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被嫌？婆婆砸钱哄我上清北》 第130章 不想说话 形势变得太快，搞得马桃花有点适应不过来。 “凭什么要我退一步，要我少说两句？是她王翠芬跑过来，莫名其妙的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凭什么让她！” 马桃花指着王翠芬，对着大家委屈道：“我女儿替她家生了孙子，因为吃不好，奶水也不够。她王翠芬倒好，还在家里大鱼大肉，我骂她几句怎么了？她该的。” 因为‘恶婆婆’的威胁，张大红生完孩子，也没借着孩子闹事。她到底是做儿媳的，和王翠芬对起来，始终处于劣势。 她怕，马桃花可不怕，马桃花没少借着女儿，跟王翠芬两个闹。 两家现在都不像是结亲的，倒像是结了仇的。 “呸！你马桃花就是眼红。我家晴晴贴心，孝敬我，能让我吃点好的，我还不吃啊？我只听说过儿女为爹妈守孝的，没听说爹妈为儿女守的。我没让谢建中那白眼狼交养老钱，年节给我买肉，就算不错了，还指望我给他买。” 王翠芬叉着腰，气势汹汹的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想占便宜呗。你倒是去照顾女儿坐月子了，但你怎么照顾的呀？月子还没坐完，你就被撵回来了。还好意思在这儿说我。” 就跟王翠芬当初跟张大红说的一样，她没给张大红搭把手，也不再托举谢建中，但也没为难过他们两口子，以各种借口问他们要钱。 再加上谢建中又住得远了，双方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马桃花不一样，她比王翠芬还过分，她不帮就算了，去照顾张大红坐月子，她还连吃带拿。 刚出生的小孩，才有奶粉的份额，这是个稀罕物。马桃花不把奶粉给孙子喝，反倒拿回家，给自己儿子喝了。 张大红问她，她还反驳，“你不是有奶吗？孩子喝奶就行了。我也没拿多少奶粉回去，只是想让你小弟喝个新鲜，他还没喝过呢。” “那昨晚没喝完，剩下的鱼汤呢？” “多加一瓢水的事，你怎么还计较这个。” 为了多一碗汤，马桃花熬鱼汤的时候，就特意多加了水。 谢建中从小没过太多苦日子，至少在吃上面，没怎么苦过，平时他能吃饱，生病或者不舒服的时候，王翠芬也会特地给他做点好的。 有从家里带出来的习惯，张大红做月子，谢建中并不抠门，当月的工资扣除日常花销，剩下的他都计划用来给张大红补充营养。 像鸡蛋、鱼汤之类的东西，做好了也不是张大红一个人吃，谢建中也会跟着蹭点，所以他买得心甘情愿。 但时间一长，谢建中就发现了不对。他买的好东西，有一半都被马桃花薅羊毛薅走了。 请马桃花帮忙照顾月子，谢建中是花了钱的，本来谢建中对此心里就有怨气，马桃花还敢拿东西。 他问起来的时候，张大红也没办法解释，只哭着说道：“那是我妈，我能拿她怎么办？” 张大红也不满亲妈的行为，但又阻止不了，只能生闷气。 听到这话，谢建中更憋不住火，“你可真是个好女儿，你怎么不把家里的好东西，都送你妈啊。你妈这哪是来照顾你的，她是来摸底的吧。” 张大红气到抹眼泪，气势不足的解释道：“她就拿了点吃的。” 请马桃花来帮忙照顾人的钱，已经给了，谢建中也没有另外找人的打算， 但谢建中也不是个大气的人，会捏着鼻子吃这个闷亏，发现马桃花的行为后，家里的伙食标准，直线下降，回归到了张大红怀孕前的水准。 他宁愿自己吃差点，也不想马桃花占便宜。 马桃花和张大红自己知道原因，都不敢有意见。 到谢建中发工资，马桃花催他给下半个月的工钱的时候，谢建中直接把人赶走，自己亲手照顾媳妇了。 说好的一个月，时间不到就赶人，这么不给面子，马桃花这下也不反省自己了，反倒怪上了谢建中。 “又窝囊，又抠门，又不孝顺，活该被你妈扫地出门。我要生了你这样的儿子，我也不要。” 作为一个常年骂街的高端骂手，马桃花一开口，就直踩谢建中的雷点。 “你看看你弟弟谢建华，人家多大方，月月工资都交给她媳妇。苏晴结婚前还是个知青呢，她哪样比得上我们大红。但现在苏晴过的什么日子？人隔三差五就买肉吃，月月都有新衣服穿。再看看我们家大红，给你生了个儿子，还要吃糠咽菜。我女儿怎么就瞎了眼，嫁了你这么个废物。” 张大红瞪大眼睛，赶紧制止，“妈！你瞎说什么呢？你赶紧回去吧。” 再说下去，她日子还过不过啦。 谢建中气到脸色涨红，但又说不过马桃花，最后只能夺门而出，关门的时候，声音还震天响。 “哼。”看谢建中被自己气走，马桃花就跟打了胜仗似的，转头对张大红居高临下的教训道：“你看看你看看，当初让你别嫁，你非要嫁。现在知道好歹了吧。” “妈，算我求你了，你别说了行吗。建中对我挺好的。”张大红哀求。 以她家里的情况，她嫁谢建中这样的，都还经历了一番波折，到现在都还没被婆婆承认。要想嫁谢建华那样的，除非她跟苏晴一样，生米煮成熟饭。 张大红有自知之明，对自己的亲事并没有什么不满。而且她孩子都生了，更不可能有什么歪心思。 但谢建中却被丈母娘那番话给气到了，晚上回家，就开始一声不吭的发起了脾气。除非必要，他一句话都不想跟张大红说。 张大红又是哄人，又是伏低做小的给台阶，甚至把儿子搬了出来，谢建中都也不买账。因为马桃花，他连张大红一起埋怨上了。 两口子冷战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因为时间长了，关系缓和了一点，张大红刚松口气。 听说苏晴拿到录取通知书，王翠芬乐得找不着北，谢建中又开始不说话了。 第131章 只管说自己的 王翠芬是个对小辈前途很上心的家长。 上辈子，她的几个儿女，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至少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辈子衣食无忧。 苏晴考上大学，她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地了。 “这么好的事，得给老二写信说一声，免得他一直惦记着。家里的祖宗，也得通知一下，好让他们继续照顾着点……” “咳咳！”谢瘸子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说话注意着点，封建迷信那些少搞。” 王翠芬说得潇洒，“就回去扫一下墓，又不烧纸，这有什么。” 也就这两年还管这些，改革开放之后，谁还管烧纸的事啊。 王翠芬思索了两秒，又对苏晴问道：“要不要去你们老苏家的坟头拜一拜？谢家的老祖宗，保佑我俩的力度，肯定一般。” 这话说得，谢瘸子都无奈了，“你也是我们谢家人，不保佑你保佑谁啊？” 王翠芬‘啧’了一声，没搭理他。 谢家那么多儿孙呢，怎么可能偏爱她跟苏晴这俩外姓人身上。 反正王翠芬回去，主要想拜的是她亲爹娘的坟墓。当时家里就剩她这一个女儿了，为了方便祭拜，她父母的墓也在谢家村周围。 王翠芬觉得，自己还能重生一回，怎么说也有父母保佑的缘故在。 此行的重点，是祭拜她父母，谢家只是顺带的。 苏晴思索了两秒，觉得原身的祖宗，跟她关系应该不大，她无所谓的说道：“我就不拜了，我不信这个。” “那行。我跟我爹娘说一声，让她们也保佑你。” 回乡下扫墓的事大家都没有异议，王翠芬就拍板道：“那就这个礼拜天回去。” “这太早了吧？”谢瘸子忍不住出声。 回去告诉祖宗一声，谢瘸子是愿意的。现在大学生，跟以前的秀才也不差什么。家里出了这样的人，是该回去祭祖，向老祖宗们炫耀一下。 但这时间还是太早了。谢瘸子说道：“一个月之后再回去吧。万一健康和桂英也考上了大学，三喜临门了呢？” 还三喜临门呢，王翠芬忍不住撇撇嘴，“你礼拜天要是不回去，我就自己回。到时候把你家祖宗的坟头烧了，让它冒冒青烟，说不定这喜事就来了。” 祖坟自己不冒青烟，那就只能手动让它冒了。 听到这话，苏晴差点没憋住笑， 只能低头默默咬住嘴唇。 谢瘸子这下也不敢说什么拖到下个月，老老实实就听了王翠芬的安排。 他是真怕王翠芬动手。 礼拜天回去的时候，除了苏晴她们，谢建中也在两夫妻也在。 这就是血脉带来的牵绊，哪怕跟人吵吵到都快撕破脸了，拜的还是同一个祖宗。 一大家子都回去，只把谢建中漏下也不太好，谢瘸子就把他也通知了。 王翠芬也有段时间没见谢建中了，见面就忍不住说道：“瘦了啊。” 听到这话，谢建中不由自主的就委屈上了，“妈~” 王翠芬也就是客观评价一下，也没有很心疼。 