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宋:水浒也称王》 第1046章 历史大势 中原汉人对大琉球岛的开拓,早在三国孙吴政权时、孙权派卫温、诸葛直渡海下夷洲,台湾就与中原有了联系。 然而岛上的居民与汉人的矛盾,也从那时候就激化了。孙吴政权是个典型的世家庄园制政权,东吴将领几乎都是靠抓捕奴隶而起家成名的。 前宋发达的海贸,让福建人也开始尝试继续开拓这里,由于缺乏官府监管,喜欢满世界溜达的福建人在大琉球岛就格外“凶残”,为了抢占土地,民间组团杀将过去,甚至还对岛上土着发起了“头皮悬赏”。 对于汉人而言,要开拓大琉球岛乃至吕宋岛是相当艰难的,除了热带气候引发最常见的疟疾之外,还要面临土着的袭击,缺乏机械动力的情况下,砍伐树木、抽干积水、整理荒地的难度也相当大。 但开拓带来的收益也是显而易见巨大的,由于朝廷整顿了海外贸易,以水师扫平了南海,种植甘蔗制作霜糖,也成为中原对外的拳头商品,利润极其丰厚。 更别说朝廷规定了粮食的最低收购价格,便是在岛上种水稻,起码的一年两熟也能发家致富。 所以福建百姓宁愿冒险也要朝外走,不走不行啊,本土的地形复杂,山林多、平地少、又有恶劣的飓风,朝廷哪怕强制推行均田,实际分到每一户百姓的土地也是难以维持生计的。 福建商团从日本购买的倭人奴隶,前后送到大琉球岛的就有数千人之多,然而不到一年时间,病死者就十有二三,这还是官府支持、派了大量医学堂毕业的学生、雇佣了许多大夫的前提下。 故而福建行省如今缺人的厉害,朝廷允许民间组成武装护卫团,要经过官府报备和许可,实际上就算是民兵的身份,这些汉人负责驱赶土着、抢占并划定一块土地,然后由倭人奴隶进行开荒。 还要有监工、有工匠、有船工,哪怕没有一技之长,有一膀子力气,那也是派得上用场。 所以福建与河南的官员私下交流之后,便向朝廷发起申请,希望从河南行省继续移民,以填补人力不足的缺口。 至于广东行省,这里从唐朝时、甚至更早的南北朝,土客矛盾就愈演愈烈,如何治理广东,主要考验的就是朝廷以及本地官员如何处置土客矛盾。 对此王伦领导的朝廷,给出的方案是引导客家汉人继续向海外走,开拓东南是个艰巨的过程,但总好过岭南土着与客家百姓围绕着两广行省的那些平地打生打死、纠缠数百年吧? 故而广东行省民间百姓一直在向吕宋岛进发,如同后世的殖民手段一样,朝廷的南海水师率先威服了东南诸国为藩属,民间考察队进行了考察,然后便开始组织人手登岛圈地。 吕宋诸岛之上,北有吕宋国,其实就是一个土着部落联盟,实力很是弱小;南部则是苏禄国,实力稍强。但最强盛的则是渤泥国,也就是南朝史书记载的婆利国,大致以文莱为中心,占据了加里曼丹岛以及吕宋西南诸岛。 这些藩属小国皆信仰佛教,军事力量非常弱,大约再过一两百年,这里就会被绿教化。 可以说历史上的两宋时期,就是绿教不断东侵的一个局面,宋朝不争气,却让华夏文明对外扩张的影响力,始终无法突破唐朝鼎盛时期的区域。 只不过广东百姓与福建百姓们一样,很快就发现拓荒难度实在太大了,就好比一块热带雨林,百姓们要砍伐树木烧荒,要加高田垄防止频繁的降水冲毁农田,由于多雨多热,杂草生长得极快,单除草这件事就要耗费大量的人力。 而且似这样新开垦出来的农田,土地养分不足,还要不断施肥,绿肥、草木灰等要持续添加,将土地养成可以种植的程度,也需要数年持续之功。 因此两行省的百姓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式,那就是组团去抢占已经被当地土着开垦出来的良田。 这种事情是很难由朝廷出面主导推动的,因为若是由军队以战争的方式直接占领,却无法吸引足够的百姓前来定居,大概几十年后这些被占领土地总归还是会被遗弃的。 因此朝廷只能鼓励民间,以政策优惠的方式推动,为此朝廷放宽了民间商团组队的限制,放宽了对部分武器的管制,允许相当一部分退伍老兵参与其中。 若是放在前宋,只怕文人士大夫们又要叫嚣,觉得朝廷将权力交给民间,难道就不怕刁民们造反么? 然而王伦是认真分析过自三国、东晋以来江南士绅集团的发展史的,两汉尤其是东汉察举制盛行,读书人群体之中就存在着一个地域歧视链,中原士人歧视凉州、歧视江东,所以江东士族很难在东汉时期做到高官。 由于东吴被西晋所灭,江东士族的地位更低,也就比蜀汉士族高一些,比如着名的张翰,西晋灭吴之后跑到洛阳想要做官,发现根本混不到中原士族群体当中,干脆以“莼鲈之思”为借口辞官归乡。 到了东晋衣冠南渡,曹魏时出现的九品中正制度下,本地的霸主江南士族继续被南逃的江北士族打压,由于南北朝的对立,隋朝以北统一南方,到了唐朝江南士族的整体地位仍旧不高。 然而从唐朝中后期,天下的经济中心就不断向东南转移,东南要承担天下赋税之重,却无法获得匹配的社会地位,不满的情绪就一直存在着。 前宋时期朝廷面对北方和西北的军事压力,拼命从东南搞财政转移,这就惹得东南士绅反对声音极大。 王伦建立新汉后,朝廷的重点仍旧放在北方,东南同样是负责大量的财政转移支付,但反对声音一下就少了许多。 一来是王伦手腕强硬,通过均田杀了不少顽固的士族;二来则是汉军战力强悍,连灭数国,让东南百姓们看到自己缴纳的赋税总归是派上了用场,而不是像前宋那样,花钱打水漂,心里多少有了些平衡。 三来则是王伦推行的政策,奉行的是雨露均沾,不管是士绅还是百姓,起码都能够受到多多少少的收益,那还反对什么? 所以王伦一直认为,江南士绅集团或许真的存在,但不过是一个笼统的、极其松散的、彼此之间并没有建立起统一共同利益的群体,还没有如历史上一般,被蒙元粗放的统治后,形成一股真正的利益集团。 当朝廷积极对外拓展时,民间的利益就与朝廷捆绑在了一起,这就是王伦一直追寻的新的历史大势!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7章 海贸的利润 广州南海府,长洲岛码头,“渐台”号民船的火长黄忠双臂搭在船舷上,望着港口外往来如织的船只,将口中已经没了味道的槟榔吐进了珠江。 按照华夏的占星术,天上的星空区域与人间的国、州是存在对应关系的,广州便属于斗、牛、女的分野,也就是二十八宿北方玄武中斗宿斗木獬、牛宿牛金牛、女宿女土蝠对应在岭南之地。 故而黄忠所在的这条船,便以牛宿牛金牛中的星官“渐台”为船名,意思是“近水楼台”。 黄忠这个名字听起来挺夸张,但他不是汉人,而是疍民,当然在新汉建立后,皇帝陛下特下旨意,允许疍民上岸,也被编入官府户籍,也被接纳为了汉人。 疍民本属于百越人,是秦汉东晋以来被不断南下的汉人侵占了生存空间不得已以舟为家、漂泊在水上的。 故而一开始朝廷下赦令,广东百姓们是极其不满的,怎么能够让低贱的疍民上岸呢? 故而一开始,陆地上的汉人与疍民之间发生了不小的冲突,但很快随着朝廷加大了开海的力度,汉疍矛盾便被迅速转移了。 广东行省开拓吕宋,百姓们突然发现,疍民也是可以合作的,毕竟这些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群,对船只、水文、海洋极其熟悉。 于是不少疍民便被雇佣,在民船上负责一些技术工种,黄忠就是最早被汉人商船雇佣的那一群人之一。 王伦带领的朝廷,还喜欢做一件事,那就是对各行各业的规则进行梳理、整理,使其变得规范化。 比如前宋时期的船只人员,船长也称纲首,又有副纲首、杂事等管理人员,梢工、火长、碇手、招头、领航等技术人员,还有水手、缭手、斗手、厨师、木匠等普通人员。 朝廷便规范了一条船上应该配备哪些人员,各自的称呼、职责是什么,并强制推行了下去。 广东行省的疍民,多以黄、林、韦等为姓氏,作为负责“渐台”号上掌管勘盘、也就是罗盘,负责调整航线的火长,黄忠已经领队从南海府前往岘山港、入三佛齐了八次,没有发生一次意外。 前宋时期,广州南海郡人口占据了广南东路的三分之一,领有八县之地,于是到了新汉成立后,这里改为南海府,以南海县为府衙所在。 至于原先的广州南部,则分出了两县,与南恩州合并为了新的番禺府,而以番禺县为府治,可以说这是天下诸府中,府治距离最近的两个大府。 大致而言,南海府包括了后世佛山市、海珠区以北以东区域,番禺府则包括了番禺区以南以西一直到阳江市的区域。 因为若不如此调整的话,广州南海府东面的惠州博罗府人口只有前者的三分之一,西南的南恩州,人口更是只有八分之一,辖区面积却与南海府相当。 这就意味着南恩州几乎没有发展的前景,朝廷需要岭南出现一个大规模的城市,但同时也需要考虑区域发展的均衡。 在朝廷完成了对广东行省的行政区划调整后,宋太祖时期废置的番禺县和四会县复设,四会县便分属番禺府管辖,靠着前宋南恩州所辖的阳江、阳春二县,四会县便迅速发展了起来。 阳江县产银,阳春县产铁,四会县县衙所在地的佛山堡,在朝廷政策鼓励下,便迅速发展出了诸多冶铁作坊,成为了岭南的冶铁铸造中心。 这里还出现了一座由宝泉司分设、由本府官兵把守的铸币作坊,将东南诸藩国售卖而来的铜锭铸为铜钱,再反售回去。 简而言之,四会县便掌控了东南诸藩国的货币铸造权。四会县这个县置在前宋就废了百余年,朝廷复设之后,番禺府原本的建议,是以县衙所在地为名,改名为佛山县。 但王伦难得反对,做了批复,认为“四方来财、会集此地”,四会地名甚佳,不需修改,这个县名就此确定,只是本朝的四会县与五代时相比,县治向东南移动,移到了西江下游。 “渐台”号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运送一批四会县铸造的铜钱,售卖到三佛齐,在铜钱被官兵押送上船之前,他们这些船员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 故而黄忠很是无聊,他不想干押运铜钱的事务,但是没办法,谁让纲首的家里与府城那里能攀些关系,便接了这样的活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廷官方的船只运力有限,南海、宁越两大造船场开工日夜不停,朝廷已经有意在广东增设一处大型官办造船场,眼下正在选址。 长洲岛码头船来船往,很快又一艘大船在引水员的引导下驶入港口,黄忠嘴里又多了一颗槟榔,虽然朝廷的邸报说咀嚼槟榔有害,但海上漂泊的水手们都已经习惯了。 隔壁船位那艘大船停靠在了码头,船上有个人正要下船,抬头一看,看到黄忠正趴在那里发呆,便欣喜地高喊:“黄火长!” 神游天外的黄忠这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对面有人招手,他也欢喜地笑了起来:“你这是活着回来了啊,老林!” 跟他打招呼的也是个疍民,是“和顺”号的碇手,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半年多前在岘山港,黄忠记得和顺号是前往暹罗运送一批瓷器的。 