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的培养皿妹妹》
1. 原来邓布利多也头痛
六月的纽蒙迦德不再像一片孤岛。
这里依旧有冷冽的寒风和终年不化的积雪,但在晴朗的日子里,站在黝黑矗立的建筑物的最高处,能远眺到山下蔓延的绿意。
那绿意也会浸染高塔孤王的白发,让沉闷的老人焕发对来年的期待。
“十二年了,邓布利多——你我已经十二年未见,你该来看望我了。”
他回味着过往,对着身前的空气自语,笃信着不久之后的会面。
金雕划过天穹。
这是来自萨尔茨堡的通讯。
卡尔·罗齐尔照例将那位要的物资绑在金雕的爪子上,连同巫师界最新的讯息。只有罗齐尔家族特训的金雕,才能穿越阿尔卑斯山的风雪,抵达那座漆黑的监狱。
“盖勒特,你能帮我骗开文达一会儿吗?上个月爆炸以后,她敏感得像株蒲绒绒。”
卡米莉亚抱怨着,推开犹如虚设的牢门,将一份意大利面放在格林德沃的面前。
“明天我想吃——嗯,马赛鱼汤和火烤慢炖牛舌吧。”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意面,用叉子缠绕堆叠着盘中的肉酱。
看着他本应与孤独为伴的凄凉晚景,被明快的笑意打扰得如同碧波摇荡的湖水。
“从今天傍晚开始,你有大概16小时,希望你能给老人家保留品尝美味的场地,我很久没有享受文达的手艺了,别让它被爆炸浪费。”
第二日,比爆炸先抵达格林德沃房间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客人。
“阿尔,你来了。”格林德沃并不意外他的到来,示意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屋内的圆桌上铺着墨绿色的桌布,碧玺色的花瓶中插着鲜红欲滴的山茶花。文达的手艺很是不错,马赛鱼汤被格林德沃品鉴着,赢得食用者满意的喟叹。
在格林德沃的邀请下,邓布利多从善如流地加入了这场饭局,等待着开口的最佳时机。
他们都对彼此有着足够的耐心。
纽蒙迦德地动山摇地抖了几下,文达的尖叫比爆炸声具有更强的穿透力。
“卡米莉亚!我要把你赶下山去,立刻收拾行李去萨尔茨堡!”
“可我还没吃到你做的马赛鱼汤,不能只有盖勒特享受这样的美味,我都快半年没有吃过这道菜了。”
走廊上逐渐逼近的稚嫩声音令邓布利多眉头微皱,这似乎是个孩子,她不应当出现在纽蒙迦德。
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很久,房门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车熟路地推开。
女孩十多岁,头上戴着一顶造型奇特的金属高帽,完全遮住了所有的头发,令她的脑袋显得光秃秃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只是——邓布利多看着眼前的女孩跟他记忆中那个身影重合,她们几乎一模一样,身形、样貌……除了眼睛,这女孩长着一双金褐色的眼睛。
邓布利多也很容易透过这样的眼睛看到另一个人。
女孩的身份呼之欲出。
邓布利多的身体产生了微不可见的摇晃。格林德沃很满意观察到了他一瞬间的震撼。
“你……”
“为什么他吃了我的马赛鱼汤?”卡米莉亚的语气带着骄纵,质问格林德沃的同时眼刀不住地扔向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坏笑着,捉弄显而易见。
邓布利多很快调整出和煦的笑容,以面对众多学生讲话时的从容和蔼,对着卡米莉亚道歉后,询问起她的名字。
“卡米莉亚·罗齐尔,霍格沃兹的校长先生,道歉请用更具诚意的方式,比如一份礼物,又或是一份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
不像——所有来自血脉遗传的相似被打破,邓布利多在女孩言语中窥见的机灵与得意,和记忆中如同金色大鹏的男孩一样。
她更像两鬓未曾花白的年轻盖尔。
在得到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肯定承诺后,卡米莉亚任由文达拉着她向纽蒙迦德监狱的一楼走去。那是文达的房间,临近厨房和小花园,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有着绿意的地方。
“我说过,德姆斯特朗更适合你,卡尔已经替你打点好一切,又或者布斯巴顿,你不是很喜欢罗齐尔庄园的玫瑰花园吗?”
文达的沮丧并未掩饰,这几年她越发拿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没有办法。她总能哄得先生站在她那边,哄得所有人按照她的意愿行事,然后她再轻飘飘地说一句——
“我也没有办法。”
卡米莉亚照旧这样说着,一脸无辜。
她不是没有办法,她是办法太多了!
去霍格沃兹——文达很容易推测出她想做什么,这让她打定主意要跟卡米莉亚认真生一次气。
文达和卡米莉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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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邓布利多在格林德沃的面前,掏出了一本刺穿的日记本。
“魂器,被蛇怪的毒牙毁坏。”
毒牙随着他的话语被摆在日记本的旁边,一同破坏掉墨绿色桌布铺就的整洁和宁静,格林德沃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更多的眼神却流连在邓布利多身上。
“属于那个汤姆?”
格林德沃的手指不急不缓地敲打着桌子,嫌恶地看着桌上的日记本。
分裂自己的灵魂——小辈当真是无知者无畏,有点手段不用来对付敌人反而用来糟蹋自己。一代不如一代,格林德沃这样评价过后,不容忽视地发现,他和阿尔都老了,阿尔年轻时绝不会为这样的敌人担忧。
“问题是一共有几个?”
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期待着一个不太糟糕的答案。
“你的猜测是?”
“毫无线索,但绝对不止这一个。这是他学生时代制作的东西,已经具备缜密的思想和强大的力量。他在这条路上走到了前人未至的深度。”
邓布利多在格林德沃面前露出旁人从不可见的担忧。他在成为过去,而伏地魔还有漫长的未来。如果战线被无限拉长到他死后的许多年,正义的一方是否还有胜利的把握?
“我看不到。”
格林德沃直白地宣告邓布利多的希望落空。
先知不等于神,他也不能洞悉所有。人力有穷尽,即使是格林德沃,他想知道的事也并不总是会完完全全被预知窥见全貌。
“或许你能看到大概的方向,这会节省我们很多的时间,我们不能跟伏地魔比谁能耗得更久。”
邓布利多仍不死心,他看到格林德沃的嘴角扬起愉悦而熟悉的坏笑。
“我们……阿尔,我很满意这个说法。”
破碎的血盟被放在墨绿色的桌布上,代替了原本在这个位置的日记本和蛇怪毒牙。
邓布利多死死地盯着它,像是要用目光凿穿桌子。
“盖勒特……”
“阿尔……修好它,作为交换。而且我更喜欢以前的称呼。”
格林德沃的身体向前探着,正如他的态度,一起向邓布利多逼进。
他知道邓布利多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阿尔,我放过你太多年了。
我们本就该,至死方休地——爱与恨。
2. 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卡米莉亚被文达凶狠地举着魔杖撵出了纽蒙迦德,她很自觉地将文达的训斥在耳朵里涮了一遍,就抛诸脑后。
格林德沃会哄好她的,卡米莉亚放心极了。
与在功课上对待卡米莉亚的严厉不同,在去霍格沃兹读书这件事上,格林德沃意外地纵容甚至促成。他与邓布利多的往事从未瞒着卡米莉亚,这也让卡米莉亚自小就万分好奇,能够让文达挫败到绝望的情敌,究竟是怎样的人。
当卡米莉亚躺在一张两米×两米的方形魔毯上离开纽蒙迦德时,她依旧在回味刚刚见过的那位传说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书本上从未细说他的性格,巧克力蛙的卡片上他画像的小动作倒是跟本人别无二致,那标志性的眨眼动作,难道也是邓布利多个人魅力的一部分吗?