就算儿子瘦了，也没有影响她现在的好心情，点评完谢建中现在的状态之后，王翠芬就忍不住兴奋的炫耀道：“建中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晴晴考上大学啦！还是个好大学呢！这可是咱们家的大喜事！” 谢建中的表情僵住。 “晴晴这孩子，脑瓜子灵得嘞，一考就考上了，还考了个这么好的大学，以后分配的工作肯定好……有福气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王翠芬可不管谢建中乐不乐意听，她就只管说自己的。 第132章 正经吗 谢建中的心眼本来就不大，听着王翠芬显摆苏晴，他的脸色并不算太好看。 他倒是想给王翠芬一个面子，笑一笑来着，但实在笑不出来。 王翠芬也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大儿子的表情，但她依旧没什么顾忌。 炫耀就算了，她还往谢建中胸口扎刀。 “你也是高中毕业，你怎么不去报名考试呢？你二弟在京城那边，听到点风声，就眼巴巴的回来通知你们，结果你连名都不报。” “家里需要我，我忙不过来，走不开。” 谢建中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考大学，工作上再进一步。他觉得自己毕业多年，高中的知识早忘了，没必要去跟那群小年轻争，根本争不过。 “这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你儿子现在不是放托儿所的吗？你工作又清闲。”王翠芬拆台。 刚刚王翠芬嘚吧嘚吧的说， 话密得过分。现在谢建中终于找到机会说话，赶紧说道：“大学生也就那样，我现在这个工作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翠芬瞪大眼睛，“你说的什么屁话。” 眼看着王翠芬都想撸袖子和谢建中辩驳了，苏晴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漫不经心的说道：“哎呀妈，大学生确实没什么，也就那样。” 未来的大学生烂大街了，但现在不是。 看不上大学生的话，由苏晴这个考上的说出来，和谢建中这没考上的说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果然，苏晴一开口，谢建中受到的伤害更大了。 王翠芬哪容得下谢建中泼冷水，冷笑着对他说道：“厂里的大学生，一上班工资就是五十块！你现在这个岗位，要是不往上爬，一辈子都拿不到五十的工资。” 厂里十年前是有大学生的，这几年也有进修过工农兵大学生，他们的待遇明显比普通工人好一个档次。 学历不一样，起薪不一样，升职空间不一样。 明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非得给自己扯个遮羞布，装得很。 家里提前通知让他备考，他又不愿意，完了又羡慕人家考上的。 王翠芬现在都懒得教训他了。 她当初教训儿子，都把儿子给气晕了，也没见效。这性子已经养成，根本拗不过来了，下再重的手也没用。 谢建中的遮羞布被王翠芬扒拉下来，就不想说话了，低着头生闷气。 见场面一时冷了下来，张大红紧张的看了看谢建中，刚想说点话来打圆场，就被王翠芬抢了先。 “建中不上进就算了，本来我也没指望过他。倒是大红你，你可得多吃点。你妈回回都拿你瘦了月子没坐好的事，来找我麻烦。前两天我来还吵了一架呢。我知道你心里向着娘家，但把所有工资上交，也算仁至义尽了吧。你还有孩子呢……” 这下好了，张大红也不敢说话了，只尴尬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谁叫她理亏呢。有那么个娘家，哪怕她生了儿子，也很难在谢家抬起头来，甚至因为她的事，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不受王翠芬喜爱。 也就是不和王翠芬住一起，要是婆媳俩同在一屋檐下，张大红都不敢想，自己会被骂成啥样。 想到这个画面，她就忍不住侧头偷偷的看苏晴。 然后她就看到苏晴的手，正插在王翠芬衣兜里取暖，苏晴的表情还格外自然。 张大红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是正经婆媳吗？她跟她亲妈都没这么亲密。 第133章 都走 张大红的目光过于直白，苏晴随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又一脸懵逼的抬头。 没什么异常啊。衣服也挺干净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苏晴还是伸出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把衣服打理得更板正一些。 整理完自己的衣服，她还不忘去拍拍王翠芬的。 把王翠芬的衣服顺完，苏晴就自然的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妈，这身衣服真好看。” “嘿~我今年才做的新衣服，当然好看啦。”王翠芬热情的回道：“你马上就要开学了，也得多准备几身好衣服。你们大学生可都是体面人。” 说起新衣服，苏晴的兴致不高，“不想要了。我现在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现在的社会风气摆在这儿，她柜子里的新衣服，也就布料和花色差别大，款式都大差不差。 看腻了现在保守的款式，苏晴对新衣服已经没有欲望了。 但王翠芬打扮苏晴的兴致还没消散。 “家里又不缺钱，省不到你身上去。年轻女孩子，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我们这个年纪，打扮起来都没意思了。反正你不用管，妈给你做就是了。” 张大红听到这话，眼神不自觉的就去打量苏晴的衣服。 衣服的颜色还很鲜亮，显然是还没洗几次的新衣服。 看完苏晴，她就忍不住转头去看自家男人。 刚刚苏晴和王翠芬的话，谢建中也听到了，这个时候，他对自家二弟，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同情，他忍不住插话道：“二弟在外头挣钱也不容易。” 什么家庭啊，一年能置办几身新衣服。 苏晴不懂事乱花钱就算了，怎么王翠芬还跟着掺和。 这可是他们的亲妈，怎么反倒向着苏晴去了。 “建华不容易，我们家晴晴就容易了？”王翠芬嗤笑一声，不耐烦的回道：“我们家晴晴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人家从娘家带回来的陪嫁，还有她卖工作换来的钱。她花自己的钱，给自己买衣服都不行了？” 王翠芬这么说着，苏晴就在旁边不说话，只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这可把王翠芬给心疼坏了，本来她都不想骂大儿子了，忍不住又骂道：“你一个大男人，自己不努力挣钱，还管到女人的嫁妆上去了，我当初是这么教你的？你自己家里一团糟，还管别人。就晴晴这样的好孩子，哪用得着你管，你先管管你自己吧。我们晴晴以后可是挣高工资的人，花得比你多也是应该的。” 又是一波对自尊的攻击。 听得谢建康都快怜爱自家大哥了。 他平时住家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点也不像谢建中那么大惊小怪。王翠芬和苏晴两个在那里卿卿我我，他还能在一旁淡定的挖鼻孔。 以前大哥在家的时候，谢建康没少因为大哥挨收拾，现在看谢建中一路上都被教训，他还挺解气，没有任何去解救，或者提醒大哥别去踩雷点的想法。 谢瘸子更过分，他还站在了王翠芬那边，一起对谢建中进行教育。 毕竟是解放前出生的人，谢瘸子的思想更老派一些，为了避嫌，他从不会特意去说儿媳什么。他从没教训过苏晴，自然也不会去教训张大红。 有事，他就只找儿子的问题，怪儿子没教好。 前几天马桃花跟王翠芬吵架，谢瘸子虽然没参与，但他心里记仇了。 他是会找罪魁祸首的，直接就锁定在了自家儿子身上。 