起身走到院外赶着牛车又离开了。
廉纤在家待了几天,和木艺还有隋荣她们聚了聚。
“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隋廉纤!”隋荣摇着廉纤的手喊道。
“回来了。”廉纤笑着道。
“不走了”木艺笑着问。
“暂时不走了。”
“什么?隋廉纤你还要走?”隋荣语气带着不可置信。
廉纤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来信说是自己相看了夫郎,什么时候成婚?”
隋荣面色涨红:“还要过些时日,你可不能走。”
“放心。”廉纤道。
说着又看向木艺,木艺神色温和:“没遇到合心意的。”
“隋廉纤,都是因为你,你幼时跟我和木艺说,自己手里没银钱就不要成婚要孩子,不然对孩子和夫郎都不好。
我和木艺从小就为你马首是瞻,你说的我俩可都听进去了,我二十一才成婚。”隋荣撇着嘴说道。
廉纤和木艺两人对视一笑:“对了,你和小尘怎么样了?”木艺看着廉纤问着。
廉纤拿筷子的手一顿,继续夹着菜神色平静:“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木艺看着廉纤:“你打算还是这样,还是和离”
廉纤没有说话,隋荣察觉气氛不对:“唉,别说这些了,多吃点,这可是我从我阿母那里偷来的花生。”
谁也不知道木艺问出那句话时廉纤想什么,但也她并未对木艺的提问表示自己的决定。
等用过饭,廉纤趁着月色回家,走到家门口时,廉纤眯着眼看着门前的那盏微弱的灯,他被人提着一起在门边等着。
廉纤走近,“阿姐,你回来了。”慕尘笑容温和。廉纤走近几步站在了慕尘身边,低头带着压迫意味盯着面前人:“慕尘,等我吗?”
慕尘一怔,手紧握着手中的灯,低垂着视线不与廉纤对视:“阿叔说阿姐去和木艺阿姐们在一起,我想着你晚会来……”
“所以在这里的等着我。”廉纤垂眸看着身前人微颤的眼睫。
“是。”慕尘轻声道。
廉纤眸子微暗,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头,像幼时那般。
“小尘,回去睡吧。”
说完站在原地看着慕尘,慕尘提着灯一步步的走回自己住的小院。
看着人和那道微弱的光逐渐远离自己,廉纤神色微沉,慕尘关上院门,廉纤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又过了几日,廉纤在山上整理着花材,华风突然出现,廉纤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华风平静道:“去村中看院子。”
“让月朝带你去。”廉纤朝着后面屋里叫着:“月朝!”
“阿姐!”月朝朝着廉纤跑来,看到她身旁的华风时,脚步一顿,面上带着红。“华风阿兄。”华风朝月朝一瞥,点了点头。
“你带着人去村里找住处,我要租他家的那片地。”廉纤吩咐着月朝,月朝神色一顿,不知想到什么,看着自己阿姐:“阿姐,你带着华风阿兄去吧,我还要忙。”
廉纤和华风都是一愣,两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低着头的月朝,月朝低着头没看到。
“那就你带我去。”华风神色更冷了,看着低头的月朝,对着廉纤冷漠说完,转身去了方才的牛车处。
廉纤皱着眉看向月朝:“怎么了?”
月朝始终低着头,这时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牛车上的人对着廉纤摇了摇头,闷声道:“阿姐,我没事,你快带着华风阿兄下山去看院子吧。”
见她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不说话,廉纤想要问清楚,但一旁的华风等着,她不好挡搁,沉
着语气:“月朝,等我回来跟我说实话。”
说完廉纤走向牛车,赶着车向山下走去,而在她们身后的月朝神情沮丧,自言自语喃喃道:“阿姐她比我成熟稳重。”
另一方下山的牛车上的两人神色都不好,华风坐在后面冷着一张脸,廉纤挥着鞭子赶着牛车皱着眉,两张出色的脸神情此刻都不好看。
带着人回了村子,路上遇到村里人也没人敢向她们两人搭话,这两人明显都不好惹。
看院子要去里正那里,也不能空手去,廉纤带着人先回了家里,拴好牛车看着车上的人她眉头微皱:“你……”
“华风。”华风出声。
廉纤淡淡道:“你在这等还是进去。”
看了隋家院子一眼,华风正打算摇头,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阿姐,你回……”月夕高兴的声音突然停下,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神色惊讶,跟在他身后的慕沅也愣在了原地。
“这是华风阿兄。”廉纤出声。
月夕和慕沅两人没人叫的出口,只是朝着华风点头,华风见他两人态度,神色有一些慌乱。
“一起进去吧。”廉纤对着身后华风道。华风这才从车上下来,跟在廉纤身后进了院子。
院中正程容和柳夫郎正挑着榆钱,慕尘坐在一边手中拿着小刀砍着这些小树枝,几人不时说着话。
直到廉纤几人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慕尘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神色平静的低头继续干着活。
倒是程夫郎有些愣住,直到廉纤唤他:“阿父,家中的鸡蛋还有吗?给我拿一些,我找里正有事。”
“有有。”程容回过神来,起身去厨房,进了厨房他悄悄的看着院中的廉纤和那男子,别说,两人都穿着黑色衣衫倒是有些般配。
可他视线又转向一旁的慕尘,见慕尘神色如常,手中忙活着,程容心中放下心来,拿了筐鸡蛋走了出去。
一旁的华风见他过来赶忙伸手去接,院中几人都看着这,神情都是一愣。
廉纤心中知晓,华风这是在向着自己未来阿父表现呢,她看着愣着的阿父:“阿父,给他。”
众人又是神色一顿,程容将手中鸡蛋递给华风。廉纤可没介绍华风,这介绍也得等月朝自己介绍。
“阿父,还有事,先走了。”廉纤说完,视线扫过忙着的慕尘,她神色平静的带着人就要走。
身后惊呼声传来:“小尘!你没事吧!”
第39章 第39章醋意弥漫
惊呼声响起时,廉纤停下脚步转头看去,程容脸色慌张的握着慕尘出血的手,柳夫郎掏出巾帕按在慕尘手上。
慕尘脸色疼的发白,他带着微弱的笑意看向慌张的阿父和程容:“阿父,阿叔,没事,我等会去包下。”
廉纤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起慕尘的手,将巾帕移开,看到手掌上的划痕。
拿过巾帕她看着慕尘沉声命令:“按着。”说着拉着慕尘的手向着柳夫郎他们住的院子走去。
慕尘被她拽着,一只手紧紧按着帕子,看着因担忧自己而眉头紧皱的人,心中却诡异的涌现出了满足。
到了慕尘屋中,廉纤一眼瞧见放在屋中桌子上的药箱,她将药箱提过来打开:”止血止疼药”
慕尘按着自己的手:“第一排第二个和第三排第四个瓶子。”
廉纤伸手拿过,拧着眉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酒”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慕尘回道。
伸手拿过酒瓶,廉纤拿着药箱中干净的绢布,低头认真小心的将慕尘手上按着的帕子拿下来。
“嘶……”很轻的一声,廉纤朝着身下的慕尘看了一眼,见他抿着唇,脸色苍白要训的话便没说出口。
放低了声音道:“忍着点。”
说完打开酒瓶,抓着慕尘的手,将酒倒在慕尘受伤的地方,慕尘面色又白了许多,紧咬着唇,额上带着细汗没有出声。
用干净的绢布擦干,廉纤上了药在慕尘手上包好。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慕尘:“想什么事能分神成这个样子”
“你学医,手上的活更应该仔细着点。”
廉纤语气有些沉,看着低头一眼不发的人,她语气又重了几分:“慕尘,说话。”
精密在慕尘的房中蔓延开来,廉纤垂着眸子看着慕尘,耐心等着。
“阿姐不去外面吗?那位公子等了好久。”
“我没事阿姐,阿姐有事就和那位公子先走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语气中满是为廉纤着想的意思。
廉纤神色莫测的看着面前人,她抬手将慕尘的脸抬起来,让他看向自己。
廉纤低头看着人,语气低缓,咬字清晰:“慕尘,华风是月朝的心上人。”听闻慕尘睫毛微颤,抬头看向廉纤的面上带着隐藏的很深的喜色。
“以后,小心些,知晓吗?”廉纤出声叮嘱。
慕尘抬眸看着廉纤,低声嗯道。
将手中东西收拾好,廉纤走到门边,而她身后的慕尘此刻抬着头视线盯着她的背影,唇边勾起抹笑意。
伸手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神色担忧的柳夫郎还有月夕和慕沅。
“小纤,小尘如何了?”柳夫郎上前两步。
“阿叔,没事,伤口并不深。”说着廉纤让开挡着得房门:“你们进去看看。”
柳夫郎和月夕慕沅一起向着屋中走去,看着面前合上的房门,廉纤心中并未如面上那般平静。她做盆景常年拿刀,怎么会看不出慕尘手掌上的伤口怎么来的,那伤口明显就是他自己握上去的。
廉纤站了一会才抬脚从柳夫郎住的院子离开,回了自己院中。
“小纤,小尘怎么样了?”程容见她回来,赶忙从床边起身问着,若不是院中有外人在,他是也要去柳夫郎院中的。
这院中就剩下程容和神色担忧的华风,见廉纤进来,华风看着她。
廉纤对着院里的人道:“出了点血,我给他上了药,包好了。”
程容面上送了口气,廉纤伸手拿过那筐子鸡蛋。
“去里正家里。”华风看向程容:“阿叔,我走了。”
程容面上带着笑:“下次再来。”
廉纤将鸡蛋递给华风,两人一路无话的去了里正家中。
将鸡饭给了里正说明了来意,里正将村中空着的几处院子给两人说了,廉纤驾着牛车带着华风都去看了。
坐在院外的车上,廉纤神色淡漠,眉眼出神。
“这处就行。”这时华风的声音传来,廉纤看着这处离自家很近的院子,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又去里正家中给了银钱拿了契书,廉纤递给华风:“要是般下来,找月朝帮你们。”
两人又坐上了马车,廉纤对着身后的人道,华风淡淡嗯了一声。赶着牛车将人送了回去,廉纤回到了山上,月朝并未在屋中,而是坐在屋前的躺椅上。
见到廉纤身影,她快速起了身跑到廉纤身边:“阿姐,华风……他…找到合适的院子了吗?”一句话被她说的断断续续,廉纤看着她问话都能红的脸,想起今早走时的事,冷着一张脸。
“你今早怎么回事?”
“你不是和人相熟,怎么不跟人一起去看房子”
月朝面上的兴奋劲消失不见,她抿着唇没说话。
廉纤沉声下了一剂猛药:“月朝,你不喜欢人家”
猛的抬起头,月朝看着自己阿姐,神色惊讶:“阿姐,你怎么知晓的”
廉纤淡淡的看着她没说话,月朝小声道:“他比我大了四岁,我不稳重办不了事,我们不般配。”
“谁和你说的你们不般配”廉纤又追问道:“你就因为这点事退缩了”
月朝这时抬起自己明亮的眸子看着廉纤,认真又坚定:“没有,阿姐,别人的想法我才不管,我怕影响他的名声,你成婚了和他一起没事。”
廉纤语带笑意:“这才对,别管别人怎么说,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说完这话,廉纤神色突然一怔,心中喃喃道:别管别人,自己才是最重要……”
心中有什么突然一松,廉纤回过神看着月朝:“明日华风搬家,你跟着去帮忙。”
“不是你一个,我也跟着一起,没人会说闲话。”
月朝感激的看着廉纤:“多谢阿姐!”廉纤笑着看着她。
“阿姐,我先回去了。”月朝赶着马车趁着天还没黑下
了山,廉纤洗漱过后并未会房中睡,而是躺在躺椅上置身与这安静的山林之间。闭着眼,冷静的思考着。
若是向方才与月朝所说,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自顾自己的心意,那她喜欢慕尘吗?接受和慕尘做亲密的事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年前慕尘坐在自己腿上吻自己的情形。
那人皮肤略白,五官精致,闭着双眼眼睫颤动着,耳廓和脖颈都带着红意,甚至是在脖颈下方被遮挡的地方……
廉纤神色一凝,从躺椅上起身回了屋中床上,闭着眼睡下。
天边的月色泠然,很快又暗淡隐没,明亮带着热意的太阳从东边缓缓上升,山上廉纤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趁着早上凉爽,正穿梭在地里看着自己的花材。
特别是看着角落里的一片空地,那里是廉纤专门找来的新物种,打算做给平常人家的盆景,不过一切还得等窑建造起来后才能正式制作。
她抬眼向空中看去,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天上一片片白云飘过,突然来了阵风,廉纤回身躺到躺椅上,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有道修长的身影从小路上走了上来,慕尘背上背着竹篓,看着躺到在躺椅上的人,他的眼底带着痴迷。
轻手轻脚放下背上竹篓,慕尘蹲在廉纤身前,凝视着一动不动的。
轻声唤了一句:“廉纤。”
见人没动静,慕尘盯着她抿着的薄唇,不带一丝犹豫的低下头亲了上去。
两唇轻贴,慕尘就这样贴着,贴了一会才移开。
移开后他紧盯着躺椅上廉纤的表情,见她毫无动静,慕尘神色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最后他伸手推了推廉纤并同时喊着:“廉纤阿姐,吃饭了。”
廉纤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站的人,她语气淡淡:“小尘,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阿姐。”说着示意廉纤看自己放在一旁的竹筐。“阿姐,我带了吃食来。
廉纤没动,坐直了身子淡漠的看着慕尘,慕尘和她的目光碰上,他低下头。
“阿姐,我没一个人上来,是月朝将送来的,她去了那位公子家里。”
廉纤这才平静的移开视线,起身坐在山上的木桌子上。
慕尘面上带着笑,将筐子中的饭菜一一摆好,又拿了碗给廉纤到茶水,倒好后推给廉纤:“阿姐,喝水。”
手中拿着馒头吃着,伸手拿起一盏唇碰到碗沿,有着淡淡的凉意,廉纤想起了方才吻自己的那双唇,他们一样带着点凉。
不动声色的吃着饭,廉纤感受到身上的炙热视线,她心中微微叹气。这是连演都不演了,自己那么冷漠的拒绝,和这些时日的疏离,慕尘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阿姐,你等会要忙什么,我帮着你一起。”
“不去医馆”廉纤见到他好几日了。
慕尘笑着:“不去,我告了假。”
“那你浇水,我去河中挑水。”指着一旁的水桶看着他:“你能提的动”
慕尘点了点头,“你拿着水桶里的葫芦瓢,大的苗子浇三瓢水,其他小的一到三瓢你看着浇。”
“我知晓了阿姐。”慕尘说着将袖子从手臂上挽了上去,露出白皙的皮肤,廉纤平静移开视线,肩上挑着两个水桶去了河边。
两人就这样在山上待了一整天,一个挑水,一个浇水,在这静谧的山间气氛出奇的融洽。
第40章 地40章危险/试试
说好跟着月朝一起给华风搬家,廉纤跟着月朝两人赶着两辆车,搬了一天才搬完。
搬完后廉纤去集市买了砖块,打算盖个“馒头窑”,买好的砖块被她和月朝两人一起从集市上一趟趟拉回来,拉到了华风家的那个地方。
“阿姐,这里也得要人看着,我在这里帮阿姐看着。”月朝将马车拴好看着廉纤道。
廉纤手里拎着砖块正打量着嗯了一声,若是用这砖块还得需要泥土,等会还得去山上拉几车过来。
拉完土天色也暗了下来,回了屋中休息,躺在床上廉纤想着光她和月朝两个人也不够,还得找人来帮忙。
到了第二日,廉纤回家喊了阿母还有木艺隋荣两家阿母,众人一起了山按照廉纤画的图纸开始忙活。
“廉纤,给我递个木板。”木艺站在搭的木架子上看着廉纤。
廉纤伸手拿起朝着上面举给她,这时候女子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廉纤拿着厚重的木板并不费力,隋荣单手能拿两筐的砖块。
从前在外做工,隋萍和隋荣的阿母两人都干过这盖房子的活,所以手下动作快,廉纤交代的也清楚,几人忙活一上午地基算是打好了。
晌午的太阳热了起来,几人便没干活坐在了树荫下聊着天。
“小纤,你和慕尘那孩子也成婚两年了,什么时候要孩子”木艺的阿母笑着问道。
“对啊小纤,在你这年纪的时候你阿母早就有你了。”廉纤看着两位阿婶,语气平静:“阿婶们,我心里有数。”
“哼,有数。”隋萍在一旁冷哼一声,廉纤和慕尘假成婚她可是知晓的,还心中有数呢。现在她也有二十二了,成婚倒是成了,可这婚跟没成有什么区别。
廉纤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阿母,没有说话。
“阿母!”月夕和慕尘还有月朝三人坐在车上一起上来。
等到了跟前,慕尘看着几位长辈叫了人,这才从车上拿出几个筐子,将里面做好的饭菜一个个端出来。
廉纤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碗,慕尘朝着她抿唇一笑,廉纤平静的低下头喝着茶碗里粗茶烧开泡的茶水。
几位长辈看慕尘上来少不得要出声调侃两句。
“小尘,什么时候要孩子”慕尘拿在手中的水葫芦一顿,若无其事的带着淡笑:“阿婶,看阿姐。”
“廉纤,听见没,你家小夫郎说是看你,你怎么看?”隋荣阿母也来调侃。
木艺手中拿着张饼子在吃,视线看向慕尘,见慕尘视线热切的看着廉纤,她又看向廉纤。
廉纤还是那淡漠的模样,但跟慕尘对视的时,垂下眼睑后,手上动作小幅度的停顿了片刻。
木艺眼神微动,唇边勾起抹笑,这两人啊。
“阿婶,还早。”廉纤回道。
又继续道:“阿婶,等会我想将后面贴着的外墙烟囱加长一些,阿婶看。”
廉纤手中拿着图纸展开给众人看,“等会让隋荣帮着我一起再加盖些砖块。”
隋荣闷头吃着饭,听到自己的名字朝着自己阿母点了点头。
这边商议好后,几人陆续用完饭歇了会又开始干活,廉纤看着慕尘和一旁坐着的月夕:“让月朝送你们回去。”
说着她低头看向慕尘:“手怎么样”
慕尘一怔,将手摊开在廉纤面前:“没事了,阿姐。”
廉纤看着他微颤的眼睫,抬手轻握慕尘伸开的手,认真的看着上面的疤痕。
慕尘的耳廓在被她握手时猛然一下红了起来,他有些慌张的低着头,眼神正好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红意逐渐蔓延至脖颈。
月夕用胳膊怼了怼月朝,月朝放下手中砖块看去,神色惊讶的看向月夕。
“阿姐她握着慕尘的手”
月夕脸上带着喜色,等会回去一定要跟慕沅说。
忍着耳边的热意,慕尘却没将手从廉纤手中拿出来。
这时廉纤放开他的手,低声道:“回去吧。”
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慕尘随后低声道:“好。”
“月朝,送她们回去。”
“好,阿姐。”放下手中活,月朝带着月夕和慕尘下了山。坐在车上,慕尘神色认真的看着两边的景象,心中默默记着。
盖这个窑几人用了五六天,廉纤盖的不
大,有个小房间的样子,几人速度快很快便盖好了,私下里请了木艺和程荣两家吃了饭,廉纤又包了银钱,虽然两人都使劲推拒不要还是被廉纤给劝着收下。
打开窑门进去,就是窑室,这里是烧制瓷器的地方,在上方留出排气孔,后面则是窑墙,紧挨着窑墙的则是烟囱,高高的向上。
在窑门口的地下有个炉子,炉子下方则是灰坑,烧窑时的灰到时候就储存在这里。
这口窑虽然不大,但烧制廉纤现下需要的瓷瓶瓷盆绰绰有余,眼神中带着笑意,在拥有了自己的花材地时她又拥有了一口自己的窑。
“你听说了吗?,廉纤她自己盖了口窑!”村中坐在树下扯家常的村里人,正讨论着这件事。
“她现在可不得了了,不止包了山,现在连窑都盖起来了,真的蛮厉害的。”有位瘦小男子搭话,那说话的女人脸色一顿,出口贬低。
“我看不一定,她包山种那些花也就算了,这窑可是需要手艺的,她懂什么?”
“真是学了两天手艺就当自己是个能人了。”这女人说的没完。
“我看你是眼红妒忌了吧。”那矮小男子道,瞥着这女人:“你有这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功夫,怎么没见你盖个窑”
那女人瞪着这男子,面色带着怒火:“你……”
“你什么你你说谁呢?”隋荣的声音出现,她冷眼看着这发怒的女人,女人一见她面上怒火消失。
“是你啊,隋荣。”
隋荣走上前,看着她:“我觉得他说的对,你有这个功夫,也去包个山盖个窑看看。”
那女人敢怒不敢言,这隋荣和隋廉纤交好,别看整日面上带着笑,可和隋廉纤在一起的有几个好惹的,这个也是个动手不认人的主儿。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这女人快步离开。
隋荣朝着方才帮廉纤说话的男子道谢:“方才多谢你为廉纤说话。
打量着这男子的面容,隋荣疑惑道:“看你不像是隋家村人”
“我不是的,我是来看我阿婶的,我是张家村的,我叫张荷。”
男子看着隋荣,面容白皙清秀。隋荣突然面色一红,她转头左看右看的,找了跟方才女人一样的借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身后的男子噗嗤一笑,看着她慌张远去的身影。
备着做瓷器的材料,廉纤打算先做个青蓝色的瓶子,先去山上找了适合烧制的土,然后经过筛网过滤。
抬手将这些过滤好的土揉成了泥,将泥揉好放在她做的制丕盘上,廉纤用手开始制作自己想要的形状。
抬手揉搓,一只手转动着,手中拨出多余的泥,丕子逐渐在廉纤手下成型。将成型的几个放在高处太阳下晾晒,廉纤背着竹篓上山打算找些“颜色。”
去碰碰运气,这山中她都熟悉,找找看有没有上釉的颜色材料。
在她走后,一道人影从路口处上来,看着高处晾晒的几个半成品,那人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搜寻着,廉纤在一处山壁上发现了蓝色的矿石,虽不多但足够用。心中有些兴奋,廉纤将竹篓放下,将刀子揣在怀中她朝着这山壁上爬去。
刚开始还很顺利,可爬到地方,廉纤才感觉到这里的险恶,稍一不小心就能摔下去,但已经怕了上来,廉纤一只手掏出刀子开始撬这有颜色的矿石,等到松动她将刀子放回怀中,一只手扣下来放回怀中。
小心的下去,廉纤手上的石块有些松动,身影向着下面摔去,刚寻过来的慕尘焦急喊道:“阿姐!”
廉纤被摔倒地下一时半会没起来,这时山上有石头向着下方掉落,身上挨了几下,随后被人结结实实的挡着。
石块掉落的动静还在持续,廉纤看着身上撑着面色有些白的慕尘。
“小尘,让开。”
慕尘纹丝未动,廉纤见他这样,伸出一只手圈着这人的腰,两人翻滚着远离了这里。
被廉纤护在怀中的慕尘此刻挣脱开来,在一旁面色苍白带着惧意。
“阿姐怎么能爬这么高的地方!”
“阿姐想过自身的安危吗?阿姐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有想过我们?”
廉纤腿伤的有些疼,她知晓这次是自己大意。
“慕尘,下次别挡在我身前。”她神色平静,慕尘却有些恼火。
“阿姐怎么能这么冷静,我为什么不能挡在阿姐身前”
“阿姐回绝我的心意,连这点事也要回绝吗?阿姐是要与我划清界限?”慕尘此刻眼前全是方才廉纤掉下来的画面,他手指晃着,仍旧带着心悸。
廉纤轻叹口气:“慕尘,我是怕你受伤。”
“受伤!”慕尘轻呵一声,盯着廉纤语气偏执。“就算为了阿姐死了,我也愿意。”
“慕尘。”廉纤靠在自己身后的树根上,皱着眉看着他。
“阿姐不信”
“我信,慕尘,别说了。”
“阿姐现在连我说话都不想听了?我的心意对阿姐造成困扰了吗?”看着廉纤,慕尘脸色苍白,刚才混乱间弄乱了衣衫,他那双清亮勾人的双眼此刻失了往日望着廉纤时的色彩。
“可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了,克制着不去想阿姐,克制着不与阿姐说话。
可阿姐,他眼中带着涟涟泪水,我克制不了。”
抬起手擦着自己的泪水,他哭的眼眶红成一片,廉纤看着他,突然心中一松,看着面前人伸出双手,扬唇淡声道:“过来。”
慕尘哭的神色一懵,怔愣片刻,面上带着喜色,向着廉纤的怀中撞去。
廉纤将他抱了个满怀:“那就试试。”
虽然和自己要的还差很多,但慕尘相信,只要阿姐愿意接受他的心意,他有办法让阿姐离不开他,紧紧靠在廉纤怀中慕尘点头,乖巧应声:“嗯,我听阿姐的。”
抱了一会,慕尘突然抬起头,那双眸子难掩欢喜和溢满的爱意:“阿姐,我想你亲我。”
闻言,廉纤一怔,看着身下人精致的面容和眼底潋滟的水光。【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50
第41章 第41章养伤亲密
那双眸子里的爱意和依赖让廉纤有了错觉,自己好似这人的全部。
伸手轻轻捂住面前人的双眸,廉纤语气沉缓:“慕尘,以后别唤我阿姐了。”
被遮着只剩红唇露出,慕尘唇角向下,有些委屈:“为什么?”
廉纤眼神盯着他的唇,低头吻了上去。慕尘的身子一僵,随后他不自觉的朝着廉纤贴近,唇也靠近。
只是淡淡一吻,廉纤移开后,嗓音微哑,目光沉沉的看着慕尘:“阿姐是不会对阿弟做这种事的。”
慕尘看着她:“那我唤阿姐什么?”
“你想唤什么?”
“我想唤妻主。”慕尘直勾勾的看着廉纤:“我想在所有人面前唤阿姐妻主。”
廉纤眸子微动,点了点头。慕尘突的面色淡了下来,一脸委屈。
廉纤皱眉:“怎么了?”
“阿姐,你怎么没带“婚饰””
廉纤神色平静:“在窑里容易脏,我收了起来。”
面色缓和,慕尘靠在廉纤怀里,将手放进廉纤手心里,带着撒娇的意味:“阿姐,我想你带上。”
廉纤淡淡嗯了声,带不带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当初带上的时候她和慕尘也只是表面妻夫,如今没带到是互通心意了。
两人伸手交握在一处,慕尘靠在身后人身上,廉纤握着他的手,与他一同看着前面,漫山的绿意,她们两个靠坐在树根上,有阳光透过树梢照射进来,氛围一时悠闲放松。
过了会,慕尘突然从她怀中起来,面色紧张的蹲在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腿上:“妻主,你的腿。”
廉纤伸手,笑着看着他:“现在想起开了。”
面色涨红,慕尘神色带着些不好意思。廉纤朝他伸出一只手:“过来。”
慕尘过去,廉纤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人撑着自己:“去牛车在的地方。”
慕尘掺着她朝牛车的方向走着,两人身体紧紧的挨着,感受到妻
主身上的热意传来,慕尘扶着廉纤的手有些发颤。
搀扶着到了牛车上,慕尘坐在廉纤身边,廉纤手中拿着鞭子,赶着车两人向着家中回去。
到了家门口,廉纤被慕尘掺着下了牛车,程容在院里和柳夫郎两人坐在木床上说着话,见他们两人都衣衫凌乱赶忙从床上下来。
“怎么了这是?”
“阿父,摔了一跤。”
“没伤到筋骨,让小尘给我上点药就好。”廉纤靠在慕尘肩上安抚道。
“阿叔,我先扶她进去。”
“进去,快些进去吧。”程容让开,慕尘握着廉纤的手向自己肩上抬了抬。
柳夫郎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亲密的神情和交握的双手,眼中带着深意。
程容跟着进了屋子,慕尘回了自己院中拿药箱,廉纤将自己裤子向上卷起,小腿上青紫一片。
“这看着伤的有些重,小纤要不去看看医师。”
听到阿父的话,廉纤挑眉笑道:“阿父,你忘了,小尘就是医师。”
程容一晃然:“噢噢,阿父都糊涂了。”
慕尘拿着药箱进来,蹲在廉纤身下,看着她受伤的腿,秀致的眉皱在一起,面上带着心疼。
“妻主,这样疼吗?”他伸手轻轻按上去。
廉纤笑的柔软:“小尘,你动作太轻了,并未有任何感觉。”
慕尘这才加重了力道同时又紧张的抬头向着廉纤看去。
廉纤眉间轻皱向着他点了点头。
“没事妻主,只是皮肉伤,我给你上药包扎好。”
说着伸手打开药箱,拿出药瓶开始和你连线涂抹伤药,随后又给她包好。慕尘动作轻柔,眉间关切,不时的抬头看廉纤的反应。
廉纤在他望过来时面上都带着淡笑回应,程容在一旁看着,心中的那个猜想越来越清晰,笑着看着廉纤两人,随后转身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什么事阿兄这样开心”柳夫郎打趣道。程容笑着看着他:“阿弟这么聪明,肯定知晓。”
“是她们。”柳夫郎抬手指了指廉纤的房间,程容朝他点了点头。
柳夫郎面上笑意也加深几分,和程容对视,两人面上都带着松快的笑意。
这边屋里,慕尘将一旁的布巾子打湿擦拭着廉纤的脸,神色认真轻柔的一点点的擦着廉纤的面容,廉纤闭上眼,让他方便擦拭。
等了一回面上的动作停住了,廉纤睁开眼看去,慕尘颤抖的睫毛出现在眼里。
唇上触感传来,廉纤唇边带着淡笑,任由这人贴在自己唇上。
贴了会慕尘才缓缓移开,他盯着笑着的廉纤,眼底带着浓烈的爱意和痴迷。
低声喃喃道:“妻主,我好喜欢你。”
廉纤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将手伸出来递给他,慕尘抬手给她擦拭。
端来盆水,廉纤将脚放进去洗着,慕尘蹲下身子,廉纤拉住了他。
“做什么?”
慕尘睁着眼睛,认真道:“洗脚。”
“不用。”廉纤出声拒绝,见慕尘执意还要蹲下,她说着:“洗好了,你帮我把水到了。”
说着廉纤穿着干净的木屐站起身,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穿着里衣上了床。
慕尘倒完水回来,廉纤已经睡了过去,放轻动静慕尘坐到了床边,用眼神描摹着床上人的面貌,慕尘眼底暗色愈加浓烈,神色痴迷又偏执。
“妻主,是我的了。”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
就这样坐了不知多久,慕尘才起身,将廉纤方才脱下来的外衫和鞋袜拿了出去。
“小尘,你来。”程容朝着抱着衣衫的慕尘小声招呼,慕尘疑惑的走了过去。
“阿叔”柳夫郎在一旁笑着看着他。
“你和小纤”程容看着他满面笑容,慕尘抿着唇点了点头。
程容和柳夫郎都笑着看着他,慕尘耳廓红的张扬,他抱着廉纤的衣物低声道:“阿叔,我先去洗衣服了。”
“去吧。”程容笑着回他,慕尘抱着衣服去了井边,拿着木盆倒满水洗着廉纤的衣衫。
廉纤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外面没了声音,屋中照进来的月色亮色一片,借着月色廉纤看到了床边凳子上扣着的碗。
她伸手拿过上面封纸条:“妻主,菜窝窝头。”
廉纤唇角浮现出笑意,这笑意慢慢爬到了眼角。
伸手拿过碗中的菜窝窝头,启唇咬了一口,玉米面和白面和在一起加上山上的野菜,新蒸好好的口感暄软,带着特有的野菜清香,很合廉纤胃口,廉纤将碗中的几个都吃了。
吃过躺到在床上,自己的腿脚现在不大方便做事,在家里修养几天也行。
另一处房中有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隋萍翻来覆去的心中想着事。
这慕尘和小纤这婚都结了两年了还没在一起,想着难得操次心的隋萍想要问问自己夫郎的意见,她朝着身旁看去。
身旁的程容已经睡熟了,隋萍只好收回视线,心中有了个决定。
到了第二天,廉纤刚醒,这时慕尘在门外敲门,廉纤手中动作停下。
“进来。”话音刚落,慕尘手中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妻主,早好。”看着廉纤他温柔道。
廉纤坐在床上,被他搀扶着从床上起身,慕尘拿着衣衫给她穿好,又穿了袜子。
“妻主坐下等我。”说完他将水盆断在手上,廉纤看到出声阻止:“小尘,放着就好。”
慕尘放下手中水盆,廉纤撑着身子走到跟前,抬手洗漱。
等廉纤这边妥当后,慕尘朝着廉纤身边走进,他样仰头看着廉纤。
“阿姐,我想亲你。”
廉纤手中动作一顿,她低头看着身下人的面容,语带笑意:“小尘,你好爱亲人。”
慕尘仰头盯着她的面容没说话,廉纤笑着弯下腰矮了身子。
慕尘踮脚,轻轻在廉纤的脸颊处亲了一口,随后离开。
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廉纤:“妻主等我回来。”
廉纤笑着点头:“去医馆吧。”
慕尘转身,拿着药箱坐着车去了医馆,廉纤腿脚还没好利索,她只能待在家里,吃过了早饭她躺在院中的木床上晒着太阳,吹着微风,难得的惬意。
这时有人唤她:“阿姐。”
廉纤睁开眼看去,月夕和慕沅两个小心的站在自己身边,慕沅手中还拿着册子。”
“怎么?”她出声询问。
“阿姐,我们从书舍结课了……”月夕低声说着,她看着自己阿姐。
“阿姐,我想和小沅一起,跟着阿姐干活,阿姐可以吗?”
廉纤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决定好了”
月夕神色认真道:“是,阿姐。”
廉纤又看向一旁的慕沅,慕沅学着月夕的样子:“我也是,阿姐!”
“跟着我做工,我会跟你们安排活干,给你们发银钱,但你们要吃苦……”
“阿姐,我们不怕!”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月夕打断,廉纤看着两人,最后点了头应允。
“好,我答应了,等过几日我给你们安排活计。”
月夕将慕沅推了出来,看向自己阿姐:阿姐,小沅画了好多瓷瓶,阿姐要不看看”
廉纤看向一旁的慕沅,慕沅手中抓着册子递给廉纤,廉纤伸手打开看去。
册子中慕沅用笔勾勒出的各种样式的瓶子还有一些别的物件,廉纤眼神微动,心中有了打算。
第42章 第42章醋意亲吻
“我这有几本书你们来拿。”廉纤伸手,月夕上前扶着自己阿姐,慕沅跟在两人身后,在廉纤门前站定,并未进去。
廉纤将书递给月夕,月夕垂眼看去,面上一喜惊讶的看着廉纤。
“阿姐!”
廉纤笑着看着他:“你和慕沅两人都学学,等我伤好了,带你们一起。”
“嗯!阿姐。”月夕高兴的拿着书跑向门外的慕沅,“小沅,看!阿姐给我们做瓷器的书。”
慕沅拿过书翻开看,书页上详细写了如果做花瓶,花盆,如果做形状等。
慕沅面上带着笑,探头朝着屋中坐着的廉纤感谢:“谢谢阿姐!”
廉纤朝两人摆了摆手:“你们去看吧,我这里没事。”知晓两人是陪着自己,廉纤觉得没必要。
慕沅和月夕去了院中看那本书,廉纤坐在屋中,手里拿着那日在山壁上寻的蓝色矿石。
放到桌子上,廉纤撑着桌子单脚站了起来,到了窗边自己的那张书桌旁。
拉开椅子坐了
下去,伸手拿着茶盏里的说倒进砚台中一点,廉纤磨着墨。
伸手拿过笔在纸上书写着,她要理一理自己有后面要做的事。
第一则是山上的花材都好了,可以做盆景,城中的铺子也要开张,开始售卖。盆景这东西并不是月月都有的,有些则是季节问题并不能做,那这个铺子也不能空着,这就是第二点了。
第二则还要月夕和慕沅的协助,烧瓷器,卖瓷器。
第三则是廉纤想着既然开了盆景店铺,为什么不做些香包呢?慕尘给自己的驱蚊香包,里面的药材和花材一起,带着香味又能驱蚊安神,更重要的是并不费几个银钱,一般平常人会使用。
廉纤手中的银钱为了盖窑又花了很多,后面烧窑还要买木材和煤炭,都要十分耗费银钱的,所以现在攒银钱最为重要。
手下写着,廉纤不时涂改下,手中拿着笔朝着砚台里蘸去。
收回在砚台中的笔,慕尘写好药方中的最后一个字,看着面前坐着的骄矜公子,慕尘淡淡嘱托。
“少吃寒凉之物,还有辛辣……”
“好了好了,慕尘,我知晓了。”被打断,慕尘朝着这人看了一眼。
宁致对着慕尘哭丧着一张脸:“慕尘,我阿母这段时日又不在家里,我跟着你回去吧。”宁致趴在桌子上,面露祈求神色。
往日答应下来的慕尘,今日却有些迟疑。他掩下眸子,心中并不想让人打搅他和妻主。
这样想着,他也平静的说了出来:”宁致,我想和妻主在一起。”宁致睁大眼睛看着慕尘。
“慕尘,我们可是好友!”在廉纤出去的这一年,宁致经常来这医馆中,后来和慕尘熟悉后,经常在阿母和隋晓出公务的时候跑到慕尘家里,住在慕尘家。
“不行,宁致。”手中整理着药箱,慕尘看着他道:“我先走了。”
“你怎么这么早走?”宁致紧跟着起身在他身旁念道,突然他想倒了什么,看着慕尘语气不可置信道:“你不会为了隋廉纤吧!”
慕尘朝他淡漠看了一眼:“嗯。”
“慕尘,隋廉纤这么重要,你不是往日都是最后一个走的医师”
“妻主,慕尘语气停顿,神色认真,最重要。”
说完迈着步子向着集上上走去,他给妻主做了东西,今日去取回来,想到给妻主时妻主的模样,慕尘唇角带着笑。
宁致看着慕尘稍显轻快的脚步,神色有些怔愣,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吗?
手中笔动作着,廉纤写了有一会,院中传来月夕和慕沅的声音。
“你是谁”
有道柔弱男声响起:“月夕,我是阿诚哥。”
月夕神色疑惑,看着面前温柔的男人。今日因为廉纤在家里,程容带着柳夫郎去了集市,说是要买骨头回来给廉纤补补。
廉纤撑着身子走到门边,看着门外的男人,她有些眼熟,从前见过:“你是白诚”
男子看着廉纤眼中惊艳划过,他手中拧着帕子,看着廉纤似不要意思般低下了头。
“是我,廉纤。”
廉纤转向一旁的疑惑的月夕:“这是阿母好友的儿子。”
那白诚从门外走了进来,走进廉纤时,廉纤闻到了一股淡香。
白诚伸手就要去扶廉纤,廉纤神色平淡:“有什么事吗?阿母今日不在家中。”
“不是…我不是…来找阿婶的。”他神色扭捏的看着廉纤。
小声道:“我是来照顾你的。”
廉纤还有站着院中关注着的月夕和慕沅都神色疑惑。
“你照顾我”廉纤眉头轻皱。
“对…是阿婶让我来的。”说着白诚又喏喏解释着:“阿婶说你在家一个人腿脚不方便,我来照顾你。”
廉纤眉头彻底皱了起来,她看向外面站着的月夕,月夕也是一脸疑惑,院中没人再说话,廉纤月夕慕沅三人三张脸都带着不同的神情。
月夕想,这不是还有他和慕沅,他们可以照顾阿姐,这人跑来做什么啊。
观察着这突然跑来的人慕沅心中焦急,阿兄才和廉纤阿姐有了进展,这怎么又来一个,不行,他得看好廉纤阿姐。
廉纤自己也很疑惑,这人是来照顾自己,照顾她做什么。再说,白诚一个未嫁人的男子贸贸然的跑到她家里说照顾她,再迟钝的人也知晓这白诚的心思。
廉纤抓住白诚话中的一个重点,她阿母说的。
“我阿母让你来的”白诚听到廉纤的话点了点头,抬头又看着廉纤脸红道。
“我扶你去院子里坐着。”
廉纤躲开他伸来的手,看向外面:“月夕,过来。”
“好!”月夕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跑过来,挤开白诚看着对方笑着道:“这位阿兄让让。”
看着几人的动作白诚哪能不懂,但他还是跟在廉纤身后去了院子。
看廉纤坐在木床上,他突然蹲下身子,抬手就在廉纤的腿上敲着。
廉纤赶忙移开自己的双腿,低头看着蹲着的人:“白诚,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先回去。”
白诚摇了摇头:“我答应阿婶来照顾你的。”
廉纤叹了口气看着白诚:“白诚,我不用你照顾而且娶了夫郎。”
白诚却是不信:“廉纤你骗我呢?你身上都没戴婚饰。”
“婚饰我忘记戴了,我确实有了夫郎。”
说着廉纤神色认真的看着白诚:“我替我阿母向你道歉,她说的话可能有些歧义让你有所误解,实在抱歉。”
白诚神情有些怔愣和遗憾:“我就说,你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夫郎。”
“阿婶说你是一个人,想着来看看,毕竟以前书舍的时候我对你表明过心意,万一这次你接受了。”
慕沅和月夕两人刷的看向廉纤,心中同时想着方才白诚的那句话,向你表明过心意。
“抱歉,我已经成婚了。”
白诚倒是神色平静,只是眼神希冀看着廉纤道:“跟我抱一下可以吗?”