魔毯四角绑着四根黑色的绸带,由罗齐尔家族驯养的四只体型巨大的金雕的抓着,载着她穿梭在银白色的山间。
风被魔法形成的保温罩阻隔在了魔毯外,卡米莉亚百无聊赖地欣赏阿尔卑斯山脉的走向。
这不是她第一次离开纽蒙迦德。
作为整座监狱唯一拥有自由的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金雕载着,往返纽蒙迦德和萨尔茨堡。
萨尔茨堡住着文达的胞弟,卡尔·罗齐尔。
就像文达自愿在纽蒙迦德守着格林德沃,卡尔也自愿在距离纽蒙迦德最近的奥地利城市守着自己的姐姐。
他经营着市郊最大的红酒庄园和大片的牧场,训练着大批能穿越风雪的金雕,几十年如一日地为山上的人提供着物资,确保自己的姐姐即使在纽蒙迦德这样的黑巫师监狱内,仍能生活优渥。
如果没有卡尔,卡米莉亚能想象,不能联通壁炉、不能幻影移形甚至不接受外界探视的纽蒙迦德,会是怎样与世隔绝的贫瘠所在。
她能得到最时兴的洋裙和首饰,能吃上来自挪威的海鲜和来自乌干达的魔法浆果,能了解外面的世界,能获得的各种玩具和书籍,都是多亏了卡尔和他的金雕们。
萨尔茨堡市郊的庄园内,卡米莉亚在她的独栋小洋楼内舒舒服服地泡完澡,接过管家喀秋莎递来的毛巾,将自己简单裹好后,躺在床上享受奥琳娜和拉丽萨提供的全身护理。
这三人是自小为她配备的管家和佣人,了解她的喜好和身体的健康状况,每年她来到萨尔茨堡度假时,便是她们三人使出浑身解数工作的时候。
一年中只需要工作2个月不到的时间,却可以跟庄园内的其他佣人一样,领取一整年的工资,她们的服务对象还是一个小孩子,尽管她需求繁复且规矩极多,但喀秋莎三人觉得这是值得的。
“我要一杯手榨橙汁,不——不要喀秋莎,拉丽萨你去,必须用加薄荷草的水浸泡手掌十五分钟再剥。”
“奥琳娜,帮我找那套黄色碎花的白底裙子,鞋子我要米咖色的,去年南茜送我的那双。我今天想把头发盘起来,但是不要麻花辫,去年博克夫人来庄园的时候穿的裙子,我要一条跟它颜色一样的发带做装饰。”
“喀秋莎,二十分钟以后叫醒我。我醒来还要一份焦糖冰淇淋,提前五分钟化好的口感。”
卡米莉亚说完,,把自己埋进了柔软的大床内,任由按摩护理带来的困意将她带入梦乡。
睡醒后的卡米莉亚一番打扮,在三人的陪伴下开启了在萨尔茨堡边逛边吃的旅程。来到庄园的半个月,卡米莉亚像是打卡一样将萨尔茨堡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家店铺都逛了一遍,她也从不在家吃饭,而是尝试着外面的餐馆。
就像她每年来度假时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喀秋莎三人像保镖一样护卫着她,这三个高大的斯拉夫女人,用自以为是的护卫破坏了卡米莉亚姣好的心情。
“你们又挡我视线了,从现在开始,拉丽萨跟在我身边就可以,喀秋莎和奥琳娜跟我们保持五米的距离。”
她指挥着二人远离,无视她们对着路边西里斯·布莱克的通缉令的担忧。
她的战斗力比跟随着她的三个哑炮仆人强大出不止多少倍,就算是魔法世界那个臭名昭著的逃犯,也不可能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悄无声息地绑走她。
而她也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跟那样的垃圾战斗。她只要挥动魔杖,发射一个简单的信号火花,萨尔茨堡内的罗齐尔家族的护卫就会第一时间赶来。
她不需要弱者的保护,她只需要顺从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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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卡米莉亚握住大衣口袋内的魔杖,想要施展清洁咒让面前的餐椅变得整洁时,她的神色变得更加不满。
她的魔杖又在抗拒她。
她很早就拥有了自己的魔杖,卡尔从一位名叫格里戈维奇的魔杖商人那里购买的,使用的材料是冬青木和蛇的神经。
随着年龄的增长,卡米莉亚越来越感觉魔杖不如小时候得心应手,甚至很多时候,在她练习黑魔法咒语时,杖芯顺着她的手掌传来类似畏惧的情绪,严重影响了她的施咒水平。
她需要一根更强大的魔杖,一个更坚强的、更能承受黑魔法的杖芯。
得让卡尔帮她找到满意的材料。
卡米莉亚在疯玩了半个月后,终于想起了被她扔在庄园的舅舅,决定用一顿晚餐的时间关爱一下这位长辈。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吧。”喀秋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试探地看向卡米莉亚。
其实还有一些时间,但她和奥琳娜都已经不堪重负,快要被卡米莉亚疯狂购物一下午的战果压垮了。
“拉丽萨,我们该回去了吗?”卡米莉亚望着天边的晚霞,头也不回地问道。
“回小姐,老爷说他会在七点一刻抵达庄园,您希望在七点半与他共进晚餐,您换衣装扮通常需要四十分钟,从这里回到庄园需要十五分钟,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停留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拉丽萨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喀秋莎和奥琳娜不断地向她甩着眼神,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
卡米莉亚安静地看着天边的晚霞,直到吃完手中的冰淇淋。
“拉丽萨,明天起,你是管家了。你跟喀秋莎换下职位,当然也包括薪资。”拉丽萨的狂喜和喀秋莎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交错着。
喀秋莎刚想说些什么,随即在卡米莉亚冷漠的眼神中想起她初到庄园时的警告。
“你们三个是一体的,如果有任何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会将你们三人一起开除。你们需要互相提醒不要犯错,而不是给旁人使绊子在我面前邀功。”
她不是好糊弄的,即使她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喀秋莎后悔着刚才的多嘴,自认倒霉地咽下了不甘心。
3. 我永远是罗齐尔家的女儿
卡尔·罗齐尔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干瘦老头。他自认没有很大的本事,相较于他追随一代黑魔王的姐姐文达,相较于他为二代黑魔王战死的侄子埃文,但他很懂得享受和守成。
他把姐姐的嫁妆、家族的遗产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几十年下来,财富既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罗齐尔家族维持着不温不火的状态,在纯血家族中间、在整个欧洲魔法界,都是不上不下的中等角色。
卡尔很满意自己的经营。
就像他很满意坐在自己对面的卡米莉亚。
沉稳、聪慧、优雅……她继承了被称为法兰西玫瑰的长姐的所有优点,尽管她们毫无血缘关系。
从小被他们娇养长大的女孩,此刻穿着淡紫色的真丝衣裙,黑色的头发被黄宝石发卡别在耳后,毫无瑕疵的面庞上带着娇俏的笑容,挑剔着牛排上的黑椒研磨得不够细腻。
卡尔突然就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埋怨为何让他来成为告知真相的角色。
“卡米莉亚,我有事跟你说……”
“卡尔舅舅,我也有事跟你说,你先说,我吃好了。”卡米莉亚将桌上的餐盘向前推了推,放下刀叉后,一旁的拉丽萨立刻眼疾手快地收走她面前的残羹剩菜,及时端上了一杯薄荷水和一份柠檬巴巴露亚。
“卡米莉亚,你不是文达的孩子,跟罗齐尔家族也没有血缘关系,这些文达没有瞒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是谁,你为什么会跟着文达在纽蒙迦德长大。”
卡尔想要通过缓慢的讲述,让卡米莉亚适应接受真相的过程,但卡米莉亚显然不需要卡尔认为的她需要的缓冲。
“先生跟我说过,我的亲生父母是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卡米莉亚的神色平静地说道。
“哦……对……”换成卡尔努力跟上卡米莉亚的节奏。
“你还有个哥哥……哈利·波特。”
卡米莉亚听到了熟悉的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名字,努力适应那个名字被卡尔赋予的新称谓。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哥哥——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这是一种陌生且奇异的感觉。
她很早就知道哈利的存在,那于她而言更像是个符号。她像巫师界的大多数人一样,好奇他是如何大难不死。可是此时听到哥哥的称呼从卡尔的口中说出,她猛地意识到,她和哈利的血脉关系,就像文达和卡尔。
“1981年万圣节那天夜里,也就是你父母被杀害而你的哥哥大难不死的那个夜晚。文达在你母亲的尸体上发现了微弱的生命波动,来自她腹中刚满五个月的你——她用了非常手段……尝试了各种方法保住你的性命,最后还是麻瓜的培养皿让你活了下来。”
那或许应该叫保温箱,卡米莉亚在心中说道。
“你小时候身体孱弱,常常一病就是好几个月,这是早产的后遗症。你母亲那时候已经死了,五个月的你却奇迹般地活着。文达如果不用极端的方法,根本保不住你。”
卡尔的声音有些哽咽,卡米莉亚看着情绪波动剧烈的卡尔,安抚地说道:“我并没有那么在意我的身世,我知道你们都是爱我的,如果舅舅和文达愿意,我会永远是罗齐尔家的女儿。”
“哦……卡米莉亚……我就知道……”卡尔激动地抓向桌布。“我们当然愿意……文达,她一直将你视作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们……”
“文达剖开了我母亲的尸身对吗,你们以为我会在意这件事?”卡米莉亚并没有卡尔想象中反应强烈,她的态度更像是在向自己信任的长辈请教学术问题。
“嗯……”
“我不在意,我想我的亲生母亲也不会在意。是文达养育了我,她就是我的母亲。但是舅舅,文达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恰好出现在我死去的母亲身边呢?”
卡米莉亚没有想要逃避这件事,她并不希望这些不会成为隔阂的事情横亘在她和文达中间。就像卡尔舅舅说的,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卡尔躲避着卡米莉亚的眼神,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气场完全被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女孩压制,这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在面对——那个人!
他阻止不了女孩探究真相,但他仍抱有一丝希冀。
“别追问了好吗?至少结果是好的,卡米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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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向你保证,将来罗齐尔家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永远是舅舅放在掌心的明珠,我和文达会永远都爱你。”
是格林德沃。
卡尔的避而不谈,让卡米莉亚立刻明白,文达出现在那里绝对与格林德沃有关。
对于他,卡米莉亚的感情是复杂的。她敬重他的能力,畏惧他的残忍,却也喜爱与他没有辈分的、犹如朋友的交流。
卡米莉亚的能够交流的朋友太少,只在家族宴会见过几面的南茜更像是她的笔友,文达爱她却也像所有的母亲一样管束她、担忧她的安危。
而盖勒特,他不一样。他永远不会觉得卡米莉亚差点炸飞纽蒙迦德是多么危险的行为,甚至很乐意为她的下一次尝试提供改进方案。
卡米莉亚记得他循循善诱的鼓励,也记得他残忍暴虐的惩罚。
他会用最残酷的方式逼迫卡米莉亚,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那些远超她身体负荷的黑魔法,在她一次次晕倒后强迫她醒来,更加努力,变得更强。
文达不忍却也坚信格林德沃的正确,从不阻拦他对卡米莉亚的折腾。
“还不够……还不够强……”格林德沃总是这样念着,在卡米莉亚意识濒临溃散时,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看到了格林德沃被焦虑逼出的泪水。
不过,卡米莉亚是认同他的。
唯有力量——是完全为自己掌握的,是能带来臣服和地位的绝对真实。
追寻比常人更强大的力量,本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所谓的艰辛,不过是装点成功的宝石。
他的野心、他的理论,卡米莉亚完全认同,甚至比文达之外的所有人,都更深入地了解了那个男人的生平往事——他从不避讳与卡米莉亚谈论过往。
于是比起她的身世,困扰她的问题一直都是——格林德沃为什么会输?
他到底为什么没能统治欧洲乃至全世界,巫师们为什么不认同他的观点。巫师本就强于麻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打破《保密法》进而统治麻瓜,这不仅是为了巫师的利益,更是造福麻瓜的好方式。
这样让所有人受益的事,究竟为什么会被邓布利多阻止?
4. 初次见面,大难不死的哥哥
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在卡米莉亚抵达庄园的第三个星期日寄到,与通知书一起到达的还有一封邓布利多亲笔的长长信笺。
同样是关于她身世的长篇大论的猜想和劝慰。
邓布利多几乎可以确信她是波特夫妇的女儿,她的样貌是莉莉的翻版,除了眼睛——它像詹姆。但他仍然在信中这样写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窥探和哈利·波特的麻烦,请你谅解我对你身世验证的怠慢,与哈利相认也需要更好的时机。我希望事情以最顺其自然的方式发生。
如果你想与父母建立联系,我也完全能够理解。你可以使用你母亲的姓氏——相较于罗齐尔,伊万斯会让你在霍格沃兹得到更多的关照,这里有很多你父母的故人。
卡米莉亚读到这里,不由得把眼睛眯了起来。
最顺其自然的方式,那就是要自己什么都不要做了。
大人们都认为,她一旦去到霍格沃兹,身世就会成为她的困扰。卡尔舅舅很着急跟她解释真相,邓布利多也很着急将她摆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上。她似乎成了大人眼中娇弱易碎的花朵,又像是可能会吞掉哈利·波特的洪水猛兽。
卡米莉亚不喜欢邓布利多的口吻,明明字里行间都规规矩矩,但卡米莉亚莫名地感受到了不公——隐隐的——罗齐尔不如伊万斯的——不公评价。
这是很没有来由的恼怒,卡米莉亚不会表现出来,理智告诉她这样没来由的东西留在心底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关照?还是留给哈利·波特吧。
她当然要使用她母亲的姓氏。
卡米莉亚·罗齐尔,她是罗齐尔家族这一代唯一的女孩,是文达·罗齐尔的女儿。
7月的最后一天,卡米莉亚告别依依不舍的卡尔舅舅,动身前往英国。
她的开学用品必须要亲自采购,对于逛街,卡米莉亚有着丝毫不逊于黑魔法的热爱。对角巷——她要花至少半个月的时间逛完每一家店的每一个角落!
