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不满意这门婚事》
1. 第 1 章
01
初夏,矗立在江边的五星级酒店停着一排排豪车,一场永庭传媒的庆功宴正在举行。庆功宴的主角是刚拿了奖的影帝覃洲,此人张扬惯了,也确实有些本事,给永庭娱乐赚足了票房和口碑,老板景榷不仅亲自策划了这场庆功宴,还到场送礼。
宴会正酣,圈内大咖小咖云集,覃洲众星捧月,左拥右抱,助理挤到他身边,耳语几句,他笑着对身边的美人说:“我有点事,很快回来。”
景榷已经从宴会厅离开,独自往车库走去。他今天刚从外地回到朔原市,风尘仆仆,就为给发小兼摇钱树捧场。圈中没多少人不认识他,见他出现,少不了阿谀奉承。商场那一套,他哪里不清楚,嘴上客客气气的就过去了。
但也有不长眼的,以为他也是来庆功宴蹭覃洲热度,顺便混脸熟找工作的新人,往他怀里塞名片,暧昧地冲他歪嘴笑,更有个男团小偶像,腰扭得跟蛇似的,走着走着就往他身上扑。
西装沾上浓郁艳俗的香水味,闻着就头痛,手也被摸了,要不是他躲得快,脸也要被亲。
想起刚才那糟糕的一幕,景榷上挑的眉就紧紧拧起,冷淡的眼中浮起一抹戾气。
电梯门映出一道高挑的身影,裁剪合身的西装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劲窄的腰,狼尾稍稍翘起,景榷不悦地抬手理了理。
脚步声传来,有些急,不知道又是哪朵烂桃花,景榷皱眉看看电梯上的数字。
“这么快就走,不陪我好好喝一杯?”覃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肩膀被搭住。景榷松弛下来,回头斜了他一眼,“啊,是你啊。”
覃洲笑道:“哦?你在期待谁?”
景榷视线落在覃洲的手上,覃洲识趣地举起双手,当面蛐蛐,“发小都不让碰,什么人啊这是。”
电梯到了,景榷进去,覃洲也挤进来,景榷说:“我这个配角走不走无所谓,你这个当主角的也想溜?”
“我送你啊。”覃洲看看时间,“这才9点,我们大老板就想跑。谁惹着你了?”
景榷伸手,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覃洲用力在他手臂上嗅了嗅,眼泪都笑出来了,“那是得回去好好洗洗。”
景榷听出他的揶揄,脸色更冷了,正好电梯已经到车库,景榷说:“滚回去吧你。”
覃洲偏不,还叫了他小名,“黄宝。”
景榷:“……闭嘴!”
覃洲今晚喝得有点多,话也碎,口无遮拦的,“黄宝,你以前不这样,你比我黄多了!”
景榷上车,覃洲也坐上来,非要跟他掰扯二十出头时的陈年烂芝麻事,要不是得给影帝留点脸,省得被拍到,他这会儿已经一脚把覃洲踹下去了。
景榷给覃洲的助理打电话,让对方马上来把这烦人精弄回去,老僧入定地听覃洲在耳边嗡嗡嗡。
“怎么回事啊黄宝?我那恨不得睡遍娱乐圈的黄色发小哪去了?是不是被夺舍了?”
“起初你清心寡欲,我还以为是做给外人看呢。我琢磨你一个幕后霸道总裁,何必呢?你又不会翻车。我要是你,我得跟八个美人结婚……”
景榷面无表情地推开没点分寸的狗影帝,算着助理还有多久才能来。
覃洲突然说:“难道那事是真的?你和梁家签了守身如玉的协议?”
景榷一听梁家,一把按住覃洲的脑袋,“你听到什么了?”
覃洲挣扎两下,“景家和梁家联姻,你和梁家那个老大订婚了……不对,不是现在才订婚,早几年就订了,梁家怕你到处拈花惹草,所以逼你签了协议,你才本性大变,由黄黄的变成冷冷的!”
覃洲越说越气,很是为自己弱小无助的发小不值,“他们梁家凭什么?梁隽声那孙子一看就是个肾虚,他不行就要求你也当萎哥?我们好好一个黄宝就这么被耽误了!黄宝你也是,这么大的事都不给我说,要不是我听说了,你还要瞒我多久呢?”
覃洲的眼神戏是出了名的好,被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景榷也……景榷只想伸出两根手指,戳瞎算了。
好在助理及时赶来,挽救了覃洲险些罹难的双眼,“景总抱歉,我这就带覃哥回去。”
“辛苦你多看着点,宴会上人多口杂,别让他闹出公关事件来。”景榷冷静交待。
助理忙不迭答应。
景榷今天是独自来的,没让汪秘书和苗助理跟着,从酒店驶离后沿着河岸开了会儿,微凉的夜风灌进来,将宴会上染上的脂粉气、酒气吹散些许。但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好一些,和梁家联姻这件事就像河里的石头,结结实实压在他胸口。
覃洲听到的八卦半真半假,真的是梁、景两家确实签了协议,但其中的荒诞离谱,比覃洲知道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景榷和覃洲家里是世交,景家和覃家都是扎根在朔原市的大家族,而梁家是外来的,实力更为雄厚,被各方所巴结。
覃洲无意进家族企业,非要当明星,景榷前些年接手家里的永庭传媒,将这个边角料小公司做得风生水起,晋升业内顶级。景榷如今的事业看似和家族没有太大关系,但到底是景家的一份子。去年,景、梁两家因为共同的利益要求,商议联姻,梁家的大公子梁隽声成了景榷的联姻对象。
梁隽声其人,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苦头,看书把脑子看坏了,成了个视金钱为粪土的理想主义者。最瞧不起景榷这个一身铜臭,为了钱把自己卖了的人。
景榷冷笑,“装什么高贵,您要不是也把自己卖了,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和我约会?”
梁隽声一个废物书生,骨气铮铮地跟景榷保证,他不同意这门亲事!
景榷起初没当回事,梁隽声是梁家推出来的联姻工具人,梁父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由得梁隽声不同意?至于他自己,老早就知道只有联姻一条路可走,所以当年才……
景榷摇了摇头,将那段久远且不合时宜的回忆赶走。
他怎么也没想到,梁隽声还真有些魄力,赶在两家的正式订婚宴之前跑了!音讯全无,宛如人间蒸发。一周后,梁家才传来消息,梁隽声已经逃到太平洋的私人小岛上,一边救助野生动物,一边被岛主囚禁起来了。
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2|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岛主……囚禁起来了……
这一听就是个蹩脚的谎话,但梁家奈何不了这个大公子是事实,联姻也不可能就此作罢,梁家送上二公子梁幸声,就当之前没梁隽声的事。
梁幸声倒是很配合,第一次跟景榷见面,就脆生生地叫哥哥,跟个小绵羊似的,吃饭时还往景榷身上坐。景榷最受不了这个,当场将人掀在地上。
但这插曲在长辈们看来根本无足轻重,梁幸声也只是委屈了一会儿,又甜甜地挽起景榷的胳膊。
看在彼此都是联姻工具人的份上,景榷才没有喊出梁隽声那句: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然而他同意了,老天还要再跟他开一个玩笑。
不久梁家惊爆丑闻——梁幸声根本不是二公子,是豪门假少爷!
23年前,梁家的一位重臣对梁父积怨已久,却报复不了梁父本人,买通私人医院医护人员,换走了真正的二公子,将准备好的“狸猫”放在梁家,享受荣华富贵。
梁家一时间鸡犬不宁,一方面竭力寻找二公子,一方面得稳住准亲家。景榷刚知道这场闹剧时,惊讶之余,只觉得好笑,兴致勃勃地看起戏来。
梁家的意思,是联姻计划不变,梁幸声虽然不是梁家的血脉,但梁家养了他这么多年,早就把他当成亲儿子了,在真假少爷这件事上,他是无辜的。当然,梁家在商业上会补偿景家。
景家急于膀上梁家这棵大树,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妥协,景自秋放话,如果是梁幸声,这桩婚事就算了,他唯一的儿子可不是什么亏都得闷头吃。
梁家自己也觉得理亏,联姻的事只得暂放。景榷吃完了瓜,一头扎进事业里。连着出了几趟差,给永庭的一众明星谈下大合作大代言,今天本是心情轻松来出席覃洲的庆功宴,上飞机前却接到景自秋秘书的电话。
梁家那个流落在外的真少爷找到了,已经认祖归宗,也和景自秋见了面,景自秋大为满意,两家商量着过几天让景榷和真少爷见一面。
景榷心沉到了谷底,虽然他不抗拒联姻,但任谁的未婚夫三番四次换来换去,都不会没点脾气。那梁隽声又蠢脾气又大,但好歹单纯,没什么坏心思,梁幸声呢,是个追名逐利的,一张脸长得不错,包装成个小偶像还能给他打工。
真少爷呢?
据景自秋秘书的情报,真少爷名叫梁叶,是穷乡僻壤里考出来的大学生,家里穷,还没出象牙塔,看着十分老实。
景榷倒不是对穷学生有什么意见,永庭传媒就有不少家庭不好,但能力优秀的人,他也常年资助贫困学生。可结婚是另一回事,一想到今后要和消费观不一致的人朝夕共处,他就觉得天塌了。
梁隽声那个岛还收不收人?要不他也去躲一躲?
想归想,景榷不可能放下事业去当野人,推说公司最近事情多,忙完了才能见面。但这理由能撑多久?
果然,景榷刚到家,景自秋的电话就打来了。真少爷要准备考试周,只有这周五晚上有空,见面就定在周五。
景榷听笑了,他的未婚夫还有考试周,开什么玩笑?
2. 第 2 章
02
景榷手机里有一份梁家真少爷梁叶的资料,景自秋的意思是让他在见面前对联姻对象有个全方位的了解。电话里,景自秋那自以为是的语气令人生厌,“知子莫若父,梁叶这孩子,你一定满意。”
景榷顶回去,“你又知道了?”
“他和梁幸声不一样。”景自秋说:“你见了就明白。”
景榷想,假少爷和真少爷,当然不一样。可他不喜欢梁幸声那假少爷,就肯定喜欢梁叶这真少爷?
抱着一丝赌气的心理,景榷点都懒得点资料,果断删除。随后取来一瓶红酒,坐在厨岛边开始工作。
这套位于朔原市南边的大平层是景榷最常住的地方,视野很好,晚上站在落地窗边往外瞧,大半个城市的灯海铺陈脚下。
当初景榷对这里相当满意,装修亲力亲为,整体风格华丽得近乎浮夸,灯一开更是流光溢彩。覃洲说景榷给自己建了个空中宫殿,还笑他是住在里面的小王子。
然而几年过去,因为主人日益醉心工作,空中宫殿渐渐变成空中牛马场,哪哪都是文件、材料、服装。覃洲上一次来,倍感痛心,“景总,你不觉得睡在工作室生无可恋吗?”
景榷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我家,什么工作室?”
“你家已经变成工作室了我的好总裁!”
那又怎样?景榷毫不在意。
景家的主业是实业,从他爷爷辈就做起了,永庭传媒是他还未成年时,景自秋为了纪念亡妻成立的公司,说好等他长大了就交给他管理,一方面树立爱妻爱子人设,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时娱乐事业正在走上坡路,不少资本都开始试水。但景榷很清楚,在景自秋眼里,永庭传媒就是个小玩意儿。
最初,永庭的管理者是景榷的小姑景自欣,小姑自己混娱乐圈,演过几部不温不火的戏,将永庭也经营得不温不火。景榷大学还没毕业,小姑就常在他耳边念叨:“黄宝,快点来把你的永庭拿回去,老娘今年必须退圈!老娘想当太后!”
小姑爱和他们一帮小年轻玩,第一次听说黄宝这个绰号笑得半死,后来跟着叫上了,也就这几年景榷越发成熟稳重冷漠禁欲,她才不这么喊。
景榷有一个明星小姑,还有个穿开叉裤时就嚷着要当明星的发小,又有一家以母亲名字命名的娱乐公司,再加上不输覃洲的外表,按理说潜移默化之间,也可以去娱乐圈玩一票。
但景榷对成为明星自始至终没有兴趣,大二就亲自签了覃洲,大四已经基本接手永庭。
永庭在小姑的混乱管理下半死不活,高价砸来的明星糊了,自己的培养体系又没建立起来。永庭如果不叫永庭也就算了,它挂着这个名字,景榷就见不得它沦为笑话。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的是精力和理想,佐以景家的资金,一年,两年……景榷恁是将永庭改造成翘楚,旗下影帝视帝大花小花云集,好本子、商务不断。仅有的偶像团体短板,也在去年推出一支爆红男团后补上。
男团是景榷亲自打造的,今年永庭趁热打铁,在校园中遴选苗子。景榷此时看的就是偶像选拔企划书,后天在朔原大学有一场艺术生献礼,永庭作为赞助商,收到邀请,选拔工作组的经纪人都会去看看。
朔原大学是名校,文化课的尖子多于艺术生,但它的舞蹈系素来有名,走出过许多闻名国内外的女舞者。所以永庭将其作为重点,希望能挖出不错的女生,加以培养,组成女团。
景榷对联姻兴致缺缺,对偶像选拔却满怀热忱,当即决定后天,也就是周五,去朔原大学“狩猎”。
演出上午就开始了,有毕业生大戏,也有本科、研究生汇报表演。景榷倒是没忘记今晚还要去见真少爷,但故意将白天的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晚上迟点去,让景自秋干着急。
是的,工作狂景总对那狗血的联姻有点反抗精神,但不多。
景榷来到朔原大学艺术学院时,临近中午。艺术学院挤得水泄不通,除了本学院的人,其他学院的也赶来凑热闹,景榷被一张张清澈愚蠢的面庞挤得前胸贴后背,还没进入礼堂,就出了一身汗,形容狼狈,耳边充斥着“啊啊啊XX好帅啊啊啊XXX我女神”之类的尖叫。
人类进化了几千年,还是跟土拨鼠一样。
景榷已经许久没有陷入如此青春的洪流中了,一脸麻木地跟着人群向前,眼看着即将靠近大门,一个长得很帅的研究生结束表演离开,看热闹的学生们尖叫暴动,那研究生还很有偶像自觉地飞吻,动作和永庭某男团成员一模一样,景榷瞬间被疯狂的洪流冲到边缘。
“……”
景榷没站稳,右脚仓促地往后一退,踩到了什么,不等他反应,后背结结实实撞到一片胸膛。虽然是他踩了别人的脚,但心中窝火:这边都这么多人了,还要挤过来,又是哪只被荷尔蒙冲晕头的土拔鼠?
不过转过身时,景榷满脸虚假的歉意,“不好意思土……同学,踩到你……”
话音未落,景榷看清了身后的人。
男生穿着简单的浅灰色T恤,牛仔裤,肩上挂着一个迷彩包,眼窝深,鼻梁挺直,嘴唇薄,带着些微上扬弧度,头发是艺术生常见的长发,很柔顺,扎了个不太紧实的丸子,额发有一扇挡住眉毛,和眉骨一起,在眼中投下很深的暗影。
“……了。”景榷将话说完,脑中陡然闪现出一丝熟悉。这男生他似乎见过,是哪位被他刷下去的练习生吗?还是哪位他没看上的演员?不对啊,他慧眼如炬,这种长相这种气质的小孩,他不可能随随便便放弃。
礼堂门口又是一阵尖叫,土拔鼠们泥石流般退后,景榷注意力在男生脸上,没留意到身后的动静,男生忽然伸出手,拉着他往旁边一闪,用后背帮他挡掉了来势汹汹的人群。
“小心。”男生说。
这道声音虽不像男生的外表那样优越得格外突出,但也低沉好听。
“谢谢。”景榷和男生一同来到人群外,“你是这里的学生?”
男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点点头。
景榷看人时总是大大方方,从不回避视线,捕捉到男生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似乎还有一丝失落。
但为什么呢?
这时,男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说:“李老师……我到了……马上就来。”
“我得进去了。”男生又帮景榷挡了一波人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3|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来看表演吗?那边有个小门。”
男生说完就匆匆离开,景榷站在原地又看了会儿,男生身形堪称完美,个子高,目测至少有1米86,并不单薄,手臂上的肌肉轮廓很有力量感,看着像个酷哥,只是头顶有一戳毛翘起来了,有些可爱。
景榷想给工作组下任务,好好看着这个男生,但消息写到一半才发现不知道对方姓名,也没有拍照。
算了,亲自去看不就好了。景榷一边走向小门一边回忆男生的样子,真的好眼熟啊,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景总,你来了。”汪秘书给景榷看上午相中的苗子,清一色的女舞者,景榷很会从专业角度欣赏女性,逐一点头,工作组见他满意,立即张罗进一步接触。
景榷惦记着刚才那男生,坐下来看了好几场,都没看到男生的身影。不是催得急吗?怎么还没排到?
下午3点多,景榷有些坐不住了,和上午的舞者相比,下午这一拨乏善可陈,看得他昏昏欲睡,而见真少爷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他开始烦躁不安,离席出去透透气。
等他透气回来,下一场表演已经进行到一半,多人民族舞穿插着律动强烈的街舞,学生们将流行融合进了传统。景榷注意到在闪烁的灯光中起舞的男生,他的手臂和双腿极其舒展,腰肢强健得足以支撑复杂的动作。景榷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意识按住汪秘书的肩膀。
汪秘书会意,这是要他马上联络这名学生的意思。
灯光明亮起来,照出男生手臂和脸上的汗水,景榷不由得睁大双眼。他的眼型较圆,毫无威慑力,小姑以前总爱搓着他的脸,说他气呼呼的样子只有可爱没有威胁。成为景总后,他对着镜子刻意练习,眼皮总是半耷着,瞳孔里的光被遮住少许,整张脸也就多了冷漠和漫不经心。
可也有情绪上来,管不住的时候。此时景榷就因为男生的表演而将眼睛睁成了猫咪样,从舞台上落下来的光将他烘托得毛茸茸的。
男生和其他同学谢幕离开,汪秘书起身,正准备找男生的导师了解情况,景榷就说:“这个我自己来。”
汪秘书很惊讶,他们景总以前十八线小咖也要亲自带,但现在项目太多,已经不再做这种过于基础的工作了。
不过想了想,汪秘书眯眼笑起来,仿佛看穿了一切。那男生确实很帅,老板怕是看对了眼,要强迫人家当总裁夫人。
景榷来到后台,艺术学院的院长、舞蹈系的主任都认识他,热情地迎上来。景榷说明来意,主任立即将男生叫了过来。
男生肩上搭着一条毛巾,舞台妆在场下看着没什么,近距离看,那张脸的野性、浓墨重彩在汗水的装点里,极有冲击力地闯入景榷眼中。
男生刚跳完,浑身热息,景榷觉得自己都被烘得热起来,脑子顿时起了化学作用,催促他赶紧离开。
主任正要介绍男生的情况,景榷鬼使神差地打断,将名片塞进男生怀里,只说了句“等下永庭的人会联系你”,便匆匆告辞。
男生望着景榷的背影,后台人太多了,一眨眼,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背影就消失了。他低下头,看着名片上的字,轻轻念出声:“永庭传媒,景榷。”
3. 第 3 章
03
“景总,您回去了?”汪秘书见景榷从后台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坐垫像有刺戳着他,没多久就起身离席,忙追上去问道。
“嗯,你们继续看,我有事。”景榷说话时还是那个八风不动的清冷总裁。但一离开礼堂,他就不由得在胸口位置按了按。
要命,心脏跳得好厉害!
景榷身在娱乐圈,什么莺莺燕燕没见过,只要他招个手,何尝没有美人自投罗网。但以往他对俊男靓女的欣赏全都和金钱、能力挂钩,他签他们,包装他们,他们给他赚钱,彼此之间是冷冰冰的工作关系。不像刚才那男生,帅到了他心巴上!
深呼吸,景榷按捺住蠢蠢欲动,只听几声鸟叫,抬头一看,校园内绿意匆匆,枝头全都开满了繁花。
春天来了,躁动。
景榷将这不明不白的心动归咎于季节,渐渐平复,拿起疯狂作响的手机,又不淡定了。
景自秋的秘书在电话里好声好气地提醒,和真少爷的相亲时间快要到了。
据秘书说,起初梁家想将首次见面的地点安排在梁家老宅,但似乎是真少爷不适应住在家中,假少爷又受了身世打击,天天鬼哭狼嚎,影响不好,于是把地点改到了梁家旗下的酒店,离真少爷的大学很近。
景榷走出校门,看到那栋地标建筑,缓缓回头看了看校园,猛然意识到,真少爷不会是朔原大学的学生吧?
秘书笑眯眯地说:“您在附近的话,就尽快过来,梁二少已经到了。”
他到了关我什么事?景榷打定了主意要让景自秋不痛快,油门一踩,绕过酒店,往北边开去。
他没有目的地,兜风而已。春末的风吹着着实舒服,被那个男生勾起的躁动也消散了不少。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黄宝了,怎么可能随便看到个帅哥就冲动?
谈恋爱,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谈了恋爱就要那个,那个起来好痛!
所以恋爱绝对不行。
联姻就无所谓,反正也是假结婚,没有感情,就不用那个,不那个,就不痛。
他景榷这辈子算是托付给工作了,带领永庭做大做强,才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归宿!
太阳西沉,天空变得粉蓝炫丽。景自秋亲自打电话来催了几次,景榷每次都说来了来了,然后将车停在路边摇头晃脑哼歌。
这会儿他停的地方是一个便民公园,女孩们正在花树下拍照,“今天天空好美啊,一看就要恋爱!”
景榷凉飕飕地看着天空,心想你们真是出息,看个天空都能联想到谈恋爱?
不像他,不管天空美不美,他的心里都只有工作。
等到粉色被更深的晚霞遮掩,景榷知道自己该赴宴了。他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朝酒店开去,等最后一个红绿灯时,余光瞥见后视镜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瞧,居然是那个跳舞的男生!
男生还是穿着灰色T恤和牛仔裤,正朝酒店走去,脚步很快,似乎有事。
绿灯一亮,景榷赶紧开过去,一时间忘了自己一秒前还很抵触来酒店。
是去打工吗?表演耽误了时间,所以现在走这么快?
正想着,景榷已经将车滑到了酒店门口,泊车员迎上来,景榷将车交给对方,快速迈进酒店。
像是察觉到后面跟了个不速之客,男生停下脚步,回头看来。景榷也没想着躲,男生在看到他时,眼睛睁了一下,神情有些微变化。
“你来了。”男生说。
这句话听着很奇怪,景榷没多想,“有个饭局,表演结束了?”
“嗯。”男生点点头。
景榷以金牌经纪人的眼光打量着男生,男生脸上的妆彻底卸掉了,五官清晰明朗,早前熟悉的感觉不降反增,景榷已经确定,自己以前一定见过他。
眼皮没征兆地跳起来,身体似乎正在提醒着他某种危险。他按住眼角揉了揉,“来打工吗?辛苦了。我们的经纪人联系过你了吗?”
男生挑起眉,专注地盯着景榷的脸,“我……”
话还未出口,电梯门打开,一群人走出来,景榷认得其中两人,他们是梁家的人。
景榷整理着装,正要假模假样地为自己迟到了道歉,就见来人皆投来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景榷暗想,见到我就这么高兴?你们那个真少爷等得不耐烦,让你们来抓我吗?
“二少爷,你,你和小景总一起来的啊?”
“小景总,哎呀既然都到了,那就快上去,梁总景总都等不及了。”
景榷脑子空白片刻,什么二少爷?哪个二少爷?
恍惚间,他已经被推进电梯,扭过头,看见男生的手臂挨着自己的肩,注意到他的目光,男生也看向他。但和他的震惊不同,男生的眼神很平静。
“真……”景榷瞪着男生,没忍住吐出一个字。
男生显然没听懂,“嗯?”
“真少爷?”
“……”
电梯里其余人不敢吱声。
景榷脑海里卷起巨浪,一双圆目一眨不眨,惊讶至极。
不是,这男的是真少爷?他的联姻对象?几小时之前他还暗戳戳对人家春心萌动,现在天上飞的鸭子马上就要变成他锅里的熟鸭子了!
敢情他的联姻对象一换再换不算狗血,豪门真假少爷闹剧也不算狗血,他和真少爷这出一见钟情才算狗血?
也许是景榷的表情太夸张,真少爷皱起眉。就这一个反应,景榷心念电闪,终于抓到熟悉感曾经出现在哪里了。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楼层到了,梁家的长辈、景自秋早就等得不耐烦,数落的话已在嘴边,但看到他们一同出现,个个脸上挂起笑容。
“已经见上了?”
“是啊是啊,我们正要去接二少,就看见二少和小景总一起来了。”
嘈杂的人声中,景榷脑子又乱又麻,但好歹听明白,迟到的不止他,真少爷本来表演完就要来酒店,换上相亲用的西装,还有专门的发型师化妆师等在一旁,但真少爷临时被导师叫住,耽误到现在。
景榷恶狠狠地看向秘书,这景自秋的狗腿子居然骗他!秘书别过脸,假装清白无辜。
景自秋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观察景榷,景榷知道他正在想什么——知子莫若父,我没说错吧?亲还没相上,手都牵上了。
景榷一低头,自己的左手正牵着真少爷的右手!这是什么时候牵上的?景榷连忙一甩,真少爷又看向他,眉心依旧轻微皱着。
“景哥。”真少爷第一次叫他。
景榷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保持着右手摸左手的姿势不动了。
他终于知道熟悉感来自什么。
景哥,五年前,也有人这样叫他,声音青涩一些,沙哑一些,带着哭腔。
这个豪门真少爷是……是把他从黄宝变成清冷霸总的罪魁祸首!
景榷的年少时光自由自在,景自秋对早早离世的妻子心有愧疚,只鸡自己不鸡娃,给了景榷最优渥舒适的生活。景榷和覃洲一帮公子哥嘻嘻哈哈长大,看着虽然是一群祸害,但违法乱纪的事还真没做过。
景自秋和覃父都是那种明面上不管,却要偶尔敲打敲打孩子的家长,覃洲早早立下宏远要当明星,对自己要求严苛,景榷虽然得过且过,但朋友都不出格,他也离谱不到哪里去,也就嘴巴黄了点,老把睡了多少人挂嘴上。
覃洲曾经信了他的邪,直到真的跟人睡过了,得意洋洋和景榷炫耀,才从细节中戳破景榷的谎言。
“黄宝,你还是个雏啊?”
景榷脸一下就红了。
为这事,覃洲笑得没抓稳哑铃,脑袋被砸,进了医院,险些耽误进组。
彼时景榷已经接手永庭传媒,大刀阔斧改革,亲自带艺人、谈商务。覃洲一问他这么操劳图什么,他就面不改色地说图小鲜肉。
“坦诚点要你命了?”覃洲对发小心口不一相当无语,“哪有你这种只有嘴巴黄的黄宝?”
景榷怒道:“还不是你乱取的外号!”
覃洲再次笑飞。
就是覃洲笑进医院那次,后面接到了名导的戏,覃洲当时还不是影帝,资源算不上好,景榷费老大一番功夫才争取到这个角色,生怕覃洲搞砸,覃洲一出院,景榷也已经收拾好行李,押着他前往西部偏远的雪云镇。
雪云镇海拔比平原地区高一些,刚到需要适应。覃洲为了演戏,平时很自律,下了飞机就活蹦乱跳。景榷却成了需要被照顾的病号。
覃洲笑他,“都叫你别来了,看看,我还得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景榷吸着氧,有气无力地凶他,“滚!”
“好好好,我滚,你别死这儿,你爸的怒火我可承受不起。”覃洲滚是滚了,但也不是真的不关心柔弱发小,赶紧跟人打听镇里哪里住着舒服。
雪云镇是其中一个拍摄地,计划拍三个月,片场正在搭建,剧组在当地雇佣了不少工人,一来为了加快进度,二来也是想让演员们和当地人多相处,学习他们的生活方式,早些进入角色。
导演对演员要求很严,进组了就不能随意离开,覃洲和几个工人混熟,他们得知覃洲的朋友水土不服,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4|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荐吃点虫草。覃洲高价买来一小罐,交给景榷的苗助理,让他炖汤给景榷送去。
别看苗助理聪明,但下厨能毒死所有人。正当他急得在剧组厨房团团转时,一个很瘦的男生走过来,帮忙炖了汤。
苗助理把汤给景榷送去,还专门提到男生,很年轻,不知道成年没有,瘦猴儿一样,浑身灰扑扑的,跟其他工人一起搬砖干活,还要负责给其他人做饭,好像这样可以领到两份工资。
景榷喝着味道古怪的汤,不难喝,喝久了还觉得有点好喝。
三天后,景榷终于克服海拔提升带来的影响,满血复活,开始大摇大摆地在剧组穿梭。
演职人员的住宿由剧组集中安排,景榷作为来探班的老板,住在一栋民宿——覃洲给他打听来的。
接剧本之前,景榷干了很多活,但开机之后,景榷发现自己守在雪云镇实在有些多余。可这部影片对永庭来说太重要了,他打算再待至少一周。
雪云镇条件比较艰苦,景榷吃不惯民宿的食物,蹭了剧组两天饭,也味同嚼蜡。忽然他想起虫草炖的汤,让苗助理再炖一锅,差点再进医院。
苗助理委屈得很,“要不我再去找找那个小男生?我听他们叫他小叶。”
找人不难,那姓叶的小子在剧组还挺出名。镇里教育资源太差了,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念书的很少,可他今年考上了大学,还是重点大学。
景榷在简易厨房看到工人们口中的小叶,和苗助理形容的一样,他太瘦了,统一发放的工装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他头发和肩膀上有一些灰,正蹲在地上洗菜。
景榷没见过这么大的菜盆,小孩儿都能进去洗澡。小叶低头冲洗,不知道有人正看着自己。主厨是个急性子,大声催促:“快点,又不是只炒这一锅!”
小叶捞起菜,用力甩动,景榷躲闪不及,被糊了一脸水。听见不悦的哼声,小叶才发现他的存在,抬起头,稍长的头发遮住眼睛,语气带着讶异和歉意,“对不起,我没看见。”
大夏天的,景榷无所谓这点水,见小叶慌张愧疚,他有些于心不忍。工人们说,小叶可怜,母亲生下他就跑了,父亲是个残疾,没多少年也死了,他被亲戚收养,从小寄人篱下,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付出比别人多数倍的努力,终于考上大学了吧,亲戚又不肯出钱,他只能趁着暑假打工赚学费。
小叶走近些,想看看景榷衣服被弄脏了多少,主厨一声吼,他不得不先去送菜。
工人们和剧组的伙食是分开的,小叶送完菜,马上被安排了别的活儿,忙得不可开交。厨房油烟很大,景榷不喜欢,但鬼使神差的,就是没走,视线跟着小叶的背影,见他一会儿洗碗切菜,一会儿上灶炒菜。不知不觉,景榷咽了咽唾沫。
奇怪,他不大爱吃这种重油食物,但闻着锅灶间浓郁的气味,竟是有些馋。
终于,所有菜都炒完了,工人们收工排队打饭,汗味和油味弥漫。景榷退后几步,有工人认出他是覃洲的老板,热情道:“老板,来我们这儿吃饭啊!”
景榷连忙说:“不是……”
“一起吃啊!”工人们喊起来。
小叶拿着打菜的勺子,也看过来。
景榷还没有吃过工地饭,要继续拒绝,已经被推到餐桌前。
“小叶,快,给咱老板多打点!”
小叶没说话,给景榷盛了满满一大盘,饭没多少,全是肉。
景榷被工人们围起来,听他们七嘴八舌说着剧组的八卦,说完还问他知道哪些八卦。他起初有些不自在,这一盘肉更是难以下咽,但糙爷们几句话就往颜色废料奔去,这可是他的舒适领域,是以没多久他就和他们哈哈不停。
工人们吃得快,等下休息打个牌,又要上工了。有个中年工人拍拍景榷的肩,“老板,我侄女长得漂亮,我把她介绍给你啊!”
景榷这行动上的矮人可不敢随便招惹好人家的女儿,何况在娱乐圈混了些年头,他对自己的取向已经有了深刻认知——他喜欢男的。
中年工人还以为景榷的婉拒是不好意思,一边笑话他一边找了个阴凉处打牌去了。
景榷松口气,厨房已经没什么人了,狼藉一片,其他厨师都在外面休息,只有小叶正在收拾。
小叶应该是因为年纪小,被欺负了。
水龙头哗啦作响,小叶闷头洗碗。天太热,他将工装脱了下来,上身穿一件黑色背心,午后的烈日将他的肩膀和手臂照得泛白。水池边堆着小山一样的锅碗瓢盆,仿佛永远洗不完。
景榷看了会儿,走过去,“怎么只有你洗,他们都不洗?”
4. 第 4 章
04
似乎对景榷没走感到诧异,小叶洗碗的动作一顿,景榷看见他那两扇肩胛骨突了突,仿佛要撑破薄薄的皮肉。他转过身,双手滴着水和泡沫,“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洗。”
两人之间隔着一地的碗和盘子,景榷皱起眉,“他们都在休息,你不休息吗?”
小叶摇摇头,抬起手臂擦汗,“这是我的工作。”
景榷不认同,“他们就是见你年纪小,欺负你。哪有总是你一个人洗碗的道理?”
须臾,小叶却勾起一个微笑。
景榷问:“你笑什么?”
小叶继续洗碗,在水声里说:“有加班费的,刘哥知道我需要钱,才让我一个人做。”
刘哥就是那位脾气很差的主厨。景榷往树荫下看去,刘哥和其他厨子正在抽烟打牌,大声开着玩笑。
“那……你洗这么多,给你多少钱?”
小叶抿着唇,没回答。
景榷从未因为钱发过愁,但接触过不少因碎银几两挣扎的人,他能共情他们,见小叶不肯说,于是没有继续问,反而有种伤了对方自尊的懊恼。
“你没有吃饱吧。”景榷正准备走,忽然听见小叶说。
“我……吃饱了啊。”景榷下意识回答。
小叶洗完一拔,将地上的大盆子端进水池,那大盆子里装满了碗,又泡着水,非常沉,小叶用力的闷哼传入景榷耳中,他的视线当即被小叶手臂上鼓起的青筋吸引。
那么瘦一个,力气居然不小。
“你一直在聊天,他们放盘子时,你跟着,悄悄把没吃的倒掉了。”小叶的语气平铺直叙,但他说话时看了景榷一眼,仿佛在谴责他浪费食物的可耻行为。
“……”
景榷很惊讶,打好饭之后,他就和工人们凑在一块儿吃饭了,小叶离他们有些距离,应该是给所有人打完饭,才端着碗去别的地方吃。
总之,他没有看见小叶在哪里,理所当然认为小叶也没注意到他。怎么,原来小叶看到他只扒拉两口菜了?
可是他也不想浪费食物,但雪云镇的工地餐实在是不合他的口味,太咸太油了,他吃不下去!
“那你饿吗?”小叶没再看他,开始洗大件。
“还,还好吧。”话是这么说,景榷按了下胃,他饿死了!他今天是干嘛来着?不就是请小叶给他炖个虫草汤?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那个,你能不能……”
“我洗完了可以给你做个简单的炒饭。”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景榷眼睛一亮,“炒饭,好啊!”
小叶却问:“能不能什么?”
景榷暂时将虫草汤丢一旁,兴致勃勃地问:“什么炒饭?少放盐和油可以吗?你还要洗多久?我来帮你吧!”说着也顾不得水池周围的水了,大步迈过去。
岂料五体不勤的景总第一脚就没踩稳,脚底打滑,几乎来个一字劈。
“啊——!”
景榷的叫声和劈叉在小叶的手臂里刹车,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见小叶湿漉漉的双手抱住了他。如果此时有人给他俩拍个合照,那将是标准的拦腰抬腿舞步。
景榷回过神,连忙从小叶怀里出来,站好。小叶收回手,看见他的衣服被自己弄湿了,立即将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些歉意,“抱歉,我手上有水,刚才没来得及想……”
“要不是你拉我,我已经驴打滚了。”景榷抢先道,“谢谢你啊小叶哥。”
他迎着阳光,眼珠照得像透亮的琥珀,睫毛也变得透明,如幼鸟煽动的羽毛。
小叶怔了怔,低下头,“嗯。”
景榷不是洗碗的料,这会儿老实了,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等小叶。小叶将厨房、水池彻底收拾干净,给景榷开小灶。
饭是现成的,肉需要现切现炒。小叶洗了一把葱子,切成翠绿的小截。油烧热后下肉丝,炒至半熟,捞起来倒入鸡蛋,油沥走大半,将饭倒进去翻炒金黄,最后将肉丝和葱子一齐倒入。
景榷看得起劲,开始瞎指挥了,“你不颠一颠吗?”
大厨都会颠锅的。景榷小时候很喜欢拉着妈妈钻进厨房,看厨师颠锅。妈妈动不动就表扬他,所以他也毫不吝啬夸奖,总是给厨师的表演鼓掌欢呼。
小叶犹豫了会儿,握住锅柄用力一扬,炒饭飞起,景榷正要芜湖,小半米饭就撒了出来。
景榷手都举起来了,“芜……吔?”
小叶不颠了,轻声说:“我还不熟练。”说完,他的耳郭肉眼可见红了起来。
景榷顿时觉得这小孩儿好可爱啊,老实、可靠,看上去什么都会,但到底是个孩子,颠锅翻车了,居然还会害羞。
炒饭很快做好,小叶状似浑不在意地端给景榷,也不问问味道怎么样。景榷尝了一口,香而不油,葱子好多,应该是这边的野葱,比朔原市的清香。他一口接一口,很快吃下大半。
“小叶哥,我助理上回请你帮忙炖过虫草汤,很好喝。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再帮我炖一次?”景榷挑剔的胃被填满,终于说起正事,“材料我们准备好,人工费你说个价。”
小叶和景榷对视片刻,“不用。”
“要的要的!我不能白耽误你时间吧。”景榷拉住小叶,“我认真的。”
小叶张开嘴,正要说话,远处传来一声“开工了开工了”,小叶说:“我要去工地了。”
“啊……”看着小叶跑去和工人们集合,景榷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就耽误了小叶的时间,所有工人都午休过了,只有小叶没有。
景榷每天操心的事很多,覃洲的戏他要盯着,永庭传媒的其他艺人,他也要远程遥控着。苗助理跟着他在雪云镇处理工作,汪秘书留在朔原市替他坐镇,他在民宿的住处俨然成了临时办公点,咖啡机都添置了一台。
自从那天吃了小叶的炒饭,景榷胃口突然好了不少,别的当地菜还是不太吃得惯,但野葱怎么都吃不腻,连带着剧组提供的饭菜都顺眼了许多。如此这般,虫草汤的事被他甩在了脑后。
直到有天下午,民宿老板将一个严重掉色的粉红色保温桶放在他桌上。那时他正在民宿的院子里和汪秘书、几个经纪人开线上会议,那土得和他一身行头完全不匹配的保温桶让他的员工全都安静下来。
他自己也愣住了,回头跟老板确认:“王哥,这不是我的吧?”
四眼秘书凑到镜头前,用力推了推眼镜,超薄的镜片挡不住眼里吃瓜的光。
老板都走远了,又晃回来,嗓门很大,“小叶送来的,这里还有哪位叫景榷哥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5|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榷哥哥。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四个字,汪秘书的镜片强光一闪,经纪人们清喉咙的声音在笔记本里此起彼伏。景榷惊讶半天,一看屏幕,这帮孙子却全都不看镜头,不是在抠手就是在摸耳朵。
景榷一时很是心虚,他好端端出差,突然冒出来一个叫他“景榷哥哥”的田螺小叶,这帮人的思想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景榷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善解人意的汪秘书笑眯眯地说:“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吧,大家给我汇报进度就是了,晚点我整理给景总。”
众人又看了那保温桶一眼,依依不舍下线。汪秘书也在看,还抻了抻脖子。
景榷揭开保温桶,热气和香气涌出,白雾直接挡住了摄像头,只听汪秘书“哎哟”一声,景榷用力将笔记本合拢。
果然是虫草汤,这次炖的是玉米排骨。
景榷飞快找老板借来碗筷,将汤倒出来,棕色的汤清透,泛着漂亮的油花,他舀起一勺,和上回的鸡汤不同,但同样好喝。
因为急着给永庭另一位当家艺人谈商务,景榷中午饭都忘了吃,几勺汤下肚,才觉出饿了,迅速将排骨和玉米吃下大半,满足地靠在躺椅里,眯眼看着从浓密树荫落下来的点点日光。
餍足了会儿,他才给苗助理发消息。
[冷总:小叶的工钱结了吗?]