林碇手哈哈大笑:“有空不?晚上一起吃酒?” 黄忠摆了摆手:“下不得船,待有空闲时,再找你玩耍!”林碇手便也不多问,跟着船员们下了船,远远地招了招手便离去了。 码头工人便开始忙碌地卸货,从和顺号卸下来的,仍旧是一包包的粮食。 朝廷就这么通过海外贸易,用工业制造的瓷器,一船便换回暹罗国数十船的粮食、生药和木料,剪刀差玩得明明白白。 黄忠并不清楚,他这艘“渐台”号运输的铜钱,有着多么巨大的利润。前宋赵佶时代,一斤铜大约值250文,可铸铜钱320枚左右。 而东南诸藩国售卖给中原的铜矿,若按照提炼出的熟铜计算,一斤大约只值不到35文,而宝泉司一斤铜可铸币330枚,利润达到了夸张的十倍! 这也是朝廷要分割广州南海府、在番禺府设宝泉司分作坊的缘故,这钱来得实在太快太容易了!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8章 医护与新式武器 已经到达九州岛的潘绍与温实两个人,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招待。 跟着温实来到日本的医官,一共有十二人,除了太医院的三名医官外,东京城的京师医学堂、山东行省的省立医学堂、蓬莱府的府立医学堂也各自派了人跟随。 另外京师大学堂的书画院,也派了五名画工了得的画家,他们的任务是协助温实等医官,在解剖倭人时进行绘制。 虽然本朝的医学界对于解剖人体的认知已经很高,都觉得对医学的推进大有裨益,但对于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普通人而言,还是难以接受的。 温实是在筑前国折彦质军中就此住下的,折彦质对他带领的朝鲜兵很不满意,与刘锜不同,他的部下多是高丽王国时代遗存的军队,素质一言难尽,所以三日月山之战后,他就一直在继续练兵。 在出具了太医院的证明、朝廷的证明后,温实就在原田城内获得了一处很大的院子当作办事处,按照他的要求,折彦质派人传令耶律宁和狄成,要求他们送来一批倭人俘虏或者尸体。 温实也很快备齐了所有工具,开始指导随行的医官们解剖,画家们便在一旁临摹。 折彦质毕竟是前线最高指挥官之一,他还饶有兴趣地参观了一回,看到一具倭人男子的尸体赤裸地摆在台子上,温实等医官都穿一身白布外罩衣,戴着棉布手套,包裹了头发,还戴着怪模怪样的口罩,手边摆放了一排锋利的各式刀具,他竟然感到后背生起了一股凉意。 看到在温实的指导下,一名动手的医官以刀具割开了尸体的喉咙,用布蘸干净了鲜血,一旁还有人掌灯,好让画家仔细画清楚喉道分布,折彦质突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等到医官开始剖开尸体的肚皮,折彦质再也看不下去了,匆匆告罪转身便出了院子,他第一次觉得倭国的空气居然也如此清新! 毕竟也算是汉军的高层军官,折彦质是很明白朝廷推广医学是有着多么积极的意义的。 前宋时的战事,由于随军医官大夫缺乏,许多轻伤员转为重伤员,重伤员转为不治。事实上许多战事结束后,死亡情况并不集中出现在战争过程中,而是战后。 从梁山时代,王伦就推行随军医官制度,甚至到现在,汉军中的医护手段也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和进步可言,也就多了沸水消毒和及时绑扎,但汉军的战后伤亡情况,相比前宋,却直接降低到了五分之一。 即便在前宋,战事结束后的许多伤员本可以活下去的,士兵伤残更多反而是心理因素,都觉得自己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汉军的随军医官出现后,对于重伤员的救治率,相比前宋也并没有提高太多,但大量轻伤员却就此活了下来,因为在他们心中,有了医官,自己就有了活命的机会,求生的欲望下,便顽强地配合着简单的医治手段存活了下来。 冷兵器时代的一个轻伤员救治后,基本就变成一个熟悉了战争的老兵,这就让汉军的战斗力得以保证。 所以在汉军之中,不管是陆军还是水师,随军医官的地位都是最高的,次之是火头军,再其次才是炮兵和骑兵。 折彦质搞不懂解剖尸体是如何促进医学发展的,他只知道医官对于汉军的意义重大,所以温实的做法哪怕他无法接受,他也愿意配合。 相比温实给普通汉军士兵带来的畏惧感,潘绍在折彦质这里就大受欢迎。 潘绍带来了毒烟箭和猛火弹,虽然朝鲜兵中并没有炮兵,火炮都被汉人士兵掌控着,但毒烟箭这种低技术含量的武器,朝廷并未禁止朝鲜兵使用。 原田城外一处废弃的倭人村庄被潘绍选中,当作猛火弹的试验地,在看到猛火弹的威力后,参与演习的汉军将士纷纷咋舌不已,这玩意儿也太歹毒了,我们喜欢的紧! 尤其是听到潘绍介绍,说猛火弹若要扑灭,不能用火,必须用沙土后,有个汉军炮兵喜滋滋地大喊:“潘司丞,俺听闻日本国主修建的平安京,乃是效仿唐朝的长安与洛阳,其中多木屋,这猛火弹能将那平安京一把火烧了不?” 所有的炮兵顿时安静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潘绍,汉军的炮兵属于技术兵种,是必须要精通算术的,所以他们相当骄傲和自豪,觉得自己就是汉军诸兵种当中的王者。 潘绍笑着说:“我不曾见过平安京的规模,若有着东京城的一半,怕是要用三五十船的猛火弹,才能烧了!” 他说的“船”,乃是本朝眼下最大的货船,也就是八千料的福船,满天下都没有几艘的。 “直娘贼,俺们抢占了日本恁多金山银山,朝廷有钱,便多运几十艘船来,好让咱们兄弟炸个尽兴啊!” 潘绍只是微笑,他没法解释,眼下朝廷还没有能力从地下抽取石油,猛火弹用的都是自喷出来的石油凝结块,可以说猛火弹并非受制于技术,而是受制于原材料的产量。 “兄弟们,且先不说猛火弹,给兄弟们看一样好东西!”潘绍作为武器专家,时常与各地驻军将士打交道,从而通过实战检测新式武器的性能,所以他性格很开朗,很善于与粗豪的汉军士兵们厮混得熟悉。 他招了招手,便有几个随从抬出了几个大木箱,撬开木箱,潘绍自豪地介绍了起来:“《武经总要》记载,前宋时便有毒药烟球。某将这配方改良,重六斤,用硫黄、草乌头、焰硝、巴豆、狼毒、砒霜、斑蝥、黄蜡、沥青,又添加了道士们炼就的废丹,最是狠毒无比!” 他熟练地戴上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将一个毒药烟球放在地上,以匕首剖开,那一层厚厚的纸壳内,是黄黑色的膏状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以抛石机、虎蹲炮发射出去后,毒药四溅,便铠甲也无法防护,一旦沾染,便皮肤溃烂、口鼻出血,必死无疑!” “兄弟们且散开,给你们瞧一瞧这毒球的威力!” 潘绍让围观的炮兵和其余汉军将士们散开,将剖开的纸壳以麻绳捆绑了,用竹竿绑了火把,远远地点燃了麻绳引线。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9章 探索北海 洪武十四年的秋天,朝廷不断组织物资向九州岛方向增调,刘锜的注意力全面转向石见国方向。 捕倭人为奴隶的生意,朝廷几乎是全部让给了义勇水师也就是分给了民间,日本又是个穷国,战争的那一点儿缴获汉军也看不上,但朝鲜兵就很满足,他们倒是很有觉悟,认为自己还配不上天兵那种高昂的战利品缴获分配比例。 但刘锜心里原本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的,新汉开国以来历次战事,朝廷哪次的整体收益不是巨大的?总不能先后投入了数百万贯的军费,只收获这么一点点吧? 所以阮小五以水师配合占据了石见银矿后,他立刻再度分兵,协助肃清石见国的反抗势力,就此将战线牢牢稳固在周防国中部吉敷川以西。 六千左右的汉兵、朝鲜兵就牵制了日本方面大约两万兵力,倭人是再没有了主动进攻的勇气,他们现在无法断定,汉军下一步会向哪个方向进攻,只能沿着周防、备后、出云三国布设防线。 刘锜这里也收到一个好消息,仍旧在朝鲜训练新兵的欧鹏,又接到枢密院调令,向他这里增派了四千名完成训练的朝鲜兵,这让他可用的兵力不至于那么捉襟见肘。 折彦质那里也大致完成了对前高丽王国投降士兵的二次训练和整合,朝廷同意了他的请求,从山东、河北、辽东三行省抽调了部分基层军官,补充到了他的队伍中。 这样折彦质军中,都头一级的军官,基本都换成了汉人,折彦质便领兵从筑前国向丰后国方向转移,接下来他就要进攻日本南海道的伊予国,也就是四国岛的西部。 在东征军忙碌着入秋之后下一阶段的战事时,虞允文也艰难地返回了北海南岸。 七月间天气转暖,虞允文便兵分两路,一路由他带队,只挑选了十六人,划三条小船,其中还包括一名本地牧民向导;另外一路则是二十名骑兵,沿着北海西侧北上。 虞允文本以为,北海的出海口在最北面,但乘船出发、一直抵达骨厄剌水时,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虞允文出发是在色楞格水的入湖口附近,大概位置其实在北海南部偏东北,而骨厄剌水居然在北海西南偏北,也就是说,他坐船是一路向西而非向北行进的。 尽管骨厄剌水的出海口果真壮观,但虞允文的喜悦却远没有出发时那么多,合着我憧憬了许久,就只是在北海之南打转啊! 他想要继续北行,看一看北海究竟有多大,跟随他前来的官吏随从,就有专门负责掌控罗盘确认方位、距离,从而绘出北海大致轮廓的。 但在岸上跟随的汉军骑兵小队,沿着骨厄剌水向下游探索了数十里,发现很难寻找到一处适合马儿渡水的河段,只能无功而返。 在骨厄剌水出海口的西侧,虞允文下定决心,既然骑兵不能跟随,那他就划船继续北上! 但这个决议被众人联名反对,这件事也怪不得向导,毕竟本地牧民少有冒险踏足骨厄剌水附近的,所以他们也不清楚北海到底有多么广阔,这一支探险科考小队携带的粮食补给并不多。 无奈的虞允文只得同意了众人的建议,那就是从骨厄剌水出海口沿着海岸向西、向南再转回色楞格水,至少将北海南部的大致轮廓测绘出来不是? 这是一次艰难的考察旅行,入夏后的北海,注入的数百条大小河流带来了充足的水量,从骨厄剌水出发后的第四天,虞允文就遭遇了一场大暴雨,只能紧急靠岸躲避。 坏消息是,一艘小船被狂风损毁,于是五名随从不得不在岸上等候,加入了赶到的汉军骑兵当中。 虞允文坚持不下船,哪怕只有两艘小船,他也要环绕北海南部走上一圈! 这份坚持让他最终顺利完成了从骨厄剌水回到色楞格水的壮举,但汉军骑兵携带的六十匹马儿,因受伤、生病折损了十九匹,一名随从小吏冒险攀爬湖边岩石近距离观察筑巢的海鸟时跌断了腿。 还有两人途中水土不服引发疾病,药石无救,将生命永远地留在了北海之侧。虞允文主持了仪式,将这名来自河东的汉军骑兵以及来自河北的小吏收殓了尸身,放火焚烧,仔细收拢了骨灰。 