还有魔杖,希望奥利凡德有比格里戈维奇更优秀的表现。
卡米莉亚想起她那晚未能跟舅舅说完的事,努力将她因为哈利·波特产生的奇妙心理波动甩出大脑——她竟然也会被情绪打断规划整整一星期。
庄园的壁炉联通了卡尔在伦敦为她新购置的一处房产,在支付了拉丽萨三倍的薪水后,她愉快地接受了跟随自家小姐移居伦敦的安排。
卡尔站在壁炉前,用手帕揩去大滴的泪水,跟卡米莉亚拥抱了一次又一次。卡米莉亚不得不提醒自家舅舅克制一点,她的发尾已经被这样的拥抱弄得毛躁,肩膀处的布料也在舅舅想要将她嵌进怀里的大力中起了褶皱。
“卡米莉亚长大了。”卡尔结束了最后一次拥抱,将她送进壁炉绿色的火焰中,泪流满面。
卡米莉亚站在能够俯瞰泰晤士河的大平层的落地窗前,一个长相十分不起眼的男人恭敬地站在旁边等候她的指使。
卡米莉亚翻看着这位叫做艾克·诺特的新手下带来的资料。在卡米莉亚到来伦敦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门,带着有关英国魔法世界近十几年的重要资讯,向卡米莉亚展示他的能力,还有跟他姑母一致的对格林德沃的忠诚。
卡米莉亚记得他的姑母——艾米·诺特,一位在纽蒙迦德去世的圣徒。大约是她五岁的时候,文达将她葬在了距离纽蒙迦德不远的一处山洞里。她在世的时候脾气不算太好,但魔法能力很强,即使失去魔杖,也能很轻易地压制卡米莉亚的咒语。
她总被格林德沃指派成为卡米莉亚的对练,文达不止一次地抱怨她学不会对小孩子手下留情。那时她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文达会红着眼给她上药。
想到这里,卡米莉亚突然想念离开那天,没能好好吃完的牛舌。
“艾克,带我去女贞路,不要被麻瓜们发现,我先在远处看看他。”
艾克提供的有关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资料,在他来到霍格沃兹后,详细到仿佛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与此对应的,来到霍格沃兹之前模糊的十年,只简单标注了女贞路的住址。
这让卡米莉亚对那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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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谋面的哥哥在麻瓜世界的生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麻瓜世界是更好的相遇地点,大难不死的男孩在那里很普通,不会被冠以各种保护和时机未到。
啪地一声,艾克和卡米莉亚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德思礼家的灌木丛中。
卡米莉亚感觉自己的脚下踩到了略带泥泞的土,这家人应当是刚浇过草坪。卡米莉亚不满地跺了跺脚,想要摆脱上面的泥巴,没有忽略艾克抽搐的嘴角。
“你在笑什么?”卡米莉亚的声音冷冷的。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还需要进修面部管理。”他的语气谦卑,姿态更加谦卑,恭敬地半跪在地上,用袖口擦去卡米莉亚鞋面上的污泥。
卡米莉亚没能跟他计较更多。
这户的女主人像是用余光扫到了她,突然转过身子,目不转睛地从厨房的窗子向外张望。卡米莉亚确信她们的目光产生过短暂的不到一秒的对视,这让女人的表情几乎裂开。
卡米莉亚小心翼翼地穿过草坪,将自己藏着邻居家红花菜豆的藤蔓后。
那是她的姨妈。
她长得很像莉莉。
卡米莉亚反应过来,她为何是那样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但她的姨妈像是很快找到理由说服了自己,重新加入丈夫和外甥的对话。屋内吵吵嚷嚷,即使隔着两道灌木,卡米莉亚也能听到男主人跟哈利·波特吵嚷的声音。
那个男孩原本背对着窗户的身影,随着争执逐渐露给卡米莉亚半个脸。哈利·波特有着乱糟糟的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黑色的眼镜腿不规矩地支棱在他的耳后,衣服的领子半翻着,隐约能看到瘦弱的胸脯。
他的嗓门不算特别大,翠绿色的眼睛中愤怒难以掩盖。大胡子胖男人应当是他的姨夫,被哈利·波特的不知什么话语,气的重复了好几遍“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的字样。
好吧——他们一点也不像。
卡米莉亚失望地摸了摸自己打理得光洁平整的黑发,这样想道。
5. 大黑狗会是阿尼马格斯吗
卡米莉亚在灌木丛中呆了很久,直到那位被称为玛姬姑妈的胖女士到来,直到哈利·波特的魔力炸开玛姬姑妈手中的玻璃杯。
这家人家对哈利·波特并不友好。
他们分给哈利的晚餐和蛋糕,只比那条叫利皮的狗的分量多一点点。而这多出的一点点绝不是因为他们对哈利的善意,而是佩妮姨妈需要清理干净餐盘中的剩菜。
卡米莉亚看着哈利习以为常的表情,看着他远比同龄人更加瘦小的身形,确信在她未见的日子里,哈利·波特的待遇不会比现在更好。
——他甚至只比她高五英寸不到!
比一个先天不足的早产儿、比一个还小他一岁半的女孩,只高一点点。
“艾克,送我回去吧。”
卡米莉亚以为自己看够了这样的戏码,却在第二日不受控制地再次来到女贞路。只不过这次,她记得把拉丽萨和遮阳伞一起带来了。
她坐在阳伞下,用银叉子吃着拉丽萨切成小块的水果,喝着冰镇的橙汁,看着女贞路4号日复一日的鸡飞狗跳。
哈利·波特其实还算优秀,卡米莉亚想。
他知道通过达力抬手的动作分析他可能出拳的方向,从而避免被抓到或者被袭击击中眼镜。他能在言语上反驳甚至讥讽德思礼一家人不落下风。他看向他们的眼神,只有愤恨而没有畏惧。
有胆色、够机灵,不卑不亢。
卡米莉亚忍不住想象詹姆·波特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人。也许,她更像妈妈,哈利更像爸爸。
他们不像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连七天,哈利·波特都没有离开德思礼家半步,卡米莉亚也就坐在马路对面观察了这户人家七天。
艾克的魔法将整片区域保护得密不透风,既让麻瓜们看不到她的存在,又确保她能听清对面房子内的每一句对话。
拉丽萨在第三日的时候将简易帐篷和露营餐桌带了过来,卡米莉亚于是能吃上现烤的华夫饼和松仁蛋糕。
艾克在第四日时发现附近有窥探的痕迹,一只巨大的黑狗总是警惕地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卡米莉亚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她的守护神,那是一只不足半个手掌大的蝎子。艾克在见到卡米莉亚的守护神时,先是惊叹她在这个年纪竟然能召唤出具有肉身的守护神,随即又在看清守护神的大小后,再次谦卑地承认需要练习面部表情管理。
虽说守护神的威力并不完全取决于变成的动物的大小,但很显然,这种豆丁大小的犹如玩具的守护神,在成年巫师的眼里并不具备战斗性。
艾克顺从地让卡米莉亚的小蝎子坐在他的头顶歇息,对于卡米莉亚要求他对一只守护神蝎子保持恭敬的命令也认真遵循,才终于让卡米莉亚露出满意的神色。
一切的变化就发生在玛姬姑妈的告别晚宴上。
卡米莉亚确定这顿晚餐在三个小时内不可能结束——依照这一周观察的德思礼们的习惯,一旦开始喝酒,他们的进食节奏就会被无限放缓。
卡米莉亚于是回到家中,愉快地泡起热水澡,并开了一瓶红酒。
卡尔舅舅寄来了庄园的玫瑰精油,还有来自法国的红葡萄酒。卡米莉亚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文达带着品酒,关于未成年不得饮酒的禁令,并不被纽蒙迦德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
红酒激发了卡米莉亚对文达的思念,她很快从浴缸中起身,简单收拾后在书桌前写着信,央求舅舅给她寄一份文达烤的柠檬挞。
英国人把饭做的太难吃了,舅舅,我怀疑英吉利海峡的天堑,阻隔的不止是欧洲大陆的军队,还有我们的饮食和文化!英国佬的世界为什么会只有土豆和炸鱼能吃呢……
卡米莉亚的抱怨没能写完,警报就响了起来。
她让艾克留在女贞路4号的警报——哈利·波特终于出门了!