[一只喵:啊?冷总你说什么?]
消息已撤回。
[一只喵:景总你说什么?]
景榷觉得不对劲,坐起来,给苗助理拨过去。苗助理一头雾水,小叶没有找过他,他也没有买排骨和玉米给小叶送去。
景榷看着那褪成了灰粉的保温桶,陷入茫然,半天才又问了句:“那虫草呢?”
“不是每天都泡水给你喝了吗?”苗助理得意地挺起胸,“我虽然不会炖汤,但我很会泡水呢!”
景榷快步跑出民宿,小叶早就不在外面了。他丢下工作来到片场,覃洲刚下了一场戏,被导演折磨得够呛,一看到景榷就假把式地大哭起来,“黄宝,我的好兄弟,知道来给我送温暖!”
景榷此时才懒得管他这戏精好兄弟,径直跑向工地,覃洲眨巴两下眼,有些凌乱,问苗助理,“我惹他了?”
苗助理邀功,“天天喝我泡的虫草水,精力旺盛,可能以后都当不成冷总了吧!覃哥,你要不要?”
日头正烈,工人们挥洒着汗水,景榷张望一番,看见小叶,他正在扛钢筋,试了两下才费力地站起来,沉重的建材压在他单薄的,还未完全长成的身体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倾倒,可他稳住腰身,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往前走去。
景榷是来道谢、给钱,还要问明白虫草和排骨是哪里来的,他不可能让小叶来花这个钱。可看着小叶卖力工作的背影,他忽然不想闯入工地了。
那天下午,景榷在明晃晃的太阳下站了很久,视线一直没有从小叶身上离开。小叶的脸上沾满尘土,连五官都不太清楚,黑色背心被汗水打湿,又□□涩的风吹干,沾上灰尘,再次汗湿,小叶整个人就像那个保温桶一般,是掉色的。
但景榷的心脏跳得很突兀,是过去没有过,口嗨时也没有过的突兀。
日光落在剩下的虫草汤上,幽幽晃动,景榷的心湖,也泛起粼粼的波光。
5. 第 5 章
05
工人们干完活时,天边正烧着火红的晚霞。小叶拎着脏衣服走向路边,忽然抬头看见景榷,脚步顿住,下意识将脏衣服藏在身后。他干了一天活,浑身没什么干净的地方,连脸也黑黢黢的。
景榷正在为那不知道算不算心动的雀跃烦恼,摆起大人的谱,抬手说:“嗨。”他的动作有些机械,像个程序还没调试好就被放出来的机器人。
小叶没说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背向他时,还将衣服抱到胸前。
等了一下午的人跑了,景榷也顾不上琢磨,连忙追上去,拉住小叶的胳膊,“你别走啊,我有话跟你说!”
掌心的触感湿滑,是小叶沾着灰的汗水。景榷条件反射地松了松手指,却未彻底放开小叶。小叶反应比他还大,忽然抽出手臂,那反应算得上惊慌。
景榷以为自己吓着人家了,立即举着手说:“我怕你跑了才拉你,是不是重了点?是不是弄痛你了?”
小叶紧皱着眉,嘴唇张了张,却没说话。
景榷又看小叶的手臂一眼,没红没肿,只是汗水和灰尘被手改变了路线,隐约看得见手指的痕迹。
被盯着,小叶不自在,侧过身去,“没事。”
“你这么急着去哪里啊?”景榷问。
小叶下巴朝一排集装箱平房抬了抬,那里是工人们的临时住所,“回去洗澡,换衣服。”
“啊,那你先去。”景榷打量小叶身上的汗水,代入自己,出了这么多汗,肯定想马上冲干净吧,工人多,冲澡还要排队,自己耽误他了。
小叶却没有立即离开,迎着景榷催他去洗澡的目光,眉心好像皱得更紧了。
景榷笑着在他肩上推一把,“去啊,脏孩子。”
小叶低下头,侧脸线条冷硬,嗯了声,快步离开。
景榷觉得小叶最后似乎生气了,因为自己耽误他洗澡的时间?景榷挺无语的,年龄小小,脾气大大。
这么一想,下午那点心动荡然无存,景榷在心底给小叶打标签——还是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屁孩呢。
虫草的事还没问到,景榷不打算回去,慢悠悠地踱到集装箱附近。集装箱后面拉了个棚子,有水管,天气热,大家洗的都是冷水澡。一群爷们儿没羞没臊的,景榷看两眼就觉得眼睛脏了,转身背对他们。
不久,一声“小叶也来了”传来,他没管住脖子,心说“我就看一眼”,转了过去。
小叶拿着盆子,没像其他人那样脱光,他只看到个泥猴儿似的背影。
“啧——”有点失望。
“老板,找谁啊?”一位洗完澡的工人喊道。
“周哥,吃了没?”景榷客气地打招呼,视线却抛向洗澡棚。
“吃了吃了,这几天没看见你啊,以为你走了呢。”工人说。
“还得待一阵子。”景榷和工人聊了会儿,见小叶出来了,他换了条灰色的短裤,上身没穿,头发还在滴水,毛巾遮住大半张脸。
景榷之所以认得出那是小叶,是因为小叶太单薄了,那纸片身材,所有工人里找不出第二个。
小叶本该立即回到集装箱,但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景榷觉得他在看自己。来搭话的工人是个话痨,晚上本就没什么事干,抓到一个听众,就开始说自己老婆和孩子。
景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须臾,小叶回到集装箱,离开景榷的视野。景榷不确定要不要去过去找小叶,集装箱是集体宿舍吧?不大可能一个箱子只住一个人,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不想误入满是男人臭的狭小空间。
正犹豫着,小叶出来了,已经穿上干净短袖,是一件洗得发白,布料也洗薄的蓝色T恤。景榷当即想到那个掉色的保温桶。这出卖劳力的小孩,有没有不褪色的、鲜亮的所有物?
工人正说到孩子补习班上的老师是个水货,小叶走过来了,主动说:“景老板。”
工人看看两人,乐了,“老板原来是来找我们小叶啊?好好!小叶,你马上去大城市读书了,多跟老板学学,像城里人那样赚大钱!”
景榷嗅到一股很淡的香味,是小叶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没怎么想就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还挺香。”
小叶有些吃惊,唇角弯了弯,“是吗?”
景榷停下脚步,和小叶对视,他这才发现,小叶洗过澡后的模样和干活时不太一样,内双眼皮,睫毛很长。
“是一块香皂。”小叶说。
景榷看小叶的眼睛看得走神,“嗯?”
“不是洗发水,是一块香皂,好像是薄荷和柚子的味道。”小叶很认真地介绍自己的洗头洗澡两用皂。
景榷一听他洗头也用香皂,就没忍住笑了声。小叶立即住嘴,眼里那一丝少年的天真也收起来了。
“对不起,我没有笑你。”景榷连忙给自己找补,“是哪个牌子,回头我也试试。”
小叶却不肯说了。
入夜的雪云镇很安静,片场有夜戏,灯火辉煌。小叶问:“你有什么事?”
景榷看着小叶被吹起来的发尾,心不在焉地说:“那个汤,谢了。”
“嗯。”
“我还以为你不给我炖了,你那天都没答应。”景榷问:“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小叶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好一会儿才说:“不要钱。”
“别骗外地人,虫草能不要钱?还有排骨。”那汤是其他人送的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小叶一个勤工俭学的孩子,他能让小叶破费?
小叶说:“你给我多少?”
这话问得很突兀,景榷微怔,“你……想要多少?”
小叶居然又笑了,“说了没花钱,我不要。虫草是我自己挖的,品相好的都卖掉了,剩下一些品相没那么好的。”小叶忽然尴尬地红了脸,“只是品相一般,功效不差的。”
景榷知道雪云镇有挖虫草的习俗,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挖?你挖了多少?”
小叶看了他一会儿,拿出手机,给他看存在里面的照片。手机很旧,还有裂纹,点什么都很慢,几分钟后相册才打开。
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人们穿着雨衣雨靴正在挖虫草,小叶拍的几乎都是别人,但也有他自己,挖到品相特别好的虫草时,他对着镜头露出门牙,笑得很开心。
景榷不禁在心里吐槽,好傻,头发都被淋成瓜皮了。
小叶还想给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6|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榷看更多,但手机太不争气,居然黑屏了。景榷说:“坏了?”
小叶显然已经很有经验,将手机揣回兜里,“等下就好了。”
景榷说:“你不要我钱,那我送你个手机吧,正好你上学也要用。”
小叶拒绝得更加干脆,“不要。”
“你那破手机,上了大学都追不到老婆。”景榷忍不住毒舌。
小叶脸沉下来,再见都不说,就大步往集装箱走。
伤自尊了?景榷想了想,决定不跟小孩儿计较,追上去,“那你还给我炖汤吗?谢谢你啊,很好喝。”
小叶还是不大高兴的模样,但眼睛分明亮了亮。景榷想,小孩就是小孩,什么都挂在脸上。
“你什么时候走?”小叶问了个让景榷有些意外的问题。
“剧组走了我再走。”景榷随口道。
小叶目视前方,“哦。”
“哦什么?你还没回答,给不给我炖汤?”
“嗯。”小叶点头,“你想喝什么?”
一想到接下去都有虫草汤喝了,景榷就很高兴,他很会夸人,“厨房有什么就炖什么,你炒饭炖汤都好吃,我放心!”
小叶眼睛弯起来,“好。”
这天直到分开,小叶也不肯收景榷的钱。景榷打算离开雪云镇的时候让苗助理给小叶结算一下,总之他不能占小孩儿便宜。
一回到民宿,汪秘书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这位能力强如人机的秘书兢兢业业汇报完工作,推推眼镜,开始关心那个粉红保温桶,那个送了汤就跑的田螺。景榷这才想起保温桶还没有还给小叶。
汪秘书显然认为自家老板在西部小镇遇到一段良缘,景榷嗤之以鼻,他黄是黄了点,可道德感很强,玩大叔都不可能玩小男孩。
但秘书这通电话又把他已经熄灭的那点心动揪起来了,他盯着已经洗干净的保温桶,想,大学都考上了,成年了吧应该?
不知是不是虫草汤过于滋补,景榷这一晚翻来覆去没睡好,一会儿梦见和小叶一起去湿淋淋的山上挖虫草,一会儿梦见小叶又给他炖了汤,并且不肯收钱,天亮之前跟梦了个大的——把小叶给睡了。
景榷愣眉愣眼地坐起来,还没完全清醒,脑海里浮现小叶眼睛哭红的模样,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去抓小叶,摸到小叶单薄的肋骨。
磕手啊。
覃洲的保姆车上,景榷本来正在跟他说接下去的几项工作安排,但走神几次,覃洲嘲笑道:“怎么回事啊黄宝,瞧你这肾虚样,昨晚被谁干了?”
未来的影帝说话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毫无修饰,景榷听得腰杆一挺,“一天不干这干那你能死?”
“哈,我一进组就清心寡欲,没人比我更像和尚了。”覃洲话锋一转,“噢不对,我们黄宝还是更像和尚,毕竟他这把年纪了,也就嘴上干……”
景榷一脚踹过去,覃洲滚下保姆车。
景榷心烦,昨天还能归罪于虫草汤,今天只吃了苗助理做的要命白人饭,为什么躁动只增不减?片场待不下去,民宿也坐不住,老想着去看小叶干活。
半大小子扛钢筋有什么好看?还不如扛我。
呸——!!!
6. 第 6 章
06
景榷对小叶有了想法,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景榷21年的人生里都没有经历过。他虽然黄,但仅限于口嗨,别看永庭传媒那么多俊男靓女,他对着谁都没有此时想小叶的感觉。
但是,小叶和他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
更麻烦的是,小叶还是个小孩儿。
搞小孩儿,这太禽兽了。覃洲都干不出这种事。
“哎——”景榷烦恼地抱住头,觉得自己栽了,喜欢谁不好,要喜欢小叶,一桶虫草汤就把他收买了,他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以为冷静两天一切就会回到正轨,景榷一头扎进片场,把眼睛放在覃洲身上,一个余光都不给工地。
他一个来探班的总裁,看专注了还要发表意见,狗屁不通地点评覃洲,要求覃洲多拍几条,比以严格著称的导演还严格。
导演起初见他年轻,对他不太看得上,这下见他这较真劲儿,当即将他视作知音,两个忘年交激情讨论起来,覃洲叫苦不迭。
苗助理拿来泡的虫草水献宝,“覃哥,喝点这个,景总就是喝了这个,你看他精神多好,跟个猴儿似的。”
景榷和导演拜完把子,心情甚好,暗恋那点破事带来的百转千回一扫而空。干大事的人不可囿于小情小爱,平时口嗨两句就算了,真谈?他景总没这工夫!
但景榷刚意气风发走出片场,就看见小叶抱着褪色保温桶站在树下。
景榷眉头一拧,不是,你怎么又来了?
平息下去的百转千回猛地打了个回头浪,搅得景榷一阵心花怒放。
“你……找我啊?”景榷像是背了块磁铁似的,脚不听使唤朝小叶走去。
“嗯,”小叶将保温桶递给景榷。
景榷打开一条缝,汤的香味溢出来,他咽了咽唾沫,装作不在意,“谢谢哦。”
小叶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等等。”景榷看见小叶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啊?”
小叶只说:“没事。”
景榷头脑一热,抓住他的手臂,“要不,你跟我一起吃吧。”
小叶回过头,似乎想说点什么,景榷抢先道:“你炖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浪费。”
民宿离片场不远,景榷一路拉着小叶过去,把小叶按在自己平时办公的地方。小叶不自在地看着周围,景榷一边倒汤一边偷看他,一不小心就倒洒了。
还是小叶手脚麻利,迅速拿纸擦干,“我来吧。”
今天用来炖虫草的是胡萝卜牛肉,景榷将大多数牛肉都分到小叶碗里,小叶皱着眉要拨回来,他连忙说:“我有点腻,只想喝汤,正好你帮我吃肉。”
小叶不吭声地吃了会儿,忽然说:“是不是不合你胃口?”
景榷已经将汤喝完了,给小叶看碗底,“这还叫不合胃口?”
小叶唇角明显扬了扬,又被他自己用力抿回去。景榷被可爱到了,可又觉得无奈,小叶怎么不能年纪再大点呢?这样自己出手就没有负罪感了。
小叶吃东西很快,把碗筷都收拾好,“我回去干活了。”
景榷看着他走,越发蠢蠢欲动。
好歹是个总裁,好歹被叫了那么多年黄宝,怎么就不能强抢民工,把黄宝落实一下?
虫草汤虫草水太补,雪云镇的夏天太躁,景榷端着一肚子坏水开车去了镇里的商业街。
“老板又来啦!”工人们憨厚地打招呼,“哟,这是送给我们的啊?”
“天热,大家解解暑。”景榷拉了一车水和现打的绿豆汤过来,全都用冰块捂着,冰凉爽口。
工人们围上来,小叶远远看着,景榷也不招呼他,和工人们一块儿喝绿豆汤,拉近距离。过了会儿,小叶终于走过来,不声不响地拿了袋绿豆汤。
景榷耳朵在工人们身上,眼睛却跟着小叶。小叶喝完继续扛钢筋,上回说要给景榷介绍自己侄女的工人注意到他老看小叶,找话道:“小叶要是生在个好点的家庭,就没这么苦了。不说多好吧,在我家都比现在强。”
“他不是成绩很好吗?都考上大学了。”景榷不动声色地打听。
“好是好,但那是他的本事,我家要是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我还让他干这苦力?”
“就是!”另外两个上了年纪的工人跟着附和。
大部分工人已经回去干活,景榷跟剩下的闲聊。
他们说,小叶这孩子生来就很苦,没爹没妈,在姑姑家寄人篱下。姑姑没本事,姑父更不是个东西,小叶过的可不是人过的日子。前些年小叶还没成年,周末和假期就得到处打工攒学费,就连高三冲刺阶段,也有人看到小叶给同学跑腿。
工人很是感叹,“就这都能考上大学,不容易啊!”
高考结束当天,小叶就进工地了,还给人当家教,做别的活儿。一来成年了,二来有录取通知书,小叶攒钱比以前顺利了许多。
景榷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他们小叶这过的是什么苦日子,难怪那么瘦。但一听到“成年了”三个字,他眼睛立马亮起来,忙问:“小叶真有18岁了?”
“有啊,我女儿跟他一个班的。”
景榷眯着眼,后来工人们集体声讨小叶的家人,他没怎么听进去,满心都是小叶不是小孩儿了,他欺负起来不必有负罪感了!
很明显,小叶对他有好感,不然也不会赶着给他炖汤。你情我愿的关系,等他回去了,给小叶一笔钱,再打听下小叶在哪个城市读书,专业是什么,养小叶一段时间,还可以给小叶解决工作,然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还没真的睡到小叶,景榷就做好了睡之后的规划。
他跟小叶肯定没有未来的,他也没有很喜欢小叶,不过馋小叶的身子罢了。景自秋联姻联出了真爱,他作为继承人,将来必然坐上联姻这艘船,小叶顶多当他联姻前的床伴,两人各取所需。
他想得很开。
“你怎么还在?”蝉鸣聒噪的下午过去,小叶走到景榷的车边。
景榷盯着他,那眼神多少有些肆无忌惮,不加掩饰。
小叶抹了下脸,“有东西?”
景榷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你们工地不能雇未成年吧?”
小叶愣了愣,“我成年了。”
景榷声音拉得很长,“哦~~!”
小叶不解,“怎么?”
“没事。来,帮我把这些箱子口袋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7|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掉。”景榷指挥小叶干活,他自个儿养尊处优,不乐意出力,但看见小叶弯腰收拾时耸起的肩胛骨,心里又不大是滋味。
好瘦,一看就没有被人疼过。
“还是我来吧。”景榷说。
“不用。”小叶没让他干,麻利地收拾好了。
是夜,景榷再次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又梦见小叶被欺负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黄梦缠身,景榷那点要命的道德感又上来了。他越是琢磨这事儿,就越觉得自己挺可耻的。小叶成年归成年,但比他小3岁,吃苦吃成这样,还要被他搞。
扪心自问,设身处地,他要是小叶,他不乐意。
景榷做了个仗义的决定,他可以试试让小叶搞,反正他也没搞过,他也没经验。
不管上还是下,这事儿一过,他就不再是嘴上的黄宝了。
覃洲还要在雪云镇拍很长一段时间,景榷本来觉得时间充裕,可缓缓图之,但永庭有几个要紧的合作等着他回去拍板,他临时飞回朔原市开会签合同赴酒局,看着花花公子们左拥右抱,渐渐不淡定。
合同一签完,景榷就飞回雪云镇,风尘仆仆直奔工地。一位工人今天50岁大寿,大家凑钱给他过生日,夜色下一群人举着酒瓶,有人眼尖,大声说:“老板!老板也来喝一杯!”
小叶立即站起来,大约没想到景榷会突然出现。
喝酒算什么?景榷昨晚才喝了一场,和小叶视线交汇的一刻,压抑着的躁动登时翻滚,他笑着来到小叶身边,拿过小叶的酒瓶,“周哥,生日快乐啊!”
“喝——”
深夜,小叶架着景榷回民宿,一点啤酒对景榷来说只是开胃,但他很享受靠在小叶身上的感觉,还得寸进尺,嗅小叶身上薄荷柚子香皂味。
“景老板,你喝醉了。”小叶轻轻推了他一下。
“我很清醒。”酒精让景榷异常兴奋,一到房间,他就将小叶按在门上,掐住小叶的下巴。
小叶的呼吸有些急促,眉毛深深皱起。
“你才几岁,就老是皱眉。”景榷按住小叶眉间,揉得没轻没重。
小叶将他不安分的手抓住,“景老板,你喝醉了。”
“装,还在装。”景榷直了直腰背,圆眼眯起,眼尾长长地飘起,染上酒意的眼中蓦然多了些精明和年长者的傲慢。
小叶静静地看他片刻,声音比平时低沉,“我装什么?”
“为什么送我汤?”景榷修长的手在小叶脸颊流连,指尖划过鼻梁,越过下巴,停在喉结上。
小叶眉心皱得更深了,紧抿着唇,景榷听见他发出一声忍耐的叹息。
景榷使劲浑身解数,继续撩拨,“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你怎么不给别人送?你早就盯上我了吧?”
小叶没否认,眼神像是烧了一团火。
景榷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垂上舔了舔,将一个方形塑料片顶在他胸口,喑哑地问:“会吗?”
那颗年轻的心脏在景榷手指下狂跳,景榷弯着眼,很满意自己对小叶的掌控。但下一刻,他那猫一般的眼睛因为失重陡然睁大,小叶将他抱了起来,他的背结结实实撞在床垫时,他听见小叶在他耳边说:“景哥。”
7. 第 7 章
07
21岁的景榷当了多年黄宝,终于遇上一个令他心动到愿意将口嗨落实到行动上的人,看在对方比自己小,又过着苦日子的份上,景榷欺负不下去,反而教对方欺负自己。
哪里想到,这货技术差得犹如凶手!
原来这么痛吗?可小电影上不是这样的!
景榷快要痛死了,可身为年长者,他实在不肯在小叶面前露怯,强撑到小叶从床上滚下去。
他连夜换了间房,把小叶的祖宗问候了十万八千遍,知道小叶在门外等着他,他一声不吭,等到天亮小叶不得不去工地,才悄悄打开门。
太好了,凶手滚蛋了。
景榷一点没犹豫,退房、去机场一气呵成。正在他的办公室坐着他的小沙发吃着他的零食的汪秘书看见他急赤白脸地回来,甜甜圈掉在了整洁的衬衣上。
“景,景总,您怎么又回来了?”
景榷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被睡成重伤,只得摆着一张清冷禁欲的脸说,覃洲那边的拍摄已经上正轨了,他回来管其他艺人的工作。
汪秘书不大相信,你昨天心急火燎走时不是这么说的。
看着汪秘书镜片上闪烁的睿智之光,景榷一阵心累,他这个秘书很能干,就是太八卦了点。过去他要预约医院做个检查,都是汪秘书操办,刚才他差一点就让汪秘书来预约了。
好险!要是让汪秘书知道了,全公司的哈士奇就都知道了。
将汪秘书赶出办公室,景榷费劲地浏览各种男科介绍,最后约了个评分最高的,大热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去就诊。
头发没剩几根的中年医生人机似的检查完,在景榷“是不是裂开了”、“是不是坏掉了”一连串提问中,淡定地让他去楼下窗口拿药,涂抹两天,饮食清淡,注意频率,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景榷太熟悉了,汪秘书就经常这样看他!
“什,什么叫注意频率?”他红着脸,在颁奖仪式上发表获奖感言都不结巴,这时却结巴了。
“年轻人,要学会控制自己。”人机医生隐晦得不能再隐晦。
景榷愤怒地在内心咆哮:不会控制自己的是我吗?我是受害者啊你这个地中海!
见他怒发冲冠,有苦难言,医生还是决定再宽慰他两句:“年轻人有激情是好的,你们这么激烈了,你也没有受伤。”
景榷不信,“我怎么没受伤?痛死我了!”
医生嘴角抽了抽,半天才挤出一句:“……那就是他技术太差了。多试试就好了。”
试个屁!没有下一次了!
景榷狠狠将一口袋药砸在副驾上,开车回家。
手机不断震响,汪秘书积极汇报工作挣表现;覃洲拍完上午的戏发现他回了朔原市,问他怎么了;苗助理发来一张照片,左边是炖得金黄的虫草鸡汤,右边是虫草枸杞水,并配文:
景总您怎么一声不吭就溜了?小叶今天又送虫草汤来了,您不在,只有我帮您吃了。哎呀一口虫草汤,一口虫草水,大补呀!
景榷看得眼皮直跳,对着手机唾骂:“补死你!”
骂完才发现苗助理提到了小叶,这孙子还好意思送汤?要不是昨晚他靠毅力撑着没死,现在这汤前面就要插三柱香了吧!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景榷哆嗦了一下,又开始痛了。他愣是没想明白,小叶看着竹竿一样楚楚可怜,哪来那么大的牛劲儿?自己要是个牛车,小叶一个人就能把雪云镇所有的田给犁了。
“嘶——”越想越痛,脖子也痛,腰也痛,景榷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索性不想了。
苗助理是给景榷干活的,景榷都回朔原市了,他多待了一天,也回来了,一见景榷就问:“景总,您是不是生小叶的气了?”
景榷现在就不乐意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垮起脸,“我跟他很熟?”
苗助理不信,“您都喝他那么多汤了!”
这话提醒了景榷,“算算一共多少钱,按覃洲请厨师的规格付给他。”
苗助理说:“他不肯收!”
“强制给!”
苗助理的眼睛眨得快抽风,噢哟,你们这些有钱人,强制都玩上了!
苗助理忙了会儿,又说:“景总,我觉得小叶挺可怜的。”
景榷快冒烟了,谁可怜?
“他昨天为了找您,工地都没去,我看他好像很着急。”苗助理说:“万一他今天又炖了汤,我走了,都没人喝了。”
“闭嘴。”景榷瞪着苗助理。
苗助理老实了,但景榷时不时想起小叶炖的汤。啊,是真的很好喝啊!小叶技术烂,但厨艺好,要是小叶真的炖了汤没人喝,岂不是浪费?汤是无辜的。
覃洲收到景榷的消息,[黄宝:去,把小叶炖的虫草汤喝了。]
半小时后覃洲才回复。[头号打工小奴隶:我这么威风的人还需要喝虫草汤?]
永庭正在飞速发展阶段,景榷手上的事是很多的,忙了几天,已经将那个技术差的小民工抛到了脑后。琢磨起来,他怎么会喜欢那种又瘦年纪又小,脸上还总是糊着灰的男孩?
肯定是雪云镇太荒凉了,虫草又吃多了,哎,得让覃洲的助理牢牢盯着覃洲,千万别喝虫草汤,喝了容易犯错误。他一个幕后霸总犯错没人管,覃洲是要冲击影帝的,爆出负面新闻就完蛋了。
景榷这边任劳任怨开疆拓土,狐朋狗友们却搞起事来,一时间,圈里盛传,景榷怎么不黄了?是不是不行了?
话传到景榷耳朵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小叶身上吃了亏之后,把事业之外的一切都看淡了,黄腔也不开了,不知不觉成了个清冷霸总。
狐朋狗友见势不妙,给景榷约了好几次酒会,模特网红请了一堆,景榷却看谁都没兴趣,撩拨都懒得撩拨一句。
覃洲是少数知道他只是嘴上厉害的人,拍完在雪云镇的戏,转下一个片场前还专门赶回来看他是怎么回事,见他清心寡欲得犹如要立地成佛的样子,惊讶道:“黄宝,你是不是虫草吃多了,吃出反作用来了?”
景榷决定将被小民工搞了的事带入坟墓,覃洲怎么问他都不肯说。狐朋狗友们起哄一阵,他始终不给反应,大家没了兴致,也就散了。
时间一长,没多少人还记得景榷以前很黄,说起他便是富二代的标杆,从不沉溺于声色犬马,一心扑在事业上,把景家随便开的娱乐公司做成了业内顶尖,年年出爆剧、大火综艺,手握大量一线明星的经纪约。有这么个儿子,景自秋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但也有人私底下议论,娱乐圈那么多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8|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前途不择手段的美人,景榷怎么会片叶不沾身?对此景榷的回应是,年轻时玩够了,二十多岁正是打拼的年纪,懒得想那些。
八卦的人不听这些,替景榷杜撰出了下一句,年轻时纵情过度,现在不行了。
不,行,了。
总之,哪怕是和景榷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堂堂黄宝变成清冷霸总的根源是,那个来自西边小镇的狗东西,技术实在是太烂了。
眼看景榷已经26岁,身边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小姑和覃洲皇帝不急太监急,觉得景榷再这么下去不行,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事业的铁王座上焊一辈子。
小姑跟覃洲打听,景榷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覃洲早就将什么小叶小花忘了个精光,两人一番商议,决定带景榷去看中医。
景榷接到小姑的下午茶邀约,百忙中抽出时间,哪知被覃洲套了麻袋,麻袋解开,他已经被二人押坐在老中医面前。
“……”哪有性冷淡喝中药调理的?
老中医望闻问切,眉头一皱,“景先生身体好得很。”
小姑不依,“好得很也得喝,您随便给他开两副!”
景榷自幼不爱喝中药,厌恶一切味苦的东西,两副中药下去,小脸煞白,含糖不语,眼中生无可恋,更像清冷霸总了。
这时候,来自梁家的联姻邀约其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联姻这东西,根本不需要感情,感情都没有,就更别说做恨。到时候两人只需要在公众场合演戏,私底下别说一张床,房都不用住一间。
演戏多简单的事,他手下那么多影帝影后,他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覃洲:……说谁呢?
景榷乐观地想,扯证办酒,从此之后也不会有人拿他这已婚人士的清冷说事了,他再接再厉,誓要将永庭做成那个没有之一的top。
所以联姻对象到底是老大梁隽声还是老二梁幸声,是真少爷还是假少爷,他根本不在意。
可现在,看着面前那张彻底长开,却依稀保留着5年前影子的脸,他无法不在意了。
他可太在意了!
他无比后悔没有好好看看景自秋发来的资料,要跟他联姻的真少爷叫梁叶,也有一个叶,他怎么就没有联想到呢?如果他看到了资料上的“雪云镇”,再糊涂也该有所察觉了吧!
景榷此刻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眼睛一眨不眨地停留在真少爷脸上,当一个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心里冒出来时,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真帅啊!
——帅有蛋用?他的技术你忘了?
景榷脸马上冷下来,俨然一朵难以攀折的高岭之花。
但他与梁叶一同来到酒店是事实,刚才梁叶那句“景哥”所有人都听到了,周围一圈长辈人均露出姨母笑,笑得最开怀的莫过于小姑,要不是碍于人多,她恐怕就要大喊“老娘的中药果然有用”。
何夫人笑着上前,握住景榷的手,“小榷,我们家的事影响你了,我一直觉得很抱歉。现在小叶回来了,你们又互有好感,不用介绍就已经看对眼,来,坐下坐下,小叶,你也来,坐你景哥旁边……”
众人入席,景榷麻了,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为什么当年和他做恨的小民工会成为他的联姻对象啊!
芜湖救命!
8. 第 8 章
08
精美的菜肴一道道上桌,但几乎没人动筷子,所有人都看着景榷和梁叶,何夫人更是和小姑一块儿,一边抹泪一边说着梁叶这些年来的经历。
景榷这会儿倒是听得很认真。
梁叶是朔原大学的准研究生,学的是机器人工程,本科时成绩就很好,直接保了本校的研。朔原大学的工科很强,机器人工程就连景榷这个混娱乐圈的也有所耳闻。
但梁叶不是学舞蹈的吗?今天下午他还在艺术学院看过梁叶跳舞,还……看中了梁叶的皮囊,想弄来永庭给自己拉磨。
想到这,景榷耳朵热起来,端正的坐姿歪了歪。坐在旁边的联姻对象立即朝他看来。
一桌子乐子人将梁叶的反应看作有话要说,小姑赶紧说:“小叶是怎么跟我们小榷遇到的呀?”说完使劲冲景榷眨眼。
小姑的语气让景榷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什么小榷,八辈子没听她这么叫过自己了。
“景哥来艺术学院签学生,正好我也有一场表演。”梁叶说着将名片拿出来,眼睛微弯,“景哥好像以为我是舞蹈生。”
景榷瞥见他夹在指尖的名片,很想抢夺过来。我看走眼了好么?你一个工科生,去人家艺术学院凑哪门子热闹啊?
小姑很是捧场,惊讶捂脸,“小叶还会跳舞呢!什么舞呢?我们小榷特会做男团,新推的那个组合舞跳得可好了,个个都会日地板。小叶会吗?”
众人鸦雀无声。
景榷狠狠瞪着小姑,小姑缩了缩脖子。
“街舞和民族舞都会一些,我不是专业的,没有专攻某一项。”梁叶很正直地把日地板这一茬抹了过去,“今天给景哥跳的主要是街舞。”
景榷在心里叫喊:不是给我跳的!你不要混淆视听!
何夫人对这个分别了23年才找回来的亲儿子相当满意,顺着舞蹈的话题说,“知道小叶会跳舞,我们也很惊讶,他虽然不是舞蹈生,但艺术学院的老师们对他相当赏识呢!”
景榷听何夫人如数家珍地说起舞蹈的分类,这才想起她年轻时是有名的舞者。难怪梁叶半途出家还跳得那么好,原来是遗传的作用。
何夫人说,梁叶大一就进了舞蹈社,念书打工之余,跟着社里的学姐学长学跳舞。舞蹈社虽然向所有学生敞开大门,但跳得最好的几乎都是舞蹈专业的学生。梁叶没有基础,刻苦学了三个月,居然被选中跳社里的新年节目。
景榷用余光观察梁叶,见他始终很淡定。何夫人知道的不一定是梁叶说的,也许是何夫人动用人脉打听到的。景榷虽然对梁家真假少爷的破事了解不多,但莫名觉得,梁叶不会一认祖归宗,就连大一时参加了什么新年节目都跟梁家人说。
何夫人眼睛红了,“小叶有天赋,如果从小跟着我……”
梁辉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景榷趁机又看了看梁叶。注意到他的视线,梁叶也转过头,四目相对,景榷立即清清嗓子,正襟危坐。
梁叶舞跳得很好这件事,梁家上下都很感动,但景榷觉得很奇怪。梁叶那么穷,上大学之前的暑假还在扛钢筋,一天要打几份工,来了朔原市之后也一直在勤工俭学。
机器人工程这种王牌专业,你不努力,你旁边的学霸分分钟将你超过去。梁叶是怎么做到学习打工两不误,还在社团混得风生水起的?
景榷看过太多号称有舞蹈天赋的年轻人了,天赋的确是一方面,但勤奋也必不可少。梁叶同学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再说,梁叶看着根本不像对舞蹈痴迷的样子。
小姑和何夫人继续聊着,景榷也继续听。
梁叶因为跳得好,经常被社里的舞蹈专业学生拉去排练,一来二去,和老师们也混熟了。大三绝大部分社员退出,梁叶这个工科生却留了下来。大四,梁叶顺利保研,如今正是最悠闲的时候,有时被导师叫去和研究生们做课题,剩下的时间贡献给了一起跳了四年的艺术生。
景榷不由得发出一声充满疑惑的:“嗯?”
5年了,梁叶为什么还没有毕业?他不该是准研究生,而是研一啊!
景榷暗自算时间,当年在雪云镇,梁叶马上念大一,现在的确应该研一。难道因为什么原因,梁叶耽误了一年?
景榷想问,但在场诸位好似对此毫无兴趣,他要是问了,显得他多好奇似的。
算了。
一桌子的人都在联络感情,就两位主角几乎没互相说话,小姑的视线在景榷和梁叶之间转动,景榷刻意不与她对视,她眯起眼,仿佛发现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啊?”
景榷瞳孔登时一收。我靠!怎么看出来的?
“真的吗?”何夫人惊喜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认识!”景榷飞快否认,说完盯住梁叶,要是这家伙敢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他就手刃了这真少爷!
梁叶又拿出名片,“今天刚认识,不然景哥怎么会给我名片?”
这解释听着挺像样,其他人信了,景榷却听出了嘲讽。
“那这是一见钟情啊!”小姑欢呼。
景榷:“。”
“对对,咱们还没给两个孩子好好介绍呢,他们就先认识了。”何夫人笑道:“有缘,有缘。”
景榷简直如坐针毡。梁叶倒是认真地将名片收了回去。
亲相得差不多了,梁辉和景自秋站起来总结陈词,鉴于两个孩子互相都很满意,梁叶刚回到梁家,一切还不适应,结婚的事不着急,先相处着,享受享受恋爱的乐趣。
景榷听得眼皮直跳,豪门联姻玩什么恋爱游戏?结个假婚,婚后各过各的不是常规操作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要谈恋爱了?谁要跟技术这么差的人谈恋爱?
景榷看梁叶,内心呐喊:你快拒绝啊!你是学霸,你不仅要给导师当牛做马,还要跳舞,你哪来的时间和我谈恋爱?
梁叶却笑着说:“好的。”
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呢?是学习不好玩吗?
梁叶应付完长辈,向景榷看来,他笑得很温和,甚至有点腼腆,但景榷忽然觉得很危险,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比学习好玩。
不要!
宴席结束,景榷恨不得马上开溜,他可不想被景自秋逮住叮嘱家族责任,但景自秋预判了他的预判,在车边将他拦下。
景榷凹着清冷霸总的人设,“?”
景自秋说:“最近公司还行吧,我看永庭好几个明星天天上热搜。”
景榷很是警觉,“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娱乐圈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09|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关心我儿子的事业。”
“废话少说。”
景自秋果然不说废话了,“好好和梁家那小子相处,别给我搞事。”
景榷冷笑,“各取所需的联姻而已,你还真想让我跟他谈恋爱?”
景自秋不屑道:“年少不知联姻好,误把自由恋爱当成宝。”
景榷知道他又要说和妈妈的联姻故事,从小到大,景自秋讲了成百上千遍,景榷都听得倒背如流了。
景自秋正要从第一回讲起,就见景榷捂住了耳朵。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景自秋骂道。
景榷王八念经,正要趁景自秋不注意上车逃跑,就见梁叶和何夫人、小姑一块儿走了出来。
景榷警铃作响,一看景自秋,此人笑眯眯地朝梁叶招手,“小叶,回学校啊?”
梁叶点点头,“嗯,学校还有事。”
景榷这下知道景自秋把他拦这儿是想干嘛了,他本以为这顿饭吃完,任务就算暂时完成,没想到这群老东西没打算放过他。
还有你!他盯着梁叶,你一个真少爷,豪门大别墅住着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回学校住宿舍?
何夫人挽着梁叶的手臂,有些舍不得,“哎,我们本来希望小叶在家里住,但他不大习惯,幸声也在家里闹脾气,我们尊重小叶意愿,这学期就还是让小叶住在学校吧。小榷,你没事的话,送小叶一段?”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景榷还能怎么拒绝?
“好的,反正我回公司也要经过朔原大学。”
在一众长辈的注视下,梁叶坐上景榷的副驾。景榷把脾气发泄在油门上,一脚蹿出去,梁叶的背结结实实贴在椅背上。
“景哥。”梁叶忽然开口。
景榷头皮一紧,吃瓜的不在,他假笑了一晚上的唇角终于按下去,“闭嘴。”
后视镜里映出一双怒气冲冲的眼,这双眼这些年清冷惯了,此时睁得有些大,眼尾染着薄红。梁叶看了看,经过一个路口后提醒道:“东门在那边。”
景榷没有改道的意思,绿灯一亮,就从朔原大学的东门外驶过。
梁叶挑眉,“景哥打算带我去哪?”
“啊,你还在车上啊?”景榷直视前方,“抱歉,我刚才想事,忘了把你放下。”
梁叶不急不恼,“没事,景哥想去哪里?”
景哥景哥景哥……景榷额角的青筋都快蹦出来,“要不你换个称呼?”
梁叶似乎有些苦恼,“那景哥想我叫你什么?景总?还是景先生?”
奇怪,都是景榷平时听惯了的称呼,但怎么从梁叶嘴里说出来,就多了层暧昧的意思,像……像他包养的鸭子在叫他?
景榷不想说话了,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他还没有彻底消化和梁叶联姻这件事,过去的记忆滚滚而来,他不想承认长大的梁叶又一次凭本事勾引到了他。
车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巷子停下来时,景榷没忍住叹了口气。
梁叶看着一旁的店招,“景总,你来看中医?”
景榷解开安全带,气鼓鼓的,“啊,我有病。”
梁叶问:“什么病?”
景榷眯眼,旋即似有难言之隐地摇摇头,下车幽幽地说:“不,举。”
9. 第 9 章
09
景榷是故意的,他杀敌也杀几,想要恶心恶心梁叶,却见梁叶从容地跟上来,“幸好。”
景榷毛了,“幸好什么你就幸好?”