找媳妇的眼光不行，管家的能力也不行。 “我跟你妈，养你这么大，没享过你的福就算了，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妈因为你的事，受了多少委屈！你心里没数吗？” 王翠芬吵架虽然气势很强，也没吵输。但在谢瘸子心里，王翠芬应该是委屈的，因为明明可以不吵这一架，开开心心的过这一天。 “也不怪你妈烦你。你做的那些事，我看着也烦。” “老二媳妇虽然身上毛病也多，但她就一点好，她对你妈孝顺。就凭这一点，你妈疼她，也不稀奇。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你一个亲儿子，论孝顺，还比不过一个儿媳妇。” 为了给儿子留面子，谢瘸子教训谢建中的声音并不大，父子俩就走在最后，小声的说着话。 因为谢瘸子从小没有给谢建中太多偏爱，所以对上自己的亲爹，谢建中反倒还心平气和一些。 “我知道了爸。” “你知道管什么用。你倒是管一管啊。一家之主就是你这么做的？”谢瘸子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谢建中心里难堪，但还是保证道：“我回去会好好说一说大红的。” “别先怪别人，这些事有一半原因在你自己身上。”谢瘸子艰难的忍住了翻旧账的冲动。 一路挨训，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谢建中才松了口气。 谢瘸子也收住话头，准备先扫墓，“行了，不说了。先拜你们外公外婆，再去拜你们爷爷奶奶，回来再走另一条路。” 按照这条路线走，最方便，也不用走回头路。往年扫墓，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谢瘸子都安排好了，王翠芬却不配合。 “你们几个姓谢的先走，我爹娘，我跟晴晴拜就够了。今年不用你们拜。” 王翠芬怕人太多，她爹娘保佑错了人，或者好运气不够分。 这小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的风水宝地，哪怕她爹娘的坟埋准了脉，文气可能也就那么一点，能保佑苏晴学业顺利就不错了，多的肯定就没有了。 “走啊，你们赶紧走，愣着干嘛。”王翠芬赶人。 谢建康几兄妹面面相觑。 谢瘸子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也走？” 说话的同时，他眼神的余光，还瞄了瞄苏晴。 他怀疑王翠芬说漏了点什么，苏晴都能留下，他应该也能留下吧，他还不至于比不过苏晴。以前年年扫墓他都在，反倒是苏晴，这还是苏晴第一次来。 “对。你也走。都走。”王翠芬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果断的重申道：“就我跟晴晴留下。” 第134章 破案了 谢建康他们都没见过外公外婆，他们还没出生的时候，两位老人就已经去世，双方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他们倒是不介意王翠芬赶他们走，只默默地等谢瘸子开口。 得爸妈商量好了，他们这群小辈才好行动。 谢瘸子被王翠芬无情的拒绝，脸色没变，只是忍不住深深的看了苏晴好几眼。那眼神看得苏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晴就那么乖巧的站在王翠芬身后，啥都没干，看起来可无辜了。 是王翠芬不让他留下的。按理来说，他要怪，也该去怪王翠芬。可他哪能去怪王翠芬啊。 谢瘸子深吸一口气，妥协道：“行。就你跟老二媳妇留在这儿，我带建中他们去看他们爷奶。” “那你们快走吧。”王翠芬答应得欢快。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谢瘸子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发现王翠芬已经带苏晴跪上了，效率那叫一个快。 他忍住了回去的冲动，叹口气道：“可惜今天老二不在。” 要是谢建华这个亲儿子在，谢瘸子也不至于这么憋屈。好歹有些话，能让谢建华说，尤其是对上苏晴的时候。 谢建康没能领会亲爹的意思，跟着附和道：“是啊，今天咱们一家人都齐了，就差二哥了。” 家里缺的是谢建华那个人吗？缺的是他那张嘴。 谢瘸子嫌弃的看小儿子一眼，“刚刚你妈叫你走，你咋不说话。那是你外公外婆，还有你舅舅，你个做小辈的，本来就该时常来祭拜。” 谢建康挠头，老实巴交的说道：“我怕被骂。” 谢瘸子无语，眼神从谢建康落到谢桂英身上。 谢桂英立刻低头，不敢对视，小声说道：“我也怕被骂。” 不用谢瘸子挨个点名，谢建中就抢答道：“我也怕。” 这个理由很强大，谢瘸子无法反驳。 几个孩子没一个靠得住的，谢瘸子巡视一圈，自己也泄气了，“行了不说了，好好走路，这山路窄，别摔了。” 看谢瘸子自己放弃，谢建康几人才默默松口气。 谢建康还在心里嘀咕他爸呢，有事自己不知道上，就知道指使他们。以前他们在王翠芬那儿还有点面子，能说得上话，现在他们一开口，就只有招骂的份。 他们是年纪小点，但又不是傻，上赶着去找骂。 一路无话的走到谢家坟前，谢建康就给谢瘸子让了个位置，示意谢瘸子可以开始走流程了。 但谢瘸子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先休息一会儿，等你妈和你二嫂来了再说。” 谢建康忍不住哀叹一声，“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万一妈她们要耽搁很久呢。” “那你先去把坟头上长的小树枝给砍了。杂草拔了。”谢瘸子瞪儿子一眼，提醒道：“我们这次来扫墓，是来告诉老祖宗，家里后辈出息了，有人考上大学了。你二嫂这个主角不在怎么行。” 说到这里，谢瘸子恍然大悟。 他指着几个孩子说道：“怪不得你妈赶我们走，就留下苏晴。原来是你们几个不争气，连累了老子。” 这下破案了。他就说王翠芬平时不这么对他。 第135章 有面子 谢瘸子对几个孩子指指点点，恨铁不成钢，“你们几个什么时候能给我争口气！” 这话一出，谁都没敢应声，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连谢建康这个平时很自信的都不敢说话，他倒是想自己争口气，能拿到大学通知书。可现在不是没拿到嘛，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嚣张。 “反正妈也是为了二嫂来的，那就等她们吧。”说完，谢建康就原地蹲下，百无聊赖的揪地上的野草。 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想烧纸和金元宝都没地方买，祭拜的流程也格外简单。 苏晴跟着王翠芬身后，简单的嗑了几个头，就算结束。 “这就完了？”苏晴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翠芬一边清理坟头的杂草和小树枝，一边回答道：“心诚则灵嘛。现在不讲究这么多。” “那妈你刚刚磕头求了什么？” “我俩健康平安，然后发财，发大财。” 愿望很简单，但许愿之前，王翠芬还在坟前对苏晴做了大段的介绍，提醒家里别摆保佑错了人。 此行最重要的事已经完成，王翠芬简单的把坟头收拾了一下，就一脸轻松的带着苏晴离开。 王翠芬也不管谢瘸子几人有没有在等她，路上还边走边停，给苏晴介绍风景。 “这村里你来的次数少，但你公公不在家的时候，我跟我婆婆还回村里住过几年。看见那个大房子没有，以前是村里的祠堂，那祠堂下面有个好大的地窖可以藏人，现在那房子是大队干部办公的地方。” “看那鱼塘没，以前是村里地主的，人家还种荷花呢，现在队上不种荷花了，就养鱼。” 王翠芬就站在山坡上，指点江山。苏晴也不觉得自己应该赶时间，还八卦的追问王翠芬当年住哪儿，家里买地没有。 “你公公被抓壮丁走了，我儿子又刚出生，家里没个男人，哪敢露富。住得就是个草房子，现在早垮了。地倒是买了两亩，但家里没劳力，收成也不太好。你公公回来之后，我就把地卖给谢地主了。” 现在她俩藏着那么大一笔钱，都不敢嚣张的乱花，更别说乱世了。