这一路上,他们还遭遇了棕熊的袭击,狼群的跟随,队伍的缴获就多了两张虎皮和三张熊皮,由于长途跋涉、粮食不足再加上水土不服,安全回到色楞格水的科考队伍,人人骨瘦,衣裳褴褛。 苏武祠已经大致建设完毕,是一座小小的、中原样式的祠堂,就坐落在色楞格水入北海口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 祠堂里随行的工匠们还没有来得及塑造泥胎神像,只有一块由石匠凿刻了的石碑摆放在堂内的角落,讲述着苏武壮烈的过往。 虞允文恭恭敬敬地将两个死去的战友骨灰坛供在了堂内的香案前,等到他完成了对北海的全面考察,就会带着战友同袍返回故乡安葬。 若从功利性的角度来看,北海对中原王朝并没有太大的占领意义,这里到处都是肆意奔流闯入北海的诸多河流,由此形成了大片的沼泽,放眼看去,原始丛林莽莽,其中野兽时有出现。 也就是在北海一带放牧的牧民们,为了粮食,极其粗糙地开辟了些适合种植糜子的土地,由于缺乏农业知识,这里的农业生产相当原始和粗放。 附近也没有发现什么矿藏,若以着前宋文人的思维,这里就是狗都不要的废地,但是在北海漂泊了两个月的虞允文却不这么认为。 此前王伦在朝堂上说过一句话,曾经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当时有御史认为吉林行省苦寒之地,朝廷不应该投入太多财力物力,不如以蛮夷部落为首领,加其册封,从而为中原守卫边疆。 但王伦反驳地说:“华夏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多余的。今我等收之无用,难道后世子孙就不会开发了么?” 虞允文觉得这句话说的太对了,这是我们这些先人留给后辈的遗产啊,以汉人之智慧,谁敢说现在的无用之地,未来就不能为后人所用呢?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0章 玄阙驿的故事 虞允文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无用功,这是对中原之外天下的探索,是能够让中原人看到这个天下究竟有多么大的,唐朝都能够统治漠北,凭什么本朝不能? 北海的夏季非常短暂,春秋两季也不明显,所以一年之中,几乎是短暂的夏日一过,漫长的冬季就要来临了。 赶在天气彻底变冷之前,虞允文带领着队伍,收拾好行囊,向乞颜部的游牧地南下而去,比他们更早出发的,则是那支夏季在北海南侧游牧的小部落。 虞允文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打算来年继续对北海北部进行探索。 作为漠北较早的、主动投靠中原的部落,乞颜部也被朝廷分配了一大块水草丰美的牧场,大致在俱乐泊以西、饶乐水以北、斡难水中下游一带。 相比此前,乞颜部实力大增;但对比草原东部诸部落,乞颜部的实力并不算最强,王伦是绝不肯任由一个漠北部落坐大的,尤其还是赫赫有名的乞颜部。 但乞颜部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朝廷的打压,由于老祖母阿兰与金甲神人的传说,再加上部落大首领合不勒汗那颇类汉人的长相,乞颜部落的牧民们对前来漠北的汉人表现出了一种特殊的热情。 深层次而言,是因为合不勒如今正领兵跟随岳飞在西域作战,朝廷自然干不出前面将领领兵奋战、后方大肆压榨将领所属部落百姓的那种蠢事。 所以漠北诸部落被朝廷征收的赋税并不高,只要漠北百姓不闹事、肯配合,互市司就可以通过经济、商贸的行为,来继续维持漠北对中原的臣服。 而且河东省立农学堂也派了专家,指导漠北诸部百姓们如何种植苜蓿、如何储备青料,朝廷放开了部分商贸限制,便是遇到白灾、黑灾,朝廷也会及时救济的。 可以说通过贸易上的互通有无,漠北已经逐渐被纳入到了中原的经济大循环之中,牲畜、皮革、生药的价格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对于最底层的牧民而言,只要用心放牧,朝廷分配给他们的草场,就足以维系一家人的生存和生活了。 朝廷就以经济为先行,在漠北逐步建立起了向中原看齐的秩序。 所以如今的乞颜部,对朝廷是最为尊重的,合不勒虽然带领着数千青壮跑到万里之遥的西域,但朝廷每年都会及时发放给西域立功将士的赏赐。 随着入漠北的官道不断被女真人、党项人以及部分草原诸部落奴工向北向东修建延伸,一座座驿站修建,商栈也随之出现,有更多的中原商队能够更加通畅地进入,甚至乞颜部在斡难水最早的牧场里,又出现了一支河北来的戏曲班。 虞允文是带队回到玄阙驿休整准备过冬的,玄阙驿是朝廷在漠北所设的最北面的一个驿站,得名来自玄阙州。 唐太宗贞观二十一年,设六都督府七州羁縻漠北铁勒诸部,其中铁勒部最远的骨利部来投,唐朝于其地设玄阙州。 根据本朝翰林院学士们的考证,玄阙州大概位于北海之北,也就是虞允文一直想去却没能成行的北海最北端。 只是骨利部如今貌似已经不存在了,大约是改了名,又或者在漠北的大混战中被灭了族、或者被其他部落吞并了。 辽国契丹人又不关心漠北,甚至可以说漠北的混乱就是契丹统治者们刻意引导出现的,自然就没人记录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玄阙驿的驿长,是跟随合不勒在西域作战受伤归乡的一名乞颜牧民,只是跟着岳飞西进数年,他已经学会了汉军的规矩,除了长相稍异,衣着习俗都跟汉人没太大区别了。 玄阙驿也是漠北最大的一个驿站,有五个大院子组成,院墙皆为土坯,半人高,栽种了些漠北的树木,以此为中心,就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集市,每三日一开。 围绕着玄阙驿,周边分布着大约五个小部落,距离蔑儿乞部的牧场也不远,有三十名汉军驻守。 这些汉军是临时驻派的,因为朝廷正在测量大地以重新修订历法,故而为了来往接应方便,在漠北巡视的郝思文便将汉军沿着驿站分驻了下去。 在玄阙驿,虞允文遇到了熟人,是朝廷派往北海西北测量的带队官员吕舜举。 吕舜举是司天监少监,师从宋仁宗时期着名的历法、天文学家刘羲叟,算是刘羲叟的徒孙。 在本朝诸官署机构当中,司天监是少有的近乎世袭的机构,其中官吏几乎都是师徒关系传承下来的。 毕竟是个专业性极强、要懂天文、地理、历法、算术的技术型部门,这种世袭还不是子承父,而是大多有师徒继承。 吕舜举也曾经在国子监进修过算术,还被京师大学堂聘为算术科博士,所以他与虞允文也算是同学关系。 吕舜举比虞允文回来得更早,他去年时就带队出发,在郝思文的协助下,前往北海西北,并在蔑儿乞部最北面的牧场那里建了观测点。 虞允文还不知道,王伦是打算将他按照未来的宰相培养的,宰相不需要专精于某个俗务,但却需要事事皆通,要有一个足够开阔的眼界,所以在王伦的规划中,从北海返回后,虞允文还得去西域走一趟,接着去南海跑一遭。 所以虞允文挺羡慕吕舜举的,能够以自己爱好为职业,即便不想做官,去了京师大学堂,也要被一群年轻士子读书人们尊称一声老师,未来再也不必局限于从前那般为妾为婢的日子了! 本朝的诸多改革下,司天监的改革是最大的,并不是说官吏配置、职责有了什么变化,而是在王伦的推动下,司天监不必将天象与人间异常刻意联系在一起,有日食、月食、客星等天文异象,朝廷已经认为这都是大千世界的自然现象了。 简而言之,司天监曾经要负责的神秘学说被剔除,成为一个单纯研究天文、地理、历法的技术部门,也不需要似前宋时那样,被党争、政斗来回牵扯而不得脱身了。 吕舜举是河东人,在北海西侧待了一年多,整个人黑黑瘦瘦的,便拉着四川人虞允文,颇有兴致地去听了一回戏。 舞台上唱戏表演的是河北班子,唱得却是脱胎自“汴腔”的“真定腔”。“真定腔”起源自大名府,因为多唱三国,尤其是赵云故事,故而得名。 不但是台下的汉人们,就连许多凑热闹赶来的漠北百姓们,也举着脑袋听得津津有味。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1章 虞允文的宰相意识 王伦整合了前宋的百戏、通过朝廷教坊司的引导、编练推广的舞台戏曲,在这个娱乐极度匮乏的时代,可谓是影响力巨大。 教坊司负责天下戏曲腔调的内容审查,但朝廷却从未强行规定表演形式,而是鼓励民间自主发展创新,不过却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表演的内容不能过于粗俗,不得歌颂异族。 所以各行省的戏曲文艺当真做到了“百花乱放”,故事大多以中原汉人为主,比如吕舜举与虞允文看得这一出戏,演的就是赵云跟随公孙瓒为白马义从攻打乌桓胡人的故事。 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个故事是相当冒犯了。因为匈奴攻东胡,东胡分裂为北鲜卑、南乌桓,乌桓被灭后,鲜卑取代匈奴,内部再次分裂,北面形成柔然,而漠北诸部大多可以算是柔然的后代。 因此乌桓与柔然本系同出东胡的,但鲜卑建立北魏后,却主动汉化,且与柔然为敌,所以鲜卑与柔然也不能算是一族了。 自隋唐以来,草原的突厥、薛延陀、回鹘相继崛起又相继被中原击破,辽国奉行扶持一派打击另外一派的做法,却导致了漠北诸部落的大混乱。 这种混乱不仅仅体现在内部彼此的混战不止,就连族群从属都变得非常混乱,就好比沙陀人演化而形成的白达靼汪古部,汪古人极其顺利地主动南迁汉化,就是这么个原因。 对于汪古部而言,他们认为自己是沙陀的一支,但沙陀从来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一个军事势力联盟,归根到底还是汉人的某个分支。 漠北不似中原,从来没有记史的传统和习惯,所以他们对祖先的追溯,往前也就自夸一句到唐朝五代时期。 谁不想给自己找个强大且光荣的祖宗呢?若是中原能够将所记史料中北方游牧民族曾经建立的国家、势力历史传播过来,或许漠北百姓也愿意朝着那个方向靠。 但朝廷对漠北的归化,除了经济上纳入整体大循环之外,文化上也在不断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入侵”着。 想一想吧,一个漠北牧民,家里的牧场是中原朝廷主持划定的,身上衣裳的布料是中原商队运来的,煮饭的铁锅是中原的,粮食和美酒是用牛羊与汉人交易而来的,就连许多家具,都效仿汉人制度制作出来的。 除了语言,漠北百姓们要维系生计,方方面面都要跟汉人有关联,若要接受教育,就得去漠南的汉地学堂,可以说他们的一切都无法与中原脱离干系了。 甚至许多牧民为了更好地与汉人贸易,有不少人开始主动学习汉话,在被中原的商品吸引的同时,也被中原的娱乐方式所吸引,这个过程继续发展下去,那就是他们的思维习惯也将会变得与汉人一样了。 