“幸好我也在,可以陪你一起看。”梁叶甚至先景榷一步向前走去,回头道:“景总,来都来了,有病早治疗,不要退缩。”
景榷咬牙切齿,眼睛在梁叶后背烫穿两个洞,简直要看清他胸膛里黢黑的心脏。
景榷很困惑,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真的是雪云镇的小叶吗?会不会认错了?且不说梁叶这么高这么双开门,肩膀能扛两个自己,小叶话少又乖,除了在床上野了点,像条疯狗,其余时候都是个甜弟来着。
况且梁叶也没承认他就是雪云镇的小叶。
他竟然没承认?!
景榷站在原地没动,梁叶停下脚步等他。景榷又是一通扫描,这的确就是小叶,他还不至于老到人都认不清的地步。
景榷的视线从梁叶左肩滑溜到右肩,然后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无意间”擦到了他的上臂,嗯,其实他更想擦擦他的肩膀,奈何这身高差距……不提也罢。
梁叶问:“景总,你在想什么?”
景榷不理他,脚步更快。怎么回答?总不能老实说我在想你这肩膀都能扛钢筋了,那扛两个我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梁叶眯眼笑了笑,跟上来。
“景总。”中医助理一见是熟人,热情迎上来,“老师还有个客人,你先坐坐。”说完发现景榷身后还有一人,“咦?”
景榷一听这“咦”,就觉得不好。
果然,助理兴奋地说:“景总,是不是老师的药终于起效了?”
景榷还没来得及开口,助理脱口而出:“你都带男人来了呢!”
梁叶半点不尴尬,饶有兴致地看着景榷。
“我……他……”景榷百口莫辩,“不是!”
助理欢天喜地,“我这就去跟老师说,中药真的调理好了你的性冷淡!”
寂静,如事后一样的寂静。
打破寂静的是梁叶的一声轻笑,景榷凶狠地瞪他,“笑什么?”
我是为什么从黄宝变成性冷淡的你没点数?退一万步说,你就没点责任?
景榷险些吼出来。但这话他无论如何不会真的说。
“喝中药多久了?”梁叶问。
景榷坏脾气道:“不关你事。”
梁叶走近,在景榷面前弯下腰,阴影顿时笼罩在景榷身上。望进那双黑漆漆的眼,景榷沸腾的思绪暂停了片刻,像是被什么捕获了。
“那景总是为谁才来治病?”
梁叶的语气和不久前在宴席上一样,很客气,但景榷不知从哪里抓到一丝危险。
他皱眉盯住梁叶,“你在威胁我?”
两秒后,梁叶才直起身,唇角再次挂起笑容,“怎么会?我只是陪你来看病。”
助理又蹦了回来,“老师请你们进去!”
老中医是个火眼金睛的精神老头,看到景榷第一句话就是:“我就说你没病,你们都不信!”
景榷赶紧将手腕放在腕垫上,省得老中医喋喋不休。干正事时老中医认真专注,诊室安静得落针可闻。景榷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忽然看见梁叶正安静垂眸。
你在看哪里?
景榷顺着梁叶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一截手腕。衬衣的衣袖挽在小臂,手朝上。手腕内侧的皮肤是很细腻的,平时晒不到太阳,又离手很近,景榷每天洗完脸,抹完面霜乳液,还会顺便抹在手腕。
他的手腕比常人更白,更修长,时常锻炼,又有些劲劲儿的力量感。
这手腕此时就在老中医生着老茧的手指下,安静而乖巧。
景榷忽然觉得脉搏跳得格外厉害,被按住的皮肤麻麻痒痒,不确定是老中医按得过分用力,还是梁叶的视线犹如实质。
一段回忆在此刻插入脑海。
是那个失控的夜晚,小叶抓住他的手腕。小叶的手很粗糙,生活的砂砾磨掉了少年的皮囊,他惊叫,颤抖,他的反应反而刺激了小叶,小叶向他露出牙齿,啃在那早就被抓红的手腕上。
景榷猛地缩回手腕,心跳难平。
老中医吹胡子瞪眼,敲着腕垫,“脉都没摸完,放回来。”
景榷知道自己失态了,犹豫着再次抬起手臂,这次却没有将手腕里侧露出来。
“老先生,其实今天景总是带我来看病。”梁叶上前,作势要放手腕。
景榷愣了下,赶紧让出座位,将梁叶一巴掌按下去,“对对,是他要看病。”
老中医狐疑地打量他们,放过景榷,转而给梁叶摸起脉。
景榷摸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七上八下,那里其实有个很不显眼的疤,正是被梁叶咬的。老中医眼神不好,给他摸过几次脉,也没有发现,其他人更是没机会看到。此情此景,他莫名不想让梁叶这个罪魁祸首发现。
摸完脉,老中医沉沉叹了口气。景榷愣了下,“他难道得了什么要死的大病?”
6啊,且看梁家又从哪里挖出个真儿子搞第四次联姻!
梁叶看了看景榷,从容地收回手腕。景榷背对他咳了声,反思自己是不是幸灾乐祸得太明显。
“我看你们两个是这个。”老中医为老不尊,一边说一边竖起两个拇指,用力撞在一起。
景榷好歹当了多年黄宝,如今外表虽然清冷,脑子里的库存废料那是车载斗量,马上想歪,红着一张俊脸争辩:“老先生,你想到哪里去了!”
“哼!”中医中气十足地说:“你还跟我吼!你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病硬看,两个老6!”
虚惊一场,原来是两个老6的意思。景榷松口气,为自己龌龊的思想玷污了纯洁的老人家而忏悔。
梁叶说:“那老先生觉得,我应该喝点中药吗?”
这话提醒了景榷,他被小姑和覃洲弄来苦哈哈地喝中药,怎么都得让梁叶这混账也吃点苦头吧!己所不欲,定施于人啊!
于是,他连忙绕到老中医身边,俯身交头接耳。
“爷爷,他脉象是不是非常躁动?”
“老夫怎么没有摸出来?”
“你手上老茧太厚了,不骗你,你给他开点清心寡欲的药。”
“啊这……”
“他都耽误你时间了,你不宰他个大的?不会做生意啊爷爷!”
老中医听力不是很好,景榷的低声密谋变成大声密谋。梁叶却很有风度地来到屋外。
但屋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老中医将梁叶叫回来,写了满满一张单子,还亲自抓药,叮嘱注意饮食清淡。梁叶笑着应下,但景榷听着听着又不乐意了,“不能大鱼大肉吗?”
老中医瞧景榷的脑袋,“你就急着这几天大鱼大肉?”
“可是……”景榷想到雪云镇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10|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拼命攒学费的单薄男生,明明比他高,却比他轻很多,身上挂不住多少肉。
现在这个吧,他偷瞄,重是肯定比他重了,但不用想都知道,被梁家认回之前,梁叶过的必然还是苦日子,打工啊跑腿啊,肌肉长这么厉害,也是干活干出来的。
终于能大鱼大肉吃够本儿了,却不让吃,景榷同情心泛滥,有些不忍。
“没事,我记下来了。”梁叶点点头。
老中医就喜欢听话的病人,将满满一包药放在梁叶怀里。
离开诊所,景榷呼吸着夏夜带着些草药味的空气,心情舒畅了些,回头看梁叶,这家伙抱着药,似乎有些困惑。景榷心情更好了,给车解锁,“上来吗?送你回去。”
“嗯。”
车向朔原大学方向开去,景榷知道朔原大学很大,门都有好几个,快到时问:“你宿舍离哪个门比较近?”
梁叶说:“东南门。”
景榷没多想,直接开了过去,但东南门在一条十分豪华的路上,前面堵着长龙。
“啧。”景榷手指在方向盘上点点点,思考就在这里将梁叶丢下去的可能性。
“景总。”梁叶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这时突然说:“我要是得了要死的大病,你会很开心吗?”
景榷想起在诊所的一幕,啊,他是有点激动,但那不是开心啊,这小孩……
但对上梁叶的眼睛,景榷把“小孩”咽了下去。哪家小孩长这么高,哪家小孩像疯狗?
“怎么会呢?”景榷挑难听的说,“我们又不熟,开心不开心的,得关系密切到一定份上才说得上。”
车又慢慢朝前挪了几步,彻底堵死了,景榷索性将手从方向盘上挪开,随意放在小腹上。
忽然,手腕被握住。景榷下意识抽,却没抽动,他有些震惊地看向梁叶,梁叶却没看他,而是借着光,看他的手腕。
疤早就不痒了,毫无存在感,此刻却因为梁叶的视线活了过来,那一小片颜色稍浅的皮肤下像有许多小芽在生长,热闹非凡,要从他的皮肤里破土而出。
“是这里。”梁叶自言自语。
景榷左手狠狠推了他一下,终于挣脱开,心跳很快,语气也不太稳,“什么这里那里,你们大学生这么没有距离感吗?”
梁叶没说话,继续看着景榷的侧脸。好在前面的车终于动了,景榷跟初学者似的,牢牢抓着方向盘。要是梁叶再敢抓他的手,就得连方向盘一起卸下去!
“抱歉。”梁叶说:“我那个时候……”
“到了你可以下车了!”景榷凶狠地打断梁叶,他听不得梁叶旧事重提,要提也只能是他来提。那个失控的夜晚后来好几次闯入他的梦中,疼痛变得像隔着海面或者玻璃,不再能清晰感知到,剩下的是……
景榷耳根通红,好在车里足够灯光暧昧,他迫不及待地要将梁叶赶下去。
梁叶很轻地皱着眉,开门下车。手却按着车门,“景哥,我可以联系你吗?”
礼貌,乖巧,还有一点可怜。就像那个抱着褪色保温桶的单薄男生。
“都联姻了还问。”景榷脱口而出。
梁叶唇角弯起来,笑容腼腆漂亮。
景榷趁前面有空隙,赶紧开走,眼睛却忍不住往后视镜瞟,梁叶还站在原地,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朝他挥了挥。
他连忙收回视线,心里想的是,忘了问梁叶用的是什么沐浴露,有点好闻,还有点熟悉。
10. 第 10 章
10
景榷回家处理工作到凌晨,暂时将联姻这事儿给屏蔽了,景总忙起来是很有魅力的,忙完给自己倒杯红酒,欣赏着落地窗里自己优雅的身姿。
不多时,景榷弯起的唇角垮了下去,想到这场狗血的联姻,酒也喝不下去了。
小叶,那个瘦猴儿般的男生,怎么就变得这么高大了呢?景榷很没坐相地躺在沙发里,眼前一会儿闪现小叶在工地上大汗淋漓的样子,一会儿闪现梁叶跳舞的样子。最后梁叶看到他了,笑着冲他说:“景哥。”
低沉的,嘶哑的,急切的,喘着气的,“景哥。”
景榷一个激灵,背都打直了。
联姻对象是谁都好,梁隽声那样的最好,彼此看不上,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面,各过各的,谁也别想对对方的生活指手画脚,他可以以已婚的身份继续当他的和尚。
可梁叶……
景榷脑瓜子突突地痛,他和梁叶能分得那么清吗?梁叶比他更早知道联姻对象是谁,但今天在朔原大学遇到后一声不吭,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景榷顿时有些好奇,小叶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是怎么变成坏东西了?
今天太晚,景榷打算先睡个好觉,明天再看看是雇个私家侦探,还是亲自上阵,把梁叶底裤给扒下来。
而就在景榷呼呼大睡时,梁叶对着一桌子药材若有所思。
这是朔原大学东南门外的一个住宅小区,修建的时间比较久了,整体不大新,但因为离大学和商务区很近,房租不便宜。梁叶搬过来已经有一年,整洁得不像住了人,房东给他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小区很多户都堆放着家具,他不喜欢,看上这户面向马路,比较吵闹的,纯粹是因为房东把所有老家具都扔了,他问能不能自己添置家具,房东求之不得。
此时客厅唯一的桌子被药材占据,乱得和整间屋子的气质格格不入。
梁叶思索了会儿,将它们重新包好,仍然让它们占据桌子。
景榷一觉醒来,精神抖擞地来到永庭传媒。今天他的王国也没有什么不同,才子佳人们勤勤恳恳为他赚着钱。
早会之后,景榷心满意足地巡视疆场,联姻那点不愉快早就抛在了脑后。果然事业才能让男人意气风发,景自秋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不懂这个道理!
景榷在心里将景自秋嘲弄一番,转身就被一道深情的目光逮住。
景榷抖了抖,没好气地训斥,“你少把演戏这一套用在我身上,范导那个剧本看了吗?”
来者正是覃洲,尾随被发现,他也不装了,“不好意思啊,我眼睛向来是这样,看条狗都深情,改不了呢。”
景榷飞过去一记眼刀,覃洲哈哈笑道:“昨天你就是这么瞪你的未婚夫吗?”
景榷知道了,这人是来吃瓜的。
覃洲鬼鬼祟祟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快快,给我说说,梁家这真少爷怎么样?”
景榷白他,“景自欣不是都跟你说了?”
景自欣就是小姑,覃洲没事不来公司的,今天能大清早不辞辛劳跑来吃瓜,一定是昨晚听小姑蛐蛐过。
“那不一样啊,小姑又不是当事人。”覃洲冲景榷眨眼,“小姑说真少爷长得比假少爷大少爷都帅,还是个学霸,你俩还早就认识?谁啊这是?”
景榷其实也挺想倾诉的,一句“其实你也见过”憋在喉咙,差点就要说出来。
“什么表情?学渣见到学霸自卑了?”覃洲一开口,景榷就把话吞下去了,跟这种蠢货说不着。
“小姑还说什么了?”景榷反向打听。
覃洲笑得很猥琐,“昨天你和真少爷一起走了。干嘛去了啊我的黄宝?还跟我装不愿意联姻,这不是很愿意吗?都滚到一块儿去了,真少爷有没有嫌你技术差啊?”
景榷一个用力,把鼠标给按坏了,他惊讶地瞪着双眼,“你说什么?”
覃洲没料到景榷反应这么大,懵了片刻,“……你,你不是没实战过吗?那你技术能好?天赋异禀?我不信!”
景榷缓缓回神,心想,哦,他是说我技术差。
覃洲忙走过来,越看景榷越觉得不对劲,景榷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索性将那破鼠标扔了过去。
“你有经验?”
“……”
覃洲大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景榷烦死了,“又不是跟你,为什么要你知道?”
“不是,我以为你一直,一直……”覃洲惊讶极了,痛心疾首,“我都跟你分享过!”
景榷冷笑,“我想听?不是你孔雀一样跑来跟我炫耀?”
“谁啊?”覃洲的重点从真少爷转移到景榷第一次睡的人身上,软磨硬泡,景榷也不肯开口。最后覃洲的助理将这人拖了出去。
景榷耳根子终于清净,但覃洲这一闹,他很难再潜心工作了,想了想,一个电话打给万能的汪秘书,叫他来一趟,一个电话打给八卦的小姑。
汪秘书眼镜一闪,“景总,有何吩咐?”
景榷问:“昨天朔原大学那个叫什么叶的男舞者,跟进了吗?”
汪秘书说:“梁叶,机器人工程研0学生,舞蹈社资深会员,去年拿过青年街舞团体赛一等奖,但他跳舞似乎只是出于兴趣,没有和我们签约的意思。”
还拿过奖啊。景榷在心里啧啧称奇,脸上却是淡淡的,“嗯,不用勉强,再收集一些他念大学期间的消息,主要查一下,他哪一年休过学。”
汪秘书脸上出现些许不解,“我们还是要签他吗?”
景榷说:“他这样的苗子,我们不签也要留意着,不能让别人挖走。”
汪秘书懂了,正要下去落实,又听见景榷咳了声,“景总,还有事?”
景榷实在难以启齿,“呃,那个,靠谱的侦探资源你那里有没有?”
汪秘书闻言大惊,“景总,有什么事我不能办好,要劳烦您找侦探?”
“不,我……”
“我在永庭已经工作了7年,兢兢业业,从未出错,我哪里比不上外面的侦探?”
“……”
汪秘书双眼含泪,说得情真意切,仿佛景榷再说一句,他就能从这总裁办公室跳下去。景榷服了,心累地说:“那你帮我好好查查梁叶。”
汪秘书推起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811|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镜,眼睛里哪有什么泪花,“好叻!”
麻烦的汪秘书咚咚咚地走了,景榷来到窗边透气,往下一看,哦,他怎么忘了他的办公室外面是个下沉小花园,跳下去也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呢。
小姑刚才电话没接通,这会儿打了过来,“小榷,在干嘛呢?”
景榷开窗一跃,动作本来挺帅,但过于自信,还想落地时凹个更帅的造型,把脚给扭了下。
“嘶——”倒也没有很痛,景榷点了点脚尖,“跳楼呢。”
小姑大叫:“谁欺负你了?小姑这就来,别想不开啊!”
景榷默默想,自己这小姑不愧是个演员,演技不咋地,夸张又做作,只会跟熟人演戏,难怪红不了。
“景自欣,梁叶到底怎么回事,你帮我打听打听呗。”景榷觉得脚踝有点痛了,蹲在地上揉着,“我不想对联姻对象一无所知。”
小姑和梁家走得近,知道的自然多一些,“他和收养他的家庭好像早就没关系了,这几年都是一个人在朔原市过……”
景榷听了一耳朵豪门恩怨,问:“那把梁叶弄走的那个高层呢?”
“早就跑了,梁家到处找呢。”
景榷旁敲侧击让小姑多给他打听些消息,此番联姻,景家要立于不败的位置,小姑拍着胸脯应下来。
景榷稍稍安心,下午去看了旗下艺人的杂志拍摄,6点多正准备结束工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看到那一串未保存的号码,他莫名紧张了一下,接起后没有立即说话。
“景总,是我。”梁叶的声音在电话里似乎更低沉,景榷下意识将手机换了一侧。
“有什么事吗?”景榷用清冷声线作答。
“昨天你说我可以联系你。”梁叶说:“下班了吗?有没有打搅你工作?”
景榷走来走去,他是说了可以联系,但他也没想到梁叶这么快就来联系了!
“暂时还没有,要不我忙完了再打给你?”
“啊,抱歉。没事,那我再想想办法。”
景榷本来都打算挂了,但又很好奇梁叶到底有什么事,好像还有点严重?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话一说出口,景榷就后悔了,他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呢?
“景总,你还是先忙吧,我自己应该能处理。”梁叶说。
景榷被钓着,相当不爽,语气也急躁了几分,“你先说,我这边快结束了。”
“是这样,昨天你不是带我去看中医了吗?我没经验,忘了宿舍不能用电磁炉,没法熬药。”梁叶叹了口气,“要是当时跟老先生说要熬好的就好了,现在这……扔了太浪费。”
梁叶语气带着一丝着急,一丝不安,仔细听,还有麻烦别人的内疚,隔着电话,景榷看到的是那个单薄的身影,穿着灰扑扑的背心,连送虫草汤都很不自信。
在苦难和贫穷中长大的小孩,骨子里流淌着的就是小心翼翼。
景榷被泛滥的同情心给淹没了,马上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吧,顺便帮你熬药。”
不知是不是错觉,梁叶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一丝狡黠笑意,“好啊,那就麻烦景总了。”
11.第 11 章
11
景榷将车停在朔原大学南门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睡大学生的无耻金主。
就在他的前面,一辆闷骚的豪车打开门,接走了一个扭腰甩胯的男生。他的后面,一辆低调的豪车送回一个花枝招展的女生。
而他要睡……呸!他要接的大学生……
景榷迅速在南门拥挤的人群中扫描,很快看到提着廉价塑料口袋,穿着浅灰色T恤和卡其色薄运动裤的梁叶。
呃,他的大学生,好朴素啊。
梁叶也看到了景榷的车,想赶紧走过来,但南门这个时间人实在是太多,景榷被撞了几下,好像还被踩了一脚。景榷见他跌跌撞撞,居然涌出些幸灾乐祸的心思。
昨天送梁叶回来,走的是东南门,太堵了,还剩下几百米他就把梁叶丢下了,今天本来也打算走东南门,但梁叶说南门不堵。
南门不堵车,但堵人。
梁叶好不容易挤过来,在车门边弯下腰。景榷开门,梁叶个头高,抱着药材坐在副驾上显得很委屈。
“麻烦你了景总。”可能是等得久了,梁叶额头上有些汗水,“我们去你家里熬吗?”
景榷心道:想得美!
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再次停下,坐落在面前的是一栋酒店,景榷说:“下车吧,这里离你学校近,方便带回去。”
梁叶没说什么,听话地跟在景榷身后。
景榷来之前就订了生活房,有厨房,能进行烹饪,锅都是现成的,但没有杯子。梁叶打开书包,把各式各样的密封杯子拿出来。
景榷看了眼,嚯,还挺齐全。仔细一看,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看过。都是普通材质普通设计的带盖杯,也许是在哪个片场见过。
梁叶站在灶台前,“景总,怎么熬?”
景榷抄着手,“你不会?”
梁叶摇摇头。
“不是吧,你虫草汤都会熬,药不会?”景榷说完暗骂自己一声,他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须知他们最后滚到一起,就是因为虫草汤。
不等梁叶开口,景榷就飞快拿出药材,丢在锅里“哗哗”冲水。梁叶站在他旁边,似乎想说什么,但水流声太大,把梁叶的话挡了回去。
景榷觉得耳根很烫,他为什么头脑一热答应来帮梁叶熬药呢?是梁叶自己不肯回梁家住,关他什么事?梁叶是梁家的真少爷,没人给真少爷熬药吗?什么苦瓜真少爷?
景榷气冲冲地将锅坐在灶上,点火后拿起筷子在药材里发泄般地戳来戳去。
接到梁叶的电话后,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让苗助理将梁叶的药材拿走,熬好封袋,再给梁叶送去。但刚给苗助理说了个开头,苗助理就用不可思议的口吻控诉他,“景总,我是为您服务的,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还要去服务您的小情人吗!”
景榷哑口无言,好像……是他……考虑不周了!
苗助理咳了咳,又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景榷觉得应付苗助理比应付梁叶还麻烦,苗助理当年是见过梁叶的,虽然现在未必还能认出来,但万一认出来了,那就糟了,苗助理一定会联合汪秘书、覃洲、小姑,挖掘出他的秘密!
不就是熬个药吗?景榷决定自己上。
“景总。”梁叶的声音将景榷的思绪打断,他回头怒目而视,凶狠地说:“啊?”
梁叶:“……”
景榷纳闷自己怎么一和梁叶在一起就容易暴躁,明明永庭上下对他的评价都是清冷高雅。景榷深呼吸,渐渐平复,这才又问:“啊?”
梁叶指了指已经开始冒泡的药材,“你要一直戳吗?”
景榷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跟有好动症似的,连忙将筷子一丢,看似颇有经验地说:“就这么熬着吧,半小时后倒出来,加水再熬,熬三次。”
景榷拍拍手,离开厨房。梁叶看着他的背影,叫住他,“景总,你要回去了?”
景榷是想走,但梁叶一喊,他又觉得现在走了,梁叶不一定搞得定。算了,至少等熬完第一锅再说吧。
“我……”
“你脚不舒服?”
“嗯?”
见梁叶盯着自己的脚,景榷也低下头去。那里是有点隐隐作痛。
上午表演跳楼时脚扭了下,当时没什么感觉,中午后开始痛了,但午后事情很多,来回奔波不说,见的还都是合作方。他身为永庭的老板、门面,再痛也要忍着,怎么能让别人说他是个瘸子呢?
就这么忍着,硬是没有任何人看出他脚不舒服,连汪秘书都没看出来,几小时过去,他自己都适应那疼痛了,居然被梁叶发现。
清冷总裁该死的胜负欲上头,景榷嘴硬道:“没有啊,我怎么会脚痛?”
梁叶皱着眉,神色凝重,一看就不信。
景榷急切地隔空踹了两脚,还用力一蹦,想证明自己能跑能跳。踹那两下倒没什么,落地那一下痛感十分尖锐,景榷没叫出来,眉头却忍不住紧皱。
卧槽,被某人搞都没这痛!
景榷痛得有些模糊的视野里,某人快速走过来,他神志不清地在心中大叫“你别过来啊”,脚腕就隔着布料,被温热的手掌握住。
景榷思绪有一瞬间空白,然后被猛然拉回那个夜晚。也是这个人,也是这只手,也是这个脚腕!
“景总,你受伤了。”梁叶已经将景榷的裤脚挽起来,那一截露在外面的脚踝稍微红肿。梁叶抬头,望着景榷。
景榷脑子里还在播放两人的小电影,乍一对上梁叶的视线,忽然沉默下来,脑子里的梁叶疯如狗,眼前的这个却很温柔,眼里只有关切。
景榷缩回脚,“没事,扭了下,睡一觉就好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红肿的地方。
梁叶跟过来,再次蹲下,“我看看。”
“你还没看够啊?”景榷这种过惯了“宝想要宝得到”生活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从无半点自卑,哪怕是脚,也能坦然地展现给别人看。
被梁叶握住那点退缩和心虚,纯粹是来自雪云镇那个夜晚。
梁叶粗糙的手指轻轻按压在肿起来的脚腕,有点痛,更多的是痒,痒往上爬,带来躁动。景榷开始不自在了,在沙发上扭了扭,想将脚抽回来。梁叶主动松开他,“我去楼下买点药。”
景榷皱眉,“不用吧。”
梁叶看看灶,“你急着走?”
“那倒不是。”
“那就等我一会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458|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叶说完就开门离开,景榷独自待在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房间,左脚本本分分穿着皮鞋,右脚光着,苍白的皮肤上红了一圈。
看着看着,景榷就又黄了起来。
那时,小叶对他又亲又抓,结束后他换了间房心惊肉跳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脚腕的惨状和现在差不多。
别想了,别想了,那么丢脸的事你还忘不掉吗?景榷生气地站起来,回到厨房,又拿筷子出气,打地鼠似的戳着冒起的泡泡。
梁叶拿着药回来了,有两种,一瓶是药膏,一瓶是药油,“景总,过来吧,我给你擦。”
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景榷这会儿已经感知不到痛了,飞快走来将药抢走。
梁叶手上空了,“嗯?”
“我自己擦。”我还能再让你抓脚腕?
梁叶上前一步,“我……”
“锅要干了。”景榷警告地看着他,“你去倒水。”
梁叶犹豫几秒,向厨房走去。
趁梁叶倒水的工夫,景榷飞快给自己抹好药,凉丝丝的,有很浓的清凉味,光是闻着,就能给发烧的脑子降点温。
但这清凉味让景榷想起了当初在小叶身上闻到的薄荷柚子味,小叶说是香皂,他挺喜欢那味道,但现在梁叶应该换香皂了。
梁叶将加好水的锅重新放到灶上时,景榷已经穿好鞋了,他看了看,似乎有些失望。景榷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说:“你身上有点好闻。”
梁叶愣了下,旋即道:“嗯,下午练了会儿舞,洗过澡。”
景榷没想到他是洗了澡才来见自己,刚才提到香味只是对他的洗发水沐浴露有点好奇,想知道他怎么不用以前那种了。黄宝听到什么都能想歪,景榷狐疑地审视梁叶——洗了澡,跟我来酒店。
景榷这下真想跑了。
但为了让自己的跑路显得不像跑路,景榷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以前那种薄荷的,怎么不用了?”
梁叶挑眉,“你还记得?”
景榷:“……”
梁叶笑了笑,“遇到更喜欢的,就换掉了。”
景榷没再问他喜欢的是什么,反正没有薄荷好闻,“你熬完退房回去就是,我先走了。”
梁叶说:“如果之后还需要熬……”
景榷摆出长辈的姿态,“你自己来开房,报我的名就可以。”
房间里充斥着药材的味道,还有一缕景榷涂抹在脚腕上的药膏清香。梁叶搅动着锅里的汤药,关火,倒进不同的杯子里。9点多,他离开酒店,回到朔原大学。
即将毕业,大四的宿舍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小瀚正在打游戏,他和梁叶一样保研,天天在宿舍打游戏,看见梁叶回来,他的耳机都掉了,“叶哥?你怎么回来了?”
“艺术学院那边事情挺多,每天都要排练,最近得回来住阵子。”梁叶将一书包药放在桌上,转身收拾床和柜子。
小瀚丢下游戏,好奇道:“这什么啊?”
“中药。”
“我知道中药,你吃中药干嘛?”
梁叶说:“老婆熬的。”
小瀚满头问号,不是,我问你谁熬的了?不是,你个性冷淡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12.第 12 章
12
景榷帮梁叶熬过一次中药后,刻意没再去打听梁叶的消息,梁叶也没再联系他,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周。
这周景榷事情还挺多,永庭一姐主演的职场剧马上要上,各种宣传活动景榷都得盯着。公司有个乐手过失伤人,景榷更是得亲自处理。他自己得和梁叶谈恋爱这事,倒是被他放在了末位。
一天日程结束,景榷终于有空捣鼓新购入的咖啡机。这兴趣来得快,不知道去得快不快,他正给刚拉出的花拍摄无死角照片,汪秘书就踩着利落的步点进来了。
“景总,这是给我准备的咖啡吗?”汪秘书惊讶地说:“这只小鹿拉得生动活泼,惟妙惟肖,聪明机灵,敏捷优雅!”
景榷看着汪秘书那张迅速念台词的嘴,心想你给我当秘书真是委屈你了,你这口条,应该去片场给我赚钱。
“简直就是身为秘书的我的完美写照。”汪秘书端起咖啡,“谢谢景总。”说完尝了一口。
景榷说:“我同意了吗你就尝?”
汪秘书上嘴唇挂着些许奶沫,他皱了皱眉,显然咖啡的味道有些一言难尽。“景总,您如果想成为咖啡高手,可以向我请教,看在您是我老板的份上,我只收您三分之二的学费。”
汪秘书滔滔不绝介绍他在外国师从某大师的经历,孜孜不倦地为自己争取又一份薪水。
景榷只想让他赶紧闭嘴,“已经下班了,有事说事。”
“噢,是这样。”汪秘书马上切换到正事上,“您看中的朔原大学男舞者,同时也是您的联姻对象,梁家的二公子梁叶,我调查到了以下事实。”
听到梁叶的名字,景榷松弛的神经一下绷起来,假装漫不经心,“嗯,我看看。”
汪秘书递上整理好的资料,景榷看的时候,他在一旁适当口述补充。
“断叶?”景榷皱眉,“他以前居然叫这个名字?”
在雪云镇时,景榷听所有人都叫“小叶”,以为叶是姓,小叶叫叶什么,原来将小叶养大的家庭有个这么少见的姓。
造成梁家真假少爷闹剧的是梁老先生曾经非常器重的秘书,姓江,江秘书比梁辉大两岁,两人同时在梁氏集团中展露头角,若论能力,江秘书比梁辉更胜一筹,但辉是梁老爷子的儿子,集团的继承人。
哪个员工会不长眼地和继承人竞争?江秘书起初兢兢业业地为梁家工作,然而梁老先生惜才,加上梁家的晚辈虽多,但争气的没几个,梁老先生明里暗里告诉江秘书,早就将他当成了儿子。这下江秘书不肯居于人下了,渐渐和梁辉较劲,甚至爱上了当时还没有嫁给梁辉的何女士。
梁辉得知后依旧和江秘书称兄道弟,但对工作越发上心,几年时间培植起自己的势力。集团高层博弈,梁辉大获全胜,梁老先生也认为他孺子可教,逐步放权。至于江秘书这个曾经一手遮天的外人,梁老先生不再给眼神。
江秘书没有离开集团,梁辉看在他确实有能力的份上,让他继续负责重点项目。那几年,江秘书不仅没有兴风作浪,反而带着团队做出亮眼业绩。梁辉婚姻事业皆美满,眼看着妻子即将生下第二个孩子,淡忘了江秘书的狼子野心。
江秘书对梁辉的恨多年来没有减少过一分,越是成功,嫉妒之火越是烧得旺盛,梁辉的一切本应该是他的,他比梁辉优秀得多,为什么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何女士入住私人医院待产,江秘书早就买通了医护人员,并且按照生产时间准备好数名产妇,一旦孩子出生,“狸猫”就会取代“太子”。
梁叶没能在母亲怀里待一秒,就无知无觉地被带走,被送到梁辉夫妇面前的是梁幸声。
至于梁叶,江秘书也早早给他找好了“原生家庭”。江秘书的老家离雪云镇不远,他知道那里何其穷困落后,有一家姓断,大姐嫁给了庄稼汉,小儿子是个讨不到老婆的残疾。
江秘书要梁家金贵的二儿子改姓断,寓意断子绝孙。
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景榷额前却渗出汗水,他看得心惊肉跳,愤怒不已。江秘书是个什么人渣?梁家对他不薄,他居然扭曲到这种地步,简直升米恩斗米仇!
那么恨梁辉,那就对梁辉动手啊,害一个无辜的婴儿干什么?说到底,这就是个无耻小人,斗不过比自己强大的,才用远弱于自己的人来满足报仇的快感。
何女士原本身体很好,但二胎之后忽然经常生病,没有再生过孩子,梁幸声作为梁家幺子,在无尽的关爱和物质中长大,反观梁叶,他的童年少年时代凄惨无比,单是看着客观冰冷的文字,景榷心里都阵阵发紧。
梁叶的养父不仅是个残疾,还喜怒无常,梁叶小时候身上的伤就没断过。他长得漂亮,一看就不可能是断残疾的种,断残疾在外面听了闲话,回来更是将气出在他身上。他一个几岁的小孩,反抗都做不到。
上天唯一怜悯梁叶的一次,是让断残疾死在一场酒后斗殴中,那时梁叶6岁,如果断残疾再多活几年,说不定梁叶就活不下来了。
断家得到3万块钱赔偿,为了这3万块钱,断残疾的姐姐将梁叶接到自己家中生活。他不用再挨打了,但是挨骂、吃不饱仍是家常便饭。
姑姑家很穷,养一个表哥就够呛了,梁叶背着表哥淘汰的书包去上学,吃的也是残羹剩菜,老师有时看不下去,轮流请他到家中改善伙食。
一晃,梁叶初中毕业,高中不再是义务教育,姑姑不肯给他交学费,姑父逼他出去打工,还这些年来的养育费用。
梁叶打了一暑假的工,早在景榷认识他之前的3年,他就在工地上扛钢筋了。他死活不把钱给姑父,拿去交了学费和住宿费,几乎没有再回过姑姑家。
知道他没钱,姑姑姑父也没再骚扰他,他的聪明才智在高中展露出来,用远远少于同学的学习时间,考上了朔原大学这种名牌院校。
汪秘书推推眼镜,“景总,我没记错的话,梁叶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您也在雪云镇。”
调查报告仅显示梁叶整个夏天都在打工筹学费,并未提及剧组。景榷含糊地应了一声,耳根有些发烫。
“他在大一上学期休学了。”景榷看到这里轻声道:“断家的人……”
汪秘书说:“嗯,他的姑父找来了。”
姑父过去3年没有找过梁叶麻烦,是因为知道梁叶身上没有油水。
梁叶考上那么好的大学,据说还拿了高额奖学金,眼看就要永远飞出雪云镇这穷山沟,姑父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拉着姑姑一起追到朔原市来,天天去教室、宿舍堵梁叶,要他还养育费。
两人闹起来,给同学和老师也添了麻烦。梁叶应该想过很多办法,但都没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7636|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终只能休学。
景榷气得捶桌,他想过梁叶休学的原因可能是缺钱,没想到是被名义上的亲人坑害。
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汪秘书并没有查到细节,只知道在那半年里,梁叶一直在打工,可能最后凑够了姑父勒索的钱,才将这两尊瘟神送回老家,他也得以回到学校。
能肯定的是,后来他们再没有出现在梁叶的生活中,梁叶靠自己实现蜕变,大三就在业内龙头公司实习,跟着导师进课题组,手握多项研究成果。
景榷挑起眉,“所以他早就不是穷小子了。”
汪秘书点头,“可以这么说。”
景榷想起那个褪色的保温桶,又想起梁叶在自己面前老实乖巧的样子,不由得叹气。梁叶这是苦惯了,所以就算有了钱,也还是拘谨,不懂得享受!
小可怜!
景榷一边感叹一边重看,狐疑道:“你确定断家那俩没再骚扰梁叶?”
汪秘书说:“确定,他们没再离开雪云镇。”
“怪了。”景榷说:“人的贪欲是最控制不住的。”
如果当年梁叶的确是用钱将断家人哄回去,他们的胃口不会变得更大吗?尤其后来梁叶进了大公司,还有能够支配的科研经费,他们一定打听得到。
“需要我再去查查细节吗?”汪秘书问。
景榷想了想,“算了,暂时不用。”
汪秘书喝完那杯并不怎么好喝的咖啡,眼巴巴地看着新咖啡机,鬼鬼祟祟准备搬走。
“站住!”景榷喝止,凉凉地说:“梁家有江秘书这种蛇蝎秘书,永庭有……”
汪秘书大惊失色,委屈不已,“我是忠心耿耿好秘书!”
赶在汪秘书声情并茂控诉之前,景榷将他赶走了——没让他搬走咖啡机。
梁叶的遭遇让景榷生出恻隐之心,也不知道小苦瓜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中药吃完了吗?
景榷有点想主动联系梁叶,左手却将右手按住,不行,屁股隐隐作痛。
这时,小姑的电话打来了,景榷还以为她也是来跟自己汇报调查结果的,没想到她发出一阵魔性的笑声,听得景榷反手挂了电话。
小姑又打,这次正常了些,“我的好黄宝,太出息了,让EE亲一口!”
景榷说:“你好,你是姑姑,不是EE。”
小姑笑够了,压低声音,“前一天相亲,第二天就上床,这就是大学生的快乐吗?”
景榷:“……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装!你们都去酒店开房了!不要小瞧了你姑的眼线啊!”
哦,原来是熬药那次。景榷很想怼小姑:5年前我就和他上床了,你怎么说?
但景榷只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藏起秘密。
“明天你和真少爷要见面吗?”小姑兴致勃勃地说,“约在哪里,我来安排。”
景榷莫名其妙,“我怎么不知道明天要和他见面?”
“后天你不是要出差了?”小姑说:“临行前总得见一面吧?”
永庭和另外两个资本联手推出男团综艺,景榷要去做几期嘉宾,他倒是早就准备好了,不觉得这和梁叶有什么关系。
但小姑这话也提醒了他,再加上刚升起的那点对梁叶的怜惜,他思索再三,给梁叶发去一条消息。
13.第 13 章
13
[my老婆:我后天要出差,大概半个月,跟你说一声。]
梁叶站在机房的走廊上看着这条信息,短短一句,看了少说有两分钟。研一的师姐经过,笑道:“艺术学院那边又找你啊?不准答应他们哦,你得给咱们小组干活。”
梁叶笑了笑,“我去打个电话。”
发完消息,景榷就不爽起来,想撤回,但撤回了好像更尴尬。根本就不该发,搞得好像他在跟梁叶报备似的。梁叶都没给他报备在干什么呢!
正烦着,梁叶的电话就来了,景榷一看名字,下意识清清嗓子,甚至“喂喂”试了试声音,调换到高贵冷艳的语气才接起来。
“景总,是我,刚才在跟数据,这才看到消息。”梁叶说。
景榷抖着腿,声音却听不出情绪,“嗯,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
梁叶问:“你去哪里出差呢?什么项目?”
景榷一愣,“问这么多做什么?”
梁叶说:“抱歉,是不能提前透露的吗?”
景榷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听见梁叶道歉,一下子偃旗息鼓,那点可怜对方的想法又涌起来了,梁叶那种成长环境,从小就谨小慎微,不得不学会看别人脸色,遇事先道歉,不管错的是不是自己。
“有什么好抱歉?”景榷不耐烦地说:“撤回!”
梁叶:“……嗯?”
景榷:“把抱歉撤回!”
“但是不是文字消息。”梁叶似乎很没办法,“撤回不了。”
景榷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教训道:“你别动不动就这抱歉那抱歉,歉是你老婆吗你天天抱?”
梁叶:“啊?”
景榷冷笑,“冷笑话,好笑吧!”
听筒里传来一声很低的笑声,有点痒,景榷换了一边耳朵听,“那个,是去录一档男团综艺,我是嘉宾,在辉至市。”
梁叶惊讶,“你要表演节目?”
“啧!”景榷心想,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我去点评,当评委!不过永庭倒是推了几个小孩儿去。”
梁叶似懂非懂,“哦。”
景榷还非给梁叶说明白不可,“你不会觉得我只是个不干事的资本家吧?我是要跑一线的,星探、经纪人的活儿我都能干,前些年永庭的资源都是我争取来的。我这双眼睛,看谁有前途,谁就一定有前途。”
说完,景榷得意地等着梁叶的反应,没想到梁叶问:“那我呢?”