王翠芬在解放前，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也幸好王翠芬谨慎，定成分的时候，才把自己搞得根正苗红。不像村里的地主，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说到这里，王翠芬还忍不住感慨，“其实我跟我婆婆刚回村的时候，谢地主挺照顾我们的。要不是他松手，我们买不到那两亩地，卖地给他的时候，他给的也是公道价。” 地主最爱干的事，就是收拢村里零散的土地，然后把自己的土地搞成一大片。村里大部分人，以前都是地主的佃户。 现在风水轮流转，谢地主成了最惨的那个。也幸好这位地主当年不是黑心肝的，在当地还有点口碑，不然早挨枪子了。 苏晴听王翠芬讲古，渐渐地还听入了迷。聊到最后，两人干脆盘腿坐在干净的草地上说。 村里当年的爱恨情仇刚讲到一半，就被谢建康突然打断。 “妈！我们还都在等你呢！你们怎么在这儿坐着。” 谢建康那叫一个无语，忍不住埋怨道：“要不是爸等急了，让我来找你们。你们怕是得闲聊到中午去。” “哎呀，说起话来忘了时间了。”王翠芬赶紧起身。但她就是习惯性的那么一说，倒也不是真的在认错。 拍完身上沾的草屑，王翠芬就理直气壮的说道：“有什么好催的。又不赶时间。” 谢建康敢怒不敢言。是不赶时间，但他们这么多人都等着呢。结果王翠芬和苏晴两个，都把他们抛在脑后了，太不靠谱了。 偏偏家里现在就苏晴考上大学，扫墓没她，还真不行。 用谢瘸子的话来说，他现在还拿不出手。 想想苏晴现在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态度，谢建康生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学，等他考上大学来上坟那天，他也想端一下。 这么多年了，他在家里的地位，就从来没起来过。就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小，谁都能收拾他。 连苏晴刚嫁过来的时候，都敢欺负他。现在的苏晴就更不用说了，跟王翠芬一样嚣张。 王翠芬走在前面，苏晴就紧随其后，谢建康走在尾巴的位置上，都不敢跟苏晴去抢位置。 他要真敢去挤，苏晴能给他挤地上去。 尊老爱幼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刚刚王翠芬给自己亲爹娘扫墓，把苏晴推到前面去就算了，扫谢家的墓的时候，她照样把苏晴推在前面。 苏晴也不客气，排在所有人前面，就给老祖宗们磕头。她完全不在乎什么长幼，也不在乎自己姓不姓谢。王翠芬叫她磕，她就磕。 “这可是咱们谢家最出息的孩子，祖宗们记得多保佑保佑……”王翠芬细心的跟祖宗们推销苏晴。好运气不怕多，拜哪边的祖宗，王翠芬都挺诚心。 王翠芬说的那些话，还有苏晴现在的待遇，让谢家几兄妹心里都挺不舒坦。 在场的几个人里，除了王翠芬，就谢瘸子是真心高兴。 苏晴在谢瘸子眼里，也是自家小辈，地位比不上那几个亲生的，那也比外人强。谢瘸子脑子里，就没离婚这种概念。 因为怕祖宗找错人，王翠芬只介绍苏晴的背景，就差报门牌号的那种。 谢瘸子没王翠芬想的那么多，他就纯炫耀，单纯的和老祖宗们夸赞苏晴的成绩，谢建华也被连带着夸了一下。 “苏晴这孩子不错，聪明又勤奋，是家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考的还是个挺好的大学。咱们家现在出了个大学生，以后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 他们老两口就跟那二重奏似的，一个介绍苏晴的过去，一个畅想苏晴的未来，联合在一起，把苏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这一刻，谢瘸子深深的共情了王翠芬。 苏晴这孩子，真的太能拿得出手了。 拿出去和老祖宗们显摆的时候，他格外有面子。 第136章 不能借 今天扫墓的主角是苏晴，夸完了苏晴，才轮到谢建康他们上场。 轮到他们，王翠芬和谢瘸子就没那么多话，不由自主的就沉默了。 就，也没什么好夸的啊。 不仅不想夸，王翠芬甚至还想给祖宗们告状，家里怎么就能出这么几个白眼狼呢。 谢瘸子他们偶尔才回村里一趟，扫完墓回去的路上，遇见村里的熟人，就被热情的拉着聊天了。 “难得回来一趟，中午去我家凑活一顿呗。” “不了不了，回去下午还有事呢。”谢瘸子客气的回绝，问道：“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今天没上工啊？” “上工，今天去清理水渠去了。”说话的大爷也姓谢，和谢瘸子还沾点亲，瞧见谢瘸子身后一众孩子，关心的问道：“你家健康和桂英今年是不是参加高考？考得咋样？这个时候回来扫墓，是不是考上了？” 谢瘸子假装很谦虚的炫耀，“我家这两个小的还没考上。但老二媳妇考上了。” “那很厉害了。我们公社现在好像还没一个拿通知书的。去考试的学生倒是挺多。”这位大爷八卦道：“大队长家的孩子，还有谢地主家的孙子，都去考了，考得应该都不怎么样。” 王翠芬这个时候插话道：“不可能吧。谢地主家的孙子，我记得是个聪明孩子啊。” 反正在她重生之前，整个村里，混得最好的就是谢地主家的孙子，绝对是个能耐人。 “家里有个疯子，再聪明，也静不下心来读书啊。”大爷感慨。 他口中的那个疯子，就是谢地主，几年前他就疯疯癫癫的。因为谢地主疯了，再加上解放前他做事也还算有良心，队里人也没针对他，都还挺照顾的，公社开大会，也没想过把谢地主提溜上台教育。 叫他地主，也只是叫个绰号，就跟谢瘸子的绰号一样，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看那位大爷跟谢瘸子闲聊，王翠芬就凑到苏晴耳边，小声嘀咕道：“谢地主是装疯的。” “真的？”苏晴惊讶的歪头。 “当然是真的。”王翠芬笃定的说道：“那糟老头子机灵得很。他孙子谢卫东也挺机灵，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反正十年运动期间，人家是疯的，改革开放之后，人家的疯病就好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一个人的智慧，抗不过时代的浪潮。但能在浪头下活下来的人，都有那么两把刷子。 看谢瘸子还在认真吃瓜，听大爷说谢地主最近做的疯事，苏晴好奇的戳戳王翠芬，“爸不知道这事儿啊？” 王翠芬嫌弃道：“我跟他说这事儿干嘛啊。我就只跟你说。” 她跟谢瘸子说这些，谢瘸子指定得刨根问底。 不像苏晴，一点不多问，只管听，听完还还夸她有一双慧眼，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些小秘密，她该跟谁说，自有分寸。 刚说完这个疯子，路过村口的时候，苏晴就看到真人了。 快到中午了，路上也没什么人，就谢地主一个人站在路中央，高举双手，然后深深的匍匐跪下，给一条大黄狗磕头。 “狗大爷，汪汪！汪汪！汪汪汪！” 大黄狗可能也习惯了，被跪拜之后的表情，比苏晴他们都还淡定。 它都不对谢地主叫一声，倒是看到苏晴他们之后，大黄警惕的呲了呲牙。 苏晴看到这一幕，表情尴尬的摸了摸脖子。怪不得大家都相信他疯了呢，人家敢演，她都不敢看啊。 她们这行人挺多，谢地主很快就注意到了。 ‘啪叽’一下，一坨狗屎就被扔到了苏晴他们面前。 “吃狗屎吗？很好吃。”谢地主热情邀请。 谢瘸子感慨了叹口气，本来想避开的，王翠芬就直接炸毛了，大骂道：“谢地主，你大爷的。” 演到她头上来就算了。那狗屎差点就溅到她鞋面上了。 “哎哎哎，翠芬，翠芬，别过去啊，你跟他理论什么啊，他身上还沾着脏东西呢……”谢瘸子着急忙慌的拉人。 他从不怕王翠芬吵架会输，但扔狗屎这种阴招，王翠芬确实很难敌。 谢地主也被王翠芬唬了一跳，连连后退，怂怂的说道：“吃狗屎能考上大学。真的。我孙子就爱吃。你肯定也爱吃。” “你才爱吃呢。”王翠芬无语，“你孙子知道你在外头这么污蔑他吗？” “啊！我认识你，你是王翠芬。你不爱吃狗屎，你爱吃烂地瓜。” “你才爱吃烂地瓜！” 王翠芬忍不住磨牙，想起了以前婆婆当家时候过的苦日子，家里明明有钱，但钱不在她手里，她就只能挨饿受苦。 