院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在村口,柳夫郎和程容还有慕尘从一辆车上下来,三人说着话朝着家中走去。
“不行。“廉纤出声拒绝。
“我已经成婚了。”平静的一句话却让院里的几人都能听出来她话语的认真。
“这门怎么开着”照着往常的习惯,家中没有大人在,大门都被紧紧合着。
边说着程容走了进来,慕尘跟在身后手上提着药箱和拿着一个包裹,看着院里的几人,还有那个眼生的男人,他面上的喜色消退下去。
看到阿父,廉纤心中松了口气:“阿父,你们回来了。”
程容点了点头,廉纤视线看向默不作声但一直紧盯着自己的慕尘:“小尘过来。”
慕尘走到廉纤身边,廉纤握着他的手:“这是我的夫郎。”
白诚朝着慕尘看去,神色又是一怔,心中出现一个念头,这人长得可真好。
慕尘和他对视,神色冷淡。
“阿兄,要炖骨头汤。”柳夫郎出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阿弟你先过去。”柳夫郎提着筐中东西,拿着去了厨房。程容看着白诚:“我去做饭,让小纤她们跟你说说话。”
白诚乖巧点头,看向廉纤。廉纤朝着身旁默不作声的慕尘喊了一声。
“小尘,扶我回屋里。”
慕尘伸手扶着廉纤的身子回了房里。
“怎么了,不高兴”慕尘的心思太好猜,尤其是他对廉纤从来都不设防。
“我昨日才和阿姐互通了心意。”廉纤听出他语气里的委屈,“不是说不叫阿姐了。”
慕尘抬头看她一眼,伸手牵着廉纤的手:“阿姐,我心中嫉妒。”
“我不想他跟阿姐坐在一处,不想阿姐和他说话,更不想阿姐对他笑。”慕尘一口气说着。
“小尘,我和他没坐在一处,也没怎么讲话,仔细回想了下,廉纤语气肯定道:也没对他笑。”
她弯下腰,笑着看着
慕尘:“这样可以了吗?”
突然拉进的距离让慕尘红了耳廓,他抬眸看着廉纤,向着廉纤唇边吻去,轻轻贴着一会,他脸红的看着廉纤:“妻主,我给你买了东西。”
拿着手中包裹向着廉纤,慕尘解开包裹,露出里面各色的颜料。
“妻主不用去山上寻了,会很危险,我给妻主买来了。”慕尘的说的理所当然,可廉纤心中却有些震动。
“这些颜料要费不少银钱吧。”
廉纤之所以上山找颜料矿石,除了是因为自己偶然见过外,还有一点就是为了省些银钱。
这里的颜料太贵,慕尘给她的这些颜料得花好几两银子。
“给妻主花再多我都愿意。”
“妻主要我的银钱吗?我这些年攒了一些,我全部都给妻主……”
廉纤抬起他的脸,看着慕尘低头亲吻他的唇。慕尘身子酥麻,这是阿姐第一次亲他。
沉浸在温柔的吻中,耳边传来道低沉带着淡笑的声音:“小尘不会觉得亲吻就是这样吧。”
慕尘心中茫然,亲吻难道不是这样吗?感受到唇上一痛,慕尘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第43章 第43章我的夫郎
廉纤的右手禁锢着慕尘的脖颈,她张开嘴,两人唇舌交缠,似有若无的晃荡着。
脖颈涨红一片,慕尘喘息声在空寂的房中响起,全部心神此刻都在与自己亲密的人身上。
过了有一会,廉纤才放开身上人,被放开的一瞬间慕尘倒在了廉纤怀里,他轻喘着气,在怀里仰头看着廉纤,眼眶红着眼里带着潋滟水光。
廉纤淡笑着低头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怎么样?”
慕尘看着她,眼中带着被勾起来的欲,他手紧紧抱着廉纤:“阿姐……”嗓音带着软意,廉纤笑着将他抱紧。
“你和我阿姐怎么回事?”
“你向她表明过心意!”月夕和慕沅两人此刻对白诚少了敌意,倒是打探起廉纤当年书舍的事了。
白诚和两人一同坐在木床上,视线从紧闭的房门上移开,心中倒没有多遗憾,他知晓像隋廉纤这样的人不可能没人喜欢。
看着面色好奇探寻的两人,白诚唇边车了抹笑:“你阿姐可不止被我一个表明过心意。”
“什么!”月夕惊呼出声。
“阿姐从来都没说过。”
“你阿姐可不不会说这些,她都没把这些当做一回事。”
说着白诚也起了心思,他清清嗓子,敛了神色,学着廉纤的神情。
“抱歉,我拒绝。”
“抱歉,我暂时没娶夫郎的想法。”
“抱歉,抱歉,抱歉。”
你阿姐冷漠果决的不知道拒绝别人多少次,但向你阿姐前仆后继表明心意的男子可是没有少。
笑着回忆起当初的场景,白诚此刻才恍然发现,他其实也蛮幸运的,在刚开了情窍的年纪,喜欢上那样一个好的女子。
说完白诚站起身,这时程容手中端着饭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小诚,饭好了,一起吃。”
白诚笑着看着程容:“阿叔,我就不吃了,还得回去看看我阿母。”
程容笑着道:“下次再来。”
白诚笑着点头,随后朝着门边走去,看着走远的白诚,月夕和慕沅两人心中都有点酸涩。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吗?”月夕看向慕沅,慕沅怔愣的朝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
“发什么愣,去洗手,吃饭。”程容对着两人头上一人一巴掌,方才的低落之意被驱散,月夕和慕沅起身笑着跑去洗手。
程容看向廉纤房中,笑着将手中饭菜放下。
房中廉纤坐在椅子上,慕尘在她身后站着,正给她头上带着那条“婚饰”发带。
手中梳理着廉纤的头发,慕尘将婚饰牢牢的系在廉纤头发上。
“好了吗?”
“好了,妻主。”慕尘将廉纤扶起来:“妻主可不要再随便取下来了。”慕尘盯着廉纤,语气低落。
抬手敲了下慕尘的额头,廉纤笑着道:“我一直带着。”
“我信阿姐。”笑着回应,伸出一只手打开房门,扶着廉纤出去。
看着两人出来,柳夫郎柔声道:“吃饭了,小纤小尘。”手中拿着程容给廉纤特地炖的骨头汤,将汤放在廉纤坐的位置。
“妻主,我扶你过去坐。”
将廉纤扶着坐下,慕尘去洗了手回来时手上拿着布巾子,走到廉纤身边抬起廉纤的手,给廉纤认真的擦拭着。
桌子上的几人努力装作自己平常的样子,可都唇边面上带的笑,慕沅偷瞄着自己阿兄,见阿兄心神都在廉纤阿姐身上,整个人望向廉纤阿姐时神采奕奕的,慕沅低下头,心中也跟着开心起来。
柳夫郎和程容对视着看了彼此一眼,眼中都带着欣慰。
廉纤低头由着慕尘给她擦拭双手,要是不让他擦,估计又得乱想,反正要洗还不如老老实实让人擦。
擦好后慕尘坐在廉纤身边,程容拿着筷子夹着菜吃,众人才开始动筷子。
“刚才白诚来做什么?”吃着饭,程容随口问道。
“阿父,他说是阿母来让他照顾阿姐的。”月夕出声。
“你阿母”
“是。”月夕再次点头肯定道。
程容神色有些怒但压了下去,看着其他人:“都吃饭吧。”
慕尘给廉纤碗里盛着骨头汤,廉纤伸手接过。
众人吃过饭,在院中树下坐了一会就都回了自己屋中,慕尘回了自己院里。
柳夫郎看着整个人气场柔和平缓的慕尘,面上带浅浅的笑意:“怎么,得偿所愿了。”
抿唇笑着,慕尘眼中喜色浮现,他看着自己阿父:“是。”坐在一旁的慕沅听到他的话,面上浮现笑容。
“小尘,若是往后你阿母平反回京……。”想起自己妻主,柳夫郎有点担忧。
“阿父,妻主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慕尘神色平静看向柳夫郎。
“罢了,到时候再说吧。”
“有她们的消息吗?”柳夫郎的问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凝重下来,慕尘看着自己阿父和阿弟:“并未有。”
“早该想到的。”说着柳夫郎看着两人:“都回去歇息吧。”
慕沅一句话未说跟在慕尘身后从阿父的房中出来,到了院中他叫住慕尘。
“阿兄,我有件事想问你。”
慕尘侧头看向他:“小沅,怎么了?”
“阿兄,我在医馆外见到你和一女子……”
慕沅说着神色有些不自在,这样的事被他发现,现在还要他来询问阿兄,慕沅的性子实在做不来,但他还是问了,他虽相信自己阿兄的品性和对廉纤阿姐的心意,但有些事还是问明白比较好。
听到他的询问慕尘神色平静:“你说的是顾作玉。”
她是阿母从前的学生,一直在帮着找阿母和阿姐。”
听到这,慕沅神色放松下来。
“原来是阿母的学生……”
慕尘出声嘱咐:“小沅,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妻主。”
“阿兄是要瞒着廉纤阿姐”慕沅神色有些不解。
慕尘摇了摇头:“不瞒着,我亲自向阿姐说。”
慕沅点了点头:“阿兄,我先回去了。”
“嗯。”慕尘点头看着慕沅走出去,洗漱过后吹了灯上了床。
“你今日让白诚来的”隋萍趁着月色刚进门,就被程容质问着。
“是我,怎么样?他和小纤。”边解着身上的腰带,隋萍的声音有些洋洋自得。
“这小诚早些年就喜欢小纤,我随便提了一句家中小纤受伤没人看顾,他就来了,是个好孩子。”
程容面上带着怒火:“你是嫌日子过得不够热闹是吗?”
“我又怎么了?隋萍语气也带着些不被理解的怒火,我还不是为了小纤,就她和小尘那假成婚,如今不是挡搁了自己!”
你为了小纤,她和小尘才互通了心意你就找外人来,是嫌她们二人过得太平稳了。”
“她们什么时候互通心意了”隋萍这话一出程容心中浮现果然如此这个念头。
“我当小纤那木头性子随了谁了,原来是随了你了。”
“你那眼睛每日是干吗的,看不到她们两人浓情蜜意”
隋萍这时怒火全然没有了,她凑到自己夫郎身边赔着笑:“小容,你说真的,她们两个在一起了?”
程容无奈的看着她:“是。”
“那我这次做的真不对,没出什么事吧。”隋萍面上带着懊悔。
知道自己妻主的性子,耳根子软,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的,但心不坏。
“小纤你还不放心,没出什么事,我看她们两个感情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舒了口气,隋萍又道:“我还当要好心办坏事了。”
“没有坏事,天色晚了,快歇下。”程容说完,隋萍吹了蜡烛上了床。
过了几日廉纤的腿好了不少,约了自己的几个好友来家中。
木艺还有隋荣因为在村子里早早的就来了,三人吃着蜜饯干果说着闲话,这时,门外有人喊着。
“隋廉纤,回来多久了,今日才跟我们聚。”温应和隋晓,还有跟在隋晓身后探头的宁致,手上拎着东西递给了一旁的慕尘。
“小尘今日也在啊。”温应说着,视线却是看向廉纤。
她们几人都知晓今日廉纤的用意,也早就知晓了廉纤和慕尘互通心意的事。
温应和隋晓是通过宁致知晓,隋荣与木艺则是因为两人刚一进院子看到廉纤和慕尘的举动就都察觉到了。
“都坐吧。”廉纤笑着招呼,院里只有他们几个,阿父做了饭就带着月夕去了柳夫郎的院中,隋萍则是去了地里。
“慕尘。”宁致坐到慕尘身边,慕尘朝他弯了下唇。
宁致一愣,心中感叹,隋廉纤真是厉害,他可没见过慕尘这么真心实意的笑。
“这是我夫郎。”廉纤对着几个好友道。
“我们知道啊廉纤,这小尘不就是你的夫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几人跟在隋荣后面附和。
廉纤语气郑重沉缓道:“我认定的夫郎。”
“知晓了。”隋荣端起米酒喝了一小口,笑着认真道。
“恭喜了。”温应看着两人笑着出声。
隋晓笑着:“我祝福下,祝你们长长久久的。”
没说话的木艺看着廉纤还有她身旁满心依赖的慕尘。
举起酒盏面上带着浅笑:“要好好的一辈子。”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多谢了。”廉纤说完喝了手中端着的酒。
慕尘在桌下拉着廉纤的衣角,面上却是落落大方的看着几人。
“多谢几位,我会对妻主好的。”说着他就要将手中的酒喝下去,被廉纤拦了下来。
廉纤笑的温柔:“你喝不来。”
拿过慕尘手中的酒,挑眉看向桌上几个好友:“我夫郎的酒我替他喝。”说着放到唇边喝了下去。
桌上几人笑着,看着慕尘望向隋廉纤时不加掩饰的喜欢,还有隋廉纤对慕尘的维护和那淡淡的宠溺,宁致的面上也浮现了些浅笑。
几人在院中说着话喝着酒,等都喝的差不多了,程容还有月夕和慕沅从一旁的院子里回来。
看着东倒西歪但都面上挂着喜色的几人,程容喊着身旁人:“月夕,去地里把你阿母喊回来。”
说着看向伏在慕尘肩上的廉纤。“小纤,你怎么样?”
廉纤一抬头,神色如常,正经道:“阿父,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廉纤重复。
程容看向慕尘,因为两人贴在一处,慕尘神色带着些不自然。
“阿叔,妻主好像醉了。”慕尘小声说着。
“我没有。”廉纤将脸贴近慕尘,神情冷静。
程容摇了摇头,这时门外的隋萍回来了,程容赶忙道:“妻主,都醉了,你将她们几个扶到二楼的房里躺着吧。
“好。”隋萍将木艺扶起上了二楼,又继续下来将其他几人扶了上去,楼上只有两个卧房,只能两个睡一间。
“这还有个小公子。”程容看着宁致犯了难,没有空的屋子给他睡,宁致倒在桌子上砸吧着嘴。
“阿叔,让他睡我房里。”慕尘出声解围,他的视线却是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廉纤。
“我和妻主睡一起,刚好能照顾妻主。”
程容看着他,见他神色平静,两个人已是妻夫,早该睡一起,“好。”程容答应着。
慕尘视线从廉纤身上移开看向慕沅:“跟阿父说一声。”
慕沅点了点头,和月夕扶着宁致走了。
扶着廉纤回了屋子,慕尘垂着眼脱着廉纤的外衫,解着廉纤的扣子,手指微颤,身上红意遍布在脖颈耳廓之上。
等外衫褪去,慕尘拉着廉纤让她坐在床边,他去水盆边打湿了布巾子过来给廉纤擦拭。
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感受到廉纤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慕尘心中的燥欲压也压不住,他咬着唇强压下去。
等到将人都收拾好后,他带着湿意的双眸朝廉纤看去,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欲被点燃,他不再隐忍,跨坐到廉纤的腿上,看着这人,眼中带着勾引之意,放低了声音带着诱哄:“妻主,亲我。”
第44章 第44章妻主要我
听到他的话,廉纤神色如往常一样甚至更加正经,那双沉静的双眼看向慕尘。
慕尘凑着上前,两人唇碰在一处。
慕尘双眸此刻泛着水光,面上红意蔓延,闭着眼。可没坚持多久,握着自己脖颈的手愈加的紧,他快要喘不过气。
直到廉纤突然停下动作,慕尘慕尘喘着气倒在廉纤怀中。
廉纤低头朝他看着,眼眸神色晦暗。
“妻主,等我。”从廉纤怀中起身,慕尘站在她面前看着廉纤,伸手朝着自己的衣扣。
动作缓慢的解着自己的衣衫带着诱惑之意,脖颈之下白皙若隐若现,突然的他的手被房中静坐着的醉酒之人拦下。
手中一顿,慕尘神色带着不解:“妻主……”
“不能。”廉纤淡淡的说出这两字,随后躺倒了床里闭上眼。
慕尘神色疑惑又带着些气恼,但还是穿着里衣躺倒了廉纤身边。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房中静了一会,有声响传来。
将廉纤的手搭在自己身上,慕尘在她怀中寻了个位置闭上眼睡了过去。
察觉到自己怀中的异样触感时廉纤睁开眼,朝着身旁看去。慕尘窝在她怀里,眼睛闭着,睡得正好。
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她酒量不好,平常在外尽量不饮,昨日多喝了几盏,没想到醉的现在都记不得昨晚的事,看来以后还是少喝为好。
怀中人眼睫轻眨,睁开了双眼。廉纤低头和他对视,慕尘笑着伸出双手搂上廉纤的脖颈,高兴的唤着:“妻主……”
廉纤伸手回抱着他,两人就这样躺了一会,廉纤才拍着他的背:“起来了。”
慕尘从她怀里起来,走到柜子前将廉纤要穿的衣饰拿过来放到床上,随后蹲下身子给廉纤穿鞋袜,廉纤任由他动作着。
穿好鞋袜木趁又将衣衫拿在手上替她穿好,又帮着梳好廉纤的头发系好发带。
“妻主好了。”
“多谢小尘。”廉纤语气带着笑意。
出了房门,院中已经坐着隋晓木艺她们几个,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大碗米汤在喝着解酒润肠。
“哎,廉纤来了,阿叔快给她盛一大碗。”隋荣喊道,院里几人朝着过来的两
人看着。
几人神色都带着兴色,只有当事人两个神色如常。廉纤坐在院里,慕尘去了厨房给她端米汤。
几人喝着米汤,说着闲话,温辰说自己最近家中相看的事,很是麻烦,木艺在一旁也同样道:“我也快了。”
隋晓喝着米汤没有参与,只不过眼神在身旁的宁致身上稍有停顿,这一停顿被一旁的廉纤捕捉到。
“我有心上人了。”隋荣倒是大方说着,几人朝着她看去。“这还要感谢廉纤。”
“他喜欢你,我们才认识的。”
“什么?”廉纤皱着眉看着隋荣,慕尘也放下手中的茶碗看向她,其他人也都朝着她看去。“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是仰慕的喜欢,不是男女的喜欢。”
说着她解释道:“他很佩服廉纤,那日有人在背地嚼廉纤的舌根,被我听到了,我还没动作他就出声训斥那人。”
“后来,我们就熟了……”终于隋荣面上带了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除了廉纤,还有一个有情人。”
温辰在一旁朝着木艺说着,木艺笑着,隋晓安静的喝着碗里的木汤并未插话,等到吃了饭,几人陆续回去,廉纤和隋晓走到一边两人说着话。
“宁致知晓你造了窑,想让我先在你这里定几个样式好的花瓶,你记得给我留几个。”看着隋晓说话时眼神却不离一旁跟慕尘说话的宁致,廉纤眸中闪了闪。
“好。”
“我先走了,有事衙门找我。”隋晓终于给了一分视线,廉纤出声喊道:“隋晓。”
隋晓停下步子看向廉纤:“怎么了?”
“有些事要自己去争。”廉纤语气平静,隋晓身子一僵,面色如常:“不是争就能争到的。”
说完挥手转身走到宁致身旁,扶着宁致坐到马车里,隋晓看了廉纤和慕尘一眼,点头离开。
“刚才隋廉纤和你说什么了,怎么一哭都不说话。”
手中拿着个小绣球在手里把玩着,宁致看着一旁自上了马车就一直沉默的隋晓,皱着眉问道。
“没什么。”隋晓闭着眼淡然回他。
宁致一听见就知道是在敷衍,他气的将小绣球扔向隋晓,砸到胸前落入隋晓怀中。
“又闹什么?”睁开眼将怀里绣球递给宁致。宁致瞪着她不接,看着那张张扬的面容,想起廉纤的问话,隋晓捏着绣球看着宁致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回京?”
“过个几月。”虽然生气但宁致还是回道。说完看隋晓面色还是那般冷淡,宁致带着怒气:“等我回去,你想见我可不像现在这般容易,可是要递帖子,我若是开心就见你一下,若是不开心你连我家门都进不来。”
涌上来执念被打散,隋晓将绣球轻轻的放到宁致怀里,靠在车厢上再次闭上了眼。
宁致见她这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慌:“隋晓,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
隋晓抱着手臂悄悄睁开一只眼,看到他这样面上带着得逞的笑。
“要哭了,小公子。”
“隋晓!”宁致扑向她打着,隋晓躲着,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
养好伤廉纤就带着月夕和慕沅上了山,月朝在山上守着,见她过来高兴的招呼:“阿姐!”
“辛苦了,月朝。”
“阿姐,说什么呢?”月朝不高兴道。
“好了,我让你买的煤和柴拉上来了吗?”
“阿姐交给我办的事我早就办好了。”月朝指着一旁的华风当时住的屋子。
她小声对着廉纤耳边:“我藏到里面了。”
用钥匙打开房门,廉纤看着堆满的煤和柴,笑着拍了拍月朝的肩夸赞道:“做的不错。”月朝呲着牙笑着回应她。
“来,月夕,慕沅。”
“阿姐,廉纤阿姐。”月夕慕沅走上来唤道,廉纤指着手底下的黏土:“我给你们的册子都看了,那就先从和泥开始。”
“慕沅虽是要画,但也得知晓怎么做成的,所以跟着月夕一起。”廉纤看向慕沅:“慕沅,你可以吗?”
“廉纤阿姐,我可以。”慕沅语气坚定。廉纤拿着黏土,让他们两人照着自己开始动手。
先将泥和水混合在一起和好,接着就是拉坯,廉纤做了几个小木盘用手转着。
月夕和慕沅两人看的认真,但这拉坯确实是有些不好掌握,廉纤做好了拉坯放到哪里。
“你们慢慢来,有不懂得问我。”说完她走向前些日子让月朝收起来自己做好的那几个。
将慕尘给自己买的颜料粉小心的打开,廉纤取了一些碧青色用水划开一些,拿着笔蘸上认真的在瓷瓶上画着。
那边月夕手中不断重来,终于一天过去大半,月夕终于拉坯制成,慕沅随后也弄好。
将手中四五个泥瓶放好,廉纤检查两人的坯子,笑着道:“可以。”月夕慕沅对视着松了口气。
气还没松完就听廉纤道:“好好修一下。”对着两人说完,她开始动手继续做瓶子。
慕沅和月夕整整学了三四日终于勉强把修坯这关过了,廉纤让两人晾晒好后,开始上釉,他们俩先用烧的灰开始练画。廉纤手中这几日已经做了有十几个瓶子和盆子各种样式的。
/:.
将煤放到窑里的炉子里,月夕和慕沅帮着她将那些做好的都放进去。
“可以了,你们继续回去练。”将炉子点燃,廉纤往炉子里加够了煤炭才出去。
出来没一会,就听到有人轻声唤道:“妻主。”廉纤回头,看着从牛车上下来的慕尘,她面上带上了笑:“怎么来了?”
慕尘看着廉纤眉眼间的倦色,抬手抚上廉纤的眉间,他眼中带着心疼。
“妻主,我来帮你。”廉纤笑着握着他的手:“没事,等这烧完了就好了。慕尘握着她的手没说话。
看着前面的窑,月夕和慕沅没向以前那样偷看,两人都在和手中的黏土较劲。
“妻主,今日回去吗?”慕尘问完低下头,耳廓发红低声都带着些委屈:“我好几日没和妻主独处了……”
廉纤一怔,随后握着慕尘的手温柔哄道:“是我疏忽了,今日回去陪。”
“妻主说的。”慕尘抬起头,认真看着廉纤。看着慕尘分外认真的模样,她有些失笑:“我说的。”
“月夕慕沅回去了,”廉纤喊着,阿母已经上来帮忙看着,几人坐着车回去。
月朝今日也在家中,看见廉纤月朝道:“阿姐,我找了隋欣帮忙看着,我等会去换她。”
“没事。”
“你回来做什么?”廉纤看着月朝。
“没……没做什么。”说完她跑了出去:“阿姐,我先去山上了。”廉纤看着她腰间挂着绣样粗糙的香囊,眼中笑意浮现。
看着月朝急忙远去的背影,她心中感慨,月朝也长大了。
“妻主……”屋内有低哑声传来,慕尘被摁在凳子上仰着白皙的脖颈,被廉纤低头亲吻,他含糊不清的求饶。
看着身下人那双勾人的眸,身子白皙但不瘦弱,廉纤眸中神色愈加暗沉,但最终还是离开身下人的软唇,伏在慕尘脖颈间。
“妻主,为什么不要我……”慕尘还哑着的嗓音带着委屈低落。
廉纤的手摩挲着他的脖颈:”再等等。”
“等等什么”慕尘追问。
“小尘,这么着急”手滑落到慕尘的衣衫中,廉纤出声低笑着问。
身子一紧,慕尘整个人飞快的红了,他趴在廉纤手上,低喘着,直到廉纤将他抱在腿上,低声哄着。
“小尘,再等等。”
慕尘脑子嗡嗡作响,心跳乱颤,他脑子混乱的答应着:“都听妻主的。”
廉纤笑着摸着他的头发,但眼中却是清明一片。
第45章 第45章赚钱/身死
“阿姐,昨日烧的花瓶好了吗?”月夕站在窑门前好奇的朝着里面看,慕沅坐在一旁手中正在上釉。
廉纤拿着器具放在门前,心中有些不平静,这是她第一次自己独自烧窑,不知晓成品会怎样。
手中器具朝着门上的开关压去,窑门被打开,廉纤站在一边没有进去,等里面的热气散一散再进。
放下手中器具走到一旁坐下,手上动作着开始制坯,想着给慕尘做个独特的花盆。
过了一会估摸着热气散的差不多,廉纤这才走进窑里,
抬眼看去,窑室里被她们摆放好的瓷器都已经被烧好,颜色鲜亮。
心放了下来,廉纤眸中带着些笑。
“阿姐,这是烧成了!”月夕惊呼出声,看着这些颜色有特色的瓷瓶瓷盆,她感叹道:“好漂亮。”
慕沅眸中也带着惊艳,颜色鲜艳款式独特,廉纤阿姐的手艺真的很厉害。
“我的成品已经烧出来了,你们两个再多做几个,后日开窑烧。”
廉纤说完,月夕和慕沅惊喜的看向对方,他们也可以烧了。廉纤这几日交给了两人一种巴掌大的小花盆花瓶练习。
两人用心学着可经验总归不足,做出来的不少但有问题的更多,廉纤选了几个较好的出来让他们上釉,剩下有问题的花盆花瓶,廉纤则是有别的打算。
看着认真做两人,“你们继续做,我将这些瓷器拉回山上。”说着廉纤转身进了窑里,将烧好的那几十个瓷器拿出来,有些在阳光下照射会有绿光闪现。
廉纤看着瓷器上的气运值,心中的高兴又加大了许多。有了这些瓷器搭配,盆景会更加的宜人。
“月朝,过来帮忙。”月朝从地里出来,朝廉纤跑去,她扶着牛车,看着车上的东西。“阿姐,这是……是瓷器吗?”
月朝问的小心翼翼,廉纤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帮我都搬到棚子里去。”
月朝应着,小心的从牛车上搬下来。廉纤沿着山上用碎石铺好的路,走到一旁挨着屋子的棚子里,她背了背篓拿把小铲子。
现下这山上的花材类都长好了,可以做盆景,竹子和松柏一些长得比较快的也能做,廉纤拿着小铲子挖了几株放到背篓里。
回到棚子里放到木桌子上,手中拿着慕尘送的那套修剪工具,她低头开始挑选花材合适的承载器具。
月朝搬完打算跟阿姐说一声,看到阿姐敛眉低沉思索着,她放轻动作走到一旁,打算再去河里挑些水回来。
手中动作不停,将兰花放在绿色的圆形矮盆里,廉纤拍打着泥土将它栽种好,随后拿着剪刀修剪多余的地方。等修剪好,她抬眸向着桌子旁看去,那里摆放着廉纤收集的盆景石头。
挑选一个竖着直立的,廉纤将它摆放到盆中,又放了几粒形状好看的小石子,看着盆景散发的绿色气运值,廉纤着手开始照着这盆兰花盆景做剩下的。
“阿姐,天色晚了。”月朝见她一直忙着没注意天色开口唤道。
廉纤头也未抬道:“月朝,这几日我都住在山上,你跟阿父还有小尘说一声。”
“好,阿姐。”月朝应声,赶着马车下了山。
院中慕尘等着廉纤,见有声响,他忙起身走到门口,见是月朝眼神失望。
月朝拴好马车走了进来:“阿姐说她这几日住山上,让我回来说一声。”
淡然点了下头,慕尘表示自己知晓。月朝又去跟程容说了,这才回到房中梳洗过后她趴在床上,手里拿着廉纤那日看到的香囊。
拿着放到鼻子底下嗅着,月朝面上张红一片,她笑着握紧这个香囊,沉沉睡去。
在山上待了有大半个月,廉纤将山上的花材做的差不多了,除了留的给从前那些做工府上预定的,剩下的廉纤打算全放到集市上的店铺中售卖,陆续拉下去。
手中现在拿的是廉纤用月夕和慕沅两人做的方形,圆形各种奇怪形状失败的瓷器,做成了巴掌大的小花盆样式的小盆景。
这里面的花材也不是什么名贵物种,是那时刘延来时廉纤让他给自己带的“薄荷”的种子还有种植的手法。
这薄荷常见也不算名贵物种,但却有独特的想气还能驱蚊虫,廉纤将这些薄荷移栽到各个小花盆小花瓶中,这些小花盆颜色并未有彩色,而是廉纤打磨了几个石板做成各种动物植物样式刻在上面,打算售卖给孩童。
“阿姐,它好香啊。”月朝手中拿着小盆的薄荷在鼻翼下闻着,廉纤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月朝,这个两盆留给你送人。”指着一旁放的兰花和竹子盆景。
月朝眼眸睁大,她跟着阿姐也快两年了,知晓这些盆景有多贵,阿姐竟然给了她盆竹子盆景。
“阿姐……”
“月朝,可以送人。”廉纤就差把你可以送给华风这句话写在脸上了,月朝一张脸红通通的,喏喏道:“谢谢阿姐。”
有人从山下来,两人看去,廉纤道:“阿母来了。”月朝朝着上来的牛车唤道:“阿母。”
隋萍看着两人,手里拉着缰绳:“下山去吧,我看着这里。”
“阿母有什么要买的,我让月朝给你带回来。”廉纤看着隋萍。
隋萍面上的笑立刻浮现:“小纤,带一些五香蛋回来。”
“好。”将东西都搬到车上,又用草帘子盖好,廉纤坐上马车,和月朝一起下山去集市铺子里。
铺子里月夕和慕沅两人已经将搬下来的盆景放置妥当,花瓶花盆也都放好,慕沅手里拿着一摞纸,将这些纸张压在相同种类的花盆下。
纸张上是他画的盆景彻底张开口的样子,还有习性等,这是廉纤阿姐让他做的。
“慕沅,你画的可真好。”月夕手里拿着花盆将它展示好。
慕沅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花瓶花盆:“你做的花盆和花瓶可比我做的好多了。”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学,你的时间被画画分出去大半。”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画画你做花盆。”慕沅说着,月夕笑着。
廉纤来时屋中已经都布置好了,月夕和慕沅站在门边等着她们,门外放着张木桌子:“月朝,月朝,慕沅,把这些薄荷盆景放到这桌子上。”
廉纤抬脚进了屋里,屋子里摆放的整齐有序与她心中所想大致符合,唇边带着笑,廉纤看着门外几人。
还没摆好,门外就有人凑了过来,神色好奇的看着月朝询问:“店家,这是什么?”
“怎么闻着有一股香味”
月朝眼神一动,拿了盆放在手中大声道:“这是我家店里新做的小盆景,薄荷盆景,不仅香气提神还能驱蚊。”
“这盆景可要多少银钱”被盆景上图案吸引的孩童扯着自己阿母的衣衫就拉着过来。
月朝见问话这人穿着虽整洁但却是陈旧的料子,她缓声道:“阿婶,这银钱可不多,只要15文钱。”
那人一听,神色有些犹豫,15文钱是她半天的工钱。
衣衫被扯着,那女人看着自己孩子期望的眼神心中一紧,看着月朝道:“给我包一个。”
“可以让小童自己挑选。”廉纤从屋内出来,那女人神色惊讶:“这里都能挑”廉纤点头。
那小童挑了个小鱼图样的小盆景,拉着阿母的手离开笑的欢快。
有其他人向这女人询问,女人说着是街这边的盆景店,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多只买屋外银钱少的薄荷盆景,还有少数的进了屋子买了几个花盆,挑了几盆花材做的盆景。
走的人捧着盆景回家,路上的人瞧见又有人询问,廉纤店内的盆景也在逐渐减少。
店内几人忙碌着,月夕负责店内,帮着拿盆景,廉纤则是回答一些人的养护问题,慕沅坐在门边收钱和记账,月朝负责门外的含羞草。
几人忙碌着,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下午,店内的盆景还剩下六七盆,廉纤关了店带着几人去了路边的小摊。
“来五碗馄饨,一碗不要放葱花。”廉纤说完看着几人:“我记得你们三个没什么忌口的。”
月朝月夕慕沅三人齐齐点头,月朝神色有些疑惑:“阿姐,你要多了,我们就四个人你点了五碗。”
“阿姐要吃两碗。”月夕出声。
廉纤淡笑,看着几人:“等会小尘要来。”
“姐夫要来啊。”月朝喊的顺口。
“女君,馄饨来了,小心着点。”小摊主人端着托盘放了三碗,转身过去又端了两碗。
“吃吧。”廉纤话音刚落,三人拿起筷子和勺子开始吃。
喝着汤,廉纤咬着这馄饨,散发着丁香香味的馄饨,咬进嘴里一股独特的香料在口中蹿开,混杂着汤的鲜味,也是一种独特的味道。
几人馄饨吃了大半,慕尘的身影还没个影子,廉纤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们先吃,吃完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先回店里,将店里钥匙递给月朝,我去医馆看看。”
说完起身去了摊主身前付了银钱,朝着另一条巷子尽头走去。
医馆后院里,慕尘握着纸张的手泛白,他面上带着泪水,模样悲痛,神色恍惚。
拿着纸张他脱力的蹲下身子,强忍着将泪水禁锢在眼眶里。
“我阿母……声音哽咽带着悲意,还有我……阿姐,她们死了”
顾作玉伸手搭在他肩上,面上同样悲痛:“小尘……”
慕尘躲开她的手,顾作玉神色黯淡,她还是出声温柔安慰:“小尘,这消息只是在地方打听到的……”
慕尘站了起来,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张写着自己阿母阿姐身死的纸张。
“多谢你带给我的消息。”
“小尘……”顾作玉看他已经控制住的情绪,心中有些心疼,她想让他发作出来。
“小尘。”有道淡淡的声音传来,顾作玉看到了个从未见过的慕尘。
第46章 第46章京中/西北
慕尘抬头看去,医馆后院门前廉纤长身玉立的站在哪里,她眉头轻皱。
再也压抑不知自己的伤心,慕尘朝着廉纤快步跑去,“妻主。”他哑声唤着,一头埋进了廉纤怀中,廉纤稳稳的接住他,抬手轻抚在他的背上,感受着怀中人身子颤抖和呜咽。
廉纤低头看着他,柔声问道:“小尘,怎么了?”
慕尘往她怀中凑了凑,还未开口说话就被院里另外一人打断。
“是一些私人的事情。”慕尘那句妻主喊出来后,顾作玉身子一僵,她矜贵的面容难得的有些破裂。
看着慕尘耳上的耳饰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俊秀女子的发带,那个不想承认的答案还是呼之欲出。
听到廉纤的问话时,她心中想着这人看来并不知晓,小尘和她之间也许也不是那么好。她心中的底气又有了一些,这才出声。
廉纤还未做出反应,慕尘现在她怀里抬起了头。“妻主怕不怕我以后会连累你”慕尘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低声道。
廉纤手在他背上轻抚着,声音平静:“不怕。”
慕尘抓紧廉纤的衣服,语气悲切:“妻主,我阿母和阿姐都不在了。”
说完埋头进廉纤怀里,有哭声传来,廉纤抚摸着他的发丝安抚着没开口。
站在两人身旁,顾作玉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摊能看出小尘对这人的依赖,知晓小尘这是和这人有了情。
想到这里她清秀矜贵的面容异常平静,又不是会一直在一起,小尘和这人并不般配,光是身份就天差地别,在一起也只是一时。
等人平复下来,廉纤这才开口:“这消息是谁给你的”
慕尘在她怀里头转了一下指向一旁的顾作玉,随后道:“妻主,她是阿母从前的学生,顾作玉。”
“顾阿姐,这是我妻主隋廉纤。”慕尘窝在廉纤怀里不愿起身。朝着顾作玉看去,廉纤朝她点头致意,顾作玉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同她点头。
“小尘,我们回铺子里好吗
将脸埋在廉纤怀中,慕尘回道:“好。”声音带着哭后的低哑。
“多谢顾阿姐给我带的消息。”慕尘将视线分出一分看向顾作玉,语气带着淡淡感激。顾作玉朝着他笑的温柔:“小尘,等过几日我再去看柳叔和小沅。”
慕尘点了点头,他拉着廉纤的手:“妻主,我们走回家。”
廉纤任他拉着,两人身影亲密的挨在一处朝着医馆门外走去,在离去前,廉纤转头看向正盯着慕尘背影的顾作玉。
顾作玉面色一顿,似是没想到廉纤会回头看,但她并未闪躲,对着廉纤笑的挑衅。廉纤眸色暗沉的看着她,伸手揽上慕尘的腰,平静转过头。
身后的顾作玉看到她揽腰的亲昵举动,面上的笑瞬间消失,神色带着怒意,后槽牙紧咬。
就这样廉纤拉着慕尘的手,慕尘靠在她身侧,两人走回了店铺里,进了后院慕尘的房里。
慕尘扯着廉纤的衣衫,低头大颗泪水掉落,廉纤没有蹙起,伸手将慕尘低着的头抬起来。
慕尘哭的眼眶通红,眼中的悲意怎么也止不住,泪水更加肆虐。
“慕尘,你信我吗?”廉纤语气低沉。
虽不知晓妻主的意思,慕尘还是下意识的点头:“我信的。”
捧着慕尘的手收紧,廉纤看着他神色认真肯定:“慕尘,你阿母阿姐没有死。”
“这件事我无法与你解释,但你要信我。”
忘了哭,慕尘神情怔愣,廉纤看他这模样神手擦着他脸上的泪水。
“阿姐……”慕尘声音很轻,廉纤将他抱在怀中,慕尘止不住哭意,他边哭边哽咽的说着:“阿姐…我…信你。”
“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拍着他的背,廉纤低声安抚:“哭吧。”
眼中带着深思,这本书廉纤虽看的不多,但清晰的记得慕尘的阿母和阿姐并未身死,后面他阿母可是要回京中,受新帝倚重。
她本不应该告诉慕尘这些,可…眸中划过深色,慕尘哭着的样子太过伤心,以至于她的理智也被哭走了一些。
怀中人哭着哭着睡了过去,廉纤将人轻轻的放在床榻上,坐在床边看了一会打算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慕尘紧紧拽着。
廉纤只能又坐了回来,最后脱了外衫和鞋上了床,躺在慕尘身边。察觉到身边是自己熟悉的人,慕尘朝着廉纤怀中靠近,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廉纤将手搭在他的腰上,阖上双眼睡去。
等廉纤醒来时看到的就是慕尘双眼红肿的盯着她,廉纤神色一怔:“怎么了?”
慕尘盯着她,将头埋进她怀里,语气喃喃道:“阿姐,别离开我。”
看他还是伤心自己阿母阿姐的事,虽然知晓两人没事但慕尘却不知晓,将人抱在怀里,廉纤声音沉缓:“你阿母阿姐的事要告诉柳阿叔吗?”