即使卡米莉亚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她赶到女贞路的时候,距离警报响起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她的头发还散发着潮湿的热气,她第一次以这样狼狈而仓促的形象出门。
这不是个见面的好时机。
卡米莉亚冷静下来,恢复到不急不缓的样子。她记得卡尔舅舅那里的年轻时文达的画像的说法,要把头发理顺、腰杆挺直、气息喘匀。
卡米莉亚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仪态和呼吸。还有很多时间,她没有必要急于认识大难不死的男孩。
格林德沃不喜欢她模仿文达,卡尔舅舅则恰恰相反。
卡米莉亚从很小就适应了自己的两幅面孔。在纽蒙迦德,在萨尔茨堡,就像是两个世界。
她并不希望纽蒙迦德以外的人,见到自己不够优雅的一面。那日突然造访纽蒙迦德的邓布利多,见到了卡米莉亚还穿着实验道具的样子,是她决不允许出现在外人面前的囧态。
如果不是卡米莉亚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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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邓布利多——她一定会送给老人家一个精准无痛的一忘皆空。
“小姐,哈利·波特往木兰路新月街的方向去了,要不要……”
“我们不远不近跟着就好。”
走近后,卡米莉亚才发现,哈利·波特还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吗?卡米莉亚看着他攥紧魔杖,打开箱子翻找,又忽然警惕地起身,望向四周。
他的魔杖发出荧光,照亮了灌木丛中的阴暗缝隙。
一个很大的、散发着微光的大眼睛,一个庞大的轮廓——近处的哈利和远处的卡米莉亚同时看到了灌木丛中的大黑狗。
哈利跌坐着向后摔倒,他看起来像是要摔进街沟,艾克忍不住用漂浮咒托了一下他的后腰,却使得他更加惊恐地像是要摆脱什么一般,向着反方向的马路地面大刺刺地摔去。
砰地一声,一辆三层公交车出现在哈利前一秒所在的地方,卡米莉亚和哈利都在努力忽视,那辆车差点从他后脑勺碾过去的事实。
卡米莉亚不悦地看向艾克,随即余光发现令她更加不悦的事,哈利·波特毫无警惕地上了一辆陌生的公交车。
“艾克,你用幻身咒跟上去,看看哈利·波特最终在哪里落脚,回来告诉我,不要惊动任何人。”
卡米莉亚话音刚落,艾克随着一闪而过的蓝光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但仍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盯着她的脸,盯着她手中的魔杖。
卡米莉亚很难忽视这样人性化的视线。
她拨开灌木丛,走向潜藏在那里的大黑狗,用魔杖对准黑狗的眼睛。拉丽萨半搀半躲地靠在她身上,说不上来是要保护她还是希望被她保护。
“阿尼马格斯吗?”卡米莉亚望着黑狗打结的毛发和嶙峋的四肢,很是怀疑这样姿态的动物能否恢复出人样。
“有一个咒语,我想想,能让阿尼马格斯恢复人形——拉丽萨,你还记得它是什么吗?”卡米莉亚漫不经心地问着,心底期望拉丽萨能配合她强硬起来。
可拉丽萨的腿更软了,她带着哭腔喊道:“小姐,我……我就是个哑炮啊……我不会……我不知道啊……没有人教过我……”
毫无默契!拉丽萨软弱得不像话!
卡米莉亚努力拉起向着地上瘫软的拉丽萨,再回头时,却发现黑狗失去了踪影。
他是谁,会是邓布利多派来保护哈利的吗?还是逃亡在外想要伤害哈利的食死徒?
6. 波特也不能拒绝冰淇淋
哈利在破釜酒吧住了下来,卡米莉亚赶到的时候,艾克正跟酒吧里的人打牌。他很快结束了这样的打探,恭敬地来到卡米莉亚身旁。
“刚才在做什么?”
“小姐,我在打听魔法部对西里斯·布莱克的追捕情况。”
“他是你亲戚吗?”
“不是……”艾克顿时明白小姐为他的自作主张生气了,急忙解释他是为了小姐,据说布莱克想要追杀波特,他以为只要波特死了,他的主子就能重新掌权。
“这是布莱克亲口跟你说的?”
“不是,是酒吧里的人说的,他们是听酒吧老板汤姆说的,汤姆是听魔法部部长褔吉手下的一个办事员说的,办事员是……”
“停——”卡米莉亚以强硬的手势打断了他事无巨细的汇报。“去找拉丽萨,让她告诉你,我身边的人需要谨记的法则。”
艾克望着不愿给他施舍眼神的卡米莉亚,明白这是位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他想到眼前人与黑魔王的关系,想到他被指派这一任务时,那位高塔孤王传来的影像。
不怒自威!
艾克毫不怀疑,这位小姐只需跟那位大人发通脾气,诺特家族就会迎来不亚于毁灭的打击。但同样,只要跟随这位小姐,他就能建立新的功勋。对罗齐尔家的嫉妒如野火般燎原疯狂,他们何德何能,只凭卡尔那个昏聩畏缩的老东西,竟也能守住两任黑魔王的恩宠,还白得了小姐的冠姓权。
小姐本该姓格林德沃的,她是那位大人意志的继承者,只要跟随小姐,他就能像姑母追随那位大人一样,成就一番事业!
卡米莉亚丝毫不知道,盖勒特和她,被艾克定义成了,不怒自威的高塔孤王和说一不二的大小姐。
卡米莉亚若是知道艾克有着这样中二的想法,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脑沟比护树罗锅的眼窝还浅的家伙丢去纽蒙迦德,让他直接去跪舔盖勒特的袍子,来抒发他无处安放的崇拜和敬仰。
好在她不知道,经过拉丽萨热心教育一夜后的艾克,在第二日再出现在卡米莉亚面前时,言行举止都变得贴合她的心意,总算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青眼。
卡米莉亚的满意,更多的还是对于拉丽萨——她总是能事无巨细记住她的所有要求。
咖啡要加三块零五分之一的方糖,捣碎进食物的薄荷草必须用木制锤,出门穿的衣物和居家的衣物不准放在同一个房间内,鞋子的左脚要用比右脚大半厘米的鞋撑和矮0.2厘米的鞋垫……
当然,拉丽萨也记得。不可以当场反驳小姐说过的话……不可以在小姐看书的时候打扰她……跟小姐讲话必须准确无误,绝对不允许出现听说、猜测这类的词语……
虽然胆小、不够机灵,但好在勤恳,认真。
这样满意的仆人是很难得的。卡米莉亚愉快地给拉丽萨发了500英镑作为奖励,由诺特家族出钱。
在去掉了自作主张和急于立功的冲动后,艾克的能力和效率都是令卡米莉亚满意的。他很快在破釜酒吧附近找了一家高档的麻瓜酒店将卡米莉亚安顿好。
卡米莉亚不想每天穿越脏兮兮的壁炉回到家里,更不想像哈利一样在破釜酒吧那些连地板都会咯吱作响的房间屈就——他竟还觉得那挺好的呢!
艾克还帮卡米莉亚办理了古灵阁的手续,只需要在商铺的账单上盖上古灵阁提供的家族专属印章,商户就可以凭借账单到古灵阁金库自行兑换。这样的便利,让艾克很快成为了跟随在卡米莉亚身后无情的盖章机器。
对角巷是卡米莉亚第一次逛的巫师商业街。
与麻瓜的商业街遍布小吃和纪念品商店不同,对角巷的每一家店铺似乎都有自己的专属经营范围,卡米莉亚从街头逛到街尾,还未见到两家具有同质化商品的店铺。
卡米莉亚在摩金夫人长袍店停留了最久。她花了接近一上午的时间,让摩金夫人从测量身体的每一处数据,对照着店内所有的布料逐一挑选。
“我要7套不同的素面袍子,其中3套用这个流云暗纹的绣花装饰——”她指了指标价在三位数以上的装饰那一栏,继续说道,“另外3套不要花纹,但要最好的面料,其中一套你要给我做双面,内衬用墨绿色,不要全黑的。”
“还有一套呢?”
“还有一套做男款,也不要花纹,面料要最好的,尺寸比你刚刚量的我的身高,多加5英寸,腰围多加1英寸的放量,其余的都按我刚刚的数据来。”
“小姐您这是给……”艾克还没说完,就被拉丽萨狠狠踩了一脚,眼神示意他赶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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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还不一定给谁。也许是我在霍格沃兹交到的男朋友。”卡米莉亚透过摩金夫人店内的橱窗,看向正对面那家名为弗洛林冷饮店的门口坐在阳光下的黑发男孩。他正对着羊皮纸上的论文龇牙咧嘴,勾勒几个字后从一旁的盒子中挖起一大勺冰淇淋塞进嘴里,被冰得激灵着眯起了眼,甩甩头继续对着羊皮纸用功。
他好像也很喜欢吃冰淇淋,像我一样,卡米莉亚嘴角上扬着。
“拉丽萨,我要吃那家店所有口味的冰淇淋,现在。”
此后的日子里,卡米莉亚每日在对角巷的店铺中流连。她在佐料商店和丽痕书店花了格外久的时间,也因此见证了丽痕书店的店员从崩溃到麻木的全过程——他们进了超过一百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所有的店员都为此贡献了自己至少两根的手指。
卡米莉亚的教材们都中规中矩,既没有出现《妖怪们的妖怪书》这样咬人的疯狂家伙,也没有黑狗、迷雾之类的占卜谜团。《怪兽及其产地》、《初级变形指南》、《标准咒语,初级》、《魔法药剂与药水》……都是基础的入门书籍。
她看着《黑暗荣耀,自卫指南》,想起盖勒特对于这本书狗屁不通的评价,浅浅思考后,还是将她放入了自己的购物袋。没道理盖勒特看不上的东西,霍格沃兹的老师就不能使用。
卡米莉亚对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期待,远超其他科目。她从来没有跟同龄的小巫师对战过,从小到大,她从被艾米压着打,到被文达压着打,再被盖勒特随手玩弄着打……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轻而易举获胜的滋味。
她想起离别时盖勒特的坏笑。
你很快会厌烦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的感觉,然后你就能体会到天才的孤独。遇到能够理解你的、欣赏你甚至对抗你的同类,是多么罕见又珍贵。卡米莉亚,我期待着你的故事。
同类吗——卡米莉亚看向趴在橱窗上,已经目不转睛盯着着最新款飞天扫帚半个小时之久的哈利,看着央求艾克再用一次漂浮咒让购物袋飘起来的拉丽萨。临近霍格沃兹开学,越来越多的小巫师涌进对角巷,让街道变得拥挤,让店铺变得喧哗。
这是纽蒙迦德不曾有过的色彩。
文达,就像你说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卡米莉亚喜欢这里。
7. 没有胆子更大一点的魔杖吗
霍格沃兹开学的前一天,卡米莉亚终于逛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当她望着一直摞到天花板摇摇欲坠的盒子,再搭配上店内昏黄的灯光,她再次涌出了转头离去的冲动——她讨厌这个环境!
但事情被她拖到了必须完成的时间节点,即使她再讨厌这里,也不得不拿出一上午的时间,放任自己陷在这样糟糕的处境中,只为在其中挑选出更适合自己的魔杖。
“不被记载的出生……出人意料的能力,这位小姐,我该称呼你为罗齐尔还是伊万斯?”奥利凡德白色的眼球不见浑浊,用苍白的长手指试图抚摸卡米莉亚的手臂。
“罗齐尔。奥利凡德先生,请做你该做的事,我不想浪费时间。邓布利多告诉你我的身份,或许是为了让你更清楚我需要的魔杖属性,而不是让你感叹命运。”卡米莉亚将手臂环抱在胸前,躲开他的触碰,冷冷地看着奥利凡德。
“不……孩子,我没有恶意,我还记得你的母亲,她来这里买走的第一根魔杖,就像是昨天的事情,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柳木做的,是一根很好的魔杖。你父亲就不一样了,他更偏爱桃花心木……”
“我想,奥利凡德先生,你也对哈利·波特说过类似的话吧。让我说最后一遍,比起浪费时间听你寒暄,我更希望你尽快拿出魔杖让我尝试,或者根据我的要求定制。我只是需要一根魔杖,不需要听波特或是伊万斯的家谱。”
卡米莉亚的耐心快要奥利凡德磨光了。她已经很努力地忍住,不对着他店里堆满羊皮纸和墨水空瓶的工作台用清理一新,不去扶正他摇摇欲坠的梯子和将要坍塌的魔杖包装盒。他怎么敢……还让她在这样糟糕的毫无秩序的环境中,继续听他回忆往昔。她真的很想把那些七扭八拐的盒子一把火烧掉!