谢地主当初瞧着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还让长工替她家挑过水，平时也没少照拂她们。 这些小事，王翠芬不是不记得，但以前的形势，大家都得明哲保身，她也不敢做什么。 现在被人拦住，又听谢地主说孙子也要参加高考，王翠芬也明白他想干什么了。这是为孙子打算，不是想借钱继续读高中，就是想借高考资料，她家可是出了苏晴这个大学生的。 自苏晴过后，周边也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录取通知书。谢地主的孙子现在还没有消息，估计和谢建康一样，这次考试没啥指望了。 队里的学习资源，和城里真没法比。除了学习资源，学习时间也紧得很，谢地主的孙子还得挣工分养活自己和疯子爷爷。 王翠芬一时有些感慨，大家都不容易。 她现在也不怪对方故意扔她狗屎了，只侧头对苏晴问道：“你之前的那些学习资料，还有用吗？” 苏晴立刻回道：“没用了。” “那就借给谢卫东吧。”王翠芬直白的说道：“谢地主以前挺照顾我们家的。” 听到王翠芬这么说，谢地主人都愣了一下，他才刚开始铺垫呢，王翠芬居然这么上道？搞得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扔狗屎了。王翠芬那臭脾气，他平时也不是很敢惹的。 不敢有所动作，他就只敢呆呆的对王翠芬傻笑。 本来他都以为事情成了，结果谢建康却跳了出来，大喊道：“妈，不能借。二嫂的学习资料我还要呢。” 王翠芬一脚踹过去，“你见人拉屎屁股痒！” 第137章 对啊，我才是亲的 “你二嫂录取通知书下来那么长时间，你都不开口，现在要借出去了，你就要了。”王翠芬忍不住唾弃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我也不知道妈你会借这东西出去啊。”谢建康叫屈。 他还以为不用开口，这些东西自然就会留给他。 不留给他留给谁啊？他们才是一家人。 苏晴嫌弃的打量谢建康一眼，她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谢建康做主了。 “小弟，你想要怎么不早说呢。我的学习笔记，老早就有人问我借了，我跟妈一样，都应承出去了，只是还没腾出空来收拾。” 哪怕不给谢地主的孙子，也不可能留给谢建康，除非王翠芬松口。 她又不是谢建华这个亲哥，会把饭送人嘴里，还要叮嘱人仔细嚼。 想拿好处，还要端着高姿态，没有那么好的事，也没有那么多犯贱的人。 如果应承的是别人，谢瘸子可能就站在儿子这边了。但村里这些老人不一样，他当年不在家的时候，王翠芬躲在村里，受过这些人的恩惠。从谢地主说王翠芬吃烂地瓜的时候，谢瘸子心里就已经开始难受。 就因为他当年不在家，王翠芬才平白吃了很多苦。 人得知恩图报。 谢瘸子果断站在了王翠芬这边，教训儿子。 “你自己不早点说。你妈跟你二嫂都应承出去了。你要想要那些资料，自己抄。抄一遍书，说不定你印象还能深一点。” 苏晴点头，“对，爸这主意好。小弟是该多花点时间抄书。” 年前的时候，有的考生手里什么学习资料都没有，连夜抄书。谢建康手里学习资料那么多，还不学。纯粹就是惯的。 “爸！”谢建康不敢置信。 他还是不是亲生的了。怎么谁都不给他面子。 谢地主就一脸痴呆的看着她们争执，直到看到孙子跑来找他，他才兴奋的和孙子招手，“卫东，大孙子，看，这里有个大学生，活的，你快来请她吃狗屎。” 这话一出，王翠芬和苏晴都争不下去了，无语的去盯谢地主。 谢地主低头玩手指，不敢对视。 要不知道人家是装疯还好，知道他是装疯卖傻，王翠芬是忍不了一点。王翠芬都怀疑，他是借着装疯的名头损人。 相比于谢地主的不客气，他孙子谢卫东就要礼貌得多，一来就替他爷爷赔礼道歉，熟练得让人心疼。 道完歉，谢卫东就准备把人拉走，“谢叔叔，王婶婶，我先带我爷爷回去了。” “不着急不着急。”王翠芬对谢卫东的观感很好，夸道：“你这孩子越长越俊了，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有文化。听人说你也是高中生，婶婶家里也有几个高中生，还有一些很难找的学习资料，你想看就婶婶家里借。你爷爷当年也帮了我不少忙，你别跟婶婶客气。” 她正说着话呢，谢地主就指着她，对孙子兴奋的说道：“她是大学生！” 王翠芬磨牙，解释道：“我不是大学生，我儿媳才是。她考大学有经验，有不懂的，你可以来我家问。婶子家在哪里，你应该知道的。” 他们不住在村里，但也是从村里出去的，祖坟还在这儿呢，祖上都是一家。以前祠堂没被砸，有祭祖的大型活动，他们都得回来。 想到这里，王翠芬忍不住咂吧了一下嘴，心里暗暗想道，要搁以前，家里有苏晴这样的孩子，别说只是去扫墓了，开祠堂都可以。 村里混出去的人家不多，谢瘸子算是混得不错的。见王翠芬和谢瘸子愿意伸手拉自己一把，谢卫东也没瞎客气，赶紧道谢。 等王翠芬他们都走了，谢卫东才无奈的看自家爷爷一眼，“我带你回去洗手！” 谢地主气势弱了一截，小声解释道：“谢瘸子跟王翠芬两口子人不错，都挺念旧情的。我就是心疼你。” “我知道。”谢卫东声音低沉的回道。就是因为知道爷爷的意思，他才没有推脱王翠芬的好意。 谢地主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哪怕装疯卖傻，平时也很注意的躲着别人，去路中央拦人还是头一回。 但为了孙子，他不得不拉下脸这么干。 谢卫东就是属于考前没有太多学习资料，连夜抄书的人那种人。他不仅没多余的钱买书，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书店淘书。 论起学习资源来，谢建康的优势绝对可以碾压谢卫东。 从村里回家，要走一个多小时。刚回家喘口气，谢建康就被苏晴叫去干活。 “你不是说要抄书吗？赶紧抄啊。” “这么多我怎么抄？”谢建康震惊，苏晴拿出来的资料，都快有半人高了。他之前看书都是一本一本的看，都没注意过，苏晴居然有这么多的资料，整个人都被冲击到了。 苏晴听到这个回答，也不介意，淡定的说道：“我提醒过你了哦。你不抄就算了。” 她就是走个形势，谢建康抄不抄，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反正已经考上了。 谢建康看着那么多书，就觉得手腕疼，心里十分不想抄，但迫于形势，他还是咬咬牙，“抄。我抄。” “别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些书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你想去外面找还找不到呢。我敢保证，你们老师的资料，都没我这么齐全。”苏晴一脸骄傲。 但学霸的骄傲，学渣不懂。 谢建康生无可恋的‘呵~’了一声，眼里没有一点对知识的渴望。 苏晴甚至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对这些书的杀气。 “谢建康，我警告你啊。抄书的时候小心点，别给我把书弄脏弄坏了。书店售货员那态度拽得要死，家里的那些书，全是我自己挨个翻出来的。不仅去书店找，我还去废品回收站找。这里的每本书，都来得不容易。” 磨刀不误砍柴工。不论是在老家， 还是去家属院随军的时候，苏晴都在找书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苏晴敢拍着胸脯保证，就现在的高考内卷程度，学完她手里的资料，考个大学绝对没问题。 “你要不是我妈的亲儿子。这些书我都才不会给你抄呢。” 谢建康悲愤，“对啊，我才是我妈的亲儿子啊。” 怎么就混得这么惨呢。 第138章 稳了 听谢建康强调自己是亲生的，苏晴傲娇的抬高下巴，慢悠悠的嘲讽道：“什么亲的、表的，都比不上真心的。别人我不知道，但妈对我，肯定是真心的。” 真心，才是最要紧的。 这副胜利者的姿态太扎眼了。 谢建康再次强调，“那是我妈！” “嗯~”苏晴的表情欠欠的，嘚瑟的耸肩，“现在也是我妈。” 气谢建康这个蠢蛋，没有太大的成就感，苏晴怼了他两句，就没兴趣了。 她拍了拍那堆资料，无情的催促道：“赶紧抄吧你。那么多书呢，得抄到什么时候啊。” “你们非要把书借出去，就不能留在家里吗？”谢建康愤愤不平。 “我就借。就借！书是我花钱买的，花功夫找的，你管我想借给谁。