“你什么你?”
“景总看我有前途吗?”
“你……”景榷卡住了,当时在艺术学院撞见梁叶,他就存了把这人拿下的想法,梁叶一看就是块尚未经雕琢的璞玉,外形优越,舞蹈基本功好,气质带着一丝若即若离的神秘感。
但这又怎么样,闹了半天是自己的联姻对象。
“梁家不会让你走这条路。”景榷有点酸,“而且你自己也不打算混娱乐圈吧,我看你在你们专业是个神人。”本科就出科研成果了。
后面那句景榷没说。他自己不是学习的料,理工科更是一窍不通,正是隔着这座大山,他对那些搞科研的多少有几分景仰。
“你知道。”梁叶的声音有点高兴。
景榷觉得他很得意,“知道怎么了?我要是想,还能把你每一门成绩调出来!”
“哦。”
“……”怎么听着还挺期待?
“不说了!”景榷大声宣布,“我还有事。”
电话刚挂断,景榷就收到梁叶发来的消息,[差评哥:刚才忘了说,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景榷将手机一丢,自言自语:“这么老实。”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只觉得梁叶应该说更多,只有这些的话,他感到一丝,真的只有一丝小小的,失落。
梁叶回到机房,待到接近凌晨,解决了师姐和导师丢给他的几个问题,半夜回寝,小瀚刚杀完一局,正在复盘。
“又去干活了?”小瀚很不理解,“咱们就剩这几个月好日子了,下学期一到,咱们就是驴了,何不趁现在把未来的份儿都玩回来?”
梁叶躺在床上,“我要离校一段时间,先把数据跑出来,也好交差。”
小瀚说:“嗯?你要去哪?不会是实习吧?”
梁叶想了想,“也算实习。”
“你小子!偷偷努力不告诉我!什么实习?”
“我想想……老板助理?保镖?”
小瀚侧目,“你有问题!”
他们这个专业,刚出去都是去生产线、实验室,就算当助理也是给科研负责人当,哪有一来就跟着老板的?梁叶不会是被金主包养了吧!
小瀚猛地想起来,梁叶还跟他炫耀过老婆!
翌日,景榷正在为综艺做准备,这档名叫《雪藏》的男团综艺和前些年的选秀综艺不一样,参与者几乎都是露过脸的熟面孔,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混了多年也红不起来,有的单纯是没什么星运,有的黑料缠身。
《雪藏》已经播出两期,被戏称为“回锅肉”联欢,主要看点也不是舞台,而是他们一边一起集中生活,一边卖惨撕逼。不过各个资方也有自己想捧的新人,在占比不大的舞台上,这些新人就跟一股清流似的,和“回锅肉”相比,他们更闪耀,没有班味。
景榷拿的是评委剧本,但更像是观察员,既要给舞台打分,也要对他们的日常生活给出反应,所有嘉宾会在录完后选出三个能红的选手。
永庭投资这个颇有话题度的综艺,可不是给别人做嫁衣,景榷人还在公司,三人名单就已经递到他面前,其中最没有争议的是布林,混血,永庭重点打造的新人。
景榷有点头痛,布林好是好,还是他亲自发掘签约的,经过一年的培训包装,如今《雪藏》刚播了两期,布林的人气已经和第二名拉开距离。
但麻烦的是,布林太粘人了,雏鸟情节过重也很不好收拾啊。
下午,另一件让景榷头痛的事发生了,他的苗助理,为了上节目酷炫一点,跑去将一头黑发照着布林染成了白金,喜提过敏,脸肿了,眼睛也睁不开。
景榷赶到医院,苗助理呜呜哭着,说自己明天一定好。
医生在旁边骂:“好什么好!你这情况,至少住院一周!”骂完倒霉助理还要阴阳倒霉老板,“什么工作搭得上员工一条命呢?就该让老板自己染!”
景榷:“……”
他,白金?也不是不能染。
但现在不是考虑白金的时候,苗助理这一过敏,明天景榷去录综艺就没助理了,景榷看了看汪秘书,汪秘书连忙推眼镜,口播一段未来日程,“明天上午敲定金冕的影视合作细节,明天下午见ledy的艺人商务,后天……”
“停!”景榷说:“知道你比我还忙了。”
汪秘书微笑,“这是我们打工人应该做的。”
苗助理汪秘书都不行,景榷思索自己还能带谁,总裁办不是没有其他人,但他出差只和他俩配合得好,临时调个人来,容易出岔子。
小姑来电,幸灾乐祸道:“苗助理和汪秘书都去不成啦?要不要小姑的男秘书呀?”
景榷拒绝得不能更干脆,“你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2867|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留着!”
小姑那个好色之徒,男秘书比他总裁办的人都多,一群祸水,永庭当年差点被这些男秘书祸害死。还好现在小姑不管事了,男秘书也不能妖言惑众了。
小姑哈哈笑几声,挂掉电话。
景榷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姑打这电话来就是为了嘲笑他?以他对小姑的了解,恐怕还有别的事。
一下午,景榷有些心神不宁,已经决定让汪秘书的小助理和自己一起去录综艺,忽然接到前台电话:“景总,有位梁先生找您。”
梁叶还是普通大学生的打扮,素色T恤搭配牛仔裤,背着双肩包。
“你怎么来了?”景榷推开会客室的门,上下打量梁叶,心里涌起莫名的高兴。
梁叶的长相即便是在永庭这种地方,也是毫不逊色的,景榷因为苗助理闯出的祸烦躁了几小时,看谁谁都是歪瓜裂枣,连覃洲这样的都入不了他的眼,忽然看见梁叶这张毫无修饰痕迹的脸,一下子就没那么烦了。
他自己也没察觉到,和梁叶对视时,唇角很轻地扬了扬。
“小姑说你的助理生病请假了,我最近没什么事,可以给你当临时助理。”梁叶说得很坦然。
景榷惊讶归惊讶,嘴上却不留情,“怎么就你小姑了?助理的活儿是那么好干的吗?你有什么经验,说说看?”
梁叶果然被问住了,低头不语,眉心好像也皱了起来。
我是不是过分了?景榷反思起来。原生家庭不幸的人就是这样,老实、容易自卑,看,小苦瓜都被我说得抬不起头了。
我今天又没积德。
“那个,算了……”景榷正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梁叶已经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不可以叫小姑呢?”
“啊?”
梁叶认真地说:“我们会结婚,你的小姑,我不可以叫小姑吗?”
“……啊?”
“必须结婚之后才能叫吗?”梁叶点点头,“嗯,我明白了,那就结婚后再叫吧。”
他的一本正经成功让景榷变成烧开的水壶,景榷被这一声声结婚说红了耳朵,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不必这么老实。”
“老实?”梁叶望着景榷。
对,就是这种清澈的眼神,你们老实人真的很麻烦!景榷视而不见,假装说道:“你回了梁家,再这么老实下去会吃亏,你那个大哥,还有梁幸声,都不是省油的灯。”
梁叶沉默了会儿,微笑,“嗯,我也没多老实。”
狡辩!景榷想,老实巴交现在不是什么好词,梁叶可能也不希望别人老说吧。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梁叶问:“我比较勤快,你交待的事我应该都能办好,而且……”梁叶忽然不说了,腼腆地笑了笑。
景榷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一时冲动答应下来,“那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景榷把汪秘书叫来,侦探和侦查目标第一次正式见面,汪秘书给梁叶说了些助理的工作,梁叶不时点头,景榷在一旁看得心不在焉。汪秘书提出给梁叶置办几套出差的工装,等下就去买,景榷批准了。
一小时后,梁叶准备和汪秘书一起去置办工装,景榷突然将人叫住,“你刚才想说什么?而且什么?”
梁叶回忆片刻,又露出腼腆笑容。
景榷推了他一把,“笑什么?快说!”
梁叶说:“而且可以完成长辈们交待的任务。”
景榷满脑子工作,早就把任务不任务的丢在脑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任务?”
梁叶说:“谈恋爱。”
14.第 14 章
14
道理景榷都懂,但梁叶如此直白地将“谈恋爱”说出来,景榷着实有些接不上,“……哦,是这个任务。”
好在梁叶也没有继续阐述如何谈恋爱,很有礼貌地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景榷听见电梯的提示声,才松一口气,岂知汪秘书踩着他独有的步点回来了,大声道:“景总!”
景榷倒吸气,同样大声,“干嘛?”
“您去辉至市的行李原本已经收拾妥当,但现在有一些需要增加的,我来问问您的意见。”
“还要增加什么?”景榷不解。
汪秘书说:“谈恋爱必需品。”
景榷赶紧将他推出去,“我是去工作,你不是要给梁叶置办工装吗,快走!”
汪秘书走了又折回,眼睛黑亮黑亮,“真不需要?万能且永不背刺的秘书能帮您备齐的。”
景榷凉飕飕地警告,“再不滚你明天别来了。”
汪秘书清清嗓子,正要给景榷普法,景榷早有预判,抄起文件夹追出去,汪秘书这人能文不能武,抱头鼠窜。
景榷回来将文件夹丢桌上,疲惫地按着眼窝,这一天天的,总裁不好当啊。
梁叶提着工装先回了趟出租屋,收了些行李放在背包里,在机房待到凌晨4点,将师姐师兄给的任务全部做完了。
小瀚在宿舍呼呼大睡,梁叶手脚很轻,洗漱完也睡下了,8点多小瀚醒了,见梁叶正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你啥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小瀚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睡得比我晚,起得比我早,还比我有精神,啧!”
梁叶将头发扎了个团子,额前散着几缕,“4点多吧。”
“靠,这么晚!”小瀚看见桌子边的行李箱,“那你才睡仨小时吧?又要走了,我都替你累。”
梁叶笑着说:“没事。”
一看他这么笑,小瀚就觉得跟他老婆有关,酸溜溜地说:“跟你老婆一起?”
梁叶笑而不答。
“你这老婆……”没有老婆的工科生小瀚挠肠刮肚,“需求很旺盛啊!”
梁叶手机响了,是景榷发来的,车马上就到朔原大学,景榷让他提前出来等着,又说他有行李,就不让他走冤枉路了,车会开到宿舍附近,问他是哪栋宿舍。
梁叶回了个地址,拉上行李箱,“走了。”
小瀚趴在阳台上一边刷牙一边看梁叶,不久一辆商务车停下,司机下车开后备箱,梁叶自己将行李箱放了进去。小瀚脖子都快歪掉了,还是没看见梁叶老婆的样子。
但景榷看到他了,这个时间在阳台上做颈部拉伸运动的实在没几个,景榷隔着窗玻璃,一眼就看到那歪脖子运动型男大,梁叶一上车,景榷就指了指,“那是你宿舍?”
梁叶眨眨眼。
“你室友好像很舍不得你。”景榷说:“你看,他快掉下来了。”
梁叶淡定地说:“他好奇来接我的是谁。”
“嗯?”
“他好像误会了。”
景榷皱起眉,“什么?”
梁叶解释,“他以为来的是我老婆。”
景榷狠狠盯住梁叶,但梁叶眼里只有无辜,景榷又盯小瀚,隔着玻璃,小瀚哪儿接收得到这份威胁。
司机咳了咳,“景总,可以走了吗?”
景榷有点气不顺,“走!”
到机场,景榷都没跟梁叶说话,司机和梁叶倒是聊得很开心。安检之后,司机回去了,景榷身边就剩一个梁叶,梁叶一手一个行李箱,背上还背着包,看着像被压榨的牛马。
景榷气早就消了,大喇喇地看梁叶的脸,眼下有点黑眼圈,昨晚干嘛去了?明明昨天下午还没有的。
景榷招手,“过来。”
梁叶推着行李箱上前。
景榷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梁叶,断家还有没有找麻烦,梁家那个假少爷有没作妖,科研成果卖了钱,怎么还一副穷学生的样子。
但他问不出口,憋出一句:“你作业写完了吗?”
梁叶唇角弯起来,“我带了电脑。”
“我箱子里也有电脑。”景榷交待,“工作的时候你用我的,等会儿提前看看,不懂的问我。写作业用你自己的。”
“好。”
景榷坐的是商务舱,很安静,梁叶按他交待的看《雪藏》给他们安排的拍摄流程。
已经拍摄的几期偏生活,在辉至市一座小岛上组团冒险,景榷和另外三位飞行嘉宾加入后,重点就转移到了舞台呈现上。他们将和男团一起住在酒店里,参与排练,各路制作人、经纪人还会切磋交流。
观众早就看腻了选秀,各大娱乐公司的幕后操作更吸引人,景榷这样的老板更是《雪藏》宣传的噱头。
梁叶看到布林的资料,这混血的名字被加黑加粗,注意事项列了一堆,显然是永庭重点打造的新人。“最景仰的前辈”一栏,其他选手写的都是艺人,布林填的却是老板景榷。
梁叶抬起头,看了看景榷。景榷已经睡着了,身上搭着小毛毯。
梁叶合上电脑,像对工作失去热情一般,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婆。
景榷在降落的广播中醒来,见梁叶已经装好电脑,“看完了?”
梁叶说:“嗯。”
景榷心情很好,梁叶虽然是个门外汉,但聪明,机器人都会做的人,给他当个临时助理简直是大材小用了。而且梁助理话少,不像苗助理。
千里之外的苗助理肿着一张脸,信誓旦旦给汪秘书说:“我还是觉得白金发好看,等我好了,换种药水试试。”
汪秘书煽风点火,“下次艳压景总。”
苗助理握拳,“看我的!”
景榷和梁叶一到辉至市,就被节目组接到酒店,不少粉丝举着手幅蹲守自担,看见车来了,全都涌上来。
因为不是艺人,节目组安排的安保少了一些,景榷一下车就被围住了。
“好帅啊这是谁?”
“没见过,好像不是艺人诶,切,早知道不跟着你们跑了。”
“但是他很帅啊,比某些歪瓜裂枣养眼多了吧!”
“你说谁歪瓜裂枣?”
“别吵了,护着他的那个也好帅!”
梁叶犹如尽职的保镖,一下车就将景榷和人群隔开,节目组帮他搬下行李,他一只手搂着景榷的腰,一只手挡开冲上来的粉丝。
景榷对粉丝的热情并不惊讶,但梁叶的手放在他腰上的一刻,他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梁叶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快速开路。那些聚集在他脸上的视线也被梁叶引走了一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8317|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好,好有安全感的男大!
酒店内,导演迎上来,“景总,路上辛苦了。嗯?小苗怎么没看见?这位是?”
导演和永庭传媒是老熟人了,一双眼睛贼得很,最会发掘男爱豆,一看见梁叶,他就职业病发作,恨不得三分钟内知道他的所有个人信息。
“苗助理有别的安排,这是我的临时助理,小叶。”景榷说。
导演的打量十分露骨,笑眯眯地说:“景总,小叶不是一般助理吧?永庭这次大手笔啊。”
目前布林已经是节目人气王,景榷又带来个单是外形就能评S的助理,《雪藏》又不是只拍艺人,幕后人员的镜头是很多的,永庭打的什么算盘,导演觉得自己心知肚明。
景榷与合作方打交道,从来不是谦虚的那一个,“当然不普通,朔原大学的高材生,临时来救个火。”
导演更惊讶,“朔原大学?”
景榷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偷看梁叶一眼,要是梁叶有一点不适的神情,他就不说了,可梁叶似乎并不在意,注意到他的视线,还冲他笑了笑。
“行了钟导,我这小叶助理可没和你们签合同,你想拍他,得经过我的允许。”景榷敲打一番,找自己的房间去了。
导演追上来说:“今天先拍个抵达,你们永庭那几位都在上课,你去看看他们。”
景榷点头。这是写在日程里的,到达后先要去看看努力训练的艺人,从投资方、制作人的角度给出初印象。
但还没等他进电梯,一个身影飞快从酒店外蹿了进来,速度之快,景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什么东西沉沉地挂在身上。
一瞬间,景榷想到三个字:鬼压床。
“景先生!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想——你——啊!”布林兴奋地喊道。
他只有四分之一华国血统,但普通话很标准,白金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头,肤白胜雪,眼珠浅蓝,轮廓深邃,是粉丝眼中的冰雪王子。
但这位冰雪王子相当热情,尤其是见到景榷的时候。
景榷感到自己抱的是一只巨型布偶,赶紧将人丢下来,布林很是不满,又伸手想抱景榷,“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景先生,你都不想我吗?”
“再久没见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扑,你有1米9!”景榷整理被弄乱的衣领。
“1米9就不能当你的宝贝了吗?”布林委屈不已,旁边的导演却早就兴奋起来,指挥摄影不要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布林的委屈只持续了几秒,他很快又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要亲吻景榷,但一只手斜出,冷冷挡住了布林撅起的嘴。
梁叶一声不吭挡在景榷面前,他身高不及布林,但气势却压了布林一头,布林惊讶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身子一歪,看着景榷说:“景先生,这人是谁啊?他挡到我了。”
景榷心说谢天谢地,“我助理。”说完就拉住景榷进电梯。布林也想进,楞是被梁叶给挡住了,在外面气急败坏地说:“让我跟景先生说几句话!”
“现在是你的上课时间,回去训练。”景榷说。
电梯门关上了,布林抓着头发,满脸愤怒,整个大厅一股子醋味。导演拍得嘴巴都笑开花了,“对对,就这样,一来就修罗场,风流上位者和他的新欢助理,失宠的混血爱豆,哈哈哈哈,能火,能火!”
15.第 15 章
15
布林这一闹,景榷竟是有些心虚,是因为当着联姻对象的面被扑了吗?这想法让景榷很愤怒,联姻而已,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他为什么要心虚?
看了看在前面拖着两个行李箱健步如飞的梁叶,景榷跟了上去。梁叶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他理直气壮地说:“看什么?”
梁叶摇摇头,找到挨着的两间房,先把景榷的那间开了,环视一圈,“助理需要帮忙收拾吗?”
景榷才不想梁叶打开他的行李箱,“收拾你自己的去。”
梁叶于是向门口走去。景榷又担心他一个圈外人,万一节目组搞事,他应付不了,“你放好了就过来,别单独行动。”
梁叶转过身子,似乎不太明白。
景榷强调,“和我一起。”
梁叶唇角弯起,“好啊。”
隔壁门打开又关上,景榷坐在沙发上喘了口气,这一路倒是说不上累,但带着梁叶,还有个粘人的布林,总觉得有点心累。
不到10分钟,梁叶就来敲门,“景总,我过来了。”
景榷这会儿懒得收拾行李,也不让梁叶收拾,两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待了会儿,景榷不自在了,正想指使梁叶去订点吃的,梁叶忽然问:“那个布林,是你捧出来的吗?”
来了!景榷心头一紧,心想他果然很在意这个。
“布林是永庭的人,我当然会捧。”景榷说得很客观,但并没有很准确,布林是他亲自发掘的,资质又特别好,他当然更加上心。
只是这种细节他有点不想让梁叶知道。
梁叶靠在窗边,沉默了会儿,“哦。”
你哦什么?梁叶这反应弄得景榷很不得劲儿,明明是梁叶挑起话题,现在又让话题不明不白收场是想干什么?
梁叶越是沉默,景榷越是抓心挠肺,终于说:“布林情况有点特殊其实。”
梁叶看向他,好像很好奇,“嗯?”
“他是个混血嘛,从小在外国长大,永庭以前没有这种艺人。”景榷说:“生活环境、性格、长相特征,都和其他艺人都不小的区别,培养起来比较麻烦。而且他最早认识的是我,所以……”
景榷瞥了梁叶一眼,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景榷硬着头皮往下说,“所以他比较依赖我,给他安排了经纪人,他还是喜欢遇事就来找我。长时间不见,就要亲要抱。”
景榷抓了抓头发,“布林跟他父母就这样,比较奔放哈哈哈。”
梁叶也笑了,景榷收住笑声,觉得自己刚才的解释很多余,他和布林屁事没有,那就是个在爱里长大的高需求宝宝,自己发现了他,将他带回华国送上娱乐圈,自己对布林就有一份责任,至于跟梁叶这个圈外人解释这么多吗?
“那我需要注意什么?”梁叶问。
景榷没懂,“什么注意什么?”
“拍摄期间和布林相处。”梁叶说:“他好像对我有意见。”
景榷回忆一番二人相见的场景,梁叶挡了布林两次,按布林那脾气,肯定已经将梁叶写进黑名单了。
景榷觉得有点好笑,但梁叶正认真地看着他,他只得正经地说:“不用太在意,你是我的助理,又不是他的,他要欺负你,你可以来跟我告状。”
梁叶唇角又弯起来,“好。”
不一会儿,导演的助理来摇人了,“景总,你们休息好了吗?我们来拍点素材。”
景榷很习惯摄像头,大方地和助理、摄影师打招呼寒暄,梁叶不知何时找了个鸭舌帽戴上,冷面保镖似的跟在景榷后面。
导演大约交待过助理,要好好“关照”景榷带来的这张新面孔,摄像头时不时就往梁叶脸上招呼。梁叶不说话,低着头,但时不时靠近景榷。
忽然,景榷脚步一停,将梁叶护在身后,开玩笑道:“我们小叶助理刚来,别为难他啊。”
大家笑着散开,梁叶垂眸看着景榷的侧脸,景榷很快转过来,小声说:“不舒服的话,回房间等我。”
梁叶摇摇头,“我可以。”
景榷想想也对,梁叶虽然是个素人,但在舞蹈社跳了几年舞,演出也没少参加,不至于抗拒镜头。“那你跟紧点,他们为难你,你就找我。”
梁叶很浅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练功房及主要拍摄地离酒店不远,一刻钟车程就到了,镜头全程跟着景榷,路上导演给他看了不少男团练习的花絮,布林占了很大一部分,景榷按照计划好的讲述如何在异国校园中发现、签下布林,这一段也将剪入正片中。
练功房里传出节奏感强烈的音乐,爱豆们衣着各异,在不同的房间里排练风格迥异的舞。景榷一间间房看过去,有的爱豆知道嘉宾来了,镜头来了,练得格外卖力,有的趁机打听来的是谁。
“永庭的老板景榷?就是布林成天挂在嘴上的那个?”
“永庭总裁长得这么帅吗?”
“你不知道?我妹还嗑他和影帝覃洲的CP!”
男生们八卦的声音很大,梁叶看了两眼,前面爆发出更大的噪音。已经在酒店拥抱过景榷的布林从练功房弹射起飞,“景先生~~!”
他很清楚镜头和观众想要看到什么,在酒店还有所收敛,此时就像个快乐飞奔的1米9小狗。
但小狗再次被挡住了,梁叶往景榷面前一拦,布林脚下的跳舞鞋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怎么又是你!”布林委屈地控诉。
“你想把景总撞飞吗?”梁叶挡着不动。
布林大惊,“怎么可能?我只是太久没见到景先生了,想跟景先生贴贴!”
梁叶毫不留情拆穿,“在酒店已经贴过了。”
景榷打圆场,“你们在排练什么?”
布林又高兴起来,邀请景榷进他和队友的练功房。梁叶也跟着进去了,视线一扫,忽然看到熟人。那人也看到了梁叶,惊讶道:“小叶,你怎么也来了?”
“咦?”布林说:“韶哥,你们认识?”
分到这个练功房的都是前面两期里表现最亮眼的爱豆,景榷来之前看过每位选手的资料,说话那人名叫阿韶,一个糊团的舞担,外形不算出彩,但舞确实跳得好,节目播出后,不少网友大呼发现了遗珠。
“认识啊,以前一起参加过比赛。”阿韶跳得浑身是汗,看得出练得太猛了,站起来时脚步晃了两下,“小叶很会跳,跟我们这些天天练的差不了多少。”
他这一说,一屋子人全都看向梁叶,布林眼睛睁得最大,导演将景榷拉到一旁,“景总,你助理这么厉害?要不让他跳一段?”
景榷带梁叶来本就是个意外,刚才梁叶都不大想面对镜头,更不愿意被镜头怼着跳舞吧?
“他放不开。”景榷刚开口替梁叶拒绝,就听见阿韶和布林说起“相声”。
布林狐疑,“韶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7315|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景先生的助理,什么都不会哦!”
阿韶:“没认错啊,就是小叶,还跟我斗过舞,我差点输了。”
“韶哥你跳得这么好,我不信!”
“那小叶替我跳一段?哎哟累死我了,我得歇歇!”
布林瞪着梁叶,“跳不跳?”
景榷心想,你问他,他肯定不跳!
而且这阿韶怎么回事?《雪藏》这种节目,大家看着兄弟情深,其实为了一个镜头打破头的都有,别人有效镜头多了,自己就少,谁不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走红?
练功房还有7名男生,他们几乎没有说话,都清楚这时就算有自己的镜头,也是无效镜头,干嘛给别人凑高光?
梁叶转向景榷,“我可以跳吗?”
“可以。”景榷说完才一愣,“你真要跳啊?”
导演都开始摩拳擦掌了。
梁叶又问:“可以吗?”
景榷拉住梁叶耳语,“你要是跳了,无论好坏,这段可能都会播出,到时候你同学,还有梁家的人,还有断……”景榷停下来想了想,“总之很多人都会看到,你确定没关系?”
梁叶侧过脸,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景榷的眼睛,答非所问,“那景总会看吗?”
想到上一次这么近说话还是在雪云镇的床上,景榷的眼睛渐渐睁成了猫眼,耳尖也泛起红。
“我是说,播出的时候,景总也会看吗?”梁叶的呼吸铺洒在景榷的耳尖。
景榷灵魂出窍地点点头,重逢后他本就被跳舞的梁叶所吸引,还想签下梁叶包装成爱豆,现在梁叶要在一群爱豆里跳舞,他当然想看。
“那就跳给景总看。没关系,我不怕被人说。”梁叶的话是在景榷耳边说的,只有景榷听得到。
梁叶一走,导演赶紧跑来问说了什么,景榷耳尖的红还没消散,故意冷着脸不作答。但他的眼睛失去平日里伪装的高冷,像星星一样亮闪闪的。
梁叶跳阿韶的part,这是首流行歌曲,整支舞都是阿韶编的,身为舞担,他跳的也最难最多,其次是布林,中间还有一段互动。因此梁叶要跳,布林就得一起跳。
布林对梁叶虎视眈眈,不知道是不信他水平和阿韶差不多,还是烦他不让自己和景榷贴贴,梁叶看着视频学动作时,他就跑到旁边指手画脚。
导演一看,连忙说:“布林你反正有空,你指导指导小叶助理。”
“哦。”布林面上不乐意,却喜欢当老师,有他在,梁叶学得比看视频快,拉通跳了两遍后就朝景榷比出个OK的手势。
景榷虽然是娱乐公司老板,但完全不会跳舞,四肢跟刚装上去似的,再怎么学都像是在挖矿。这就OK了?他回以不大相信的眼神。
梁叶笑笑,转身背对他。那一瞬间,景榷觉得梁叶像一只急切开屏的孔雀。
节奏响起,梁叶起舞,常见的男团舞之后紧接着是优美的民族舞,后面有一段与布林的双人舞,再是炫技般的街舞SOLO。
景榷看得目不转睛,在这个简陋的练功房里,梁叶在一众爱豆中,成了中心和主角。
Ending之时,景榷喉结轻轻动了动。
梁叶朝他走过来,脸上和脖子都挂上了汗珠,景榷顿时感到周围的温度都高了几分。
“景总。”好像习惯了在镜头前要说悄悄话,梁叶又贴在他的耳边,“我怎么样?没有给你丢脸吧?”
16.第 16 章
16
他在撩我!他一定在撩我!
从练功房返回酒店的路上,景榷满脑子都是梁叶贴在他耳边说话的模样。这个男的现在怎么这样了?以前明明……
那个夜晚的一幕幕在景榷眼前重放,梁叶一句暧昧话不会说,就知道闷头冲,他稍微挑拨一下,梁叶脸就红得像烂苹果,结结巴巴回不了话,最后叫他的名字都带着哭腔。
景榷越想呼吸越急促,怀疑自己的脸也像烂苹果了,慌忙用冷飕飕的手掌捂住。还是难以置信,为什么啊?小苦瓜上了个大学,不该是清澈的男大吗?怎么连撩人都无师自通了?
机器人工程还教这个?
不对,梁叶真的是在撩他吗?会不会是他想多了?景榷觉得自己现在超冷静的,将遇到梁叶、和梁叶相亲、帮梁叶熬药、被梁叶缠上当临时助理的种种迅速过了一遍,彻底冷静不下来了,总感觉这人见缝插针在撩他。
一边相信自己的感受,一边又不大信小苦瓜会这个,景榷看梁叶的眼神也很矛盾。梁叶对上他怒意涛涛的视线,又凑近,“景总,怎么了?”
车里空间就那么大,梁叶一过来,景榷背都贴在车门上了。碍于车上还有节目组的人,景榷将声音压得很低,手抵在梁叶胸口,警告道:“你过来干什么?”
不能让外人看出他们之间有不纯洁的关系,所以景榷不能很用力推梁叶。这点力气,对梁叶来说不构成任何阻拦,他在景榷耳边说:“你不舒服吗?”
你快滚!景榷心里大喊,我不舒服是谁造成的你看不出来吗?亏你还保研了!你这个研保得这么水?
“哪里不舒服?”梁叶像是在景榷脖子上嗅了嗅,热息让景榷一个激灵。
他真的在撩我!景榷忍着没有发作,车一到酒店,飞快下车,司机都愣了下,问梁叶:“景总这是,上大号去了?”
梁叶笑了笑,跟上去。
下午还有别的拍摄安排,但这会儿是闲着的,景榷直奔房间,梁叶这回没和他一起进去,准备开自己的房间。景榷却喊:“你,过来。”
梁叶一进屋,就被景榷摁在门上。景榷本意是抢占主动,但这一门咚下去,过于相似的场面轻易唤醒了那年那日。
不同的是瘦胳膊瘦腿儿的小叶脸上有藏不住的惊讶和慌张,胸膛宽阔厚实的梁叶从容淡定,体型早已不能同日而语,他已经无法优雅地将梁叶圈起来了。
但气急败坏不是清冷总裁的品质,兴师问罪才是。景榷掐着梁叶的脖子,虎口就在喉结上,这样问话似乎更有气势,“梁叶,你撩我?”
梁叶挑起眉,眼里又泛起熟悉的无辜。景榷不上当,“别装可怜。”
“没有装。”梁叶一开口,喉结的震动立即让景榷右手僵住。
声音在这一刻有了形,落在景榷手上,麻麻的,有些痒。
景榷下意识想松手,但又不肯输了主动,硬是没动,还冷笑了声,“刚才在练功房你是不是在撩我?这都会,还装什么可怜?”
他倒是要看看,小苦瓜……呸,大黄瓜如何反驳他。
梁叶看着景榷,半分钟的时间里没有说话。景榷想,狡辩不了了吧!
但虎口再一次震动起来,“不可以吗?”
景榷的注意力被虎口牵制,“啊?”
“我们已经联姻了,在试着谈恋爱。”梁叶说得很慢,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景榷手中的喉结震颤得更痒,“这种关系,我不可以撩你吗?”
“……”景榷右手一松,这让他怎么回答?
联姻只是一场基于利益的互相利用,这是他根深蒂固的认知,即便联姻对象几经更换,成了梁叶,他也很难转换态度。潜意识里,他就不觉得自己和梁叶在谈。
悬着的手忽然被握住,身体也陡然一转,后背撞在门上,景榷回过神来,发现梁叶正认真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眼中要到一个答案。
“我……”景榷挣了一下,没能挣开,他的瞳仁带了点气,“你放开!”
“我们是在谈吗?”梁叶抓得更紧了。
景榷觉得脑子像个正在喷气的锅炉,连眼睛都被烧得更亮,“你觉得是就是。”
梁叶不是很满意,但也将他松开了,笑容重新变得清澈天真,“慢慢来也行。”
景榷将梁叶赶出去,下午的录制开始时,梁叶老实待在他身后,一副乖助理的模样。
除了景榷,此时在酒店的还有另外三位嘉宾,身份分别是老牌音乐人、专攻男团的制作人、偶像剧导演。节目组安排了一场下午茶,让嘉宾们一起看录像,点评爱豆们的表现,聊聊男团的发展趋势什么的。
录制之前,景榷被请去做造型。景榷是四人里最年轻的一位,底子也好,化妆师忍不住炫技,按照给爱豆化妆那一套打扮他,要不是导演来催,他还想继续精雕细琢。
反复欣赏完自己的“作品”,化妆师又抓来梁叶,尾巴都快翘到天上,“我给景总化得怎么样?”
梁叶说:“很帅。”
化妆师拍拍他的肩,朝自己竖起大拇指。
梁叶又说:“景总本来就很帅。”
化妆师没听出画外音来,得意洋洋,“我就爱给好看的人化妆,身心愉悦。”
景榷咳了声,赶紧跟着导演去录制节目的餐厅。
嘉宾们都到了,景榷迟到,跟众人道歉,短暂寒暄后,女制作人宁春挑起话题,“听说永庭去年推出的男团是景总亲自在带?”
另一位嘉宾笑道:“宁老师有所不知,景总眼光独到,又很有手段,被他看中的,就没有不红的。”
“何导想说这次的布林吧?”
景榷品了口红茶,笑道:“布林还需要各位老师帮忙指点。”
聊着,拍摄助理点开视频,大家开始点评各人的发挥。
布林最受关注,他的镜头也最多,现在播放的都是没有剪进前面正片的,景榷第一次看,老实说,选手们私底下的勾心斗角比舞台好看,节目组也更喜欢拍他们日常相处的细节。
“这是在卖腐吗?”宁春说完捂住嘴,“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段剪掉剪掉。”
导演笑道:“没事,大家畅所欲言。”
景榷对男团、男爱豆的现状心知肚明,刚才那些镜头,不仅是卖腐,还卖得特别拙劣,主角还都是布林。布林人气高,不少选手贴上来,一来能够蹭镜头,二来如果互动有爱,CP感强,能收割一波CP粉。
单是景榷看到的,就有个金毛小太阳、寸发酷哥、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6420|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冷公主……景榷觉得完全不好嗑,他可不想谁都来他悉心培养的好苗子身上吸血,琢磨跟节目组怎么商量一下,尽可能剪掉布林的卖腐镜头。
下午5点多,录制告一段落,另外三位嘉宾走后,景榷找到导演,聊到某些选手粘着布林卖腐的事。导演打包票,“那些镜头我怎么可能剪进去?我们可是正经综艺!”
正经综艺卖腐的多了去了,这本来就是走红的一种手段。景榷不大信地看着导演。
导演笑了笑,“这些伎俩太低级了,一看就不real,我要剪也得剪高质量卖腐,让人高呼‘嗑到了’那种!”
景榷涌起不好的预感,“哪种?”
导演神秘兮兮地眨眼,招呼景榷看他的手机。第一段视频,是布林和阿韶在只有他们二人的练功房排练,布林舞蹈底子弱,阿韶为他量身定做的舞步他有些跟不上,于是在队友们都休息之后,阿韶将他留下来加练,手把手,腰贴腰,布林累得趴地上装哭,阿韶还蹲在他身边笑着逗他。
导演兴奋,“你就说嗑没嗑到吧!”
景榷:“……”好吧,是挺高质量。
接着导演又点开一个视频,景榷看了两秒扭头就走,这是他自己和布林,梁叶也入镜了,拍摄于今天上午。
导演在后面喊:“景总别走啊!修罗场,总裁,顶流,助理,嗑没嗑到?”
景榷用上了跑的,很快将导演甩掉,但某个腿比他长的人甩不掉。
梁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景总,怎么了?”
景榷这才意识到,整个录制过程,包括他找导演交涉时,梁叶都在。这人只是将自己藏得很好,但嘉宾们关于卖腐的讨论,梁叶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说不清为什么,景榷不大想跟梁叶解释娱乐圈的卖腐,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想早点回去洗澡休息。”
梁叶没追问,两人各自回房,但不久,梁叶接到景榷的电话,“你带沐浴露了吗?”
景榷出差习惯自备洗漱用品,但这次居然忘了,酒店的将就一下也行,但这酒店的香氛味太浓,他不喜欢。想到上次在梁叶身上嗅到的好闻味道,问梁叶是什么,梁叶还装神秘,不跟他说。
不知道有什么好装的。
给梁叶打电话是好奇心作祟,梁叶越是藏着,他越是想知道梁叶用的是什么。上次不说,这次总得行个方便吧?
不久,梁叶带着洗漱包过来了,景榷看着那瓶沐浴露,觉得很眼熟。
是个不便宜的牌子,他用过,但他并不长情,遇到喜欢的味道就用,新鲜感消退后就打入冷宫,从未长时间使用同一种沐浴露,更是不记得某个时间段用的是哪一种。
他打开沐浴露闻了闻,很久没用过,味道还是喜欢的。但好奇心更被挑起,这种昂贵又小众的沐浴露,梁叶怎么会用?就算已经认祖归宗,梁家也管不到这种细致的地步吧?
“你喜欢这个?”景榷没忍住,问了出来。
梁叶点点头,“是你留下的味道。”
景榷:“嗯?”
“忘了吗?”梁叶帮他将洗漱用品拿进浴室,像讲一件很平常的事,“你来雪云镇的时候,用的就是它,那天你身上,有这个味道。你不告而别,把它留在房间里,没人要,我就拿走了。”
17.第 17 章
17
浴室热气蒸腾,景榷在花洒下闭着眼,浑身被浇得火辣辣。一股躁动在他身体里飞快窜动,水怎么都冲不下去,他一个咬牙,调成冷水,热气顿时消散,而他也被冷了个激灵。
“哎呦!”他这个霸总虽然清冷了好几年,却哪里拿冷水自虐过,赶紧没出息地调回热水。
这来回折腾,他也没脾气了,瞪着台子上的沐浴露,想起梁叶被他赶出去之前的事。
这瓶沐浴露准确来说,不是他留在雪云镇的那一瓶。那天他逃难般地离开,只带走了重要个人物品,像沐浴露这样的消耗品,全都被他丢下了。
苗助理回来时带着被他遗忘的衣服,其他零零碎碎倒是没管。他已经记不得他具体扔了哪些东西,但梁叶这一提,他倒是想起来熬药那次,梁叶拿来的花花绿绿的杯子,他当时觉得有几个眼熟,现在想来,好像是他在雪云镇用过的。
梁叶捡走了他的沐浴露,用他用过的杯子,不知道还藏着什么东西。
梁叶怎么好像个变态?
可是除了这些,梁叶没有别的过分举动,实在和变态相去甚远。
景榷打开沐浴液,将那久远的味道涂抹在身上。他对这些日用品没什么长性,再好闻的味道闻久了也会腻,就算带回沐浴露,大概也不会用完。但是梁叶用完了,还继续买,一瓶、两瓶、三瓶……
这是第几瓶?梁叶没说。
梁叶当时还是个穷大学生,尚未在学校崭露头角,好不容易打工攒了点钱,还要应付断家的骚扰。梁叶居然能从少得可怜的生活费里挤出一部分,买这华而不实的小众沐浴露。
不行,还是觉得梁叶好像个变态啊!
这就是变态喜欢人的表现吗?景榷脑子嗡嗡地想,他喜欢我?在联姻之前,在我跑了之后?
一点稀薄的同情情绪升了起来,但景榷很快冷静地遏制住。
技术那么差,有什么资格喜欢人?
翌日,节目组搞事,用选手的嘴说出“老师们都很权威,但是他们自己不是男团,真的能理解我们吗”。于是嘉宾们接到任务,体验一天男团生活,学学男团跳舞。
四名嘉宾有两位四十来岁,就算跳舞也不会赏心悦目,担子落在外形优越的景榷和会跳女团舞的宁春身上,他们被分给目前评分最高的选手,布林成了景榷的老师。
“景先生,我们从最基础的学起吧!”布林晃动着一头白金毛,神采奕奕。
景榷自知是个舞蹈废,只能欣赏不能跳,眼睛会得很快,但是死手死腿它跟不上啊!但好在景榷不知胆怯为何物,就算跳得像黄金矿工,也很豁得出去。
人气王领着他的老板,一个像灵动可爱的小天使,一个像要扑倒小天使的死变态,节目效果拔群,导演和一众工作人员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倒是布林破防了,在他眼里,他的景先生就是完美的,万万没想到景先生一个最简单的男团舞能跳得这么猥琐,这和塌房了有什么区别?