此时在舞台下,与吕舜举、虞允文等拥挤在一起观看戏曲的漠北牧民们,其中甚至有些人,是为了听得懂戏曲而主动学习汉话的,他们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汉人,本就没有太多借助汉语沟通的必要。 吕舜举听得是有滋有味,他在北海西侧,那里甚至连蔑儿乞人都不怎么北去的,人迹罕至、来来去去都是少数的那些熟人,所以能够听到热闹,他就十分高兴。 虞允文却盯着不远处一个神情狂热的漠北汉子,这人一看就是典型的牧民,内里穿着皮袍,外面却罩了一件宽松的道袍,颇有些破旧,钉了好几块补丁,却浆洗得干净。 舞台上表演的内容自然是虚构的,讲的是乌桓王薄奚干妄图称霸辽东,便降服了数十个部落,举兵攻打东汉的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招募壮士,赵云便聚了一群乡中少年,跟随公孙瓒反击薄奚干。 历史上自然不存在乌桓王薄奚干,虽然薄奚氏的确是乌桓部落姓氏之一。 看到赵云威风凛凛与薄奚干厮杀,将这个乌桓王杀败并义正言辞地训斥,那个牧民激动得拍手叫好,也学着汉人商人打赏,从背囊里掏出一块虎皮,使劲儿丢在了舞台上。 虞允文摸了摸胡须,他有了几分猜测,或许这个漠北牧民,此前就是部落贵族的奴仆,也曾经饱受贵族们的压迫,便有了几分代入感。 虎皮在任何时代任何地区都是相当值钱的,甚至可以视为是硬通货,打赏的这位牧民大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这一丢,就变成了“榜一大哥”,仍旧满脸通红地高声喊叫着。 这让虞允文又有了许多体悟,毕竟是王伦看重的大才,虞允文在出发前,也曾读过王伦的一些着作。 王伦写过许多文章,说是着作难免有些夸张,虞允文读的,是王伦关于北方民族为何总要南下入侵的分析。 这篇文章其实是王伦为了说服朝臣们加强对漠北的管理而写的,其中的许多观点并不符合前宋以来的主流认知。 比如王伦认为,北方的蛮夷,大多是边地生存不下去的汉民北逃,为了适应环境,便开始胡化,所以蛮夷本质上都是汉人。 就如同太史公司马迁认为匈奴是夏朝后裔一样,蛮夷也大多是汉男与胡女婚配,一代代混血而形成的。 所以中原王朝作为汉人的代表,就有义务对蛮夷进行教化,从而让他们再次变为汉人。 眼前这位漠北牧民,能够被舞台上虚构的赵云故事所吸引,不就正是表明了蛮夷也能够听得懂汉人的故事,也能够理解故事中蕴含的道理么? 这就是教化之功啊! 原来教化蛮夷,未必总是需要四书五经,未必总是需要道德礼仪约束,戏曲这种大众化的娱乐方式、一个通俗的故事,也能够更好地做到这一点啊! 虞允文陷入了思考之中,他有些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要派他往漠北走一趟了! 只有了解了漠北,从一个漠北人的角度看待,才能够更好地向朝廷提出最合适的建议,这样漠北才能最终融入华夏! 虽然官职还不算大,权力地位也不算高,但虞允文的思考,已经有了宰相一般的气度。 他开始尝试着,将目光投放得更加遥远和长远,努力地从全局去思考着一切。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2章 西北道教 与漠南的吴用不断拆散部落、细分牧区的方式不同,负责整治西夏故地的李纲,采取了别样的方式。 西夏时期人口主要集中在后世的银川盆地,也就是贺兰山东面的平原,且西夏设十二军司,在行政区划上颇类似以军事辖区划定行政辖区,所以西夏时期的人口,也大多被分散在十二军司驻地的州县。 李纲到任后,先统计西夏故地的耕地和牧场,然后将一部分党项人迁徙至陕西、陇南二行省,再从陕西迁徙部分百姓,以“腾笼换鸟”的方式,完成了对原兴庆府周边人口结构的调整。 在均田完毕后,李纲便以西夏投降军队为主力,开始对宁夏、陇右二行省的道路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 这也是平灭西夏结束后,吴玠并没有回军、而是仍旧驻守本地的缘故,正是靠着汉军的威压,均田、修缮道路才得以顺利进行。 新汉的宁夏行省面积比后世的宁夏更大,大致包含了陕西西北、内蒙古西部、甘肃东北地区。 灭西夏之战至今,朝廷也说到做到,一部分表现良好的前西夏士兵们被赦免,李纲则将这些人沿着官道打散,各给安家费用,并分配了田亩和牧场。 这就是新汉版本的卫所制度,沿着官道,在有水源、地理位置重要的地区,朝廷扩建或者新设城寨,让一部分参与消灭西夏的西北禁军将士就地退伍,并迁徙了部分陕西、河南二行省的中男。 朝廷给他们的身份是屯垦兵,即在社会地位上比普通百姓较高,凡入宁夏、陇右二行省为屯垦兵者,前三年耕种田亩免税,次后二年赋税减半,这样就享有了五年的赋税优惠。 并且朝廷专门调拨了一笔钱粮,允许屯垦兵免利息贷款,从而快速在迁徙地稳定下来,这是专款专用,朝廷专门派了度支司、户部、兵部、监察院四个部门交叉监管。 除了这种免利息的小额贷款外,朝廷还在耕牛、耕马、农具租赁买卖方面提供了各种优惠。 可以说为了快速稳定宁夏、陇右二行省,丝绸之路重开后朝廷所得赋税基本都就地截留,交给李纲来支配了。 朝廷有政策、拨付有钱粮,而且还有驻军配合,以李纲的本事,整治二行省自然不在话下。 由于李纲曾在四川行省坐镇近十年,他回到东京,接着前往主持西北事务,蜀地的商人也闻风赶来,经汉中、西宁诸府的商道,就此连接了西南与西北。 商路的畅通,让西宁府周边的吐蕃诸部落也跟着受益,西北的各项事务也慢慢恢复,人民安定,数年前惨烈的平西夏战事也似乎变得遥远了起来。 吴玠则配合着李纲继续梳理西夏故地,数个都督府新立,民兵训练也被纳入汉军体系,前后数十股马匪被消灭,地方渐宁。 至于鲁智深坐镇的居延府,由黑水城改名的居延城,也再度兴盛了起来。 居延城此前被李纳摩一把火给烧了大半,这一举动看似是在破坏,毕竟朝廷需要在西北建造一处大城,重建又需要投入一笔不小的朝廷财政开支,但在内阁会议上,诸重臣们都认为这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李纳摩的一把火,居延城有关西夏党项的一切都消失了,重建中的居延城,则以中原形制为主,汉家的旗帜飘扬,华夏文明再度如春风一般复苏。 随着李纲对西夏故地的整顿,西夏文字彻底成为了死文字,汉字、汉语再度流行,这里的百姓们也开始学习关中话,甚至朝廷还专门强制规定,不得以西夏俗语称呼事物,废除了民间受党项语影响的那一小部分语言。 一部分投降的前西夏官员,也先后被召至东京城或者长安府的学堂进修,至少要进行一年的培训,才允许重新上任。 翰林院也接到皇帝的一个任务,那就是编写一部西夏语字典,西夏文字和语言虽然被废除,但毕竟一百多年的存续时间里,许多贵族的墓志铭或许还是用西夏文字写就的,总得给后人考古留存可用的资料吧! 西夏灭亡后,最倒霉的还不是李氏王族和宗室,而是西夏的佛教。 西夏崇信佛事,故而佛教的影响力巨大,诸多寺庙占据着大量的土地,也与前宋的僧侣们一样,以寺庙的名义私下发放高利贷。 随着李纲的整治,属于寺庙的田产被强制收回并重新均田,僧侣们通过高利贷敛取的大量钱财被充公,许多有影响力的僧人被朝廷以“佛事交流”的名义强行分散到天下各处的寺庙当中。 原兴庆府的高台寺僧侣们很是愤怒,要知道在西夏时代,他们的地位相当高,受王室礼拜,受百姓供奉,可以说寺内每一个僧人都是大地主、大财主。 现在汉军来了,就要抢走他们曾经的一切,叫他们如何甘心? 于是高台寺的僧人们一面向李纲抗议并求情,一面私底下积极联络打算谋反,可惜他们挑错了对手。 在四川行省曾大力整顿佛教的李纲很快就察觉,与吴玠商议后,驻守的汉军迅速出动,包围了高台寺,百余名僧侣、数百名沙弥、千余名被和尚们煽动蛊惑的百姓就被汉军杀散。 吴玠很开心,因为李纲说了,高台寺的缴获,参战的汉军将士可以分得一半;李纲也很开心,高台寺霸占了万亩良田,正好收缴了地契,重新均田。 于是高台寺就成为西夏灭亡后第一个彻底除名的寺庙,被俘虏的僧侣、沙弥被强制还俗,送往陇南开垦荒地,匾额被摘,泥塑佛像被捣毁,就连佛像身上的金箔都被细细刮了个干净。 然后崆峒山的道士们就被获许接收高台寺,官府特批改造为清凉观,李纲甚至奏请朝廷,又给他们申请了一笔专项资金,用于道观的改造工作。 西夏崇佛,崆峒山虽然地处前宋疆土内,但西北的道教不昌,这一次李纲就要彻底打压佛教的影响力。 对于崆峒山的道士们而言,这可谓是天降之喜啊,朝廷允许诸道教流派在漠南传教,试问哪个道教派别不眼馋呢? 就如同在四川扶持青城山道教,李纲这一次就在西北扶持了崆峒山道教。 高台寺一事,已经彻底表明了朝廷的态度,于是同漠南一样,西北的道教也开始兴盛了起来。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3章 土法炼制化肥 崆峒山的道士们很有眼色,知道这是朝廷有意扶持,从而对抗从吐蕃高原一直到西夏故地过于昌盛的佛教,当即也表达了足够的诚意。 崆峒山的诸道观掌教们联名上奏,希望开设一处道教学堂,从而与漠南同行们一起进行教义交流,并主动派了一批善炼丹的道士前往东京城。 道教在华夏诞生后,流派众多,但大致可以分为符箓、炼丹两大派,炼丹在宋朝以前,以外丹为主流,也就是炼制各种所谓的可以升仙的金丹;北宋初年的陈抟、宋仁宗时期的张伯端等着名道士则将内丹发扬光大。 不过前宋时期最显赫的,却是以茅山、龙虎山、阁皂山为代表的三山符箓派,炼丹派的影响力大不如从前。 崆峒山的道教流派并没有严格的划分,但受唐朝时鼎盛的关中楼观道的影响,也兼修符箓和外丹。 外丹说白了就是一种古老的炼金术,本朝由于重视火炮、重视火药,故而军器监吸纳了不少炼外丹的道士,协助对火药的配方和威力进行改良。 如今既然朝廷有意扶持,崆峒山自然投桃报李,也派了一批炼外丹的高手,为朝廷效力。 王伦一向认为,热衷于炼外丹的道士们很有发展化学、成为科学教派的潜质,就好比道士们炼丹发明出来的蒸馏设备,用来蒸馏白酒、果酒,用途巨大。 所以他也愿意支持道士们的这种行为,虽然不少臣子都劝谏,皇帝陛下千万别学秦始皇和赵佶,要搞什么炼丹成仙,但王伦从来不吃任何丹药。 受限于时代科技的情况,军器监制作的火药,其威力根据不同地区的原材料,威力差别也是巨大的。 就好比梁山时代,凌振发现河东的柳木成炭后磨制的碳粉,掺入火药中威力是最大的,但他无法解释这是为何。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提纯技术而已,河东柳杂质少,威力自然就大,但王伦也没有办法对火药进行提纯技术的改进。 所以军器监火药局就需要大量的人手,通过对比各地的木材烧制的木炭,进行各种配比试验,可以说完全是用穷举法来进行材料的选择和加工的。 