奥利凡德扶了扶眼镜,掩饰着尴尬去货架上拿取魔杖。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脾气差的顾客,却很少在刚入学的新生上吃到这样的瘪——绝大多数孩子都乐于听自己父母或者亲长的魔杖选择过程,但这位罗齐尔小姐显然是个例外。
“试试这根,跟你父亲同样的桃花心木,它很适合变形术……挥动……”
卡米莉亚握住魔杖,对着身前的空气施展了一次火焰熊熊,奥利凡德急忙用清水如泉扑灭,心有余悸地看着地板上的焦黑印记。
“罗齐尔小姐……挥动,挥动就好,不需要施展咒语,你们现在还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
卡米莉亚望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这根魔杖抖得不像话,它像是大雨天出门采胡萝卜的娇滴滴的小兔子,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地缩回它的地洞里,离卡米莉亚远远的。
“奥利凡德先生,没有胆子更大一点的魔杖吗?”卡米莉亚无奈地问道。
也许选择奥利凡德是个错误,卡米莉亚想起格里戈维奇店里整洁的沙发垫和地毯,想起檀木的熏香和完全对齐的包装盒。
“奥利凡德对木材的研究更加深刻,如果是我,更建议你用黑刺李木或是接骨木,但显然你不喜欢它们。”
卡米莉亚正是被这样的话语说动,才决定信任奥利凡德一次。
“试试这根,跟你父亲同样的桃花心木,它很适合火焰熊熊,奥利凡德急忙用清水如泉扑灭,心有余悸地看着地板上的焦黑印记。
“罗齐尔小姐……挥动,挥动就好,不需要施展咒语,你们现在还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
卡米莉亚望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这根魔杖抖得不像话,它像是大雨天出门采胡萝卜的娇滴滴的小兔子,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地缩回它的地洞里,离卡米莉亚远远的。
“奥利凡德先生,没有胆子更大一点的魔杖吗?”卡米莉亚无奈地问道。
“试试这根,黑檀木和独角兽毛做的,八英寸半长,弹性很强,试试这根吧,来吧,试试这根。”
“火焰熊熊!”
奥利凡德再次手忙脚乱地扑灭火焰,看着地板上比刚才更大一圈的焦黑碳洞,欲言又止。
“艾克。”
“奥利凡德先生,请放心,小姐造成的店内全部损失,我会双倍赔偿。请不要阻拦小姐的实验,必要时我会为小姐扑灭火焰。”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卡米莉亚几乎尝试遍了所有的杖芯和木材的组合,依旧没能找到让她满意的魔杖。地板一片焦黑,奥利凡德的挫败感让他比店内货架上的包装盒更加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卡米莉亚再说几次不行,他就会随时死去。
这是他职业生涯的巨大败笔!
难道他真的不如格里戈维奇?
“罗齐尔小姐,我能看看你之前使用的那根魔杖吗?”奥利凡德的双眼浑浊不堪,卡米莉亚不确定里面闪烁的是疲惫还是泪水。
她将自己的冬青木和蛇的神经的魔杖递了过去。
“蛇的神经,不错,确实更具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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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魔法的亲和性……我已经很多年不制作以蛇的神经为杖芯的魔杖了,我店内最后一根这样的魔杖,被一位黑发少年买了去——不,不是你的父亲,他现在是霍格沃兹的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波特的魔药学教授?”卡米莉亚回忆起艾克给她的哈利的资料,很快将人物对上了号。
“不错,他当然也会成为你的教授。”奥利凡德并没有很多兴致谈论斯内普的事,很快将话题切回了魔杖。
“但普通的蛇的神经依然承受不住,我不得不承认,你需要去找格里戈维奇,他对蛇类材料的研究更加深刻,他出品的魔杖确实更适合施用某些魔法。魔杖选择巫师,罗齐尔小姐,你是一位十分强大的巫师,我的魔杖们并不愿意辅佐你,我勉强不了它们。”
“可我就是找过格里戈维奇之后才来找你的啊,他那里也没有更强大的杖芯材料了。并且格里戈维奇说,我与冬青木虽然亲和,却并不相配。”
“当然,哈利·波特的魔杖就是冬青木的,亲属之间一般都会这样,对对方的魔杖材料具有一定的亲合度。木材的话或许你更亲和紫衫木,本来有一根跟你哥哥的魔杖是孪生杖芯的紫衫木魔杖,可惜它在更早的时候被人买去。魔杖的主人给你哥哥留下了那道伤疤,也给让你经历那些抱歉的事。”
奥利凡德语气真诚地道歉,就好像要对他卖出的每一个魔杖做过的错事负责一般。
这太荒谬了。
卡米莉亚从未想过,她会在魔杖的挑选上如此被动难受。
她扔下还在跟奥利凡德商讨赔偿价格的艾克,低着头疾步走出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她要立刻给盖勒特写信,问一问他的魔杖,还有那位邓布利多,他们这样的天才,是怎么选到称心如意的魔杖的。
从奥利凡德魔杖店出来的卡米莉亚,迎面撞上了从神奇动物园店里出来的哈利和他的韦斯莱朋友。他们没来得及向被撞到的卡米莉亚道歉,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样貌,只是呼喊着向着街道两旁的橱窗和陈列,找寻一只叫做斑斑的宠物。
该死的耗子和蛇!
你们破坏了我和哈利·波特的第一次完美见面!
卡米莉亚这样想着,走进神奇动物园店,在店员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买下了所有的耗子喂给店内的猫头鹰。然后,她挑选了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头鹰作为自己的宠物——它刚才吃耗子吃的最快!
8. 难道布莱克会登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吗
9月1日,卡米莉亚在拉丽萨和艾克陪伴下,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
远远地,她就看到哈利·波特在一群韦斯莱的中间,说笑着从麻瓜的汽车上下来。他们都带着大件的行李和各式各样的宠物,韦斯莱夫人穿着在麻瓜眼中古怪邋遢的长袍,一个又一个红头发在人群中攒动成一团后变得格外扎眼。
哈利·波特似乎不懂得低调为何物。
他的朋友们好像也不懂。
卡米莉亚的行李箱被缩小成手提箱大小,由艾克提着。拉丽萨面前的推车上放着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头鹰,远看时无论个头还是颜色都更像乌鸦。
“我改主意了。”卡米莉亚突然说道。“带着猫头鹰在麻瓜的火车站候车,这太招摇了。拉丽萨,布莱克送给你了。”
“我……小姐,根据英国的法律,哑炮是不允许饲养猫头鹰的。我没有办法控制它。”拉丽萨的声音带着慌张,就像那日她知道小姐要给这只猫头鹰取跟臭名昭著的逃犯同样的名字时,一样的慌张。
“那就让艾克帮忙。法律不允许,就是法律有问题,你这几天照顾这只鸟照顾的很好,没有任何研究支撑哑炮无法控制猫头鹰的理论。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依据,麻瓜要怎么收到巫师的信笺,完全不联络吗?你该把眼界和脑子都打开一点,拉丽萨。”
最后一句可谓严厉。
拉丽萨在这样的训斥中,再也不敢出声反驳,只能将笼子在怀中抱紧。然后,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窃喜地摸着布莱克尾羽,布莱克也轻啄着她的手腕以示回应。
卡米莉亚只让拉丽萨和艾克送她到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的柱子之间,她很快随着人流消失在了石柱内。穿过柱子后是一辆红色的老式蒸汽火车,卡米莉亚乘着金雕在阿尔卑斯山麓之间飞行时,经常能在山脚的湖区见到麻瓜乘坐这样的火车上山。
它是很适合欣赏风景的交通工具。
英国的巫师倒是很懂得引进麻瓜的享受。
卡米莉亚悠闲地走向火车的尾部,并没有意识到她这张脸在站台上引起了多大的轰动。直到人群中一道中年妇女的尖叫声传来。
“我确定那是莉莉,我没有看错,莉莉——我们上学的时候那么要好!”
卡米莉亚不想寻找这道声音的来源,更不想上演认亲的戏码。她没有从哈利的资料里,见到任何一个关于莉莉的朋友的描述,当然詹姆的也没有。
这些所谓的朋友,既然并不会关照波特夫妇留下的尚在襁褓的哈利,也自然不是什么需要亲近相认的存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卡米莉亚还是躲着人流,向偏僻的角落扎去,等火车快要开动时,她再上车,找一节没人的车厢就好。
“我不是努力要做英雄,不过说正经的,西里斯·布莱克不会比伏地魔更狠毒吧,会吗?”
卡米莉亚听到哈利熟悉的声音从一墙之隔的处传来,他好像也不懂得秘密交谈需要施加防护咒语。
“哈利,我知道你是,哦——比褔吉想象的更加坚强,你没害怕,我感到高兴,不过——”
韦斯莱夫人的催促声传来,打断了韦斯莱先生的叮嘱。
随即韦斯莱先生以更郑重也更焦虑的声音说道,“听着,我要你保证——”
“——保证我听话,一直待在城堡里面?”哈利阴郁地说。
“不完全是。哈利,向我发誓你不会去找布莱克。”
“什么?”
一声很响的哨子吹了起来,铁路工作人员沿着火车走过,将门一道道关上。
“答应我,哈利,不管发生什么事——”韦斯莱先生还没有松开拉着哈利的手,卡米莉亚倒数着时间,算计跑向车门的最短距离。
“我为什么会去找我明知道要杀我的人呢?”哈利的声音透着茫然。
“向我发誓不管你可能听到什么——”
“亚瑟,快!”
随着韦斯莱夫人的呐喊,韦斯莱先生终于松开了禁锢着哈利的手,哈利和卡米莉亚不约而同地同时冲向了火车。韦斯莱家的男孩将车门打开,在放哈利上车之后,还贴心地拉了她一把。
卡米莉亚冲着那位名叫罗恩·韦斯莱的男生道过谢之后,就见到她对面,哈利·波特和赫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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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杰紧张地站在一起,警惕地问道。
“你是谁?”
“你都听到了什么?”