景榷跳的时候还没察觉到自己有多猥琐,一起看录像时,才眼前一黑。梁叶在他身后将他搂住,他侧过脸正要问“我真那么变态吗”,就看见梁叶唇边认真的笑。
景榷心态崩了,你个死变态还笑我变态?
休息时间,景榷去其他练功房打探敌情,宁春不愧是专业的,长发盘起来,鸭舌帽一扣,换上宽松的T恤长裤,跳得比真正的男团更有韵味。不难想象节目播出后无数女孩会尖叫:姐姐我可以!
景榷继续看,另外两个老家伙竟然深藏不露,一人会锁舞,一人和他一样0基础,但比他协调多了!一番看下来,笑料竟只有自己。
景榷不开心了,他可以接受自己跳得烂,但不能只有自己跳得烂。现在给节目组一大笔钱把他的部分剪掉还来得及吗?
导演撺掇:“景总,你再跟布林学学啊,让他手把手教你!”
景榷还不知道导演在想什么?这人想拿他和布林卖腐!但事到如今,他不学也不行了,跳得那么丑,永庭的股票都要因为他大跌。
哪知他肯学,布林还沉浸在景先生塌房的破碎中,不肯教了。
“我可以教你。”梁叶走上来。他一靠近,景榷立即嗅到熟悉的味道,他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但景榷闻不到自己的,只闻得到梁叶的。
黄色废料发功,景榷耳根稍稍一红。
梁叶像是没看见,“来吗?”
“来就来!”景榷胜负欲上来,心一横,不管怎么说,他不能垫底。
景榷雄心壮志,却没想到梁叶上来就搂住他的腰,握住他的手,他眼睛立马睁大,话还没吼出来,梁叶就在他耳边说:“你姿势不对,我先纠正一下。放松,你太僵硬了。”
景榷呼吸急促,心跳越来越快,镜子里,他和梁叶紧紧相贴,他整个人随着梁叶的动作而动作,梁叶的声音笼罩着右耳——
“放松,对,就这样。”
“别怕,交给我。”
“不要绷着,不动也可以,我来动。”
景榷如果是一只开水壶,现在已经喷出蒸汽了。他在镜子里对梁叶怒目而视,无声控诉: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我们……
梁叶似乎丝毫不受开水壶的影响,敬业地纠正完景榷的动作,又领着景榷跳了一遍,这时宁春来看热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哇哦~!!!”
被梁叶抱着跳了一下午,景榷跳得终于像样一些了,布林塌掉的房重新修好,又成了围着景榷汪汪叫的白金小狗。
等下选手们还要继续录制,嘉宾们下工了,景榷跳得浑身汗,在练功房这边洗了个澡,梁叶在洗漱间外面的休息室等他。
走廊上,两位人气一般的选手靠得很近,基本是壁咚的姿势了,小声说着什么,忽然,稍微矮的那个将头抵在另一个肩上,很难过的样子。梁叶抬头看了看,他们斜上方就是摄像头。
景榷出来时,两名选手已经放开彼此,很有礼貌地向景榷问好,“景老师!”
景榷也看了眼监控,发现梁叶在休息室,快步走过去。那两人依旧站在摄像头附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动作亲昵暧昧。
“他们不知道有摄像头吗?”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831|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问。
“没摄像头他们还演什么?”景榷喝了口梁叶给他带过来的果汁。
梁叶想了想,“就是你们昨天说的卖腐吗?”
景榷心想,他果然听到了。
“我的艺人不需要卖腐。”景榷其实不需要给梁叶解释太多,但也许是今天肢体接触太多,也许是共用了一瓶沐浴露,他忍不住说:“我有正经的手段,卖腐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可能会获得短暂好处,但是对长期发展来说不好。”
梁叶认真地问:“为什么是投机取巧?”
景榷朝还在摄像头下演戏的二人抬了抬下巴,“他们真的关系好吗?不,只是看起来关系好而已,没有真的感情,将来更不可能在一起,自欺欺人。”
景榷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了,梁叶却问了个让他震惊无比的问题,“那我们需要吗?”
景榷梗住了,两秒后才说:“需要什么?卖腐?”
梁叶点点头,眼中竟是有几分真诚。
景榷深吸气,虽然知道休息室没有摄像头,还是压低声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说那么多白说了?我的艺人都不卖腐,我自己卖?”
“可是我们将来会在一起,也有感情,不是自欺欺人。”梁叶用他刚才的话作为论据,“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卖腐呢?”
“你……”
“我理解错了吗?”梁叶稍稍困惑,“我们不会在一起,也没有感情?”
这让景榷怎么反驳?
梁叶又说:“导演好像很想你和布林卖腐,你应该不能强迫他将你和布林同框的镜头一剪没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景榷有点心烦。
“但你不希望你的艺人靠卖腐走红,布林今后还有更大的舞台。”梁叶说:“你是幕后,无所谓,我更无所谓了。”
景榷好像听出了梁叶的言外之音。
梁叶微笑道:“所以我觉得,就算你不乐意,也要被节目组和布林强行凑一起,还不如和我卖,我们不是艺人,而且我们不算自欺欺人。”
他说得好有道理!景榷惊觉自己好像被说服了!反正都要卖腐,那和自己未婚夫卖怎么了?
景榷矜持地喝完果汁,默许了梁叶的提议。
梁叶很好学的样子,“景总,我之前没接触过娱乐圈,卖腐具体应该怎么卖呢?”
景榷一时半刻也不好形容,“卖腐,是一种感觉。”
梁叶眨眨眼,又看向走廊上那两人,高的那个抬起手,宠溺地揉着另一个的头发。
景榷开始玩手机,汪秘书和苗助理给他发了好多消息来,还有小姑的,问他和真少爷恋爱谈得怎么样了。景榷正在回复,忽然感到一只手插入自己发间,他猛地抬头,对上梁叶的眼睛,梁叶没有松手,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头发,唇角还带着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
什么愉悦犯?!
“你,在干什么?”景榷怒意冲冲地问。
梁叶这才停下来,神情却有些委屈,“我学他们卖腐,你不是说,我们可以这样吗?”
景榷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可怕的决定。
18.第 18 章
18
《雪藏》这节目到底还是围绕男团,嘉宾们的参与虽然增加了不少话题度,但录制的强度和时间还是比选手少很多。
景榷有一条个人线,摄影师会跟拍他一天如何工作,到时候剪成花絮。没有录制任务时,景榷和其他嘉宾也会去看看选手们练得怎么样了,给出建议。
自从和梁叶达成卖腐共识,景榷就发现,这人和自己形影不离。其他嘉宾们的助理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但梁叶总在自己跟前晃。
“今天没什么事,你在酒店休息吧。”景榷建议。
梁叶却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表,要帮他戴上,“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景榷伸手拿表,梁叶却一挪,他非但没拿到表,指尖还被梁叶握住。梁叶顺理成章地将表替他戴上,还浅浅欣赏一番,满意放下。
景榷呛道:“这又不是朔原大学,男团在你眼里和文盲差不多吧,你学什么?”
梁叶眼睛一弯,说得光明正大,“学卖腐啊。”
景榷:“……”
梁叶对学卖腐这件事,上心程度超乎景榷想象。景榷看得多,早就百毒不侵了,但对一些卖腐桥段至今不大能接受,而梁叶总是看得津津有味,求知若渴。
景榷有时觉得,他甚至想掏出小本子记一记重点。
可能这就是学霸的素质吧。
昨天晚上A选手和B选手一起跳地板舞,A选手的护腕掉了,B选手将自己的借给A选手,还帮A选手戴上,景榷听见梁叶嗯了一声,当时还心想你嗯什么,关你什么事?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景榷调整了一下手表,既然甩不掉梁叶,就只好带着梁叶一道出门了。
上午景榷自由活动,有跟拍,但大概率不会剪进去,导演看到梁叶来了,怂恿梁叶和选手们一起练习。景榷正想帮梁叶拒绝,梁叶脱下外套,问:“景总,我可以去跳吗?有几天没动了。”
你还真想跳啊?景榷只得答应。
梁叶和阿韶熟,阿韶又和布林熟,这仨很快跳到一块儿去了。景榷在一旁看着,别的不说,确实挺赏心悦目。
布林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街舞跳得还行,民族舞基本不会,暗戳戳地学梁叶。镜头跟过来之后,梁叶退到一边,很有分寸地将舞台还给选手们。
休息时间,布林大声说肌肉好痛,拉住阿韶撒娇:“韶哥,我背痛,肩膀也痛,你帮我按按好吗?”
阿韶年纪大些,很会照顾人,立即帮他做拉伸。
景榷了解自己手下的艺人,布林性格就是这样,喜欢和信赖的人撒娇,布林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和阿韶很好磕。
但另一边的几人就不同了,布林显然启发了他们,他们也跟着互相按摩起来,有人发出怪叫,有人按着按着就开始摸脸摸腹肌,卖腐卖得不要太刻意。
景榷这个旁观者没能当太久,梁叶就走了过来,“景总,我背痛,肩膀也很痛。”
景榷凉飕飕地说:“是吗?那你自己蹭蹭。”
梁叶靠得更近,“你说了我们可以卖腐的。”
景榷想大叫,他反悔行不行?
梁叶按住自己的肩膀,神情有些痛苦,“真的很痛。”
“活该。”景榷说:“他们不得不练,你吃饱撑的……”说到这,景榷停住了,梁叶该不是就为了这个,才非要凑热闹跳舞的吧?
梁叶还是一脸难受,“大家都有人按,只有我没有。”
当年那个抱着保温桶的瘦削男孩浮现在景榷面前,别人有的,小叶没有,小叶要花很多努力,才能勉强够到别人轻松得到的。
回过神来时,景榷的双手已经放在梁叶的肩膀上,而梁叶正乖乖坐在地上,被他按摩得发出闷哼。
景榷发泄地故意用力,你卖什么乖?你还会享受呢!我按死你,我按死你!
可他的坏心眼换来的却是一致好评——
“景总对小叶助理真好,按摩得这么卖力。”
“好想景总也给我按摩一下啊!”
布林的天又塌了,“景先生,你都没有给我按摩过!”
梁叶还抬起头,很严肃地跟景榷小声说:“你只能和我卖腐,不能和你的艺人,你答应了我的。”
景榷一脚踹在梁叶背上,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卖腐了!谁把按摩和卖腐划上等号了!
梁叶被踹趴在地上,索性不起来了,翻了个身,望着景榷笑。景榷起初有点嫌弃,男大就是这点不好,随地大小躺,但梁叶的视线一直粘着他,存在感太强,他忍不住看回去,又一次色迷心窍。
这个角度的梁叶,嗯……有点太那个了。
梁叶只穿了件白色的薄T恤,黑色宽松长裤,T恤汗湿了,贴在身上,下摆撩起一截,正好露出半道人鱼线,腹肌在湿透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因为跳得太激烈,梁叶此时还微张着嘴,轻轻喘气,喉结一起一落。
景榷视线不由得朝下扫去,人鱼线下方,宽松的长裤里……
梁叶却在这时坐了起来,望着景榷,“景总,你在看哪里?”
很久没当黄宝的景榷看鸟被抓现场,窘迫万分,“谁看你鸟了?”
梁叶:“。”
景榷:“……”
梁叶低头,看了看刚才景榷视线的焦点,“鸟,可以看。”
景榷受不了了,死不认账,“没看!”
“我们的关系,看看也没事。”梁叶站起来。
景榷白他一眼,言不由衷,“0人想看。”
中午,就餐时间。爱豆们虽说对身材都很在意,但年轻代谢快,一天练习消耗也大,正餐还是能放开肚子吃的。一群人像饿死鬼一般冲进餐厅,打好了自己的,便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吃。
今天嘉宾们也在,布林本想和景榷一起吃,半途却被阿韶叫走了,其他选手有想趁吃饭和景榷套套近乎的,看到景榷身边的梁叶,愣了愣,知难而退。
景榷狐疑地看向梁叶,这人仍是一副无辜脸,还朝他歪了歪头。
不可怕啊。
难道男团遇到学历高的也会自卑?
梁叶拿了挺多菜品,油焖虾、炖牛肉、烤三文鱼、尖椒兔丁,盘子边还放着一碗清淡的蛋羹。景榷面前只有一份牛排,一杯蔬菜汁,景总正风度翩翩地切着牛排。
忽然,一只剥得完整的虾出现在景榷嘴边,正好就是在他张嘴要吃牛排时。
虾已经碰到他的嘴唇了,他皱眉看梁叶,梁叶很贤惠地说:“给你剥的。”
“我要吃知道剥。”景榷说。
梁叶又抬手,“那这个你要吃吗?”
你都塞我嘴里了我还能吐出来?景榷想拿筷子接,发现他手上只有刀叉。
“我喂你。”梁叶说。
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景榷实在不想弄出更大的动静,只得就着梁叶的手吃虾。
怪,好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是一种夸张手法,景榷再有钱也是个有自理能力的人,有记忆以来就没被人这么喂过,喂的还是一口下去吃不完的虾。他双手按着桌沿,脖子前伸,浓郁的汁水粘在他嘴角,顺着下巴往下淌,他正要擦,梁叶已经帮他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6994|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掉。
用的是拇指。
他脑子麻了会儿,梁叶将剩下的虾喂到他嘴里,沾着汁水的拇指也递上来,他下意识就伸出舌头将汁水舔掉了。
???
我干了什么!景榷强装镇定的面容下是尖叫的冤魂。而梁叶喂完虾,从容地收回手,不看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张小桌上。
景榷闷头吃牛排,大嚼特嚼,用咀嚼遮掩躁动。终于平静下来,偷看梁叶,顺着梁叶的视线看去,“……”
那桌只有两个选手,一人正在喂另一人吃蛋羹,盘子里放着一堆虾壳。
好你个梁叶,现学现用是吧?应该夸你们学霸学东西快?
梁叶端起装蛋羹的碗,景榷马上摇头。
“吃点吧景总,干净的,我没有动。”梁叶舀起一勺递过来。
景榷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梁叶说:“我们不卖了吗?不卖的话,导演要抓你去和别人卖。”
梁叶轻轻皱着眉头,看起来好像有些伤心。
景榷一口咬住勺子,梁叶眼睛弯了起来。
我不是想和你卖腐,我只是更不想和别人卖,影响别人的星途。景榷正人君子地想。梁叶递来一勺,他就吃一勺,三心二意,梁叶不喂了,他还抬起头,看向梁叶的碗。
还剩三分之一,继续啊。
梁叶却舀起,自己吃了。
那是我舔过的勺子!景榷用眼神谴责。梁叶像是接收不到讯号,一勺,两勺……光盘行动。
另一张桌,卖腐的两人也吃完了蛋羹,互相嫌弃地悄悄翻白眼。
覃洲闲来无事关心发小在外拉磨拉得怎么样,景榷想说挺好,放眼望去都是青春的□□,却忽然看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梁叶。这人知道娱乐圈卖腐大法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时不时就要和他演一段。
你一个素人,来哪门子劲啊!
景榷拿自己跳舞不协调当笑话讲,覃洲狂笑之后说:“咦,真少爷抱着你跳?你是想跟我说这个吧?行了知道你有老公了。”
天杀的他没有这个意思!
好在覃洲只揶揄了他几句,就换了下个话题,“你们不会一直拍日常吧?正式舞台都没有?这节目要糊。”
景榷叹气,“有,明天就要拍公演,得跟着熬大夜。”
虽说《雪藏》的卖点不是公演,但舞台在录制上绝对是重中之重,选手们也特别重视,今天彩排,很多人会熬通宵,明天中午开始拍,导演说了,不到半夜三四点,绝对收不了摊儿。
景榷一个精力旺盛的总裁,半夜起来赶项目是常有的事,手下艺人有重要企划,他也得通宵跟着。是以没将通宵录制当回事。
但可怕就可怕在,这是男团舞台。
为了效果,景榷大清早就被节目组叫起来化妆做造型,他是嘉宾里的门面,也是镜头最多的,导演对他的要求不亚于选手,脸上的浓妆让他有些讨厌,焊在嘉宾席上也很讨厌,不间断的尖叫声吵得他头痛不已,而任何时候他都必须全神贯注,表情生动,给足选手们反馈。
录制还未过半,晚上8点多,景榷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了。
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补一补他流失的气血?
一场炸裂的表演后,舞台需要重新搭建,景榷能短暂地休息一下,化妆师连忙上来给他补妆,他眼睛都不想睁,只想睡觉。
嗯?靠着的是什么?有点舒服。
景榷侧过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靠在梁叶怀里,梁叶捏捏他的手,“放心休息,等下我叫你。”
19.第 19 章
19
大半天的录制消耗掉景榷几乎所有精力,梁叶的怀抱又过于舒服安稳,他盯着梁叶的眼睛看了会儿,忽然话不过脑地问:“这也是卖腐吗?”
话一出口,景榷就清醒过来,连忙从梁叶怀里挣脱。懊恼地揉了揉额头,他真是累坏了,每一场表演都要认真看,绞尽脑汁想夸奖的话、吐槽的话,脑细胞都死绝了,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他偷偷瞥了梁叶一眼,梁叶倒是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他很快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说。
“那你嗑到了吗?”梁叶问。
景榷一个激灵,“什么?”
梁叶又问了一遍,景榷疲惫的眼中有一些红血丝,但此刻连同这些红血丝都是水亮水亮的,景榷别开眼,小声说:“有什么好嗑的。”
梁叶笑道:“真的没有吗?”
景榷不理他,准备回到舞台了。
“反正我嗑到了。”梁叶对着景榷的背影说。景榷脚步顿了顿,飞快走开。
录制进入下半程,男团在灯光下劲歌热舞,好几个选手跳着跳着就跑到嘉宾席,挑逗景榷和宁春,宁春起身与他们共舞,很会回应气氛,景榷却不大能集中注意力了,给出的反应有些敷衍。
情绪被梁叶占据大半,那个容纳他疲惫的怀抱,那句“嗑到了”。怎么就嗑到了!你嗑到个屁啊!景榷有些气愤。
又一位选手跑来互动,景榷为自己的走神感到羞愧,录节目是工作,既然接下来,就应该认真完成。他刻意调整,想着下一次互动时,一定不能再这么僵硬。导演却突然在耳机里喊他,声音兴奋,“景总,就这样!刚才的反应太棒了,你和宁老师一冷一热,人设感出来了!”
“……”景榷不想当对照组,但他这个以清冷著称的老板,好像确实不需要去讨好选手。
凌晨4点,最后一组终于表演完,景榷看了看旁边的宁春,她已经摊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和一分钟前满脸笑容活力十足时判若两人。景榷也撑不住了,打算眯一会儿再撤退,但眼睛刚一闭上,一双粗糙的手就覆盖在他眼皮上。
他知道来的是梁叶,但他实在没力气动了。
梁叶在椅子边蹲下来,仰头看着景榷,双手牵着景榷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玩弄。景榷有点痒,想收回手,却被紧紧抓住。
“回去睡。”梁叶在他耳边说。
又是这么近的距离,你就不能不说悄悄话吗?真讨厌。景榷抬手在耳边拍了拍。毫不意外又被抓住了。梁叶好像在和他玩抓手的游戏。
“别烦,让我睡会儿。”景榷嘟囔。
“这里睡不好。马上有人要来打扫了。”
“可我走不动。”景榷眼睛都懒得睁。
耳边暂时没了烦人的声音,景榷以为梁叶消停了,脑袋偏到一边继续睡。但忽然,一双手臂强势地卡在了他的背、膝弯和椅子之间,不等他反应,已经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猛然睁眼,梁叶也在看他,脸上没有一点吃力的表情,“回去睡。”
“你……”景榷想说你放我下来,但梁叶已经大步向门外走去,他双脚离地,登时很没有安全感,过劳的大脑又不肯工作,下意识地,他伸手环住了梁叶的脖子。
梁叶唇角弯了弯。
深夜的街头,车畅行无阻,很快到达酒店,梁叶又朝景榷做了个抱抱的手势,景榷飞快摇头,比梁叶更快跳下车。
次日嘉宾和选手都没有录制任务,景榷睡了个好觉,半梦半醒时听见轻微动静,一看,梁叶已经将午餐给他拿来了,是酒店的红酒焖牛肉、虾饺、清蒸时蔬。景榷饥肠辘辘,在房间里吃饭不用像跟选手吃饭那样注意形象,风卷残云飞快解决。
“等下有安排吗?”梁叶问。
景榷今天要和几位导演开个小会,他们这群飞行嘉宾的录制已经到尾声了,后面只剩下一个幕后展望环节,要给选手们打分,给出发展建议。这听上去完全出自个人,但都有剧本。
昨天被梁叶抱了一路,景榷此时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所以他不想带梁叶一起去,但这人脸皮厚,上次他让梁叶自己留在酒店,梁叶非要跟着,这次应该也不会听话。
但梁叶居然点点头。
“你要跟就跟……咦?”景榷话都说半截了才发现不对劲,“你今天不跟着我了?”
梁叶说:“助理也想休息一天。”
终于摆脱梁叶,景榷独自去拍摄场地和节目组汇合,天气很好,刚出酒店时他心情也很好,但车开到半途,他有点不爽了,看看旁边的位置,空着。
虽然梁叶给他当临时助理也就这小半月时间,按理说还不到看不到人不习惯的地步,但转头就看得到的人突然不见了,多少还是有点空落。
什么助理啊这是,眼里没活,扣钱。景榷又想,自己除了几套工装,好像也没有给梁叶开过工资。
虽说今天是休息日,但一半选手还是到了练功房。和导演们约的时间还没到,景榷无聊,索性去看看他们排练。布林正坐在地上和阿韶他们斗地主,看见景榷,连忙丢下队友,“景先生,我昨晚是不是很棒!”
昨晚的舞台,布林这一组评分最高,布林的solo更是亮眼。这家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景榷只能将夸奖省着点用,让他戒骄戒躁。
布林晃着脑袋,捡自己想听的听,不等景榷说完,一双招子就乱转,“我小叶哥呢?”
景榷:?
你不是跟梁叶不对付吗?他什么时候成你哥了?
得知梁叶今天没来,布林失望地瘪嘴,“我还想跟他学点男友力呢。”
景榷:“学什么?”
“男友力啊。”布林比划起来,“景先生,昨天小叶哥抱你那一下,太有男友力了!”
景榷卡住,“你们都看到了?”
布林连忙摇头,“只有我、韶哥,可能还有一些人看到了吧,他就这么一抬,这么一扛,就把人事不省的你抱走了耶!”
景榷听得眼皮直跳,布林这形容太不对劲了,梁叶没有扛他,他也没有人事不省!但辟谣是件很艰难的事,布林不听不听,代入自己,作势要扛景榷,“景先生,我比小叶哥高,我扛你肯定更稳。”
这些男团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景榷反思,下回挖掘新人时,一定不能只看脸和业务能力,还得严查脑子。
就在景榷出门后不久,梁叶简单收拾了下他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在学校穿的普通深色T恤、休闲裤,戴上帽子和口罩,离开酒店。
节目组租下的拍摄场所旁边是个大型物流场,梁叶昨天在这里遇到了个“故人”,他的便宜表哥,张修远。
寄居在姑姑家的日子,梁叶最反感的不是处处看他不顺眼的姑父,而是张修远。张修远大他2岁,一身肥肉,又丑脑子又笨,总是对当年还没有还手之力的他拳脚相向,而想要得到一□□命的饭,梁叶只得忍受一切折磨。
张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0555|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远对他的霸凌在他住校之后仍没有停下,仗着强壮,多次将营养不良的他从宿舍抓出来,扇耳光,烟头烫在身上,骂他是丧门星,污蔑他偷钱。
张修远没有上过高中,最后一次想从欺凌他这件事上找到优越感,是他高二那年。张修远技校毕业,找了个包装工的工作,干不下去,又来找他出气,可那时他已经比张修远高了,在工地干活练出薄薄的肌肉,按着张修远的头砸在墙上时,张修远满脸惊愕。
张修远骂骂咧咧跑了,姑姑那边风平浪静,大概张修远没脸回去告状。再往后,他听说张修远在雪云镇混不下去,跟兄弟去大城市打工。他再没见过张修远。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上。
张修远这群工人干完活没事,就爱守在拍摄地外看热闹,盼着拍点明星的照片,能要到签名就更好,卖给小迷妹们,没本的买卖。
梁叶每天跟着景榷进进出出,张修远早就看到他了,起初还不大相信,后来越看越觉得就是他。昨天录制时间特别长,景榷在舞台上一录就是几个小时,梁叶暂时没什么事,觉得现场太吵了,出来透气,就遇上了正在蹲他的张修远。
两人隔着围栏互相看着,张修远好了伤疤忘了痛,仿佛已经记不得被他揍的事了,嚣张地冲他挥手,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保安觉得不对劲,上前赶人,张修远食指朝下指了指,那意思似乎是说:等着。
梁叶回到现场,情绪一直不太好,过去的一切犹如泥浆,张修远这个垃圾,将恶臭的泥点子甩到了他身上。
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何况张修远不知道已经盯了他多久,多半知道他身边有个很重要的人。
下午,正是物流场忙碌的时候,梁叶转了一圈,看到张修远。张修远正在卸货,看着还挺珍惜这份工作,干得很卖力。梁叶看了会儿,张修远的同事拍了拍张修远,指着他说着什么。
张修远露出惊喜又鄙夷的神情,大摇大摆地走来,摘下手套,活动并不需要活动的筋骨。
“挺久不见了啊,弟弟。”张修远打量着梁叶,吊儿郎当地朝拍摄地抬下巴,“你不是考上名牌大学了吗?学的还是什么……机器人专业?怎么搁这儿伺候那些娘炮来了?”
梁叶笑道:“是有些年没见过了,上回姑姑姑父来看我,怎么没把你也带来?”
张修远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这一茬,“他们去找过你?”
梁叶仍笑着,“原来你不知道。”
“他们找你干什么?”
“也没什么,看看我这个祖坟冒青烟才出一个的大学生。”
张修远直觉梁叶在嘲讽他,凶狠起来,“你跟我装什么装?”
梁叶说:“装?没有吧,我只是想到我们上一次见面的一些事。”
张修远脸上的戾气更重,他似乎想一把抓住梁叶的衣领,但碍于大庭广众,冷笑道:“咱们两兄弟好不容易见个面,不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好啊。”梁叶说:“你的地盘,你熟。”
物流场很大,有许多暂时空着的仓库,张修远带着梁叶转迷宫似的拐了几个来回,来到一个偏僻的仓库。
光从仓库顶上的狭长窗户照下来,阴森潮湿,周围都是不知道堆了多久的废铜烂铁,空气中飘浮着锈蚀的味道。
梁叶看向张修远,只见他一脚将卷帘门踩在地上,那嘎吱的声响令人牙酸。张修远干笑两声,关节拧出咔哒声,弯腰捡起一根铁棍,拖着地,朝梁叶走来。
20.第 20 章
20
张修远这次遇到梁叶,比拍到明星照片还兴奋,从梁叶来到张家的那一天起,他就极其看不惯这个不爱吭声的表弟。家里没多少钱,他找老妈要钱和兄弟吃饭,老妈都抠抠搜搜,居然还要供这个外人一日三餐。
他那个残疾舅舅也是个祸害,腿都没有,居然还有本事把女人肚子搞大。他想着就恶心,越看梁叶越觉得这种东西就不该活着。
被梁叶按着头撞墙那回,张修远觉得是自己大意了,回去后他左右琢磨,觉得再来一回,自己能把梁叶打死。但父母催他找工作催得急,他在家里待不下去,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没和梁叶打过。
后来梁叶考上朔原大学,父母每次打电话,都不断抱怨:残疾的儿子都那么有出息,他空长一身肉,有什么用!他听得烦闷,想去朔原大学教训梁叶一顿,但囊中羞涩,去打个人,回来工作可能就没了,他舍不得。
直到去年回家过年,家里已经一丁点梁叶的生活痕迹都没有了,父母更是一句不提梁叶,他手上有点钱了,又起了收拾梁叶的念头,哪知刚装作无所谓,问到梁叶,父母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尤其是老妈,说什么都不让他去找梁叶。他问为什么,他们都不肯说。
铁棍掉落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咕噜噜滚到废铜烂铁上,接着响起的是拳头砸在人体上的闷响,还有骨头撞在器物上,细微的碎裂声。
血腥气涌起,和空气中本就浓郁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并不突兀。
张修远满脸是血,右眼肿成了一条细线,两颗牙混着粘稠的血,或许还有内脏碎片一起吐出来,他嘶哑地求饶,和十分钟之前那个敲着铁棍,斗志昂扬的地痞天壤之别。
“别,别打了……要,要出人,人命了……”张修远说话漏风,躺在地上举手投降的模样格外滑稽。他的肋骨断了,腹部传来钻心的痛,腿好像也断了,视野越来越不清晰,过去那个被他用烟头随意烫着的男孩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力气?
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又一次想起父母对他的警告,“千万不要去找断叶。”
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现在变成这样了吗?
“我休学过一年,就在我刚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梁叶踩着这具血琳琳的躯体,“因为姑姑姑父来找我。他们要我还这些年我在你家的所有开销,还得加上利息。我到底花了你们家多少钱?”
张修远语无伦次,“你没有!你没有!我回去就跟他们说,你不欠我们家!”
梁叶哼笑,“当时我比你现在还蠢,以为只要我努力赚钱,把他们说出的那个数还清了,以后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可是我休学打工,换来的是姑姑姑父的得寸进尺。”
张修远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梁叶将对父母的仇恨发泄到他身上。
“我好不容易还清,姑父说不行,他们养育了我,我一辈子都欠他们,每个月都要给他们养老费,不然就留在朔原大学,让我一辈子毕不了业。”梁叶又笑,“多亏他们的贪婪,让我终于明白一件事,对付恶人,只能比他们更恶。”
梁叶踩住张修远的脑袋,血发出咕隆声响,“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你来找我了吧?你为什么不听话呢,表哥?”
景榷这个会开得有点久,结束时天都快黑了,宁春提议一起吃个饭,喝点酒什么的,毕竟马上就要散伙了。景榷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有很多人的消息,唯独没有梁叶的。
哪里疯去了?
景榷自问是个很独立的人,但梁叶黏他黏得太狠,现在只是一下午不见,他就觉得差了点什么。宁春叫了景榷两声,没反应,索性过来拍了拍景榷肩膀,“等谁电话啊?魂儿都等丢了。”
景榷忙收起手机,“你们去吃吧,我有点事。”
宁春开会前就笑眯眯地问景榷,小跟班怎么没来,这时了然地“哦~”了声,不等景榷解释,就跟其他人说:“景总有约了,不跟我们一起。”
没有约!景榷既感激宁春帮他推掉聚餐,一边又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看看梁叶这一下午干了什么坏事没有,他是我助理,不声不响这么久,万一有事,还得我来擦屁股。
景榷独自出了楼,血红色的晚霞照得他惬意地眯眼伸懒腰。享受了会儿难得的宁静,景榷决定给梁叶发给消息,数落一下这不来接老板下班的助理。
[my老婆:人呢?]
没有回复,连“正在输入”都没有。景榷皱眉,正想直接打过去,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景总。”来的是两个选手,邻家男孩气质,练习很刻苦,景榷对他们印象不错,但和布林等光彩夺目的选手相比,他们没有什么长处,昨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舞台,虽然还没有宣布淘汰名单,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留不下来,反而轻松许多,“你没和小叶助理在一起吗?”
景榷问:“你们看到他了?”
一人指了指物流场的方向,“下午看到小叶助理在那边,我们以为你们在拍什么东西呢。”
景榷心中疑云顿起,梁叶为什么会去物流场?节目组和物流场没有任何关系。正想着,一辆救护车鸣笛驶出,刚才说话的男生惊讶道:“怎么回事?物流场出事了吗?”
明明没有任何关联,但景榷下意识就觉得在车上的是梁叶,心脏忽然跳得很快,他拔腿就往门口跑去,留下两名选手面面相觑。
物流场外面围着很多看热闹的人,景榷费劲地朝里面挤,视线在一张张面孔上扫过。耳边充斥着人们的议论:“全身是血,吓死个人!好像是外面来寻仇的,哎,乱得很!”
景榷拉住一人问:“谁受伤了?”
“你谁啊?”那人一脸莫名。
“我……”景榷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梁叶。
但此刻的梁叶,让他觉得陌生。
梁叶从物流场的一条小道上走过来,头上、手臂上都是水珠,衣服半湿,那些水痕像是一张潮湿的网,将梁叶包裹起来,让他整个人也变得阴沉。
梁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冷漠。景榷从人群中挤出去,挡在梁叶前行的路上。
梁叶抬起头,看到景榷的一刻,眼中溢出惊讶,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躲闪,他的右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7720|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他没有跑。
“你干什么去了?”景榷快步上前,走近了,才看到梁叶衣服上暗色的血迹。
梁叶像个被家长、或者老师抓住的坏学生,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我……我没干什么。”
景榷紧紧抓住梁叶的手,将他转了一圈,又拉起他的衣服,检查血是不是他的。梁叶按住景榷的手,不让看。景榷却不肯顺着他,两厢角力,那质量一般的衣服被撕烂了。
梁叶的腹部、腰背暴露在景榷的视线中,腰青紫一大片,但没有出血,景榷松口气的同时,眼神冷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出去那辆救护车与你有关?”
梁叶看了景榷一会儿,低下头,“我也被打了。”
景榷又气又急,语气中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心痛,“谁干的?”
梁叶再次沉默。
景榷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竟是往后摔倒在地。景榷也没想到自己气头上来这么没轻没重,连忙搂住梁叶的背,“起来。”
梁叶借力站起,“景总,这事我自己负责,不会影响到永庭。”
“废什么话?”景榷还想推他,凉飕飕地道:“现在要和我撇清关系了?我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之前嗑到的是毒药?”
梁叶没说话。景榷很嫌弃地看了看他这一身,“回去换身衣服,再跟我好好交代!”
浴室水声沙沙,景榷坐在沙发上,等梁叶出来。出差这段时间,梁叶每天都在他的房间待很久,睡觉才走,他却头一次来梁叶房间。他等得有些烦躁,看见桌上放着的笔记本,心想我只看一眼,将屏幕推了上去。
笔记本开着,但需要密码才能解除休眠。
梁叶的密码会是什么?生日?景榷有点心虚,他竟然不知道梁叶的生日。
不是生日的话会是什么?学号?景榷想不出,索性乱试,敲上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景榷瘪了瘪嘴,心想还好不是。但过了两秒,又想,那你拿谁的生日当密码?
景榷看看浴室,觉得梁叶暂时出不来,又乱敲,还专门查到自己买票离开雪云镇的时间。
桌面一下子出现,景榷愣住了。梁叶居然把他跑路的时间设成了密码?!
我想多了吗?这是巧合吗?景榷慌了起来,而这时,水声停了。他连忙合上笔记本,回到沙发上正襟危坐。
梁叶穿着豆白色的居家服出来,头发搭在前额,在物流场的戾气不见了,整个人显得很乖巧,也很局促。
景榷心一下就软了,甚至想找到吹风,给梁叶吹吹头发。
“我昨天遇到我表哥了,断家那个,他叫张修远。”梁叶坐在床沿,肩膀轻轻垮着。
景榷听到断家就是一股火,汪秘书的调查报告上清楚写着梁叶姑姑一家对他的虐待和勒索,要不是他们,梁叶不会休学一年。现在两个长辈不闹了,同辈又开始作妖?
“他们是不是又找你要钱?”景榷板着脸,怒意中烧,“不给钱就上手打人是吧?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
梁叶思索了一会儿,眼神有些茫然,“你怎么知道,是‘又’?”
21.第 21 章
21
因为我调查过你!你都和我联姻了我不能调查你?景榷一边心虚,一边挺胸抬头,显得理直气壮。
“汪秘书查过我?”梁叶隔着湿漉的头发看着景榷,视线似乎也沾染上了水汽,更黑更沉。
景榷被看得心里突了一下,但很快按捺住,“查了又怎样?”
梁叶却笑起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也许是他此时看上去十分真诚,景榷压在心里有一阵子的问题挤到了嘴边,“你……”
“你应该查到我大一休学的事了吧?”梁叶仿佛能看到景榷心中所想。
话已说到这里,景榷不藏了,“他们找你要钱,你打工还钱,但贪心的人不会满足。”
梁叶沉默了会儿,点头,“只有恐惧能约束贪婪者。”
景榷皱起眉,“你做了什么?”
梁叶擦着头发,他的头发长而密,被毛巾擦拭,发出沙沙声响。
18岁的梁叶对姑姑姑父还抱有最后一丝亲情,他们虽然对他不好,但好歹在他成为孤儿时,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给了他一顿饭。他觉得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比那些小流浪汉幸运。
他们来朔原市要他还钱,他以为给了他们想要的数目,他们就会放过他,让他安心学习,将来他能混出头,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
可惜姑父是个贪得无厌的恶徒,拿到他好不容易攒够的钱,一周后就重新来到朔原大学,明白告诉他,他一辈子都欠断家,上学时的奖学金,出社会后的工资,全都得上交。不答应?那就陪他上课,和他的同学交朋友,让他没办法专心学业。
姑父很清楚,他这样渴望靠成绩改变人生的人,一旦失去学习的可能,就得和他们一样,和张修远一样,烂在泥里。
姑父这样的人,警察都没办法。
他能依靠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姑姑在朔原大学附近租了房,两口子犹如吸血鬼一般盯着他,他想通之后,主动提出给他们买菜做饭,正好给姑父过个生日。
他们没想到他会反抗,依旧指使他在厨房忙碌,直到饭后晕倒,被他五花大绑吊在屋顶。
那一片老房子现在已经拆了,即便是当年,住在那里的人也不多,他们悬在腐朽的房梁上,下面是尖锐的钢筋,要是掉下来,会死得很痛苦。
他们起初惊恐地挣扎,房梁的晃动和嘎吱声让他们不敢动弹,他站在下方,微笑着看他们,“姑姑,姑父,养了我这么多年,辛苦了。”
他们用力摇头,泪流满面,嘴被堵住,只发得出呜咽。
他继续说着感谢,言辞恳切,好似他们曾经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他。他们越听越害怕,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真的。
房梁晃得更厉害了,姑父的绳子突然往下一降,吓得几近晕厥。姑姑不住点头,像是在向他磕头求饶。两个人的眼泪、汗水,滴答滴答落在钢筋上。
他忽然收起笑容,阴森冷漠地看着两人,“你们害怕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过去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今后我的路上,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你们要把我逼上绝路,我一定让你们死在前头。”
恐惧具象为战栗、尿。他望着失禁的两个人,转身离开。深夜,他才重新返回,将奄奄一息的人放下来,他们连滚带爬,从此在朔原市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没有跟张修远说在朔原的事。”梁叶的头发已经擦干了,“所以张修远意外发现我,又来找我的麻烦。”
景榷拉起梁叶的衣服,背上有一些深色的痕迹,并不明显,但都昭示着梁叶还是个小孩时,在张修远手上受的罪。
“妈的!”景榷出离愤怒,“都是群什么人渣?揍他一顿都算轻!”
梁叶摸了摸腹部新鲜的伤,故意给景榷看。
景榷很生气,不止是气张修远一家的虐待,还有一股更深更复杂的火气。对他自己。
当年,如果他肯认真和小叶发展感情,而不是抱着玩玩小叶的想法,那他会去了解小叶的家庭,小叶的大学生活不会那么辛苦,更不会至今还被张修远纠缠。假如他没有逃走,那两口子就算找来朔原大学,他也能摆平。
小叶一直孤独一人,鱼死网破才争取到喘息机会。
“走!”景榷拉住梁叶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梁叶问:“去哪?”
“医院,那畜生都知道去医院,你也被打了,你为什么不去!”景榷回头,“不准犟!”
梁叶任由景榷牵着,弯了弯唇角,“我没有犟。”
夜里看急诊的人很多,景榷陪梁叶开完单子,见梁叶没有大碍,便让他自己去拍片。梁叶拉住他,“你叫我来,你又要走?”
“大学生了,自理能力强一点。”景榷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有点事,你检查完了我来接你。”
梁叶原地站了会儿,大概知道景榷要去干什么,悄悄跟在后面。
景榷故意选了张修远住院的医院,刚才已经打听到张修远在哪间病房。
张修远吊着水,头上手上都缠着绷带,两个工友正在照顾他。景榷走进病房,工友先反应过来,一看景榷这衣着气质,就知道是有钱人,惊喜道:“远子,远子,你哪儿认识的大老板?”