“不要。”慕尘在她怀中摇了摇头。
“找阿母和阿姐一直是阿父的念想,我怕冒然告诉阿父他身体会吃不消。”
廉纤摸着他的背,两人坐在房中气氛柔和。
“阿姐,你和姐夫回来了吗?”月朝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还能听到月夕和慕沅低声说话。
慕尘向廉纤怀中又埋了埋,廉纤抬手安抚低声说着:“回来了,你带着月夕她们回去吧。”
突然又嘱咐着:“记得阿母的五香蛋。”
“好,阿姐。”月朝答应着。
慕沅察觉到一丝不对,但被月夕拽着,只好跟着月朝一起回了家。
“她们走了。”
“要吃东西吗?”廉纤轻声询问。
慕沅在她怀中摇了摇头,廉纤看着他:“你想睡下吗?”慕尘点头。
廉纤抱着他躺好,慕尘搂着她的腰,脸紧紧埋在她的怀里,身子整个与廉纤紧贴着,两人这样密不可分的姿势睡去。
慕尘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有好几日,两人也就睡在了一起。店铺里剩下的几盆盆景也都卖了出去,让廉纤想不到的是店里的花盆花瓶卖的也很不错。
慕尘粘人的状况好了不少后,廉纤又去了山上住下,马府君侍要的盆景也要备着了,过些时日马府的侍从就要来取。
廉纤在学烧窑的时候给马府一直供着盆景,上次来信说是要让廉纤多做几盆竹子松柏盆景,花盆也要用最好的,样式要好看,至于银钱多少不是问题。
上了山,廉纤琢磨着烧几个独特的花盆或者花瓶来装这次的盆景。
坐在窑边制坯的地方,廉纤手中动作着,很快一个花朵开口样式的花盆在她手下成型。
制作出大致的形状,廉纤手中拿着竹子特质的小竹板开始修改调整着,她做的认真,手下动作更是细致。
这个花盆费她快一个上午这才做好晾晒,至于颜色,廉纤打算上个淡粉色,这个花盆用来装那盆牡丹。
至于装竹子的,廉纤想着这次做竹节样式的花瓶,颜色就选与竹子相近的淡青色,将竹子放进去,再用几个假山样式的小石头放在其中,竹子盆景就做好了。
松柏的话廉纤暂时还未有想法,后面还需再想想,先将手中需要的竹子和牡丹做好,廉纤手中动作不停。
慕沅和月夕这几日没来山上,两人守在集市的店铺里,他们两个还拉了隋蒙一起。
“小蒙,好看吧,这可是我做的。”月夕对着微胖但模样讨喜的隋蒙说着,隋蒙点了点头,伸手拿起薄荷小盆景放在鼻子下闻着。
隋蒙前年嫁了人家,就在隋家村的邻村,妻主家虽然不富裕但对隋蒙很好,所以隋蒙才能和月夕慕沅他们常聚。
“小蒙,这个是我和月夕送你的。”慕沅将常在身后的盆景端了出来,隋蒙眼中带着惊喜。
“这上面的图案是慕沅画的,他画了好久。”月夕指着花盆上石榴的图。
小蒙眼神发亮,眼中带着感动,看着月夕和慕沅两人:“谢谢你们……”
“小蒙谢什么!我们可是一同长大的交情。”月夕嘟囔着不满意。
小蒙笑出了声,他性子憨厚,看着慕沅和月夕真心的笑了出来。
月夕和慕沅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店内没有人来,他低声不好意思但又好奇道:“妻主要怎么服侍啊。”
他这话一出店内三个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慕沅盯着地上自己的脚,月夕眼神左晃右晃的,小蒙则是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小蒙,听不清。”月夕小声道。
慕沅看着关注着店外,这时小蒙小声清晰的声音传来:“要妻主在上面,这样…这样…”
“这样怎么了?”见他说不清楚,月夕红着脸追问。
“这样,妻主和自己都会很舒服。”舒了口气,小蒙说完,眼神也不敢和两人对视。
月夕和慕沅脸色红的透透的,这时月夕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脸,慕沅则是朝着店内剩下花盆走去,伸手摆弄着。
小蒙拿着手中的盆景自己看着,也不知晓自己在看什么。
廉纤在山上摸索着,想着松柏的话要做个大的,她做花盆时做了个比往常要大很多的,但烧的时候却出了问题,其他花盆都带着淡绿色的气运值,廉纤检查过也都没问题,但只有这个大的花盆散发着灰色的气运值。
廉纤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它的问题,将花盆搁置在了屋外,可没一会花盆就发出了破碎声,廉纤想是不是因为烧的火候不到。
将其他烧的时间相近的花盆花瓶都烧好后,廉纤将这大花盆单独烧着,又是灰色气运值,廉纤只能调整了时间再烧,虽然费煤但没办法。
就这样她烧了三四次,终于出现了散发淡绿色光芒的气运值,她勾唇淡笑,成了,马府的盆景要齐了。
又过了两日,马府君侍的那位壮壮的侍从赶着带着车厢的马车到了山上。
“好些时日未见隋工匠了,随工匠近日可好?”那侍从笑的眼眸弯弯。
廉纤拱手笑着回她:“都好。”
那人笑着,廉纤指着一旁盖着的盆景:“您这边看。”
伸手掀开盖着的草席子,马府侍从眼眸中满满都是惊艳,脸上的笑意也愈加大。这次的盆景君侍肯定会很满意,到时候赏的银钱也会多些。
“隋工匠的手艺愈加好了。”她笑着夸赞。
廉纤笑着,将另一盆盆景从棚子下搬了出来,这是一盆用竹子做的盆景,与马府的有些区别,并不如马府的华贵。
“您家中小女不是要参加科考了,这是我送她的。”侍从眼中划过意外又带着感激。
“只是小姐科考时提了一嘴,没想到隋工匠竟然记得。”
侍从躬身,说出口的话真挚:“多谢隋工匠。”
廉纤笑着将人扶起来,两人将数十盆大小不一的盆景搬上了车,那侍从突然拉着廉纤去了一边。
“隋工匠,我在君侍身边听到宫里有消息传出,圣上在找工匠做“天山雪莲”做的盆景。天山雪莲很是稀有,且运到京中颜色也会不好,会做的盆景师少之又少。
我瞧着隋工匠有些本事在身上,若是隋工匠做成献给我家大人,那些奖赏的银钱可都归隋工匠所有了。”
这侍从低声说着,廉纤眉目沉敛的听着出声感谢:“多谢提点。”
那侍从摆手笑了笑,将怀里的银票递给廉纤:“这是这些盆景的银钱。”
廉纤接过,看着银票的数额多了些,她心中刚想要开口。
“隋工匠尽管收着。”马府侍从笑着说完,驾着马车慢悠悠的下山。
这隋工匠是个好的,今日她帮着隋工匠不只是因为这人给自己做了盆景,这人心性不俗且手艺奇巧,并非池中之物,她给个人情,也算是顺水推舟。
当晚廉纤在山上翻来覆去的未睡下,在想着“天山雪莲”的事,若是接下就要离家好些日子,是坏处,但好处也显而易见,数不尽的赏赐。
廉纤需要银钱,现下赚的还不够,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去趟西北,找天山雪莲。
第47章 第47章亲密/出发
等到了早上,廉纤回了家中,山上栽种的苗子也差不多都做完了,只剩了几株长势不好的竹子廉纤没动,不留人看着也没关系。
驾着牛车去了烧窑那里,月朝正躺在屋子里看着手上的香囊,突然听到阿姐唤她,她赶忙应声。
“月朝,回家。”月朝穿好鞋子,赶着马车跟着廉纤回去。
“小纤,怎么这时回来了”程容手里拿着挖的野菜,正要放在扁筐里晾晒。
廉纤神色沉静:“阿父,将柳阿叔还有慕沅等会都叫来,我有事要说。”
“好。”程容见她神色正经,赶忙答应着,这边慕尘也从医馆中回来,院中大家都齐了,廉纤坐在凳子上。
“我过几日想去西北一趟。”
“什么?”程容惊呼出声。
“你去那么远做什么?小纤。”
廉纤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慕尘,她开口向着众人解释:“有个珍贵的花材只有西北有,我想去带回来。”
“可是,小纤,西北之地凶险,你若是一个人去,我们大家不放心。”柳夫郎出声说着。
“是,程容看着柳夫郎,小纤,你柳阿叔说的也是我担心的……”
廉纤看向自己没说话的阿母,她知晓这趟阿母定会同意。
“你做好决定了是吗?”隋萍正色询问,廉纤看着她沉静点头。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去。”
“妻主!”程容提高声音,神色明显的不赞同,隋萍看着他:“相信小纤。”
廉纤看向月朝:“月朝,我走后,你照常去刘葳那里去要种的苗子,你把刘延请来和他一起将这些苗子种在山上。”
月朝点了点头,廉纤又看向一旁的月夕继而慕沅:“我这几日先教你们如何烧窑,你们两人在家中慢慢烧,但等我回来要烧好五十件好的瓷瓶。”
月夕和慕沅两人赶忙点头,廉纤这时看向慕尘,慕尘视线一直盯着她。
“小尘,你跟我来。”
慕尘跟在廉纤身后,两人去了廉纤的屋子里。院外程容看向隋萍:“妻主怎么会这么就答应了。”
“容儿,小纤有自己的一生。”
“她已经很少是为了自己真正下决定了。”
程容一怔,眼中有泪光涌现,他懂隋萍的话。廉纤从小出去做工补贴家里,大了后又开始帮着养家,能为自己而做决定的很少。
柳夫郎上前搭在程容肩上:“阿兄,不用担心小纤,小纤聪明着呢。”
“是啊,阿叔,廉纤阿姐很厉害的。”慕沅真心道。
月夕在自己阿父身边,用手扶着阿父的另一边的胳膊,无声安抚着。
关上房门,慕尘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他面色有些白,精致的面容此刻竟失了往日的颜色。
神色不安的看着走过来的廉纤,慕尘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廉纤抬起他的下颚,看着他的眉眼:“生气了吗?”
慕尘在她手里摇了摇头,“那为什么不说话”
“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廉纤接着问。
“妻主,是不要我了吗?”指尖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衫,慕尘说出口的话有些细微的颤抖。
“这就是你要问的吗?”
“慕尘,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有要问的吗?”慕尘神色不安的抬头看向廉纤。
“妻主……”
廉纤将手放下,叹了口气:“算了。”
谁知这话刚一落下,腰间就被人紧紧抱着,慕尘仰头看着她,眉宇间带着焦急:“妻主为什么不和我说妻主去西北做什么我可以和妻主一起去。”
廉纤看着他这样,心中有些欣慰,这些时日她一直在有意纵容慕尘要的就是让他胆子大些,有什么事直接说。
因为误会而彼此疏远,廉纤不喜欢,他要让慕尘想问什么就立刻问,不让两人之间有误会,这样才能长久。
“妻主。”见廉纤看着自己没动,慕尘大着胆子伸手去牵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我握在自己怀里,慕尘仰着头看向廉纤。
廉纤用另一只手握着慕尘的脖颈,她低头朝着这人的红唇吻了上去。
慕尘一顿,随后缓缓张开了嘴唇,任由这人探进自己口中,他放任纵容让廉纤眸中暗色浮现。
廉纤看着他,语气带着笑:“小尘,今日教你不一样的。”
慕尘眸中带着水光,看着廉纤动着的红唇,眼中带着渴望。
廉纤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衣衫,白皙的上半身出现在廉纤的面前,她眸中的暗色加重,伸手按在他胸膛之上。
手中轻抚着,廉纤盯着手下神色愈加的晦暗,但手中的动作未停,一下一下的。
喘息声在屋中响起,廉纤手中越重,声响越沉,手下的身躯也颤的越厉害。
突然手下身子一颤,廉纤笑着收回手,看着红了的整个身子,她低下头唇凑近,张开嘴轻咬着留下痕迹。
“妻主……”裹挟着欲的声音此刻带着软意,廉纤将人抱了起来,撬开这人牙关继续亲吻,快感席卷在两人身上,情动也愈加明显,直到慕尘的手无意识的探到廉纤腰间,廉纤回过神抓过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直起身子俯身看着身下人。
“小尘,舒服吗?”
慕尘红着脸闪躲着,轻声道:“舒服……”
“直接回答我了。”廉纤说着低下头又吻了一会,语气低哑:“奖赏。”
埋进廉纤怀中,慕尘想道,这样的奖赏他还想要。
“我去西北也是昨日才决定的,去西北是因为有人需要那里的“天山雪莲”做盆景,出了高价,我想赚了这笔银钱。”
廉纤对着怀中人解释,慕尘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她:“我可以一起去吗?”
廉纤摇头,慕尘眼神失望,廉纤手摸着他的脸安抚着:“等我过去那边的天也该冷了,你去的话会受不住。”
“可我想跟妻主在一起。”慕尘低声道。
廉纤抬起他的头轻吻:“等我回来,小尘。”
廉纤又在家中待了有半月,将家中一切交代稳妥,和几个好友告别后,才坐着村口的马车出发。
她研究了路线,隋家村里出发去往西北,她至少要换五个路程,她坐上从隋家村的马车前往下一个车马地点。
身上背着阿父和柳夫郎做的厚棉衣,还有慕尘做的手套,廉纤摸着手套想起自己刚出来时,慕尘唇色苍白,眼中全是不舍,心咯的一痛,廉纤坐在车上手中紧紧握着手套。
这车在山间的路上行走着,一起坐车的几人都和着衣裳睡着,廉纤看着两边光秃秃的土路,很少的人影走过,步履匆匆,看着都像是生意人。
马车又走了半日,陆续有人从车上下来,廉纤看着景色,手中拿着的路线图纸,快到自己下一躺车了。
第48章 第48章西域之行(1)
坐上第二趟马车,这辆马车较大一些,有两匹马拉着跑,车上坐了廉纤和马车主人还有另外三个女子。
视线悄然扫过车上的几人,见这三人衣衫有些破旧,手上紧紧拿着包裹,面上神情却是带着愁绪。
“怎么几位女君遇到了什么难事”车主赶车间隙对着后面的几人问道。
“我看几位除了那位女君,她示意廉纤,面上都有些不大开心。”
“唉。”长叹了口气,有些年长的女子视线飘忽着看着两旁倒退的景色,面带愁容。
“车主还不知道,我们几个是从东面来的,家里闹了水患,将房子还有地里的粮食都淹了。
路上我们几人碰见结伴去投奔亲戚的。”
“什么?淹了庄稼!”车主手紧握着缰绳,面上的松快也消失了。”
“对。”三人中的年轻女子之一开口喃喃道。
被水淹了庄稼,逃荒投奔亲戚,廉纤垂着的视线有些重,这是要有天灾吗?这一切都没有亲眼看到,只能等灾情通报。
第二趟车廉纤坐了四天,这四天车上的人陆续下去,只剩廉纤一人和车主。
等到了第五日廉纤才辗转坐到了第三辆车上,就这样又陆续向着西北走着,沿途的绿意盈盈的景色也被光秃的山崖代替。
裹紧身上加厚了一层的衣衫,廉纤感觉到了逐渐冻人的天气。
又转了两趟车,在最后一趟牛车上时廉纤拿出了程容和柳夫郎赶制的棉衣穿在了身上。
手上带着慕尘给她做的手套,廉纤头上带着帽子,整个人坐在车上缩在一起。
“女君是南方来的吧!”这最后一趟的车主是个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的中年女人,廉纤知晓这女人是西北特有的长相。
“是。”廉纤捂着双耳低声回她。
那女人看见廉纤的动作后面上爽朗的笑起来:“女君这还没到女君去的地方,要是到地方了,会比这还要冷。”
说完抽了了马屁一鞭子,速度快了起来,廉纤躺在车上窝在一侧。
天越来越冷,马车放慢速度,车主将马车在一处院子外拴好:“女君,到了。”
“这里是我惯常歇脚的地方,女君在这里可以住几日。”
将银钱递给这车主,廉纤裹紧衣衫,快步向着院里的屋中走去。
有其他健壮的女人来回走动,廉纤看着她们穿的并没有自己这般厚,但她们都面色红润,并不像廉纤这样畏寒。
有些女人的长相比方才车主的面容更加深邃,且眼睛颜色也不是黑色的,但大都长相精致。
这是西北新疆特有的独特民族,回鹘人。提着包裹廉纤进了屋子里,屋子门被用着厚厚的毛毡挡着风雪。
掀开毛毡推开门,廉纤进了屋中,屋子里烧着火炉,暖意向着廉纤扑来,廉纤冻僵的手开始发痒。
屋里摆着几张木桌子,有几桌已经坐着人在用饭。
“女君~你呢是住店呢还是用饭呢
还是又用饭呢又住店呢。”店家也是回鹘人,操着一口带着特色的口音,屋中向廉纤看了几眼。
“我住店和吃饭。”问话的人面上带着笑:“跟我来~”
廉纤提着包裹跟着这店家身后上了二楼,二楼是一条走廊两边都有房子,店家推开底处一间屋子:“你住这里呢。”
打开门一股凉意,廉纤面上不好,身旁那店家看到,凑到廉纤面前笑着:“女君,店里呢有火炉,你要是取暖的话可以抬上来一个……”
廉纤看着她,等着她的后话。
“有些贵,烧一日要给50文钱。”
50文是普通人家做工三四日的工钱,确实有些贵,但廉纤感受着瑟瑟寒意:“我要一个。”赚银钱就是要改善生活,既然有了银钱那她就不要受这份罪。
“好的,等会给女君抬上来,钥匙给你,别弄丢了~”
廉纤点头:“知晓了。”
“劳烦打些热水,我想洗洗身子。”脱着身上的棉衣,廉纤看向门边的店家,店家转身:“等会给女君抬上来。
等人走后廉纤和上房门,走到一旁从包裹中拿出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边凳子上,廉纤手中拿着
册子,看着上面的文字。
这天山雪莲生长在天山上,天山上常年积雪,地势险峻,她第一次去还是跟当地人了解了情况后再去较好。
“客人,炉子和热水来了。”有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咬字清晰。
打开屋门,门外站着位年纪轻的女子,额头上带着细汗,穿着破旧,视线下移,这女子穿的裤子短了一些,衣衫上也打着布丁,但胜在干净,廉纤看着她尚且青涩的面容,猜这女子应该是十三四岁。
她身旁放着个小半个人高的铁炉子,旁边还放着炭盆,还有几桶冒着热气的木桶。炉子里已经放着碳在烧,有热意传来。廉纤让开身子,那女子对廉纤感激的笑了笑,随后将炉子抬进屋子里,又回去提热木桶。
来回一桶桶的将水倒好,廉纤看着这人:“留一桶水。”那女子方才手中的水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就要提着空桶出门。
“等下。”那女子不解回头,“您有什么吩咐”
廉纤手中拿着几枚铜版递过去,这女子抬眼惊讶的看向廉纤。廉纤低声和缓回她:“你活干的细致,这是给你的。”说着抬手竖着手指挡在自己嘴边:“别跟店主说。”
在身上擦拭过手后,这女子伸手接过,面上带着喜色:“谢谢您!”
廉纤笑着道:“去吧。”
廉纤在那炉子旁坐了一会,逐渐的炉子中的碳火被烧起来,有几块已经烧红,屋子里的也热了起来。
廉纤起身脱了衣衫泡进桶中,有热意传来,她松缓着筋骨,仰靠在浴桶上,面上放松。
接连十几日的奔波,十个人都吃不消,在浴桶中好好泡了一会,廉纤先将头伸出浴桶洗着头发,用着柏叶洗干净头发,廉纤拿过浴桶旁的洗澡石,搓洗着将全身洗过。
洗过后她从桶中起了身,拿过方才让留下的那盆水,从头上淋下去,冲洗一番后从桶中出来又冲了腿和脚。
穿好里衣后,她踩着木屐上了床,掖好被子,平躺在床上,廉纤想起了家中,不知家里怎么样。
眸子转动着浮现点点笑意,廉纤脑海中浮现了慕尘的模样。
想着事情,廉纤逐渐睡去,外间有寒风刮过,方才拿了廉纤银钱的年轻女子走在寒冷的夜色中,身子慢慢朝着一处破败的房子走去。
“哒哒哒。”她伸手敲门。
“谁”屋中一道略沉的女声响起。
“刘阿姐,是我。”
听到声音,这院门被打开,这女子闪身进去,门被立刻关上。
第49章 第49章西域之行(2)
早上店内的住客还有店家都陆续起来,有说话声从楼下传来,屋中床上的人扯了扯被子睁开了眼睛。
廉纤在被子里躺了一会,穿好衣衫下了楼,楼下已经带着些暖意,廉纤走到空桌子旁坐下。
“女君是想吃什么”店里人看向廉纤。
“都有什么?”
“女君可以尝一下我们这里的特色吃食。”店里人向着廉纤推荐。
廉纤看着她:“可以。”
“好嘞,女君稍等会。”店里人答应后从廉纤这边桌子离开。
店里门窗都用毛毡堵着,屋里还不太明亮,一旁燃着几根烛火,店内的炉子也烧着了,方才廉纤下楼时的微微冷意也消散了些。
“达尔罕,你说,这些汗人是不是都不怕死”
廉纤听到这话,视线朝着那边看去。身后的桌子上坐着三个告状的女人,有一个看长相像是回鹘人,应该就是女人口中的达尔罕。
扫视的视线在这达尔罕腰间的令牌上一顿,廉纤平静移开。
“哎,她们要去寻天山雪莲,当然是为了钱便不要性命了。”这个叫达尔罕的汉话说的很好,廉纤被她口中的“天山雪莲”吸引了注意。
这寻天山雪莲的人很多,看来并不止是她一人。
“真是不要命了,前些日子有人死在了雪山上,她们这些人还是不长教训,还是要去寻雪莲。”
语气带着怒意和不解:“怎么劝也劝不住。”
“别说了,要不是为了银钱谁愿意丢掉性命。”三人中唯一没有开口那位说了话。
桌子上其她两人没再说话,廉纤收回心神。
“女君,这是店里的羊肉汤还有馕。”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廉纤视线看去,见是昨日给自己提热水的女子。
“多谢。”
听到廉纤道谢,那女子看向廉纤一眼随后移开,拿着托盘去了后面忙活。
身后那桌子有人闻见了羊肉汤的味道,小声哀嚎道:“羊肉,我想吃炖羊肉。”
桌子上的羊肉汤里没有几片肉,只有几片白菜和土豆片,廉纤拿过一旁圆圆的馕掰开泡在汤里一些,开始低头吃饭。
羊肉的鲜香传来,还有浸泡在碗中的馕,泡软了但依旧劲道,廉纤咬着馕喝着汤,汤带来的暖意席卷而来,身上暖洋洋的。
她这边喝着,突然一阵冷风从门口传来,有女子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来的女子身材挺拔,廉纤觉得跟自己一般高,且身子比自己健硕。
她走进来,店内的声音突的一静。廉纤感受到不少人的视线在打量这突然出现的女子。
这女子五官长得很是凌厉俊挺,面上冷漠的看着周遭一切。
“唉,你呢怎么来了!快跟我来。”店主出来语气惊诧,叫这女子跟在自己身后,快步去了后堂。
见她出去,廉纤身后桌子上的人才开口小声说话:“唉,你看到没,那个人。”
“看到了,她怎么来这里了?”
这时那个女子从里面出来,神情比进去时更加冷,廉纤身后那桌人赶忙低声道:“别说了,她出来了。”
等这女子走远,身后人才继续说话。廉纤招手,店里的人过来。
“给我来盆炖羊肉。”
“好嘞,女君等会。”说着店内人去了后面,等廉纤吃完了馕喝完了羊肉汤,这炖羊肉端了上来。
羊肉的香气扑面而来,店内人闻着这香气,朝着廉纤看几眼,心中感艳羡。
端着炖羊肉廉纤起身走至身后,放到了身后那三人的桌子上。
桌上三人神色疑惑的看向廉纤,见廉纤面容一怔,好清俊的人。
“请几位吃,我想向几位打听下关于天山雪莲的事。”
“天山雪莲。”三人中的那位回鹘女人开口。
“对。”廉纤点头。
桌上另一女人看着那盆炖羊肉口水直咽,视线在炖羊肉上没有移开。
廉纤看着朝着她推了下:“几位请用,我只想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你先坐下。”沉稳女声开口,廉纤看着方才那位可怜采取天山雪莲身死女人。
坐了下来,廉纤神情恳切:“几位,天山是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
“天山离这里还有好一段距离。”盯着炖羊肉的女人已经手上夹着吃起来,听到廉纤的询问大声道。
“小声些。”沉稳女人开口。
“这里是两地交界处,天山在西域里面,离这里尚且有些距离。“回鹘女人看着廉纤,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像是色彩绚丽的琉璃。”若是想去,你最好让本地人带着你去。”回鹘人打量着廉纤,又继续道:“你这身衣饰也不行,天山周边可比这里冷太多。”
听着她的话,廉纤低声道谢:“多谢几位。”
说着她起身看着几人笑着道:“几位慢吃,我先上去了。”
廉纤结了饭钱朝着楼上走去,有道小身影在她上了二楼后也悄然跟了上去。
桌下的三人中吃着炖
羊肉的女人惋惜道:“多好的人啊,怎么想不开去找天山雪莲。”
说着咬了口羊肉,哀叹道:“真是想不开。”
“我看未必。”沉稳女人出声,想起方才廉纤的言谈举止,还有送来的炖羊肉,她眼底带着深思。
回了房间,廉纤躺在了床上,若是去雪山上她一个人肯定不行,需要找个熟悉雪山的人一起,可这样的人也并不容易寻得到。
思索着廉纤眉间带着些燥,这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眉间一敛,廉纤将胸前的匕首拿在手中走到门前,低声问道:“谁”
“是我,女君。”门外声音熟悉,是那位给她提热水的女子。
打开房门,那女子进来。合上房门廉纤看向盯着自己的人。
“有事?”
“我听见女君和别人交谈说是要去雪山,还要买衣饰?”
“我知道有人能带你去雪山,衣饰也能帮你买好,而且银钱比别人都要少很多。”
那女子一股脑说出话,廉纤平静的看着她。
“为什么?”
听到廉纤的询问,她抬头说的坚定且认真:“我们需要银钱。”
“让那能去雪山的人明日来我房里,还有衣衫,都带过来。”
将衣衫尺寸报给这女子,廉纤说完,她的面上带了个青涩的笑,对着廉纤道谢,这女子开门出去。
把玩着匕首,廉纤神色平静,既然有人能帮她解决这燃眉之急,那她就瞧瞧也无妨。
第二日廉纤照常下去喝了碗羊汤吃了馕随后回了屋子里,手中拿着块木头雕刻着。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收起匕首,廉纤起身去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昨日见的那位高大挺拔的女子,手中拿着包裹,“我可以带你上雪山。”
让开了身子,两人站在房中,女子面色沉静的看着廉纤,将手中包裹递给她。
打开看去,一顶毡帽还有手套,和一双厚靴子和一身羊毛冬衣,伸手拿起来很是厚实。
这身衣饰廉纤估计都得一两银子。
“你带我去雪山,我怎么相信你”看向刘慕,廉纤语气沉静。
“这是我的籍契,给你。”廉纤接过刘慕递来的籍契,低头看着上面的官字还有印章。
她也算是跟府衙常年打交道,这籍契真假她能辨别,知晓这籍契是真的,廉纤收了起来。
“这些还有去雪山,你报个银钱。”看到这身衣饰还有籍契,廉纤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3两800文钱。”
“3两是带你去雪山保你平安下来的银钱,800文是这些衣饰和鞋子的银钱。”
伸手拿出钱袋,廉纤取出银钱递给这人:“隋廉纤。”
“刘慕。”这人面上依旧淡淡,收了银钱,看向廉纤。
“什么时候去”
“明日辰时。”
“好。”一问一答间,去雪山的行程就定了下来。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廉纤收拾好包裹,穿好那身衣饰和鞋子,去楼下交了房间的银钱背着包裹等在店外。
在门外等了一会,有人赶着马车走了过来:“上来。”
廉纤见刘慕带着毡帽露出一双深邃沉霭的眼睛,身上脚上手上和自己穿的大差不差,且这针脚看去都是一个人的手法。
坐上车子,将手揣进怀里,廉纤感受着冷风,跟着这人朝着雪山出发。
路上只有一点雪,但越走冷的越冻人且伴随着冷风,一阵阵的,两边的路也开始变得陡峭,路边的行人也逐渐消失。
走了将近一日,下午廉纤看着远处的高大雪山,上面白茫茫一片,天也冷的让人受不住。
刘慕拉着车进了一家院里,将车拴好。
“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上山。”
说着她就进了屋子里,屋子里亮着烛火,廉纤跟在她身后进去。
屋子里暖乎乎的坐着位年长的老麽,看着刘慕面上带着喜色,用着廉纤听不懂的话语两人说着话。
视线看向一边,里面是个较大的土炕,上面放着整齐的被子,廉纤看向刘慕。
“这里”
刘慕朝她点了点头,将包裹放在一侧,廉纤脱了衣衫躺进被子里。
刘慕看着她的动作,神色平淡的移开视线。
廉纤手下握着匕首,她将身子靠在墙边,等到屋中人都睡下后,她才逐渐睡去。
有细微动静传来,廉纤猛的睁开清明的双眼,看着起身的人。
“要走了”
“起来吃过饭后上山。”刘慕看着她,神色认真:“你不用如此这般防备,我是为了银钱才愿意去山上。
你不用觉得我会杀人取钱,我在衙役本就带着罪,你这次跟着我上雪山,她们有人盯着。”
“你带着罪”廉纤面色有些沉。
“是,但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不然也不会让我这般。”
老麽手上端着东西进来,廉纤穿好衣衫坐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熟悉的“馕”还有一碗浅褐色的散发着牛奶香气的“汤”。
看着刘慕手里拿着馕沾着这汤吃着,廉纤拿着沾了下,放到嘴里,馕的软糯劲道加着牛奶带着茶香。
两人吃了四五张馕,喝了一壶奶茶,老麽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人。
等吃好后,廉纤拿了包裹去了车长,她抬眼看着屋里刘慕在给老麽银钱,老麽推拒不收,刘慕放在桌子上,就快步出来,赶着车快速离开。
第50章 第50章西域之行(3)
马车向着山脚下走去,路上的积雪覆盖,马车走的艰难,等到了山脚下,有住着的人家,刘慕将马车放到一户认识的人家家里,和廉纤两人向着山上走去。
廉纤背着包裹,跟在这人身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
呼出口的白气萦绕在眼前,鼻翼间满满的都凛冽的“雪”味。
“天山雪莲在那边。”两人登上山腰,刘慕停下来指着前方。廉纤随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只看到白色覆盖的一片。
冒着风雪,廉纤头上的毡帽戴的结实,脚已经被冻的有些僵硬,在家中那里受过这种寒冷的天。
“从这里走去,前面有处断崖,需小心些。”
廉纤随着她的话朝着前面缓慢走去,并未看到她说的断崖,直到突然自己的身子有些滑,身后有股力气扯着自己向后。
廉纤向后时看到了面前的断崖,这断崖奇巧,在远处看根本看不出一点异常,走到跟前突然出现,想要后退但又太过湿滑,一个分神就能被带下去。
廉纤朝着身后人郑重道谢:“多谢。”
刘慕看着她:“跟在我身后,小心。”
继续朝着这人说的地方走去,天山雪莲生长在高处的峭壁之间,还需要向上攀爬。
来时刘慕准备了绳子,绳子上带着铁做的钩子,刘慕在前面,廉纤在她身后跟着她。
女子力气大,廉纤拿着钩子使劲往坚硬的冰里砸去,能镶嵌进去很深,勾的很牢固。
两人身影在这悬崖之上悬挂着,爬了有一会,刘慕收了绳子上到平坦的地方,伸手拉过廉纤。
“还要再向前走一段路,天山雪莲那里就有。”刘慕指着面前的悬崖峭壁。
廉纤站着朝着那里看去,离这里大概有千米。等一步步走过去,看到了遍地的白色球状物,周边绿色的叶子绽放着。
她眼中露出点点欣慰的笑意,这一路的艰险有了收获。
“这移栽下去不能存活吧。”喘着气,廉纤看向一旁正拿铲子铲雪莲的刘慕。
刘慕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能,这雪莲只能在这寒冷高处生长。”
心中叹气,廉纤看着这雪莲,跟着刘慕一起拿着铲子铲着,她得想个办法,看能不能让这雪莲存活一些时日。
背篓里很快装满了雪莲,廉纤知晓这种不能“活着”的雪莲有功效也能有些银钱赚,但不如马府君侍说的那能“活的”雪莲盆景,若是做成,银钱赏赐比这强不知多少。
在后世那样发达的环境下都未能栽种天山雪莲,廉纤也并没有那样大的神通,她想的只是确保雪莲能存活一段时日,进皇宫能被圣上看到绽放的雪莲盆景。
这样想着,廉
纤将那些雪莲层层铺在背篓底下,又拿着铲子铲着雪莲周遭根茎附近的泥土。
“你做什么?”刘慕被她动静吸引过来。
“我看能不能存活一些时日。”
手套下的手被震的通红,廉纤专注的挖着,刘慕转身去了另一朵雪莲那里,用手拔了起来。
费了半晌,脸上都带着白霜,廉纤将挖出的雪莲小心的放到背篓中。
“这里还有金莲花和龙胆草,都是贵重的药物。”
廉纤听到,背起背篓,看向这些药草。
“我要装一些。”
“要换银钱”刘慕问道,因为一般人并不会装这些,只要天山雪莲,雪莲的价钱比这些金贵。
刘慕见廉纤眼中带着柔和的笑:“不是,我夫郎是医师,给他带些,他医术很好,这些药材在他手里能救不少人。”
刘慕一怔,眼中神色闪烁。
廉纤动手摘了几株,背篓里已经装不下,将背篓顶上盖子盖好,两人向着回去的路走去。
山下有一群人正骑着马奔跑着,她们身上穿着贵重,周遭侍从林立,马腿上带着防滑的器具,说笑声响彻在这雪山之上。
突然有人出声提议:“主子,我见前面那条路平坦光滑很适合赛马。”
坐在马上的矜贵女人一身冬衣骑装,头戴着毡帽,唯有露出的双眼带着压迫之意。
“去看看。”提议的人眼眸一转,躬身退后骑马带着众人过去,一众侍从跟在她身后。
“主子,是这里,您看这这地方四面平坦开阔,很适合几位女君赛马。”
“你找的这地方确实不错,赏。”矜贵女子神色淡淡,倒是她身边的长相美艳的女子桀骜开口。
“阿蕴,比一比。”名唤阿蕴的矜贵女子手中拿着的红玉镶嵌的马鞭,抬手随意指了几个侍从。
“你们,去前面守着。”
侍从们低头恭敬答应着,向着远处快步跑去。
廉纤背上背着背篓正坐在雪地上喘着气,身上头上都是雪,等歇过劲她赶忙打开背篓看去,背篓里的那几株挖出的雪莲还尚且完整。
重新将盖子系好,坐在地上看向自己滚下来的坡处,方才她跟在刘慕身后,脚下滑了一下,反应过来快速将背篓紧紧抱进怀里从上面滚了下来。
看着这路,廉纤感觉到了眼熟,这里好像是来时的路,若是她没记错,上面就是那坐悬崖,悬崖之上是回去的必经之路。
这里刘慕不一定能找来,她得想办法。将背篓紧紧固定在自己背上,廉纤手中拿着挂着钩子的绳索,抬手用力按进悬崖里,索性她力气大,一步一步走到了上面。
收了最后一个钩子,她手撑着身子向上一跃,到了悬崖之上,背起背篓站直了身子,却看到几十米远有人影走来。
向着这几人走去,突然察觉到不对,脖颈间被剑指着,视线顺着剑看去,远处的人影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一众高大健壮的女人围着她,她们身穿黑紫色衣饰,审视着廉纤,面无表情。
“几位,这样不妥吧。”
“我只是来山上取些雪莲,无意惊扰几位。”
并未理会她,有人朝着廉纤的背篓探去,廉纤闪身躲开。
其中一人长剑直指廉纤,可廉纤只盯着远处,神情凝重。
“那些人是要做什么”
见她突然凝重,廉纤转头语气加重:“做什么。”
见她毫不客气,有一侍从回道:“赛马。”
“赛马”
“她们是不要性命了吗?”
“你说什么?”侍从们面色一变。
“前面百米处的地方是处断崖,若是赛马,摔下去会丢掉性命。”廉纤说着,一侍从快步向着廉纤说的地方跑去,过了会跑了回来,神色惶惶。
“她说的是真的。”
“怎么办?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大声喊也听不到。”一侍从出声询问,面上焦急带着恐惧,廉纤能看出她在努力冷静。
“我们几个拖住主子们的马腿,用身体挡着。”
视线从远处众多人影上移开,她心中推测着多种解救办法,唯一条件,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出手救人。
推测出最好的施救办法,卸下背篓,廉纤拿出里面放好的那捆带着钩子的绳索。
“你们和我一起在前面将人绊下来。”
侍从们神色冷静,一人接过廉纤绳子的一侧,廉纤拿着这边,几人拽着绳索横在路上。
“你们几个接着向这边滑过来的女君们”剩下的侍从分别站在两段扯着绳子。用力将最顶端钩子按在地里,用力拽着绳索。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廉纤握紧手中绳索,接二连三的马没来得及刹住,人和马一同摔在雪地里。
看着身旁摔在地上向着前面悬崖滑去的人,廉纤伸手去拽被带了去,她身后的侍从赶忙握紧手中缰绳。
等终于停下来,廉纤装进一双有些怔愣的凤眼里。
她从这人身上起身,站直身子对着地上的人伸出手。
那人抬手将要握上廉纤伸出的手时,廉纤被人用力推开。
“你这贱民,是你让她们绊的人。”
廉纤神情一冷,收回手同时伸脚用力朝着这人小腿处踹去,咔嚓一声。
“啊!”女人凄厉的痛呼声响起,“刷刷。”几声周遭侍从剑指廉纤。
“都滚下去。”躺在地上的女人被人扶起来,声音低沉带着压迫。
她眼神漠然的看着地上抱着腿的女人,“给恩人道歉。”
地上女人痛呼的声音一滞,脸色更是又惨白了几分,爬到面前人脚下讨饶“阿蕴,我不要和贱民道歉,我身份尊贵……”
唤作阿蕴的女子一个眼神,侍从上前扯着这人到廉纤跟前,按着这人跪下给廉纤磕头。
廉纤站在原地没动,神色冷漠。
“别在我眼前出现了。”听闻,众人面色各异,但都带着惊,有人隐晦的看向廉纤。
“多谢女君救我几人性命。”这女子语气一变,走到廉纤身前,躬身道。
“女君唤我阿蕴便好。”
“不知女君唤什么?”
“廉纤。”廉纤并未说姓。
一旁去看过悬崖的几位穿着华贵的女子过来,都一一向着廉纤躬身郑重道谢。
廉纤视线看着这些人明丽华贵的衣衫,眼底沉思闪过。
“不用谢,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要转身。
“廉纤女君等下。”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唤作阿蕴的女子手中拿着块玉佩递给廉纤。
廉纤伸手接过,只听那人道:“恩人若是去京中,拿着这玉佩到一家“满仓米行”可来找我。”
“好。”说完廉纤转身朝着前面走去,她修长挺拔的身影伴随着晃动的发丝,一步步从众人视线里离开。
“去查清楚。”唤作阿蕴的女子声音极淡,眼神毫无温度。
廉纤背着背篓在下山的路口看到了刘慕,刘慕看着她神色并不意外,等廉纤走到身前:“走吧,回去。”
廉纤跟在她身后,两人一道回了马车的地方,驾着马车回了老麽的住处歇息,廉纤将背篓里未开尚小的几株雪莲移栽到简陋的盆里。
等到第二日刘慕驾着马车带着着了廉纤回到两地交界处,廉纤住回了自己原先住的店内,刘慕驾着回了家里。
背着盖的严实的背篓,廉纤回到房中关好房门,看着背篓里的雪莲廉纤思索着。
她打算带着这雪莲直接去京中,能省不少时间。如今各地天气都冷,她带着些冰块一起,可以保证雪莲生长一段时日。
这样想着,第二日她去结钱。
店家看
着册子上的数,对这廉纤笑着道:“女君没有要火炉,只用付房钱就好。”付了房钱,廉纤打算去寻去京中的马车。
刚一出店门,却意外的被刘慕喊住,廉纤朝她看去。
“那日你说你夫郎是医师,且医术不凡。”
“能否求你带你夫郎来一趟,我可以付银钱。”
看着神色带着恳求的刘慕,廉纤平静道:“若是下次他想来的话我会带着他。”
说完廉纤背着背篓拿着包裹朝着打听来的地方走去。路上行人匆匆,廉纤赶着风雪,她身影修长挺拔,一辆马车停在了廉纤身旁。
“廉纤。”平淡温和的女声唤着,廉纤朝着声音处看去。
“阿蕴。”
唤作阿蕴的女子坐在马车里,开着车窗看着廉纤笑容温和:“廉纤是去京中吗?”
“我们也刚巧回去,廉纤可以同我们一起。”
廉纤低敛着神色,只片刻就答应了。
她躬身道:“多谢。”
车内女子摆了摆手:“上来。”
廉纤背着背篓进了马车里面,马车里面放着暖炉,廉纤动作一顿:“可否给我找个没有暖炉的马车。”
“怎么?”那女子挑眉。
“我有东西不能受热。”廉纤将背篓打开。
“天山雪莲”这女子神色只是略微有些惊讶。
“对。“
“来人。”有人应声。
“廉纤女君,将背篓给她们,她们会好好看着。”阿蕴示意廉纤,廉纤打开车门递给车外的人。【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第51章置办院子
坐在车中,“廉纤女君是去京中做什么呢?”阿蕴手撑着头,看向廉纤。
廉纤心中怪异划过:“有些事情。”
看着突然有些防备的廉纤,阿蕴勾唇笑了笑,拿起了书看着。
马车内静了一会,突然车子一顿,外面的侍从喊道:“主子,是流民。”
打开了车窗,廉纤和车中人一同看去,穿着破旧的几人结伴走着,看着马车躲避着。
“走吧。”合上车窗,阿蕴转头看向廉纤。“廉纤会觉得我这么做很没有情意吗?”
廉纤神色平静:“流民有很多,管了一个两个却管不了所有人。”
阿蕴眸中带着别样的动容,廉纤则是低头翻着手中书册看着。
马车比廉纤从前的坐的其他车都要快,且赶车的车夫也有功夫在身上,一路上并未觉得颠簸。
从西北到京中只走了半月就到了,一路来廉纤遇到了很多从北面过来的流民,一路向着京中来投奔姻亲。
马车缓缓从城门驶过,京中的繁华在廉纤眼前展开。
集市比廉纤家里的大了进□□倍,一眼望去各种摊位囊括其中,且周边的铺子有着金贵气派的牌匾,和独特的装饰风格,铺子占位大。
两边有个酒楼和食肆,都是有着几层高,进去的食客和酒客有人在楼上凭栏向下望去,世间百态尽收眼底。
神色平静,廉纤从马车上下来。“多谢阿蕴捎我一段,京中到了,我就先走了。”
车上人透过开着的马车门看着廉纤利落的转身,握着手中珠子的手一顿。
“廉纤女君。”听到声音廉纤转过头。
“廉纤女君,天灾人祸往往都是一同出现,若是想保平安,廉纤女君觉得什么地方最能保护一家呢?”
廉纤神色平静,抬手躬身道:“对谢。”
“廉纤女君,再会。”车内人说完,侍从赶着马车,和廉纤的身影重合一瞬又忽的远去。
将背篓背紧,廉纤带着这几株雪莲向着马大人府上走去。
现下的的天都冷,京中这里下雪,廉纤拍了拍肩上的落雪,心中忧虑浮现,要尽快将天山雪莲做成盆景尽快献进宫中。
“哒哒哒。”扣门声响起,大门里的侍从他出了身子看向廉纤,眼神一亮,面上带着喜色。
“隋工匠,您来了。”
“您跟侍隶来。”
廉纤跟在他身后看着马府内熟悉的风水布局,跟着着侍从一路向着府中主屋而去。
府中的侍从各自有序的做着自己手中的活计,有碰到廉纤的躬身神色恭敬。
“隋工匠,到了。”侍从在一处雅致的院里停下,廉纤背着背篓抬脚进去。
廉纤推开这院里屋子的门,屋里暖意朝着廉纤席卷来,廉纤看着坐在屋中的女人。
她躬身:“马大人。”
“你来信说是找到了天山雪莲,且能让它活一段时日,是真的吗?”
“回大人,是。”说着,廉纤将背篓从背上拿下去,打开盖子朝向马大人,马大人探着身子看去。
心中有了底,马大人面上带了些笑,压迫感减少。
“这处院子给你用,西边有窑按照你信中所写都已备妥,也给你备了侍从,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她说完,转身出去,廉纤跟在她身后,将人送出院子,合紧院门,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到了院里的石桌子上。
时间紧迫,侍从站在门边躬身低着头。
“烧些水,我要沐浴。”廉纤低声吩咐。
等沐浴后,廉纤穿着衣衫坐在屋内的书桌旁,手中拿着笔,笔触勾勒间,一个花瓶的雏形出现在纸张之上。
这一个画好,廉纤又接二连三的花了几个,等将几日来脑海中设想的花盆都画出来后,廉纤将笔搁在笔架上,抬手揉着眉心。
外间天色已经暗沉一片,自己屋内被侍从点了灯盏,又加了些碳火。
屋外风雪交加,廉纤起身回到了床上。
风雪未停,慕尘在医馆中待着,等到最后一个人看完,他收拾着药箱提在手里走出医馆。
医馆外停着辆马车,车旁站着侍从看到他,面上堆满笑意:“慕公子,我家主子在等公子。”
眉心蹙起,慕尘并未上马车,而是站在马车车窗旁,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敲了下车窗。
车窗被人打开,顾作玉出现在车窗里。她温柔的唤道:“小尘。”
慕尘神色淡淡带着疏离:“有事?”