“卡米莉亚·罗齐尔,霍格沃兹新生。很高兴认识你,哈利·波特先生。”卡米莉亚伸出了手,无论是平淡的语调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让哈利三人觉得她没有想要认识他们的意思。
但哈利用力地回握着她的手,紧盯着她的双眼,像是怕她跑掉般不愿松懈。
“我们需要谈谈。”他冲自己的朋友这样说道。
名叫金妮的姑娘被他们赶走,卡米莉亚顺从地任由哈利拉着她的手,走向列车的尾部。
所有的车厢都是满的,除了最后一节,他们不得不跟车厢内的卢平教授共享——幸好他是睡着的。
“你都听到了什么?”哈利再次问道,尽量把语气变得友善。他不应该咄咄逼人对着一年级新生发难,可这关系到韦斯莱先生对褔吉的承诺,如果泄露,哈利不确定韦斯莱先生会不会遭到部里的处罚。
只要她发誓保守秘密就好,哈利想。
“你跟那位先生那么大的嗓门,坐在你们隔壁休息的我,你觉得会听到什么呢?布莱克在追杀你?还是你要追杀布莱克?也许我该把这些讯息告诉魔法部。”
卡米莉亚半真半假地说着,观察着哈利的表情变化。
“嘿,听着,布莱克确实在追杀我不假,但我没有要追杀布莱克。你不能把这些事说出去,这会害的罗恩的爸爸面临处罚,你得对我们发誓。”
赫敏的脸上是一副孩子傻了没法救的表情。
罗恩恍然大悟,“所以爸爸昨晚跟妈妈吵架,是因为这件事对吗?爸爸告诉你,妈妈不允许。梅林啊,那可是布莱克,一条咒语结束了十三个麻瓜的性命……不敢想象他要杀你的话……”
“劳驾,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道的会以为布莱克已经登上这辆火车了。”哈利开着玩笑,两个朋友无法笑出来,担忧地看向他。
“我没事,真的。我是说——连布莱克的主子,伏地魔,都会害怕邓布利多,这世上没有比霍格沃兹更安全的地方了。”
9. 登上列车的是摄魂怪!
“世界上确实没有比霍格沃兹更安全的地方了,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容忍每个学期末都由神秘人亲自给你补习黑魔法防御术的话。”
卡米莉亚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什么……不,那……”
“当然对于哈利·波特,大名鼎鼎的男孩,这显然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小小考验。所以他不担忧一个疯子想要他的性命,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拿下布莱克建立新的功勋了是吗?魔法部竟然没有给你颁一块梅林勋章,难道是认为战胜神秘人对你来说过于轻松,不能体现梅林勋章的价值吗?”
卡米莉亚用一连串的长句将哈利三个的表情定格后,卢平教授传来的轻微鼾声成了车厢内唯一的声音。
也许她应该用更委婉的关心方式,可哈利·波特毫无警惕的模样令卡米莉亚十分窝火。
哈利不知何时松开了卡米莉亚的手,她于是毫无阻碍地离开了被愚蠢和自大满溢的车厢。
“天呐,她是被斯内普附体了吗?”卡米莉亚一走远,罗恩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赫敏不动声色地拽了拽罗恩的衣袖,但罗恩并没有意识到车厢内的尴尬,还在自顾自地说道:“你们听到她那个语气了吗,跟斯内普像是用一个鼻孔出气,刚一见面就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这点也跟老蝙蝠很像。还有,她姓罗齐尔,罗齐尔家族有个为了神秘人抵抗至死的食死徒,她绝对不是什么好……”
“罗纳德!你看不出那个女孩像谁吗?看清她的长相难道会比运转你的脑仁花费更久的时间吗?”
这次换到哈利和罗恩同时迷惑了。
“她……”
“她如果是一头红发,如果她长着跟你一样的绿色眼睛,她几乎跟海格送给你的那本相册里,你的母亲莉莉·波特,年少时一模一样。”
赫敏的说法让哈利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他想起十几岁的妈妈穿着碎花裙子坐在草地上的照片,想起妈妈在魁地奇看台兴奋拍手的照片,想起妈妈跟爸爸在雪地里拥抱的照片……他的脑海中同样很清晰地浮现出刚才坐在他对面女孩的面庞,真的很像!明艳的五官,微蹙的眉头,疾厉的话语——不,妈妈年少时总是笑的开朗,绝不会像这个女孩一般,对初次相识的陌生人冷嘲热讽。
可她们的眼睛完全不像,那女孩金褐色的眼睛中带着骄傲,像睥睨的雄鹰——犀利的眼神与她温和的面庞争夺焦点,让哈利第一时间被那样的目光完全吸引,而未能反应过来她的长相与莉莉的联系。
那个女孩,是妈妈的亲戚吗?
哈利的思绪顺着火车的蒸汽飘远。
莉莉·波特是麻瓜出身,而她姓罗齐尔,罗齐尔不是很有名的纯血家族吗?
佩妮姨妈难道不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亲戚吗?
也许是他的外公外婆,他甚至从来不曾听佩妮姨妈在日常闲谈中提过自己的父母,难道说他们中的某一人也是巫师,还与罗齐尔家族有什么联系?
哈利越来越意识到,他还没未来得及探究的父母的过往,是像埋在水下的冰山一般壮阔神秘。
他不曾知道父亲是在何处长大,母亲是如何嫁给父亲,他不知道父母在学生时代有没有像罗恩和赫敏这样的好朋友,是调皮捣蛋违反校规,还是取得了优秀的考试成绩……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同样不知道父母去世的地方……
卡米莉亚离开车厢后,站在火车尾部无人的地方看风景。她几乎将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触摸着山间的雾气。
她不应该冲哈利发火的。
也许哈利有自保的底牌,也许邓布利多给了哈利并不能对外人言说的保护,才让十三岁的孩子面对布莱克毫无畏惧和担忧。
一条咒语结束十三个麻瓜的性命……能与这样的疯狂相媲美的,只有当年盖勒特火烧巴黎的壮举。
冷静,卡米莉亚。
布莱克不可能是跟盖勒特一样强大的黑巫师,何况霍格沃兹还有跟盖勒特同样强大的邓布利多。
哈利是对的。
卡米莉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跟邓布利多不是对抗的关系,邓布利多不会用哈利·波特的生死开玩笑。
冷静下来的卡米莉亚很快意识到,她对哈利·波特投入了不正常的关注。
这不像是她的风格。
血脉竟真的是如此神奇的联结,会让她在不知晓对方性格、不了解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清楚对方是否会给自己增添麻烦的时候,就贸然地示好,甚至关切……
她从未担忧过其他人的安危,文达、盖勒特、还有卡尔舅舅,他们都是强大的,能轻易战胜困难的。可哈利·波特不是,他会被玛姬姑妈的狗追得狼狈,会被德思礼甩飞的刀叉误伤……他还差点被骑士公交车的轮胎压过后脑勺。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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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他在被一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追杀。
“我要你发誓,不管听到什么——”
卡米莉亚想起韦斯莱先生在火车开动前的嘱托。
会有什么,能让哈利·波特主动去找一个要杀他的食死徒?他像是笃定哈利一定会这样做,笃定他会不顾一切地去寻找布莱克。
是基于他会面对魔法石和蛇怪时独自迎战的鲁莽,还是有什么他必然要这样做的理由?
卡米莉亚知道她必须得做点什么。她不想冠以伊万斯或是波特的姓氏,也不是必须成为鼎鼎大名的波特的妹妹,但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保证这个跟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男孩,不会因为邓布利多的庇护而丧失对危险的警觉。
周围的气温逐渐降低,卡米莉亚看到远处逐渐向列车靠拢的、宛如实质的浓雾。列车的速度在缓缓地下降,戴着兜帽的腐烂躯体从浓雾中涌现,试图登上列车。
是摄魂怪。
卡米莉亚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一只小小的以色列金蝎趴在她的肩头,散发着明亮的蓝光。
摄魂怪们躲避着这样的光芒,远远地离开车尾,走向车头的位置。
蝎子并不是艾克认为的孩童玩物,它真切地具有守护神的强大威力,昭示着施咒者强大的魔法天赋。
车厢内传来高亢的尖叫。
“你们不能……我们不是犯人……”有学生在这样吵嚷着、惊呼着爸爸妈妈。
卡米莉亚让小蝎子钻进了她的头发内,点亮魔杖向漆黑的车厢内走去。她刚刚隐约听到了一个快要崩溃的女声,焦急地喊着哈利的名字。
是金妮,她抖得不可开交,在试图拉起昏倒在地的哈利,让他藏到自己的身后。横亘在她和哈利面前是一个高大而强壮的摄魂怪,他正贪婪地吸食着车厢内所有人的快乐。
“呼神护卫。”
一道轻巧的咒语召唤出狼形的守护神,一直沉睡在车厢内的卢平教授终于醒来,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指挥守护神驱赶摄魂怪。
卡米莉亚不动神色地将小蝎子又藏回头发里。
灯光再次照耀车厢内的时候,哈利几人都狼狈得不像样子。
卡米莉亚和卢平的手,一左一右地架起从座位上跌坐到地上的哈利,然后在二人对视的一瞬间,卢平像是遭受了新一轮的摄魂怪袭击般,摇晃得难以站立。
“莉莉……”他呢喃着。
10. 波特竟然被分去斯莱特林
卢平在短暂的失神后很快被教师的职责驱使,将目光卡米莉亚的脸上抽离开。
他掰开一大块巧克力分给众人,在递给卡米莉亚时,犹豫着不知要把巧克力放哪。卡米莉亚并没有伸手接,最后还是金妮替她接过了巧克力,卢平才离开车厢,去找司机谈话。
“你没事吧哈利?”赫敏焦急地问道。
哈利·波特还在冒着虚汗,询问众人发生了什么。
“我想你是吓着了,你全身发僵,从座位上跌下来,开始抽搐。“罗恩说,仍然害怕地看着摄魂怪离去的车厢门,”我不确定你有没有昏过去,金妮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她挡得我没办法确认你的情况,直到车厢内的灯亮起来——”
被他提到的金妮此刻还在发抖,低着头蜷缩在车厢的角落。
“真可怕,”纳威说,“那东西进来的时候,我感觉这辈子没有这么糟糕过,跟面对斯内普教授一样可怕——”
随着他的开口,卡米莉亚这才注意到,车厢内的圆脸短发的男孩——纳威·隆巴顿。卡米莉亚回忆着艾克给她的资料——他是哈利·波特同届的格兰芬多,也是舍友,父母都是傲罗,现在精神失常住在圣芒戈,魔法能力蹩脚,课堂经常出错,跟哈利·波特关系不错。
“那个怪物好像在车厢内吸食什么,我感觉自己动不了,好像再也不会快乐了。后来,我突然有了一点力气,叫醒了卢平教授。还好他并不是洛哈特那样的草包,他看起来很有办法。”赫敏说。
“你们之中,还有人从座位上跌下来吗——”哈利尴尬地问道。
“有没有都不重要。为什么不先把你们手中的巧克力吃下去呢,它对缓和摄魂怪的伤害很有帮助,你们难道在害怕霍格沃兹的准教授在开学的特快列车上对学生下毒吗?