自己想要不早点说，现在还怪上我了，你也好意思……” 苏晴骂骂咧咧的嘲讽到一半，看到王翠芬来了，她脸上嫌弃的表情立刻收了回去，秒变委屈。 “妈~~你看小弟！我把这个多书找出来，找得我手都疼了，小弟还埋怨我。” 眼睁睁的看苏晴变脸，谢建康立刻抱头闪开，躲避王翠芬的攻击。 “妈我没有，二嫂污蔑我！” 王翠芬一巴掌打空，立刻叉腰，“我管你有没有。我又不是来替你断官司的包青天。废话不要那么多，赶紧抄书，你这样的，就该用抄的才行，不让你抄，这书你连看都不带看的。” 怕王翠芬说着说着又翻旧账，谢建康也不敢反驳了，老实的挑一本书开始抄。 有的书，在家里已经放了一年多，但这还是谢建康第一次碰。 不让他抄书，他可能真的想不起来看。 苏晴在学习上，自主性很强，不用人催就知道认真复习。但谢建康的性格恰恰相反，没人逼着催着，他根本动不起来。 就跟陀螺似的，得时不时的抽一鞭子，他才知道转。 家里现在学习任务最重的，就谢建康一个人，平时跟他形影不离的谢桂英，得筹备文工团女兵的选拔，所以抄书的小可怜，只有他。 “二嫂，你在书上做的这些笔记，也要抄吗？” 苏晴无语的看他一眼。这问的什么话啊！ 笔记这玩意儿，要不是重点，她记来干嘛？她手贱啊？ “除了笔记，红笔和黑笔勾画的，都是重点。不仅得抄，你还得背。”苏晴无情的提醒。 谢建康哀嚎出声，表情痛苦，“啊！二嫂你骗我的吧。你背给我看看呢？” “谢建康你别找抽啊。我记这些是为了考大学，我背给你听，有什么好处吗？” “我总觉得二嫂你在坑我。”被苏晴坑多了，谢建康习惯性的就这么想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人正争执着呢，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王婶婶在家吗？” 苏晴抬头看了门口的人一眼，高声回道：“是谢卫东啊，你进来吧。我妈买菜去了，马上就回。” 昨天刚说好，今天人就找上门来了，显然是怕借资料的事被搅黄了。 毕竟昨天谈事的时候，谢建康横插那一杠，搞得人心里怪不踏实。 事关自己的前途，谢卫东也不讲究什么面子和尊严，知道此行不讨谢建康的喜欢，他也得来。 来了被谢建康翻白眼，他也只装作没看见。 苏晴给他搬了个小凳子，放在书桌旁边，“你就坐这儿吧。先翻翻这些资料，看哪些是你没有的，再决定借哪几本。” “谢谢嫂子，给您添麻烦了。”谢卫东乖巧的道谢。 “不麻烦。你算什么麻烦啊。”说着，苏晴还嫌弃的看谢建康一眼，和家里这位比起来，谢卫东这样斯文俊秀的知道上进的青年，她看着就喜欢。 而且王翠芬还特意叮嘱她了，让她照顾着点。 前些年王翠芬受过人家照拂，得还人情。而且谢卫东这小子本来也出息，王翠芬还想提前投资。 和谢建康这小子比起来，谢卫东确实识货得多。 只大略的看了一下基本资料的书名，谢卫东就感激的说道：“你收集这些东西，肯定费了大力气。有几本书，我就只听同学说过，没看过。” 后世的学生是赶上好时候了，什么五年模拟三年高考之类的题，都做倦了，课后习题册有各种各样的版本，看得人眼睛花。 现在的学生，根本没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学校老师出的卷子，他们一个月都做不了几次，因为印刷太麻烦，老师的出题速度也跟不上。 他们想搞题海战术，都没这资源。 本来苏晴只是看在王翠芬的面子上照顾一下，发现这小子这么识货，苏晴又去房间里翻了翻，翻出了几个笔记本。 “这是我收集的错题集，还有自己复习时候默写的重点。我之后也用不上了，给你了。” 谢卫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立刻如获珍宝似的道谢，“谢谢嫂子，我一定会好好看的。” “二嫂！这个我也没有！”谢建康超大声的提醒。 苏晴好笑的看他一眼，一点也不同情的说道：“你没有？那怎么办呀？那就只有抄咯~天呐，你要抄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呀。” 考前她紧张复习的时候，忙得要死，谢建康倒是悠哉游哉。 现在报应来了吧。 有些东西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想去卷学历，没有天赋，不花时间和精力怎么行。 “好好抄吧，妈还指望你考大学呢，你可别让妈失望。”苏晴用手指点了点书桌，催促道：“快点抄，别偷懒。” 谢建康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他真的想罢工偷懒不抄了，但当着苏晴的面，他又不敢。 他只能悲愤的控诉，“你就是故意欺负我，故意让我抄书。” 苏晴震惊的捂嘴，控诉回去，“小弟，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谢卫东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小媳妇，能把小叔子压得死死的，他忍不住用眼神的余光悄悄打量苏晴。 苏晴长得甜甜的，说的话也很软和，但眉眼间那肆意张扬的劲，藏都藏不住。 反倒是谢建康，说话很大声，气势却肉眼可见的怂。 两人的家庭地位，不用明说，一看就知道谁更大。谢卫东这时候心才落到肚子里，他的学习资料，稳了。 第139章 愁眉苦脸 王翠芬出门买菜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见着谢卫东，她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昨天在村里见到的谢卫东，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身上还沾着灰尘，整个人的气质，全靠那张脸硬扛。今天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看起来更斯文，更有书香气。 这种看起来就很会读书的乖孩子，简直长在了王翠芬这种老一辈的心坎上。 谢卫东起身给她打招呼，她立刻就把人给按下了，“别跟我客气，坐下看你的书。午饭在婶婶家吃，我今天买的菜挺多的。” 能来借书看，谢卫东就已经很感激了。现在谁家粮食份额都紧张，他哪好意思留饭，赶紧拒绝。 两人互相拉扯了两分钟，谢卫东才把留饭的事情推脱掉。 王翠芬请人留下吃饭，说的不是客气话。当年谢地主做的那些事，虽然是举手之劳，但也帮了她不少。她现在做的事情，无论是借书，还是请人吃饭，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举手之劳，不碍什么事。 但看谢卫东压力很大的样子，她也不强求了，只对苏晴叮嘱道：“你卫东弟弟是个聪明孩子，你多教教他。” “妈你就放心吧。”苏晴答应得干脆。她都已经考上大学了，指导一个没考上的，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转头王翠芬又对谢卫东说道：“你苏晴姐姐很厉害的，有不懂的，你就问她。” 原本谢卫东是叫苏晴嫂子的，听王翠芬这么说，他立刻乖巧的改叫姐姐。 这是个很有眼色的年轻人，哪怕有王翠芬替他说话，他也没真的把所有资料全部借走，而是每天跑来抄书。这样有不懂的，他还能现场问苏晴。 他这么搞，谢瘸子不仅对他没意见，还夸上了。 “谢卫东这孩子踏实，有他陪着抄书，连谢建康这小子最近都变得努力了。” 外人肯定比不上自家孩子，谢卫东真影响了自家孩子高考，那谢瘸子心里肯定会有点小意见。 但现在谢卫东不仅没耽搁自家孩子，还能带着谢建康一起上进，那谢卫东就是个好孩子。 王翠芬听到谢瘸子这么说，忍不住嗤笑一声，“你好意思拿谢卫东跟健康那些狐朋狗友比。这么冷的天，他天天早起，走一个多小时来我们家抄书，晚上还得走回去。就这毅力，你儿子能比吗？” “不能比。”谢瘸子回答得干脆。 他现在对自家小儿子，也没什么滤镜了。 前有苏晴衬托，现有谢卫东做对比，谢瘸子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他儿子确实差一点东西。 对孩子的认知更加清晰之后，谢瘸子也不对谢建康的录取通知书抱期待了。 “老二媳妇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这么久了，健康和桂英两个还没拿到，他们这次高考，八成是没戏了，只有等下次了。” 正在叠衣服的王翠芬，手一抖，衣服都给叠歪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去看谢瘸子，震惊的说道：“你心里怎么比谢建康那小子还没数呢？” 谢瘸子扭捏了一下，解释道：“高考看实力，但运气也很重要的嘛。” “就谢建康那实力，得多强的运气才行啊。”王翠芬忍不住撇嘴。 “倒也别这么说。”谢瘸子提醒，“好歹是亲儿子。” 亲儿子也不好使，王翠芬直白的说道：“你就看着吧。下次高考，说不定谢卫东考上了，谢建康也考不上。” 这下谢瘸子沉默了。 在老伴面前，他倒没有嘴硬替谢建康挽尊，只是忍不住长长的叹口气。 谢建康最近已经很老实了，他作为一个高考生，身边的同学也都是，在这个圈子里，他的消息比谢瘸子灵通。 他只要出门去找同学朋友玩，就能听到谁谁谁考上了大学的消息，他们班也有人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但人家之前就是班级第一。 刚开始的时候，谢建康还能嫉妒和期待一下，到后面，谢建康就彻底躺平，知道自己这次高考没戏了。 要不然，他这段时间哪能老实抄书，天天待在家被苏晴折磨。 苏晴对谢建康说话，那是怎么扎心怎么来。 “这是初中的知识点，到现在你都还没搞明白，你还想考大学？考窝里蹲大学吧你。” “同类型的题，你还在错。你好棒啊！” 谢建康原以为苏晴只会甜言蜜语哄人，谁知道嘴巴毒起来，也能把人毒死。 关键是这些话，苏晴从来不会对王翠芬和谢瘸子说，苏晴对王翠芬，就只有甜言蜜语。 他就算想告状，也没人信他。王翠芬信他骂人，也不会信苏晴骂人。 谢卫东跟他一起抄书学习，倒是能看到苏晴骂人的嘴脸，可谢建康能明显感觉到，谢卫东不是自己这边的。谢卫东就像是男版的苏晴，对着苏晴嘴里都是好话，哄得苏晴什么考试资料都愿意借，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同仇敌忾。 作为苏晴嘴毒的唯一受害者，谢建康现在巴不得苏晴出去玩，别待在家里。 现在他起床第一句话就是问苏晴，“二嫂，你今天不出去玩啊？” “不想出去。这几天吹的风太冷了。”苏晴双手揣兜。 刮骨头的那种冷风，能不吹，苏晴就不想吹。 而且她现在出门，要是不巧遇上熟人，都会拉着她说高考大学的那些事，要是家里有学生，那更完蛋，她要不瞎编一点学习经验出来，根本跑不了。 与其在外面瞎说，还不如在家里折磨谢建康。 谢建康要是能考上大学，王翠芬这个做亲妈的，肯定开心。苏晴看不上谢建康的资质，但谁让他是王翠芬的亲儿子呢。 “二嫂你真不出去啊！厂里今天放电影呢！”谢建康不甘心，继续诱惑。 苏晴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他一眼， “不去。看电影，哪有看你抓耳挠腮、愁眉苦脸有意思。” 话音一落，谢建康瞬间就愁眉苦脸，看起来命很苦的样子。 苏晴看他那样，立刻不道德的笑了，凉凉的说道：“再忍忍吧，我很快就要去学校报到了。等我跟妈都走了，你就自由咯。” “你还想把我妈带走？” 第140章 那就去 有家里这几个孩子在，王翠芬留在家里，也只有生气的份。 但跟苏晴一起跑路，那就不一样了，那叫享受生活。 苏晴的录取通知书一下来，王翠芬就已经在和苏晴商量离开的事，只是还没跟家里说。 所以面对谢建康的时候，苏晴的态度那叫一个笃定，“妈肯定是要跟我一起走的。妈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 “你骗我的吧。”谢建康不相信，“你是去学校读书的，你要住宿舍。妈去了住哪儿啊！” 苏晴随意的说道：“不着急，去了再想办法呗。” 现在住房是很紧张，但只要愿意加钱，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她跟王翠芬两个，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那么大一箱钱，都还没找到地方花。 要是有合适的房子，他们不但可以租房，还能买房。 谢建康眼里的难题，在苏晴和王翠芬眼里，都不是事。 唯一让王翠芬感到为难的，就只有谢瘸子这个老伴。 当初跟苏晴一起去随军的时候，王翠芬就已经抛下过谢瘸子一次了，现在又要这么干，王翠芬也干得出来，但还是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想借口。 王翠芬愁啊，想借口想得直挠头。 “建华上次回来，都是去年暑假了。建华要是年前回来一趟，我还能忽悠谢瘸子说你怀孕了，我去照顾你。可惜建华回来的时间是真不凑巧。” 听到王翠芬又想用假怀孕这招，苏晴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肚子，小肚子微圆，但里面装的全是大鱼大肉，一点孩子的踪影都没有。 她倒是不介意假装怀孕，但这个时间是真不合适。 去家属院随军的时候，王翠芬就是用这个借口搪塞家里人，现在又来。 人家玩狼来了的戏码，王翠芬就玩孩来了。 感觉自己最近好像胖了点，苏晴吸了吸小肚子，问道：“妈，为什么一定要找借口。你想去，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这么说，不太好吧。”王翠芬犹犹豫豫。 用照顾家庭，照顾怀孕的儿媳，帮忙带孙子之类的借口离开，显得很正经。 但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王翠芬就有点羞于启齿。 苏晴一脸真诚的说道：“妈，没什么不太好的。你的想法就是最重要的。你想去京城，这就是最强大的理由。不需要找借口。” “真直说啊？”王翠芬纠结。 “直说怎么了？”苏晴理所当然，嘟囔道：“好像做了母亲的人，不拿孩子和家做借口，做什么都不正义了一样。就想一个人出去玩怎么了！爸要是连这个都不能理解你，觉得你只能窝在家里做奉献，你干嘛还考虑他的感受。” 苏晴对王翠芬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切都在眼神里。婆婆是唯一的，但公公是可以换的。 如果谢瘸子不能理解王翠芬，那他在王翠芬心里，就不该有现在的份量。既然没那个份量，自然也就可以不用再考虑他的感受。 “晴晴你说的很有道理哎。” 王翠芬脑子里想的，原本都是各种借口，听苏晴这么一说，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这个男人值不值了。 “本来就有道理。”苏晴双手抱胸，骄傲的对王翠芬问道：“妈，我要是我说现在想吃肉。你会怎么做？” “给你买！” “想穿漂亮衣服？” “给你买！” “想出去玩一段时间？” “那就去玩！” 苏晴感动的捂住胸口，嘤嘤嘤的撒娇道：“我就知道妈最疼我。妈最爱我了。” 撒完娇之后，苏晴才拉踩道：“妈你对我都能这样。爸要是做不到，那就太不应该了。你们可是好几十年的感情呢。” 这下王翠芬的态度坚定了，非常认同的表示，“你说得很有道理。” “嗯呢~” 苏晴这傲娇臭屁的样子，惹得王翠芬忍不住去摸摸她的脸，情不自禁的夸道：“我家孩子怎么这么聪明呢，这脑瓜子怎么长的啊。” 怪不得她重生前，苏晴能活得那么滋润。别看人年纪小，但有些方面，她王翠芬自愧不如，还真得向苏晴学习。 刚刚苏晴的那一系列问题，让王翠芬深深的代入了一下。 再回想一下苏晴过去提的要求，她发现，苏晴是真不给自己找借口，而她也从没觉得苏晴的要求不合理过。 苏晴有话都是直说，‘妈，我想喝鸡汤了’‘妈，这件衣服好看，想要’，至于那什么吃肉补身体，未来大学生就该穿得体面点，是王翠芬自己给她找的理由。 她跟苏晴才两年的感情，她对苏晴都能做到这样，她跟谢瘸子都二十几年夫妻了。 要是谢瘸子不能够理解她，那这个男人…… 王翠芬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甩出去。现在可不流行离婚，不能瞎想。 由心虚秒变自信的王翠芬，都不乐意多等，等谢瘸子当天下班回家，她就通知道：“我决定了，要跟着晴晴去京城。” “啊？” 