放在车窗上的手一顿,顾作玉看着说着话的人,神色着迷:“小尘,外面冷,我送你回去。”
“不用。”慕尘神色冷下来出声拒绝,说完转身提着药箱走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马车内的人温柔的神色转为晦。
冷着一张脸在路过街边的一家蜜饯店铺时,像是坚冰消融开来。站在蜜饯铺子旁,慕尘眼神有些出声,他低声带着缱绻蜜意喃喃着:“妻主……”
手中动作未停,廉纤盯着手下逐渐成型的花盆,心底一松,手中动作停下。
十多天未有过笑意的面容此刻唇角却微微勾起,将这花盆小心放到窑里,仆从加够了碳火,廉纤关好房门回了屋内等待着。
等到下午,廉纤起身朝着窑走去,伸手打开窑门,廉纤等热气散完走了进去。
一眼遍瞧见那白色青色交加的花盆,廉纤眉眼带起了笑意,这最后一道工序成了。
花盆烧好后,廉纤开始着将雪莲移栽到盆里,这个花盆她做的独特,花盆很大,下方留足了空间在里面放置冰块。
保证花盆周遭都是低温,这就是这花盆做了十多天才做好的原由。
等到廉纤看着散发着浓绿色的气运值后,她知晓这雪莲是该献给宫中了。
马大人匆匆赶来,看着廉纤做好的雪莲盆景,眼中惊艳划过,她眸中带着赞赏。
将雪莲遮挡好,小心抱到车上,马大人看向自己的正君,语气郑重:“照看好隋工匠。”
正君一怔,随即笑的温润:“我知晓,妻主放心去吧。”
马大人眉间都带着喜色,侍从关好车门,她的马车缓缓向着宫中走去,在场几人的命运也在这里缓缓改变。
廉纤并不想和别人待在一处,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手中整理着带给慕尘的草药,将这些草药烤干了,廉纤有着绳子困扎好。
从马大人走后,廉纤手中动作未停,一直忙碌到了下午。
有脚步声匆匆跑来,侍从语气高昂:“隋工匠,大人回来了,得了赏赐,唤您过去。”
紧握着的手心缓缓松了力道,廉纤面上莞尔一笑,心中道,成了。
“廉纤,快过来。”马大人向着廉纤走几步,语气轻快的招呼着她。
廉纤走近屋里,屋里摆满了箱子,马大人指着其中一部分:“廉纤,这是圣上赏赐给你的。”
廉纤躬身对着马大人行了个大礼
:“多谢大人。”
并未问其他的那些赏赐,廉纤的识趣让马大人面上的笑更加大,她拍了拍廉纤的肩:“你家是在南面?”
廉纤抬头:“是。”
“南面不好,若是发生战乱,南面可是最容易乱的。”话中含着深意,廉纤却是脑中清楚。
她低头再次道谢:“多谢大人。”
拿着自己的那两箱珠宝还有一千两银钱从马府离开,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先找了家客店要了间房,将自己的物品锁好后,她去了买卖房屋处。
“女君有没有嘱意的房子。”
廉纤看着房牙给自己的正在出售的房屋图纸,她垂眸一张张看着。
“要很大,且土地多,要有水,要清净。”能满足这几点的廉纤知晓并不好找。
谁知她的话刚说完,房牙惊呼出声:“女君!有的!有的!”
房牙说着转身去取了另外的图纸,这图纸有两张,她摊开给廉纤指着。
“女君这处院子如何?”
“这院子大,房子有四栋,土地得有三亩,有两口井,且这边居住的人少。
廉纤心神一动,“劳烦带我去看看。”
“女君跟我来。”房牙转身去拿了钥匙,笑着带着廉纤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两人走了大半日,这院子虽离京中远但隶属京中的地界,有京中府衙管着,安全是不用担心。
“这院子买下来多少银钱”
房牙睁大眼睛,嘴巴同时长大,能说会道的嘴这时有些结巴:“女…女君…是说…要买下”
看着她,廉纤淡淡点头。
“这处需要五百两银钱。”房牙说完偷看着廉纤的脸上。
“五百两没有送的东西”
“有三辆马车。”房牙赶忙出声:“买这处院子送三辆马车。”
她又继续道:“有一辆是带着车厢。”
廉纤思索着,看着房牙:“我买下了。” 房牙一惊,看着廉纤神色激动。
“女君,我们回去签契书吗?”她小心问道。
廉纤淡淡道:“嗯。”
房牙赶车马车带着廉纤回去,笑的眼都不见了,她握着缰绳的手更加用力,这要是成了,她得有十几两的雇佣费用。
廉纤去了房牙,签了契书,契书上卖家已经签了名字,盖着衙门的官印,廉纤和这房牙一同签了名字。
“女君,这是您的契书还有钥匙,马车三辆女君什么时候来拿?”
房牙笑着递给廉纤,廉纤接过摩挲了几下:“劳烦先放在这里几日,等我回去将家中人接来。”
“好,我一定帮女君您照看好。”
从房牙这里离开,廉纤拿着钥匙回了客店退了房,将珠宝倒在了衣服里包好放在背篓里面,剩下的银票放在了胸口处,廉纤去坐马车回家。
第52章 第52章天灾初现
一月的路程,看着出现在眼中熟悉的景色,廉纤眉宇间放松,下了马车,敲着自家院门。
有人打开房门,看清楚门外的人时身子投入了廉纤的怀中。
慕尘眼中带着点点泪迹,用力抱紧廉纤的腰身,将脸埋在廉纤胸间,低声唤着:“妻主。”
廉纤抬手拥着他,低声在这人耳边笑着道:“小尘,太紧了。”
慕尘耳廓起了红意,放轻了手中的力道,但还是埋在廉纤身上不愿离开,廉纤伸手拍着他的背。
“柳阿叔看着呢,等会再抱。”慕尘低着头缓缓从廉纤怀里退出来,站在廉纤身旁扯着她的衣袖。
“小纤,可算是回来了,你阿父天天念叨你。”柳渐青用帕子擦拭着眼睛,又看向听到动静从廉纤屋子里跑出来的程容。
程容握着廉纤的手,眼中泪花闪烁:“小纤,你再不回来,阿父就要需寻你了。”
廉纤握着阿父的手:“阿父,我好好的回来了。”
“回屋里,外头冷。”程容疼惜的看着廉纤。
廉纤则是向着程容道:“阿父,我想梳洗下。”“你先回屋里,我去烧水。”
“阿兄,我跟你一起。”柳渐青跟着程容,两人笑着去了厨房。
廉纤带着慕尘回了屋子,屋里的火墙暖着,廉纤有些诧异,没等她问,袖子被人扯着。
“妻主,我想亲你。”廉纤眉间带着笑意垂眸看着慕尘,她调笑道:“这么急啊,小尘。”慕尘面色不知是被憋的还是羞的红成一片,在慕尘渴望急切移开带着溢满的爱意的目光里,廉纤低下头用力朝着他的唇吻去。
刚一触碰,动作不如之前轻缓,这次更加激烈,两人用力吻着,廉纤有力的手摸着慕尘的后腰处,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慕尘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他喘着气趴在廉纤的怀里:“妻主……”潋滟的眼眸向上看着廉纤,廉纤眼神深沉,她抱着慕尘的腰身将人放在桌子上俯身压了下去。
扯着这人的衣衫,道道红痕出现在这人白皙的脖颈之上,牧尘的手解开廉纤的腰带,廉纤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小尘,我好几日未曾洗漱了。”
“没关系,妻主。”慕尘哑着声音回着,眼神直勾勾的就要伸手去脱她的衣衫,被廉纤抓住了双手。
“小尘,下次。”啄吻着慕尘的红唇,廉纤低声道。
掩去眸中的失落,慕尘笑着抬起桃花般的面容:“妻主,下次一定要。”
廉纤只是淡笑没有答应他,转过身的慕尘敛了神色,眼眸暗沉,妻主不愿意要他,妻主是在给谁留后路,给她自己还是给他。
不管是哪一个慕尘都不会让她如愿,隋廉纤只能是他的。
屋内廉纤双手撑着桌子上平复着情欲,她始终未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她顾虑慕尘会被剧情影响,怕如果自己真的要了他,若是照着剧情走下去,慕尘必须要是完整的身子。
她若是碰了慕尘,慕尘的变化众人都能看的出来,被破了身子的男子,会在面对妻主时流露出全身心的爱意,他们的容貌也会更加的艳丽。
廉纤心中道,再等等,等去了京中,等看剧情会不会跟着走。
“小纤,热水阿父给你烧好了,你自己去厨房提过来。”
“好,阿父。”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廉纤推开门对着程容笑着。“谢谢阿父。”
程容笑着轻拍她一下,快去提过来,等会别放凉了。
“好,我听阿父的。”廉纤去了厨房,将水一桶桶提到屋里倒进木桶里。
等洗好后,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将水倒出,打开房门才看到坐在门边的慕尘,慕尘抱着腿,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廉纤。
廉纤将人抱起来,推开门进了屋中。“在外面一直等到现在吗?”
慕尘点了点头,趴在她怀里,眼睫微颤。
“唉。”轻叹口气,廉纤起身拿过背篓,将里面的珠宝随意拿出来放到一旁,慕尘视线一直紧紧跟着廉纤,见到珠宝神色平静。
将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好,廉纤拿起自己捆好的药材:“这是给你的。”
伸手接过,慕尘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神色一喜,抬头看着廉纤眸子如珍珠般纯洁明亮。
“阿姐,这是,金钱草。”
廉纤点头,将慕尘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等慕尘意识到自己坐在她腿上时,他的脸一瞬间红了起来。
靠在廉纤怀里,他低声道:“谢谢妻主。”
廉纤笑着摸着他的发丝:“小尘,若是跟着我离开,你愿意吗?”
慕尘眸中不解,仰头看着廉纤神色坚定:“我当然跟着妻主。“
听到他的回答,廉纤心神一怔,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跳,廉纤捏着慕尘的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慕尘努力的迎合,努力吞咽着两人交融在一起的涎水,面上带着潮红,眼眸水光浮现,带着勾引。
廉纤再次低头吻去,缠绵了会,廉纤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开始说起正事。
“小尘,我在京中买了宅院,咱们一家都要搬过去。”慕尘坐在她腿上闻言神色震惊。
“妻主是说我们都要搬去京中吗?”
“对。”廉纤回答着他。慕尘握着她的手,问出自己的疑问。
“妻主,我们为什么要去京中?”他有些不安,但更多的则是对廉纤这个决定的不解。
“小尘。不想回京中?”慕尘在她怀中轻摇了下头:“跟妻主在一起那里我都愿意去。”廉纤笑出了声,慕尘不解:“妻主为何笑我?”
“笑小尘如此信任我,”她捏了下慕尘的脸颊,眉宇间都带着有心而发的笑容。“我很开心。小尘。”
“为什么要去京中,因为我去西域这一路上见到了些逃灾的流民。”
“京中马大人也曾向我隐晦的表达了,”廉纤放低了声音。“或许会发生战乱。”
“思来想去,那里最安全呢?只有京中才是可选择的地方。”
慕尘在她怀里一直安静的听着,等廉纤说完,他才抬头认真的看向廉纤,眸子里是全心全意赤裸裸的爱意。
“妻主在那里,我就在那里。”廉纤眸子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答应着。
“好。”
“咱们先出去。”廉纤将人抱下来,慕尘跟在她身后,两人前后脚出了房门。
厨房门口,程容和柳渐青神色欣慰的看着两人慢慢走来。
“小纤,过来吃饭,小尘前些日子出去游医,买了些很辣的辣椒,你过来尝尝。”
柳渐青拿着碗筷放到廉纤面前,随后程容就要和柳渐青一道出去,廉纤则是出声拦下两人:“阿父,柳叔,我有件事与你二人商量。”
两人顿住脚步,看向廉纤。
“我在京中买了宅院,过些时日等我地里的盆景都清一清,咱们搬到京中去。”
“什么?”程容惊呼出声,柳渐青面上也带着惊诧,他看向廉纤身旁的慕尘,慕尘朝他点了点头。
“阿父,阿叔,我去西域的这趟途中,有许多流民从北方来,
再有我推测,或许不日将会有战乱发生,我们早做打算。”
“可是,小纤,会不会想的太多了”程容出声,他其实在哪里都可以,只要与家人在一处,可听廉纤说的天灾人祸,他却觉得不大可能。
“小容。”门外传来隋萍的声音,有些焦急,程容赶忙答应着快步走出去。
“这是怎么了?”隋萍搀扶着个虚弱的女子,让人靠坐在了自家门边。
“拿些水来,还有吃食。”
廉纤跟着过来,手上端着碗温水,递给自己阿母。
那人将水喝了个精光,又将廉纤拿来的饼子大口大口的吃着。
等人吃完,隋萍才出声:“这是我北面从前做工的好友,逃难到西南面那里,方才我在路上看到她,吓了一跳。”
隋萍面上一片正经,还带着些忧虑:“听她说,北面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吃的粮食了,大家啃树皮,吃野菜,甚至吃人,好多人都向南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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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容面色一白,柳夫郎扶着他的身子,面上也有些不好。
廉纤握紧慕尘的手,朝他无声安抚,慕尘勉强的朝着她抿唇笑了下。
“是……是……”
靠坐着的人开口,语气虚弱:“北面现在不行了,大家都在想办法。”
“你们住的离北面进,还是赶紧走吧,她们都没了心神。”
廉纤看着这人,出声询问道:“劳烦问一下,你们这天灾有多久了”
“快一年了。”
“一年。”柳渐青轻声喃喃,语气惊讶暗含着怒火。
“阿母,将人扶进来歇一歇。”廉纤朝着隋萍使了个眼色,隋萍扶着人:“李阿妹,进去歇一歇吃了饭再赶路。”
“多谢你了,隋阿姐。”这姓李的女人感激道。
等人上了二楼,一众人聚集在了廉纤的屋子里,刚巧这时候,月朝拉着月夕和慕沅回来,几人见到廉纤神色惊喜。
“阿姐!”
“廉纤阿姐!”
几人唤道,“把大门锁上。”廉纤说着将几人唤进了屋里,关上房门。
三人见屋内气氛凝重,都安静的走到一旁坐到凳子上。
“阿母,我在京中购置了宅院,咱们过几日搬过去。”廉纤语气低沉,神色冷静。
隋萍比程容他们两个冷静,只是抬眼看着廉纤:“行。”
坐在地上的茫然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明所以,但要搬到京中,心中具都惊喜向往。
搬到京中的事定了下来,廉纤定了十五日后出发,她得将山上的花材清一清,还有窑洞里剩下的煤烧完。
可过了七日,京中马府来信,又再次改变了廉纤的计划。
第53章 第53章再去西域
集市上的店铺里,廉纤将手中的花盆递给一旁的月夕,从面前人的手中接过信笺,打开看去。
信是从京中寄来的,廉纤展开信笺看去。信中内容让廉纤心神一凝,一旁的店铺内帮着售卖盆景的月朝看着阿姐,有些担忧,问出了声:“阿姐,怎么了?”
见殿内几人都朝着自己看来,廉纤面上带着抹笑意:“没事,是又有银钱赚了。”
自在京中买了那处宅院后,廉纤身上的银钱还剩下不到千俩,虽然赏赐之物中有着珠宝,可带着皇家标志的御赐之物谁敢买卖,只能佩戴,对廉纤来说不是银钱就没有多大用处。
马府这封来信送来了赚取银钱的机会。皇上痴迷于天山雪莲长寿驻颜的功效,这事被传了出去,宫中大臣,京中富商人人效仿,也都对这天山雪莲的功效有了念想。
马府来信说是若是廉纤能再弄来干的天山雪莲,有多少马府要多少,且银钱出的很高,廉纤信中微动,起了再去西域的念头,但这件事还是要与家中商量为好。
天色渐晚,廉纤和月朝两人驾着车去医馆接了慕尘后一道回去。
坐在廉纤身边,慕尘手中捏着东西,伸手探去廉纤腰间,廉纤赶着车不好分心,由着他动作。
腰间一松随后有感觉一紧,廉纤在平坦的地上走着这才低头看去,只一瞬就抬起头,唇边噙着笑。
“小尘医馆这样忙,竟有空给我绣香囊。”
慕尘看着她腰间挂着自己绣的香囊,眼底的偏执闪过:“阿姐身上的东西,我都想帮阿姐亲自做。”
廉纤淡笑出声,手中拽紧缰绳,唇边笑意扩大:“想做遍做。”
一行人趁着落日回到隋家村,天还是有点冷,几人一到家里都调下马车,去了廉纤的屋中,廉纤屋子里正暖和着。
当初自己山上的火墙成功后,廉纤就想着在家中也建了。
阿父阿母的房间和月夕挨着,两人共同的那面墙做了火墙,月朝和廉纤的房间挨着,两人之间也有火墙。
其实烧的柴火并不多,只是在晚间或天气较冷的时候才会烧热取暖。
“月朝,去将阿父阿母喊回来。”
“慕沅去喊下你阿父。”两人应着廉纤的话,赶紧去叫人。
屋中的慕尘坐在廉纤身侧,看着身旁的妻主,眼中带着情意。
“月朝,山上的花材还有都妥当了,我们做多三日就要动身搬去京中。”
月朝看着认真的听着,看着阿姐,等着阿姐接下来的话。
“你去问下华风,问他们两人愿不愿跟着一起”月朝一怔,眼眶有些泛红。唇角微动,诺诺着:“阿姐……”
见她折磨样,廉纤失笑出声:“月朝,你几岁了?”
慕尘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廉纤看向慕尘,慕尘朝她摇了摇头。等月朝出去了,慕尘才抓着廉纤的手跟她解释。
“阿母她对华风不大看好。”
“怎么?”廉纤询问原由。
“说是华风比月朝大好些岁,而且名声不大好。”慕尘低声说着,廉纤笑着的面容淡了下去。
“阿父没揽着她”眉头蹙起,廉纤问道。
“阿父说了几次,但阿母动了真格,阿父不好再说。”慕尘
抬头轻瞥廉纤的反应,见廉纤眉头紧皱,并未在意自己换了称呼。
“月朝,过来。”门外传来阿母厉喝声,廉纤和慕尘对视一眼起了身打开房门,院内隋萍手上拿着凳子要砸月朝,华风站在月朝身前护着她。
“你让开,我打我的女儿,你这个外人挡什么!”隋萍对着华风语气颇为不好。
“隋月朝,过来。”月朝将华风拉到身后,走到隋萍身前,隋萍手上拿着的凳子朝着月朝身上招呼着。
“月朝!”两声重叠,程容和华风同时惊呼出声,廉纤身影快步向前,将月朝护在身后,凳子被结实的砸在背上。
“妻主!”慕尘惊呼出声,快步跑到廉纤身旁,“没事吧妻主,砸伤了吗?”
“阿姐!阿姐!你没事吧”月朝焦急看向廉纤,廉纤淡淡道:“没事。”
“廉纤,你替这孽女挡什么”隋萍气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阿母,你打她做什么?”廉纤上前一步,看向隋萍:“阿母应当还记得当初的苦日子。”
“同村其他孩童都在父母膝下玩乐,月朝跟着你下地里干活。
别的孩童过年都有新衣穿,月朝和月夕身上穿着我破烂缝补的旧衣服。”
别人在书舍读完又去了镇上接着读,但月朝看我辛苦,说是不愿读书要跟着隋欣一起拉人跑车。”
月朝在她身后,听着阿姐的话眼中涌现出泪水,华风握着她的手冷着一张脸看着隋萍。
“你这是在怪我”隋萍面上有些颓然。
廉纤摇头:“阿母,我只是想告诉你,月朝她很懂事,她有自己的想法。”
“并且你这么打她我觉得不妥,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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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萍看了眼华风和月朝交握的手,她冷哼一声转身:“若是他一家跟着去,那我就不去京中了。”
程容上前着急的看着廉纤和月朝,眼中带着泪:“你阿母犯病了,怎么能动手打你们。”
“阿父,进屋吧。”廉纤看着离去的隋萍收回幽深的目光,华风放开月朝的手:“我不跟你们一起。”
“华风。”廉纤出声。
华风顿住脚步,廉纤淡然道:“跟着月朝一起进来。”
慕尘紧张的看着廉纤:“妻主,真没事吗?不用我看看”
柳夫郎也担忧开口:“让小尘给你先看看。”
慕沅和月夕两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廉纤视线扫视着院内众人:“大家都进来,我们赶紧商量完事。”
一众人进了屋子,廉纤开口说自己的打算:“再过两日出发去京中,木艺和隋欣她们也会去京中,但不跟我们一起,我找了隋欣帮家里赶车,阿母和她一人赶一辆。
还有她阿妹和阿妹的拉车的几位好友,家里的牛车你们赶着去京中。
“你呢,小纤”程容开口问道。
廉纤看向一旁担忧看着自己背部的慕尘,又看向面带颓色的月朝:“我和慕尘还有月朝华风一同去西域,让隋欣带着华风阿爷去京中。”
“去西域!”月朝颓色刹那消失,她惊呼出声,华风那张冷淡的脸上也带着些惊讶。
慕尘知晓廉纤的决定,妻主说的果然做到了,说是下次带着自己,这次就带上了他。
“大家都回去收拾,两人后出发。”屋内人看向廉纤的眼神都带着信任。
等人都散了,廉纤去了阿父房中。
“小纤是来问你阿母为什么那样多月朝的吧。”廉纤点头,程容叹了口气。
“因为你阿母觉得,相差那么大,是华风引诱的月朝。”
“你阿母一直认为,你阿嬷就是因为被大了许多的男人哄骗的,所以才对她不好。”
廉纤皱着眉头,想起自己那位阿嬷,她语气冷漠:“阿母可真会自欺欺人。”
程容叹了口气,又想起自己与柳夫郎担忧的事:“你和小尘还没圆房呢?”
廉纤一怔,摇头道:“并未。”
“阿父不逼你,但小纤,我们要去京中了,你是要抓紧点。”阿父话里的暗示廉纤听的明白,就因为明白她才未破了慕尘的身子。
两日一转眼就过去,廉纤家中一大早就收拾着东西,不一会都搬上了马车上,几人站在门边,柳夫郎看着心中涌现些不舍。
和程容两人都掉了眼泪,程容擦着眼泪,廉纤锁好了房门,看着自己阿父安慰道:“阿父,会回来看看的。”
程容拍了拍她的肩:“去西域小心些。”眼神又看向坐在廉纤没车张的月朝和慕尘,最后看向华风:“你们都小心些。”华风一怔,对着程容露了个不熟练的笑。
程容对他笑了笑,对这廉纤几人摆了摆手,月夕和慕沅说着再见,柳渐青嘱咐过慕尘,看着离去的人影还是不免落了泪。
隋萍坐在马车上不理人,但视线却撇着离去的几人。
廉纤坐在前面赶车,月朝在她身旁面上带着兴奋,她大笑着看着廉纤:“阿姐,小时候你就这样带着我的。”
廉纤唇边扯了抹笑:“是。”
华风和慕尘两人坐在后面的棉被中:“两人说着私话。”
“你这次怎么答应跟着月朝了”
“要跑了。”华风说出口的话少了几分冷漠。慕尘淡淡笑了声,随后看向赶车廉纤的背影。
有着月朝一起两人换着赶路,并且月朝比她熟练有技巧,所以这次费了半个多月就到了地方。
天上已经没有下雪,廉纤赶着车来到了之前那家店中,店主看到廉纤面上惊讶,依旧操着那独特的口音:“女君呢,你来了呢。”
说着看向慕尘眼眸一亮:“这位呢,是你的夫郎吗?”
廉纤莞尔一笑:是。”
店主那双别样色彩的眼眸笑的弯起:“你们二人般配呢。”
廉纤给自己和慕尘要了一间屋子,华风和月朝一间,四人结伴上了楼上,回了各自房中。这里没有廉纤之前来的时候冷了,并没有再要炉子取暖,廉纤也没见到那日的那个小女孩。
可廉纤再来的消息很快被守着的有心人知晓,刘慕将银票揣在怀中,看着躺在榻上身形消瘦,面色呈青灰之色的女人,刘慕出来了房门,对着守在门边的柔美男子吩咐:“看好阿母。”
廉纤的房门在下午时被人敲响,廉纤将慕尘护在身后,沉声询问:“谁”
“是我,刘慕。”
廉纤打开房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屋内屋外的两人都神色震惊,慕尘手里拿着的衣服掉落在地上,他哭出了声,看着刘慕:“长姐。”
第54章 第54章日常认亲
刘慕走近屋内,看着慕尘,面上还是有些恍惚,她轻声唤道:“小尘”
慕尘眼里的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走上前看着自己阿姐,声音哽咽:“阿姐……”
刘慕抬手将人轻揽进怀里,冷硬的神色带着动容。
廉纤心中微惊,看着哭着的两人,相拥一会两人便分开,慕尘擦着眼泪,廉纤在他身后,将他拥进怀里。
“别哭了,阿姐找到了不是该高兴。”
慕尘将脸埋进她怀里小生啜泣着,刘慕看这两人相拥的姿势,视线看向廉纤,廉纤神色淡然平静任她看着。
慕尘逐渐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从廉纤怀里直起身子,廉纤拉着他:“坐下说吧。”
三人坐在屋子里,刘慕开口:“当时阿母受到牵连,有从前门生在京中周旋,最后家中男子都只是除了贵籍,女子则是被流放到这西域做苦工。
我跟着阿母一起,阿母便常年做苦工养着我,后来我长大后替人做事,”说到这,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快速调整好后继续道:
“这地方太远,阿母又做着苦工,挣不了几个银钱,我们没办法去寻
你们。”
“想着攒些银钱后再去找你们的,阿父和小沅还好吗?他们跟你在一处吗?”
慕尘泛着湿意的面容摇了摇头:“阿姐,他们跟我在一处,我们都很好。”说完看向一旁的廉纤,眼中带着仰慕:“妻主一家救了我们,对我们很好。”
刘慕起身对着廉纤行了个大礼:“多谢照拂我家中人。”
廉纤受了这个礼,面上带着笑:“他们也都帮衬家里很多。”
“阿姐,阿母呢?阿母如何?”语气焦急带着不安。
刘慕的神色淡了下来:“阿母她病了,这里的医师治不了。”
“我可以,阿姐,带我去。”慕尘起身,去后面的行李处拿自己的药箱。
“你医术精湛的夫郎就是小尘。”刘慕看着廉纤肯定出声,廉纤朝着她点了点头。
“阿姐,妻主走吧。”
提着药箱的慕尘站在门边看着屋内,焦急的唤着。
刘慕起身,神色温柔的看着慕尘:“跟在阿姐身后。”
慕尘点头,乖巧应是,随后牵起廉纤的手握在一起,拉着廉纤跟在她身后。
坐上刘慕的马车,刘慕看着慕尘:“小尘,坐稳了,我赶车了。”慕尘朝着她点点头,上次来还是冷漠的顽石,现在面对慕尘的时候就是和煦的微风,廉纤坐在车后挑了下眉。
等到了深处破旧的小院,慕尘的眼泪又要落下,廉纤在他身后伸手搭在他肩上:“别哭,进屋去看你阿母。”
感受到手下紧绷的身子,廉纤拍了了下他的肩无声安抚着,慕尘抬头望向她,心中涌现了股勇气,他抬脚进去。
屋内,刘慕扶着床上的病弱女人起身,女人手中整理着衣饰,虚弱开口:“小尘,小尘来了?”
“给我整理下衣衫,我,喘着气,继续道:让我看起来好一些。”
“阿母!”慕尘喊着跑向床边,跪在了慕斯柳腿边,他将头搭在慕斯柳腿上哭出了声。
慕斯柳眼中泛着泪意,手颤颤巍巍的搭在慕尘的头上,一下一下抚摸着,眼神仔细的看着慕尘。
出声道:“小尘,你都长这么大了,还长的这样好。”
慕尘哭着,身子颤抖着,刘慕身旁的柔美男子伸手去扶他,慕尘跟着他起身坐在了一旁刘慕搬来的凳子上。
“阿母……”
“你阿父……”慕斯柳喘着气,模样难耐,慕尘知晓她要问什么,赶忙回道:“阿母你放心,阿父还有阿弟都很好。”
“我妻主一家救了我们,这些年一直待我们如亲人一般。”
“你妻主”看着自己的长子,慕斯柳心中悔恨,若不是当初识人不清,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自己的长子也不会在乡野长大,更不会和乡野之人成婚。
她脸上带着悔意:“都怪阿母,都是阿母的错,你和作玉……”
“阿母。”慕尘出声打断,他看着慕斯柳,神色认真执拗:“妻主待我很好,这桩
姻缘是我强求来的。”
房内的柔美男子看着慕尘,眼神越加柔和,一旁的刘慕出了声。“阿母,小尘的妻主也来了,您可以看看她。”
自己的长女这是话中有话,慕斯柳看着慕尘:“小尘,将你妻主唤进来,阿母瞧瞧。”
慕尘抹着眼泪,起身去唤廉纤:“妻主,进来。”
廉纤靠在墙边,上前几步进了屋子,抬手擦掉慕尘脸上的泪迹,眼底有着疼惜:“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这边的动静前面的几人都能瞧见,慕斯柳看着进来的高大挺拔女子,面容俊秀,周身气度沉稳,不骄不躁,看着自己长子时又带着疼惜。
她看向自己身旁站着的长女,刘慕朝着阿母点了点头。
慕斯柳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自己的这个女郎,瞧着不似凡人,周身气度和样貌甚至比京中一些贵女都要好。
廉纤上前,抬手行了一礼:“见过阿母。”慕尘心中一暖,看着廉纤眉眼间的爱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都是自家人,就…不用见外了。”廉纤看向一旁的慕尘:“小尘,不是要给阿母看病。”
慕尘神色一怔,赶忙起身,廉纤将药箱递给他,慕尘接过看向床上的慕斯柳:“阿母,我来给你诊脉。”
慕斯柳心中惊讶,小尘竟然会医。
将手伸出去,慕尘搭在她的脉搏上,凝神诊脉,过了片刻他松了口气,面上带着喜色:“阿母的病能治好!”
刘慕在一旁皱着的眉头松开:“小尘,当真。”
“真的,阿姐。”慕尘高兴回道,视线看向一旁的廉纤。
天色渐渐晚了,廉纤看着说着话的一家人,她对着慕尘招了招手,慕尘走到门边。
“妻主。”
廉纤看着屋内紧盯着门边不放的母子两个,她伸手摸了摸慕尘的头发:“我等会回去,你在这里陪着阿母阿姐。”
“可……”慕尘心中挣扎,他不想跟妻主分开,但才见到阿母阿姐,他有好多事要说。
“小尘,留下,我明早会过来。”慕尘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离开的廉纤,等人影彻底没了,他才收回视线回了屋中。
“小尘,你这妻主做什么?”
“阿母,妻主是盆景工匠。”“妻主给宫中做盆景。”说着他眉宇间带着骄傲之意。
慕斯柳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这人果然不凡。这时那柔美男主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阿母,小尘阿弟给的药煎好了,阿母喝药。”
慕尘伸手端过药碗,抬头抿唇笑着道:谢谢姐夫。”柔美男子手中动作一顿,笑着应下。
慕斯柳喝过慕尘开的药不过一会就睡了过去,刘慕带着慕尘去了后面的屋子,神色温和:“小尘,去睡吧。”
“阿姐也早点歇息。”进了屋子,虽然没有多少物件但屋内干净整洁,慕尘脱了外衫躺倒在床上,被窝里冷嘁嘁的,慕尘想起了妻主,也不知道妻主睡下没。
这边店内廉纤回来后去找了月朝和华风,“月朝,你去再买两辆马车,一辆要带车厢。”
“阿姐,还有什么事要我去做”月朝睁着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廉纤。
廉纤要去雪山上采天山雪莲,雪山太过危险,她并不想让月朝跟着一起,所以并没跟月朝说。
月朝见她不说话,焦急开口:“阿姐,你要去采天山雪莲是吗?不是说要带着我一起,阿姐怎么不和我说”
“阿姐,我不怕危险,我也想为阿姐做些事。”
心中叹了口气,廉纤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按在凳子上看向一旁的华风:“你同意她去”
华风和月朝都是一怔,月朝红着脸喃喃出声:“阿姐,你问他做什么?”
伸手拍了下月朝的头,廉纤沉了语气:“你和他都住在一起了,难道不想娶他做你夫郎。”
“好啊,月朝,你是想做个负心女君吗?”廉纤皱着眉,眼中确实带着笑。
“啊,我没有,阿姐,阿姐。”月朝赶忙出声,又偷偷红着脸瞥了眼华风。
“那你同意吗”她低头声音弱了些。
华风认真的看着月朝:“我同意你去,月朝。”说完他又看向廉纤:“我相信阿姐能看好你。”
廉纤眉峰一挑,看向华风眼中带着赞赏,倒是个不错的儿郎。
第二日廉纤一早买了包子去了刘慕的住处,敲着门,门内传来跑动的声响,门被很快打开,慕尘扬着笑脸扑进廉纤怀中。
“妻主……”
廉纤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手在他腰间轻轻拍了几下:“好了,我买了早饭,带进去跟家里人一起吃。”
慕尘她怀里起身,接过廉纤手里的早饭,另外一只手伸进廉纤手心,握着廉纤。
廉纤任他拽着自己向着屋里走去,屋内有张结实的木桌子,慕尘将饭放好,其中还有碗白粥,慕尘手指中动作一顿,心中有股奇异的暖流划过。
妻主好细心,知晓阿母有病在身,买了病人吃的白粥。
刘慕掺着阿母从床上起身,慕尘喊着外间正煎药的柔美男子:“姐夫,药放在那就好,先来吃饭。”
柔美男子笑着抬眸:“好。”
吃过饭,廉纤叫着刘慕谈事:“刘…说着停了下来,你真正的的名字”
“慕灵玉。”廉纤看着她,叫了声:“慕灵玉。”这人“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有空带着我再进一次山。”
“今日就可以
,早去早回。”慕灵玉平静出声,廉纤面上带起笑意:“我也这样想。”
随即又道:“我阿妹会跟着一同去。”
慕灵玉神色平静点了下头,用过饭后,两人拿着编织好的袋子坐上了马车。
慕尘站在院门边,语气担忧:“妻主,阿姐,你们多加小心。”
“嗯,你们回屋去,外头冷。”慕灵玉开口,又看向自己的夫郎,朝着夫郎点了点头。
廉纤笑着对慕尘摆手,慕灵玉抓紧缰绳,驾着马车去廉纤住的地方,去带上月朝,三人换了厚衣服,赶着马车从院门边离开。
第55章 第55章回京/洞房
“阿姐,这里竟然在下雪!”月朝坐在车上看着远处山上飘下的雪,语气兴奋。
“所以叫雪山。”廉纤回着她。
说完视线看向身旁淡着一张脸赶车的慕灵玉:“你给人做工,做的什么工”
马车一顿,廉纤伸手扶着车边稳住身子。慕灵玉看了她一眼,随后扬手赶马出声:“打手。”
“你的契书在人家手中”虽说认识时间不长,但慕灵玉这人看着沉稳,不太像能去做打手的人。
“嗯。”随后她又淡淡道。
“阿母生了病不能再做苦力且家中需要银钱。”
廉纤一时没了声音,过了会,她开口:“这次回去,想办法把契书拿回来。”
“你和阿母还有姐夫,都要跟着一起回京的。”拽紧手套,廉纤说的漫不经心,一个趔趄,月朝皱着眉大声道:“阿姐,你和慕阿姐做什么呢,能不能好好赶车,我都要翻下去了。”
坐着的两人没理她,慕灵玉盯着廉纤半响,随后开口,语气低哑:“好,多谢。”
等到了山脚下的小院里,慕灵玉将车放进去,廉纤领着月朝跟在她身后上山。
“月朝,等会绳子这样用……”廉纤将上次的学到的都跟月朝仔细嘱咐着,月朝认真听着,两人身后的背篓里放着麻袋。
“跟上来。”慕灵玉开口唤着,两人快步跟了上去。
慕家院里,华风正和慕尘一起帮着慕灵玉的夫郎做着衣衫。
“姐夫叫什么名字?。”慕尘笑的乖巧看向动作利落的柔美男子。
缝着衣衫的手顿住,柔美男子抬头温和的看着慕尘:“我叫白悦清。”
“那我们唤你悦清阿兄。”慕尘唤道,柔美男子点了点头。
华风手里理着线团,有些走神,慕尘朝他看去:“华风。”
“嗯”华风回过神来看向他,询问什么事。“你担心月朝”慕尘问道。
“你们不担心吗?”华风疑惑出声。
“担心是担心,但我相信妻主。”说完慕尘看了眼低头笑着的白悦清,“我也相信我阿姐。”
白悦清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笑容大了些,华风倒是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这雪山上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山上都是层层的雪,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有着风刮过,刮起空中的散雪,一顾雪味在脸上蔓延开来。
廉纤手中动作不停,一袋子一袋子的装,和月朝两人一人装了两袋子,便停下了手。
“阿姐,不装了”月朝疑惑的问着,嘴里的热气化作白色雾气。
“装这么多我们拿着轻松,这天山雪莲长得慢,我们以后慢慢采。”
慕灵玉手上拎着两袋子闻言看向廉纤:“你倒是不贪。”
廉纤挑眉,看着她手中意有所指:“你不也是。”
三人每人采了两袋子,廉纤的要带回京中,慕灵玉的则是下山回家卖给了常卖的那家商人,月朝说是给廉纤了,廉纤推拒不掉,答应给她银钱。
月朝说不要,廉纤一个眼神过去:“你还要不要娶夫”
“我给你的钱你都有存着吗?”月朝赶紧点头:“阿姐,我没乱花。
“月朝,你大了,什么事都该由你自己做主了,你要拿的定主意,往后还要撑起一个家。”廉纤看着月朝说的语重心长。
月朝重重点头:“阿姐,我知晓了。”
下山赶着车一起去了慕家,廉纤将车上的四袋天山雪莲取下来放到这里,听到动静的人从屋里跑出来。
慕尘看着廉纤,想要扑倒她怀里,可看着自己阿姐还有姐夫华风她们,他停了动作,走到廉纤身边握着她的手:“妻主。”
廉纤回握,温柔的看着他。天色晚了,慕家住不下她们,廉纤带着月朝华风她们就回住的店里,坐在车上正要走时,有道修长的身影跑来。
“妻主,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廉纤正要开口,慕尘出声打断:“我跟阿母说过了。”
无奈宠溺的看着他,廉纤单手将人抱到了自己身旁的位置,慕尘红着耳廓坐在她身旁。赶着车,几人朝着店内走去。
关上房门,慕尘就扑进廉纤怀里不愿起来,廉纤托着他的身子将人放到床上,低头看着他灿若萤火的眸子,低头轻吻。
慕尘闭着眼回应着,廉纤抱着他腰的手收紧,两人面上都带着情动,过了会,廉纤啄吻着停下动作。
“天晚了,睡吧。”
慕尘垂下眼眸,妻主还是不愿要了他,若是回了京中妻主还是如此,慕尘眸色一沉,他要想别的办法了。
“小尘。”廉纤见他不动出声喊着,慕尘抬起脸后唇边笑着看向廉纤,脱了衣衫后两人上床抱在一起一同睡去。
等到了早上,廉纤将几人送到慕家,她和慕灵玉两人驾着马车说是出去有事要办,站在院内的白悦清,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眼中担忧浮现。
两边房屋倒着过去,马车上慕灵玉拉着缰绳询问着:“真的要去”
“嗯。”廉纤回道。
“可……”慕灵玉不想将廉纤扯进来,她是小尘的妻主,此行很危险。
“我是你弟妻,我们是一家人。”廉纤语气平静。
握着缰绳的手加重了力气,慕灵玉没再说让廉纤走的话。
“我们还要去接个人。”
等接到人,廉纤定眼一瞧,这不是吃了她的炖羊肉的达尔罕吗。
达尔罕笑着跨上马车,慕灵玉看出廉纤不解,她出声解释:“达尔罕是衙门里的人,我们去要契书要带着她。”
廉纤点头,赶着车到了一处院落前,面前是土盖的几层小楼,两边又有着几座房子,门边有高大的异族女人把守。
“达尔罕,慕灵玉,你们来找首领”看门人上前两步,娴熟的搭着话。
慕灵玉点了点头,那人看向廉纤:“这人谁”“我弟妻,有事找首领。”
“哦,是一家人啊,进去吧。”
女人打开了院门,廉纤跟在慕灵玉身后进了主楼中。
“灵玉啊。”主楼屋里有着挂着毯子,地上也铺着花纹样式的,几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首领,我来是想拿回我的契书。”
听到她的话,那女人手里拿着杯子,轻抿了口里面的葡萄酒。
“可以,一百两银子。”慕灵玉从怀中掏出银钱的手一顿。
“前面不是说二十两。”
“拿不出,拿不出的话,灵玉啊,你走不了。”她声音戏谑,好像知道会是现在的结果。
达尔罕在一旁皱着眉冷眼看着,这一百两,有些人一生都赚不到,这首领轻飘飘的开口,让她火大。
“是吗?”语气悠然,屋里几人都朝着廉纤看去,廉纤伸手从怀里掏出张银票,递给达尔罕:“劳烦看下,这是不是一百两。”
达尔罕接过看了会,又还给廉纤:“是。”廉纤将银票放在桌子上:“契书。”
女人起了身,正了神色,她没想到这几人能有一百两,但看着一旁的达尔罕,她要遵守说的话。
咬着牙让人将契书递给慕灵玉,这首领冷眼看着她们,接过契书递给达尔罕,达尔罕看过点头,慕灵玉拿过去,几人从首领家中出去。
在送达尔罕离开前,她出声提醒:“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好。”
“多谢。”慕灵玉道谢。
“也多谢你。”赶着马车回
了家,慕灵玉看向廉纤认真道谢,廉纤摆手,正色道:“回去收拾行李,我们抓紧回京。”
慕灵玉点头,廉纤跟着进了院子,说了回京,院里慕尘月朝华风都帮着收拾,慕家并未有太多东西,只一会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等收拾好,慕灵玉赶着车将月朝和廉纤送了回去,店外有几辆马车等着她们,还有廉纤雇的车夫。
退了房,几人几辆马车去了慕家,将行李都装好,慕灵玉扶着慕斯柳上了带着车厢的马车,华风不坐车里还是跟来时一样。
慕尘要照顾自己阿母,和白悦清坐在了车厢里,几人几辆马车朝着京中奔去,这片独特的地域逐渐淡去,消失不见。
逐渐干燥的天气被湿润取代,褐色的土地消失在眼前转而出现葱郁的绿色,几人赶着马车,廉纤指着路,朝着自己买的院落而去。
“到了。”廉纤勒紧缰绳叫停,其他车也停在原地,廉纤下车打开院门。
马车被有序赶了进去,月朝看着这大院子,还有里面的几栋屋子,她眼睛睁大,看向一旁的华风:“华风,这…是我家”
华风也被惊到了,知晓隋廉纤有银钱,没想到出手能买下这样大的气派的院子。
慕尘扶着自己阿母,他们几人眼中也带着惊叹,慕斯柳看向慕尘,拍了拍他的手:“你这妻主不错。”
扶着自己夫郎,慕灵玉跟着大家一起进了院子,结了车夫的钱,廉纤又给了路费让几人走了。
“这里有四处房屋。”
“华风你和阿爷就跟着我家住一起,廉纤看着华风,中间那栋房屋多,你和阿爷跟月朝住在一处有个照应。
“多谢阿姐。”华风出声道谢。廉纤看向慕斯柳三人。
“阿母,你们住在那边的那栋。”抬手指完,廉纤又询问慕灵玉。
“阿姐,你是单独住出来,还是跟阿母阿父一起住”慕灵玉转头看向自己夫郎,白悦清温柔的看着她:“跟阿母阿父住在一起。”
“小尘,我们两人住在前面这栋。”慕尘红着脸:“我听妻主的。”等安排好后,有人敲门唤着:“隋女君,我是房牙,给你送你要的东西来了。”
廉纤打开房门,房牙身后三辆马车,车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被褥。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廉纤躺倒在了床上,怀里慕尘枕在她手臂上,神情恍惚。
“妻主,我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廉纤笑着捏了下他的脸,俯身吻了他几下:“睡吧。”
第二日,廉纤和月朝还有慕灵玉开始去采买一些家中的用品,廉纤一人买了有十几袋面。
远处有人在阴影处盯着她手中的钱袋子,视线又上移到廉纤俊秀的面容上,神色贪婪:“去,将人请过来。”
身后高大的女人跟在廉纤身后,在拐角处将廉纤截下:“女君,我家公子请女君吃茶。”
刚到京中廉纤避免惹事,她神色平静的跟着几人走。
一处小院内,此刻有道缠绵声音吟着曲儿,声音婉转,廉纤一进屋内闻到了很重的香料味。
眉头皱起,面上的神色带着点点不耐。“公子找我来有何事?”