卡米莉亚出声后,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她,好像刚刚意识到车厢内还站着一个人。
“那东西是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他们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东西登上学生的火车!”赫敏尖声叫道。
“恐怕还不止于此。”卢平已经回来了,他大步跨进车厢内,躲闪着卡米莉亚,对众人说道:“由于我们都清楚的原因,这些摄魂怪会驻守在学校附近。我要提醒你们,摄魂怪是非常危险的生物,校长先生会限制它们的活动范围,但你们绝对绝对不要主动招惹它们。”
“谁会主动招惹那玩意儿。”罗恩嘟囔道。
“那就好,我们还有十分钟到霍格沃兹,我要去看看其他学生,把巧克力吃下去吧。”
哈利咬了一口,非常惊讶地发现,一股暖流突然散布全身,连脚趾尖都热乎乎的。他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众人见此,也纷纷吃下了巧克力。卡米莉亚再次躲闪着,拒绝了金妮递给她的、边角已经微微融化的巧克力。
卢平走后,卡米莉亚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她仍在车厢靠近门框的位置站着,只是挥动魔杖把身后的车门关上了。
“罗齐尔,你不吃一点巧克力吗?”罗恩试探着问道。
“我不需要。”卡米莉亚努力掩饰她的厌恶,罗恩的吃相并不优雅,唇边被他糊了一圈巧克力胡子。
“摄魂怪对你没有影响吗?你是怎么做到的?”出声的是金妮。
“我花钱了。”卡米莉亚随意找了个理由,“未成年的巫师多准备些防御道具在身上总是安全的。显然,你们都没有这样的意识,不过经历过今天的突发事件,你会知道应当多学习自保的方法,对吗哈利·波特先生?”
没有人再理会卡米莉亚,空气中透露着尴尬,罗恩因为她不友好的呛声恨不得把鼻孔撅给她,纳威小心翼翼地挪去离卡米莉亚更远的地方。
“卢平教授是用什么方法驱赶走的那个——嗯,摄魂怪?”吃完全部巧克力的哈利,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赫敏。
“守护神咒,非常高深的魔法,我们要在owls考试那年才会接触到。”
“也许我们可以请求卢平教授教我们守护神咒,他挺好说话的。”罗恩提议道。
“我们——不,你们不需要,只有我……你们看起来都好好的。”哈利懊恼地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一般软弱无力,甚至还短暂失去意识。就连纳威,他们一向认为最不勇敢的纳威,也只是脸色微微发白。
火车很快到达站台,没能让他们的谈话继续下去。卡米莉亚跟随新生的人流,向着湖畔的海格靠近。
坐船渡湖,本来应是惬意的,如果霍格沃兹没有把船只设计得这么窄小,如果湖里的巨乌贼没有恶劣地摇晃船底。
卡米莉亚一路上用了很多遍烘干咒和清洁咒,在下船的时候成为一众小巫师中最干净整洁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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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离着那群湿漉漉、黏腻腻的同学们几英尺远,看着他们胡乱理顺自己的衣摆和头发,水渍顺着城堡的台阶拖拽而上,最惨的一个男孩甚至在船舶摇晃的时候掉进了湖里,被巨乌贼捞上来后正披着那位狩猎场看守的外套。
那外套像一张巨大的海豹皮,把蘑菇头的男孩压得只剩光溜溜的头顶。
男孩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糟糕,反而无比兴奋这样的奇遇。
一位神情严肃的女巫在城堡大门前等待新生。
麦格·米勒娃,霍格沃兹副校长,格兰芬多院长,变形术教授,魔法技艺高超,热爱魁地奇,阿尼马格斯是虎斑猫。
卡米莉亚打量着麦格教授的绿色宽檐帽,跟着她的步子进入一间空教室。
“欢迎来的霍格沃兹。开学宴就开始了,在你们入座前,首先要对你们进行分院……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你们优秀的表现会给学院加上分数……年终时分数最高的学院将获得学院杯……”
麦格教授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对上卡米莉亚的脸时呼吸微滞,她调整的不留痕迹,正在发呆的卡米莉亚并没有捕捉到她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卡米莉亚对霍格沃兹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因此并不像其他新生一样紧张分院的环节。没有新生们担忧的书面考试或者咒语测试,不过是戴上一顶帽子,由它进行分院。
詹姆·波特、莉莉·波特甚至哈利·波特都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卡米莉亚认为自己会去到的学院也不会有悬念。
当她坐在礼堂的中央容忍那顶破旧的帽子戴在自己头顶时,帽子只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报出了它的答案。
“斯莱特林!”
教师席失控的不止一人。
斯内普从卡米莉亚进入礼堂开始,就一刻不停地留意着她的眼神,此刻写满震惊。他不可抑制地站起身来,却在离开凳子不到几英寸后又坐下,匆忙的动作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
卢平看着斯内普,看着神色严肃的邓布利多和犹豫着要不要把帽子再戴在卡米莉亚头上一遍的麦格,紧张地扒着桌边。这个如此肖像莉莉的女孩,一定跟莉莉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他从同事们的反应中得到这个结论。
罗齐尔和伊万斯?
卢平产生了与哈利·波特同样的疑问。
11. 斯内普是一款效果卓绝的叛逆治疗剂
卡米莉亚在一众目光中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
南茜·罗尔已经激动地整理了好几遍衣领,尽可能不明显地将身边的空位让出越来越大的面积。等卡米莉亚落座时,旁边一位梳着狮子狗一样发型的女生已经被挤得没有挪动的空间了。
“罗尔,你另一边长刺了吗,能不能离我远点。”狮子狗的语气并不友好。
“帕金森,看不到我在给新生腾位置吗?”南茜从不是肯吃亏的性子。
“我看不到,你的右边都能坐下一头大象了,还是说你是没长骨头的弗洛伯毛毛虫。”
“看不到就去剪剪你那快掉进坩埚的刘海,也许成为狮子狗是你的癖好,但太丑的狗是找不到主人的。”
两个姑娘毫不客气地呛声,距离上却离得越来越远,极度避免着跟对方的肢体接触,像是在躲开一大滩会咬人的粘液。南茜贴在卡米莉亚是身上,帕金森则在努力把自己缩成竖条木杆一样的存在。
帕金森另一侧的金发姑娘,向着反方向挪动位置,以便帕金森更好地发挥。
卡米莉亚不想跟她旁边的棕色头发的大块头男生靠的太近,也不想南茜这样神经质地贴在她身上。她想起身换个位置,这样的动作却引来了教工席位一道犹如利剑般的穿透性目光。
“院长在看这里。”金发姑娘紧张地提醒道。
南茜和帕金森一瞬间变得正常,中规中矩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恰到好处地将座位分割成均等的比例,每人各占一半。
“你们很怕斯内普教授吗?”卡米莉亚问南茜。
“院长不允许斯莱特林在其他学院面前表现得不团结,我们的矛盾只能在公共休息室内解决,或者比赛或者决斗。”南茜解释道。
那就是很怕咯。
卡米莉亚看着比自己早一年入学的南茜,她可不是什么服从管教的人,罗尔家的花瓶不知道被气头上的老罗尔摔碎了多少,也没能让他在跟小女儿的争斗中取得压倒性的管制权。
这位斯内普教授只用一年的时间就能把她管教的服服帖帖的吗?
斯莱特林很快迎来了另一名新生,名叫利维亚·伍德的长着小雀斑的女生不情不愿地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频频看向礼堂对面格兰芬多的长桌,情绪低落。
在她之后,新生名单很快到底,斯莱特林再没有学生加入。
消失已久的哈利·波特和他的格兰杰朋友,在分院结束后才来到礼堂,加入格兰芬多的长桌。赫敏的心情显然不错,跟金妮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一旁的哈利却心事重重,像是并没有听到坐在他旁边的结实男生在说些什么。
霍格沃兹的开学宴并不符合卡米莉亚的口味,汤太咸、土豆太焦、火鸡太柴,连饭后的布丁都腻得人嘴里发黏。
她几乎试过桌上的每道菜,又无一例外地靠着清水咽下去。最后还是兑了水的南瓜汁,让她勉强拥有了一点饱腹感——不兑水的时候它同样甜的发腻。
卡米莉亚看着四周吃的香甜的同学,越发觉得英国的饮食比阿尔卑斯山的风雪还要磨炼意志。
晚宴结束后,名叫德里安·普赛的男级长带领着新生们走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卡米莉亚走在队伍的最末端,看着幽暗的青石板路延伸到地窖,两侧的火把明灭,暗淡的光线和打滑的狭窄道路让走在她前方的伍德一不留神就向后栽倒。卡米莉亚赶紧躲闪,避免自己成为伍德的肉垫,就听到咚的一声,伍德的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青石板地面上。
“新生,别毛手毛脚的!”普赛的呵斥从队伍前段传来,他不仅没有停下来等待摔倒的人,反而加快了速度。
卡米莉亚没能跟上队伍,因为伍德冒昧地抓住了她的脚腕,甚至捏得她有些发痛。
“放手!”卡米莉亚冷声道。
“对不起!”摔得眼冒金星的伍德道着歉,手上的力道变小,却没有松开,像是怕卡米莉亚跑掉一般。
她想借着卡米莉亚身体站起来,却被对方的咒语剥夺了全身的力气。
“力松劲泄。如果你不想像弗洛伯毛毛虫一样蠕动回到休息室,就不许再靠近我,我讨厌陌生人触碰。”卡米莉亚警告着,在伍德点头后,解开了她身上的咒语。
伍德两眼放光地爬起来看着她。
“这个咒语我见哥哥用过,是高年级的魔法……”
“你很厉害,我希望跟你做朋友……”
“我哥哥在格兰芬多,他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
“我也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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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我为什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我魁地奇打的很好,还很擅长交朋友,哥哥说我变形课会有很不错的成绩,跟我做朋友你不会吃亏的,我可以把我的卡西莫多借给你玩,也可以让你看我收藏的剪报……”
伍德很聒噪,卡米莉亚如果不是沉浸在回忆里,大概会给她一个静音咒。可这条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太像纽蒙迦德通往地下密室的暗道,让她忍不住陷入回忆。
卡米莉亚在想念文达的柠檬挞。
道路很长,卡米莉亚和伍德走到尽头的时候,普赛和其他新生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休息室口令的二人,在门口等了快十分钟,也没有人经过。
卡米莉亚决定去找教授们帮忙。
她刚背对着休息室走出几步远,窄道的对面就走来一个金发的姑娘,她好像也是一年级的新生。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伍德叫出了她的名字。
格林格拉斯眼眶微红,安静地不愿开口。在卡米莉亚询问她是否知道休息室的口令时,她也只是摇头。
原地等待的变成两人,卡米莉亚独自走入窄道。当她走到窄道的另一端时,迎面撞上了一道漆黑的身影。器皿跌碎的声音响起,隐约传来的苦涩药味让卡米莉亚意识到,她打碎了自家院长端着的魔药。
“为什么在这里?”他的口吻带着焦躁。
“斯内普教授,我不知道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普赛没有告诉我。”卡米莉亚解释完,对方却把眉头皱得更深。
他们回到画像前时,伍德还是设法让沉默不语的格林格拉斯开口讲话。
普赛显然没有在意掉队的卡米莉亚和伍德,也没有想到自家院长会在这个时间护送三个一年级新生回来。当他遭到院长对他毫不留情的训斥时,他看向卡米莉亚几人的眼神满是怒火,将自己丢失的脸面都归结为她们的责任。
“如果你仍旧不能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并放任你的大脑被情绪支配,那我会重新考虑斯莱特林级长的人选。你的父亲再三向我保证你的潜力,现在看来它似乎潜入到连你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了是吗?”