多一名有经验的道士,对于火药的改进帮助都是巨大的,所以新汉与前宋赵佶时代相比,道士进入官场也是很容易的,只不过本朝的道士,皇帝只会让他们继续搞科研和发明。 至于他们炼就的丹药,王伦自己不但不吃,还禁止官员或者炼丹的道人本人服用,那些含量超标的重金属丹药,倒确实可以让服用的人快速升仙,毕竟长期服用要折寿嘛。 不过崆峒山送来的这一批炼丹高手道士们,却没有被立刻被分配到军器监火药局,王伦却又召了另外一批道士,一直被朝廷冷落的龙虎山也得到诏令,要求他们派一批会炼丹的道士入京。 皇帝接连召道士入京,可把一群重臣给吓到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王伦都可称得上一代明君了,知道陛下以唐太宗为偶像,但是也不需要学得这么像吧? 为了平息不断上奏章反对的臣子们,王伦不得不召开御前会议,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在《梦溪笔谈》中,沈括就敏锐地发现,南方和北方由于地形、气候等诸多原因,导致农作物的生长周期和产量各有不同。 王伦可是批注过《梦溪笔谈》的,虽然他批注的许多理论,并不为这个时代的文人们所接受,但也有一部分理论被认可。 比如王伦就对沈括的“诸越则桃李冬实,朔漠则桃李夏荣,此地气之不同也。一亩之稼,则粪溉者先芽;一丘之禾,则后种者晚实,此人力之不同也。岂可一切拘以定月哉?”进行了批注和解释。 王伦认为,所谓的“地气”,应该包括土壤的酸碱性程度、地下水源情况,以及气候带来的温度影响下的空气与地下的差异等。 众所周知,善农耕的汉人自古以来就发现粪便可以肥田,称之为绿肥,但绿肥毕竟需要沤制,肥力也有限。 尽管南海水师船队不断搜寻有鸟粪石的岛屿,但毕竟同样受限于船只的运力,所以鸟粪石的大规模推广还需要时间。 该如何改善土壤结构、施加肥料呢?王伦左思右想,想到了氮肥。 尽管朝廷鼓励百姓耕种豆类,但豆渣、豆粕、酒糟等产量有限,而且朝廷肯定是优先喂养马匹,那么发明一种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能够制造的肥料就很有必要了。 王伦简直是绞尽了脑汁不断回想,通过化学公式的推演,大致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土法炼焦,将焦煤中含有的氮质转化为氨气,然后用硫酸收集,这样就能够转为硫酸亚铁,从而制成最原始的化肥。 土法炼焦的方法极其简单,将煤炭在地上挖坑铺设,上面以黄土覆盖为土炉,点火烧制,或者直接用砖窑、瓷窑也能够通用。 至于绿矾,也就是青矾,这玩意儿属于中药,就王伦所知的,道士们炼丹时也会用上,所以原料并不是那么难找。 绿矾造硫酸,就需要干馏法,也就是加水加热使之溶化,通过与炼焦炉的连接,使焦气与绿矾液发生化学反应,等到晾干后就可以当作原始化肥使用了。 可以说这个技术的最难点就在于烧制绿矾液,王伦虽然提出了大致的方法,但是具体能否奏效,还需要大量的人员去不断尝试。 当王伦将这一套方法简单地介绍之后,一众臣子听得头脑眩晕,就这么简单,便可以制作出能够使粮食增产的肥料? 陛下莫不是将我们当傻子了? 王伦也没办法详细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是一知半懂,但是没关系,至少臣子们不会认为皇帝突然发了失心疯要炼丹吃了! 傻子才会吃这么炼制出来的丹药! 考虑到火药局的道士们的确用心,臣子们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于是司农寺就多了一个官署,皇帝亲自定名为化肥局。 化者,化腐朽为神奇也;肥者,肥田沃土也。 洪武十二年开始,化肥局的一群从天下各地被招募而来的道士们就开始了辛勤的试验。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4章 化肥引发的道教改革 最初组建的化肥局,试验进行得磕磕绊绊。 首先就是土法炼焦,道士们在东京城南获准得到一块地作为试验场地,一个炼焦炉的密封和气体的引导,就困扰了他们几个月。 好在朝廷也从邢窑、汝窑等窑场抽调了些老工匠们协助,集众人之智,在皇帝陛下提供的图纸基础上进行不断改进,这才使得化肥局对化肥的生产流程初步完善。 接着就是熬煮绿矾,使焦煤产生的气体与液体混合,每造一批所谓的“肥丹”,化肥局还要专门种植一些能够快速生长的蔬菜,设置对照组,对肥丹的比例进行不同的试验,来确认肥丹是否有效。 好消息是,的确有效,采摘的蔬菜做了对比后,产量的确是有提高的;但由于原材料、配比、制作流程的不尽规范,产量提升有限。 一直到洪武十四年夏,化肥局才确认了一种增产最有效的配方,选用的是四川行省出产的绿矾,河东行省的煤炭。 至此群臣总算放下心来,知道王伦是真的在搞科研而不是想要吃丹药了。 尽管原始的化肥被发明了出来,但还不具备量产的条件,毕竟绿矾在天下诸行省多有发现,王伦要求化肥局继续研究,至少工艺要改进到能够使用两到三个行省的绿矾,那时候才适合规模化生产和推广。 《民报》受命对化肥局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报导,许多读书人和道士们忽略了朝廷对化肥局诸官吏的奖赏,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另外一个方向:原来世间真的有能够使粮食增产的神丹啊! 朝廷一直在鼓励民间的新发明,甚至王伦本人是非常期望,朝廷的勋贵子弟们,以及天下大户的子弟们,不要总是将精力放在如何做官、如何声色犬马上,若能将精力与智慧放在搞发明、搞创新上,该有多好啊! 王伦一直觉得,华夏文化之中,缺乏一种激励制度。在他看来,家中有余财的富二代们,若想要继承家业,并不一定总是需要苦读书参加科举,完全可以走另外一条道路的。 就好比历史上欧洲十八十九世纪,一群富户子弟们研究数学、天文、化学、物理,华夏的这群富家子弟们有钱有闲,完全可以做相同的事情。 只要他们的发现、发明有益,朝廷从不吝于赏赐,给予他们足够的社会和经济地位作为回报。 然而前宋以来的科举文风盛行,尽管朝廷不断推出鼓励政策,愿意放弃科举而从事所谓“小道”研究的读书人还是少之又少。 化肥的出现,带给了王伦足够的惊喜。 华夏文明有着重农的传统,范仲淹曾说过“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故而对于前宋以来的读书人而言,出路就那么几条,要么做官,要么退而为医。 但话是这么说,若真的当了医生,在官场或者文坛仍旧是被歧视的,社会地位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提高。 若是务农,那就不同了。王伦称帝取代前宋后,就颇有不少前宋官员弃官归乡,号称事农,从来无人嘲笑。 所以化肥的出现,让许多读书人都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这可是能够让粮食增产的神物啊,千百年之后,后人也会记得的!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大事啊! 于是颇有不少年轻的读书人赶来化肥局,希望能够加入其中,更有山东、江南的富户子弟们,也开始研究起了如何炼就神丹。 这自然是好事,甚至是王伦一直期盼着出现的好事,于是朝廷再次重申了对发明的赏赐,并传达天下。 而另外一个影响就是道教,王伦虽然在漠南推广道教,但南北方的道教本就有许多差异,南方重符箓,北方道教则相对懂得变故一些。 而道教在漠南的传播过程中,为了适应而不断自我改良,导致的后果是南北道教的教义差别越来越大。 这一次化肥的发明,南北道士皆有份参与,南方道士们也受到了巨大的思想冲击,发明化肥这可是立地成圣的大事啊,可比升仙更加重要啊! 于是一贯相对保守的南方道教的道士们,也主动与在漠南传教的同行们彼此沟通交流,尽管内部还存在着许多争议,但那都是和而不同的事情。 交流之后的道士们,至少明白了一件事,他们追求的炼丹,追求一颗仙丹就此白日飞升只是一个方向,却不代表炼丹只有这么一条方向。 看看朝廷火药局和化肥局的那些同行吧,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说在丹道一途另辟蹊径了呢? 道教内部展开了一次仍旧在不断进行的大讨论,道士们不再为教义而争论,而是相对心平气和地讨论着,他们的炼丹大业是否有更利于天下的可能。 在大讨论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淮南行省的一名道士,发明了一种更加适合墨锭的胶质,这位道士果断将配方献给朝廷。 朝廷对此的回报是,由淮南官府出面,吸引了一些富商入股,合资修建了新的制墨作坊,该道士也有了分红权。 道教虽然名义上宣扬的是“爱信信,不信滚,别打扰道爷飞升”,但根子上还是讲求现实和现世的,就好比前宋为何符箓派那么昌盛,原因还在于宋人已经意识到,飞升这种事情吧,实在过于虚幻缥缈。 所以前宋外丹派几乎没有了前途,内丹派大行其道,还是竞争不过符箓派。 既然能够在现实和现世求取利益,那么为什么还要追求虚无缥缈的事情呢? 相当一部分道士们迅速放弃了争论,将精力转向如何改进和发明上面了,有些发明他们未必知晓用处何在,但献给朝廷,朝廷总能给找到个办法推广一下吧? 如此一来,百姓受益,道士得利,也就更有钱财支持自己未竞的炼丹大业,朝廷能够多收赋税,何乐而不为呢? 就靠着化肥的发明,道教内部迅速转变了思想,符箓派、内丹派再次被外丹派“死灰复燃”一般地后来居上,开始主动搞起了创新。 朝廷也适时地推出了《专利法》,对各种新发明给予保护,从而鼓励民间更加开放化的创新。 隔壁的佛教眼馋坏了,他们也想参与其中,分一杯羹,来维持越来越衰弱的佛事,但局限于底层思维,僧侣们也没有办法找到更好的入场机会。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5章 扶不上墙的佛教 新汉奉行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对于佛道等宗教,整体而言是持“抑”的态度而非“灭”。 根据前宋的数据,宋神宗时天下有僧尼四十五万余,道士女冠不足二万。到了赵佶时代,僧尼大约五十万,道士群体变为十余万。 在王伦上台后,朝廷严格了度牒发放制度,禁止僧道人等随意外出,对天下寺庙道观田产统计收回后,僧尼人数降到了不到三十万,道士仍旧只有两万左右。 尽管朝廷鼓励道教在漠南传播,但官府认定的有度牒的道士,数量仍旧没有超过三万。 