张修远费力地转动脖子,看清景榷时,恐惧得叫起来。他盯梁叶这么多天,自然也看到景榷了,他本来还计划绑架景榷,以梁叶的名义勒索点钱。
“怕我?”景榷来到床边,居高临下。
“我不敢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在断叶面前!”张修远缩起身子,丑态毕露。
工人咂摸出门道,不声不响地离开。
“本来应该是我来收拾你,他给你留了份情面,你才能躺在这里。”
“是,是,我知道!”
“你打伤了他。”
“我,我也受伤了啊!”
“你还有理?”
张修远急忙摇头,“我没理,是我自作孽!我爸妈不该勒索他,我更不该欺凌他!”
“他已经不是断叶,记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7441|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后你要是再动什么心思,落在我手上,只会比现在更惨。”景榷冷声道:“他跟着我,你敢惹他,就是惹到我头上。”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景榷警告完,打算去看看梁叶检查得怎么样了,不料一出病房,就看见梁叶正等着自己。
景榷脸一下就红了。
梁叶不在,他才跟张修远放狠话的,狠话怎么能让本人听见?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检查完了吗?你笑什么?你这人怎么不听话?”景榷先发制人,谁话多谁就不尴尬。
梁叶伸手,景榷狐疑片刻,试探着牵上,“怎么?不认路?脑子被打坏了?”
“不是。”梁叶晃了晃他的手,“病人,脆弱,需要牵。”
景榷:“……”
走了会儿,梁叶又说:“景总,谢谢。”
“有什么好谢。”景榷嘀咕,将梁叶推到拍片室门口,“这次我守着你,行了吧?”
次日下午,景榷有最后一项录制,不用和选手互动,但布林早就跑来了,很是不舍,“景先生,我会想你的。”
景榷忍不住叮嘱他,《雪藏》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起点,不要随便和人卖腐,注意一下别被那些想靠投机取巧走红的人利用。
布林说:“放心吧景先生,那种假卖我没兴趣。”
景榷皱眉,“什么假卖真卖?”
“公演那天小叶哥对你就挺真的,公主抱诶,好有男友力!”
怎么还盯着这一出?景榷又唠叨布林几句,布林吐吐舌头,“可是小叶哥就是很有男友力啊!”
你老板我才有男友力!景榷说不出口,但心里忍不住想,你没看到我警告张修远,那畜生都快吓尿了!你小叶哥腿都苏麻了!
最后这场录制,梁叶一直在镜头外看着,景榷收工下场,他居然拿出一捧花,“景总,辛苦了。”
景榷的开心溢于言表,嘴上却不认,“又不是拍戏,要什么花?”
“可是小江走的时候,小努也送了花。”梁叶眨眨眼,“我跟他们学的。”
小江和小努有点炒cp的意思,节目组也这么剪辑,景榷瞪梁叶,压低声音,“你又学人卖腐!”
梁叶笑道:“你说可以的。”
景榷把花抢过来,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明天就要回朔原市了,梁叶回学校,他回永庭,不会再时刻见面,梁叶也不会……和他卖腐了。
选手说录制《雪藏》就像一场美梦,离开节目组,好像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对他而言,好像也是一场梦。
“梁叶。”景榷喊了声。
“嗯?”梁叶转身,在他的视野里,景榷和背后的云霞,和怀里的花,构成了一幅美妙的画。
景榷想了想,摇头,“没什么。”
回到朔原市,节目暂时还未播出,景榷处理完积攒的工作,回过神时,才意识到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梁叶了,手机里也没有梁叶发来的消息。
这混蛋,信誓旦旦说要和他卖腐,原来只是节目限定吗?
22.第 22 章
22
梁叶回朔原大学后,忙得连宿舍都很少回,导师和师兄师姐需要他当牛马,他带着笔记本过去,有时就睡在机房隔壁。
“小叶,吃饭吗?”师兄拍了拍椅背,梁叶回头笑了笑,“我还剩下一些数据没处理完,你们先去吧。”
“好,需要带的话给我打电话。”
机房人走了一半,没走的也都在摸鱼,梁叶的视线从台式机转移到自己的笔记本上,手指摩挲鼠标,唇角不由得弯了弯。
那天在酒店,他就发现景榷动过他的电脑,景榷趁着他洗澡,试了好些密码,其中还包括景榷的生日。他没想到的是,景榷居然能将密码试出来。
他以为,只有他记得那个日子。
想到这,他的眼神稍稍一暗,忽然很想知道,景榷试出密码时是什么心情?
他每次输入密码时,心情都不大好,景榷跑得干脆,他和沐浴露、杯子之类的消耗品一样,被遗忘在雪云镇。
梁叶看了看日期,回校快一周了,都在处理学业上的事,没空找景榷。他打起精神,花了三个多小时,终于阶段性完成导师交待的任务。
“叶哥,你这是当野人回来了?”小瀚对梁叶提前过上研究生生活很不赞同,“金主送你回来时,你跟个毛色发亮的金丝雀似的,怎么跟着你们导儿混了几天,就成抠脚大汉了?我是金主,我就不要你了。”
梁叶刚洗了澡,正在吃外卖,闻言照了照镜子,“真有这么憔悴?”
“那不然?”小瀚对着他的脸指指点点,“黑眼圈都有了,胡茬也没刮干净。”
梁叶点点头,迅速干掉外卖,扎起头发,重新洗脸剃须。
小瀚又乐了,“这是要和金主约会?哎,我还没问你,你消失半个月上哪去了,艺术学院那边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梁叶说:“有点事。”
“囚禁play?”
“游戏不够你打,开始看地摊文学了?”
小瀚眼尖,发现梁叶翘起的T恤下有点淤伤,连忙一掀,“我靠!你这是怎么了?”
梁叶从容地将衣服放下去,实话实说,“和人打架受了点伤。”
“你看我信吗?”小瀚充分调动想象力,“我们当了四年室友,我还不知道你?你就不可能跟人打起来,你脾气好着呢!”
说着,小瀚神秘地凑到梁叶跟前,压低声音,“是不是金主用鞭子抽你了?我靠你们玩得花啊!”
梁叶笑着推开他,这时,手机响了。梁叶一眼看到闪烁的名字,眉梢明显挑了挑,迅速拿起手机,快步来到走廊上。
“喂,景总。”
景榷事业心旺盛,很少有日子难熬的体验,但出差回来后,一天比一天觉得总裁不好当。
公司两个路数相近的男明星抢资源抢名头,两边工作室打得不可开交。上升期的小花被对家买了黑热搜,公关部忙得晕头转向。还有好几项急需推进的合作,他得亲自上阵。
苗助理过敏的头终于好了,每天精神奕奕地推给他各种文件、企划,逼着他看完。汪秘书时不时来巡视一圈,眼里的吃瓜欲望单靠镜片根本挡不住。
景榷数着日子,心中愤愤不平,怀念起和临时助理卖腐的日子。那点被卖腐激发的荷尔蒙,勉强能够支撑他挺过工作的辛劳。
苗秘书又抱来一堆文件,“景总,您盯着我看干什么?”
景榷别开眼。看什么?总不能说他刚才在想,要不把这个老是喵喵喵的助理换成那个会卖腐的吧?
苗秘书布置任务,“景总,这些都比较重要,您需要在今晚之前交给我。”
景榷本来就烦,这下更坐不住了,他堂堂一个霸总,凭什么被工作压弯脊梁?
苗助理大惊失色,“景总,您这是怎么了?”
景榷:“我要旷工!”
苗助理给汪秘书发消息,[傻猫:不得了了!老板跑了!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他说他要矿工!]
[四眼狗:矿工?交给我。]
景榷狠话虽然放出去了,但他本质上不是一个出格的人,叛逆精神只有一丁点,就跟他当初抗拒联姻一样,有但不多。在街头乱开着车,景榷绞尽脑汁给自己擅离职守找理由。
死脑子快想啊,再想不出来就要滚回去看文件了!
前面再拐一个弯,就是朔原大学,景榷突然灵光一闪,他没有旷工,他只是出一趟外勤,来给梁叶发工资。
梁叶给他当了半个月助理,他只给了梁叶三套装点门面的工装。工资、奖金那是一分没有,更别说出差应该有翻倍的补贴。永庭传媒又不是什么黑心企业,不给打工人算清楚牛马费,这多伤功德,股价都要下跌。
这么一想,景榷理直气壮地将车开进校园,近日的烦躁怠工情绪一扫而空,他没有旷工,他也没有想见联姻对象,他只是来支付工资。
这是一个善良英俊的总裁应该做的。
手机里传来梁叶的声音,好像还挺雀跃,景榷坐在校园咖啡厅,心情不错地说:“忘了给你结算当助理的酬劳,现在有空吗?”
梁叶顿了下,“还有酬劳?”
“没有酬劳你不成打白工了?”景榷说:“我在你们学校湖边这个咖啡厅,你有空就过来。”
梁叶返回卧室,“好,我马上就来。”
小瀚贴在门上偷听,梁叶一回来,他吓一跳,“那个拿鞭子抽你的金主又来啦?”
梁叶换衣服,淤伤露出时,又听见小瀚的“啧啧”。他很快将头发吹干,扎了个矮丸子,还格外照了照镜子,手指在眼下的青黑处按了按。
“吃小皮鞭去喽!”小瀚在一旁配音。
梁叶骑自行车来到远离宿舍区的湖边咖啡馆,下午正是咖啡馆热闹的时候,每张桌子都坐着人,但他一进门就找到了景榷。
这人的打扮在一众学生中格外显眼,就像一片速溶咖啡里的冷萃。不止他,一些学生也正在看景榷,小声议论这是谁。
景榷低头玩手机,桌上放着一杯喝了两口的摩卡,对面是一块巧克力拿破仑,一杯蓝绿色的气泡水。梁叶走过去,景榷抬头,朝对面的座位抬了抬下巴,“来了,坐吧,给你点了糕点和水。”
梁叶拿起杯子,“气泡水?你的是咖啡。”
景榷放下手机,不动声色地观察梁叶,没有穿他给买的衣服,这一身更青春一些,但人好像憔悴了。“气泡水怎么了?薄荷和柚子,你尝尝。”
梁叶喝了一口,“甜。”
景榷觉得他好像对自己的咖啡感兴趣,但都喝过了,总不好换。景榷想重新点一份咖啡,在手机里点出菜单,转向梁叶,“想喝哪种?”
梁叶说:“你那杯就好。”
景榷正要点摩卡,梁叶按住他的手阻止道:“不用,多了浪费,你的给我喝点就行。”
景榷眼睛睁大了些,梁叶又将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6208|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气泡水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也可以试试我的。”
景榷从不和人分享咖啡,但这时却只是将手机放下,“你想喝就喝吧。”
梁叶没有客气,端起就喝。景榷瞥他两眼,觉得嗓子有点痒,清了清。
“景总,你在电话里说酬劳……”梁叶若无其事地问。
“啊,对,这几天忙忘了,本来上周就应该支付的。”景榷一本正经胡说,并给梁叶看他以汪秘书的名义写的明细,“你看看,有问题提出来。”
这明细甚至没有打印出来,就在景榷手机上,梁叶接过来看,不由得笑了声。
永庭也太大方了,每顿的餐补竟然有300,配合卖腐还有特殊津贴,普通的800,抱景榷回去那次3000。
梁叶看向景榷,眼里带着点笑意。景榷有些心虚,他故意将卖腐津贴定得较高,拿来吸引梁叶继续和他卖,但又不能高得离谱,引人怀疑。
但怎么感觉,梁叶已经在怀疑他了?
“你还可以加一点。”景榷找回场子,“但要合理,不能狮子大开口。”
梁叶摇头,“不,我只是有点意外,卖腐是我们俩一起做的,怎么只有我有津贴?”
景榷顾左右而言他,“没关系啊,你还是学生。”
梁叶双手贴在桌上,身子朝景榷倾了倾,声音很轻却很有磁性,“那我不是占便宜了吗?”
景榷心脏上像撒了一捧磁粉,此时正在跳跃起伏,“这有什么,你,你还小。”
梁叶挑眉,“我还小?”
景榷直觉这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挺直腰杆,“没问题我就打款了。”
梁叶说:“不用经过财务吗?”
“你给我工作,直接走我的账就行。”景榷利索地把钱转给梁叶。
听见到账信息,梁叶没再推脱,反而笑得很有大学生的稚气,“今后还有机会当临时助理吗?”
景榷装腔作势,“不一定,苗助理很好用,得看他会不会再请假。”说完,景榷有点口干舌燥,拿起手边的气泡水一口气喝了大半。
梁叶撑着下巴,很感兴趣地看着他。
他又看我干什么?还是这种鬼迷日眼的眼神。景榷边喝边想。
冰凉清甜带着薄荷味的水让他头脑清醒了几分,嗯?他记得自己点的摩卡是热的。低头一看,他居然在喝梁叶的气泡水!
“没关系。”梁叶喝着摩卡,还故意举了举杯子,“我也喝了你的。”
景榷赶紧找新的话题,语气凉薄地揶揄,“梁家没关心你?怎么黑眼圈都长出来了?”
梁叶揉揉眼睛,他不仅有黑眼圈,还有点红血丝。“导师那边任务多,想找你都抽不出时间。”
景榷反应淡淡的,“找我干什么?你是学生,学习是你的任务。”
“但我们不是联姻了吗?”梁叶说:“约会也是我的任务。”
景榷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儿,唇角扬扬,又用力压下去。
太阳落山了,湖面一片金辉,景榷站起来,端着年长者的范儿,“我回去了。”
梁叶将巧克力拿破仑打包,送景榷去停车的地方。此时校园里人特别多,学生们匆匆赶去食堂。景榷说:“你也去吃饭吧,不是说导师给的任务多吗?”
梁叶笑了笑,“不差这一会儿。”
景榷上车,梁叶扶住车门,问:“景总,你怎么知道我的开机密码?”
23.第 23 章
23
景榷一愣,心中飞快卧槽,他怎么知道了?还偏要这时候问?
“什么开机密码?我不知道。”景榷装傻。
“是吗?”景榷显然不信。
“你的开机密码我怎么会知道?”景榷语速超快,“啊,是不是你的生日?有比较重要的资料的话,还是应该设个复杂密码。”
梁叶背对着此时过分绚丽的霞光,眉眼在阴影中,“应该是我搞错了。”
“啊哈哈,肯定是你搞错了!”景榷松一口气。
梁叶说:“嗯,我就说,你怎么会记得那个日子,只有我才记得的。”
景榷不吱声了,那个日子,他跑路的日子。他也不是记得,只是试了好多密码都错误,他灵光一闪,查过机票信息才知道。
景榷偷看梁叶,背光的缘故,梁叶看起来阴沉沉的。
“我一直将那天记在心里。”
不远处那几个篮球场上正在进行比赛,欢声雷动。聒噪的校园背景音下,梁叶这句话很有质感地落在景榷心头。他不由得抬头,和梁叶对视。
梁叶的目光有些陌生,有着压迫感,还有……景榷感知到了,但形容不出的情愫。
但一眨眼,梁叶脸上的阴鸷一扫而空,笑着挥手,“景总,下次卖腐找我啊。对了,何夫人问什么时候我能带你回家吃个饭。”
何夫人是梁叶的母亲,但“妈妈”对他来说暂时还叫不出口。
“我,我回去看看工作安排。”景榷被刚才梁叶的样子弄得有些心慌,但又觉得是错觉,“拜拜,要堵车了。”
梁叶回到宿舍,靠在阳台上吃巧克力拿破仑。小瀚吃完晚饭,闻到甜食的香,“你居然买这个?”
“不是我买的。”梁叶说:“当金丝雀的奖励。”
小瀚白眼一翻,过了会儿才问:“叶哥,你看我这种运动系帅哥,能给哪种金主当金丝雀?”
景榷放了一下午的风,还惦记着没做完的工作,正准备加个班把苗助理送来的文件全部看了,就听说汪秘书正在面试人高马大的体育生。
景榷满头问号,不是,这又是什么企划?他这个当总裁都没听说。
景榷推开接待室的门,体育生齐刷刷看过来,全都穿着黑色小短裤白色老头汗衫。
“景总来了。”汪秘书起身迎接,“正好一起看看。”
体育生们看景榷的目光热情似火。景榷莫名其妙,耳语汪秘书,“哪个部门的企划?”
汪秘书镜片反光,“我们总裁办的。”
景榷心想真是翻天了,永庭不是所有企划都有他过问,但总裁办的工作都得通过他,再说,总裁办招体育生做什么?
“你要矿工,矿工这就来了。”汪秘书说。
你是怎么忍住不笑的?景榷心想,我都要被你和姓苗的气笑了!
“不准招矿工!”景榷以老板的威严警告道,“都给我请回去!”
“哦。”汪秘书看上去有些失望,“兼职也不可以吗?”
景榷沉默审视。汪秘书灰溜溜地说:“好的景总,我这就去办。”
景榷深夜加班,矿工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文件上的字渐渐变得不认识,一眨眼全都变成了“矿工矿工矿工”。景榷生气地将文件一合,自言自语:“最烦矿工”。
有的人看起来有钱有势,招蜂引蝶,但活了26年,也就经历过一个攻。这个攻当时年纪虽然小,身板也很窄,但浑身牛力气,非要评价的话,也是个很矿的。
疼痛的记忆再次翻涌,把今天在朔原大学酝酿的那点纯爱冲散了。景榷不得不正视这个避不开的问题——将来真和梁叶结婚了的话,梁叶又犁他怎么办?合法夫夫,总不能一次都不犁吧?
梁叶现在可是个双开门矿工了!
想到这儿,景榷又想像梁隽声那样跑了算了。但再一想,人都是会成长的,18岁的小叶不行,不等于23岁的梁叶也不行。
景榷忽然不爽了,人从不行到行,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要是梁叶行了,是在谁身上循序渐进的?要是梁叶现在还是不行,那岂不是要在他身上循序渐进?
越想越不得劲儿,景榷索性用工作武装自己,什么矿工,什么梁家的家庭聚会,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不想几日后,从小姑那儿听到了梁隽声的消息。
小姑现在仍然带着三个艺人,隔三差五要来一趟永庭,动不动就跑来景榷办公室划水,顺手丢一些领带、胸针、袖扣之类的小玩意儿给景榷。
这次她带的是菠萝,闻着浓香,景榷吃了几块后,她才说,梁隽声回朔原了,这是他从岛上带回来的伴手礼。
景榷顿时觉得菠萝不仅不香了,还有一股烂熟味。
他与梁隽声不对付,互相看不上,但理智分析,梁隽声其实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这人无心赚钱,没有插手永庭的可能,一年有300天都在国外流浪,几乎不用见面,他可以继续当清冷总裁。
“他回来干什么?梁辉抓回来的?”景榷警惕地问。
梁隽声跑路的时间不算长,逍遥自在有什么不好,不大可能是主动回来的,但梁家这时候抓他回来干什么?难道是景自秋觉得梁叶刚认祖归宗太寒碜,跟梁家要梁隽声?
他可以嫌弃梁叶,欺负梁叶,但别人不能看不上梁叶。
“我也以为是梁家去抓人,但听何夫人说,梁隽声是自己回来的,态度还很好,一回家就认错。”小姑边吃菠萝边说:“你也知道,梁家一贯最疼爱梁隽声这个老大,他带了一堆东西回来,还给真少爷送了见面礼,专门去看了假少爷,梁家现在父慈子孝,羡煞你爸。”
景榷瞪一眼小姑,“你是来给谁当说客呢?”
“什么呀,你小姑我只吃瓜,不站队。”小姑满脸兴奋,“如果梁隽声是后悔了,想回来跟小叶抢你,那就好玩了。修罗场诶!”
景榷冷笑,梁隽声回来搞破坏倒是有可能,抢他?梁隽声脑子进海水了吗?
赶走小姑,景榷本想问问梁叶在梁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但马上有个合作方要见,景榷便暂时搁置下来,空了再问。
午后,景榷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声音听着略有耳熟,“中午好,景榷。”
景榷冷着调子,“谁?”
那边静了片刻,语气变得不可思议,“你把我删了?”
景榷终于听出来,这不就是那个嫌弃他一身铜臭的大少爷梁隽声吗?刚回国就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企图?
景榷不做声,梁隽声自报家门,景榷这才说:“梁少爷啊,不好意思,没有删你号码,是从来就没存过。”
在景榷的印象里,梁隽声是很容易得罪的,三两句就能将这人的火给拱起来。果然,梁隽声语气淡了几分,“有空吗,我回国了,想约你吃个饭。”
景榷脑子已经飞快算计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梁少爷不是看不上我这种人吗?怎么又想约我吃饭?”
梁隽声贵人多忘事,“我什么时候看不上你了?”
景榷本想再阴阳几句,又觉得没劲,“到底有什么事?我很忙,电话里不能说吗?”
梁隽声又沉默了会儿,“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你。电话说不清楚,还是得见个面。”
实在想不通梁隽声约自己干什么,景榷说:“那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3537|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永庭吧。”
“你公司?”
“不行?”
“……也行,我3点到。”
景榷预感梁隽声要作妖,苗助理来报告梁隽声已经到了,景榷还故意晾了他一刻钟。果然,景榷姗姗来迟步入半露天茶室,梁大少爷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但不知是有求于人还是正在努力修身养性,梁隽声很快微笑起身,“景榷,好久不见。”
被当面叫全名,景榷不是很习惯,但他和梁隽声关系太一般,没有任何亲切一点的称呼,也不屑于表达尊敬,什么梁少爷景先生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都更像阴阳怪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景榷略尽地主之仪,给梁隽声倒了杯茶水,“海岛住着不舒服,想念故乡的尾气了?”
梁隽声眉梢抖了抖,在忍气。景榷审视这个曾经的联姻对象,几个月不见,梁隽声晒黑了些,好像还壮了点,回头请编剧照着梁少爷嬷个人设出来,说不定还挺吃香。
“你和我三弟要结婚了?”梁隽声看景榷的眼神堪称肃然。
景榷对“三弟”这个称呼不大适应,小姑说梁隽声给梁叶准备了见面礼,两兄弟刚见面,就叫得这么亲切了?那假少爷是二弟咯?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景榷说:“联一个跑了,联两个是假少爷,就剩一个梁叶给我。”
梁隽声脸色有些难看,似乎被景榷的话冒犯到了。景榷懒得照顾他的情绪,看看时间,“说吧,到底有什么非得当面说?我赶时间,等下还有个会。”
梁隽声盯着景榷看了会儿,“你除了本职工作,还要出去接综艺?”
景榷一听就不乐意了,笑道:“这话说的,好像你很清楚我的本职工作是做什么。”
梁隽声也皱起眉,“至少知道以前你没有上综艺。”
“那我现在就上了,梁少爷有何指教?”景榷抬着下巴,睨眼看梁隽声。这个角度,他的神情格外不屑。
梁隽声忍不住道:“你对钱的渴望真的很旺盛。”
“哈哈——”景榷冷笑,“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我……”梁隽声犹豫了会儿,“我不算是外人吧,你和我们家联姻了。”
景榷耐心耗尽,“所以?我记得某个人早就逃婚了吧?我联姻的是梁叶,不是你梁隽声。”
“正是因为是梁叶。”梁隽声说:“你了解他这个人吗?”
“什么意思?”景榷眼神沉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梁叶刚被认回,功利来说,今后是要和梁隽声分家产的,梁隽声要是对梁叶流露出恶意,他马上就会跟梁隽声撕破脸。
“小叶,以前过得很辛苦,和你这种人不一样。”梁隽声叹了口气,看向景榷的目光有很多不信任。
“和你这种人就一样了?”景榷呛回去。
“和他一起生活的又不是我。”梁隽声说:“你不了解他,你们的观念、生活方式也不一样。”
景榷摆手,“梁少爷,你到底要放什么屁?别告诉我你逃婚之后后悔了,想吃我这棵回头草,发现你不仅多了个弟弟,我还被弟弟抢走,于是来挑拨离间。”
梁隽声顿时被说得面红耳赤,站了起来,“景榷,你是孔雀变的吗,这么自恋?”
景榷哼笑,“那我和梁叶好,你跳脚干什么?”
“我只是……”梁隽声忍了忍,“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景榷不慌不忙,“哦,那怎么办呢?你们家还找得出一个能和我联姻的儿子吗?假少爷不要哈。”
听见“假少爷”,梁隽声神情明显变了变,“其实,幸声的成长环境、性格和你都更接近。”
24.第 24 章
24
景榷夸张地笑起来,“我没听错吧?梁少爷赏脸来看我这个被他抛弃的前联姻对象,目的是撮合我和假少爷?”
“我……”
不等梁隽声辩解,景榷语气忽然变得冰冷,“我还以为梁少爷对家产没有兴趣,看来他和我也一样,浑身铜臭,闻着味儿就回来了。”
梁隽声怒目而视,“你在说什么?”
“还听不明白?”景榷推开门,“梁少爷,你可以滚了,我对你们梁家的内部派系斗争没兴趣,我只知道,梁叶这个人,是梁家和景家一起确定的人选。”
“你误会了!”梁隽声还想解释,汪秘书已经赶来,将他请了出去。
“哇!这就是娱乐公司吗!”小瀚一进永庭娱乐就大呼小叫,拉住身后的梁叶,“你说我能不能通过面试啊?”
梁叶单肩挂着包,敷衍地鼓励,“你能行。”
小瀚保研后放浪形骸,本来想这学期就这么混过去算了,但梁叶搬回寝室,一会儿去给导师干活,一会儿去艺术学院跳舞,一会儿当金丝雀陪金主,小瀚天天被他刺激,也想找点事来做。
但提前过研究生生活,太累。跳舞,不会。那就只剩下当金丝雀了。
昨天小瀚听体育学院的同学说,永庭传媒在招身材好长得帅的阳光帅气大男孩,立马来了精神。他虽然不是体育生,但堕落之前热爱举铁,长了张娃娃脸,阳光死了。
他觉得自己有门儿,想来试试,就算没应聘成功,还有可能被金主看上呢!但他从小就是乖学生,还没有出卖过色相,求爹爹告奶奶让梁叶这个有经验的金丝雀陪自己。
梁叶得知是永庭,便一同来了。
两人朝电梯走去,小瀚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还捅捅梁叶,“叶哥,你身材比我还好,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面试吧!”
“不了。”梁叶说:“我不能背叛我的金主。”
“靠!你这金丝雀还挺忠诚!”
两人正说笑着,高管专用电梯打开了,梁叶不经意看过去,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是汪秘书和梁隽声。电梯离他有些距离,他们并没有看见他,已经背对着他向大门走去。
梁叶轻皱起眉,梁隽声为什么来?
汪秘书亲自送出去,答案已经很明显。梁隽声是来找景榷。
汪秘书做事很妥帖,礼仪更是周到,笑眯眯地鞠躬挥手,仿佛对待一位对景榷来说十分重要的宾客。
“叶哥,你看什么呢?走了!”小瀚扯了扯梁叶的衣袖,“电梯到了。”
梁叶这才和他一起进去。
小瀚打听到的面试地点在8楼,但到了地方,工作人员说这个项目已经取消了。
“这么快就没了!”小瀚大失所望,亏他游戏都不打了跑这一趟,怎么当金丝雀这种好事总是轮不到他呢?
汪秘书送完梁隽声,在8楼遇到沉默的梁叶和垂头丧气的小瀚,忽然眼前一亮,这大学生清澈纯真,虽然矿度不高,但比前几天那群体育生多了份睿智。
“你,跟我来填个表格。”汪秘书的话让小瀚如获至宝,赶紧乖乖坐下。
安排完小瀚,汪秘书才单独跟梁叶说:“来找景总?”
梁叶摇摇头,“陪室友来面试。”
汪秘书说:“景总现在应该在办公室。”
梁叶在面试门外等了会儿,向电梯间走去。
遇到梁隽声的惊讶已经过去了,梁隽声会来找景榷,其实不算特别出乎意料。前天,何夫人亲自来朔原大学接他,满脸笑容。
平时何夫人时不时会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个饭,他以学业忙推脱,何夫人从不勉强他,这次却一定接他回去。
路上,他得知梁隽声回来了。
在梁家,梁隽声这个长子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当初梁幸声还没有被发现不是梁家亲生时,何夫人最喜爱的就是梁隽声。梁隽声闯了那么大一个祸离开,梁家也只是一味纵容,梁隽声一回来,梁家立马与他冰释前嫌。
梁叶看了看脸上挂着喜悦笑容的何夫人,何夫人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他被梁家找回时,何夫人都没有这样快乐过。
梁叶并不眼红梁隽声在梁家的待遇,梁隽声也好,梁幸声也好,甚至是何夫人,对他来说,他们都是远离他人生的人。只有一点他无法不在意——梁隽声是梁、景联姻里,景榷的首选。
如果不是梁隽声逃婚,根本轮不到他。更准确来说,景榷早就选择了梁隽声,是梁隽声没有选择景榷。
一团郁气堵在心中,梁叶看着窗外,何夫人之后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想着,梁隽声现在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梁宅因为大少爷的归来格外热闹,梁叶跟着何夫人一同进屋,看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梁隽声。何夫人又一次忍不住眼泪,忘记身后还跟着对梁家很不熟的梁叶,快步走到梁隽声面前,哽咽着拥抱。
梁家其他亲眷也有不少在抹眼泪,梁幸声据说近来一直在家中赌气,此时也搂着梁隽声撒娇,“哥,你总算回来了!”
梁叶冷眼看着这温馨深情的久别重逢,母慈子孝,心中毫无触动。他来过梁宅两次,这是第三次,每次都像个客人,这次更是因为主角梁隽声,被所有人忽略了。
他远远观察着梁隽声,以前他只见过梁隽声的照片和视频。梁隽声身上没有豪门少爷的骄奢淫逸,气质比较温文尔雅,梁幸声都比梁隽声刁蛮一些。这个人站在景榷身边,其实是相配的。
素未谋面的梁隽声是第一个注意到梁叶的人,两人视线隔着人群相交,梁叶的防备藏在淡然里,梁隽声倒是比他激动许多,扶住何夫人,“你就是梁叶?”
何夫人这才想起自己把梁叶带回来了,梁隽声肯回国,她喜不自禁,竟是把梁叶给遗忘了,顿时内疚起来,想赶紧给两兄弟介绍介绍,梁隽声已经主动走到梁叶面前。
梁叶感知到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梁隽声的打量带着好奇、兴奋,敏锐如他,也没有察觉到恶意。
只是这种合家欢的豪门认亲在他看来更像是一场闹剧。
梁隽声忽然张开双手,将他抱住,还在他背上用力地拍了两下。他一时愕然,不由得睁大双眼。
“小叶,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梁隽声眼睛竟然红了,“回来就好,以后有什么难处,哪里不适应,都可以跟我说。”
何夫人上前,抱着两个儿子,很是感动,“是啊,小叶,你回来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149|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正巧隽声也回来了,你们年轻人有话题,相处着比我们这些长辈要顺心一些。”
不夸张地说,梁叶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在断残疾的拐杖中度过童年,勉强没有被打死,又在姑姑家经历冷热暴力,对亲情早就免疫了。何夫人和梁隽声此时给与的温度烫到了他。
没有得到过的人,无法判断这份亲情是不是甜蜜的陷阱。
但无论好坏,都不是必需品就是了。
梁叶退后一步,从母子情深中挣脱出来,何夫人擦擦眼泪,挽着梁隽声的手臂说:“小叶,你可能不知道你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隽声出国那么久,我和你们爸爸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回来,直到知道我们把你找了回来,他啊,马上就赶回来了,就为了见你。”
闻言,梁叶看向梁隽声。
为了,见他?
梁隽声不好意思,笑道:“妈,你说这些干什么。”
“好好,我不说,我去厨房看看,小叶以前日子过得不好,放不开,你领着他转转吧。”何夫人将梁隽声向前推了推。
梁叶和梁隽声走在梁宅的花园里,穿过一条被蔷薇花装饰的镂空走廊,就是梁隽声独自居住的小别墅。
梁叶话少,一路上几乎都是梁隽声在说话,起初问他在雪云镇的生活,他寥寥几笔带过。梁隽声又问他在朔原大学过得怎么样,何夫人跟梁隽声提过他会跳舞,梁隽声很感兴趣,“妈年轻时就是舞蹈老师,我是一点天赋都没有继承到。”
梁叶笑了笑。
小别墅里很整洁,与其说这里是梁隽声的居所之一,不如说是私人藏书库,梁隽声身上有种读书人的傲慢和清高,这一点比原本的少爷气质更加浓重。
话题转移到梁、景两家的联姻上,梁隽声侃侃而谈,不满梁辉为了商业利益将孩子当成棋子,他似乎理所应当地认为梁叶也对和景榷联姻十分苦恼,眼神里带着寻求认同的光。
梁叶沉默。
梁隽声继续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合适,你肯定也不愿意。哎,这事太麻烦了。”
梁叶第一次提问,“为什么我和景总不合适?”
梁隽声愣了下,“你看,你还叫他景总。两个情投意合的人,会用这种称呼吗?”
梁叶不置可否。
梁隽声仿佛找到了论据,“小叶,虽然我还没有彻底了解你,但我至少知道你在学业上很有抱负,也很有天赋,朔原大学的研不是谁都能保的,你还是尹教授的学生。他景榷呢,随便念了个艺术管理,就混娱乐圈了。景自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你看他那德行,不是从小就被宠坏,能这样?我还查到,他前些年和很多明星都有绯闻。”
梁隽声一口气倒出许多,梁叶低着头,阴影挡住了他渐渐皱紧的眉间。
“但你也别来着急,我回来了,要不是我,你也不用面对这些事,我会想办法解决。”梁隽声拿来一个大盒子,笑道:“好了不说他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带了些见面礼给你。”
梁叶却抬头问,“你有什么办法?”
梁隽声又端起那种文化人的傲慢,“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第一个被推出去联姻的是我,我来承担这份家族责任就是了。”
25.第 25 章
25
梁隽声的这番话成了梁叶来到永庭的理由,他很想见到景榷。然而在见到景榷之前,竟然又一次看到梁隽声。
景榷靠在躺椅上发呆,这个能晒到太阳,又不大会被打搅的小角落是他喜欢待的地方,视野很好,春天的风带着蠢蠢欲动的聒噪。
但梁隽声的莫名造访影响了他的心情,那是个超级自我的人,想一出是一出,当初能跑路,今天就能回来作妖,偏偏梁家将梁隽声当个大宝贝,事事顺着。
我有什么好焦虑?景榷坐起来,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梁隽声真要干涉联姻,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和梁叶结婚,他一开始就是抵触的态度,梁叶那方面不行,他早就亲自检验过,婚结不成了最好。
可是……和梁叶卖腐的时候,那种心脏怦怦的感觉,现在回味起来,唇角也压不下去。一想到可能不能与梁叶联姻,心情就一直往下沉。
景榷揉了揉眼,以为自己想梁叶想出毛病来了,不然怎么隔着玻璃墙看到了梁叶?
梁叶推开门,视线转了转,看见他,朝他走来。
“真是你啊?”景榷自语着,恢复了总裁的自持,“你怎么来了?”
梁叶看了景榷片刻,从前天开始就郁积在心底的烦闷消失些许,“我室友来面试,我陪他,顺道来看看你。”
景榷坐起来,“你室友?就那个趴在阳台上的歪脖子?”
梁叶笑了,“汪秘书好像觉得他外形还不错。”
一听汪秘书,景榷就觉得不对劲,什么岗位需要汪秘书亲自面试?歪脖子看着挺爱健身的,像个体育生,不会是那个矿工项目还在秘密进行吧!
景榷这就要去找汪秘书来兴师问罪,一站起,手就被握住了,梁叶抬头望着他,视线相交时,他心尖好似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挠了一下。
“你要走了吗?”梁叶问。
“我……”景榷又坐下,“我不走啊。”
如果说梁隽声的贸然打搅给景榷带来不快,梁叶的出现轻易将不快赶走,景榷眼里不知不觉泛起笑意,嘴上却不承认,“你们梁家的人,都这么喜欢搞突然袭击吗?”
梁叶皱了皱眉,“梁家?有谁来找过你吗?”
“你那个亲大哥啊。”景榷一想到梁隽声,就偷偷翻了个白眼。
“对了,梁隽声回国,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他找你干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问完又对视着,眼里都有一丝诧异。
“他啊,说了些有的没的。”景榷还不清楚梁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梁隽声那些话他倒是可以不往心里去,但梁叶知道了会怎么想?
景榷索性将话题转移到梁叶这边,“你们见过吧?他有没有欺负你?”
梁叶笑了,“怎么会欺负?”
“那难说。”景榷哼了两声,“不是我挑拨你们亲兄弟之间的关系,梁隽声这个人,周围要是不围着他转,不顺他的意,他就会干出点让所有人无语的事。”
梁叶问:“比如呢?”
比如阻碍我们联姻。景榷没说,越看梁叶越觉得单纯可欺,一个没怎么接触社会的学生,过去23年都生活在拮据里,哪里斗得过豪门里的那些人精?
能保护梁叶的,好像只有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上回何夫人邀请他去梁家吃饭,他不乐意去,现在看来他是不去也得去了,梁叶一个人深入虎穴,他得去给梁叶撑腰。
“下次梁家再叫你回去,你给我说一声。”
梁叶有些意外,“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景榷装作不耐烦,“不行啊?”
“当然可以。”梁叶笑了笑。
小瀚面试完,高高兴兴找梁叶,一看人不见了,以为他上厕所去了,在走廊上等了老半天。汪秘书以“你朋友早就回去了”为由,将满头问号的小瀚送出永庭。
这边,景榷跟梁叶待了会儿后,心情肉眼可见好起来,梁隽声这次回来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发现自己对梁叶其实不算了解。
“你们那个机器人工程,一般是学什么?”景榷说:“你会做机器人吗?”
大约没想到景榷会突然问这个,梁叶愣了几秒钟,然后说:“机械基础都要学,还要绘图,编程,控制,经常参加比赛,机器人……嗯,做过实验用的小机器人。”
景榷一个商科脑子,就听到了小机器人,眼睛亮闪闪的,起初他听说梁叶学的是机器人工程,就觉得好可爱,“长什么样?给我看看!”
梁叶手机上没有,“我下次再做一个给你看吧。”
“行!”景榷又问:“你经常参加比赛的话,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工夫跳舞?”
这问题梁叶想得更久。
一个工科生,且是朔原大学机器人工程这种王牌专业的工科生,时间早就被占满,怎么还能跳舞?