婉转声音停了下来,一魅惑男子穿着艳丽衣衫,迈着小步向着廉纤晃悠靠近。
香味更重了,廉纤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推开靠近的男人,站了起来。
男人看着她清明的神色有些怔愣,大声喊道:“都滚进来。”方才请廉纤来的几位高大女人进来。
男人敲着手指住这里廉纤,面上带着怒火:“怎么办事的,她怎么还是清醒的”
“算了,”男人敲着廉纤的脸,打量着她强健的身体,神色难耐,“将人给我绑到床上去。”
廉纤冷着脸不再隐忍,抬脚就踹开上来的人,出手很辣,将最后一个人打趴下时,她身影微晃,廉纤皱着眉,打开门走了出去。
身上燥热难耐,自己这个状态无法驾车,强忍着身上的欲望,找了车人,让人将自己送回去。
“女君,你没事吧?”车夫见廉纤神色不对,廉纤哑着嗓音,极力压抑着:“快赶车。”
不敢耽误,这车夫赶车赶得飞快,给了银钱,廉纤推开门快步向着自己屋里走去。
拿着凉茶喝了一壶,坐在床榻边,她手撑着额头冷静着。门外传来了慕尘的声音:“妻主,你回来了吗?”
想出生阻止,可慕尘先一步打开了房门,刚一进屋内慕尘闻到了一股香味,他神色晦暗难辨,看向坐着的廉纤。
廉纤此刻被欲望折磨的身心,心中燥热难耐,她极力压制着,可被欲望侵蚀的双眼此刻却紧紧盯着慕尘。
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廉纤看向慕尘喝道:“慕尘,出去!”
看出她的状况,慕尘转身,伸手锁上房门,唇边带着抹笑,那双清冷如萤火般明亮的双眼此刻带着要人命的媚意。
当着廉纤面前,他伸手解开外衫,一步步靠近廉纤,走到廉纤跟前时身上的衣衫散落一地,只有修长白皙的身子在廉纤眼中放大。
“小尘,你愿意”廉纤赤红着双眼,捏着手心看向慕尘。
慕尘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手接触时他身子一颤,却带着勾人意味的轻笑:“妻主,我愿意,我想你要了我。”
“我可等了好久了,让我好好服侍妻主。”
廉纤手摩挲着他的腰间,慕尘轻喘出声,眸色一沉,廉纤伸手搂着他的劲瘦的腰身,翻身将人压在了床榻之上。
第56章 第56章花烛/甜蜜
身上的柔软触感令廉纤的自制力逐渐瓦解,低下头啄吻着身下人的身子,缓慢的向上,身下人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中响起。
脸颊相抵,慕尘微张着嘴,眼神迷离痴迷的看着廉纤,廉纤眸中欲色愈加重,她低头吻去,动作略显粗暴。
双手搂在廉纤的腰上,慕尘有些承受不住,他面色绯红,身上也红了起来,搂着廉纤腰身的手没了力气,掉落在床榻上。
用力重重吻了下,廉纤起身,慕尘双手抬起想要挽留。
俯身用唇擦着他脖颈间的肌肤,廉纤声音低哑:“别急。”
说完起身站在床边盯着慕尘,衣衫褪去,随手放下床上的纱幔,廉纤朝着床上白皙诱人的身躯压去。
不过一会屋内传来情动声,伴随着床板晃动的声响,廉纤从上俯视着身下人汗津津舒服的眼神迷离的模样,她轻笑着低下头再次吻去。
药性在一个时辰后解了大半,但屋中的响动昭示着这场情事不会很快结束。
月色覆盖,天色逐渐暗沉,屋内动静渐渐消失,床榻上的两人抱在一处阖着眼正睡的沉。
一大早院子里传来的动静让廉纤睁开双眸,低头看着怀中人,慕尘睡得正沉,就这样看了会,轻手将人挪开下床穿了衣衫,廉纤轻缓推开门出去。
前面院里传来阿母的喊声,估摸着她们这几日能到,倒没想到来的这般快。
程容正拦着自己妻主,他身后华风还有月朝牵着手站在一处,月朝脸上有着巴掌印。
廉纤神色一凝,沉声喊道:“阿母。”
院内静了下来,隋萍睁着双大眼睛看向廉纤:“小纤,你来的正好,你阿妹说一定要娶他做夫郎,我是不会同意的。”
“阿母,有些话我前些日子就说了。”
“月朝有自己的生活,她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和什么人在一起她可以自己决定。”
隋萍瞪着一双眼,高声喊着:“我是她阿母!”
廉纤没有什么清晰波动,她神色依旧平静:“是,你是她阿母,你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去掉一些困难和不好的人。”
“可这华风我这一路瞧着,没什么坏处,对月朝又是一心一意的。”
“阿母就因为年龄相差太多反对,那我和小尘按照阿母的想法是不是也不应该在一起”廉纤这次说话没有避重就轻,直接点出隋萍介意的点。
隋萍看着她,唇边几经哆嗦但却没有开口,廉纤看向月朝,还有正担忧看
着华风的阿翁。
“月朝,还剩一栋房子,你要是愿意,就和华风还有他阿翁住在一处。”
隋萍不可思议的看着和她对着干封廉纤,廉纤神色平静和她对视。
身后的慕沅和月夕两人抱着自己的包袱看向廉纤的目光带着仰慕崇敬。
柳渐青扶着程容心中欣慰,小纤是明事理的人,这样的人他相信对小尘也能很好。
月朝低着头,半晌抬头目光坚定:“阿姐,我搬过去。”廉纤抿唇看着她,眼中带着赞赏。
隋萍看着月朝就要出声,廉纤的眼神淡了下来,她只是淡淡一瞥,视隋萍就将话咽了回去,甩着自己胳膊向前走:“小容,跟我回去歇息了。”
程容站着没动,隋萍回头看去,见他不走神色冷淡,自己一个人气冲冲的朝着前面走去,和走来的慕斯柳几人撞在一起。
“阿父,你跟着我住还是跟月朝住都行。”程容却摆了摆手,在月朝身旁看着她脸上的痕迹心疼着:“不用小纤,你阿母和月夕住在一起我得看着她们。”
“你和月朝都大了,也都有了夫郎,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你阿母那里交给阿父。”程容说的咬牙切齿。
月朝笑着扯动了伤口,华风担忧的看过去,那边传来隋萍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记起来慕家的事,廉纤看向柳渐青:“阿父,这趟去西域我们找到了阿母几人。”
柳渐青眸子睁大,面上神色怔愣,屏着呼吸看向廉纤。”
“小纤,你说的什么”
“阿父,阿母找到了,还有阿姐和姐夫,她们现在就住在东面的那处宅院里。
刚巧跟隋萍碰面的几人走了过来,慕灵玉远远瞧着熟悉的消瘦身影,她快步跑来跪在了柳渐青脚下,哽咽着:“阿父。”柳渐青低头瞧着跪在腿边的高大挺拔的年轻女子,眼中泪水滑落:“灵玉,灵玉。”
灵玉起身,柳渐青伸手抱住了她,哭着唤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慕沅愣在原地,月夕伸手推了他一把,他才跑向前去,扑进了后面走来的慕斯柳怀里。
“阿母。”他哭着唤着,慕斯柳稳稳接住了他,眼睛看着了柳渐青也带着泪水。
眼前一家人相认,程容抹着眼泪问起了慕尘:“小尘呢?”
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廉纤脖颈红了起来上面有着痕迹:“还在睡。”程容侧着身子打量着,眼神一顿,紧接着面上一喜,压低声音问了出来:“圆房了?”
廉纤后颈整片红了,低垂着眼眸,她点了点头。程容面上动容,伸手拍了她几下。
“阿母,带着阿父和小沅回去歇息,奔波了好些时日,也该疲乏了。”
听到廉纤的话,几人抹着眼泪。慕斯柳上前对着程容躬身郑重的行了大礼,慕灵玉在她身后跟着一起。
“不用…不用。”程容焦急看向柳渐青。柳渐青笑着温柔:“阿兄,你受得。”
等这边都回了各自的房中,廉纤回到屋内,看着还在睡得慕尘,她脱了衣衫又躺了回去,慕尘刚一到她怀中便紧紧凑了上来。
慕尘眼睫微颤,慢慢睁开了双眼,对上廉纤温柔的双眸,想起昨日自己的行为,他红了脸埋进廉纤怀里。
“妻主……”他低声唤着。
摸着他光滑的背,廉纤低声嗯了一声。
“阿母阿父,还有月夕和慕沅她们到了,你阿母她们碰面了,现在都回去歇着了,要回去看看吗?”
慕尘点头,廉纤下了床,拿了衣柜中的衣衫,慕尘接过撑着软绵无力的身子穿好,等下床时,身上的酸痛让他动作有些僵。
“还可以吗?”廉纤目露担忧,昨日做的太过了。
慕尘笑意温软:“妻主,我好着呢。”廉纤见他这乖巧的模样低头吻了上去,把人吻的意乱情迷,廉纤抓着自己腰间的手:“小尘,要去阿母那里的,别乱来。”
慕尘红着耳廓和廉纤一同出了门,朝着慕家住的那座房屋走去。
第57章 第57章生活囤物
牵着慕尘的手,两人一起向着不远处的房屋走去,路上是有着青石小路,两旁的地里则有种着花草,被打理的很是规整。
沿着青石小路两人走到后方的房屋旁,这栋房屋比廉纤和慕尘在住的房屋大一些,此刻房屋的门正开着,里面的柳渐青俯在慕斯柳怀里低声哭着。
慕斯柳搭在他身子上的手收紧,俊雅的面容上都是心疼。
“阿兄,哭多了伤身子……”
在她怀中的身子却是颤抖着,逐渐止住了哭声。
眼眸带着沾湿的泪水,柳渐青抬眸看向慕斯柳:“妻主。”慕斯柳抬手给他轻柔的擦着泪水。
慕尘眼底泛着泪,廉纤抬手将他凌乱的发丝别过耳后,低声道:“去吧,今日就在这里歇息。”
抬眸柔和的看了廉纤一眼,慕尘抬脚向着屋内走去。
看着他走进去了,廉纤才转身离开,她眉头舒展,神色放松。
等再次回到屋内,廉纤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账册记录。
研磨,凝神提笔开始书写,这次去西域花了不少银钱,但拿回来的那四袋天山雪莲应该值不少银子。
自己手中的银钱算下来大概还有五百多两,如果真的像之前推算的那样,天灾人祸到来,她要赶紧囤一些东西备用着。
粮食,吃的菜,还有药物,衣物,油盐这些都要买多些,水到不用,院里有两个水井,这是廉纤当时买这处宅院时最看重的。
粮食那日她买了十五袋,大致算了下如今院里住的人,还需要再买五十袋为好,五十袋得需要几十两银钱,若是将衣物,药物,油盐等一并买多点囤着,廉纤觉得得五六十两银钱。
提笔书写着,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照在她凝神的面容上,显得格外清俊。
手下动作未停,直到外间照在身上的热意消失,逐渐有些冷意浮现,廉纤这才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暗下来的天。
眼中出现道瘦弱的身影,手中提着盏烛火,烛火相映间,这人身子像是染上了暖意,一步步向着廉纤走来。
眨了下眼睫,廉纤看向走来面上带着笑容的慕尘,她低头:“怎么回来了?”
伸手握着廉纤的另一只手,慕尘抬起头,轻笑道:“我来陪妻主。”
心中动容,廉纤掩去眸中的情绪,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灯盏。
“身子可还好”
脸上泛起红意,慕尘抬眼直视着廉纤:“还好。”
将人拥进怀中,两人就这样在门边站了一会,又过了一会,廉纤将人松开:“你先去房里坐着,我去烧些热水,等会提到一旁的净房里。”
慕尘点了点头但人没离开,他抓着廉纤的手臂跟着廉纤一起去了厨房。
将热水烧好,廉纤提了几桶去了净室,慕尘拿着换洗衣物过去,不一会就传来了水声。
回到厨房中继续烧着热水,等会慕尘洗完,廉纤也得梳洗一下。等两人上了床,抱在一起,慕尘窝在廉纤怀中,脸上带着笑。
“妻主,我好欢喜。”他微微仰头看向廉纤,廉纤低头和他对视在他唇上轻吻了下。
“欢喜就好。”
相拥着一起睡起,早上还未醒来,就被月朝的敲门声惊醒。
“阿姐,阿姐,你起了吗?”
又砰砰砰的敲了好几声,月朝继续喊着:“阿姐!”房门突然被打开,廉纤神色淡淡的看向月朝:“什么事?”
“阿姐,华风做了早饭,我来喊你们一起去吃。”
后知后觉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来的有些早了,她就笑着问出来:“阿姐,我是不是来的有些早”
廉纤漠然的看她一眼,月朝心虚的转过头,进屋转身廉纤看着月朝:“等会儿去。”说完关上了房门。
慕尘已经坐在床榻上,正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妻主,什么事?”
“叫我们去吃早饭。”
“那我们赶紧去。”慕尘从床上坐了起来,廉纤去拿他的衣衫,等着慕尘穿好,两人梳洗过后去了月朝住的房子。
月朝的房子只比廉纤的多了两个房间,现在月朝和华风还有他阿爷各自住了三个房间。
屋前的空地上放着张木桌子,月朝搬了几个板凳过来,廉纤接过两个,一个放在身侧,一个自己坐着。
屋外就坐着她们两个,廉纤朝着正向着厨房处看着的人开口:“你打算就和华风这么过着”
月朝转过头看着廉纤:“阿姐,我想攒些银钱娶他。”
唇边带着抹笑,廉纤开口:“等过段时日局势平稳了,我会在京中开家盆景院。”
“从家里带来的马车,还有我在西域买的那几辆再加上这次买房子送的几辆,有个七八辆马车了。”
一旁的月朝听着她的话,面容逐渐变得不可置信,直到从廉纤嘴里确定自己的猜测。
“你自己再拿银钱买几辆,凑个整,在京中开个马车铺子。”
“我若是需要用马车,去你的铺子里下单子,给银钱。”
“阿姐的钱我不要,阿姐不要给我钱。”月朝廉纤拒绝。廉纤模样放松:“月朝,你是老板,做生意,就得收银钱。”
月朝还是坚持:“阿姐给了我这么多银钱和帮衬,反正我不要阿姐的钱。”
廉纤看了她一会,见她面上神色认真坚定,便没再坚持。
这时慕尘端着碗碟和华风从厨房里走过来,两人说着话,面上带着笑。
等他们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两人坐到了桌子旁。慕尘坐在廉纤身边两人视线若有似无的不时会相触在一起,她们间的气氛让人一眼便瞧出与从前不同。
月朝吃着饭菜,面上带着好奇,她刚想开口问,就被华风在桌子下踢了一脚,月朝不解的朝华风看去。
华风对她使了个眼色,月朝讪讪的低下头喝着粥。
等用完饭,廉纤拉着慕尘去找了慕灵玉,打算一同去集市上买那些需要的物品。
坐在一处,三人商量着怎样买比较好。
“等会去我们一人驾一辆马车,三个人分头出发,做些伪装,别让人知晓我们三人是回同一处。
“好。”慕灵玉出声。
月朝虽不懂但照着阿姐说的做就不会错。
廉纤正要从怀中拿银钱,被月朝和慕灵玉都推拒了。
“我有钱,阿姐,我也是隋家的女儿,帮着一起养家。”说的气魄,廉纤瞧着她扯唇淡笑,随后看向慕灵玉。
“你将我一家从西域解救出来,又为我交了赎身钱,这些钱我是要还你的,我们也要出些钱,虽不多。”
她神色不似从前般冷硬,看着廉纤的眼中带着感激还有钦佩。
第58章 第58章囤物/情事
“现下天还算早,我们先分头出发去买。”三人各拉着个马车,廉纤拉着的是带着车厢的,她打断买些布匹回来,有个车厢好遮掩着。
“好。”上了马车,慕灵玉朝着廉纤点了下头,随后赶着马车离开。
“阿姐,我也走了。”
廉纤朝着月朝点了头,出声嘱咐:“小心些。”
“我知晓,阿姐。”笑着对廉纤点头,月朝手扬下,身下的马车开始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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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都走了,廉纤也驾着马车朝着集市而去。前日遇到的那个男子,廉纤并不知晓其身份,但从手段来看不是什么良家男子。
她今日换了处集市,没有去哪日去的,这次去的较小,但东西卖的也都全乎。
刚来京中,她们在这里毫无根基,她并不打算引人注意。
手中拉着缰绳,廉纤扬手,马匹加快了奔跑,廉纤在车上坐稳。
过了会到了集市上,并未直接去买布匹,而是拉着马车走动着,观察着,等到心中有了底,她才驾着马车去布匹店。
“女君,要买衣衫吗?店里新到了料子。”店内帮工看着廉纤,廉纤伸手,这帮工有眼色的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缰绳,笑着向里面招呼:“有女君来。”
走进店里,有店内的帮工脸上带着笑走到廉纤身旁:“女君,看什么衣衫,给小人说下,小人给您找。”
“我要寻常做衣衫的布匹,还有做冬衣的布匹。”
这帮工面上笑越发大:“女君,这边来。”
拿起一匹青花色样式的布匹:“女君,这个布匹耐用,买来给家中阿母阿父来做衣衫正好。”
说着看着廉纤的脸色,她又拿了另外一匹:“这匹花样鲜艳些,给夫郎做衣衫正好。”
廉纤环顾着店内的布匹,手中指了几匹,连着方才侍从给她看的那几匹。
“这些料子我各要三匹。”店内帮工眼睛睁大,廉纤接着道:“我买的多,银钱可会少些”
“会的,会的。”帮工赶忙拿起一旁的算盘,手中动作着。”
“这几匹布有三百文的,最贵的是五百文,加起来一共得有五两200文钱。”
等算好,店内帮工笑容更加恳切:“女君既是想要,那就少给五十文钱。”
摸着布匹,廉纤噙着笑意看着帮工:“这是最低了”面上笑逐渐淡去,她面色平淡:“若是不诚心做买卖,那我去别家买也是可行。”
店内帮工擦着额上的汗水,她没想到这人听到少要了银钱竟不似平常人般直接欢喜接受。
“是是是,女君是小的记差了,请女君不要和小的计较。”
“女君少给200文钱。”擦着额上的汗水,这帮工心中有些慌,这可是个大买卖,往常这样的贵人都是去大集市,今天不知走了什么运了,可千万不能黄了。
廉纤视线低垂看着这帮工的反应,淡然道:“给我包起来。”
帮工快速拿着布匹开始包着,用着麻绳捆好,姿态恭敬的双手递给廉纤。
廉纤伸手拿过,另一只手中拿着银子放在店内的木桌子上。
等帮工核实银钱真假后,廉纤趁着人少将布匹抱进了车厢里。
又去买了棉花还有针线,这些买完,廉纤赶着马车在集上周边的巷子里拐来拐去,等到天有些暗了,路上人也都少了不少,她才赶着马车回了家中。
拿着钥匙开门,廉纤刚把自己的马车赶进院里,门外传来了马蹄声。
廉纤看去,见是慕灵玉,她身后跟着月朝,两人马车上的东西用着草席盖得严实。
“阿姐。”月朝喊着廉纤,将马车在桩子上栓好。
粮食都带回自己的院中放着,布匹这些等明日给阿父们,让他们拿主意。
月朝应着,慕灵玉也点头。
“她们都回来了。”突然身后传来说话声,慕灵玉率先向着说话的人看去,白悦清见妻主看向自己,他唇边轻勾起,朝着慕灵玉温柔笑着。
他身旁还有提着灯盏的华风和慕尘,慕尘走到廉纤身边,拍着她身上的灰尘:“妻主。”
廉纤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唇边带着笑意看向其他人:“回去了。”
几人点头,华风快步走到月朝身旁,见她穿的单薄,心疼的将她衣衫给拽好,边拽边出声道:“怎么不多穿一些,晚上天凉。”
月朝红着脸,眼神闪躲,提高声音道:“没事,我不冷。”
华风拽着人,语气喝道:“回去了。”
白悦清看着慕灵玉,慕灵玉朝他淡淡点了下头:“走了。”白悦清跟在她身后,两人驾着马车离开。
屋里,廉纤站在净房看着木桶里的热水,还有一旁放着的衣物和洁净物品,她心跳微颤,眼神动容。
梳洗完后,廉纤将水倒出去,拿着衣衫就要去洗,被等在门边的慕尘拦下,慕尘夺过她手上的衣衫:“妻主,这些放着我来洗。”
“我顺手洗出来。”
“不行,以后这些都要由我来洗。”慕尘看着廉纤,神色坚定,廉纤不跟他争,将手中其他衣衫都递给他。
神色温柔的看着慕尘:“那夫郎能否明天再洗,今日有些太晚了。”
慕尘抬眼和她对视一眼,很快低下头,低声道:“好…。”
两人牵着手一起回了房中,房里的窗子上有廉纤烧制的花瓶,此刻里面插着几朵白色的野花抢占着廉纤的视线。
从前屋内简陋的衣柜此刻变成了木头打造规整的衣柜,廉纤看着露出的柜门,里面两人的衣衫被叠着的整齐。
她的几条发带和慕尘的首饰此刻
放在他的小桌子上,摆放的整齐。
廉纤一一看去,看着变了样的屋子,视线最终落下了正铺着被子的慕尘身上。
慕尘抖开被子,将被子展开铺规整,床上的被褥他都换了,手中忙碌着,脑海里却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前天的那场情事。
“妻主,铺好了。”慕尘起身含笑看着廉纤。
“不睡”廉纤看他不动,疑惑道。
“妻主先睡。”
廉纤只当他有事,走到床边褪去外衫,上了床躺在外侧。
这时屋里的灯盏灭了,只有屋外的月色照进来些朦胧的光,廉纤朝着月色下的慕尘看去。
慕尘抬手解着衣扣,衣衫被他一层层的脱落,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廉纤的视线淡淡的放在他的身上。
直到最后里衣脱下,慕尘身影动作,向着床边走去。
爬上床时,他的光滑的腿和廉纤的碰撞在一处。
“啊…。”突然的慕尘低声惊呼。
身上一沉,慕尘坐在了廉纤腿上,他挣扎着要起身,细腻的皮肤在廉纤的脸上上下磨蹭着。
廉纤伸手握着他的腰身,翻身将人禁锢在身下,语气平静:“小尘,是在勾引我吗?”
慕尘在她手里晃动着腰身,在廉纤的耳边低喘着:“妻主,不想要我吗?”
廉纤神色暗沉,压了上去,吻上了他的唇。身影翻滚间衣衫尽褪。
“张嘴。”沉着声,廉纤命令着,慕尘神色迷离,听话的张开了嘴。
唇舌相缠,慕尘喘着气,廉纤的手按着他的脑后用力往自己身前推,两人纠缠的越发过火。
直到慕尘在她身下扭动着身子,难耐出声带着勾引:“妻主,要我。”
廉纤眼眸漆黑,手贴着他的腰身曲线,指腹贴着缓慢的向上游走,手中的身子颤的厉害,喘息声越加的快。
“妻主…”带着欲色的声音此刻像是搅乱了一池春水。
廉纤不再逗弄,她压了上去。人影晃动着,轻喘声时有时无,直到夜半才逐渐平静。
廉纤醒来时怀里的人睡得沉,将人轻手放到一旁,廉纤穿好衣衫去了院里。
几天前她想着把屋子前的那片地翻一翻,昨日她买了菜种子,再过些时日春日就到了,前面可以种些菜。
手中拿着铁锹,廉纤在清爽带着冷意的早上翻着地。
神色认真,做事利落,手下动作着,很快这片地就被她翻完了。
廉纤拿着水桶去井里挑水,刚巧被从屋中出来的柳渐青和慕斯柳瞧见。
“她这一大早就开始劳作了”
柳渐青手中拿着打湿的手帕递给慕斯柳:“小纤是个有本事的。”
“靠着自己的养活了一家子。”
“后来又养着我和小尘小沅他们。”
慕斯柳拿着帕子擦着脸,神色有些蒙,阿兄怎么跟她说这些了
“你若是心中瞧不上她,那我和小尘小沅他们你也瞧不上,我们…”
“阿兄…“慕斯柳扔了帕子赶忙抱住他。
“我就是看到随后一问,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没瞧不上她,她这个女郎我很满意。“
柳渐青让她抱着,待着她怀里,语气坚决:“慕家,程阿兄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是,我知晓。”慕斯柳赶忙答应着。
廉纤并不知道自己就挑个水怎么差点惹出一场争吵。
将水倒进这地里,廉纤打算浇两次,让这土地湿下。
等浇完两次,廉纤拿着水桶回了屋前,此刻厨房正冒着烟,廉纤看着这一缕缕的白烟升至空中。
屋前的晾衣绳上晒着自己昨日换下的衣衫,此刻被洗的干干净净,闻着蔓延到鼻翼下的饭香味,廉纤心逐渐被填满。
厨房门前有道身影,廉纤看去,慕尘精致艳丽的面容上带着纯然温柔的笑:“妻主,吃饭了。”
廉纤恍神间,勾唇淡淡笑着:“来了。”
第59章 第59章天灾人祸
用过饭后廉纤拿了铁锹和种子开始在地里撒着,细小的种子一粒粒的陷进了土壤中,廉纤将两边的土盖好。
在地里撒了不同的菜种,都是好养活的,有青菜,小辣椒,还有豆角和茄子,番茄。
偌大的一片地就这样被分割开来种着不同的种子,等待着日后发芽生长。
又过了些时日,要囤的物品已经囤的差不多,这日廉纤带着慕尘去了程容那里用饭。
慕沅和月夕两人也在,看着一起来的两人面上扬起了笑,高兴喊着:“阿姐,慕尘阿兄。”
“阿兄,廉纤阿姐。”廉纤面上带着淡笑,看着两人手上的画册。
她坐在了屋外的棚子下的凳子上,伸出手:“我看看。”
慕沅伸手递给她,廉纤翻着看,看到上面画的样式精致款式独特的花盆花瓶还有一些别的瓷器,眼神顿了下来。
“画的不错,想法也很好。”合上画册递给一旁等着的慕沅,廉纤笑着称赞。
慕沅面色有些红,神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也只有廉纤阿姐会夸赞他们。
坐在廉纤身旁的慕尘情绪有些淡了下来,他看向正对慕沅笑着的廉纤,放在衣袖中的手紧握在一起。
正笑着的廉纤察觉到他的异样,视线看向慕尘,伸手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关切:“怎么了?”
对着她摇了下头,慕尘垂眸并未说话,见他不愿意说,廉纤眉间轻皱。
这时端着饭菜的程容还有柳夫郎一同过来:“吃饭了。”
桌上摆着辣椒炒蛋,醋呛的白菜,还有炒的青菜,和一碗酱豆子还有咸菜。
柳夫郎手上端着一盆白粥,廉纤起身从他手上接过放在桌子上。
几人坐在桌子上开始用饭,廉纤视线环顾并未发现自己阿母的身影。
“阿父,阿母呢?”她出声询问。
“你阿母要在房里吃,别理她,咱们吃好就行。”程容神色淡然,并不放在心上。
“阿母还是不同意华风和月朝”皱着眉,廉纤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桌上的两个小的听到这话都竖起了耳朵。
说起这,程容叹了口气,也放下手中的碗筷:“小纤,你阿母这人脾气太倔……”
廉纤没了心思吃饭,她希望家里都是温馨和睦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不吃了”程容看着起身的廉纤。
廉纤神色淡淡:“阿父你们吃吧,我还有些事。”
慕尘跟着起身,跟在廉纤身边。程容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柳渐青,神色无奈。
“渐青,你说怎么办?”
“这事闹到如今还没个解决办法。”
“阿父,阿母这次做的不对…”扒拉着饭吃的月夕小声道。
程容朝他看过去:“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事。”
“可我懂得月朝阿姐和华风阿兄是互相喜欢的,而且华风阿兄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人很好。”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还给我和慕沅两个做糕点吃。”
月夕说完,慕沅在他身旁跟着点头,程容看着他们两个,心中愁绪万千。
就因为华风是个好的,这事才难办。
“阿兄,别想这么多,有些事到了最后自有他的去处。“搭在程容手上,柳渐青温柔安慰。
这边廉纤带着慕尘回了屋,她拿起了自己的盆景书册看着,慕尘收拾着屋里。
看着端坐着翻着书页的廉纤,慕尘放下手中衣物,朝着廉纤走去。
在廉纤身前站定,手盖在廉纤书页上,廉纤眸子微抬,神色清冷。
“妻主为何对华风这样上心”
廉纤见他精致的面容有些低落,眸中盛满着不解,廉纤将人抱在了腿上。
“不是对他上心,而是对月朝上心。”
说着
廉纤突然反问了一句:“小尘,你不觉得阿母阿父太过偏向与我吗?”
慕尘思索着点了点头,廉纤别过他耳旁的发丝,神色晦暗:“月朝从小便喜欢跟着我,你们没来时,我每次出门她都哭的死去活来的。”
“月朝从小就帮着家中干农活,我出去做工,家中好些事都由她来干。”
“后来我学了做盆景的手艺,回了家里,月朝赶车的活计说不干就不干了,来帮着我一起,这里那里跑,很是辛苦。”
“她从来没有过抱怨,一味的跟着我这个阿姐。现在她有了心上人,只是比她大了些,但阿母因为莫须有的原因一直这般冷着对她,我看不过去。”
慕尘握着她的手,眼中有着心疼。妻主现在有些难过,他从未见过,此刻心疼占据了全身。
月朝将那几匹马牵了过来,趁着天好正洗着马,月夕和慕沅结伴跑了过来。
“跑慢点你们,来我这做什么?”
游月夕跑到阿姐身旁,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阿母没一起用饭,阿姐方才和阿父说起你和华风哥的事,阿姐有些生气,饭都没吃就走了。”
手中动作停下,月朝皱着眉看着月夕:“阿姐没吃饭”
月夕一愣,看着月朝:“你不问问阿母”
月朝神色平淡:“还不是跟之前一样不同意,我都知道。”
说着又拐到廉纤身上:“阿姐没吃饭就走了,还生气了?”
放下手中的刷子,月朝洗着手,向着里面喊着:“华风阿兄,家里还有吃的吗?我去给阿姐送些。”
不一会华风从屋里出来,月夕和慕沅笑着跟他问好,华风给两人一人塞了个糕点。
随后将手里的篮子递给月朝,这里有我做的糕点,你给阿姐和小尘送些过去。
月朝笑着接过:“我先去了。”说着大步离开。
廉纤情绪有些不对,她一惯没什么太大情绪波动,但在亲情上她很容易就会有些失控。
前世她太过渴望亲情,以至于得到了后她不想让家中有一丝的不和。
将头埋在慕尘颈边,廉纤感到了疲惫。慕尘紧抱着她,眼里却带着奇异的满足色彩。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同时传来的还有月朝的声音。
“阿姐,阿姐,我来给你送些糕点吃。”
廉纤一怔,从慕尘颈边起来,起了身去开门,慕尘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面色有些淡。
一打开门,月朝就将糕点递给廉纤看:“阿姐,华风阿兄刚做好的糕点,阿姐来尝尝。”
廉纤接过,看着月朝,两人坐在了屋外桌边。
慕尘从屋里拿出茶水茶盏,给两人各到一碗,也坐在了廉纤身旁。
拿起糕点吃了几个,月朝看着她:“阿姐,好吃吗?”
把盘子向着她推了推,廉纤示意她也跟着一起吃,又拿起一块递给慕尘。
吃着糕点,月朝突然道:“阿姐不用为我的事心烦,我没关系的。”
廉纤看着她:“你要娶他,就要过了阿母这一关。”
月朝的面容有些丧气,她看着自己最信任最崇拜的阿姐,忍不住失落:“阿姐,阿母她一直不同意怎么办?”
“她会心甘情愿的同意的。”廉纤看着月朝,语气肯定。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慕灵玉焦急的声音传来。
“廉纤,出事了。”
廉纤打开门,看着门外衣衫凌乱,面上带着伤的慕灵玉。
“我今早去买药材,城里突然涌进了很多流民。“她面色有些凝重,抬眼看向廉纤。
“除了流民争夺以外,我见着还有官兵在杀人。”
“阿姐,你受伤了?”慕尘在一旁关心焦急出声。
慕灵玉朝着他摇了摇头,温和道:“没大碍。”
说完看向廉纤:“药物我已经拉回,现在我们要将大门锁死。”
廉纤神色同样凝重,她想到了会有天灾人祸,但没想到如此的快:“月朝,跟我们一起去将门锁了。”
三人快步向着门外走去,廉纤将门从外面锁死后,又翻回了院内。
院里月朝帮衬着慕灵玉,两人合力将门栓合上。
“都将家中人带到我屋前,我们商量后面的事。”廉纤说完,几人快步,回了各自屋里将人都唤到廉纤屋外。
“怎么了?小纤。”程容见气氛凝重,担心道。
“阿父,外面现在涌进了打量流民,在争抢作乱,还有官兵杀人。”
“我们在院中不要出去。”
廉纤说完,程容脸色都白了,隋萍一直冷着脸,此刻看着廉纤:“早知道别来京中,在我们村里…”
“阿婶,若是京中都如此乱,您村中恐比这里乱更多。”慕灵玉冷然开口。
隋萍没了声,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廉纤看着慕灵玉:“阿姐,西北的馕坑你会做吗?”