入道教的门槛毕竟相对要高,不过也能看出王伦对佛教的态度到底如何。 随着人类社会的分工和技术的进步,不事生产的食利群体必然是会出现的,但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王伦更期望食利群体们将精力与才智放在对天下、对人类有益的方向。 似佛教这样的专注于宗教哲学的教派,本是不需要那么多从业人员的,王伦很希望佛教能够搞一搞学术,比如研究一下印度的梵语、西域的胡语,从而传承汉传佛教优良的翻译传统。 但是很可惜,大约是前宋学术界推崇三教合流影响力太大,佛教界在关于自身理论方面,颇有些向魏晋玄谈反复的趋势,喜欢讨论“风动幡动心动”,喜欢搞辩论、打机锋,在佛学理论上简直是毫无进步。 王伦的态度一向是,只要你展现了能力并且被朝廷发现,那么朝廷就愿意给你展示能力的更大机会,尽量不埋没人才。 比如曾经在洞庭湖搞秘密结社的钟相,王伦认为他有组织方面的才能,就提拔任用他前往关中重建官办的群牧监、牧马场,钟相在陕西、陇南干得颇有起色,成为了太仆寺的得力干将。 又比如数年之前浙江行省姑苏府通报,本府昆山县僧侣茅子元,法名慈照,号万事休,本佛教净土宗弟子,在昆山县淀山湖创白莲忏堂,便被信徒们称为白莲教。 王伦便将这位自称“白莲导师”的茅子元召至京师,然后命他领第二批入西域的僧侣,前往西域交流佛事,给了他一个官方的身份,却不允许他继续以白莲教的名义传教了。 前后两次派僧侣西行,王伦的态度不能再明确了,就是期望如宋太祖、宋太宗时期,让僧侣们继续翻译经文,做好学术研究。 可惜他明示得如此明显,愿意配合的寺庙几乎没有。就在洪武三年时,因为被官府没收田产、不允许再放高利贷、并且大量寺产被收归朝廷所有的大相国寺僧人,还曾经暗中联络前宋遗老遗少,妄图造反。 历史相当久远的大相国寺就此在东京城被除名,僧侣全部被发配天下各寺庙监管修行,不得官府许可不得外出寺界,禅房大殿被工部改造后,变为商铺和住宅,租赁给了东京城的百姓。 当道教在努力地求变通求生存时,大多数的僧侣在干什么呢?他们推出了花样繁多的水陆大会,妄图垄断本朝民间白事行业,从而继续大肆敛财。 这让王伦实在忍无可忍了,朝廷一方面鼓励丧葬礼节简单化,一方面加大了佛教的监管,简单来说就是收税,诸寺庙水陆大会所得,本地官府也有权征税。 所以王伦在佛教界的名声极差,诸多利益受损的僧侣们背地诅咒,一如后周世宗柴荣灭佛时和尚们的诅咒。 可惜的是王伦根本不在乎,甚至懒得像周世宗那样反驳。 并不是所有的僧侣都在诅咒皇帝、诅咒朝廷、诅咒这个抑制佛教的王朝,也有少量僧人在学着变通,学着观察世界的变化。 就好比陕西、四川的许多僧人,主动修订以往的佛经,整理义辩,规范寺庙,严格遵循着佛教的戒律。 当然这与陕西、四川两行省佛经印刷业的蓬勃发展离不开关系,但总归是有僧人愿意在朝廷划下的规则内谨慎行事的。 因此到了洪武十四年,朝廷抽调了一部分陕西僧侣,多为华严宗法师,前往朝鲜行省以及日本传教。 由于唐朝的强盛,汉传佛教也影响到了东北以及日本,其中华严宗祖庭为长安华严寺,故而传播的影响力最大。 但到了前宋,净土宗、天台宗等在高丽与日本的影响力日益剧增,高丽王国时代就形成了“五教二宗”,日本的佛教则渐渐有了本土化从而有别于汉传佛教的趋势。 王伦之所以选定华严宗,是因为华严宗有十玄无碍的理论,其中有一条就是“一多相容不同门”,简单地解释就是,一个事物与众多事物之间存在着相容相摄的关系。 也就是说,这个理论是勉强可以解释新汉对高丽的吞并,即“一”容“多”而不失“一”,甚至可以解释“夷入夏则为华”的中原传统儒家理念。 王伦希望通过宗教的洗脑,让朝鲜、日本更加方便地融入到中原王朝的统治当中,最终完成华夏化。 所以整个洪武十四年,王伦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整合宗教方面,思想的改造远比物质的改变更加艰难,不管能否成功,他都必须要尝试一下,从而寻求更有利于中原的路径。 尽管他本人是非常想要推广唯物主义的科学理念,但受限于时代科技的发展,在这个时代和时间线,宗教对于安抚心灵方面,至少还是有着巨大的作用。 从实用主义的角度出发,王伦都不可能放任宗教不管,所以他延续了中原王朝“俗世政权大于宗教”的传统,依靠着行政手段,对民间的信仰行为进行管理着。 与历朝历代设僧纲司、道纲司,并以僧侣、道士管理佛道事务不同,新汉的宗教管理部门归属礼部,官吏都是通过吏员考试选拔出来的新儒家弟子,朝廷绝不允许宗教人士主管宗教。 那岂不是让贪污犯监管金库一个样了么? 当华严宗法师受命前往朝鲜行省交流佛事的消息传到江南时,净土、天台等诸宗的僧侣们也慌了,内部很是保守的江南诸佛教宗派,终于意识到若自己再不努力,衣钵传承都要保不住了。 僧人们第一次联名奏请朝廷,希望也能够获取前往朝鲜并日本交流佛法的机会。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6章 马球联赛 齐国公林冲的府上很是热闹,一群梁山兄弟们凑在一起宴饮。 灭金国战事结束后,林冲便渐渐退居二线,一来是他年纪也大了,二来是毕竟中年得子,要留在家中培养儿子。 虽然几乎不再前去前线领兵,但林冲仍旧是军方大佬,他为人谨慎谦虚惯了,故而许多从外地调回京师的梁山兄弟们都愿意找他闲聊小聚。 座中的董平是去年从漠南调回来的,灭金之战时他相当拼命,战后就被留在了阴山东侧驻守,后来就被王伦抽调了回来。 董平其实并不算梁山兄弟,但早年的那些各为其主的对立早就烟消云散了,他靠着在战场的不要命厮杀,也赢得了梁山众将的认可与接纳。 不过今天的宴会董平并不是主角,主角是从吉林行省会宁府调回来的杨志。 这些年杨志坐镇会宁府,协助当初在吉林的宗泽治理地方,年年都要跨过黑龙江放马岭北,杀得女真残部在江北不存,塔塔儿部更是只留下了一个族名。 事实上新汉在东北的统治,也就勉强维持在了松花江一带,主要原因就是缺乏汉人定居,所以杨志在会宁都督府任职时很是谨慎,只有那些被杀服了、人口不多的小部落,才有资格被汉军迁徙南下转为农耕。 东北的霜雪让一待数年的杨志也有些发须发白,他的坐姿不大雅观,斜伸直了腿,时不时敲打揉捏一番。 哪怕贵为都督,出任一方将军,杨志还是被风寒所染,双腿有些风痹。此时他正兴高采烈地给众兄弟们讲述着在江北的见闻: “岭北多树木,入冬早,天黑得也早,冬日常见天空五彩,煞是好看!会宁都督府的参军们都说,那是《山海经》中钟山之神烛九阴来往北冥呼吸所致也!” 杨志说的就是极光,古代史料很早就有记载,只是沈括大约没有见过,所以批注了《梦溪笔谈》的王伦也没有对这一现象进行解释。 “去年冬日,洒家曾见五色光贯紫薇,近北极,长横数里,状若冠冕,可惜洒家学不得丹青,不能做画留形!” 众人好一番感叹,便多饮了一杯酒。 酒过数巡、宴乐正酣,孙安凑了过来问:“兄弟,陛下可曾安置你去处?” 孙安从朝鲜回朝后,安道全给他做了全身的仔细检查,认为他不宜再来回奔波,否则恐有胸痹之危险,王伦仔细询问过后,猜测可能是孙安从江南到东北再到朝鲜,历战事太多,有心血管疾病方面的危险,于是便将他留在了京师。 眼下孙安因功封侯、为北衙禁军都指挥使,同时还在京师武备学堂担任教官,日子也还算充实,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大约是再没有领兵出征的机会了。 像杨志这样带着一身伤病回朝的将领,王伦肯定不会将他再度外派,把人往死里用,他实在做不出来。 杨志摇了摇头,本朝的南北衙禁军,效仿的是汉唐以来形成的十六卫将军制度,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也和孙安一样,名义上出任南北衙的某个旅的都指挥使,是要在京师休息很长一段时间的。 在会宁府待了那么久,杨志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是冰冷的,东北实在太寒冷了啊! 孙安笑着说:“我听到些传闻,兄弟可以找陛下问一问,或许可以一试的!” 杨志顿时来了兴趣,似他这种情况,大约要在京师休息很久,但毕竟长年领兵惯了,突然闲下来难免憋得发慌。 “我听闻陛下有意在各军中组建马球队,开办赛事,每年在京师举办。金参政与张少司空在洛阳营建新都,我见过图纸,陛下有意修建一座体育场的!” 金参政就是金富轼,少司空则是工部侍郎衔的张择端。 “体育”是王伦“发明”的新词,但这个名词几乎不用解释,一看就懂。 马球这项运动在唐朝非常流行,前宋时也曾短暂地流行过,只是前宋缺乏战马,所以赵佶时代的马球,更像是一种表演性质的运动。 新汉建立后,马球是少数被保留下来的宫廷活动,只是在王伦的鼓励下,又恢复了竞技的性质。 这些年由于朝廷对外战事愈发靠外,为了维持并鼓励马术,东京城就出现了一些由勋贵、商人们一起组建的民间马球队,每年都会邀请各地的马球队前来京师比赛,供百姓观看。 所以王伦也渐渐地将马球运动推广到了军中,他觉得可以效仿唐朝,尤其是唐玄宗时期,各地驻军也建了马球队,每年挑选前来京师参加比赛。 这样一来,就可以鼓舞军中研习马术的氛围,同时也能够让民间感受到尚武的精神,还能收取入场门票,顺便带动体育场周围的商业活跃,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经由民间马球队的比赛,朝廷也难得插手,协助安排了赛事制度,以联赛积分的形式,每个月都有比赛,就在东京城东面举办。 除了马球联赛外,朝廷对民间的各种娱乐也进行了“疏而不禁”的态度,比如东京城就出现了斗犬联赛、斗鸡联赛、斗促织联赛,甚至还有人举办了竹牌马吊联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些联赛皆由朝廷派人协助组织赛事并监管,本朝唯一的女子大学士李清照,最近就被促织联赛所吸引,甚至考虑着要编写一部《促织经》。 除了马球赛之外,王伦没有观看过任何一场其他的比赛,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和声望不同往日,哪怕他本人无意,但他的任何一个举动总会有人想要去做阅读理解,认为是不是皇帝有了新想法,或者朝廷政策会有新变动。 这期间唯独太子王闻兴致勃勃地看了一场斗犬比赛,结果东京乃至天下诸大城市的狗市顿时沸腾了起来,宁夏行省的党项猎犬甚至炒出了天价。 王闻顿时被吓到了,他因为自幼手把手被王伦教导算术,对数字很是敏感,也清楚地知晓天下寻常百姓一年能挣多少钱,又要开销多少钱。 听闻一头党项猎犬甚至能卖到高至百贯时,王闻才意识到商人们是多么地疯狂。自此以后,他也跟他老爹一样,除了马球,再也不去任何比赛观看了。 