可是对于19岁的梁叶来说,跳舞,似乎是他唯一能够接近景榷的机会。
雪云镇那个炎热干燥的夏天,暑热连绵不绝,景榷却一走了之,他将景榷留下的所有物品占为己有,在剧组打听到景榷有一家叫做永庭传媒的公司,正好与录取他的朔原大学在同一个城市。
这是18年来,他得到的第一件礼物。
他没日没夜地打工,攒着不算低的学费和生活费,专业的缘故,还得买一台性能过得去的电脑。夏天结束时,他满怀憧憬来到朔原市,却发现这个城市真是太大了,朔原大学分了三个校区,他们这些大一新生全被分在郊外的宁文校区,从那里坐公交到永庭传媒,来回接近5个小时。
周末,他花了一天时间守在永庭附近,没有看到景榷,反而看到无数光鲜到近乎华丽的人。原来景榷每天都被这样的人包围。
回学校后,他搜索永庭的明星,搜索景家,搜索景榷的采访。在雪云镇的景榷收敛着光芒,这是个像星辰,像孔雀一样的男人。在景榷的身边,亦是同类相聚。
他渐渐退缩,和那些光鲜的人相比,他黯然失色。
所以景榷才会那么快离开他,连告别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一种夹杂着不甘的恨意在他的肺腑里熊熊燃烧,但火灼伤的只是他自己,他向往的那个人,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他落魄寒酸,连景榷的衣角都够不到。
所以那时,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景榷,专注于学业,偶尔看看永庭艺人门的新闻。如果没有断家夫妇勒索那一出,他或许会更早接触舞蹈。
对付姑姑一家时,他好像从一个无依无靠的穷学生摇身一变,明白他这样的人,必须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某次永庭众星参加颁奖活动,一位女星亲口说,她最感激的是景榷,景榷不仅发掘了她,还亲自为她规划发展方向,带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而她最早只是一个跳民族舞的普通舞者而已。
景榷是个工作狂,眼里只看得见那些可能被打造成明星的好苗子。
那一刻,即便他是个从未幻想过做明星,甚至连星都没有追过的工科生,忽然有了迟来的冲动。
因为休学一年,他依旧是大一生,混迹在社团招新的队伍中,拿走了舞蹈社的报名表。
他没有任何舞蹈基础,但在新学员里,他是除了艺术生以外,学得最快的。学姐学长惊叹于他的天赋,都愿意单独指导他,他经常从他们口中听到明星们的名字,他们还会说永庭传媒——这公司虽然不大,但老板好像很有野心,也愿意给新人机会。
他的生活变得极其忙碌,学业,打工,练舞。在他的水平被舞蹈系的老师称赞时,那个想靠跳舞吸引景榷注意的冲动反而消散了。有很多人靠舞蹈走进景榷的视野,他不想做那其中之一。
他还有时间,在这座城市里,他会自己走到景榷面前。
“怎么不说话了?”景榷晃了晃手指,“想什么呢,呆毛都翘起来了。”
梁叶回过神,抬手在头上摸了摸,“我以前太瘦,同学说跳舞可以长肌肉,而且比较匀称,就去了。”
“真的?”景榷见那戳呆毛还没有被压下去,手欠地弹了弹,“我还以为你想当明星。”
梁叶身子一顿,因为景榷的动作,也因为景榷的话。
“被我说中了?”景榷的职业热情又冒出来了,梁叶本来就是他相中的苗子,要不是出了联姻这档子事,就算他知道梁叶就是雪云镇上那个技术很差的小叶,也要把人签下来的。
“要不你来给我干活吧!”景榷半开玩笑半当真,“我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150|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亏待你的,你做机器人好辛苦,梁家那一堆事也很麻烦,我捧你,你不靠别人,靠我。”
梁叶凝视景榷,景榷被他看得不自在,叹了口气,“算了,你这个专业也很有前途,你又这么聪明,还是做你的机器人去吧。嗯?要不你做个会唱歌跳舞的,代替你来给我打工?”
梁叶笑了笑,“嗯。”
这天晚上,景榷接到景自秋电话,老头子无事献殷勤关心景榷最近的工作生活,“你前阵子去拍的那个综艺,哪天上?我也看看。公司缺不缺资金,我可以投资。”
景榷警铃大作,“你又在算计什么?”
景自秋笑了声,东拉西扯几句,“梁隽声去见过你了?”
景榷就知道没好事,“你都知道了?他又想干什么?”
“说起来,梁隽声才是梁家正儿八经按继承人培养的儿子,梁叶,梁幸声都不算。”景自秋夸赞道:“做错了事知道上门道歉,寻求补救,这么一看,这个人还是不错。”
景榷听到梁隽声的名字就不爽,“到底什么事?”
景自秋顿了下,“梁隽声觉得我们两家的联姻不合适。”
景榷冷笑,“他不是一直这么觉得吗?”
“这次他是说,你和梁叶,不合适。”
“……他有病?”梁隽声这么快捅到景自秋那里是景榷没想到的。
景自秋倒是很淡定,还带着商量的口吻,“他站在梁幸声一边,跟我说了不少梁幸声的优点。当然,如果我们最后选择梁幸声,你的永庭,我们景氏,都有更丰厚的利益。”
“你也疯了?”景榷垮下脸,很不舒服,“现在你又觉得,你唯一的儿子配梁家的假少爷没关系了?”
“咳,我没这么说。”
“景大老板,做人别这么贪心,做人要讲信誉,这是小时候妈妈教育我的。”景榷阴阳起来连亲爹也不会放过,“梁隽声逃婚,是他这个人没有契约精神,我不做这种人。”
挂断电话,景榷还是气不顺。他本来以为梁隽声可能只是回来看看梁叶这个亲弟弟,现在看来,他可能想简单了。梁隽声没准是被梁幸声叫回来的。
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据说关系很好,梁幸声是假少爷也没法改变他们一起生活了23年的事实。
在梁隽声眼中,假弟弟就是比真弟弟重要,梁家也护着梁幸声,就因为梁幸声知道身世后消沉不安,就不让梁叶回梁宅住,说到底还是把梁叶当外人。
梁幸声想当这个联姻对象,梁隽声飞回来争取,还真是一对猪狗兄弟!
景榷觉得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了,何夫人溺爱梁隽声,说不定会答应梁隽声的无理要求,梁叶要是没有他罩着,纯纯只有被耍的份!
翌日,景榷约何夫人喝下午茶。心心念念的大儿子回来了,何夫人的起色看上去比上次好,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笑意绒绒的。
景榷提出找个时间去梁宅做客,何夫人很高兴,“我跟小叶说过几次了,他总说你很忙。我觉得吧,他就是不好意思。小榷,你说说他去。”
何夫人的言谈举止倒是没有让景榷有不舒服的地方,也没有流露重新给他和梁隽声梁幸声牵线搭桥的意思,难道梁隽声还没有在梁家作起来?不对,梁隽声已经来找过他和景自秋了。
家庭聚会时间定在周六下午,何夫人抱了抱景榷,流露出母亲的多愁善感,“小榷,其实我很感激你,小叶这孩子,没有在我们身边长大,观念啊习惯啊什么的,都和我们不一样。我和他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他,幸好有你在。”
这番话说得景榷都要以为自己误会整个梁家了,但回头冷静一想,心里还是为梁叶抱不平。
整个真假少爷事件中,梁叶才是最无辜的,他受了那么多苦,其他人内心再挣扎又怎样,有梁叶过得糟糕吗?关系破冰本就是身为父母应该做的,梁辉那么成功一老板,何夫人更是知书达理,不还是选择了逃避吗?说到底,这对夫妇,尤其是梁辉,当年若是上心一些,梁叶能被调换走?
这么一想,景榷对梁叶的同情又泛滥了。
梁叶事先不知道景榷周六要带他去梁宅做客,上午接到电话,匆匆离开实验室,就看到景榷一张怒气冲冲,却格外生动的脸。
26.第 26 章
26
“谁惹你生气了吗?”梁叶来到车门边。
景榷一瞧他这穷酸学生样,更来气了,“你!”
梁叶不解,“我?”
景榷这才说,自己已经和何夫人约好了,下午要带他去梁宅喝下午茶。
突如其来的家庭聚会虽然打乱了梁叶的节奏,但他并没有慌乱,反而因为景榷来接自己而扬起唇角,“好啊,但是我要回一趟宿舍。”
“回去干什么?”景榷没好气,“给歪脖子报信?”
梁叶笑道:“我只是去洗把脸,换身衣服。”
“你想换哪件?”景榷心想,你那些T恤衬衣哪件在那对兄弟面前都不够看好么。
梁叶想了想,“上回出差时穿的吧,烟灰色那件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衣服虽然是景榷出钱汪秘书出力给配的,但只适合作为助理穿,今天他要带去梁家的是梁家自己的少爷,他的……想到这,景榷又不耐烦了,“别废话,上车。”
“现在还早,我们去哪里?”梁叶系好安全带。
景榷拿出包装明星的架势,“让你家那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兄弟看看,你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欺负?”梁叶声音很低地重复。
景榷正在踌躇满志中,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听见他这一声。
“景总,上午好!”市中心风格奢靡的美发会所,经理看见熟客,连忙热情迎接。
景榷将梁叶往前一推,“帮我给他好好打理一下。噢,头发不要剪短,适当修整,做个符合他气质的发型。”
“没问题,交给我。”经理转身对梁叶说:“先生,这边请。”
梁叶下意识看景榷,脚下没有移动。
“去啊,给你弄发型又不是砍你的头。”景榷双手插兜。
梁叶朝他伸出右手,他愣了下,意识到梁叶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自在不适应,想跟他牵手。
“你是小朋友吗?”景榷说着嫌弃的话,话里却带着笑意,牵住梁叶的手指摇了摇,“去吧,我在旁边看你。”
“嗯。”梁叶这才跟经理走了。
景榷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几秒后,啧了一声。
“景总景总,小叶是你签的新人吗?景总真是一如既往好眼光啊。”为梁叶做造型的是这里的首席,审美没得说,就是话比较多,还是个gay,看到梁叶的瞬间就眼睛放电,吹头发时水蛇似的扭来扭去。
“嗯。”景榷含糊作答。
“小叶这张脸轮廓很深,鼻梁和下巴的线条又特别清晰,加上是长发,发际线也很优秀,我觉得比较适合华丽又野性的风格。”首席手指绕着梁叶的头发,“我想多用一些珠宝在头发上,一会儿再化个异域风格的妆。咦,小叶还没有打耳洞吗?等下打两个。”
“等等等等!”景榷赶紧叫停,他已经想象出梁叶会被整成什么样子了。他是要带梁叶去梁宅吃饭,不是让梁叶带他去神秘部落。
“不要那么夸张,舞台造型下次再说,这次做个日常妆就行。”景榷说:“要贵气,质感,不要五彩缤纷孔雀开屏。”
首席不愧是首席,马上领会到了,“是参加宴会吧,okk。”
生怕首席灵感来了打不住,景榷寸步不离盯着,见梁叶的头发被精巧地修剪,额发往后梳起来,定型,露出额头,只状似无意地散下几缕。
同样是在脑后扎一个丸子,首席扎出来的,比梁叶自己扎的更慵懒,还更不容易散开。
最后,首席还帮忙修了眉,梁叶眉眼的锋锐一下子就突显出来了。他的五官本就很有冲击力,只是平时头发挡住额头,有时连眉毛也给挡住了,现在整张脸露出来,线条清晰得400度的近视眼都矫正好了。
“怎么样怎么样?”首席得意地炫耀,忽然捂住心口,“哎呀小叶,你不能这么看着我,我腿软!”
景榷沉默了片刻,这个梁叶,他也有点看呆了。
但堂堂霸总,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失态,他立即镇定下来,语气端着,“还行,辛苦了。”
“不打耳钉吗?”首席招手,“来都来了,而且耳钉的点缀作用很强,又不会浮夸。”
景榷有点心动,梁叶现在没有任何饰品装点,耳钉可以起到一个低调华丽的效果。但梁叶还是学生。
“可以吗?”景榷问。如果梁叶为难,那就算了。
梁榷反问,“你想看吗?”
“我?”景榷实话实说,“想看。”
梁叶笑着点点头。
首席叫来助理打耳洞,景榷一边看一边问:“你说他戴什么样式的耳钉合适?”
“看你想要什么效果?”首席说:“其实我觉得夸张一点也不错。”
景榷自己没有耳洞,但家里耳钉却不少,有小姑给的,有品牌方送的,不过现在都不方便回去拿。首席暂时给梁叶带了对血红宝石,小巧精美,像是一滴鲜艳的血。
走出美发会所,景榷看了梁叶好一会儿,笑了。
“怎么?”梁叶问。
“你这个头和身子也太不搭调了。”景榷早就想好带梁叶去哪家店,直接将他拉了过去。
午后,来了个改头换面的梁叶站在景榷面前,被奢牌装点的男人身上已经没了学生气,姿态也十分从容,没有景榷以为的手脚新装感。尤其是那修饰过的双眉,眉峰压着的时候,很有一种倨傲感。
好,就用这种眼神去看梁隽声和梁幸声!
但梁叶还缺少饰品,那一对耳钉虽然起到了点缀作用,但还不够。景榷早有准备,车里放着好几块他自己的表,还有戒指,等下让梁叶选选。
至于耳钉,首席给的这对稍显廉价,景榷又带梁叶进了一家珠宝店。
“你自己选。”
景榷话是这么说,但他一直都很喜欢漂亮的小物件儿,梁叶还没选出来一对,他就已经看上了至少三对。
“这些你喜欢哪个?”景榷把自己看上的指给梁叶看。
“这是树叶吗?”梁叶看到那对交叉双叶形的耳钉,黑叶与白叶交叠,黑叶更大,白叶像是伴生的影子。
景榷最喜欢的也是这对,但以为梁叶会觉得浮夸,毕竟它比血红宝石耳钉稍大,黑叶的一截会从耳垂延伸出来。
“你喜欢吗?”景榷问。
梁叶说:“你帮我戴吧。”
双叶耳钉戴在梁叶耳垂上,景榷想要的那种华丽却不张扬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他不由得捧着梁叶的脸反复端详,暗中赞美自己的审美。
离去梁宅还有些时间,两人随便吃了顿简餐,景榷反复跟梁叶叮嘱,自信一点,不要把梁家的人当回事,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合适,梁家人毕竟是梁叶的血亲。
“总之,你把腰杆挺起来,这么看人。”景榷睨着眼,向梁叶传授他不怒自威的经验。
可这一切看在梁叶眼里,就像一只猫咪,在教人如何装得凶悍。
再凶悍的猫咪,也只是一只小猫咪呀。
“你笑什么?”景榷觉得梁叶的笑有点不怀好意。
梁叶摇摇头,“我学到了。”
景榷不信,“那你做一遍给我看。”
梁叶学他的样子耷下眼皮,眉间的阴影一下子压下来。景榷睁大眼,心想,让你吓唬人,没让你勾引人啊!
“怎么样?”梁叶问。
景榷别看眼,“也就一般吧。”
上车,景榷将自己的首饰拿出来,这回没让梁叶选,直接拿出一块他认为最符合梁叶气质的表,“爪子伸出来。”
梁叶照办。
景榷将价值不菲的表给他戴上,左瞧右瞧,满意地点点头。再是戒指,景榷拿来的这些都不是婚戒,不用戴在无名指上。梁叶之前戴的血红宝石耳钉点缀效果很好,景榷索性给梁叶戴了枚镶了满圈血红宝石的戒指,戴在中指上。
景榷想到当初被梁叶抱在怀里的那个褪色保温桶。命运就像沙尘,包裹着梁叶,将那个少年的一切都覆盖得不再鲜明。但梁叶明明很适合鲜明的色彩。
梁叶说:“会不会有些夸张?”
“夸张什么,等下你要是不爽,就这样。”景榷说着,朝梁叶竖起中指。
梁叶将他的中指握在手心,眼尾弯着,“好了我知道了。”
景榷咳了声,收回手指。
约定的时间,景榷和梁叶到达梁宅,景榷余光瞥了瞥梁叶,确定他从发丝到脚没一点可挑剔的地方,这才满意地大步朝前走去。
如他所料,梁隽声和梁幸声果然盛装出席,尤其是梁幸声,珠光宝气,活像在身上开奢侈品大赏。
“小榷和小叶回来了,来,这边坐。”何夫人很享受这种家人齐聚一堂的快乐。
景榷视线扫过梁家两兄弟,他们也在看他和梁叶。
“你们年轻人先聊着,我去看看景总他们棋下得怎么样了。”何夫人说。
景榷诧异,“我爸也来了?”
何夫人笑道:“可不是,和梁辉下棋呢。”
景榷突然觉得不妙,梁辉很少参与这样的聚会,景自秋更是不会没事跑来喝下午茶。联想到景自秋那通电话,又看梁幸声这珠宝大亨的模样,联姻果然起了变数?
好在他今天也是有备而来。
“梁叶,过来。”景榷冷着脸说。
梁叶在景榷身旁坐下。
花园里,此时除了侍者,只剩下景榷和梁叶,还有梁家两兄弟。
“小叶,你这一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151|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隽声率先开口,惊讶中带着些许不满。
“景总给我搭的。”梁叶边说,边摩挲中指上的戒指。
“你在学校也这样穿吗?”梁隽声说。
梁叶笑道:“今天不是来聚会吗?”
景榷冷哼一声,三个人都朝他看来。他的视线先是在梁幸声身上玩味地一扫,又落在梁隽声脸上,“怎么,你们都可以穿红戴绿,你们的弟弟不行?你们梁家不关心他的外表,我这个联姻对象来关心,你们有意见?”
梁幸声被说得脸红,嘀咕,“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说完,他忍不住一直看梁叶,可能诧异于一个人几天之间的变化怎么会这样大。
上次梁叶回来,就和朔原大学那些普通的学生差不多,今天这身行头,别说只是来喝个下午茶,就是参加名流宴会也绰绰有余了。
是因为景榷。
梁幸声握紧拳头,醋意翻滚。一个小镇来的乡巴佬而已,景榷凭什么这么上心?
“小叶是读书人,景榷,别用你搞明星那一套来影响他。”梁隽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搞?”景榷嗤笑,“梁少爷,你们读书人说话都这么没礼貌吗?你看见我搞谁了?”
“你!”
“我顶多搞你亲弟弟。”景榷忽然伸手勾住梁叶的脖子,头懒洋洋地靠在梁叶肩上,“怎样?”
梁隽声平时看起来温和,但很容易被激怒,“小叶,我跟你说过,你们不合适。”
景榷愣了下,原来梁隽声不仅跟他说过,还和梁叶说过,但他问梁叶的时候,梁叶没有告诉他。
景榷松开手,梁隽声大约是考虑到父母不久就要过来,压着火气,“你我都知道联姻是什么,利益交换,逢场作戏。既然逃不过,那不如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我昨天已经和父亲聊过,幸声愿意代表我们梁家。”
景榷当面翻白眼。
“我知道你们景家认为他不算梁家的孩子,但他是我看着长大,现在和将来,他也是我的弟弟。他对你有感情,你们在一起,生活不用做过多的调整。”
梁隽声侃侃而谈,说到激动时,已经站了起来,“父亲愿意进一步让利于景家,我可以保证,你、永庭、景家在这场联姻中都不会吃亏。”
原来景自秋是奔着这个而来,卖儿子的老东西。景榷咬牙切齿,面上却仍是勾着嘲讽的笑。
他本想说“可我对假少爷没兴趣”,但看见梁幸声双眼通红,楚楚可怜,又将话咽了回去。
梁幸声虽然娇气,是个作精,梁隽声执意插手联姻说不定就是他的主意。但现在景榷对梁幸声算不上厌恶,他更烦的是梁隽声。这个人仗着是梁家长子,为所欲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肆意干涉别人的选择,还装得十足大义。
他景榷,最看不上这种人。
还说什么梁叶是读书人,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就要艰苦朴素当牛马?读书人外表光鲜就是罪?他偏要按明星的规格包装梁叶。梁叶自己都没有不满,梁隽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野哥管得着吗?
梁隽声还在发表他的联姻论,何夫人带着景自秋和梁辉回来了,“哎呀,孩子们正聊得起劲呢!”
景自秋似乎已经和梁辉达成了共识,微笑着看向儿子,微微挑眉。
“既然大家都在,梁少爷也把话说明白了,我也给出我的态度吧。”景榷起身,梁叶跟着他站起。
在场或许只有何夫人还被蒙在鼓里,“小榷,隽声,你们这是……”
“景榷。”景自秋想阻止他。他只是斜了景自秋一眼,转而看向梁隽声。
“梁少爷的意思我充分了解,我是商人,梁叶搞科研,就算两家联姻,我们也不搭。梁少爷看不惯我和梁叶在一起。”
“哎呀隽声!”何夫人连忙拉住梁隽声手臂。
“何夫人,您别急,我没有生气,也不会因为梁少爷的否定中断联姻。”景榷从容地说,还故意看了看景自秋,“我是商人,所以我看重契约精神,我不做那个中途跑路的人。梁家将梁叶介绍给我,我们相处融洽,我想没有必要又来节外生枝。反复横跳从商业角度来说,对谁都没有好处。”
“再说,事不过三,如果再换,就不止三了。我也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换掉梁叶,我不保证我还能毫无芥蒂地继续与梁家往来。”景榷这次看的是梁辉,这位大人物向来城府深,景榷无法从他眼中看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要威胁我父亲!”梁隽声说。
“隽声。”梁辉出人意料地打断。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景榷牵住梁叶的手,“这顿下午茶看来是没法喝了,打搅各位,我和梁叶就先走了。”
说完,景榷头也不回,牵着梁叶大步离开花园。
27.第 27 章
27
梁宅的花园,道路两旁葱葱郁郁的绿树飞快后退,景榷拉着梁叶走得很快,最后几步甚至跑了起来。车驶出梁宅时,后视镜里,梁宅那栋肃穆的主楼沉默退去。
景榷一眼都没有看梁叶,他的心脏跳得有些快,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他对联姻没有那么在乎,原本是谁都行的婚姻,现在却被他搞得非梁叶不可。
他不是非梁叶不可,他对梁叶也不是很满意。梁隽声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成长环境和他相似的梁幸声才是他的良配,梁叶不是。
即便他查过梁叶的过去,但也很难切身体会梁叶走到现在有多艰难。梁叶是个搞学术的,他除了知道梁叶会做机器人,对梁叶的专业一窍不通。说出去都贻笑大方。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不能接受梁隽声拉踩他和梁叶的联姻。他自己可以不满意,别人不能替他不满意。
梁隽声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他景榷面前指手画脚?
车在高速上开得飞快,副驾上的梁叶一次都没有出声打断。直到景榷自己冷静下来,才发现已经开出了朔原市。
“前面是……”景榷恢复理智,放慢车速,观察周围。春日的郊外,碧空之下,是绿油油的田野和青绿的树木,山花开了一茬又一茬,从车窗灌进来的风都带着植物和泥土的清香。
“朔原大学宁文校区。”梁叶说,“我在这边上了两年课。”
景榷看见路标,还有一公里就到宁文镇了。宁文校区是朔原大学最新的一个校区,似乎在这边上课的都是新生,景榷从来没来过。
“那你对这边很熟?”景榷忽然很想去看看。
梁叶扭头看他,“你想去参观参观吗?”
景榷哼了声,“来都来了,带路。”
整个宁文镇就像校园的延伸,餐馆、商店、住宿全都围绕学生。还没进入校园,景榷就将车停下,他想散一会儿步。
宁文校区的西门外,有一片拆迁区域。景榷经过时,想到当年断家人对梁叶的百般纠缠,那时梁叶大概就是在这个校区。
“怎么了?”见景榷停下脚步,梁叶问。
景榷指着拆迁区域,“你上回说将那两口子吊起来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那里?”
梁叶沉默了会儿,点头,“嗯,他们租住在那里,因为那里最破最便宜。学生能出来租房的,一般不差这几个钱。当时住那里的人很少,现在就更没有了。”
景榷往前走了两步,在即将过马路时,被梁叶抓住手腕。他回头,见梁叶摇了摇头,“早就过去了,那种地方,就别去看了吧。”
景榷想了想,也对,他今天在梁宅已经很生气了,何必又气自己一次。“我有点饿,你们学校哪里有好吃的?”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一家炒饭店支在外面的小桌边。老板认出了梁叶,“小叶回来了?哎呀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年该毕业了吧?”
“鲁叔。”梁叶起身打招呼,“还要继续读研。”
老板很高兴,赶紧叫来老板娘,“小叶回来了,还要念研究生呢,我就说,他最有出息!”
老板娘胖胖的,面相和善,看见景榷,乐呵呵地说:“小叶的同学呀?好俊的小伙子!”
景榷早就对各种夸赞免疫了,但这次夸他的是梁叶的熟人,他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梁叶和二人聊了会儿,老板执意请他们,梁叶讨价还价,最后老板还是送了两瓶橘子汽水。
“他们是?”景榷喝着冰凉的汽水问。
“我以前在这里打工,鲁哥和刘姐很照顾我。”
景榷知道梁叶为了生活,为了还那两口子钱,打过很多工,但这还是头一次来到梁叶打工的店。一间小小的门面,做学生生意,来来往往的一定有梁叶的同学。他会尴尬吗?
但景榷在梁叶眼里看到的只有坦荡。
炒饭端上来了,景榷这才觉得眼熟,尝一口,相似的味道唤醒在雪云镇的记忆,“这和你给我炒的一模一样!”
梁叶笑了笑,“鲁哥老家挨着雪云镇,他说我炒的比他炒的还好吃,就改成了我的配方。”
那个颠锅翻车的纤细男生又一次出现在景榷面前,渐渐与梁叶重合,景榷低下头,狠狠扒了几口。
吃完,景榷要逛校园,对菁菁校园里的一切都兴趣浓烈。一辆校车从他们面前经过,景榷说:“你们学校校车还挺豪华。”
梁叶说:“是,车费也豪华。”
“多少?”
“到老校区8块。”
景榷差点脱口而出“8块算什么贵”,但又一想,对大一的梁叶来说,来回16块,的确也不便宜。
“你在这边的时候,不会去老校区吧,也花不着这个钱。”
“要去,但我不坐校车。”
景榷转身看梁叶,“嗯?”
梁叶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笑道:“那里好像是个二手市场,过去看看。”
景榷却追问,“你不坐校车怎么去老校区?”
梁叶说:“镇里有班车,到市里只要3块钱。”
来的路上景榷见过班车,比校车旧得多,开得也很慢。
“那你下车后又转公交到老校区?”景榷心想,这多麻烦。
梁叶含糊地“嗯”了一声。
两人已经来到二手市场,梁叶随便拿起书本翻看,景榷却越想越不对劲,突然拽住梁叶,“宁文校区什么都有,你那么麻烦跑老校区去干嘛呢?”
“我……打工。”
“路上耗费四五个小时?四五个小时都够你在镇上打工了。”
梁叶安静地看着景榷,好一会儿才说:“我有别的事。”
“什么事?”
“……”
景榷叉起腰,“是谁说过,我有任何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怎么,这就不肯说了?”说完,还气势汹汹地推了推梁叶的肩膀。
学生们看见两个衣着打扮完全不像自己同类的人争执,全都看过来,有人还举起手机。梁叶拉住景榷,“我们到那边去说。”
“是你带我过来,现在又要去那边。”景榷蛮横起来是很不饶人的,“你说不说?”
说着又推梁叶,话更是越说越离谱,“我去,不会是有老板看上你了,你去陪老板吧?”
梁叶低声道:“我是去永庭传媒。”
景榷愣住了,张了几下嘴,“什么?”
“我知道你是永庭的老板,我想去看你这个老板。”梁叶的眼神又深又沉,渐渐将景榷拉扯进去。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景榷的气势没了,声音变得很轻,抬手仓促地整理头发。
宁文校区飘荡的柳条下,梁叶说着偷偷来到永庭,却总是等不到景榷的曾经。
“我那时候很想问你,为什么不告而别。连一点信息都不肯留给我。我做错了什么?”掩埋在心底多年的话,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纸,再也挡不住。梁叶眉心轻轻皱着,将景榷堵在柳树粗壮的枝干和自己之间。
景榷没预料到梁叶会忽然这样问自己,重逢至今,他们默契地极少提及雪云镇,即便提到了,也是寥寥几句带过,梁叶已经成长为优秀稳重的青年,他以为梁叶没那么在意。
可现在,他在梁叶脸上看到了小叶的委屈、不甘,还有某种他形容不来的危险。他心里一阵慌悸,下腹不由得抽了抽,“我那时……”
“明明是你来接近我,勾引我。”梁叶说得很慢,因此每个字都极其真切清晰地落在景榷听觉中。
景榷睁大了双眼,耳朵当即红了起来。
勾引。
梁叶居然用了这样的词来说他!
“我没有!”他红着脸,眼里汪着一片因为激动泛滥起来的水,“你胡说什么?”
梁叶语速仍是很慢,“没有勾引吗?那为什么你总是一次次接近我?我干活时,你站在树下看,我去冲凉,你也在外面等着?”
景榷口干舌燥,原来那些细枝末节,记得的不止是他。可是梁叶装得那么平静,那天在酒店见面,也只是叫了他一声“景哥”。
梁叶在演戏,在梁家人面前,在他面前!
“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给你炖汤?你是景总,景家的少爷,你想喝到满意的虫草汤,一定要找我吗?”梁叶扣住了景榷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景榷的后背贴在树干上,他呼吸变得很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152|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胸膛起起伏伏,他瞪着梁叶,手臂在角力中输了,无法再像刚才那样轻松推开梁叶。
他突然意识到,梁叶一直在让着他,现在梁叶不想让了,他就被梁叶困住,挣脱不得。
“我没有……”他底气不足地争辩,却听梁叶在他耳边发出威胁般的哼笑。
一阵麻意在脊椎里游走,心脏跳得更快了。
“没有?可是那个晚上,是你把我拉进房间,是你把我压在门上,是你……”梁叶的视线在他脸上游走,视线定格在他微张的嘴唇上,“引诱我到你的床上,用这里圈着我。”
梁叶松开十指相扣的手,手掌贴在景榷的大腿上。
那个充满疼痛、放纵、失控的夜晚撞进景榷的脑海,他终于一个用力,将梁叶推开。但他没有像5年前那样逃走,梁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气喘吁吁,报以同样的视线。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柳树下对峙,翻起旧账。
“是不是我今天在景家说的话让你有了错觉?”景榷还是不肯说出当年逃走的真正原因,慌张在他脸上消失了,他想要装得清冷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冷心冷肺。
梁叶果然皱起眉,不发一语。
“我反感梁隽声那种装模作样的伪善,也反感梁幸声狐假虎威得寸进尺,但这不意味着,我对你就很满意。”景榷咄咄逼人靠近梁叶,忽然扯住梁叶的衣领,笑了声,“梁隽声说你没有走出过象牙塔,没错,所以你不懂,成熟的人有成熟的处事方式。”
梁叶说:“你很成熟吗?”
景榷此时排斥任何质疑,梁叶的态度又让他想起在梁家的一幕,梁隽声说得明白,“不合适”这句话梁隽声也和梁叶说过。但不久前他问梁叶,梁叶根本没提这一段。
“你拿什么立场来批判我?”景榷傲慢地扬起头,“梁隽声早就跟你说了他不看好你和我,你为什么撒谎?”
梁叶神情稍微改变,景榷抓到把柄,“没话说了吧!”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给你听。”梁叶说:“那不重要。”不等景榷开口,他补充:“他不重要。”
景榷已经到嘴边的奚落干巴巴地咽了下去,不看梁叶,“他是你亲哥,在梁家真正说得上话的人,你也看到了,景自秋早前坚决不接受梁幸声,今天也接受了。”
“我不是景自秋。”梁叶说。
景榷气道:“你当然不是,你还想占我便宜?”
“我的意思是,不管梁隽声在梁家是什么地位,对我而言,他的话没那么重要,不起任何作用。”梁叶专注地看着景榷。
景榷顿了顿,“那什么重要?”
“告诉你,你会不高兴。”梁叶说:“这个更重要。”
景榷伪装出的清冷像是戴不稳的面具,已经摇摇欲坠了。
又是一阵僵持,梁叶说:“你知道我电脑密码有什么意义吗?”
景榷没好气,“就记着我跑路那天呗!”
“每次开机,它都在提醒我,你抛弃了我。”梁叶不紧不慢地说。
“喂!”景榷血气有一次上涌,“那你想怎样?”
梁叶欺近,景榷退后,后背又一次贴到了树干上。
“警告你,这是学校,你的学校。你这个学长不要给学弟学妹做坏榜样!”
梁叶忽然笑了声,手指探向景榷脑后,景榷浑身紧绷,梁叶却只是玩了玩他的狼尾。
“景总,你说你在梁家的话让我误会,可能是有一点吧。”梁叶眼里那些阴狠的东西消失了,阳光从他们身边照过来,梁叶眼神明亮纯粹,像是景榷在雪云镇见到的那样。
“我……”景榷下意识想让他别想太多,他却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说话的时候,我每次都好好听。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说完呢?”
搞什么?景榷不爽地皱眉,却没有再打断。
“你可以因为我站出来说那些话,我也应该采取一些行动了。”梁叶弯起唇角,手指从景榷的狼尾移动到鬓发,“景哥。”
景榷还没反应过来,梁叶已经偏过头,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柳条晃晃悠悠,像是干燥温暖的雪,洒落在二人身上。
28.第 28 章
28
《雪藏》新一期播出了,景榷一上午耳边就没有消停过。
布林打电话来,雀跃得像一串小响炮,“景总,你看了吗看了吗?你刚来节目组报到那一段,弹幕都在刷修罗场!还有人说,我和小叶哥这种情敌cp也很带感呢!”
覃洲已经进组了,但也没忘了关心黄宝发小的综艺首秀,“那个就是梁家的真少爷吧?还是你会,居然把人家弄来给你当助理。你俩是不是已经……”
景榷飞快挂断电话。
但守在门外等待吃瓜的还有汪秘书、苗助理、小姑……
“嘤嘤嘤——”苗助理哭起来,“我只是染了一次头发,又没有染成绿色,我的总裁就有了别的助理。这个助理比我高比我帅比我会卖,我是不是要失业了?”
汪秘书安慰:“没关系的,总裁需要会卖的助理,也需要你这种兢兢业业的牛马助理。当然,我这样优秀的秘书更是必不可少。”
两人一个假哭一个假笑,凄凄切切地唱着双簧,景榷看一眼他俩,总觉得有一对猫狗在大声图谋不轨。
才将汪秘书和苗助理赶走,小姑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来了,“大侄子,为了你,小姑我昨晚美容觉都没睡,看看这要命的黑眼圈!”
景榷敷衍道:“干嘛去了?”
“和拆家大战啊!”小姑娇羞地说:“主要是我大侄子太好嬷了,都拉你当花呢,她们哪里知道,你和小叶才是真的!”
听到花,景榷顿感菊花一紧。
小姑快乐地嗑着CP,还软磨硬泡非要给景榷看产出。新一期昨晚才播出,现在居然已经有□□作品问世了。景榷被逼瞄了一眼,大怒:“你不是cp粉吗,怎么还看3p?”
小姑吐吐舌头,“有粮不吃是傻子。”
景榷受不了了,将一杆看了《雪藏》来发疯的人全都赶出去。他今天还有好多工作,他是日理万机的总裁,怎么能因为一个综艺停工。
可是世界安静了,景榷的脑袋依旧沸腾着。
《雪藏》他没看,下意识回避看到自己和梁叶在镜头前的亲密。
自从那天在湖边柳树下,梁叶吻了他,他就一直避免再接触梁叶。
说不清是怎么一种心思,毫无疑问梁叶对他来说是很特殊的一个人,他两次对梁叶一见钟情。梁叶一无所有的少年时,梁叶过尽千帆的此时。
可越是在意,好像就越是胆怯。
他们的第一次太草率荒唐,梁叶太小,他也绝不是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5年后回忆当初,疼痛早就变钝,但茧却一直都在。
他始乱终弃跑路,这么多年没有想起过梁叶,梁叶却在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刻,将那个日期铭记至今。他亏欠梁叶。
如今的重逢像个巨大的玩笑,如果没有联姻这种外力,他或许还能更坦率地面对梁叶,但联姻将感情涂上功利的色彩。他在梁家慷慨激昂,是梁隽声的所言所行让他忍不了,但要让他接受自己和梁叶会结婚这件事,他还是觉得脚踩在空中。
一直以来他用梁叶技术差,会把他弄得很痛来催眠自己,抗拒和梁叶正常交往,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拧巴来自他在意,而当梁叶用半强制的亲吻来回应他的在意,他就连好好与梁叶相处都做不到了。
从宁文校区回来,他躲着不见梁叶已有一周,梁叶找过他,他找各种工作上的借口推脱。他想再花点时间,将自己重聚起来,不想在下次交锋时又落下风。
勉强工作了几小时,午后,汪秘书来通报,梁先生来了。景榷神经紧绷起来,“哪个梁先生?”
汪秘书压不住唇角,“您以为是梁叶先生?不不,您想多啦,是梁隽声先生。”
景榷松口气的同时又皱起眉,面露不悦,“他又来干什么?”
“您不想见吗?我可以去告诉他,景总想见另一个梁先生。”汪秘书自作主张。
景榷起身,“别多事。”
汪秘书,“好的,我这就带梁先生去会客厅。”
见到梁隽声之前,景榷以为这人又是来作妖的。那天他当着两家长辈的面,没给梁隽声好脸色,算是连梁辉、何夫人的面子都不给,但出人意料的是,事后没有一个人找他算账,景自秋也没有数落他半句。就像他和梁叶没有去过梁家似的。
梁隽声衬衣西裤,打扮得还挺正式,率先打招呼,“景榷,耽误你一些时间。”
景榷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时拿不准他是好意还是恶意。
梁隽声收回手,“上周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太着急,考虑不周全,希望你不要介意。”
“梁总的意思?”景榷哼笑,“我说过,两家的联姻不会受到影响。”
梁隽声摇头,“不,是我自己想来道歉和解释。”
“解释?”景榷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不是恶意拆散你和梁叶,更不是看不起你和梁叶中的任何一人。”梁隽声坐得很端正,“相反,我很关心我这个受过很多苦的弟弟。”
看在梁隽声今天态度还行的份上,景榷让他继续说。
“幸声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幸声当然有感情,当初我逃婚,一是因为我不想,二是因为我看得出他喜欢你。”梁隽声看见景榷露出讥讽的笑,顿了顿,“我承认在做出逃婚选择时,自私占了上风。刚才只是想说,我和幸声确实有兄弟感情在。”
“但这并不意味着,梁叶在我眼中是个来争抢家产的陌生人。”梁隽声继续说:“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比如他成长在那样的环境里,却继承了我们母亲的舞蹈天赋。我知道家里把他找回来了,顿时就有了强烈的想要见到他的冲动。”
“如你所见,我和梁叶暂时还不能像我和幸声那样随意地相处,但我对他的感情不亚于幸声。当我知道他靠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作为哥哥,觉得很骄傲。我希望他可以走得更远一些,也先入为主地认为,既然他是不得不承担起家族联姻的任务,那么他一定像我一样排斥,他像我,和你这样的商人不合适。”
景榷皱着眉,此时发出一声“啧”。
“这些是我当时的想法,所以我才极力劝说他,劝说你父亲,在我看来,你和幸声更合适。”梁隽声这次沉默得更长一些,“但我现在明白,我想错了。梁叶的学业是学业,感情是感情,他不是我,这场联姻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负担,他很喜欢你。”
景榷没想到会从梁隽声口中听到这些话,下意识别开视线。
“你也很维护他,那天你说出那些话,我第一时间其实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会想要和你争辩。这几天我冷静想了很多,我不该站在兄长的角度,否定你们的感情。昨晚看了你们那个节目,确实是我自以为是了。对不起,今后我不会再干涉你们。”
向来高傲自负的梁隽声竟是低下头,景榷不由得错愕。他很擅长激怒别人,比谁的下巴昂得更高,但别人向他低头,他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不至于,也不是什么大事。”景榷摆摆手。
梁隽声抬起头,如释重负的样子,“幸声那边,你们也不用担心,他心智不是很成熟,我走之前,会好好和他聊聊。”
景榷问:“走?”
梁隽声说:“我不会一直待在国内,外面有我的工作。”
景榷和理想主义者没有话题,梁隽声解释完也没有多留,景榷看着玻璃墙外他的背影,血缘的确是个神奇的东西,至少在背影上,两兄弟有点像。
景榷皱眉,他怎么又在想梁叶?
之后的两天,网上关于《雪藏》新一期的反响越来越强烈,景榷和宁春两位飞行嘉宾都非常出圈,梁叶更是因为和布林的那段舞霸占热搜。
《雪藏》前几期乏善可陈,人们对于出道几年却怎么都红不起来的男团没那么多兴趣,只有新面孔布林强势走红,而这一期给节目组带来新的话题,就算没有刻意卖cp,粉丝们也各自找到了糖。
景榷和布林,景榷和宁春,景榷和梁叶,梁叶和布林……景榷刷热搜刷得眼皮直跳,宁春可是已婚人士,是谁那么没有道德,把他和已婚女士拉成了一对?
他的手机也没有安静过,熟的不熟的都来吃瓜,节目组更是兴奋,恨不得让他和宁春回去常驻,他还得带上梁叶。吃瓜群众中居然还有宁春,不过她嗑的不是自己和景榷,是景榷和梁叶,还发来一张梁叶抱他的照片,角度暧昧,梁叶低下头,像在吻他。
[霸总受:宁姐,你怎么拍这个?]
宁春发来一堆色眯眯表情,[宁春:因为好吃呀!]
作为cp的中心人物,景榷却始终没有看新一期。现在想来,他不应该答应和梁叶卖腐。镜头是旁观者,旁观者的角度,他和景榷那些过于亲密的举动,看起来会像一对情侣吗?
他们现在,是情侣吗?
景榷走着神,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以为又是哪个吃瓜的,看清来电显示时,一下清醒过来。
梁叶的电话。亲吻之后,梁叶其实联系了他不少次,但《雪藏》播出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梁叶没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153|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电话也没再发消息。
景榷犹豫着,铃声停了,他刚把手机拿起来,铃声再次响起,还是梁叶。他深呼吸,还刻意清了清嗓子,调换成清冷的声响,“喂。”
“景哥,你不想接我电话吗?”梁叶的声音传来。
景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那现在跟你说话的是谁?”