“若是后面流民愈多,我们不能开火做饭,所以趁现在多做些可放的久的吃食。”
“我记得西北的馕可以放很久。”
慕灵玉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看着廉纤点了点头:“我会做。”
心中松了口气,廉纤看向阿父和柳渐青:“阿父,柳阿父,你们二人看能不能多做一些咸菜,或者不用开火就能吃的吃食,多做一些。”
程容赶忙答应着:“好。”
柳渐青这时开口:“小尘,小沅你们帮着我们一起。”
“月夕,华风,你们也帮着一起做。”
华风点头,隋萍眉毛皱起刚要开口,廉纤看向她:“阿母没事,就弄些锋利的碎瓦片和着泥插在墙头上。”
隋萍咽下要说的话,起身去干活。慕斯柳跟在她身后:“隋阿姐,我帮你一起。”
廉纤看向一旁坐着的面容局促的华风阿翁,她声音轻缓道:“劳烦阿翁帮我们准备些茶水。”华风阿翁神色一松,赶忙答应着。
等安排好,廉纤月朝跟着华风一起去盖馕坑,隋萍和慕斯柳在砸瓦片和泥,程容柳渐青领着几个小的在做可存放的吃食。
第60章 第60章日常/马府
廉纤挖了些土堆在一起,随后和慕灵玉一起将砖块摆好,泥里加了些羊毛一同和进土里,拿着铁锹来回翻着。
月朝看着泥里的羊毛抬头想着廉纤道:“阿姐,我说前几日你让我买羊毛做什么,原来是为了盖着东西。”
廉纤手中忙来着回她:“羊毛加进去,土会更加的黏。”
“等会还要加些干草进去。”
“我拿过来一些。”慕灵玉手中拿着干草扔进了土里。
廉纤用力将和好的泥土拍打在砖块上,力气使得有些大,挽好的衣袖被震散。
手上都是泥,廉纤抬头视线环顾,一旁厨房边慕尘正和程夫郎他们洗着豆子。
“小尘,你和小纤…。”程容笑着向慕尘精致的面容,柳夫郎在一旁也看向慕尘。
慕尘面上带着点不自然,他红着耳廓朝着自己阿父和程夫郎点了点头。
程容和柳夫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笑,两人这是成了。
程容想着嘱咐一些慕尘,“小尘。”前面传来廉纤的声音。
慕尘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廉纤看去,廉纤站在初春的光影下,抿着唇神色淡然的朝着慕尘晃了晃自己的衣袖。
慕尘了然,看向程容和柳夫郎。
“去吧,小纤唤你有事。”程容笑着道,慕尘起身走到廉纤身旁。
廉纤将手身给他,低头看着慕尘神色温柔的给她挽着衣袖。
“妻主,另一边。”慕尘仰头看着她,眼睛清亮带着依赖。
廉纤换了只手递给他,慕尘低头认真的给她挽衣袖,廉纤低头静默的看着他,一时两人之间的气氛缠绕。
“好了,妻主。”放下廉纤手的同时,慕尘对着她说着。
“多谢夫郎。”廉纤低沉的音色带着缱绻,慕尘的耳廓有些红。
一旁月朝瞧见,她眼神一转,手向着下面甩了几下,衣袖被全散开。
她看向正
淘洗豆子的华风喊道:“华风阿兄,我的衣袖也开了。”
华风听到她明显高兴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瞪了眼月朝,视线小心的向着另一边砸着瓦片的隋萍看去……
月朝声音小了下去,但还是甩了甩衣袖示意着华风。
“华风阿兄,朝阿姐在喊你。”月夕以为他没听到,凑近华风身边对着他提醒着。
想当做没听到的华风还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月朝,伸手三两下的将月朝的衣袖挽的死死的。
同时低声警告着月朝:“别喊我,隋阿婶在一边。”
因为他靠近的心跳动着,看着华风神色小心,剧烈的跳动逐渐弱了下去,月朝心中有些痛。
“我知晓了。”她面上沉重,华风莫名其妙的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回去继续洗着豆子。
“我回去了妻主。”慕尘抬眸看着廉纤。廉纤对他点了点头。
慕灵玉已经将馕坑抹了大半的泥土,廉纤走过去,伸手拿起和好的泥,将泥铺在砖上。
廉纤看着慕灵玉的动作,她手法娴熟规整,抹的均匀,仔细向里面看去,砖块也被她摆的错落有致的。
“阿姐会盖房屋”
慕灵玉正抹着泥的手顿住,抬眸看向廉纤:“家中还好时,我原是想考进工部。”
廉纤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我信阿姐会实现的。”
“希望如此。”和廉纤对视,慕灵冷硬的面上带着淡笑。
两人之间谈论着话,手中动作未停,彼此之间配合着。
柳夫郎正洗着陶罐实现不经意的看见这一幕,看着慕灵玉他心中有些酸涩带着心疼。
“阿弟,怎么了?”程容看他神色不对,赶忙放下手里的活问着。
柳渐青握着程容的手对着他小声道:“没想到她们两人能说到一出去。”
听到他的话程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面上带着浅显笑意的廉纤。
他看的出神,直到柳渐青唤他。
“阿兄”
程容回过神来,抬手轻擦去眼角的湿意:“渐青,我也很久没见过小纤现在这样松快的笑容了。”
“这俩孩子脾性相投,倒是合了缘。”
“这就说,我们本该是一家人,阿兄。”
两人对视一笑,眼中都带着欣慰。
照射的阳光换了位置,这边廉纤她们三个说着话手上的活计也要到最后的阶段了。
手里的火折子点燃馕坑里的柴火,将馕坑四周的泥都烧干。
廉纤站在一旁看着,月朝神色好奇。
“小纤,过来帮阿父搬下坛子。”程容在一旁唤着。
廉纤抬脚朝程容走去,搬起程容要用的坛子去了屋子里。
“去帮着小尘把他洗好的豆子也搬进来。”放下手里的坛子,廉纤去了门外。慕尘伸手就要去搬洗好的豆子。
被人伸手拦了下来,廉纤淡然道:“我来。”慕尘松开手站在了一旁。
廉纤伸手将盆端起进了厨房,里面程容和柳夫郎两人正忙着。
看到进来的廉纤,程夫郎盖好木盖子:“渐青,火烧大些。”
“好。”柳渐青又拿了几把柴火投了进去,火势一下子涨了起来。
“好了,小纤,这里可以,你出去吧。”
廉纤从厨房里出去,看向正切着萝卜的慕尘他们几个。
萝卜在木板上被他们几个一下下的切成细条,“咔呲咔呲咔呲”声响在耳边。厨房里的烧火味被风吹散在院子里,廉纤面朝着阳光,整个人都是舒缓的。
“阿姐,快来。”月朝喊着她过去。
“阿姐,看,灵玉阿姐说要是做了馕就贴在这边上,里面家柴火烧。”
廉纤看着低下的烧火口冒着细烟,一旁的慕灵玉对着她道:“可以了。”
“但是,谁做”
她问的有些莫名,廉纤却懂她的意思。
她挑着眉看着慕灵玉,唇边扯了抹笑:“你和我。”
“好。”慕灵玉并未犹豫就答应下来。
“去厨房和面。”慕灵玉说着向着厨房走去,廉纤跟在她身边,两人一同进了厨房。
“你们两个进厨房做什么?”程容手中忙着煮着豆子,神色疑惑。
廉纤退后一步没跟着向前,慕灵玉老实开口:“阿婶,我们和面做馕。”
“你们做什么!”程容面上不赞同。
“出去,等我和你阿父忙完,我们两个做。“程容说着看向慕灵玉身后的廉纤。
“带着灵玉出去,小纤。”
“好,阿父。”说着上前看着慕灵玉:“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厨房,廉纤出声:
“我等会出去一趟,你看好家里。”
“出去”
“外面很危险。”对于廉纤要出去,慕灵玉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我要将雪莲去给马府。”
这几日奔波,廉纤倒是忘了这一茬了,这些雪莲不能留在家中,万一有什么问题就换不回银钱了。
“小心些。”慕灵玉蹙着眉头出声道。
廉纤拍了下她的肩:“放心,看好家。”
“雪莲晒干了,家里留下一袋,剩下的三袋有一竹筐。
“我不驾马车了。”
廉纤用力翻上墙后,对着墙根下站着的慕灵玉再次嘱咐:“看好家里。”
慕灵玉神情肃然的对她点了下头,廉纤背着竹筐消失在了墙上。
廉纤一路未停,自家这处院子周围还有着几家,此刻门都紧锁着。
脚下步伐快速走着,经过一片繁盛的树林,廉纤走着林间小道,林间寂静,只有她的脚步声还有偶尔一两声鸟叫。
廉纤背着竹篓,神色沉缓的走着。
走了好一会才从林中走出来,廉纤如今算是明白当初为何房牙这么大的院子为何留到现在。
这片林子属实不大方便,且离里面太过远,前几日赶着马车还没多大感觉,今日走着,感觉到了确实不大方便。
头顶的太阳逐渐向着西边移去,廉纤背着背篓到了皇城脚下。
这里如今还是一片祥和,守门的士兵翻看了廉纤的路引就放了人,廉纤朝着马府走去。
“隋工匠,您来了。”看门侍从视线扫过廉纤身后,让开了身子迎着廉纤进去。
引着廉纤去了屋里,廉纤将看着神色匆匆的马大人:“这是给大人带的雪莲。”
将竹篓卸下,廉纤推给马大人。马大人神色有些不好带着疲惫。
“去,给隋工匠拿银钱。”
廉纤并未多问,给了雪莲,拿了银钱她就走。
门外传来道凄宛的声音:“妻主,你为何不见羽郎。”廉纤心中道,看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马大人眼里的疲惫怎么也遮掩不了,廉纤起身就要请辞,被马大人叫住。
“有一事想问下隋工匠的想法。”
知道躲不过去,廉纤抿着唇道:“马大人请讲。”
“隋工匠娶了夫郎,夫郎若是容不下纳的小侍,隋工匠会怎么做”
看来是家宅出了问题:“马大人说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不算是问题。”
“因为我家中只有夫郎一人。”她神色肯定,马大人神色有些错愕。
“一人隋工匠是不打算纳小侍了。”
“对。”廉纤说完紧接着:“若是小侍都能欺负到正君头上,那这岂不是宠侍灭君。”
“大人是朝中官员,想必比我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大人今日问我这些想必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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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悠闲时日
马大人面色有些颓然,她和正君是青梅竹马两小一同长大。
成婚后她也只纳过几房小侍,最得宠爱的就是门外的羽郎,可这羽郎并不是贤良之人,多次对正君不敬她都念在这羽郎年岁小并未处置他。
可这人竟好不知收敛,正君的阿母与她同朝为官,今早敲打过她,若是再不管就要闹到皇上面上,状告她一个宠侍灭君。
廉纤见她敛着
神色,出声道:“大人,若是没事在下就先告辞。”
马大人抬头看向她,廉纤站在窗下,有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马大人眼神恍惚了些。
她看向廉纤低声喃喃道:“你觉得我做错了?”
廉纤皱起眉头,看向她的神情淡漠:“在下觉得各人有个人的抉择,但放在我自己身上的话,我觉得是错的。”
廉纤毕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她的思想并未被完全同化,至少在感情上是有点苛刻的。
她并未有什么守身如玉的想法,若是遇到心动的她会是想要更亲近一些,可若是这人有一点不符合她的要求,她便不会与这人有亲密接触。
所以从前生活时一直没遇到那个人,直到来到这里遇到慕尘。
对慕尘她也是一点点接受,一点点允许他靠近自己,或许是占了一些自己养大的缘故在。
对感情她自认为感情是带有独一性,只能一对一,她不能将爱分给好几个人,对于性是更不可能,连爱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让她袒露身体,与此亲密。
“大人为何会问在下家门中事”廉纤神情带着不解。
马大人看着站着的挺拔身影,眼中有着怀念:“隋工匠和我从前有些相像。”
廉纤倒是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马大人则看着她继续说着:“如今见着隋工匠倒像是见到年轻时的我。”
“隋工匠说是错的,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竟然觉得是几十年前的我在指责如今的我。”这话说完,马大人面色颓了下来。
“是我的错。”她出声道。
“来人。”门外侯着的贴身侍从进来。
“将羽侍君送回老家去。”低头恭敬侯着的贴身侍从神色震惊。
“是。”回完话向着门外退去,将要走出去时,听到自家大人问着屋里的隋工匠。
“这样做,廉纤是否觉得可行。”
听她叫自己名字,廉纤神色平静,淡然出声:“这是大人的家事。”
关好门的贴身侍从神色惊愕,没想到还与这隋工匠有牵连,这人在大人心中有些份量,往后可的恭敬着些。
贴身侍从冷着脸吩咐着马大人的话,跪在院里的羽侍君神色惊愣,他没想到自己今日只是来哭闹一番竟然会被妻主打发到乡下。
他跪在地上,张扬的面容上带着不甘还有不信,他高声凄厉喊着:“妻主,妻主您不顾往日情意了吗?”
贴身侍从淡淡瞥了眼两旁的人,那些仆从赶紧捂着这羽侍君的嘴,将人强行抬走。
这院里发生的事很快便被传到马府各个主人耳中。
“你说什么?”清雅的男声响在屋中带着疑问和不可置信。
“正君,那羽侍君被大人打发到老家宅子里了。”马府正君的贴身侍从面上带着喜色。
“怎么回事?”马府正君却觉得不大对劲。
“小人听女君院里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位隋工匠也在屋中,女君问了她。”
手中拿着的书册掉落在榻上,马府正君坐直了身子吩咐着。
“给我阿母传个消息,若是日后隋工匠在京中做事有遇到,阿母和家中人给她行个方便。”
“小人这就去。”仆从躬身去吩咐正君的话,马府正君捡起书册看了几眼,又随手放在榻上。
他没见过这位隋工匠,现下到对这位隋工匠有些好奇了。
“来人。”
“正君。”有侍从恭敬走来,马府正君站起身。
“给妻主煲的汤好了吗?”
“好了,正君。“
马府正君淡淡道:“带着。”说完起身向着马大人的书房走去。
廉纤拿着银钱从书房中出来,这三袋子雪莲倒是赚了几十两的银钱。
侍从恭敬的引着路,廉纤跟着和院外进来的人碰了个正着。
廉纤站在一旁低垂着视线等人过去,面前人却没动,鼻翼间传来股淡香,身旁躬身的侍从恭敬道:“正君。”
廉纤躬身又退了几步,这是礼数。
察觉她的动作,马府正君眼中带着赞赏:“想必是隋工匠”
“是在下。”廉纤低头回着话,声色清冷。
马府正君的视线在低着头的人影身上转了几圈,随后收了回去,抬脚离开向着书房走去。
见面前的人移开,那股淡香也跟着消失,廉纤这才直起了身子,神色淡然的跟着侍从离开。
在她身影走到拐角处时,书房中出来马大人的贴身侍从喊着她:“隋工匠等等。”
随后看着面前的正君,低头恭敬行礼。
听到身后声音,廉纤站在廊下,有光影照在她挺拔的身子上,那张俊秀冷淡的面容出现在马府正君的眼里。
他神色一怔,愣愣的看着廉纤,周遭好似全然不在,眼中此刻像是见到了从前那个宠爱他的清俊少女。
马大人侍从跑到廉纤身边,双手将封信笺递给廉纤:“我家大人说等隋工匠回到家中再打开。”廉纤接过道谢后转身离开。
“正君…”仆从喊着,马府正君回过神,将手中的食盒递给马大人的贴身侍从:“给妻主煲的汤,让妻主趁热喝。”
“正君不如亲手给大人。”贴身侍从躬身道。
马府正君看了他一眼:“你跟妻主说声,我院中还有些账册要算,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抬步离开,脚步比来时要快了许多。
可到了大门前,已经不见了他想见的身影,掩下眼中的失落,看向一旁的仆从眼中带着热意。
“将隋工匠的住处探查出来。”
侍从躬身答道:“是。”
这边廉纤背着竹篓走在街道上,此刻皆道上人影匆匆,但有地方有些混乱,街上多了些官兵,看来是朝廷派了人下来。
街道被远远甩在身后,逐渐走到人烟稀少的地界,路上有这三两流民聚在一处看着廉纤的背篓。
碍于廉纤身材高大,且周身气度冷硬,没人敢上前招惹。
廉纤走着,突然眼神一顿,看到了前面有几只毛茸茸的小崽子。
她上前蹲在地上,一只黑色,一直黄色的小狗崽在地上蹲着,见到廉纤,那只黄色的亲昵的蹭着廉纤的小腿。
廉纤唇边带着淡笑,蹭了一会她两只小狗崽却是跑向前面停下,像是特意等她,廉纤跟在小狗崽身后走到了一处灌木丛处。
里面传来微弱的哼唧声,拨开灌木丛,里面躺着只受伤的黄狗,身边躺着三只黑黄相间的小狗崽。
抬手将几只小狗崽放进了自己的竹篓里,廉纤伸手试探着去抱那只黄狗,这小狗没有攻击咬她,温顺的趴在她怀里,廉纤顺着黄狗的背部,抱着它脚步加快。
她在林中快步绕着,心神注意着身后,确定身后无人,她才走向今早出来的路,回到了家里。
视线扫着墙上,廉纤看到了正往墙上抹泥插瓦片的阿母,她背着竹篓过去。
“阿母。”
隋萍低头朝她看去:“回来了小纤。”
“你拿的什么?”
“路上捡的小狗,阿母帮我接回去。”
隋萍伸手接过,递给下面扶着梯子的慕斯柳。
廉纤再次伸手将背篓递给她,接着去了旁边没插瓦片的地方,跑到远处借了力,脚蹬着双手攀在墙头,一个利落的翻身,进了院里。
廉纤将背篓接过,抱着那只受伤的黄狗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还没走进就闻见了一股焦香味,廉纤低头看着黄狗轻笑着:“等会给你吃馕。”
黄狗蹭了蹭她抱着的手,廉纤眼神柔和下来。
这边慕尘看着抱着东西走来的廉纤,他放下手里的馕看向一旁的白悦清:“姐夫,你来。”
说完向着廉纤跑去,待到廉纤身旁,他眼神疑惑的看向她怀里。
“妻主,你抱的什么?”
“小狗吗?”
听到他的话,一旁晒着
萝卜干的月夕和慕沅两人同时抬起了头,停下动作向廉纤跑来。
“阿姐,真的是小狗。”扒着廉纤的胳膊,月夕惊呼,慕沅站在慕尘身旁,和廉纤有些距离,看着她怀里的小狗,眼中带着渴望。
廉纤将怀中的狗递给慕尘:“小尘,它的腿伤了,你帮着看一下。”
慕尘接过,伸手握着这小狗的腿,上面有道口子:“小沅,去我房里拿下药箱。”
慕沅盯着小狗答应着跑向屋子里又很快出来递给慕尘:“阿兄,给你。”
廉纤将身上的背篓取下来,将里面小狗崽都一一拿了出来,这下慕沅的惊呼也出现在院里。
他和月夕挨个抱着小狗崽,神色喜爱。
程容被吸引过来,看着绕着他脚边的小黄狗崽,面上带着笑:“哪里来的”
“路上捡的,挺有缘的。”廉纤淡笑着回着,几人的目光都在小狗崽身上,面上带着笑。
月朝和华风两个拿着柴火过来,月朝看向一旁的小狗崽,放下手里的柴火,抱起了一只,惊呼道:“小狗崽!”
慕灵玉看向廉纤,又看向他身边围着的几个人,脚边好几只小狗崽。
华风那边和柳渐青还有白悦清几人将刚做好的馕饼放到了馕坑里烤。
慕尘给怀里黄狗上好药包扎好,将黄狗放进了平躺着放的竹篓里。
看向廉纤:“伤的轻,过几日就会好。”
廉纤点了点头,程容回去帮着一起做馕,喊着廉纤:“小纤,去洗下手,灵玉教我们做的馕,你来尝尝。”
廉纤笑着道好,慕尘跟在她身后一起,拿起水缸中的木瓢舀着水,廉纤伸手,他浇下来。
洗着手,慕尘淡然出声:“妻主今日出去没跟我说。”
廉纤唇边浮起淡淡笑容,朝着慕尘靠近了几分:“小尘是在生我的气吗?”
慕尘抬头看她一眼,突然鼻尖传来股淡香,他面色一变:“妻主身上怎么会有香味。”
廉纤低头闻了闻并未闻到,想到了当时那位马府正君,她神色平静:“可能是在马府时沾染上了些。”
慕尘仰着精致的面容,抿唇看着廉纤:“妻主等会回屋脱下来,我给妻主洗洗。”
“好。”廉纤笑着答应着。
慕尘知晓妻主的为人,可总有要贴上来的人,突然想起从前在隋家村时刘延的话。
宝物人人都想要,得用全力看好才行。跟在廉纤身旁,慕尘掩去眸中的冷意。
“廉纤,给。”慕灵玉手里拿着刚出馕坑的热馕递给廉纤,廉纤自然接过,掰了小半给身边的慕尘。
咬了口热腾腾的馕,囊里加了鸡蛋,上面撒了些白芝麻,吃着焦香有韧劲。
廉纤喜欢吃馕心,馕心像是脆的饼干,但比饼干更香,馕边则是软的。
吃的很快,一个大馕被廉纤吃完。
看着已经摞起来的几十个馕,廉纤看向自己阿夫还有柳夫郎:“阿父,再打一些馕便够了,这些馕放在厨房通风的地方。”
“剩下的做些馒头。”
“好。”程容答应着,“我和你柳阿父一起。”
廉纤吩咐完,慕尘提及她的衣衫,她进了屋去换衣衫,手中拿着马大人给的信笺打开看去。
只有八个字:“京中将乱,避世处之。”
廉纤凝眉将信笺放到灯盏下,看着烧成灰烬。
过了些时日,廉纤在院外发现流民徘徊的身影,她们在看那家在望着烟火,从这天后院里很少开火,开火也是在深夜,四周没人时。烧水也是一次烧很多放着用,洗漱的次数也少了些。
就这样院内过了有将近两个多月,馕和馒头吃了好些,咸菜也快吃没了,这日突然院外隔着墙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第62章 第62章朝代更迭
“有人。”廉纤和慕灵玉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向着隐蔽的墙角处走去。
只听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有说话声传了过来。
“这处院子这么大,里面肯定有东西。”女声说着,另一个女声回着:“可我在这盯了好多日,没见过这里面有开火。”
“会不会没有人。”
“你懂什么,等会我们一起翻墙进去。”
那女声说着,其中还有着孩子的哭声,吵闹着在廉纤两人耳边。
廉纤指了指自己又指了墙头,慕灵站在她身后。
就在这群人商量好要翻墙的时候,廉纤从里面探出身子。
她平静着一张脸,语气低沉:“几位若是闯进来死在我的院里了,可别怪我没出声提醒。”
在墙根站立的几人抬头看,廉纤高挺的身影站立在墙上,正俯身冷淡的看着她们一行人。
要翻墙的女人打量着廉纤,随后收回了脚,神情祈求:“我们不进去了,女君家中有没有多的吃食,能给我们一些吗?我们这有孩童。”
“阿母……”被女人抱在怀中的孩童哭出声,一旁站着的男人去哄,其他孩童也哭了起来,好不可怜。
冷漠的看着,廉纤没有开口。
地上的女人收了祈求的面容,看向自己身旁:“走。”
一行人又朝着前方走去,离廉纤这里不远处还有几处宅院,那里是她们的另一个目标。
见人走了,廉纤从墙头下来,慕灵玉在她身旁。
“在这里守一会。”廉纤说着,慕灵玉点头,两人坐在地上守着。
“阿姐,怎么不闯进去”一行人走到前面,有人询问方才问廉纤的女子。
那女子早将孩童扔给一旁的男子,冷着脸道:“那女子方才面对我们的时候面色冷静,是心中有底。
我看墙头之上插着碎瓦片,而且她身材高大,比我们都要强壮。
谁知道院里还有没有人了,你敢进去吗?要是真死在里面了,可没人会管。”
人群里的人有些着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两天没吃饭了。”
“前面不是还有几家,一家家的看,找个人少的闯进去,宅院吃食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女人笑的肆意,几人到了地方。
“把孩子给我。”她喊着,身旁的男人神色不愿但惧怕女人,将孩子递了过去。
一接过孩子,这女人伸手拧着孩子的腿,孩子痛苦出声。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过了会院里有道年老的女声响起。
“我家中还有些吃食给你们一些,你们拿着就走吧。”
女人眼中狠厉闪过,他看向一旁的男人,男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道谢。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里面的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站在门外的一众人抬脚踹向门,门被踹开,里面开门的老人倒在了地上,有血从脑后溢出。
“妻主!妻主!”站在院内的年老男子喊着酿跄着跑了过来,抱着躺在地上女人的半边身子。
“我妻主好心给你们食物,你们竟然恩将仇报!你们是畜生!”
“说什么呢?”狠厉女人抬脚踹向年老男人,出声谩骂。
“你这该死的,要不要送你去死”年老男人被踹翻在地上趴着,一时起不来。
狠厉女人抬脚就要又踹,有道身影更快一步将这女人踹飞。
和女人同行的其他人神情一愣,看向来的人。
廉纤狠狠踹着这狠厉女人:“拿了食物就该离开,竟然想着谋害性命。
还拿着孩子做幌子,你们可真该死。”
脚下惨叫声哀嚎着,廉纤狠踹着,眼神漠然。
其他人没人敢动,一行人里有三个女人,两个男人,三个孩童。
看着廉纤能轻易将狠厉女人踢翻,这几人又看向外面站着的慕灵玉,没人敢出手。
直到廉纤将人踹的昏了过去,这才停下动作看向几人:“抬人,滚出去。”
另外两个女人赶紧上前抬人,冷淡的看着一行人离去,方才老人给的粮食廉纤并未要回来。
月朝打开房门,带着慕尘向着这边走来。
等人走进,廉纤看向坐在地上抱着昏迷女人的男子。
“阿翁,我夫郎是医师,你可以让他看一下。”老翁眼神一亮,赶紧看向慕尘。
慕尘对他抿唇淡笑:“阿翁,相信我。”说完伸手检查着这阿嬷的出血情况。
很快找到磕的口子,慕尘拿出一个药包放在老翁鼻翼下,过了会他将银针浸入
烧了几下,随后拿着银针给这阿嬷缝着破裂的口子。等缝合好又上了药包扎好慕尘擦着手安慰着一旁神色担忧的阿翁:“阿翁,没事,伤口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日就好。”
“多谢你们救我和妻主。”说着就要起身行大礼,慕尘赶忙伸手扶住。
“阿翁,不用。”
“阿翁不如跟我们回去,我们好有个照应。”廉纤开口。
这院中只有两位老人,现在昏迷受伤的阿嬷,还有胆战心惊的阿翁。
“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阿翁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不好意思和担忧。
“不会。”廉纤回着。
“那我和妻主就多打扰了。”
“我会付银钱给恩人……”
“阿翁,不用。”廉纤低声温和。
“阿姐,将阿嬷放到我背上。”慕灵玉上前接过阿翁手中的人倒在廉纤背上,廉纤将人紧背着。
“你们和阿翁一起收拾带去的东西。”
“月朝,阿翁住你院里,和华风的阿翁爷做个伴。”
“好,阿姐。”月朝笑着答应着,廉纤背着人回去。
等三人收拾后东西跟着回了家里,廉纤已经将人放到了月朝院里。
月朝华风帮着一起收拾屋子,廉纤和慕尘想跟这一起,两人说是用不到这么多人,她和慕尘只好结伴回了自己的院里。
梳洗过后,廉纤坐在小榻上拿着手中的账册看着,心中盘算着等这天灾人祸过去,盆景院的开设。
慕尘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她沉静认真的模样,眼中的爱意滋长,他走上前去跨坐到廉纤腿上,廉纤眉眼疏淡垂眸看他。
“妻主,好几日未曾碰我了。”眼角带着委屈样,薄唇紧抿着,抬眼看一眼廉纤后又缓缓低下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他的内衫有些宽大,此刻并未修身贴在在身上,而是散开着,廉纤低头的角度能看到他白皙的身子。
抬手摩挲着他的后颈,并未再有其他动作,慕尘抬眼朝她看去,见她神情清冷,他朝着廉纤的唇吻去。
廉纤张开嘴由着他胡闹,过了会廉纤按着他的后劲使了力气,将人吻了了个彻底,面色潮红喘着气仰躺在床上。
像是一副香艳的美人画像,廉纤眸子微暗,伸手轻佻开他的衣衫,轻抚着这人身子,慕尘的身子在她手下一颤颤的,廉纤低笑出声:“做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是这般不经摸”
听到她的话,慕尘的身子更加颤抖,廉纤低头再次强势吻去,身子也带着侵略意味的向着慕尘压去。
情欲蔓延在寂静的屋内,动静从下午一直到了晚上。万籁寂静时,有低喘声在屋内响起,紧接着有低语声:“小尘,还受的住”
“妻主,要我…”低哑的声音响起,随后是更加摇晃的床幔。
日子就这样又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那日有人在外高喊着。
“新任天子登基,举国同庆。”
廉纤在隐蔽处看去,见是穿着官服衙役服饰的人。
看来人祸已经过去,新的朝代要更迭,廉纤心中思索,她该筹备盆景院的事了。
巍峨深宫之中正庆贺的丝竹之音,殿内金阶之上雕刻着金龙的金椅之上端坐着道挺拔的身影。
“恭贺陛下荣登帝位。”殿内站立着体型高大的女人躬身恭敬行礼。
宝座上端坐的女人面容矜贵,周身气度贵气但带着漠然。
“都起来吧。”殿内众人起了身。
“有事议事。”帝王缓缓开口,殿内一众肱股之臣此刻有人上前。
“陛下如今登上帝位,从前遭贬斥的官员是否要官复原职”
上座帝王只是淡漠看了她一眼:“复职名单已经拟好。”
说着她的目光淡淡一瞥身旁的侍从:“给大人们听听。”
侍从双手拿着圣旨开始念着,站在后面的顾作玉眉头皱起。
这里面没有慕阿婶的名字,她抬脚就要出列,自己前方的身影将她挡去。
看着阿母对着自己摇头,顾作玉并未停下动作,而是提高声音:“陛下,是否忘了慕斯柳大人。”
端坐高位的帝王眼神带着威压看向她,顾作玉躬身跪在地上请罪。
“慕斯柳”帝王语气低沉。
前方站着的年轻官员躬身:“陛下,是那位谁也不站的大人。”她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听闻帝王神色淡淡,“陛下,微臣觉得这样的臣子不能为尽心尽力。”
“臣附议。”
“臣也附议。”前方站着的几位圣上亲近之人都出声拒绝慕斯柳官复原职,帝王摆手让几人回到自己位置去。
顾作玉头上出了细汗,她躬身退了回去。
这时前方一官员看向站在后面的马大人:“马大人那盆雪莲倒是起了些作用。”帝王视线看向一旁的马大人,马大人神色一怔,赶忙跪地行礼。
“那是微臣请的盆景匠人所做,微臣不敢居功。”
“盆景匠人”帝王若有所思般问出了声。
“是,那匠人名唤隋廉纤…。”
她这话一出,站在前方的几位大臣事不关己的神色俱有了变化,上坐的帝王则盯着马大人。
“隋廉纤……”
“陛下认识”马大人硬着头皮开口,谁知帝王竟回了她的话。
“是朕的恩人。”帝王语气悠然。
马大人额上的汗水愈加多,心中震惊,这隋廉纤什么时候救的陛下!
顾作玉神色一怔,她看向帝王带着点点笑意的面容再次从后面站了出来:“陛下,这隋廉纤微臣也认识,她和慕大人的儿子成了婚。”
帝王看着她,和缓的神色有些淡,手中握着块东西摩挲着开口:“既然和隋廉纤是一家人,那就让她官复原职吧。”
“微臣觉得可以。”
“陛下圣明。”
“皇姐英明。”方才反对的大臣此刻竟然都改了注意,就连那个一向少话的和顺公主都开了口。
殿内众人掩下神色,这个盆景匠人看来不简单,但能确定,这人往后不能得罪。
帝王看向站在后面的顾作玉:“那就由你带着宫人去慕家宣旨。”顾作玉领圣命带着宫人上了廉纤买的宅院。
第63章 第63章分开/开店
众人正坐在大院里的凉亭下,旁边有池塘,里面冒着些青绿的荷叶,有几只蜻蜓在塘里飞舞着。
凉亭建的很大,是个四四方方的,里面放着石桌,在桌子旁柳渐青和程容两人正缝着新做的被褥。
月夕和慕沅两人在池塘边玩闹着,廉纤和慕灵玉两人坐在凳子上,手中放着棋盘。
“妻主,喝盏茶水。”慕尘坐在廉纤身旁,伸手递给她,廉纤伸手接过,眼神在棋盘上并未离开。
“小纤,下这里。”隋萍在她身后出手指着,廉纤手中拿着棋子下了另一处。
一子落下满盘皆赢,“这一子下的妙。”慕斯柳看着眼中赞赏。
月朝和华风两人正陪着几位老人坐在阳光下晒着阳光,廉纤从凳子上起身向着她走去。
“月朝。”
月朝转过头:“阿姐”
“等会跟我去趟集市。”
月朝知晓阿姐是要去集市看看店里,她眼中带着期盼,重重点头应道。
“好!”廉纤笑着伸手拍了下她的肩。
过了会,廉纤带着月朝就要去往集市,慕灵玉在家看着,廉纤驾着马车看着站在门边的慕尘,她神色清冷带着抹笑:“先走了,小尘。”
慕尘对她点了点头,“我等妻主回来。”
驾着马车,廉纤带着月朝两人赶着路,穿过繁茂的树林到了平坦的路上。
路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穿着官兵服饰的女人正在街道上巡视着,廉纤将路引凭证给了守门的守卫,守卫仔细瞧着随后放行。
廉纤驾着马车带着月朝去了当初买宅院的房牙处。
“哎!隋女君来了。”
“女君今日是想看些什么院子,我这里又新有了一批。”
房牙面上带着笑,躬身手上拿着图纸要给廉纤看。
廉纤低头望去:“我要北边集市的三处店铺。”
“其中两间不用太大,小房屋大小即可。”
“有的,有的隋工匠。”房牙赶忙回身朝着自己身后等会架子上翻找。
“这里,隋工匠。”她将三张图纸递给廉纤,对着看过来带着新奇眼神的月朝温和一笑。
廉纤接过,看着图纸,上面确实符合自己的要求。
“这几处店铺价钱如何?”廉纤神色平静看向一旁的房牙。
房牙伸手拿过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计算着:“隋工匠,这北面的集市可是京中最大的集市,店铺的价钱可都不便宜。”
“这三间你若是想要买下来得有三百两银钱。”
听到价钱廉纤面容平静,她就知晓这皇城脚下的集市也不可能售价低。
月朝倒是被惊到了,她眼里带着不可置信,这好多银钱啊。
“隋工匠若是要买,可以给隋工匠送店铺招牌。”房牙笑着出声。
“能否带我们去看看店铺。”心中有了结算,廉纤出声。
“可以,隋工匠。”
说着去柜子里拿出钥匙,廉纤月朝驾着马车跟着这房牙一起去了北面集市。
北面的集市比廉纤来时的南面的大了好多,穿着华贵的人有很多也在集市上。
这里面店铺更多,卖的物品也更加全。
人太多车子不好穿行,房压招呼着。
“隋工匠,这里。”廉纤驾着马车走到她跟前,房牙笑着:“我有好友在这里,让她帮我们看着车。”
“你们放心交给我。”穿着深蓝色衣衫的女人正摆弄这自己竹编的小玩意,说话爽朗。
房牙带着廉纤去了第一处,这处是个小店面,前面则是小贩在买菜,旁边有买鸡买鱼的。
等房牙打开门,廉纤跟着进去,店铺不大,廉纤心中有了决定。
第二处店铺则大一些处在十字路交叉口,这里来往着货物拉运。
第三处集市在处河边,店铺较小,但正对着太阳,光照很好。
等看完,廉纤看向房牙:“可以,我买了。”房牙不像第一次般震惊,面上多从容。
“好嘞,隋工匠真是阔绰。”房牙眉开眼笑的对着廉纤一阵吹嘘,廉纤神色淡然。
去了府衙双方交了银钱拿了契书,廉纤带着月朝就要回去。路过家木料店,廉纤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月朝,去店里看看。”
“好阿姐。”月朝跟在她身后,进了木料店。
想起自己当时在去雪山时给慕尘雕刻的小玩意丢了,最近些时日没找到合眼缘的好料子,趁这几日清闲,刻好送给慕尘。
天边的太阳逐渐向着西边落去,一片火红色的火烧云在天空之上,几只鸟被路过的一群人惊起,这群人在隋家院门前下了马。
“你们在此侯着,我去敲门。”顾作玉将马给身旁的侍从,走到门前使了力气扣门。
“谁”慕灵玉冷然出声。
“顾作玉奉圣旨而来。”
慕灵玉面色一惊,伸手赶紧打开了大门。看到她的面容,顾作玉面上带着喜色。
慕灵玉身后的的白悦清赶忙跑着去喊院内的其他人。
等人都来齐了,顾作玉打开手上的圣旨,看这跪在地上的众人。
“圣上有旨,慕斯柳官复原职,今日携家眷回京。”
慕斯柳神色震惊,一时忘了接旨,顾作玉走到她跟前伸手将圣旨递给她,扶着她的手将人带了起来。
她笑的温和激动:“慕阿婶,官复原职,恭喜。”
说着看向身后的慕尘,对着慕尘温柔笑着。
“作玉,是一定要今日回去吗?”柳渐青看向顾作玉。
“是,柳阿叔。”顾作玉点头。
“容我们收拾下。”
“好,但阿叔快些,眼看着天要晚了。”顾作玉出声道。
柳渐青扶着程容的手,两人向着身后慕家的院子走去,程容面容激动带着不舍。
慕斯柳看着慕沅慕灵玉还有神色淡然的慕尘:“你们也都各回院子去收拾。”
“我不回去了。”慕尘平静开口,眸子坚定。
“不行!”慕斯柳看着慕尘出声道。她面上不如在顾作玉面前沉稳平静,此刻眉头紧皱。
“圣旨已下,凡是慕家都要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等妻主回来。”慕尘紧握着手心,眼神偏执。
“小尘,你过到阿父这里来。”程容和柳渐青早已停下脚步,察觉到其中不多,程容赶忙出声。
慕尘神情淡淡,朝着程容身边走去,其他人则是回去收拾,月夕拉着慕沅的手眼泪汪汪的:“小沅,我不想你走。”
“我也不想走,我们还要开店赚钱。”慕沅淡着脸皱着眉,心中却思索着今日圣旨不得不回去,大不了过几日他再回来。
拉着慕尘的手,程容看着他低声温和劝着:“小尘,跟着你阿母阿父先回去。”
“等你们回去安定好了,我到时候带着小纤她们过去。”
程容心底其实有些没底,小尘和小纤是感情甚好,可等回到京中,一切都存在着变数。且方才门前宣旨的那位贵气的官员,看向小尘的眼中带着喜欢。
“阿父,不用劝我,我不回去。”慕尘仰头,神色坚定。
“小尘。”一旁看着柳渐青出声。慕尘看向自己阿父。
“这是圣旨,不能违抗。”
“若是抗旨,这院中人都要受到牵连。”柳渐青看着慕尘语气带着劝诫之意。
慕尘看着屋内的两个阿父,若是他不回去,妻主会受到牵连,他不能连累妻主。
只好妥协,回到和廉纤的院里,慕尘走到书桌前书写着,他要告诉妻主,等着他回来。
打开衣柜收拾几件衣衫,慕尘手上突然没了力气,将衣衫全都丢了回去,他喘着气面色沉郁。
为什么圣旨这般奇怪,让他们一家今日就要回去。
又重新去拿了衣衫,只拿了几件,慕尘将衣衫放好后,看着衣柜出神,片刻后伸手拿出了一件廉纤的里衣放到了包裹中。
收拾好后,慕尘背着包裹站在门,视线扫视着屋中,一寸寸的直到前面传来慕沅叫他的声音,他这才缓慢的将门合上。
门边来的一众人赶了好几辆马车,慕家人陆续上了马车,慕沅和月夕两人哭着松开手。
柳渐青握着程容的手,眼里带着泪:“阿兄,等我安顿好,你们过来和我一同住。”
“阿兄…”他喊着程容,满眼不舍。
程容擦着眼泪搭在他手上拍了拍:“去过好日子了,别哭。”柳渐青听到握着他的手更紧了,迟迟没上车。
“这些时日多谢照顾。”慕斯柳对着隋家几人躬身行了大礼。
“等安顿好后,再来报答恩情。”隋萍摆了摆手,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行人。
“阿叔,替我向廉纤道个别。”慕灵玉握着白悦清的手将人送到马车里,看着程容道。
程容点了点头,一旁的慕尘对着程容唤着:“阿父。”
程容握着他的手将人送到马车上,拍着他的肩低声道:“小尘,你和小纤你们自己做主就好,我们不强求…”
“阿父,我是隋廉纤的夫郎,谁也改变不了。”慕尘出声。
“小尘,该走了。”一旁骑着马的顾作玉走到两人身旁,淡漠的看了眼程容。
慕尘上了马车,挑开车帘看向隋家一行人,这时故作坚定的面容发生了变化,他眼底带着湿意,但他知道自己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华风扶着程容,安慰着一旁哭红眼的月夕,隋萍看着耐心哄人的华风,又看向坐着马车走远的慕家众人,心中此刻只有一句:“世事无常。”
街上,廉纤选好了木料,月朝手里也拿着选好的,两人付了银钱赶着车向着家里走去。
在那片回家的繁茂树林里,被灌木隔离的两条并行的路上此刻驶向不同方向目的的车马相交又远去。
等廉纤回到家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院里的亭下坐着程容还有华风。
见廉纤身影,程容强扬起抹笑:“吃饭了吗?。”
察觉到不对,廉纤出声:“小尘呢?”
程容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她握着廉纤
的手臂:“慕家被圣上平反了,她们今日回去了。”
廉纤一怔,扶着程容的手看向一旁的月朝:“照看下阿父。”
“阿父,我先回去了。”说着她一个人朝着自己的院中走去。
回到了小院里,里面黑森森的一片,再没了往日回来时的那抹亮光,伸手合上门,廉纤仰躺在床榻上,脑中此刻有些乱。
她知晓慕尘对她的心意,也知晓慕尘就算回去也会很快回来,但廉纤心中不知为何有股气,让她平复不下。月色弥漫着,灰色的云将月光渐渐遮挡。
从这日后,廉纤将店铺给了月朝一家,将马车留下两辆,其它的都给她赶到了店内,月朝的马车行开了起来。
廉纤则是在家里后面的空地上盖了座窑,月夕揽了烧瓷器的活,华风和他阿爷会去帮他。
慕尘已经离开了七天,这七天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廉纤握着手中的小刀正雕刻着,院外传来声音,她放下手里东西走过去。
门外站着个少年手上提着篮子,看着廉纤眼眸闪亮着:“廉纤阿姐,这是我阿姐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微羽,不用再送东西了。”廉纤低头看着这少年。
“不行的廉纤阿姐,我阿母她们说是你们救了我阿爷阿嬷,这可是救命的恩情。”
他说完还点着头,亮着双眸子期盼的看着廉纤,廉纤只好伸手接过。
“月夕阿兄在吗?我去找他。”他抬脚跳进了门,廉纤指向后院:“他在后院做瓷器。”
“那,廉纤阿姐,我先过去找他了。”说完他跑着去了后院。
廉纤看着他,向是看到了慕尘,她淡然一笑,慕尘不像他那般活泼。
“阿兄,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找月夕”穿着锦缎,头上带着精致发饰的月夕撑着脸,满面愁容的看着短坐着慕尘。
“等。”一个字,慕尘心中焦躁急切,他和妻主分开太久了,他太过想廉纤,不管是神思还是身体。
回了家中,原是第三天他就想回去,可上面有旨意说是要查阿母从前还阿母一个清白,她们家中人都不能随意出门。
慕尘被困在家中已经有十日,若是再过几天还是不能出去,掩下眼中的冷,那他就只好抗命了。
廉纤店铺内的摆件都已做好,她早就向刘葳定了十亩的花材还有其他的。
这些时日她跟着去看种的适合的天地,但都气运值不佳,房牙又带着她去了另一处远的地方。
面前的十亩地散发着绿莹莹的气运值,廉纤心中微微松了下,看向一旁累的喘气的房牙:“就这十亩,我要了。”
房牙的气也不喘了,满面喜色,当初实心跟这隋工匠做生意真做对了,这后面一单单的大生意都是隋工匠给的。
地里周边有现成的小房子一并给了廉纤,等刘延来时,廉纤雇了些人又将家中人都带了过来,一起种着花材。
微羽和他阿姐跟着一道来帮忙,她们是那天救下的老翁老嬷的孙子孙女,对廉纤她们很是感激。
廉纤正在地里忙活着,手下动作没停下,月朝跟在她身后,一个挖坑一个填苗。
程容和隋萍一起,两人动作慢但也有序的进行着。
华风看着视线不时看向廉纤的微羽,他突然向着月夕招了招手,月夕放下手里东西过去。
“阿兄,怎么了?”
华风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微羽喜欢廉纤阿姐,你看着点。”
“什么?”月夕神色惊讶,声音高了些,地里的人朝他望去。
月夕红着脸:“看到了个大虫子。”
华风拉着他继续说着:“小尘不在,我们要替他看好廉纤阿姐,别被人抢了去。”
有辆马车缓缓驶入这里,几道身影从马车上下来,朝着这里逐渐走近。
正挖着土的廉纤突然被人拉了下衣衫,她转身看去,微羽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帕子要给她擦汗。
廉纤眼神微张看着微羽身后,一时忘了躲开,直到微羽被人用力推开。
廉纤伸手拉着他,扶着人站稳后,她皱着眉看向带着怒意的慕尘。
“小尘。”
慕尘死死盯着廉纤,伸手拉着廉纤的手将人拽着离开。
第64章 第64章见面甜蜜
廉纤被人拽着走到了方才慕尘乘坐来的马车上。
将人推进车里,慕尘面上带着怒,声音也哑了些。
他跨坐在廉纤腿上,直白道:“妻主,他是谁?”
伸手扶着人,廉纤面色平静:“是那日救下阿嬷阿翁的孙子,今日和他阿姐一起来帮忙。”
听到解释后慕尘眼中的怒火依旧在:“他为什么要给阿姐擦汗,阿姐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问的急切,面色不安。
廉纤伸手圈着他的腰身,抬眸看向慕尘:“小尘,你不该推人。”
慕尘抿着唇没回话而低头要去亲她,廉纤头微微移开:“小尘。”
慕尘不答话,只一味的要亲她,廉纤眉间轻皱,握着人的后颈将人拉开。
“慕尘,看着我。”慕尘红着眼,情绪激动的看着她。
“你方才推人不对,你知晓吗?”
“我不对吗?可他要将你抢走。”慕尘低声喃喃着,廉纤见人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错。
“小尘,看着我。”慕尘抬头看着她。
“我不是物件,不是谁要我就要跟谁走。”她看着慕尘,说的话坚定。
“你方才推人不对,若是你觉得不妥你可以说。”
慕尘将手悄然探进廉纤手心内,他拉着廉纤的手,面上带着委屈。
“妻主,我不想你跟别人亲近。”
“我推人不对,但我不喜欢他离你这般进。”
听到他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廉纤低头看着仰头的人。
叹了口气,她伸手摸着慕尘的在腰后的发丝:“小尘,你不推开他我也会躲开的。”
“只是看见你有些恍神,等会出去跟人道歉,知晓吗?”慕尘趴在她怀中,点了点头。
廉纤拉着他的手将人从车上一起下去,走在田间的泥路上,慕尘看着前面正工作的人,他看向身旁的人:“妻主,包了十亩的地吗?”