东京城出现并影响到天下的诸多赛事中,马球由于前期投资大、寻常人等入场难度大,所以基本是被勋贵和大富商们把持着,但因为竞技激烈,一场比赛往往吸引数万百姓前往观看,故而王伦打算将这项比赛由朝廷接手。 孙安给杨志出的主意,就是拿下这个赛事的组织权,毕竟杨志是梁山骑将出身,各地将领们都认可他的本事,做起事来也方便。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7章 广岛热 整个洪武十四年,朝廷对外的战事仍旧集中在东征军方向。 刘锜在打赢了吉敷川之战后就立刻转向石见国,抢占了石见银矿,战线就大致稳固在了石见国到周防国之间。 由于夏秋季节要躲避袭来的飓风,故而东征军的战事基本都发生在冬春时节,刘锜用兵比折彦质还要谨慎,始终保持着阵脚不乱。 到了十月间,水师已经大致完成了对石见国的清肃,得到了兵力补充的刘锜,便突然发动了对吉敷川东岸对峙日本军队的袭击。 这场战役在新汉官方的战史中记录为“第二次吉敷川之战”,整个过程乏善可陈,概括起来就是:汉军骑兵自吉敷川上游抢渡,然后奔袭三十余里,黄昏时分杀入日本军营,朝鲜兵则发起了正面的强渡,将汉军的火炮运送到对岸后,战斗基本就定了胜负。 事实上即便汉军的火炮没有投入战斗,骑兵也完全能够左右胜负的走向了。能够被朝廷抽调进入日本的骑兵,所骑的基本都是挑选自漠南和东北的大定马,是漠南诸色马匹中平均肩高最高的。 汉军标准下的中型骑兵,放在这个时代的日本就属于妥妥的重骑兵,平均身高在一米七的山东骑兵,骑着平均肩高一米五的大定马,殴打平均身高大致在一米四的日本人,就如同一群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闯入了幼儿园一般。 这批大定马是飓风过后,朝廷从辽东方向运送而来的,数量不多,一共只有八百匹,刘锜派出进攻的骑兵,则只有七百五十名,甚至比第一次吉敷川之战的千骑还要少。 但与这批大定马一起送到的,还有适配马匹的具装马甲,虽然不是女真人那种防护得只露出眼睛、尾巴和四蹄,也不是全部铁铠,而是皮革连接的轻甲,在日本战场已经足够用了。 七百五十名汉军骑兵,人手一支三眼铳,还配备了威力不大、投掷更加方便的手雷。 骑兵们先以手雷引发日本军队的混乱,继而破坏营寨栅栏,以三眼铳开路,到处放火,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从黄昏开始的战斗,还没到夜半就结束了。成排逃走被俘虏的倭人士兵,被朝鲜兵押着跪倒在吉敷川河岸边,然后由手上还未曾沾染过敌血的朝鲜新兵动手,一排接着一排被刺死。 朝鲜兵兴奋地砍下倭人首级,胡乱搜刮之后,就将尸体推入吉敷川内,反正吉敷川连接大海,直接将倭奴的尸体喂海鱼,也不至于生起瘟疫。 自从被刘将军允许筑京观之后,朝鲜兵就喜爱上了这项活动,不消本队汉人军官多吩咐,朝鲜兵就主动将首级叠在一起,堆成台状,然后连夜挖掘泥土覆盖,筑成土台。 他们甚至主动砍伐树木,切割木板,立在京观之前,上书“汉军斩不服王化之倭奴兵于此”。 似乎是模仿并进行了筑京观这一行为,他们就有了成为真正的汉军士卒的资格一般。 第二天一早赶到的阮小七船队,则详细记录了在吉敷川入海口看到的画面:“海水为赤,接连十余里,海鱼结群如云,争食倭尸,虽战船前趋而不散。” 至于第二次吉敷川之战,汉军究竟斩获多少,刘锜上报六千八百余级,朝鲜兵上报九千级,随军的兵部官员则上报六千五百余级。 刘锜并没有多报,而是随后的朝鲜兵打扫战场时又发现了数百具逃入山林、受伤而死的倭兵尸体,这些倭兵大多是背部中铳或者中箭流血而死的。 这一战过后,日本军队主动放弃了周防国,全面向安艺国内退去。 第二次吉敷川之战也在日本内部引发了慌乱,许多参战前自信满满、参战后灰头土脸的贵族、将领们,都请求向唐人和谈。 但崇德天皇已经急得几个月睡不安稳了,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谈判和投降,汉军刚气势汹汹地杀入对马国时,他就曾经派出使者,想要问一问唐人为何要入侵日本。 但汉军就是不同意和谈,提出了许多苛刻的、令他根本无法接受的条件,显然是奔着消灭他这个天皇而来的。 如今已经丢失了西海道九州岛,丢失了山阳道两国、山阴道一国,而唐人仍旧不肯罢休,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抵抗! 天皇的这番说辞显然无法说服前线领兵的贵族将领们,听闻西海道的原田氏已经被中原上国接纳,特许他们改为刘氏,那可是显赫尊贵的汉朝国姓、真正的华族贵胄啊! 而且长门国的大藏氏也改为刘氏,主动投靠唐人,中原大将也不曾为难他,大藏氏在长门国的地位仍旧稳固,甚至还占据了隔壁石见国的一些土地。 便有一部分日本贵族打算联合起来,带兵杀回平安京,哪怕将天皇送给唐人,也要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可惜这些日本贵族挑选错了一个盟友,代表西国武士阶层利益的平忠盛也被邀请私下与会,但他干了一件很不地道的事情,偷偷给儿子、被授予从五位下左兵卫佐官职的平清盛报信。 大惊失色的崇德天皇立刻派平清盛,调动兵卫府以及近卫府的禁卫军,以增援的名义赶往安艺国方向。 平忠盛与平清盛父子联手镇压了想要造反的贵族,还没来得及全面接管兵权,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汉军再次水陆并进,出现在了安艺国最西面的佐伯郡,而唐人的黑船,则出现在了沼田郡广岛城的外海! 刘锜用兵谨慎归谨慎,第二次吉敷川之战后,日本军队方面败退近百里,不趁着对方士气大跌追上去简直是浪费大好机会! 而且他这里又有增援,完全可以给日本来一次更大的伤害。 洪武十四年十一月中旬,刘锜领汉军骑兵八百、炮兵七百、并朝鲜兵七千六百人,从周防国突入安艺国沼田郡,包围了广岛城。 阮小七则带领十二艘各色战船、并补给、运兵等船只共计四十艘,拦在了广岛城的外海。 刘锜的增援就是潘绍,以及潘绍带来的猛火弹,折彦质还额外送来一百名学会了打造投石机的朝鲜工匠。 洪武十四年十一月十九日,这一天的广岛城非常热!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章 劫回黑旋风 鲁智深性子太直,等到白胜夫妇两个被送到后山休息时,便说: “哥哥,这么一个禁不住打、出卖兄弟的闲汉,如何留在山寨?不如早送去与那晁盖团聚!” 王伦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儿怪异,心想白胜可是挨了三四顿打,被济州府尹诈了一诈,才顺嘴说出了晁盖的事情,这抗揍能力,已经很强了好吧! 原着中鲁智深、武松去华山邀请史进一行人投奔梁山,鲁智深被贺太守抓了,被衙役打了一顿,忍受不住,当即招了。 那武松在张都监家里被陷害,知府命人打了一顿,强悍能赤手空拳的打虎英雄都忍受不得,也屈辱地招认了。 唯有史进在梁山攻打东平府时,混入城中,被妓女出卖,太守打他了二百棍,史进就是不开口。 所以这白胜在监狱中的表现,可以说是梁山好汉中极好的那一类,非得给他扣个“出卖兄弟”的大帽子,着实有些冤屈。 白胜在黄泥冈上配合晁盖等人演了一出好戏,成功将杨志一伙人全都骗了,说明这人心理素质很不错,至少可以往情报人员这个方向培养一下。 倒是林冲、徐宁两个老好人站出来给白胜说了两句好话,徐宁脱下上衣来,露出后背,笑着说: “我被诬陷、抓进开封府大牢时,前后挨了六十脊杖,打得吐血,没奈何屈招了,这才留得一条小命。鲁大师且看,我这背上的伤疤,还留着哩!” 几个头领都围过来看,果然还留着七八道浅浅的伤疤,徐宁又说: “那些衙役都是家传的法子,专一棍打犯人,有些下手狠的,三五棍就打得吐血,俺自以为战场厮杀时,受伤杀头都不怕,却着实怕了这牢狱的板子!” 他向来人缘好,也没有头领来笑话他,只是沉着脸,暗想若是我有一日落到牢狱,能忍受这般殴打不? 这么一想,倒再没有人去嘲笑那白胜了。 …… 李逵自晁盖庄上被擒住后,丢进郓城县衙大牢,开始时也吃了几回打,打得昏厥了一回后,也吃受不住,便果真招了。 然后他就被丢进牢房,再也无人来过问,就似这个人从未出现在牢房中一般。 李逵不由得哀叹,只觉得被戴宗派到这郓城县,酒也不曾吃得几回,却受了这般的折磨,每日在那里发呆,只盼望有人能将他救出去。 他本就是戴宗手下一个小牢子,自然清楚牢房里的情况,眼看过了大半个月,也就渐渐没了期望。 这一日,李逵被提到了县衙,抬头看时,这知县却换了个人,不是先前那位了。 新任知县是从蜀地转调过来的,拍着惊堂木,又问了一回,便出了判,将李逵押送到大名府,任由梁中书处置。 于是他便被囚车关了,由一二十个衙役押着,向大名府押送而去。 李逵心里凄凄惨惨,心想:到了大名府时,也不知要挨多少打! 囚车行至半路,路边突然跳出来一个蒙面的汉子来,举着朴刀,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领头的衙役一脸无语,心想这梁山也忒不靠谱了,怎地就只派了一个人来劫囚车?正要说几句场面话,两侧林中便涌出了二三十骑,个个蒙面,张弓搭箭。 衙役眼珠子一转,大喊一声:“快跑!”转身就跑,其余衙役这才反应过来,也都跟着跑,那伙人追了一阵,也不去追赶了。 李逵于是稀里糊涂地被人放了出来,粗暴地被脱了囚衣,套了一身衣服,稀里糊涂地人用马车拉走,然后换了一条船,入到一个山寨中来。 “你便是李逵?” 听到有人发问,李逵便拱着手说:“俺便是!诸位好汉是?” “我这里是梁山,我是山寨之主王伦。你家晁盖哥哥嘱咐,委托我等将你救出,你是去青州与晁盖会合,还是留在山寨?” 王伦看着李逵,觉得这黑汉也是个可怜的,原本一条大汉,如今头发散乱、露出衣袖的胳膊上满是伤痕,想来在牢中也吃了不少的苦。 李逵摇摇头:“俺与那个甚么‘飞天蜈蚣’的王道人不和,打了他一顿,偏那晁保正也向着他,俺不去。若寨主肯收留,俺心甘情愿在山寨当个小卒!” 这事却没听晁盖、吴用说起过,王伦顿时来了兴趣,便仔细问了一问。 原来李逵被戴宗派到晁盖庄上后,就记得吩咐,也不吃酒,也不去打人,劫了那生辰纲后,晁盖就按人头平均分配。 盛本得了钱,就要离去,李逵就有些不情愿,抱怨了两句,却惹得“飞天蜈蚣”王则王道人与他争论。 李逵是个暴躁脾气,生辰纲既然劫了,他也懒得再强行克制,就与王则争吵,然后动起手来,将王道人打了两拳,对方就要动兵器。 好在晁盖拦住,吴用又说好话,这才将两个人分开,李逵心中不平,便每日吃酒喝得大醉,不曾想因此醉酒大睡,来不及逃走,就被生擒了! 王伦笑着摇摇头,对几个头领说:“晁保正找那王道人这样的腌臜货,如何能成事?”这踏马争吵两句,就要对合作伙伴动兵器,这王则也不过如此而已!