梁叶声调稍稍提高,“我想来找你。”
不,你不想。
没得到回应,梁叶又说:“景哥,我今天可以来找你吗?住在宿舍有点麻烦。”
景榷这才意识到,梁叶可能已经被朔原大学的学生们认出来了。其实作为素人,梁叶并没有被怼脸拍,镜头在的时候,他一直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包括最火的那段和布林的舞蹈。但熟人怎么都认得出来,大学生又是喜欢热闹的群体。
景榷立即问:“有人来堵你?”
“那倒没有,但总被问,走在路上也有人看,导师让我休息几天。”
“……那你来吧。”景榷想了想又说:“算了,我去接你,你收拾一下东西,哪个门方便。”
梁叶沉默2秒,“其实我已经到永庭来了,我在街对面。”
一刻钟后,梁叶坐上景榷的车,他少见地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帽子,虽然背着双肩包,但包是瘪的,看样子没有装太多东西。
景榷开着车,心里有些乱,他早晚要面对梁叶,但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梁叶无处可去了,他应该带梁叶去哪里呢?回梁家?梁叶愿意回梁家的话,也不会来找他了。随便找个酒店开个房间,住到热度过去?
“景哥,我可以去你家吗?”梁叶的提议打断了景榷的思考。他忽然想起,好像从上次亲吻之后,梁叶就不叫他景总了。
又变成了那个晚上叫过很多次的,总是和喘息一同出现的,景哥。
景榷没立即回答,感到梁叶的视线很有存在感地落在他的侧脸。
“景哥,可以吗?”
景榷在前面的红绿灯转了个向,脑子一团浆糊,直到开进每天进出的小区,才真切地体会到,他把梁叶带回来了。
被覃洲吐槽为工作室的住处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因为空间足够大,视野也足够好。但景榷领着梁叶进屋,看到散落在沙发、茶几、岛台上的文件、衣服,还是很头大。下意识就要收拾。
“我来吧。”梁叶却把这活也抢过去,不去碰那些文件,只是将衣服一件件拿起来,整理,问挂在哪里。
“你来看看这间怎么样。”景榷推开客房的门,这间房其实是利用率最低的,根本没人会来留宿。
梁叶抱着一堆衣服过去,点点头,“谢谢景哥。”
家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景榷不自在,“你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来点。”
梁叶坐在他对面,“我都可以。”
景榷一心二用,胡乱下单,送餐时间有一个小时。“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你要看电视吗,还是打游戏?”景榷将客厅的电视打开了,他没什么时间玩游戏,但各种主机和游戏都有。
“景哥,你看《雪藏》了吗?”梁叶抬头看着往书房走去的景榷,“我是说最新一期。”
景榷脚步一停。
“我们一起看吧。”梁叶几步走到他面前,“我也只是看了几个剪辑的片段,没有看过完整的。”
景榷被梁叶拉到电视前坐下,梁叶低头研究怎么调频道,他愣了会儿,将遥控器抢过来,找到《雪藏》最新一期。
节目组很懂观众,片头就剪出了景榷被布林飞扑,梁叶拦住布林的一幕,紧接着就是梁叶和布林跳舞,那本来是相辅相成的一段舞,景榷现场看的时候只觉得两人都跳得很好,但被剪得剑拔弩张,像两只为求偶争斗的孔雀。
景榷走神地瞥梁叶,梁叶立即转头看他,他连忙盯住电视。
正片没有片头那么有戏剧感,却多了很多细节,梁叶向阿韶学姿势,景榷抱臂在一旁看,面带笑容,眼睛亮得跟镶了钻似的。
景榷不禁讶然,他居然是用这种表情看着梁叶?也太直白太露骨了。
这一期并没有剪到舞台,梁叶抱景榷的一幕,他们那些所谓的卖腐也没有剪进去,时长最多的还是选手,但仅是这些片段,已经抢走了话题度。
在播放选手们的日常相处时,景榷看得心不在焉,耳根的烫稍稍降温,但梁叶突然凑近,“景哥。”
“啊?”
梁叶压住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手指从手背游离到手腕,“我们可以试试吗?”
29.第 29 章
29
景榷被动地回应梁叶的亲吻,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被梁叶引诱,他的大脑渐渐无法思考,又懵又顿,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分不清楚,只觉得这样很好,很舒服。
梁叶将他按在地毯上,他扯着梁叶的衣领,但当梁叶的手在他后背上沿着脊柱向下时,他突然清醒过来,涣散的瞳孔聚焦,看清梁叶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开始奋力挣扎。
“不要,不行——”
梁叶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反抗是为什么,下意识抓紧他的双手,两人狼狈地滚在地毯上。忽然,门铃声响起,酒店的外卖送来了。
梁叶停止动作,景榷在僵住一瞬后飞快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门边。
将保温袋放在餐桌上时,景榷的手还在发抖,他总是整理得很精致的狼尾乱了,衬衣被扯掉一枚纽扣,露出的脖颈很红,有两枚吻痕。
梁叶仍旧坐在地毯上,抬头望着他。他的声音稍微沙哑,假装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来吃吧,我去换身衣服。”
梁叶站起来,却没有去餐桌边,他跟着景榷来到衣帽间,但被关在门外。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见景榷在里面的动静。不久,景榷换了身铁灰色的衬衣出来,最上一枚纽扣也扣着,遮住了吻痕。
景榷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了,头发重新梳理得一丝不乱,见他守在门口,皱了皱眉,“再不吃要冷了。”
梁叶说:“你要走?”
景榷皱起眉,不与他对视,走到客厅,收拾了些东西,“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不能在家里处理吗?”
景榷没回答,走得十分仓促,跟逃离似的。
夜幕已经降临,景榷在夜色中开着车,心里不像面上那样平静。他又在和梁叶的交锋中落败了,他选择的又是逃走,和5年前一样。
梁叶问能不能试试时,他不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被梁叶所吸引,他们又是联姻的关系,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他放纵自己和梁叶一起下沉,可是当他再次清晰地察觉到梁叶的反应,他又本能地将梁叶推开。
只是因为第一次的经历并不美好?不止,他在害怕着什么。
越想越是丧气,景榷想找覃洲出来喝酒,但覃洲在外地拍戏。漫无目的地开了会儿,景榷来到偶尔去的私人藏酒店,买了两瓶红酒。
许久不住的别墅就像酒店,好在景自秋每周都会安排人打扫。景榷经过花园,打开门,轻声说:“妈妈,我回来住几天。”
这是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朔原市最早的别墅小区,很旧了,犹如被遗忘在时间里的文物。景榷上一次来,还是工作上遇到很不顺的事,偷偷跑来哭了一场。
坐在沙发上,将红酒打开,酒的年份和这栋房子相近,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景榷什么都不想,靠在沙发里一杯接一杯喝着,喝到后来脑子开始不听使唤,嘀嘀咕咕告起状来。
“景自秋是个混蛋,我不想联姻的,我一点都不想结婚,但他非要我联姻。就是那个梁家,妈妈,你知道吧,梁家有三个儿子,有一个还是假的,好狗血……”
“现在和我联姻的那个,其实我很喜欢,他长得好看,5年前就很好看了,现在更好看。他脑子很聪明,朔原大学的高材生,不像你儿子我,只能在国外混个文凭,他还会跳舞哦!”
“但是长得好有个蛋用,他那个……那个技术不行,他把我弄得好痛,他刚才还想弄我……”
景榷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得像葡萄。可能是觉得和妈妈说这种事太羞耻,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手臂里。
“我真贱,我居然还想和他试试。”
景榷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手机扣在地毯上嗡嗡震动,他也听不见。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上午10点多,苗助理打电话来拷问谁家好总裁太阳晒屁股了都还不来上工。
“……”
景榷这种工作狂为情所困也只是夜里多喝了点,一想到小山一样的工作,马上冲进浴室,宿醉后不想开车,叫苗助理来接他。
苗助理开车去了他原来的住处,看见梁叶出现在楼下,连忙呼叫景榷,“景总,我看到夫人了,我需要顺道送他去上学吗?”
景榷这才想起自己没给苗助理说地址,“别,你到这里来。”
苗助理拿到新地址,好奇地问:“景总,您和夫人怎么不住在一起呢?”
景榷听到“夫人”太阳穴就跳得难受,正想让苗助理别废话赶紧过来,就听到苗助理说:“不好,夫人好像看到我了!”
“……”
“夫人朝我走来了!景总,我跑吗?”
景榷差点把面霜涂到眼睛里去,“你……”
“梁先生,上午好啊!”苗助理正经的声音传来,景榷屏气凝神。
“你好,景总不在这边。”声音有点远,但听得出是梁叶。
苗助理:“我知道我知道,我正在和景总打电话呢,景总说我开错地方了,我现在正要去接他。”
景榷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梁叶说:“我可以一起吗,正好有些东西想拿给他。”
景榷暗自呐喊:快拒绝啊你个死喵!
苗助理:“当然可以,您是梁先生嘛!”
车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景榷心死了。苗助理还跟他汇报:“景总,梁先生也一起来哦!”
景榷发了会儿呆,酒精好像又上头了,不然他脸怎么这么烫?实时路况显示梁叶他们最多还有40分钟就要到达,景榷赶紧换衣服,武装到了头发丝。
车在花园外停下,景榷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他今天完全是渣男精英扮相,尤其是站在高处俯视的时候,显得格外清冷。梁叶下车,第一眼就是往上看,两人视线相交,谁都没说话。
“景总,您还站在上面干什么?摆造型呢?”苗助理是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
也亏得他,景榷没那么尴尬了,整整衣领,拿足架势下楼,坐进后座。梁叶坐的是副驾,他以为梁叶不会换,但梁叶跟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有苗助理在,景榷一句话都不想说。
梁叶也没有多话,只是在开了一会儿后,握住了景榷的手背。
车到永庭,苗助理的打工魂熊熊燃烧,景榷让他先下车。梁叶说:“昨晚对不起。”
景榷就不想提这茬,“你要给我带什么?”
梁叶说:“没什么。”
景榷扭过脸,“不是你跟苗助理说给我带了东西。”
梁叶坦白道:“那只是个借口。”
景榷服了。你们朔原大学的准研究生,怎么还骗人呢?
朔原大学风评被害。
“景哥,其实我想问你个问题。”梁叶正色道。
景榷差不多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作势要下车,“过阵子再说吧,我要去工作了。”
梁叶拉住他的手臂,“景哥,你要真的急着工作,就不会喝这么多酒。”说着,他靠近景榷,在景榷脖子上嗅了嗅。昨天的吻痕还在,一夜过去,甚至还深了一些,但景榷将它牢牢遮掩起来。
梁叶故意拨了拨景榷的衬衣领口,吻痕又露了出来。
景榷麻了一瞬,警告地瞪着梁叶。车现在是完全密闭的状态,外面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且停的位置比较隐秘,几乎不会有人过来。景榷被困在了车上,这让他想起昨晚门铃响起之前的情形。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梁叶手指贴着景榷颈侧,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景哥,你明明愿意,为什么又突然抗拒?”
因为你不行!景榷无情地在心里说。但这话说出来不止伤梁叶的自尊,还伤他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口。
“我还没有准备好。”僵持片刻,景榷给出一个万能的答案。
梁叶像是有些意外,控制着他的手松开了,他连忙打开车门,又回头,“我这几天不回去,我们之间的事,我要好好想一下,你别再来找我。还有,既然你已经是梁家的人了,还是要学着主动接触。”
梁叶怔怔的,“嗯。”
景榷下车走进大楼时,几次深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出的决定对不对,但至少,他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回到工作中的景榷很快摆脱个人感情的影响,最近永庭力捧的艺人们都很争气,合作方也没有拖后腿,景榷和各个艺人工作室的负责人见完面,新的剧本、舞台、资源正在一项项落实。
不过永庭近来的喜事倒不是艺人们集体发力,而是景榷在《雪藏》里走红。别说网上,就是永庭的走廊、茶水间,都时不时能听到大家八卦景榷和小叶助理。
梁叶并没有被扒出来是梁家的真少爷,但朔原大学学霸的身份是已经被证实了。这么一个又有颜又有才还会跳舞的学霸,怎么会来给娱乐公司老板当助理?景榷如果长得丑,还能说是学霸因为生活所迫,为钱拉磨。但景榷这长相气质,再加上学霸被爆手握至少三个科研成果。
那只能是因为爱了。
景榷:“。”
苗助理:“景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154|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怎么老看手机?今天的安排已经结束了,有紧急事务我会提醒您的。”
景榷故作淡定将手机放回去。他和梁叶已经四天没有联系了,虽然是他让梁叶别来找他,但梁叶不在,他并没有更自在,反而像是揣着事,日渐焦躁。动不动就看看有没有新消息,没有,那就刷刷网友们的嗑糖剪辑。
他的浏览记录已经被“霸总和他的小狼狗助理”占领。
好嗑,爱嗑。
《雪藏》又播一期,因为上一期的火爆,节目组演都不演了,正片里剪入了大量景榷和梁叶的互动,也就是他俩那些学男团卖腐的镜头。这下网友更是嗑疯了,小姑一晚上给景榷发来几十张截图,就连梁隽声和梁幸声也嗑起来了。
景榷还是没有看正片,接到梁隽声电话时,以为对方又要来说教,毕竟梁隽声一直不大看得上娱乐圈,可能觉得高岭之花、学术王冠上的钻石——他弟弟——被玷污了吧。
但梁隽声的开心溢于言表,“景榷,你和小叶真配啊!当初是我死脑筋了,他真的很喜欢你。”
景榷反驳的话都到嘴边了,不得不咽回去。梁隽声跟他玩温情的,他一时没招了,而他的沉默被梁隽声理解成了害羞,还跟他说,梁家刚才聚在一起看《雪藏》,小姑也在,每个人都在嘿嘿。
景榷不信,梁幸声嘿得出来?
梁隽声解释:“幸声跟我坦白了,他其实没有很喜欢你。”
梁幸声虽然娇生惯养,但和最受宠的哥哥相比,一直有些危机感,他觉得自己长得不是那么好看,所以热衷化妆,一个男生浓妆艳抹,要不是身份尊贵,少不得被说闲话。
得知可以和景家联姻,梁幸声很期待,他想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说不定还能进永庭当明星,靠自己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后来身世揭露,对梁幸声来说更是当头一棒,他觉得他要失去一直以来拥有的一切了,更加想快点结婚,一时糊涂,才求梁隽声帮忙。现在经过和父母长谈,已经想通了,不会再鬼迷心窍,想用婚姻来作为改变的筹码。
梁幸声的心结是解开了,但景榷还没有。他已经和梁叶亲吻过,可梁叶想和他做的事,却没有做到最后。
其实,那不止是梁叶想和他做的,也是他想和梁叶做的。
景榷忙里偷闲,一有空就刷网友们的产出,起初看的只是节目剪辑,很快就没有新的可看了,他的视频倒是很多,但梁叶是个素人,剪来剪去也只有那几段。
景榷继续搜,文字太长不看,图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图渐渐变得黄暴,他也没意识到不对劲。
苗助理来监督工作,景榷匆匆收起手机,苗助理走了又看。那是一个黑白短漫,详细画了他和梁叶在无人的后台修建榫卯建筑。
这些画成了缓解景榷焦虑的良药,他和梁叶势必要结婚,只要他跨过5年前的那道坎,他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他不想告诉梁叶他畏惧的是什么,他比梁叶大3岁,他可以自己适应,自己克服。
就靠这些艳丽的画,这些潮湿的文字。
那天被景榷丢在车上之后,梁叶想了很多,虽然没有再去打搅景榷,但每天他都会远远地看着景榷,他太习惯悄悄遥望景榷了,从18岁那年就这样,23岁的男人重操旧业,更加游刃有余。
景榷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住在远离市中心的老别墅小区。别墅的灯总是很晚才关。
景榷沉浸在他与梁叶的限制级故事里,激动又不安地依葫芦画瓢。但这是妈妈的住处,他心虚又愧疚,一次都完成不了。
次日下午没有工作安排,梁叶应该在学校,景榷打算回家试试。果然,门是锁着的,梁叶不在。景榷松了口气,将家里巡视一番,梁叶将他乱扔的衣服都收好了,比他离开时还要整洁。
天黑之前,梁叶应该都不会回来。景榷冲完澡,躺在床上,褪下睡衣,手机上,是那个漫画里最激烈的一段,他闭上眼,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但还是失败了,他想,自己也许需要一点推波助澜的东西。
所幸梁叶现在就住在这里,客房里应该有不少衣物。
景榷悄声打开门,迅速拿走梁叶的T恤,回到自己房间时忘了锁门。
情绪上来时,听觉和视觉都是迟钝的,他没有听见大门打开,也没有看见梁叶推开虚掩的门。
被肖想的人拥住时,感官重新变得敏锐,但一切都晚了,他最荼蘼的一面暴露在梁叶的视野中,他感到梁叶抚摸着他战栗的身体,轻轻说:“景哥,我来帮你吧。”
30.第 30 章
30
箭在弦上,景榷没法思考,没法反抗,可是记忆中的疼痛没有再现,他度过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奇妙的一个下午,直到最后在梁叶的怀里昏迷,做起酣甜的美梦。
醒来已经是夜里10点,景榷在被子里眨巴眼,身体很软,动一动,又酸又痛,他掀开被子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又躺了一会儿,景榷渐渐清醒,下午的一幕幕灌入脑海,他的脸颊很快变得又红又烫,羞赧的情绪潮水般涌起,他将褪下去的被子缓缓拉起来,将自己藏进去,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随着门把手被压下去,景榷心跳达到巅峰。
梁叶来了!
门打开时,景榷迅速翻身,背对门的方向,裹得像一只蝉蛹。
“景哥。”梁叶走到床边,弯腰扯了扯被子,“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声音很温柔,和下午哄着他时一样。景榷紧紧闭着眼,心里直骂,是啊是啊我知道我睡很久了,但是我想睡这么久的吗?你不在学校好好搞学术,突然回来干什么?突然回来就算了,你还,你还搞我!你就不能假装没有看到吗!
景榷死活不睁眼,睫毛颤抖得厉害,他感觉到梁叶没有在床边坐下,而是绕了一圈,停在他面前,好像还蹲下了。
要,要干什么?
忽然,睫毛被指尖触碰,很轻,像是在逗弄飞不起来的蝴蝶。景榷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睁眼瞪着捣乱的家伙。
梁叶眉眼弯弯,“哎呀景哥,你终于醒了。”
景榷堵着气,不肯说话。天知道他并没有多生气,他只是太羞了,不愿意让梁叶看出来,只好用生气来掩饰。
“景哥,你还很不舒服吗?”梁叶索性在地上坐下,左手在床沿支着脸颊,“要不要让我看看?”
景榷闷声闷气地说:“不要!”
他的嗓子很沙哑,发出声音时他自己都愣住了,而这很有质感的嗓音马上将他拉回下午,明目张胆地提醒着他,他那清冷的声音是怎么变成这样。
他挫败地将自己完全埋进被子,说什么都不肯理梁叶了。
梁叶拍拍被子,“我点了你喜欢的粥,还有水晶包,多少吃点。我现在要回学校了,机房那边有比较急的项目。”
景榷一声不吭,心想你看看你,有项目你还半途回来搞我,成何体统,不尊重学术!
梁叶说完真的走了,景榷听见关门声,蹑手蹑脚来到窗边,等了几分钟,看到梁叶离开,这才吐出一口气,但很快又想,梁叶没有车,这么晚了回学校,坐地铁吗?还是打车?得在机房熬通宵吗?
好辛苦。
搞学术这么辛苦的话,不如给自己当小白脸算了。技术这么好,不当浪费了。
景榷想着想着,忽然睁大眼。梁叶的,技术,很好。
5年根深蒂固的认知,忽然推倒重建。
那么问题来了,梁叶是怎么进步的?梁叶是不是有……
景榷甩甩脑袋,关我什么事?成年人不要这么矫情!
景榷肚子饿了,来到客厅的厨岛,果然看到粥和水晶包,还有一个瓦罐。
“嗯?”景榷打开盖子,鸡汤的浓香飘了出来,显然这不是外卖,是梁叶自己炖的。
景榷将鸡汤倒出来,看到了虫草,眼皮顿时跳起来。
他与梁叶因缘际会的起始就是虫草汤,梁叶这时候炖给他喝,是在给雪云镇那一段招魂,还是说……你需要补一补了?
景榷不服气地喝着汤,很鲜也很淳朴的味道,不知道梁叶一个苦命黄瓜,哪里学来的煲汤本领。
景榷这几天在别墅那边都没有睡好,有点认床,有点对妈妈不好意思,今晚终于睡了个好觉,早上去永庭都精神抖擞。
汪秘书眼尖,一眼就看出他们景总不太一样了,汪秘书放纵日吃得在地毯上打滚儿就是这样容光焕发。
“景总早上好,昨天吃什么好东西了?”
景榷大惊,一霸总一秘书就这么在电梯里一人有八百个心眼子地对视,苗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左看右看。
生怕被下属发现自己昨天做了什么,景榷一整天都装着清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结果下午在茶水间外面听到覃洲工作室的留守人员八卦:“大老板怎么又冷得掉冰渣了?节目里不是被助理小哥融化了吗?助理小哥啥时候来一下?没有他,大老板都要成冰雕了!”
景榷:“。”
你们都是沙雕。
梁叶昨天说有项目要忙,景榷以为他今晚还是得在机房过,一边放松,一边又有些失落。
食髓知味这种事,居然也发生在了他身上。可他不愿意承认,在私教那儿受了两小时苦,将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这才软绵绵地回家。
他决定了,今后要加强训练,不能再……随随便便就晕过去。这太没面子了。
然而一进屋,厨房飘出香味,梁叶居然回来了。
梁叶穿着围裙,探出半个身子,“景哥,你回来了。”
“你不是有项目?”景榷眼里不自觉有了欣喜的笑意,但态度还是绷着的。
“那也要吃饭睡觉啊。”梁叶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景榷觉得他把“睡觉”两个字咬得很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今晚也有汤,但没有加虫草了,景榷松口气。吃完后他找话说:“等下你要回学校吗?”
“嗯?”梁叶摇头,“哪有这么压榨人的。”
景榷坐不住了,梁叶这么说,是不是……他要来压榨自己?
电视开着,在播永庭一位一线演员主演的剧,景榷没事就爱拿旗下艺人的作品当背景音。但此时,谁的心思都没在剧上。
梁叶欺身过来,在景榷耳边呵气,“景哥,今晚要不要……”
景榷坚决的意志抵抗不住身体的本能。
早上梁叶很早就去朔原大学了,留着营养均衡的早餐。此后的几天,天天如此,景榷也越来越放得开,只是有个问题他憋在心里,一直找不到机会问。
你是报了什么班吗?技术怎么进步成这样了?
向来胜负欲极强的景榷觉得,如果有这种班,他也想偷偷去学一下。
《雪藏》播出了景榷作为飞行嘉宾的第三期,也是最后一期,梁叶将累得不想动的景榷抱起来的一幕让观众嗑生嗑死,连宁春都忍不住转发,“现场比镜头里的好嗑一万倍!你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就在现场啊!”
导演最初邀请景榷的时候,主要目的是让他来装逼,哪里想到他和助理的cp成了王炸,连忙联系景榷,希望他继续参加后面的录制,当然,还得带上梁叶。
景榷没有立即答复。他参加《雪藏》有两方面的打算,一是在节目里捧布林,而是让永庭这个招牌在大众认知里出圈。现在布林已经是整个节目关注度最高的选手,他和梁叶的热度也正在回馈给永庭。
继续参加节目的话,需要进行评估,他作为幕后人士,过量的热度保不齐会反噬。更重要的是,他倒是习惯了抛头露面,但梁叶还是学生。他要更谨慎一点。
总裁办、市场部、公关部开会,各有各的说法,继续参加风险很大,但娱乐圈的黑红并不可怕,景榷本身就是资本,不必像艺人那样小心翼翼。
景榷最后说:“我再考虑一下。”
他要考虑的,是梁叶的意见。
“你想去参加吗?”梁叶手指拨弄着景榷的头发。
景榷半眯着眼,精疲力竭,暗骂私教收钱不干事,练了这么多天还是被梁叶给搞得趴窝了。
“问你呢。”景榷想占点上风,将梁叶压住,“你有没有一点心动?”
梁叶:“对你吗?”
景榷:“……娱乐圈!说实话。”
梁叶沉默了会儿,“我不适合。”
“那就是说,就算这次已经给你起了号,你还是不可能吃娱乐圈的饭?”景榷倒是有些欣慰,他也不太想将梁叶彻底推到公众面前,现在这种程度不能更多了。
“想陪着你,才去当助理。”梁叶吻了吻景榷的头发,“不想你跟别人卖腐,所以和你卖腐。”
景榷烫起来,“说了我们那不叫卖腐,我们是……”
“真的。”梁叶笑起来。
景榷的台词被抢,气冲冲地“嗯”了一声。
“那我就拒了。”景榷困了,窝在梁叶怀里,还想问点什么,但想不起来,算了先睡觉。
梁叶却说:“你的团队怎么说?”
景榷闭着眼说:“他们希望我参加最后一期,我在的话,永庭的几个更有话题度。”
“那会安排你和布林卖腐吗?”
“才不,布林不靠那个。”
景榷都快睡着了,听见梁叶说:“那听团队的,我做个小机器人陪你去。”
景榷迷迷糊糊,第二天醒来已经忘了什么小机器人。
导演得知景榷只参加最后一期,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很满足了,《雪藏》这个节目起初很不被看好,是布林和景榷将热度一再拉高,导演恨不得立即谈好和永庭的进一步合作。
布林的各种商务也来了,景榷过目之后交给经纪人去处理细节,整天都心情舒畅。
舒畅到想去朔原大学,看看被导师当牛马使唤的联姻对象。
景榷全身武装,帽子加墨镜,生怕被嗑cp主力军的大学生认出来,要不是戴口罩太可疑,他还会戴个黑色口罩。
车在校园里溜达一圈,停在机器人工程专业所在学院外,景榷却没下车,就这么进去的话,太突兀了,影响牛马们搞学术。给梁叶打电话?如果梁叶正在做关键实验,记录重要数据呢?
想来想去,学渣总裁决定暂时不去打搅梁叶,去梁叶宿舍等着。
小瀚自从找到了兼职,就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6921|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沉溺于打游戏了,景榷在宿舍楼下徘徊时,他从健身房回来,背心短裤,和汪秘书面试的那些矿工体育生差不多。
景榷:“……”
小瀚惊喜地招呼,“金……景先生,来找叶哥吗?”
景榷矜持地说:“嗯,我等等他。”
“别在楼下等啊,走,去宿舍,叶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在小瀚的热情邀请下,景榷第一次进入梁叶的宿舍。梁叶像个有强迫症的保姆,将他那套大平层收拾得仅仅有条,梁叶的宿舍……
也是很男大。
小瀚赶紧收拾乱扔的衣服零食,“景先生,这都是我乱丢的,和叶哥没关系,他位置在那边,你坐。”
景榷扫视片刻,发现梁叶和小瀚的区域简直天壤之别,小瀚的东西多得都快侵占到梁叶这边了,梁叶的个人物品不仅是简单整洁,还特别少。
少得景榷都心酸起来了。
梁叶以前日子过得不好,就算成了梁家的少爷,生活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过来。
景榷和小瀚聊天,得知小瀚是外地人,父母做点小生意,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小瀚从小丰衣足食,没吃过苦。反观梁叶,衣柜里衣服都没几件。
“叶哥的衣服大部分都在他家里呢!”小瀚嚼着白人饭说。
“家里?”景榷第一反应是自己家,梁叶是放了一些换洗衣服,但也没多少。
“嗯嗯,叶哥在校外租了房子呢,他嫌我们吵来着,以前宿舍满员的时候是挺吵。”小瀚嚼嚼嚼。
景榷很意外,“梁叶租了房子?”
“对啊,叶哥本事大着呢,赚了好多钱。哎,叶哥比我帅比我会卖,我一个成果都没卖出去呢!”小瀚长吁短叹,“不对,我就没有成果!”
景榷问:“那他怎么又回来住了?”
“就是很怪啊!”小瀚说:“他那天突然搬回来,我都吓一跳。不过叶哥还是不大在这边睡,不然东西也不会这么少。”
景榷问到梁叶租在哪里,向那边开去,没声张,就坐在车里等着。
傍晚,熟悉的身影出现,景榷下意识埋低身子,但又想起梁叶认识他的车。索性不躲了,景榷大张旗鼓地下车,拦在梁叶面前。
梁叶脸上少见地出现惊讶和窘迫,景榷昂着下巴,一副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的倨傲神情。
“哟,梁工放学啦!”景榷自以为叫了个好阴阳怪气的称呼,但说完就发现不对劲,什么梁……梁攻……
梁叶也听成了梁攻,眉眼舒展,景榷看出了一丝得意。
学生就是这样,清澈又愚蠢,景榷心里吐槽,轻轻嗓子,“梁同学原来有房住啊,那还赖在我家不走?”
梁叶走近,语气有些无奈,“景哥。”
“哎哎哎!光天化日的,别撒娇啊!”景榷连忙说:“撒娇对我们这种见过大世面的总裁来说,是没用的!”
“没有,只是觉得你来都来了,不如跟我上去坐坐。”梁叶牵住景榷的手。
景榷捕捉到了一丝危险,但大概因为这里离朔原大学很近,四周还弥漫着学生的质朴,他没多想,跟梁叶一起往楼里走去。
还要走在前面。
建筑本身有不少年头,但室内并不陈旧,家具的装修风格赶紧简单,是梁叶的审美。
景榷大摇大摆地往沙发上一坐,开始审问,“梁同学什么时候租了这套房子啊?还装修过?不便宜吧?”
梁叶老实坐在小板凳上,“大三租的。当时赚了些钱,就从宿舍搬出来了。”
景榷早就调查到梁叶和大公司大机构有往来,还手握专利,赚的必然不少,但以为梁叶过惯了苦日子,钱都存起来了。
这小子,原来早就会改善生活了。
“既然这里住得舒服,怎么又搬回宿舍去了?”景榷晃着腿,“哪天搬回去的?”
梁叶笑而不答。
景榷一个狡猾的商人,早就想明白了,“和我联姻之后吧?”
梁叶没有否认。
景榷突然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子前倾,捏住梁叶的下巴,“心机小狗说的就是你吧?”
梁叶浅浅皱眉,没反驳,任由景榷上下其手。
“在我面前装穷,装可怜,啊,是谁想熬中药没地方?是谁住在宿舍被粉丝围观?”景榷哼了声,“要不是我今天去找你,都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来不来永庭?我捧你当影帝啊?”
景榷越说越来劲,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接着,梁叶的吻浅尝辄止地落在指间。景榷一肚子的嘲讽停下来,水汪汪地看着梁叶。
“景哥,你今天是为什么来的?”梁叶顺势将景榷推倒在沙发上。
“我……我……”景榷身体的反应快过话语,脑子里的正确答案被心跳撞得支离破碎,他还想抢救一下,呼吸已经被亲吻掠夺。
“是来找我做的吧?”梁叶低语道:“知道了,景哥。”
31.第 31 章
31
陌生的环境,不一样的刺激,最近已经将定力磨炼得很满意的景榷再次失神,抓着梁叶的肩膀问:“你……是不是有老师?”
梁叶茫然地停下来,“什么老师?”
景榷说不出话了,汗水、眼神都在催促梁叶。
“景哥,你之前说的是什么老师?”窗外已经华灯初上,梁叶拥着景榷问。
景榷这会儿恢复了理智,闭着眼红着脸,不搭理他。
梁叶看了会儿,忽然给那个困扰了他5年的问题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景哥,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一眼都不肯再看我?”
景榷猛地睁眼,和梁叶对视片刻,又将自己蜷缩起来。
“是我想的那样吗?”梁叶扯着他的被子,忽然俯低身子,在他耳边说:“因为我太激动莽撞,把你……”
“闭嘴!”景榷红着眼喊道。
梁叶有几秒没说话,“我把你弄疼了。”
何止呢!你都让我ptsd了!景榷瞪着他,无声控诉。
“所以老师是什么意思?”梁叶又把话题拉了回去。
景榷结巴道:“你以前,技术那么差,现在怎么,怎么突然好,好起来了……你,你跟谁……谁教你?”
梁叶意外地挑起眉,“景哥,你觉得我和别人做过?”
景榷破罐子破摔,“那不然?你以前像头牛一样不知道轻重,现在怎么会,会精通轻重缓急?你别说是你自己琢磨的!”
梁叶若有所思,“以前像头牛?”
景榷嘀咕,“现在也一身牛劲儿……”
梁叶笑了,拉过景榷的手,“景哥,我没有老师,从18岁认识你,到现在,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
景榷低头,“啊……哦……”你在委屈什么呢?我难道就有别人了?
“以前我技术……不行,可能是因为那时年纪小,又很激动,控制不住。”梁叶拨了拨景榷汗湿的狼尾,“你不知道,你带我去你房间时,我有多高兴。”
景榷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愿意。”
“怎么会?”梁叶摩挲着景榷手腕上的陈年伤疤,“对不起,让你有难过的回忆。”
景榷收回手,“这有什么,早就过去了。”
梁叶在他身边笑,“景哥,我真的没有老师。”
景榷窘迫,“我没有在吃醋啊,我只是想,你哪里遇到这么好的老师,介绍给我,我也想进步一下。”
话音未落,梁叶就压了过来,“和我也可以进步的。”
景榷:“。”
“景哥,小姑和覃洲好像叫你黄宝。”夜更深了,梁叶的嗓子也更低沉,“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景榷没好气,反正最羞耻的一面都让梁叶看到了,也不多这一个,“因为我以前很黄!行了吧!但某个18岁的笨蛋让我黄不起来了!”
梁叶说:“那现在呢?”
景榷不耐烦,想去洗澡,却被梁叶拉住,“黄宝。”
被梁叶这么喊,景榷一下子热起来,回头怒目而视,梁叶却笑得不怀好意,“黄宝,我现在技术怎么样?”
景榷负气,“日新月异!”
无节制地过了几天后,景榷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他的娱乐帝国还等着他去打理,梁叶在导师那里还有一堆活。景榷开车将梁叶送回朔原大学,警告他不能天天想着那种事,梁叶叹气,没办法,确实要回去盯着项目了。
景榷精神抖擞回到永庭,《雪藏》节目组那边已经将最后一期企划送来。参加录制只是景榷众多工作中的一个插曲,他没有花太多精力在这上面,重点还是放在打造艺人上。不过因为《雪藏》,他本人的知名度也在飞涨,汪秘书带来不少和他本人相关的商务。
和团队讨论之后,景榷全都拒绝了,他虽然混娱乐圈,但对成为明星并无兴趣,过度的曝光并不符合他对自己的职业规划。等到《雪藏》的热度过去,他再次回到幕后,他的风光转化会永庭的资源,这才是他所希望的。
《雪藏》又播出了三期,这三期没有景榷和梁叶,聚光灯再次集中在布林等选手身上,布林一个新人,已经上了多次热搜,可见永庭的决策是正确的。
粉丝们也没有忘记景榷,呼唤节目组让他回归,节目组顺势放出景榷将参与最终录制的消息,景榷的热度迅速回馈到了永庭艺人身上。
出发去录制的时间到了,这次只有一期,来回不过三天时间,景榷将苗助理叫来,他又染了头发,但这次没有过敏。
“我能去!”苗助理挺胸抬头。
景榷这回不会带梁叶,做准备时收到梁叶的消息,[小老攻:我做了个东西,给你拿来,今天有空吗?]
景榷很好奇,小脸一黄,[my黄宝:那种东西不要带到公司来!]
[小老攻:?]
景榷的清冷只是表象,内心从来都是那个黄宝,他这阵子和梁叶对技术的探讨已臻化境,他突然要离开几日,梁叶给他做了,做了……
不能想,一想就要笑。
梁叶真是,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带到永庭来?被汪秘书苗助理看到了,他霸总的脸往哪里搁。
但梁叶还是来了,手里拿着个黑色绸缎包装的盒子。
景榷在心中丈量了下大小,越发觉得梁叶很不要脸。果然是研究生哈!
汪秘书来送文件,景榷迅猛地将他关在门外。汪秘书一头问号,问苗助理:“冷总怎么了?”
苗助理喵喵喵,“你管那么多,办公室play知道吗?还有,冷总今后不叫冷总了。”
汪秘书推推眼镜,“哦,黄总嘛。”
办公室里,一场啼笑皆非的play正在上演。
景榷娇羞地拆着盒子,还要时刻提防有人进来,那表情十足戏精上身。梁叶好整以暇地看着,也不催。景榷终于拆完,拿起黑银色的小机器人,困惑地一歪头,“咦?”
梁叶抱臂,“嗯?”
景榷看看小机器人,又看看梁叶,“怎么是这个?”
梁叶笑道:“你以为是哪个?”
景榷不说话了,小机器人的脸很黑,他的脸很黄……不,很红。
老天,他以为梁叶送的是那个和梁叶尺寸一致的,可以动的……
梁叶不是工科生吗?还是机器人工程,会编程会手工,做起来轻而易举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6922|166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在想什么!景榷狠狠甩了甩头。都怪小姑和覃洲,天天黄宝黄宝,把他都喊成变态了!
“你做这个干什么?”景榷佯装正经。
“你先说,你以为是哪个?”梁叶明知故问。
这是我的王国,又不是你床上,你拿捏谁呢!景榷昂着下巴冷着脸,“不说算了。”
梁叶笑着将小机器人拿过来,“好好,我先说。上回你不是问我会不会做机器人吗?”
景榷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做了一个,虽然程序还不完善,但它可以代替我陪你去录《雪藏》。”梁叶启动小机器人,它灰不溜秋的眼睛转了转,识别到景榷,立即滑到桌边,朝景榷伸出手。
景榷惊喜道:“它想我抱它?”
不等梁叶回答,小机器人已经喊了起来,“景哥,景哥!”
景榷试探着将手放在桌上,小机器人赶紧顺杆子爬,不一会儿就坐在景榷肩上,光秃秃的脑袋在景榷脖子上蹭来蹭去。
“好痒!”景榷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梁叶拿走小机器人,想演示更多功能,小机器人的屏幕上出现愤怒的脸,不满地拳打脚踢,“放开我!放开我!”但转向景榷时又是一脸委屈,还哭了,“黄宝救命!”
景榷:“……”
这玩意儿好生眼熟,莫不是梁叶自己吧?
梁叶将小机器人放在桌上,指挥它走来走去,“它可以做简单的助理工作,送咖啡,送文件,日程提醒,查资料,进行日常对话,它还会唱歌。”
景榷问:“那它会跳舞吗?你都会。”
梁叶愣了下,“简单的可以。”
“那跳给我看看。”景榷兴冲冲的。
梁叶给小机器人下了指令,小机器人跳得很滑稽,最后还摔倒了,哭着喊:“黄宝救救!”
景榷笑得前仰后合,又清清嗓子说:“这货不会给我丢脸吧?”
梁叶想了想,“应该比苗助理可靠。”
景榷再次让小机器人爬到自己肩上,“给你起个名字吧,你想叫什么?”
“小叶!”小机器人骄傲地说。
梁叶转过身去,唇角挂着一丝笑。景榷看看他的侧脸,戳了戳小机器人的圆脑袋,“你是小叶的话,他是什么?”
小机器人白了梁叶一眼,不吭声。
景榷又指自己,“我呢?你认识我吗?”
小机器人露出色迷迷的笑,还流起口水,“老婆!老婆!”
景榷默默放下小机器人,“梁叶,你这东西出故障了。”
“哦,是吗?”梁叶将小机器人颠来倒去,“看来要返厂了,希望还来得及。”
小机器人尖叫,躺在景榷怀里装死。
一个月后,《雪藏》最后一期播出,景榷这次也没能第一时间看正片。电视里,身为最受欢迎嘉宾的景榷身着华服,冷清庄重地给出专业的点评,他面前的桌上,一个小机器人正在按照他的点评摆出各种姿势,给他的正经增添了一份诙谐。
而现实里,他的华服散落满地,梁叶吻着他,第N次问起那个已经成为情趣的问题——
“我的技术怎么样,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