“对,先包了十亩,都是半成的苗子,长个个把月就能移栽出来做盆景。”
举目望去,廉纤看着被一个个栽种好的苗子,自己做的盆景气运值好,可自己的做的话能力有限,她想着找别人一同来做。
所以前些日子教了月朝做盆景,还有月夕阿父阿母,她发现自己的选的花材好还有花盆都气运值不错的话,那么做出来的盆景虽没她做的气运值高但也不差。
苗子她挑选好,烧出来的花盆花瓶她过一眼就能看看出气运值高低,所以之后店内的盆景分了两种。
她做的还有其他盆景师做的,她做的少但价钱高些,其他的定价就会低一些。
“对了,小尘。”廉纤手向着衣袖中摸去,将自己雕刻好的小玩意递给慕尘。
“给我的”廉纤笑着看着惊讶的慕尘。
“难不成还是给别人的。”
慕尘接过去,拿在手里看着,是个小狗抱着盆花的小模样的木雕。
他抬头,眼中带着喜欢:“妻主做的吗?”
廉纤点头,慕尘欢喜的朝着廉纤抱去,廉纤伸手揽着他的腰,面上带着笑。
这边地里的微羽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人,手中拿着小铲子的手使了力气,眼中带着不甘。
“怎么回事?他是谁啊月夕拉着慕沅两人和华风三人一起栽种着苗子,慕沅皱着眉看着月夕小声问着。
“小沅,他是那次被阿姐她们救的阿嬷阿翁的孙子。”
说着他又朝着另一边示意:“那是
他阿姐,他和让他阿姐一同来的说是要帮忙报恩。”
又向着慕沅凑近了些,月夕压低声音:“华风阿兄说他喜欢阿姐,让我忙慕尘阿兄看着点。”
“我也觉得不对劲。”虽然没有开情窍,但慕沅比月夕敏锐的多,方才跟着阿兄来的时候这人要帮廉纤阿姐擦汗,他看着就不对。
“灵玉,你阿父怎么样了?”程容坐下树下的阴凉处,看着田里接管了他手中活计的慕灵玉。
“阿父在家中一切安好,就是太过想念阿叔了。”
“阿父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家里,家里华风阿爷说你们都来这里干活了,阿父身子吃不消,就现在家中住下了,等我们回去。”
“你阿父身子怎么了?”程容站了起来,面上焦急担心。
“阿父回去后生了场病,一直没好……”
“什么?”程容皱着眉。
“这可不行,我等会跟小纤说一下,咱们今日回去。”
这边廉纤拉着慕尘的手,两人走了过来。
走到微羽面前,慕尘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神色淡淡:“方才,抱歉。”
微羽则是仰唇笑的开心:“你是廉纤阿姐的夫郎吗?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廉纤阿姐也没跟我说过。”
看着他的笑,慕尘心中有些怪异,但总归方才自己推人不对,他耐着性子:“我前些日子回了家,现在回来了。”
“噢噢,这样啊,那你可能再走了,廉纤阿姐都是一个人。”
慕尘的怪异感加大了些,倒是一旁听着这里的月夕和慕沅对视一眼。
“我和阿父阿姐们,华风阿兄她们都不是人吗?”
“还阿姐一个人。”月夕小声学着他的话。
“小尘,来阿父这里。”程容在那边喊着,慕尘不想动,他不想让妻主和这叫微羽的少年待在一起。
廉纤握着他的手,眸色温柔:“阿父喊你,我们一起过去。”
说完转向微羽时,神色疏离淡漠:“微羽,和你阿姐歇息下,今日多谢,等会儿回去。”
“没事,廉纤阿姐,你救了我阿爷阿嬷,是我们家恩人,我阿爷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微羽看着廉纤,面上带着感激。
廉纤对他点了下头,拉着慕尘去树荫下找程容。
慕尘转过身脸色冷了下来,他的怪异感觉果然没错,这人就是在觊觎妻主,心中紧张不安。
这时,廉纤回手握着他,慕尘抬头看去。
廉纤低头眸色认真:“小尘,不要多想。”
慕尘听话点头,看着廉纤满眼都是信任依赖和爱恋。
“小纤,你柳阿叔病了,我想等会就回去。”程容焦急担忧,此刻看着廉纤。
“阿父,现在就可以回去,我跟这里的人说一下。”
说完看向慕尘:“小尘,你在这里陪着阿父。”
慕尘点头,廉纤向这里领头工人走去。
“小尘,方才跟微羽说什么呢?”
“啊,方才跟他道歉,来的时候误会他了,不应该推他。”慕尘答的有些不好意思。
程容拉过他的手,温和的看着他:“小尘,你今年也有二十了,怎么不考虑要个孩子”
慕尘一怔随后低声喃喃:“阿父,这事要看妻主。”
程容面上带着笑:“她忙的团团转的,都抓不住她的人,还是你们妻夫间私下说好。”
慕尘点头,其实心中对于孩子他并没有想法,他只要妻主,只要妻主就好。
廉纤吩咐好这里的帮工后,招呼着大家一同回去,驾着马车,慕尘没有上车厢里,而是奔着廉纤马车过去。
微羽被自己阿姐扯着袖子,他回身看着她:“阿姐,怎么?”
“廉纤夫郎在,你去做什么?”微羽阿姐将人扯的紧。
“他在就在,我不能去吗?”微羽那股面对隋家人时的少年气不再,此刻冷着脸。
“微羽,她有夫郎,你还要我说的多明白。”微羽阿姐劝慰着,并不赞同他的行为。
“她有夫郎阿爷不是一早跟我们讲了,我知晓。”
“有夫郎我可以做小侍。”看着微羽无所谓的神态,微羽阿姐有些怒其不争。
她们这边没争出个所以,那边慕尘坐在廉纤身侧,廉纤伸着鞭子赶车。
“走了。”朝着一众人喊着,微羽挣开她阿姐的手,看着走远的人影,回头不客气的瞪着自己阿姐。
“多事。”说完,坐到了身后的马车上高声道:“还不快来赶车。”
微羽阿姐不再说话,坐上马车拿起车鞭赶路。
两边的树林倒退着,天上太阳晒得人热乎乎的,慕尘靠在廉纤身上,手中拿着方才廉纤给他的小木雕,神色喜悦。
“妻主只雕了一个吗”
“不是。”廉纤声色淡淡。慕尘握着木雕的手收紧了些,喜悦神色也淡了些。
他其实想问妻主是不是只给他一个人雕了,看来别人也有。
“前面去雪山时给你雕可个兰花盆景,雕了个形就丢了。”
心中一颤,慕尘直起身子看着认真赶车的人,他伸手环抱着廉纤的腰,语气喑哑:”妻主,我好喜欢你。”
廉纤侧头看了他一眼,唇边带着笑。
等天有些微暗的时候回到了家里,马车陆续停下,扶着相互下来。
廉纤拉着慕尘的手,慕尘还在盯着手中的小木雕。
拉着他进门,廉纤出声:“门槛,抬脚。”慕尘视线未从手上离开,抬脚进门。
看着廉纤的身影消失,微羽想跟这一起进去,可被人拦了下来。
“微羽阿弟,家中来了人不方便。”华风的脸一惯是冷的,此刻起了作用。
微羽停下脚步,门边几人陆续进去,最后的慕灵玉伸手利落关上了院门。
微羽看了眼自己身后阿姐,再看自己脚上的泥身上的灰尘,他冷着脸快步回家。
隋家前院里的灯盏被点亮,前院的亭下的灯光里坐着个人影。
程容看清人影是谁时,加快脚步从隋萍身前离开。
“渐青。”走近看着面色苍白的人,程容心疼。
柳渐青起身又被程容拉着坐了下去,两人对视着,眼中都带着泪意。
“做了饭食,你们快吃。”柳渐青说道,慕尘拉着廉纤手坐到了慕灵玉身边。
那边月朝和华风还有他阿爷坐下对面,隋萍坐在程容身旁。
月夕慕沅两人坐在慕灵玉身边,圆桌子很大,坐满了人。
桌上饭菜丰富,有肉有鱼,甜辣都有,照顾着桌上几人的口味,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多谢阿父。”廉纤起身语气真挚。
月朝也要起身,被柳渐青拦了下来:“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数。”
“吃吧,别跟你们柳阿叔客气。”程容看着几人,隋萍拿起筷子夹了菜,众人伸筷子,陆续夹着吃。
抬眼月亮高挂,夜里的风吹的舒爽,耳边家人说着话,虫鸣声不时夹杂几声。
吃过饭后,众人都回了各自后面的院子。
洗漱过后,廉纤回了卧房,一进门就有人扑进了她怀里,慕尘在动作急迫的吻着她的脖颈,又去吻她的唇,廉纤笑着将人抱起,托着人向床边走去。
第65章 第65章售空引诱
抱着人到在床上,廉纤低头吻着身下人的唇,慕尘的嘴长着,眼神迷离无意识的攀附着身上人的肩,直到气喘吁吁。
低头轻吻着他,廉纤眼里带着浅显笑意,慕尘在这迷乱里想到自己留的那封信。
“妻…主,我留的信…”
动作稍停,廉纤看着慕尘,挑眉道:“信”
“我妻主没看到“
“并未。”廉纤回道。
慕尘面容上的迷离有些褪去,他将头扭向一边,面上带着潮红和淡淡委屈。
廉纤低头朝着这人脖颈吻去,轻吻摩挲着,逐渐向上吻上这人的唇。
衔着唇瓣时,廉纤低声道:“写了什么”
哑着声音,被身上人带着着情欲缠身,慕尘断断续续说出自己信的内容。
廉纤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听出了其中他的意思:妻主
等我,还有不要找别人。
廉纤低眉浅笑,伸手放下床幔:“小尘担忧太过。”
“我才不是担忧太过,有很多人想把妻主抢走。撑着手张仰着上身看向廉纤。
廉纤放好床幔后向着他压去,情动间慕尘问道:“妻主想要孩子吗?”
动作未停,廉纤低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慕尘眉眼间带着笑意:“不知为何,我也不想。”
握着他的手,廉纤动作着,此间情事高潮又迭落,直到两人相拥睡去。
第二日晨光微启,廉纤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她睁开双眼朝着下床的人看去。
慕尘走到一旁抱着个小匣子过来:“妻主,这个给你。”
廉纤接过他手里的匣子,在他期望的眼睛里打开。
里面装着银票还有契书,她看向慕尘。
“妻主,这是阿母分给我的,我的都给妻主。”他说的理所当然,动作全心全意。
廉纤看着这一匣子价值不菲的物件,她将匣子放回到慕尘手上,慕尘看着她。
“你先收着,等我要用时再问你拿。”
慕尘笑着点头:“好。”
廉纤见他动作轻快的将匣子放到了一旁柜子里,“小尘,将我昨日衣衫口袋里的东西拿给我。”
慕尘去拿她的衣衫,将口袋里的纸张拿出走到床边递给廉纤。
廉纤没接他递来的的东西,而是看着他:“打开看看。”
慕尘伸手打开,是店铺契书。
他看向廉纤惊讶道:“妻主…。”
“不知晓你今后的打算,这间铺子在我铺子附近,可以开做医馆。”
心中的爱意愈加多,慕尘怎么也平复不下,他朝着床上廉纤抱去。
廉纤伸手揽着人,眉间神色温柔,两人又在床榻上温存了会,这才起床梳洗。
“走吧,去阿父们那里用饭。”最近廉纤忙碌着,吃饭都是在其他院里,廉纤拉着慕尘两人在早起的微风中,在这青石小路上相携着向着前面走去。
“小纤小尘来了。”
“饭刚好,坐下吃。”程容招呼着,她头上戴了跟新簪子,廉纤看见。
隋萍帮着从厨房里端着饭菜,腰上挂着个成色上佳的玉佩。
脸上带着笑看着来的人:“你们阿父们做的。”
廉纤看向慕尘,慕尘朝他眨了下眼睛,两人坐下。
柳渐青从厨房中出来,手里端着药碗,程容朝着他看去担忧出声:“小尘,你阿父的病是怎么回事?”
慕尘先是看向自己阿父,柳渐青朝他示意让他别说。
转会实现,慕尘回道:“只是感染了风寒,阿父别担心。”
廉纤看到了两人方才的动作,她神色淡淡的夹着菜吃。
等吃完饭后,廉纤去了前院的厅下,里面放着在京中买来的气运值高的花材。
自己的盆景所需苗子还在地里长着,廉纤又买了些气运值高的现成的花材开始做盆景。
店内要开张,她的在这段时日不时的做几盆盆景售卖。
这次做的盆景挑选的花材都是上好的,再加上烧的花盆花瓶也都是独特的,廉纤每一盆要价都不低于十两银钱。
并不担心卖不出去,毕竟京中都是富贵显贵人家扎堆的地方。
廉纤费了些精力做好一盆后,慕尘端着烧好的茶水来给廉纤。
“妻主,喝茶。”慕尘将茶水刚到桌子上,廉纤伸手去拿,是凉的。
喝了杯凉茶,身体舒适,廉纤低头裁剪着花菜问道:“柳阿父是因为什么事病的”
慕尘神色惊讶,他神色犹豫。廉纤见他没动静抬头看向他。
被廉纤暗沉的目光一看,慕尘就缴械投降般开口全交待了:“阿母家中传下来给正夫的象征家族身份的玉佩不见了。”
“我们回了家里,家族中的一些长老开始挑事。”
“你们家族只还有人”不怪廉纤奇怪,这么多年她未曾见过慕家有人接济。
“说到这,我就有些气,这些长老在阿母出事时都撇清关系,现在阿母官复原职了她们又来挑事。”面上带着怒意,慕尘说出口的话有些嘲讽。
廉纤手中动作未停,脑海里想起了从前的事,等会阿父肯定会来找她。
慕尘坐在厅下撑着头看着认真坐着活计的妻主,他越看心中越加喜欢,直勾勾的看着廉纤,爱意毫不掩饰。
廉纤抬头看他时,他也不躲。低下头插着手中的装饰,廉纤唇边带着淡笑:胆子大了不少。
果然不出廉纤所料,等到了午时,程容一个人向着廉纤这里走来。
“小尘也在。”
“阿父。”慕尘朝着他抿唇笑着。
“小纤,小尘和你说了吗,他阿父为什么生了病”
廉纤看了眼慕尘:“说了。”
“你跟阿父说。”程容焦急道。
两人在自己面前说着自己告密的事,慕尘放在凳子上的手不自在的收回了袖中。
“阿父,从前柳阿叔给你的那块家族玉佩你不是一直好好收着。”
程容想起来了,他恍然道:“原来因为这个玉佩,我现在回去拿给渐青。”说完又匆匆走了。
慕尘愣在一旁看着廉纤。“小尘,发什么呆”廉纤出声道。
她刚问完,慕尘发呆的面容消失,他朝着廉纤怀中投去。
被人抱了腰身,廉纤放下手里的剪刀,听到怀里人哽咽的声音:“妻主,你们没有把玉佩当掉…”
“对啊。”廉纤抱着人淡然道。
慕尘抬起带着泪水的双眸,眼中带着心疼:“那用的银子一直都是妻主赚的。”
“妻主得有多辛苦…”
“妻主为什么不当掉,这样就能有些银子了。”慕尘哽咽着说着话,他们一直以为隋家人当掉了玉佩。
这玉佩成色好,能换些银钱,没想到妻主她们一直好好收着。
“别哭了,小尘。”廉纤摸着他的发丝一下下顺着。
慕尘将脸埋在她怀里好一会,这才起了身子,看向廉纤。
廉纤手干活时弄了些土,她用手被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你的医馆该装折了。”
慕尘点头:“那我找着华风阿兄一起去。”
“去吧。”
家里又热闹了起来,慕灵玉送来了两位阿弟后就走了,她接手了装折店铺,正要开业。
过了些时日,慕尘的医馆也装折好了连并着廉纤的盆景店铺,还有月朝的车马店也一并装折了。
廉纤将做好的二十几盆盆景搬到了盆景店里,店外月朝铺着鞭炮,三家一起放着鞭炮。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众人看着店铺不知里面卖什么。
廉纤架着梯子,隋萍和月朝在两旁扶着,她爬上去解开牌匾上的红绸。
“雨尘盆景院”五个字用着鎏金的色彩鲜艳夺目,围在人群中的人有些进了店里。
“做的真好。”刚一进去看到了摆放在架子上的盆景,有人感叹出声。
店里摆放的除了廉纤之前常做的花材种类的,还有松松,其他杂木类的盆景。每一盆意境都不相同,所用的花盆承载物也是根据整体的意境相搭配而成。
京中盆景匠人也有很多,但他们所做出的盆景京中人都的多了,廉纤的盆景除了别致的样式还有就是相辅相成的精湛手艺。
这时门外来了几辆华贵的马车,有人认出马车主任,神情震惊。
“隋工匠。”门口传来道清亮的女声,廉纤和店内人一众看去。
身着赤红剑袖武袍的女子,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挺,那双眼眸神采奕奕。
她身边还站着两位女子,各穿着华贵衣衫,三人周身气度矜贵斐然。
廉纤神色平静,走到三人跟前:“几位有事?”
“啊!隋工匠你不记得我们了?”红衣女子身旁穿着靛蓝色衣衫的女人看着廉纤语气惊讶。
廉纤颔首,表示不知,那女子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看着廉纤道:“那日你在雪山救过我们一行人。”
稍加思索,廉纤点头看向几人。
“听说你开了店铺,我们来给你捧个场。”
“但我觉得好像并不需要我们。”三人中白色衣
衫浅蓝色薄纱的女子看着店内开口。
几人看去,店内的盆景已被进来的客人搬在手上,排着队在结账。
她们手上的盆景颜色鲜亮,意境高深,三人看向廉纤。
“没了”廉纤点头。
“过些时日店内还会出售,只在特定几个日子会有盆景售卖。”廉纤对着自己说着。
说完又抬手示意店内的瓷器:“瓷器是常卖的,几位可以挑选一番。”
店内连连惊叹的声音传出,有人拿着一摞的碗碟去结账。
“看看碗碟。”红衣女子说完走到碗碟旁,拿起一个低头看去,神色惊讶,抬眼示意身旁两人看去。
这个碗很是敲思,底部有只活灵活现的小鱼儿,碗壁周边花着荷叶,若是倒上水倒很是好看有趣。
蓝衣女子伸手拿了一摞:“家中孩子或许会很喜欢。”说着抛下两人又去挑着别的。
不一会店内的盆景已经售卖一空,月夕烧的瓷器也卖了不少,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廉纤拿着关店的牌子就要挂到门边。
这时有辆马车缓缓驶来,在店门口停下,赶车的仆从廉纤认识,是那位找她做盆景的马府正君的仆从。
她向着廉纤行了礼,恭敬道:“隋工匠,等下。”
说完身上打开车厢门,从里面伸出只白皙修长的手。
搭在车门框上,一道修长身影从里面出来。
来人用着头上戴着精致华贵的饰物,耳垂上有着白色玉石做成串联的耳环。
高挺的鼻梁个那双眼波流转的双眼,看向廉纤时那双眼蓦的有些怔愣。
廉纤躬身拱手:“马君侍。”
马君侍看着廉纤语气温柔声音缓缓:“隋工匠,听说你开了盆景院,我来这里看看。”
廉纤低垂着视线,语气平静:“盆景已经售卖完,君侍若是想要,可以让侍从知会一声。”
马君侍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他眼神恍惚,突然的向着廉纤靠近了些。
低声带着引诱:“隋工匠有想过成为人上之人吗?”
廉纤皱着眉抬头,看着面前人的神情,确定自己的感觉不是错觉。
她神色冷了下来,淡淡道:“君侍没有其他事,我还要陪夫郎。”
“隋工匠是想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吗?”马君侍神色依旧带着兴味但其中带着威胁。
第66章 第66章皇室盆景
廉纤眸子沉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人语气玩味:“那就试试是我的心血付之一炬,还是马大人的官途就此葬送。”
马君侍面上轻快的笑意淡去,那张俊雅的面容此刻泛着恶意。
“妻主。”慕尘喊着身影走上前,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喊道:“马侍君。”
马侍君面上的恶意被他快速藏匿下去,他笑的温和看着慕尘:“慕公子。”
“隋工匠原来是慕公子的妻主啊。”
“是。”慕尘面上挂着笑,伸手握住了廉纤放在身旁的手。
廉纤低头神色温柔:“走吧,该回家了。”
“君侍若要盆景来店里买就可。”廉纤说完,拉着慕尘的手走向院外停着的马车。
马府君侍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紧握着手心。
“妻主,这马侍君有些怪。”慕尘坐在廉纤身边,皱着眉说着。
“他找我有有事要办但我没答应,就说要让我的心血付之一炬。”廉纤语气平静。
“什么!”慕尘惊呼带着怒意。
“妻主不用怕,他若是真的那么做,让我阿母来整治。”
廉纤见他面容带着怒火,伸手拉过慕尘的手,语气低缓带着浅笑:“那就请夫郎保护我。”
慕尘红着耳廓抬眼看着她,随后点头。
驾着马车回了家,两人洗漱完后躺到了床上,拥着怀中人,廉纤轻轻吻了他的面容轻声道:“睡吧。”慕尘在她怀里闭上眼睛睡去。
看着怀中人,廉纤想起今日来的马府君侍,若是他真的如此做,那马大人杀人的证据就会昭告天下。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廉纤隔几日买花材做盆景,店铺里的瓷器和盆景都卖的很好。
这日廉纤在店里正收拾着,外面来了驾素朴的马车,从马车里走下来个身材壮硕的女人。
“隋工匠。”下来的女人喊着,廉纤看向她:“请问你是”
“隋工匠想要接大单了吗?”来人问的直白。
“什么大单子”廉纤平静询问。
听到廉纤的询问,那人朝着门边看了几眼,廉纤伸手道:“里面说。”
两人进了店里,那人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我是宫里的。”
“新皇登基,宫内的盆景都要换成新的。”
“宫内的匠师做了几次都被御前打了回来,前些日子有官员送了盆盆景给圣上,御前说是圣上有几分喜爱。
我们这一打听才知晓这盆景出自隋工匠的手。”
廉纤静静听着,等着宫人讲完。那宫人继续道:“所以才来这里请隋工匠,隋工匠是否愿意接了给宫中做盆景的活计。”
廉纤没立即回她,她低垂着眼眸思索着,给宫里做盆景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她也并不想跟皇室有过多牵扯。
“隋工匠只用在匠人住处做盆景,隋工匠放心,当今仁善,不会因为做的不满意而降罪与你,且隋工匠是慕大人的儿妻,则更加不用担心。”
宫人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廉纤,又继续道:“这盆景做成,隋工匠可分这个数。”她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两黄金。”听闻廉纤心中微动。
“我接了。”答应下来,那宫人看着廉纤立刻喜笑颜开道:“隋工匠什么时候能进宫”
“明日就可。”
那宫人道:“隋工匠需在宫里住段时日,每三天可回家一次。”
“这个牌子给隋工匠,隋工匠明早在宫门口等着就好。”
“好。“接过令牌廉纤答应下来。
等两人谈妥后,廉纤关上店内回了家中。
梳洗过后跟着正在准备药箱的慕尘说着:“小尘,我接了宫中的活计,要干一些时日,每三日可以回家一趟。”
“家中劳烦小尘照顾。”
慕尘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妻主怎都不与我商量。”
廉纤太习惯一个人做决定,确实是有些不对:“我思虑不周,后面再有这样的事我都与你说,好吗,小尘”
慕尘趴在她怀里点点头,低声道:“妻主没有不好。”
廉纤笑着抱起他,吹灭屋中的烛火,抱着人上了床。
这次没有放下床幔,窗外的月色今日正亮,散发着莹莹白光,照在床上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突然的低喘声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妻主…重些。”
声音说完,屋里的响动大了些,过了好一会才逐渐停歇下来,廉纤抱着人逐渐睡去。
第二日将慕尘的手臂移开,廉纤轻声下了床,将昨日慕尘收拾好的包裹背上后去了月夕住处,需要嘱咐他后续烧瓷器还有店铺的事。
“我走后,你瓷器照烧照卖,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小尘,还有慕灵玉。”廉纤嘱咐月夕,月夕点头。
将手里的钱袋子拿下来,廉纤递给月夕,月夕不明所以:“阿姐”
“是你和慕沅的工钱,一年10两银子。”
“不是和你们讲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廉纤带着笑意问着。
月夕推开她的手:“我不要!阿姐,这太多了,我们都不要的。”
“月夕。”廉纤又推了推,语气正色。
“这里面有三十两,你和小沅两人各一半,给我干活怎么能没有工钱。”
月夕只好伸手接过,眼中恍惚。他自己也能赚钱了,而且是好多银钱。
“谢谢阿姐。”看着廉纤,眼神仰慕。
廉纤又去了隋萍程容的房间,向两人说明缘由后背着包裹出了门。
坐了马车赶了好一会路程才到宫门脚下,巍峨宫殿森严庄重,宫门处有把守的侍卫。
廉纤一倒那日的宫人就向着廉纤招手,廉纤走过去。
宫人笑着:“隋工匠来的早。”
“跟隶来。”她说着,廉纤跟在她身后进了这深宫之中。
被带着怪了几个弯,绕着走着,终于到了地方。廉纤看着眼前的院子,里面有着棚子,棚子下放好了她要用的桌子还有盆景器具。
院里种着花材还有竹子,意境幽深,廉纤跟着宫人进了屋里,屋里干净布置典雅。
“隋工匠住在此处,外间可以做盆景,隋工匠有事可以唤门边的侍从。”宫人恭敬说完,退了下去。
廉纤打量
着屋子,看着院里布局,她却觉的这院子并不像是给匠人住的。
这边方才的宫人从廉纤住处离开,拐向了周边的小路上,顺着小路走,廉纤的院子前面有另一处院子。
院子里的房屋比廉纤的高出几层,从上面可以看到廉纤院里的全部景色。
高处凭栏而坐的道高大身影,正撑着头低垂着视线向廉纤院里看着。
“陛下,隋工匠已经安排妥当。”没了面对廉纤时的从容,那宫人此刻神色恭敬正躬身行礼。
“让宫里人注意些,别冲撞了她。”坐着的帝王语气带着关切。
宫人低声恭敬道:“是,陛下。”
一道身影从楼下走上来:“陛下…”
开口两字就被帝王冷漠的视线打断,那人立刻跪在地上,面上带着恐惧,帝王视线转回到下面院里的那道身影上。
廉纤在院里看着花材,手里拿着棚子下的花盆看着。
都是绿色气运值甚至沾着些金光,廉纤心中疑惑,猜想是因为在宫中的原因。
放下手里的东西回了屋子中,见她身影消失,楼上盯着的人淡淡道:“什么事?”
“有人想要暗中破坏隋工匠的花材田地。”
“谁”帝王视线冷了下来,眼神阴翳。
“是马大人的正君。”侍从身子微有些抖,努力克制着。
“他为的什么?”帝王的语气此刻又有些满不在乎。
“他好似…喜欢上了隋工匠。”
手中摩挲的动作一顿,帝王面上冷意蔓延:“他也配喜欢廉纤。”
“找人杀了。”帝王说的平淡但随即又道:
“不行,廉纤和马博苑有些交情。”
“那就去找人敲打一番马博苑,让她好好管管自己的正君。”
“是,陛下。”侍从说完,起身离开这威压极盛的地方。
帝王凭栏看向远处,眼神没有焦点,低声询问自己身旁的贴身侍从:“知晓我为什么看重廉纤吗?”
“陛下喜爱她。”这侍从是从小跟着帝王的,有着很深的情谊。
帝王听到她的话只是淡淡一瞥,随后平静道:“喜爱也有,但更多的是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二想让朕活下去的人。”
“另一位是朕早逝的父君。”
这话一出,身边侍从跪了满地,神色惶惶。这位贵君是宫中的忌讳,上任天子不准提及,信任帝王更不能提,提之皆是逆鳞。
帝王起身,离开时吩咐着:“朕在这里住段时日。”
侍从们知晓她的意思,在她走后开始打扫将帝王衣物奏折都搬了过来,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像是没有发生。
廉纤在宫中住了下来,每日就是做盆景,宫内用品齐全,她来了三日已经做了七八盆。
在宫中住了半个月,慕尘跟着阿母进了宫中给帝王祝寿,他被宫人领着去找廉纤。
“找到了吗?“
“还没。”
“快些找,找不见咱们都得死!”
一阵焦急声,人影攒动着,慕尘瞧着忙碌焦急恐惧的宫人。
“在找什么?”他出声询问。
“慕公子,是个木雕的盆景小物件。”慕尘愣住很快道:“谁丢的”
没发现他的异常,宫人恭敬回道:“是陛下的。”
“我跟着一起找找看。”
“慕公子,这可使不得。”
“没事。”强撑着心神,慕尘弯腰平复情绪,搜寻着。
也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想要添乱,慕尘找到了那个和自己妻主同一手笔的木雕物件。
拿着物件他脸色瞬间苍白下来,盯着手中小木雕,直到身后传来威严沉郁的声音。
“那是朕的东西。”
第67章 第67章不安弥漫
慕尘赶忙回身跪在地上:“见过陛下。”
身前没有动静,慕尘却能感觉到有道眼神在打量自己,他咬着唇,心中不安。
突然的身前人半蹲下来,朝着慕尘伸出手带着威压:“还给朕。”
慕尘抬手递给帝王,帝王小心拿过小木雕,眼神在慕尘的腰间凝视片刻。
“慕尘,你该知晓,有些事不用人知晓。”
慕尘咬着唇出了血:“臣子知晓。”
等帝王从身旁走过,慕尘这才撑着身子起来,领他的宫人看到他唇边的血迹,惊呼道:“慕公子,你没事吧。”
慕尘朝着她摇了摇头:“劳烦带我去找隋廉纤。”
宫人不敢耽搁,领着人向着廉纤的住处走去。
“慕公子,是这里。”
慕尘朝着宫人点头:“我自己进去就好。”
宫人拿着,慕尘抬手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棚子下廉纤正专注的修剪着竹子,俊挺的鼻子被阳光照射着打下一片阴影,眉眼间清俊叠加。
慕尘看着廉纤,一寸寸的将目光扫视着她的全身。
感受到身上目光,廉纤皱眉抬眸冷漠看去,待看到慕尘时,眉间舒展开来,她放下手中东西走向慕尘。
“怎么不唤我。”拉着他的手将人带进去棚子下。
慕尘温柔的看着她:“妻主,我们回家好不好。”
感觉他的异样,廉纤看着他。
“怎么了小尘。”
慕尘盯着她没开口,廉纤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唇瓣上的伤痕。
“小尘。”皱着眉严肃出声。
“妻主…”俯在她怀里,慕尘并没说明原由。
廉纤抱着人:“我们等会就回去。”
将人抱进屋子里放到床榻上,廉纤去找那个带她来的宫人。
“盆景已经做的差不多,我等会要回去。”廉纤说完,宫人拿着个匣子恭敬递给廉纤。
“这是大人的报酬。”
“多谢。”拿在手中,廉纤看也未看就向着自己院里走去。
屋子里慕尘坐在床榻边身旁放着个包裹,他已经将廉纤的衣物装好了。
廉纤拿过包裹讲匣子装进去,又伸手揽过紧盯着她的慕尘。
“小尘,回家。”
慕尘被她牵着,在离开院门时视线向着上方望去,看到了帝王身影。
他收回视线,拽紧廉纤的手,快步向着宫外走去。
“陛下不拦着”贴身侍从恭敬问道。
帝王看着逐渐相携远去的身影,眸中带着淡淡的留恋:“拦着她,将她困在后宫吗?”
“马府君侍配不上她,难道朕就配的上”
侍从一听赶忙跪下立刻道:“陛下是天下共主,怎可…”
“她那样干净的一个人,朕怕污了她。”帝王摆手,端坐的身影透着孤寂,一直盯着远去的身影。
坐上马车驶离这巍峨深宫,慕尘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廉纤握着他的手,不时看他几眼,慕尘都仰着唇对着她笑。
廉纤皱眉,握着缰绳加快了赶车速度。
直到回了家里,慕尘的脸色才有些红润,廉纤拉着人看着等着她的程容还有柳渐青:“阿父们,我先带着小尘去歇歇。”
“去吧,小尘看着脸色不好。”柳渐青看着慕尘道。
廉纤拉着人回了自己屋子里,将人按在了椅子上盯着慕尘:“小尘,发生什么了?告诉我。”
“妻主,没什么事。”
“小尘。”廉纤加重了语气。
慕尘掩着眸子,抬头看
着廉纤:“妻主…我和顾作玉并未有任何关系,妻主不要听信其他人的话语。”
廉纤看着他,见他神色确实担忧,这才心中稍松了口气:“我知晓,我信你。”
见她毫无生气迹象,慕尘问道:“妻主真的不生气”
“我相信你。”
慕尘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妻主信他担忧,妻主不信这般平静到令他有些气恼。
“妻主信我就好。”
廉纤以为没了担忧的事,慕尘会好,可后面慕尘不知为何粘着她,医馆也不去了,她去店内卖盆景慕尘跟着一起,她去地里看苗子慕尘跟着一起。
他这架势倒像是片刻离不得廉纤,更甚是看不得其他人与廉纤稍加亲近,就连月夕慕沅也不行。
廉纤察觉到他的异常,家中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但廉纤问,慕尘说没事。
这种情况一直到那天,家中来了几人做客。
廉纤一早就趁着慕尘睡着去了衙门一趟,她要去做件安定慕尘心的事。
等她回来时,前院坐着不同的人,找她做盆景的宫人,马府君侍,微羽,还有端坐在上位的慕尘。
件廉纤进来的身影,其他三人都起了身,面上带着不同意义的笑看向廉纤。
只有慕尘坐在主位之上,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进门的廉纤。
廉纤看着几人,眉间轻蹙,头竟然有些疼。
她手里捧着个开的美艳的花,看着几人点头走向慕尘,将花放到慕尘怀中。
慕尘神色一怔:“给我的”
“给我的夫郎。”廉纤看着他笑着。
第68章 第68章招了怜郎
慕尘手中抱着廉纤给的花,耳廓上带着红意,廉纤伸手按在他肩上看向面前几人。
“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廉纤阿姐,我阿嬷想请阿姐过去吃饭,她今日得了条上好的鱼。”微羽从廉纤按在慕尘肩上的手移开,只看着廉纤笑容挂在脸上。
廉纤看着他淡淡道:“救你阿嬷她们你们已经谢过了,不用再如此。”
微羽神色一怔,就要开口,廉纤打断:“且救她们的是我的夫郎慕尘,与我没多大关系。”
微羽年纪尚小,廉纤并未将他放在心上,知晓自己有夫郎还三番五次的有过界的举动,廉纤觉得是时候将话说明白一些。
“当日是我救的你阿嬷。”慕尘抱着花看着微羽平淡开口。
“你们已经谢过了,不用再多做什么,妻主今日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用饭。”慕尘淡然的语气让微羽无从下手,他以为慕尘会生气,会与廉纤之间有误会。
他勉强笑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廉纤淡淡点头,慕尘则是看着他唇边带着笑。
见人远去,廉纤看着院内另外两个人,慕尘的视线也随着看过去。
待看到宫内的侍从时他目光一顿,眼中带着暗藏的冷意,心中不安涌现。
“隋工匠,隶是来问隋工匠是否可以在宫内当值”
廉纤低敛着神色,还未答话身旁人握着她的衣袖的手在收紧。
廉纤朝着慕尘看去,这人面色白了几分,唇上的血色也淡了下来。
见慕尘如此不安的模样她心中感到不适,皱着眉看向那宫侍。
“我并未有这个想法,只想跟家中人一起过普通的日子。”她说的低缓沉稳,一字一句的。
那宫侍却神色平静,对着廉纤躬身道:“那隶就回去了。”
廉纤对着她点点头,宫侍离开前朝着站在一旁的马府君侍瞧了一眼,收回视线后脚步匆匆离开。
慕尘握着廉纤的手松了些,看着轻易离去的宫内人他心中诧异,怎么会这般轻易就离开了不像是那位的手段。
当今那位他听阿母说过,看似平和实则喜怒无常,手段狠厉。
廉纤握着正愣住人的手,抬眸看向院内的最后一位客人。
马府君侍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视线缓缓看向廉纤。
“隋廉纤,我想和你一人说话。”
廉纤看着他,眸中平静泛着冷,慕尘被廉纤紧握着手心,听到马府君侍的话此刻心中却少了些不安。
他看向马府君侍:“男君是否忘了妻主已经有了夫郎,而男君也有妻主。”
马府君侍看着开口的慕尘,眼神淡淡扫过他:“怎么,谁说的有了妻主夫郎就不能再有别人了?”
“男君难道要让刑罚来整治你吗?”慕尘看着他,神色平静。
马府君侍神情收了些,他看向廉纤:“隋工匠不说句话”
“我的夫郎都与君侍说了。”廉纤淡然回着他,视线却是看着身旁正冷着一张俊脸的慕尘。
语气突的柔和下来:“我夫郎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马君侍面上妒忌闪过,他看着廉纤那张与记忆中少女相似的面容,这样的神情他也曾拥有过。
看着两人他转过身,身旁侍从跟在身后,一行人离开了院子。
坐上马车,马府正君看着面前的房子,眼神中带着不甘。
前几日马博苑好像有了察觉来试探过他,但不确定也不知另外一人是谁。逼隋廉纤就犯的事他做的十分隐蔽都能被人知晓,且能毫无痕迹的让马博苑敲打他,这人不简单。
慕尘的阿母和马博苑都不足以他畏惧,他惧怕的是那个在背后的人,那人他虽然不知晓是谁,但如此大的权势在京中恐怕也没几个,若不是为了保住家族,对与隋廉纤他绝不会就此放手。
放下手中车帘,他冷声道:“走吧。”
院里一时清净下来,廉纤蹲下身子与坐着的慕尘平视,她盯着这人眼睛,语气沉缓。
“小尘到底在担忧什么?”
慕尘此刻却是伸手朝着她抱去,窝在她的怀中,眼神中的依赖弥漫。
用手勾着廉纤的脖颈,他放缓了声音:“妻主,我想回房里。”
见他不说但神色恢复了正常,廉纤心中微叹了下气,单手将人揽在怀中,抱着人回了房里。
这日后虽然慕尘像是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但还是粘着廉纤,廉纤任由他粘着。
大半年过去,廉纤在京中的盆景店铺有了些名气,做的盆景每每一出售都是半天售空,店内的瓷器也同样卖的不错。
月朝的马车铺子除了廉纤店里的生意还有着慕尘医馆和家中铺子的生意往来,又加上月朝为人爽快,车马铺子在京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慕尘的医馆在京中成为了男子看病的首选,特别是达官显贵之家的男子还有夫郎们。
廉纤的盆景铺子眼看着地方不够,她出手买了铺子身后的一间屋子,打算将两边打通,将屋子拆了重新建。建个二层,一层卖学徒做的盆景和月夕他们的瓷器,二层则是她做的盆景,并且带着观赏的庭园。
手中银钱多,廉纤打算好好装折一番,这件事她和慕尘商量着,慕尘躺在她怀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妻主想要做什么就去做,若是银钱不够可以将我手下的铺子卖了去。”
廉纤伸手捏着他的脸,温柔笑着:“小尘不怕我连你也卖了”
慕尘被扯着脸语气不清道:“那我只要卖给妻主。”
眼神一凝,廉纤低头吻上怀中人的红唇,动作逐渐加重,手也伸进了怀中人的里衣里正缓缓摩挲着向上。
手轻轻划过细嫩的肌肤,手中的身子颤抖着却没有闪躲带着迎合意味。
廉纤继续手中动作,身下人出了声,两人双唇紧贴在一起。
等将人亲的软了身子,廉纤才堪堪从这人唇上轻移开,慕尘在她放开时本能的追着她。
廉纤低头轻轻吻了他一下:“想要吗?小尘。”
慕尘带着情动的眼,在她怀里扭了下身子,声音难耐:“妻主,我想要。”
说着他攀上廉纤的肩,身子紧贴着缓缓移动着向上,吻着廉纤的脖颈,吻着脸颊,吻着唇。
廉纤低头看着他,慕尘动作着,声音委屈:“妻主,怎么不要我了”
廉纤伸手拉下床幔,抱着人压在身下,解开这人身上的里衣,露出里面白皙带着红痕的身体。(审核大人,这咋了啊,咋了啊!啊啊啊啊,这只是有点暧昧,啥也没干啊。)
她低下头在红痕处细细吻着,手在这人身上抚摸着,直到慕尘颤着身子祈求道:“妻主,要我。”
廉纤这才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压了上去,随着她动作,屋内响起了情动声,响声直至到半夜。(这里才是,这不是一笔带过了,我也没写什么过火的啊,我都改了几百遍了,给我过了吧。)
京中酒楼中,廉纤坐在
二楼的包房里正和人交谈。
“若是隋工匠想要独特花材,我倒是可以和隋工匠合作。”穿着红衣用银丝绣着团纹的女人开口。
她头发被用镶着红宝石的发环束着,此刻看着廉纤眼中带着欣赏。
廉纤手中拿着茶盏对着她示意:“那我就先谢过胡老板了。”
女子手中端着茶水,笑着回敬。两人这边谈着,屋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来人推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胡虞,怎么来的这般早。”
那女人说完坐在了廉纤身旁看向廉纤,拿着手中茶盏倒了杯茶水,她语气稀奇:“隋老板能出来真是不常见。”
廉纤对着她回了个淡笑,跟着一起进来的女人面上带着讽笑:“隋老板什么人,能跟我们这些人见面吗?”