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6章 兴办学堂 征东将军府现在的一切重心,都偏向于军事,故而按照王伦设想中的广办学校,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没法做到的。 民间的风气短期内无法扭转,王伦就换了另外一种方法,县学模仿梁山的小学堂,增设一些常识课,又在青州开办了诸多学科的专业学堂,面向根据地内部招生。 学堂有专门的财政拨款,对于贫穷家庭的学生,还给予各种助学补贴。于是借着登州抄家五十余户,登州那里,又新建了一座船务学堂,一座工学堂。 王伦并没有模仿后世的综合性大学,而是单一专业,就设单一学堂,这样方便将一部分专业人士集合在一处,哪怕收的学生不多,他也并不刻意强求,哪怕能够培养出一个专业人才,那都是好的。 他这么做,却让苏携、张叔夜等前朝廷官员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苏携的父亲苏颂,虽然做到了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妥妥的宰相,也是大宋朝数得着的博物学家、科学家,精通天文、机械、药理,但苏携并未继承父亲的这些才能。 因为同一时期的朝廷重臣,大多夸赞的是苏颂精通本朝典章,认为他熟悉公文写作,却对苏颂在其他领域取得的巨大成就不屑一顾。 所以苏携做官后,也学会了和光同尘,坚决不搞与做官无关的任何爱好,君不见,当年的陈尧咨,一个文得不能再文的文官,只是爱好射箭,就被欧阳修写了一篇文章嘲讽,一直流传到现在么? 也就是苏颂老先生为人方正,没有得罪什么同僚,才没有惹得文人也学着欧阳修写文章讽刺。 苏颂遗留的诸多着作,苏携也只将父亲的文集汇编了一番,但是在他心里,还是认为父亲的才华学识不仅于此。 王伦开办各种学堂,将苏颂所着的《本草图经》、《新仪象法要》也都选为教材,而且给苏携送了一笔版权费,这让苏携感慨万千。 他也清楚,父亲博学万千,其实都是有益于民生百姓的,但常年的官场生涯,让他从来不敢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王伦毫无顾忌地做了出来,他只觉得又羞愧,又感怀,毕竟父亲的学问,还是流传了下去,被更多人知道和学习了。 张叔夜则是又当着一众编写农书的官员的面,将朝廷的许多弊端痛骂了一番。 他不是科举进士出身,而是荫官,这在大宋朝的官场可是被歧视的。但张叔夜有才干,从兰州录事参军,一路做到河北西路安肃军的长官。 这就引发了许多进士出身官员的嫉妒,没奈何又被降为原职,赵官家上台后,特招他前来考制诰,赐了进士出身,这才被文官们接纳。 张叔夜做事,只要是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朝廷的,他就要做。故而蔡京在任时推行官学改革,张叔夜就极为支持,他这种脾气,自然再次惹得科举官员们的不满。 张叔夜就觉得,王伦推行各种学堂,培养各种专业人才的做法实在太对了,凭什么一个人的才能只能被科举规定的名目约束? 他在那里狂喷,却没有一个人敢接话,都知道这位老先生的脾气,一旦接话,那就少不得要与你辩论一番,何必呢? 张叔夜骂了好一阵,居然难得地夸赞了王伦两句,看见无人接话,也不再多言,晚上回到住处,却写了一篇文章,第二天就要大儿子转送给了王伦。 王伦看了之后,却是张叔夜建议王伦开办一处农事学堂,这个建议与王伦不谋而合。 王伦早就想寻找人才,培育农业相关的新作物,或者将一些江淮之间可以种植的作物向北方引进。 但大宋朝科举为重,固然有一些文人读书人关注农事,却不将其视为主要,他实在找不来人主持新学堂的工作。 于是王伦便将张叔夜请了来,与他详谈了一番。张叔夜却借机又来劝说王伦接受朝廷诏安,看到王伦拒绝,脾气上来,又是大骂了一番。 王伦气得只想一刀将这老先生砍了,哪有一见面说不了两句就要喷人骂人的。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命焦挺将老先生请了回去。 张叔夜这人,王伦当真不愿意杀他,因为靖康之耻时,赵官家父子和群臣丑态毕露,简直丢尽了中原王朝君臣数千年的脸面,一再突破下限。唯独张叔夜保有气节,若非他名气不够大,将来文天祥的《正气歌》里,说不得也要写上一句的。 这样的人杀了,也就意味着大宋朝廷再没有任何气节可言,这种类似于一个民族精神图腾的人物,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但大宋朝的民族精神图腾,依旧是宗泽,是岳飞,是坚持在沦陷区抵抗的“八字军”,只是王伦来到了这个时代,有些人便再不会像历史那样充满了悲情。 于是第二期的《民报》,就刊登了王伦署名的求才书,征东将军府要在青州新办农学堂,但凡对农学有研究和心得的人,不拘身份,不限年龄、性别,都可以前来青州报名应试,一应路费,将军府报销。 就在诸县经过初次选拔面试,推荐了百余名农夫、读书人,前往青州而来时,淮南东路的真州扬子县,有一位道士上了一艘船,准备出海向青州而来。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6章 王伦书信邀金帝 史文恭和秦明也大口地喘着气,连战三十余合,还是金兵这样的对手,梁山骑兵的体力和精神消耗也是巨大的,因为每一次冲锋,都有可能丧命,这金兵果然与情报中说得一样,敢战而且韧性十足! 史进已经带领本营移动到了完颜宗磐的后方,便命吹牛角号,本意是通知史文恭和秦明,将金兵朝他这里驱赶。 但完颜宗磐听到牛角号,却顿时会错了意,以为梁山又要叫增援,匆匆收拢了些战死的金兵尸体,主动缓缓后撤。 史文恭和秦明也不敢死命追赶,斗了三十余合,金兵还能够保持阵型不乱,并且维持不败的局面,果真是对手! 若是遇到以往的朝廷官兵,梁山骑兵似这般冲锋,只怕两三合官兵就该败了。 于是在梁山骑兵的监视下,完颜宗磐有条不紊地缓缓退去,退回到了白沟河北岸。 他略一清点,带出来二千余骑,战死了三百余,带伤者二百余,为了后撤,他还不得不丢弃了许多抢掠来的财货,但梁山骑兵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追在身后,让完颜宗磐的计划失了策。 看到金兵退回界河以北,史文恭等人也松了一口气。此番梁山骑兵战死近四百骑,受伤三百余,考虑到史文恭以一营坚持了十余合,双方的战损比差不多接近一比一了。 于是史文恭等三个营头联名向王伦那里送去了报捷信,并在雄州的白沟河以南,就地驻起了防线。 王伦和许贯忠收到报捷,顿时大喜,因为不但梁山,就是河北两路的军民,也实在期望对辽人或者金人的一场大捷了。 于是王伦立刻将消息传遍河北两路并京东两路,隐去了梁山的损失,并第一时间给史文恭和秦明补齐了人员损失。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大宋境内,许多朝廷官员嗤之以鼻,认为这是王伦为了给脸上贴金,主动编造的谣言。毕竟大宋朝的文官武将们常干这种事情,人类总是以己度人,在自己的能力和道德水平范围内看待一切。 完颜宗磐灰溜溜地退回南京道,若按照大宋朝赵官家此前的规定,这里现在已经应该是大宋的燕山府了。 完颜吴乞买得知长子兵败,顿时大怒,尽管战死的金兵多是契丹、奚人,但那也是三百多个骑兵啊,若是败给辽兵,他自无话可说,因为辽国的确有这个实力。 败给梁山,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其实若严格按照标准,完颜宗磐并没有败,战死的梁山骑兵比战死的金国骑兵还要多,但是在金国将领大臣看来,这就是失败! 于是完颜吴乞买揪着儿子,在完颜阿骨打面前,狠狠地抽了数十鞭,完颜阿骨打并未阻拦,等到完颜宗磐遍体鳞伤,这才喝令住手。 十余年艰苦的战事,已经将完颜阿骨打折磨得暗伤发作,旧病复发,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让帐中诸人都胆战心惊。 过了好一会儿,完颜阿骨打止住了咳嗽,笑着说:“宋国的使臣马先生曾说,这征东大将军王伦起自草莽之间,原本是南国的一个水寇,数年之间,从一个大湖泊起家,割据京东两路,数月之间,又占了大半个河北两路。” “这般人物,可不是什么草寇匪贼,中原地大物博,其中亦有豪杰之士,你们不可以小觑了!” 他不住地摇头:“本以为大宋君臣无能,只待寻了机会,我大金铁骑南下,也入主中原,此番看来,彼处有人焉,尚未可图也!” 完颜吴乞买脸上就露出了不服,帐内诸领兵将领、大臣的脸上也露出了不服气。只是打了一场千人规模的小仗,而且我大金国又不曾真的失败,如何要长他人志气? 完颜阿骨打这般说辞,倒不是怕了,也不是要找什么借口,他一生用兵大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自己一旦病死,唯有四弟吴乞买能够带领大金国继续前进,却也少不了一番政治斗争,关于未来,完颜阿骨打一向觉得自己看得清楚的很。 若是他身体仍旧健康,童贯一西逃,他就要领金兵南下,越过白沟河,趁着王伦在河北立足未稳,就先冲杀而去,说不定可以一直冲到东京城下。 可惜他老了,病了,说不定再活三个月,或者半年?时间太短,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带领着金国走向辉煌。 而且辽国皇帝耶律延禧仍旧在西京道坚持抵抗,在辽国彻底覆灭之前,贸然南下是不智的,谁知道辽国与中原朝廷会不会联手对付金国? 完颜阿骨打考虑得很多,这也是为什么金兵顺利占据了南京道后,就坐看王伦在河北两路掀起风浪的缘故。 过了几日,完颜阿骨打收到消息,王伦已经领兵进驻雄州,盛兵号称五万。 完颜阿骨打顿时笑了起来:“向来领兵号称,都是往多了说,这王伦却是往实了说,此人必然信心十足!” “陛下,那王伦派人送了一封书信至!”前辽国司徒、燕国公,投降金国后授太傅、中书令的汉官左企弓,恭敬地对完颜阿骨打说。 完颜阿骨打接过信,打开来一看,却是王伦亲笔所写,抬头便是“征东大将军王伦问候金国完颜皇帝”,阿骨打笑了笑,不关注信的内容,反而先看起了王伦的字体。 王伦的字体学得却是颜真卿,阿骨打并不认得,是左企弓告诉他的。 “学的是颜真卿颜鲁公么?”阿骨打将书信看完,是王伦邀请他在白沟河见面,商议南京道归属的问题。 “赐使者两根牛腿!”王伦派来送信的,却是自告奋勇的鲍旭,阿骨打看他是条壮汉,便下令赐牛酒,然后说:“回去告诉王征东,我会去的!” 喜欢夺宋:水浒也称王请大家收藏:()夺宋:水浒也称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