这话题来得太生猛了，也没个铺垫，一下子就扯到京城去了，谢瘸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翠芬重复了一遍，“啊什么啊。我说我要跟着晴晴去京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健康和桂英惹你生气了？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去京城呢？”谢瘸子赶紧追问。 他总觉得，他上班的时候，家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谢瘸子一边问王翠芬，一边用眼神去扫视谢建康、谢桂英还有苏晴。 谁要是心虚不敢和他对视，那问题就出在谁身上。 结果他看了一圈，谁的表情都没有异样，谢建康和谢桂英两个，看起来比他还震惊。 苏晴就更不用说了，表情还挺激动，那吃瓜的小眼神，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王翠芬。 面对谢瘸子的询问，王翠芬心里忽然有些庆幸。幸好她没瞎找借口，不然还得应付谢瘸子的各种问题。 现在，她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回答谢瘸子的所有疑问，她气势很足的盯着谢瘸子说道：“没什么其他原因，我就是想去。” 谢瘸子一脸懵，“那，那就去呗。” 第141章 什么时候走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王翠芬满意的点点头。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事情都已经定好了，谢瘸子还没搞清楚状况，他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忽然又想跟着老二媳妇去京城了？你想去看天安门啊？” 哪有什么忽然，王翠芬那是蓄谋已久，只是今天才提而已。 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没被拒绝不说，谢瘸子还给她找了个借口，王翠芬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贴心的问道：“你想去看天安门？你要想去，请个假，跟我一起走。” 谢瘸子还没说话呢，谢建康和谢桂英就立刻举手，“妈，我们也想去。” “去个屁。滚一边玩去。有本事自己出去考京城的大学。”王翠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两个儿女的无理要求。 原本有些心动的谢瘸子，被这么一打岔，也不想去了，“你去吧。我留在家里。我们两个要是都走了，家里的事就没人管了。” “那也行。天安门又跑不了，以后再去看也是一样的。”王翠芬也觉得，谢瘸子留在家里，她要放心一点。 至少这半年，两个儿女需要上面有人镇压。 王翠芬想跟苏晴走的事，谢瘸子本来想问清楚再说的。 但他刚回家的时候，王翠芬那气势，搞得他连问都不敢问。仿佛他要是敢说什么不中听的话，王翠芬能一拳头锤死他。 等到大家都端上饭碗开始吃饭，王翠芬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的时候，谢瘸子才敢追问细节。 “你这次去，要待多久？” “不确定。去了再说。”王翠芬说得随意。反正出去之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这归期不定的回答，让谢瘸子忍不住侧头去看苏晴。 苏晴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懵逼的看了回去。看她干嘛？她又没开口说话。 以前王翠芬别说出远门了，连这个家都很少离开，结婚这么多年，唯一一次长时间离开家，就是陪苏晴去随军，还去了那么长时间。 但那个时候是去家属院，有谢建华照应，谢瘸子也没那么担心。 现在王翠芬又想出去，而且又是跟苏晴一起。 谢瘸子收回看苏晴的目光，对王翠芬说道：“要不还是先给建华写信，和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他不放心苏晴，但对儿子还是放心的。 王翠芬否决得干脆，“没必要。我又不去他那儿，我住招待所。” 去年谢建华怂恿苏晴随军的时候，早就说过他那儿的条件了，最多能分个单间，她去了也住不下，还不如住招待所呢。 先住招待所，再花钱慢慢找房子，租一个月试试看。 苏晴又不是小学生，并不是真的需要人陪着才能读书，她只是想把王翠芬带出去。 多看看外面广袤的世界，家里琐碎带来的烦恼，就会少一些。 住家属院的时候，那里王翠芬的同龄人多，苏晴又不用上班上学，整天闲着，她也不怕王翠芬无聊。 去学校读书，苏晴怕自己太忙，王翠芬找不到事情做，又没有老姐妹在身边，会待得闷，所以她和王翠芬商量着，先去京城玩一段时间，待不习惯就回来。 归期不定，是她俩真的还没定下来。 王翠芬现在不上班又不上学，本来就可以像风一样自由。 要不是现在去哪儿住招待所都要介绍信，苏晴早带王翠芬四处潇洒去了。 和这个时候的王翠芬相比，谢瘸子才更像那个绝望的家庭主妇。 他也不敢催太急，只能委婉的劝道：“忙完了就早点回来。健康今年夏天要高考，桂英还有文工团女兵的选拔，不亲自盯着，你放心啊？” 77年底的高考，是临时通知的，考试时间在冬天，到了78年，高考时间就恢复正常，变成夏天考试。 两次高考相隔的时间，不过才半年。 哪怕谢建康第一次高考失利，半年内也还有第二次机会。对于基础扎实，实力强劲的考生，只用等半年，就能再考一次，是在节省他们的时间。但对那种基础差的，等半年还是一年， 差别都不大。 想到上辈子谢建康复读四年的战绩，王翠芬就很难对他有什么期待。 她嫌弃的看了一眼儿子，要笑不笑的说道：“俩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相信，健康和桂英两个，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谢建康直觉不太对，神经绷紧的解释道：“妈，我最近真的很努力了，不信你问二嫂。” 说完，他就期待的看向苏晴，看苏晴半天不吱声，他着急的催促道： “二嫂，你说句话啊二嫂。” 苏晴慢条斯理的嚼嚼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才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这段时间……算了，不用我觉得，要你觉得。你觉得自己努力了就行。” 听到这话，谢建康瞬间自闭。他就知道他找错了人，苏晴哪有替他说话的好心，不坑他就不错了。 这段时间，他抄书学习的时候，有谢卫东做对比，他确实没松懈。每次他想放松下来玩一会儿，看到谢卫东还在写题，他就不敢玩了。 刚高考完，回家听苏晴说他复习错方向，谢建康嘴巴很硬，但心里早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后面等通知书的那个月，他心里更是煎熬。 看着苏晴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自己的期待一天天落空，这次复习筹备第二次高考，他是真的老实了。 但那些话从苏晴嘴巴里说出来，就显得他这段时间又划水了似的。 果然，苏晴的话音一落，王翠芬就冷笑一声，谢瘸子也哼了一声。 谢建康头皮一麻，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苏晴走了也挺好，哪怕苏晴把他妈也给哄走，他也能接受了。 舍不得他妈，赶不走苏晴。 苏晴在家，他就别想过什么好日子，这一天天的，太遭罪了。 他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二嫂，你跟我妈准备买什么时候的车票？踩着开学时间点去的大学生应该很多，你们应该早点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