“隋老板可是进过宫中的人。”
她话一出,屋内三人神色都淡了下来,廉纤神色淡漠,并未与这人计较。
“来些人。”那女人朝着身后吩咐。
“杜晗,这里不用人。”胡虞开口,神色不好。
杜晗斜睨她一眼,又看了下屋中剩下两人,语气玩味:“叫几个怜郎怎么了?出来也该懂得享受享受。”
“说了不用。”屋内另外方才跟着杜晗一起进来的女人笑着的神色也淡了下去。
“怎么,胡虞是因惧怕家中那位皇子,你王修然是为什么?”说到那位皇子时,杜晗眼中带着嫉色。
王修然放下手中杯盏正要说话,被从屋外逐渐走进来的几个挺俏男人打断。
这几个男人穿着模样秀致,穿着不同样式的衣衫,衣衫大开露出白皙的肌肤,这衣衫巧妙,像是引诱着让人向下看去。
屋中人除了杜晗上手向着身旁走近的怜郎胸膛上摸去,其她三人面色冷淡回避着。
“你们几个怎么不动,懂点事坐到几位女君身边去。”王木然出声道,剩下的怜郎几人交换着眼神,看着冷着脸的几人没人敢上前。
“事情是谈不成了,我就先走了。”廉纤起身,伸手抚了下衣衫,冷着一张脸打算离开。
同时的这楼外出现了群衣着华贵,正带着怒意的公子们。
“你真的看到了,胡虞真的来这里了?”被拥簇在中间,头戴宝冠穿着精美华贵的男人此刻正带着怒火问着身旁的侍从,侍从惶恐点头。
“隶还看见…还看见…”这侍从结巴着。
“说!”华贵男人冷声开口。
“还看见,怜郎进去了。”说完这侍从赶紧躬身退开。
华贵男人捏着手中的匕首,满面怒火的走到门前,突然他脚步一顿,看着楼对面正从衣饰店出来的几人。
“慕尘。”他出声喊着。
慕尘正和京中久不见面的几位好友赏玩,听到人喊他,他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那是六皇子。”身旁友人推了他一下,慕尘上前去。
“这慕尘连皇子都不识得了,真是可怜啊,听说还找了位平民做妻主,也不知过得什么苦日子。”慕尘走后,身后有人出声。
“常柳,别这样说,我看慕尘过得就很不错。”
常柳斜眼看了眼为慕尘出声的人,冷哼一声向着六皇子走去。
“你和他说什么?他就是嫉妒慕尘。”蓝衣男子挽着方才为慕尘出声的人,低声道。
“我就看不惯他,慕尘气色多好,看着就是妻主疼爱,就他老在找慕尘的茬。”
“别管他,快跟上去,看六皇子找慕尘做什么。”蓝衣男子拉着人跟了过去。
“慕尘,你妻主还有我妻主都在上面。”
听到妻主,慕尘眼睛亮了些,他面上带着笑。
“笑什么笑,还在这笑,你知道上面她们在干什么吗?”六皇子生气道。
慕尘神色疑惑摇头。
六皇子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扬起冷笑:“她们找了怜郎。”
慕尘面上笑容顿住,淡了下来。他身旁跟着来的常柳面上带着关切,声音却高了好些:“慕尘,你妻主找了怜郎啊。”
楼里的一些人望了过来,其中有道淡漠的视线在慕尘身上扫了一圈又淡然收回,她身旁有侍从躬身退了出去。
“廉纤的夫郎。”她身后令一位女人开口对着身旁几位女人说着。
顾作玉放下手中茶盏,从楼上向下看去,果然看到了慕尘。
“主子,隋女君确实在那间屋子里。”方才出去的侍从跪在地上回禀着。
穿着黑色常服的帝王神色淡漠:“有怜郎吗?”
那侍从跪在地上,面上紧张:“是招了几个怜郎。”
帝王神色冷了下来,屋内几人没再开口,直到廉纤的身影出了房门,在二楼楼梯上被人拦住。
“喂,隋廉纤,怜郎你看都不敢看一眼,莫不是惧怕自己的夫郎”追出来的杜晗单单拦住了廉纤一个人,胡虞在廉纤身旁,皱着眉看着杜晗。
这楼里都是显贵人家才能进来,若是廉纤真承认惧怕自己夫郎,她怕夫的污名第二日就能传遍京中。
但若是说自己不怕,那为什么要拒绝招怜郎,怜郎在京中是风雅之事,多的是有夫郎的妻主来玩。
“杜晗,适可而止。”胡虞冷声道。
杜晗又看向她:“还忘了胡虞你了,你是惧怕六皇子吧,你其实也想玩怜郎吧。”
接连两问,此刻这栋楼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交谈声也逐渐消失,此刻安静的,都盯着这上面的几人。
六皇子紧拽着慕尘的手,两人进了楼里,有人认出两人,张大了嘴看着他们又看向上面几人。
慕尘盯着上面的廉纤,面上平静,他知晓妻主不会找怜郎,但他不喜欢别人强塞给妻主,他也想听妻主怎么回这个问话的人。
第69章 第69章契夫妻书
被人拦着去路,廉纤看向杜晗突然唇边扯了抹笑。
“我不招怜郎是因为爱重我的夫郎。”她语气轻缓随后话风转冷:“杜女君竟会觉得爱重自己的夫郎是因为惧怕。”廉纤冷漠的看着杜晗,语气带着讽意:“杜女君的夫郎真是太过可怜。”
“杜女君有着这样的想法,想来家中人也并未对自己的夫郎有多上心。”
“这样的一家人,谁成为你们家的夫郎真是走了霉运。”廉纤语气冷沉,她说完杜晗面容扭曲上前来喊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惧怕自己的夫郎。”
楼内的一些人看着杜晗面露嫌弃,见她还再叫嚣,皱起了眉头。
廉纤不以为意:“你说惧怕那我确实怕。”廉纤出声,楼内一众人诧异的朝着她看去,她竟然承认惧怕自己的夫郎。
随后廉纤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怕我夫郎不安,我怕他伤心,怕他茶饭不思,我怕的多了,杜女君满意吗?”轻瞥了眼杜晗,廉纤抬脚就要离去。
杜晗在她身后怒吼出声:“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谁知道你背地里有多腌臜。”
廉纤眉眼间泛起冷意,她利落转身,伸手一拳打在杜晗的脸上,脚又跟着将人踹翻在地。
“不要将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脏。”
杜晗捂着自己的心口,面上痛苦带着扭曲:“咳咳,你这中人我见的多了,伪善的样子让人恶心。”
慕尘从六皇子手心挣脱开来,脸上带着怒火,就要向着楼上走去,他要给妻主澄清,这时静下来的楼内传出来了道高昂女声。
“哎,我可以保证隋女君说的跟做的是一样的。”
这女人穿着衙役官服,看着廉纤正上下瞧着,过了会她开口。
“我说女君怎么看着眼熟,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女君
前些日子来我这里签了“契夫书。””
“契夫书”三字一出,楼内的人俱朝着廉纤看去,帝王身旁的几人也都神色惊讶看着廉纤,顾作玉看着廉纤的眼神中带着敬佩。
慕尘脚步停下,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呆愣在原地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楼梯上的廉纤。
与“契夫书”相同的还有一个“契妻书”两者上面有着本质的差异。
“契妻书”是为了保证在成婚里女子的家产,两人成婚男子若是和女子和离不能拿走女子一分一毫的银钱,并且自己的家产要分出一半赔给妻主。
和离原因不管是因为什么,就算是妻主不想要这个夫郎了,这条例法依旧生效。“契夫书”则是刚好相反。
签“契妻书”的夫郎居多,但签“契夫书”的妻主可是寥寥无几。
躺在地上的杜晗眼睛睁大看着那官员女子:“她真的签了契夫书”
“本官还能骗你不成”穿着官服的女人淡漠的看了杜晗一眼,神色冷淡。
“能签契夫书的妻主这京中也没几个,这女君当日签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我和同僚们都记忆深刻。”
方才没看这女君面容,女君打你时转过了身,我倒是看清楚了。
楼下有人笑了出来,慕尘回过神来跑着上了楼梯,投入到廉纤怀中。
“小尘怎么在这里”
慕尘在她怀里埋着脸带着哽咽声:“妻主真的签了契夫书”
廉纤冷漠的神色淡去,她伸手轻抚着慕尘的发丝,语气平静:“签了。”
“妻主怎么都不与我说!”慕尘声音高了些,廉纤笑着:“这不你知道了。”
“别哭了,这楼里人可都朝这边看着。”廉纤揉着他的发丝道。
慕尘在她怀里蹭了会,这才红着眼睛从她怀里出来,冷眼看着杜晗:“就算我妻主没签契夫书,我妻主也不会如你一般如此看轻自己的夫郎。”
“你们二人真是巧了去了。”那穿着官服的女人面上惊异开口道。
她看向廉纤:“你夫郎签了契妻书,比你还要早。”
廉纤视线看向慕尘,慕尘握着她的受,神色躲闪。
“怎么瞒着我”
“妻主不是也瞒着我吗?”慕尘小声道,廉纤握着他手,神色无奈:“走吧,回家。”
说完朝着一旁的胡虞和王修然点头,和慕尘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妻主,你等我下,我去道个别。”
“去吧。”廉纤站在原地看着他。
慕尘走到好友和六皇子身边:“六皇子,臣子先走了。”
六皇子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胡虞,朝着他不在意的摆摆手。
慕尘走向自己好友,慕尘好友笑着看着他:“快回去,你妻主等着呢。”
常柳看着慕尘和廉纤相携离去的身影眼里的妒忌浮现,这慕尘怎么这般命好,去了那样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找个这般俊秀的妻主。
楼内的顾作玉看着两人身影,唇边带着抹淡笑,心中有些释然。
她身后的帝王则是只盯着廉纤一人的背影,等人彻底离开,她挥手。
侍从识眼色的退下,将走出楼里的杜晗拖到暗巷里使劲打着,等到人奄奄一息这才冷声警告:“别再招惹隋女君,不然下次就是死。”
不等杜晗回话,她们几人身影又鬼魅般的离开。
廉纤拉着慕尘的手将人扶上马车,马车带着车厢,她们也从牛车到马车到带着车厢的马车。
慕尘不愿意坐在车厢里,他从里面出来坐到廉纤身旁,将头靠在廉纤肩上,廉纤驾着马车离开。
平常日子过得飞快,个把月过去,廉纤新盖的盆景院已经显现出了轮廓,估计再等个把月就能彻底盖好。
一时有些清闲了,廉纤待在院里,打算给慕尘搭个秋千。
前些日子带着慕尘出去游玩,有架秋千慕尘很喜欢,廉纤回来后监管着盖房子一时没空闲时间,今日得了闲倒是可以给他搭一个。
“月朝,将这木棍竖起来。”
“好,阿姐。”月朝今日没去车马行,待在家里被廉纤叫过来帮忙。
廉纤买了两根粗壮的树深埋在院中,手上用木头锯着木板,将木板打磨光滑,她拿着锥头手上用着力气钻孔。
等木板上的孔钻好后,拿着结实的绳子绑在这洞里,随后绑在搭好的木架子下,秋千就做好了。
“好了吗?阿姐。”月朝新奇的看着秋千,廉纤朝她点头。
“阿姐,我想给华风搭一个。”月朝神色不好意思。
“搭,阿姐帮着你一起。”廉纤笑着看着她。这华风和月朝也算是苦苦尽甘来了,阿母随着年纪增长也开始改变了观念。
“你和华风定下日子没”
“成婚后是还住在一起…”
廉纤没说完就被月朝急切打断:“阿姐我们不搬出去!”
廉纤看向她,月朝解释着:“我和华风说过,他和阿爷都同意。”
“而且我也不想搬出去,我想很阿姐住在一处。”
“月朝,你怎么黏糊糊的。”廉纤出声调笑着,月朝看着她面上也带着笑。
“婚期什么时候”廉纤问道。
“阿姐,还没定下呢,但应该是再过几个月。”月朝说着踢着脚边的石子。
廉纤看着她,笑着拍着她的肩。
“妻主,门外你搭了秋千!”慕尘放下药箱,快步走到院里坐上秋千荡着,廉纤从屋里出来在他身后给他推着。
院里的虫鸣和吹来的微风,廉纤推着慕尘,面上都带着笑。
在家中又待了几个月,廉纤收到了家乡的信,是隋木艺寄来的。
廉纤打开信看去,信上说家乡已经被官府帮扶着回恢复好。
一直和家中好友有着书信往来,廉纤将书信收好,看向外间院内正在晾晒草药的慕尘。
“小尘,过来。”
慕尘放下手里东西走了进来:“妻主,怎么了?”
廉纤将信递给他,慕尘接过后看去,随后抬眼看向廉纤。
“妻主是要回去吗?”
廉纤对着他点头,慕尘则是将信收好:“那我和妻主一起去。”
“小尘,你待在家里。”
“家里月朝华风要成婚了,你得帮着操持着,月夕和慕沅两个要相看人家,你要帮着把关,阿母阿父她们我都不怎么放心。
还有你阿姐有了孩子,两家都需要你要看顾着。”
慕尘抿着唇不说话,廉纤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且天看着要冷了,你别跟着受这个罪。”
“我快去快回,你在家里好好等我。”
廉纤低下头吻着他的唇,低声道:“好吗,小尘。”
慕尘最终还是妥协没跟着一起去,但他在廉纤离开的前几日就开始索求无度,廉纤依着他,直到离开的那日他睡得正熟,廉纤提着他早就收拾妥当的包袱,轻手出了门。
院外月朝赶着马车正等着她,廉纤把包裹放在车上,坐在了前面拉着缰绳看向月朝:“家里交给你了,要看好。”
“阿姐放心。”月朝沉稳道。
廉纤挥着鞭子上了路,在她走后房内的人起了身,怔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还是好舍不得妻主,他根本离不开妻主,下次一定不能让妻主出去了,要去他也得跟着去。
廉纤这边赶着马车走在路上,她思索着回去后的打算。
家中的店铺也该开起来了,得找个人当掌柜帮忙看着,这个人选她心中已经有了,回去后的店里也要再扩建一些。
赶着车走了有十多日,廉纤回到了家乡的地界,看着熟悉的乡景,廉纤放慢了马车的速度,等到回了家里打开院门,里面规整干净。
打开自己的房门,廉纤将包裹放到屋里,屋中干净没有灰尘,廉纤知晓这是木艺她家看顾的。
走的时候家中钥匙她又配了一把交给了隋木艺让她帮忙看顾着家里。
将门锁好,廉纤赶着马车去隋木艺家,路上遇到村子里的人,大家惊奇的上前跟她搭话,廉纤都笑着回了。
到了木艺家里,廉纤将马车拴好,伸手敲门,不一会有人在够着门栓,好一会才给廉纤打开。
廉纤低头看着门里的男童,她挑眉带着笑将人抱起来,从怀里拿了个模样小巧精致的小金锁:“你就是隋思思吧。”
隋思思也不怕,伸手够着眼前晃悠的明灿灿的东西,等够到了窝在廉纤怀里好奇的看着。
“隋思思,谁来了?”有道温润男声响起,随着脚步声从屋内出来,挺拔高壮的男人出现在廉纤面前。
“你是谁”那男人看着廉纤,看着隋思思在她怀里神色紧张。
廉纤笑着道:“你是木艺的夫郎吧,我是她的好友隋廉纤。”
一听到廉纤的名字,男人赶忙朝着身后喊道:“妻主,你念叨的那个人回来了!”
隋木艺从屋里出来,看着廉纤神色激动的快步上前:“廉纤,你可终于回来了。”
廉纤笑着抱着隋思思:“你信中说有了孩子,我还没真切感受,现在可是真切感受到了。”
“阿母,阿母,看,闪闪。”隋思思举
着手里的金锁给自己阿母看。
隋木艺和她夫郎都是神色一惊,隋木艺伸手就要将金锁拿走,廉纤伸手拦下她。
“做什么,我给我小侄子的,你可管不着。”说着看着隋思思:“你说是不是,思思。”
“这也太贵重了,廉纤,不行…”
廉纤看向隋木艺:“别跟我客套了,我有些饿了,家里有饭食没”
“有,有的。”隋木艺夫郎赶忙道,说着进了里院。
隋木艺还是不赞同那个金锁,廉纤抱着隋思思进了里院。
里院里隋木艺的阿母阿父正要出来,看到廉纤进来都停下了脚步:“小纤,你回来了。”
“阿叔,回来了。”
“你阿父阿母怎么样?还有月朝月夕慕沅慕尘她们几个。”
廉纤笑的温和:“阿叔阿婶,她们都好着呢。”
木艺阿母看到了自家孙子手里的金锁吓了一跳,她看向廉纤:“小纤,这…这是你给的”
“是,阿婶,可别还给我。”廉纤神色正色道。
“不行,小纤,太贵重了……。”
“阿婶,你们在我幼时帮衬我阿母阿父,我可都知晓,这是我送给小侄子的。
要让我收回来,我可走了。”廉纤说着就要放下隋思思。
“哎,小纤,阿婶不是这个意思,你快别走。”
廉纤朝着隋木艺挑了挑眉,这一招她从前年少时就经常用,每次用都有效。
隋木艺朝着她笑着,像是记忆中两人年少时的样子。
第70章 第70章月朝大婚
廉纤将背上的包裹拿了下来,将包裹递给木艺:“这是小尘准备的。”
木艺接过,廉纤说道:“里面有雪莲膏,你记得给阿叔阿婶们冲着喝,还有灵芝膏,你和姐夫还有思思可以冲着喝,对身体好。”
“里面还有一些京中时兴的东西,等会你拿给家中人。”
“廉纤,这雪莲灵芝可都是金贵的药材,你怎么能拿给我们。”
“木艺。”见木艺又要推辞,廉纤沉了语气,木艺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廉纤缓了神色看着她:“有件事同你商量。”
“你尽管说。”
“我打算将窑和店铺都重新装折一番,店铺旁边的房屋我让温辰找了门路买下来了,等到时候重新建造,两层楼。
一层里面向门口隔开,隔开的位置作为摊位,我找了和京中来往的商人,打算卖饰品、糕点、书本、还有京中最新的消息。
二楼则卖盆景还有瓷器,我会从京中店里拨来几个做盆景的工匠,还有烧瓷器的。”
这些都需要人盯着,木艺能否来做我的掌柜”
廉纤说完,木艺神色愣住,愣愣的看着廉纤。
“若是你来,每年二十两银钱,等店铺盖好,木艺可以带着一家主到店内,不收银钱。”
回过神来,木艺摆手:“廉纤,二十两太多了,一个大掌柜一年最多也就十两银钱,且还能携一家老小住在城里……”
廉纤神色未变,只是看着她开口:“木艺,你只管告诉我愿不愿意。”
“愿意。”木艺这下没犹豫。
廉纤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愿意就好,楼里摊位我留了一个,你问下姐夫是否想要。”
木艺跟在她身后,伸手拽着廉纤的胳膊,神色焦急,嘴里喊着:“不行,廉纤,不行!”
廉纤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她:“木艺,从前在书舍读书时我没饭不够吃,阿叔每次给你多做一些,我吃了一年,还有一些其他的,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我都记在心里。”
“廉纤…”木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纤,怎么了?”木艺阿母阿父还有抱着孩子的夫郎看着拉扯的两人。
“阿婶,阿叔,我还有些事,等过几天再来。”廉纤打过招呼,抬脚快步离开。
木艺还要再去追,被自己阿母扯了个胳膊,语气责怪:“你拉小纤做什么。”
木艺将手中契书展开,语气无奈:“阿母,廉纤要将城中的店重新建造,她让我当掌事的,一年二十两。”
“二十两!”木艺阿母声音高了些,一旁的她阿父和夫郎两人神色也惊讶。
“不只这些,她让我们一家搬到京中店里不要银钱,且给阿瑾留了个铺位,让我问阿瑾要不要。”
“不行,这不行!”木艺阿母露出了和木艺方才一样的神情。
木艺看着自己阿母叹了口气:“阿母,这下让她跑了,再跟她讲这事可讲不通了。”
木艺和廉纤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了解廉纤,现在没有改变想法,后面更加不可能改变了。
“等我下次见她再和她好好说说。”
“要好好和她讲,不能占她便宜。”木艺阿父说着,木艺点头。
廉纤从木艺家出来后,又赶着车去了隋荣家中,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有道男声带着怒意看喊着隋荣。
“隋荣,你干什么,不能那样玩小海。”
廉纤走到开着的门前,背上背着东西斜靠在门边看着院里,院里隋荣的阿母阿父还有夫郎都在,隋荣正被自己夫郎抬手打着背,出声呵斥,隋荣阿父阿母笑着忙着手下的农活。
廉纤看着躲着夫郎打的隋荣,心中感慨,她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责任和家庭。
躲着夫郎的隋荣突然顿住了脚步,她身后的夫郎结结实实的打了她一巴掌:“隋荣看什么呢?你再躲。”
“廉纤!”隋荣大声喊着向着廉纤跑去。
伸手将廉纤大力抱紧怀中,神色激动。廉纤伸手,过了会两人分开,廉纤走到院子里看着起身的隋荣阿阿父阿母还有阿爷。
“将背上东西拿下来,廉纤将在木艺家中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隋荣阿母笑着接过:“慕尘那孩子就是有心,阿婶多谢你们了。”
“阿婶,我和隋荣说些事。”
“走,廉纤,咱们去我屋里。”廉纤瞥了她一眼站着没动:“去堂屋就好。”
“廉纤这孩子就是心细。”隋荣阿父看向廉纤夸赞着,又看向自己长女眼神淡了下来,撇了撇嘴,抱着自己的孙女笑的开心。
隋荣将堂屋门虚掩上,坐到了廉纤身边,廉纤看着她:“你还在跑马车”
“是,但最近不大景气。”隋荣皱着眉道。
“京中有了新条例,会有官府组车马,以后你们这些平民跑马车的赚的钱会更少。
“那怎么办?”隋荣脸色不好。
“你有想过自己开间车马铺吗?”
隋荣赶忙摇头:“没有,我怎么感想。”
廉纤则是盯着她:“隋荣,我给你在城中买了车马铺,你带着自己的车队进去就好。”
“你愿意的话,不用还我银钱,这个铺子头三年,二七分,后面就跟我无关了。”
“廉纤,你是钱多的没处花了,你当散财童子呢?”她从椅子上崩了下来,看向廉纤提高声音喊道。
门被人推开,隋荣的阿父直接给了隋荣脑袋上一巴掌:“怎么和小纤说话呢,不会好好说。”
“阿父,是她啊,她要给我在城中买间车马铺子,头三年赚的银钱她二我期七!”
听到长女的话,隋荣阿父上前看着廉纤:“不行,小纤,你的钱也是辛苦挣来钱的,阿叔不管你现在多有钱,这样不行。”隋荣阿父说的坚定,廉纤看着他笑的温和:“阿父在我来时还跟我念叨阿叔你,说当初你陪在他身边,这村里可没人敢和你吵嘴。
隋荣阿父眼周红了些,但还是神色坚定的摇头,廉纤
只好道:“我四。”
“这是最大的让步了,阿叔,这样隋荣再不用被别的人苛责了。”隋荣拉送货物有的时候遇到的雇主脾气不好,也遭罪,虽然心疼但为了生活还是强忍着。
“廉纤,你真是苟富贵,没忘了我。”
说完她头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重些是进来的阿母打的。
“怎么和小纤说话”隋荣有苦说不出。
“没事,阿婶。”廉纤出声道。
等商量完了事,廉纤谢绝了隋荣一家的挽留,走出门时,隋荣的女儿正在院里的木床上爬。
廉纤走过去,她超这里廉纤伸手要抱,廉纤笑着将她抱起来,从怀里手里拿了个小金锁塞在了她手心里,过了会才将她放了回去。
看着隋荣:“先走了,过几日去城里衙门签契书。”
“知道了。”隋荣看着廉纤,面上的嬉笑没了,稳重道:“廉纤,多谢了。”
廉纤笑着朝她摆手,转身回了自己家里,梳洗过后躺在了床上,心中不免有些想起了家里。
这里的事还是尽快安排妥当,她也想要回家了。
隋荣家里一家人看着手上的金锁,隋荣道:“是廉纤给的,收了吧。”
“廉纤这孩子知恩重感情。”隋荣阿母感慨道又看向隋荣:“你以后可跟着廉纤好好干。”
“我知道,阿母。”隋荣回道。
廉纤在隋家村待了将近一个多月,她盯着讲这里的一切安排的差不多后,跟木艺,温辰她们道了别,赶着马车又拐去了西域。
她要将天山雪莲这件事安排好,慕作玉给她了个地址让她去找,这人能给她供应天山雪莲还有上面的草药。
廉纤喝过羊汤吃过馕之后,赶着马车在一栋矮小土房子前停下。
她伸手扣门,一道高挺身影靠近打开房门,廉纤抬眼看去,有些眼熟。
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来西域时给她放火炉的那个少女。
“你是慕阿姐信中说的那个人”
廉纤点头,那女子打开房门,廉纤走进去坐到了正烧着暖炉的屋子。里面铺着地毯,暖和舒适。
“你要天山雪莲还有那些草药,我一年可以给你采一次,一次不超过五麻袋。”
“为何”廉纤询问。
“因为天山雪莲长得慢,而且上去一次会很危险。”
“可以。”廉纤答应下来,就在谈妥后签了契书,廉纤起身离开时,这女子开口:“慕阿婶还有作玉阿姐和悦清姐夫都还好吗?”
“她们都好,廉纤看着她真挚的面容紧接着道:若是你有空了可以去京中看她们,我想她们会很开心。”
“谢谢。”这女子开口。
廉纤出了门,天气还不算太冷,她要赶紧赶着车回去了,月朝的婚期近了。
赶了十多天的路,廉纤回到京中,看着门口挂的红绸她面上带笑。
慕尘在院里晒着草药,看到廉纤时神色一怔,随后不可置信的向着廉纤跑来,撞进廉纤怀中。
院里一时静了下来,之余两人跳动的同样的快的心跳,廉纤摸着他的发丝:“回来了。”慕尘在她怀里哽咽着点头。
梳洗过后廉纤回了房中,慕尘窝在被子里看着他,被子将他盖的严严实实。
廉纤眼中深意划过,她上前伸手将被子掀开一角,慕尘光滑的肌肤出现在眼前。
伸手将床幔够下,廉纤抱着人吻了下去,吻得很深,屋内响起吞咽声,廉纤将人抱起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低头捏着慕尘的下颚,用力吻着。
两人都有些情动,彼此厮磨间衣衫尽褪,只有无尽的春色被床幔遮掩着。
等到云停雨歇,廉纤将人抱在怀里,向着慕尘讲着自己这一路的所见,还有在隋家的事。
慕尘依偎在她怀里,听着听着逐渐枕着她的手臂睡去,廉纤低头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随后抱着人一起睡了过去。
在家中待了些时日,月朝的大婚的日子到了,院里挂满了红绸,三位长辈坐在前方,月朝穿着红色喜服,牵着华风的手两人一同走到莆田前跪下。
华风的头上带着精致的链条,喜服和月朝的相似,只不过腰间挂着条腰带,上面挂着竹节和石榴。
“为什么挂竹节和石榴”廉纤问向身旁的慕尘,慕尘向她有靠近几分,小声解释:“竹节代表声望清白,石榴则是希望能让妻主子嗣延绵。”
廉纤恍然:“这样啊,多谢小尘。”
慕尘看着两人大婚,看着穿着喜服的华风被身边人恭喜,他眼底带着艳羡。
廉纤看到,心疼浮现在眼中,心中突然有了个念头,她低头语气轻柔:“小尘,我们再成一次婚怎么样?”
慕尘面上惊喜,瞳孔微张,他伸手抓着廉纤的手。
“妻主……”慕尘神色带着满爱意和依赖。【你现在阅读的是 】
第71章【大婚完结】
第71章 第71章大婚完结
廉纤其实想过若是再成一次婚要不要瞒着慕尘,到时一切准备齐全后两人直接成婚就好,可最后廉纤还是提前跟慕尘说了。
看着慕尘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准备着成婚用的物件,时不时的会询问廉纤的意见,有时还会去找阿父阿母们询问建议,家中人也被他的情绪带动,一片温馨祥和。
“妻主,你说婚服是要穿这个样式的还是这样的”慕尘站在屋中手里拿着两件婚服给廉纤比划着。
廉纤正忙着盆景院中的事务,听到他的问话将手中账册放下,走到慕尘身前仔细瞧着这两件婚服。
一个是绣着鸳鸯样式的,还有一个是绣着并蒂莲纹样的。
廉纤指了指那个绣着并蒂莲纹样的,看着慕尘神色认真:“我觉得并蒂莲较好一些,小尘认为呢?”
“妻主竟和我想的一样。”慕尘放下手中的婚服投进廉纤怀里,仰着脸星眸看着廉纤。
廉纤低头捏了下他的脸:“别太累着了,有些事交给阿父阿母她们去做也可以。”
慕尘摇了摇头,神色却是满足幸福:“妻主,我很喜欢亲手操持我们的婚事。”
廉纤只好由着他,但还是嘱咐着:“若是累了,就交给家中人去做。”
慕尘点头,但成婚的事慕尘并未让其他人经手。
廉纤在家乡开的店在家中已经有了名气,店内客人络绎不绝,甚至有其他地方的人去她店中购买物件。
店内的雪莲膏,灵芝膏,还有一些其他药膏很受当地富足人的喜爱。
这些药膏每月有着数量井不多上但每次一出都一售而空,廉纤算过,除去本钱,雪莲膏一类赚的银钱就已足够甚至多了出来。
更不用说店内其二赚的多的的盆景,还有那些一直在卖的瓷器和饰品吃食。
这个盆景店一年除去本钱能净赚一百两银钱,虽然不如京中盆景院挣得多,但廉纤觉得这个结果也算不错。
从店里出来,廉纤看着盆景院门前种的花已经新发出萌芽,她唇边带笑,春天来了,她和慕尘的成婚的日子也到了眼前。
屋外炮竹声响着吵着人的耳朵,院内的人却都面上带笑,神色喜悦。
隋荣扯着自己的女儿,让她不要薅木艺儿子的头发。
木艺和自己夫郎两人没看孩子在一旁跟着温辰还有隋晓在闲聊。
月夕和慕沅两个正在逗弄月朝的孩子,华风太黏着月朝,月朝红着脸牵着他的手站在一旁。
几家长辈也都来了,正坐在一起聊着家中事,不时传出几声笑。
鞭炮愈加的响,众人看向缓缓走进来的两人,廉纤拉着慕尘的手,在亲朋好友的注视
下重新行了礼,拜了高堂和天地。
牵着人的手去了布满红绸的新房,慕尘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妻主去端了酒盏,他红着耳廓伸手接过,手指和廉纤的掌心相触间他眼睫轻颤,似是紧张。
廉纤唇边挂着淡笑,圈着人喝了酒,转身将酒盏放到身后的桌子上时,身后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动静。
廉纤转过身去,神色顿住,盯着眼前人,她眸色有些沉。
慕尘白皙的上身此刻穿戴者珍珠和璎珞做的链条,这些链条两根挂在脖颈之上,其余的照着胸前轮廓一圈圈向着身下绕去,锁链在他身上缠绕的有些久隐隐泛着红痕。
珍珠的白和色彩鲜艳的璎珞在他身上散发着莹莹光彩,像是给他平添了一抹欲色。
视线扫视着下移,他下身是白色纱幔做成的裙摆,只堪堪遮住露出修长的双腿。
他红着耳廓,脖颈间也蔓延着红向着廉纤走来,走动间身上串珠发出声响,身下的裙摆里间若隐若现。
廉纤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走进,随后在廉纤身边跪下,仰着头,眸子里待着赤裸裸欲和勾引:“妻主,让我来服侍你。”
廉纤将人抱起走向床榻,她坐在榻上眸色暗沉的看向跪在自己腿边的慕尘,伸手摸着他的发丝,面上隐忍。
过了好一会,廉纤仰头面上带着潮红,随后盯着面上带着湿意的慕尘,将人捞了起来。
“小尘是在勾引我”
慕尘光着身子坐在她怀里,被她身上的衣扣咯着,轻喘着气俯在廉纤耳边:“我都这样了,妻主不要我吗?”
廉纤伸手将人按在身下,动作比之往常重了一些,慕尘看着盯着自己妻主突然有些羞怯:“妻主,怎么不灭了烛火”
“你穿成这般模样,我可要仔仔细细的记在心中。”说完,廉纤压着人使了力气,两人身子同时一松,过了会,床幔晃动,明亮的屋内交缠着两道身影,慕尘身上的串珠声在房中不时响起。
大婚后,两人之间更加紧密,慕尘已过二十,在外沉稳疏离,但在面对廉纤时还是从前那般模样。
这日廉纤正在盆景院里做着盆景,门外的侍从说是有位大人来拜访,让侍从将人带来廉纤以为是慕灵玉,等她抬头看去,却是意想不到的人,来人竟是顾作玉。
放下手中工具,廉纤看向来人:“顾大人找我有事?”
顾作玉上前几步看着廉纤制作的盆景:“听闻隋工匠做的盆景没有死的,种什么活什么,不知隋工匠有什么秘方”
廉纤神色淡淡,看着她:“顾大人有话直说便好。”
顾作玉顿了顿,随后语气恳求:“北面的沙地种的树木都枯死了,若是不加防治,或许再过几十年,沙地就会向最近的百姓肆虐。”
廉纤看着她,没想到她是为了这种事,就听顾作玉继续恳求:“听闻你种的东西都生长的很好,这才想着请教你。”
“秘方没有。”廉纤说完,顾作玉面上失望,就又应到她说。
“地方在哪,我能否跟着你一起去实地看看。”
顾作玉惊的抬起头:“离得远,骑马最快也得十五日左右。”
“你走了,小尘怎么办?”问出声顾作玉觉得有些不妥。
廉纤神色平静:“等我去看看,若是可以治,我带着他一起。”
两人商议完,廉纤回了家中,慕尘从医馆回来的早,正洗完衣物晾晒着,廉纤走过去帮着他一起。
“妻主。”慕尘一见到他眸子就亮了起来,廉纤朝着他笑着。
晾晒完衣物,廉纤拉着人进了屋子,将人抱在怀中,两人面对面,廉纤垂眸看着他:“小尘,有件事跟你商量。”
慕尘贴着她的身体,笑着道:“什么事啊妻主。”
“我要出去一段时日…”
话没说完,慕尘就抬头:“我跟着一起去。廉纤摸着他的发丝安抚:“小尘,去的地方风沙太大,你去了吃不消。
且去了可能不留下,你跟着一起去不是白白遭罪。”
慕尘却是不愿意,他坐在廉纤腿上冷着一张脸,廉纤伸手扯他,他鼓着脸不说话。
“生气了”廉纤问道。
“没有。”慕尘闷声道。
“小尘,去的地方沙尘肆虐,影响周边人的生活,若是不治理后面也会影响到我们。”
“好小尘,让我去吧。”廉纤难得的放缓了声音,慕尘神色有些松动。
廉纤瞧见紧接着:“去了若是能治,我就找人来接你过去,不能治我就赶紧回来。”
慕尘伸手抱着她,头埋在她怀里,闷着声音:“妻主说话算数。”
廉纤唇边带起笑:“算数。”
等安顿好家中和店铺一切,廉纤跟着顾作玉,两人一同前往治沙的地方。
不做停歇,两人用了十多日就感到了地方,廉纤刚一到这里就被糊了一脸的沙子。
顾作玉伸手给她个面巾,廉纤接过带好这才开口询问:“这里朝廷怎么不管”
“朝廷管,可没人能治好,都是来了段时间就要跑。”
廉纤听完,看着面前散发着浅浅绿衣的沙地,不应该种不活的。
“种的什么,带我过去。”顾作玉原是想带她去休息的,见她这样关心,心中敬佩之意越加多。
等被她带着见了治沙种的苗子后,廉纤皱着眉:“你们治沙种这个”
顾作玉看出她神色不对:“有问题吗?”
“有。”
廉纤说完,看着顾作玉:“治沙不能只种树,且这树苗太小,风一吹就断,怎么能治沙。
治沙需要柠条、梭梭树、还有胡杨树来。”
顾作玉记下,向着身后侍卫吩咐,去找当地的官员,让她准备好送来这里。
侍从走后,廉纤看向顾作玉:“顾大人,治沙或许是有懂的官员,可治沙时间太长,有些人不远在这上面花费心思。”
“我这次在这里盯着,不治好不走。”顾作玉沉着一张脸,廉纤看着她,眼中带着些满意。
“那我和大人一起。”廉纤决定留下治沙后就立刻给慕尘写了信,问顾作玉要了几个知底的侍从又让月朝跟着一起来。
可慕尘的信还没送走,廉纤先出了事,在治沙时突然起了大风,廉纤原是跟着顾作玉跑了出来,可听到孩童的哭声又顶着狂风沙尘折了回去,将人抱起要跑时,被卷入风中埋进了风沙里。
顾作玉要去救,被身旁侍从紧紧拉着:“大人,等风沙停了再去,不然大人也要折进去。”
等风沙一停,顾作玉还有周边村民都过来一起找,可这放眼望去全是沙子,那里见到半个人影。
顾作玉神色灰败跪在沙子上,她怎么向京中隋廉纤的家人交代。
“呜呜呜。”直到微弱的哭声传来,顾作玉神情一愣:“跟我过去。”领着人寻着声音挖开沙子,看到了里面的身影。
这里有个石头,廉纤撑着石头将孩子护在坑里。
顾作玉抱起昏过去的廉纤,面容带着劫后余生:“去找医师。”
“怎么样?”给廉纤看诊的医师摇了摇头:“这位女君被风沙掩埋太久,恐怕…”
屋内众人心中皆是一沉,这位隋女君治沙有多尽心,有多苦,她们都看在眼里。
“找人去驿站将消息带给京中。”顾作玉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吩咐着。
廉纤睁开眼就是无边的黑,突然眼前出现了道发着金光穿着华贵绣着道纹的老者。
“廉纤。”那老者开口,廉纤出声:“请问您是,这里是”
“我吗?我是天,我是神,是你身边的一草一木,是你见过的各种生灵,也是你的衣衫,房子,太多太多了。”那老人笑着道。
“你现在看到的是神在你心中的模样,我是以你为主观意念。”
廉纤躬身:“是您让我在这个朝代再次重生吗?”
“不。”神出声否认。
“是你的善心,是你做的每一件善事。”
“至于你在这里重生,是有人给你挑选的。”神说完,廉纤面前多了道漂浮的画面。
看着画面中的女童她神色惊讶带着思念,是她资助的小朋友。
画面中的神正问着面前的小朋友:“若是你廉纤姐姐活了过来,你想她在哪里生活想要她陪着你吗?”
八岁的小朋友眼中并不似同龄人那般带着童真,眼中带着伤痛:“我想要廉纤姐姐有爱她的父母,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就被丢掉。”她语气坚定。
廉纤心中涌起复杂情绪,借着画面中换了主人公。
廉纤望去,是她资助的已经上了高中的女孩,女孩此刻坐在教室中,听到神的问话,低下
头想了一会才开口:“我想要廉纤姐姐活过来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她想要上学就去上学,我想要廉纤姐姐的父母不会偏心她的哥哥弟弟。”
“就只有这些吗?”神的声音出现。
女孩这次却笑了:“我想要廉纤姐姐能看到东西的好坏,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买到坏的东西而伤心了。”
廉纤一怔,她知晓女孩为什么这样说。第一次看望女孩时,得知这家有三个孩子她买了三个书包,其中有个她发现拉链坏了,想着走后去修好。
见到女孩时,女孩身上带着伤痕,正被她父亲吼着,后面知晓,他父亲不让她上学。
廉纤资助了她,等到廉纤再见到她时,她背着那个坏的书包脸上盛满感激的笑:“廉纤姐姐,谢谢你的书包。”
廉纤不知道自己当时情绪有没有管理好,她看着那件拉链坏掉却被女孩当成宝贝的书包,突然眼睛有些湿。
“剩下的书包呢?”
“我爸给了我哥哥和弟弟。”当时廉纤才大学毕业,她廉纤哽咽着将人抱在怀里。
怀中女孩忐忑关心开口问她:“廉纤姐姐,怎么了?”
廉纤强忍着酸涩情绪:“拉链坏了,有些伤心。”
女孩一楞,随后抬脚安慰她:“没事,廉纤姐姐,我很喜欢这个书包,这是我第一次背新书包。”
回忆到这里,画面中的人再一次换了,这次的是个成年女性,听到问话她面色平静。
“我希望廉纤姐姐再生的地方女性能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想要孩子可以廉纤姐姐自己做决定,要有一个爱她的人。”
“还有,要是真可以,给她多点孩童在身边,苦点没关系只要后面让她能财富自由,做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要孩子多点”神问出声,女生笑了:“廉纤姐姐对孩子无线包容,她这人无牵无挂的,我怕她不想活下去。”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年龄女性,一个未成年,两个已成年,一个已步入社会。
她们对于廉纤将要去往新世界有一个统一的要求,那就是女性要有绝对的自主权,是女性不会出生就被丢掉,是女性不会被强制丢失学习机会,是女性不会被婚姻孩子束缚。”
神看向廉纤:“这是她们为你挑选的新人生,我根据她们的建议,再三千世界中给你找了个最符合的。”
“你满意吗?”
廉纤擦掉脸上的泪水,轻点头。
神笑着看向她:“你做的善事神都知晓,世人常说善恶有报不准,为什么有的人坏事做尽还能在人间活的恣意妄为。
可世人从未踏足过死后的世界,死后的惩罚会一一清算,行善之人也有她的福报,不要存在侥幸的心理,世人做的事,神全部知悉。”
“回去吧,前尘牵挂你已经都解开,现在去过的新人生吧。”神笑着看着廉纤,廉纤躬身行了个大礼,耳边传来吵闹的哭声,还有熟悉的音色叫这她的名字。
廉纤眼前的无边的黑逐渐褪去,眼前出现光亮,耳边声音更加清晰:“妻主,妻主。”
看到廉纤醒来,屋内一堆人都凑了过来,廉纤看到伸头面上都是泪的月朝,还有抱着一起哭的慕沅月夕,阿父阿母正坐在自己床头,慕尘趴在床边,见她醒来都惊喜喊道。
“小纤。”
“阿姐。”
“妻主。”
虽吵闹,但廉纤面上带着松快的笑。
“别哭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