斯内普端详着普赛不安分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把视线停留在了卡米莉亚脸上良久。
12. 蛇佬腔不是波特与生俱来的天赋
当卡米莉亚用金褐色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时,斯内普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
糟糕的眼神,斯内普已经在其中读到了桀骜不驯。于是他决定给自家学院的新生一些敲打。
“你们三个!为什么不跟上队伍,是想别出心裁地开学第一天制造斯莱特林新生走失的新闻又或是希望像某些不安分子一样成为卖弄名声的焦点——”
努力不让身体发抖的伍德和胆怯地躲到伍德身后的格林格拉斯,衬托得毫不畏缩的卡米莉亚更加高傲,令斯内普想起了她用鼻孔看人的父亲——还有那个蜷缩在办公室即将变身的狼人——都是恶劣的混账!
“每人交给我一份十英寸长的检讨,在周五的魔药课之前——包括你,级长普赛!”他看着幸灾乐祸的普赛,把级长的音节咬的极重。
最晚到达公共休息室的卡米莉亚三人,失去了挑选寝室的机会,斯莱特林唯一的三人间被塞给了她们。开学第一天就被院长罚了检讨,帮一众小蛇做实了三人食物链底层的分配。
格林格拉斯内向得像是天生哑巴,伍德则被嘲讽了一通穷酸——她的校袍明显是格兰芬多男生款式改的,她似乎未曾预料到自己不能分去格兰芬多的结局,连袖子和领口的标志性金红色都没有去掉。
“这不公平!”伍德躺在她的四柱床上抱怨道,“明明全是那个普赛的错!我敢打赌普赛的父亲一定给斯内普教授送了不少好东西,可惜爸爸不愿意在这方面花钱,他总说要靠实力,父母的实力难道不是孩子实力的一部分吗——凭什么我就只能靠自己啊!”
卡米莉亚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已经在书桌前写起了长长的信。
她有自己的抱怨对象,她要写信告诉卡尔舅舅和文达!
卡米莉亚用长达六英寸的笔墨抒发了她对英国的不适应,从气候到食物,从英国人的语言习惯到咬字方式。她很后悔选择霍格沃兹,她不过是想了解校长先生——了解他在爱情上赢过文达的魅力所在,了解他在政治上摧毁格林德沃理念的根结。
盖勒特对他的又爱又恨,经常挂在嘴边的背叛和偶然流露的愧疚,却从不提1945年那场决斗,他是如何在邓布利多的手下一败涂地,进而失去终身的自由。
所以她想来看看,来到距离阿不思·邓布利多更近的地方观察他。
可现在,她只想尽快转学去德姆斯特朗,至少德国人不会把猪肉做成英国人这样。寄宿制学校把伙食做的难以下咽,是严重的违背人性的虐待!
写着写着,卡米莉亚不自觉地写到了哈利·波特。
他被麻瓜亲戚虐待。他跟我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既不聪明也不强大,面对摄魂怪会崩溃,对危险又缺乏警惕。他或许勇敢但也鲁莽,他不应该那么自大——舅舅你没见到,当他知道他在被人追杀时,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甚至还能跟朋友开玩笑。
我被分在了斯莱特林,跟波特们不同的学院。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侄子是念的霍格沃兹,他是不是也在斯莱特林,我会跟舅舅和文达更像对吗?
我的魔杖材料找到怎么样了?美国真的有舅舅说的超过300年的紫衫木吗?艾克告诉我去年哈利·波特在霍格沃兹的密室杀掉了一头蛇怪,不知道它的尸骨被弄到哪里去了,我想用它的神经试试,可是死掉这么久的蛇怪还能用吗?舅舅你得再帮我问问格里戈维奇,也许我应该先找到那头蛇怪的去向。
信笺写到接近九英尺长的时候,卡米莉亚停下了笔。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的思路被脚腕上冰冷潮湿的触感打断。当她低头时,一条肥硕的接近她小臂粗细的胖头蛇正在亲昵地蹭着她的大腿。
“这是谁的蛇——”她看向两个舍友,觉得有必要在信笺的最后加上,她还后悔因为好奇合宿生活,而没有强硬地给自己要求一个单间。
“卡西莫多!它喜欢你诶!”伍德很高兴,她的宠物蛇并不是愿意亲近人的性子,平时连她的哥哥都不能得到卡西莫多的喜爱。
“它是菜花蛇,无毒的!”伍德看着卡米莉亚的脸色,紧急补充道。
“它多久洗一次澡?”卡米莉亚咬牙切齿地问道。
在伍德再三保证她每天都会给卡西莫多做清洁后,卡米莉亚才终于缓和态度,允许它趴在自己的书桌上。
哈利·波特是个蛇佬腔。
这是一种通过血脉遗传的、与生俱来的天赋。
虽然不知道是詹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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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莉莉拥有这样的天赋,但卡米莉亚为卡西莫多找到了喜欢她的理由,努力尝试跟它对话。
菜花蛇摇晃着它的脑袋,享受着卡米莉亚的抚摸,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卡米莉亚确信它在说话,说着蛇类的语言,但她听不懂。
难道蛇佬腔不是哈利·波特源自血脉的天赋?卡米莉亚产生了这样的怀疑,却又很快否定——这不是能通过后天学习学会的语言。
难道是因为自己早产,离开母体的时候还没有发育完全,所以影响了天赋?
卡米莉亚看向自己干瘦的手臂,即使文达很努力地喂养她,即使卡尔舅舅搜罗了各种强身健体的魔药,她也依旧比同龄人更瘦弱。她的骨架细小得像是能被风折断,她的皮肤苍白得轻轻用力就会留下红印……
可她的魔法天赋是杰出的。
这是连盖勒特都承认的事。
她有着绝妙的悟性和强大的施咒能力,在小巫师们还无法控制魔力频频发生暴动的年纪,她已经能挥动魔杖施展出威力不凡的咒语。特别是黑魔法,那是她得心应手驱使的力量。
她的魔法天赋不可能比哈利·波特弱。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卡米莉亚将九英寸长的信收了起来。她还不能离开霍格沃兹,她要继续观察她和哈利·波特的区别。
开学后的第一节课是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小巫师们用漂浮咒让羽毛腾空,卡米莉亚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后,为斯莱特林赢得了十分的加分。接下来的变形术课她很轻松地将火柴变成了针,麦格教授在下课时塞给她一大盒耗子糖,奖励她在课堂的优异表现。
天文课在周三的晚上,卡米莉亚辨认着太阳系的九大行星,观察着月球上的环形坑洞,忍不住询问辛尼斯塔教授天文望远镜的工作原理。
“很少有学生会关注这样的问题,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加十分,为你的求知精神。”
辛尼斯塔教授脱口而出的格兰芬多跟她给卡米莉亚的加分一样莫名其妙。当卡米莉亚走下天文课的塔楼时,玻璃上反射出她的倒影,她才明白。
或许上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那个跟她长得很像的格兰芬多女孩。
13. 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跟我有什么关系
卡米莉亚以为她在周五的魔药课才会看到自家院长,可是周四一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她跟伍德和格林格拉斯一起走进教室的时候,讲台上已经站着一道被漆黑长袍包裹的身影。
“斯内普教授……”伍德讨好地凑了上去,“您是来找卢平教授的是吗?”
“伍德,坐下,别像被施了踢踏舞咒语一样在课堂上蹿下跳。”伍德讨好的眼神显然抛在了斯内普完全视而不见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他显然是来代课的。
伍德的聪明劲没有用在正确的地方,卡米莉亚也并不想提醒她。
卡米莉亚并不在意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是谁,斯内普教授看起来比那位卢平教授更加健康,也更强大。她在教室的前排找了个位置,翻看着手中的《黑暗荣耀,自卫指南》。
来到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多后,金红色和墨绿色的界线变得清晰分明,卡米莉亚发现格兰芬多们非常有默契地选择了距离斯内普教授更远的后排,而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很快将距离讲台最近的位置填满,像伍德一样充满讨好和崇敬地期待着自家院长。
这是很没有道理的崇拜。
卡米莉亚释放不出这种没有道理的崇拜眼神,她低头翻看着手中的课本,简略地看了30多页后,足够她认同盖勒特的观点,这本书确实写的糟糕。
“我今天是你们黑魔法防御术的代课老师,把课本收起来,拿出你们的魔杖。”斯内普教授的开场白简洁得像他袍子上的花纹。
小蛇们动作敏捷地收起了课本,后排的小狮子却按耐不住疑问。
“卢平教授去了哪里?”
“为什么是斯内普教授代课,我情愿是麦格教授。”
“我们为什么不需要课本?”
他们的讨论声并不掩饰,斯内普教授显然是听得到的。
“安静!”他猛地转身,黑袍甩起弧度。
“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们解释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如何脆弱到难以胜任这项工作,也许通过你们手中那本不知所云的教材可以窥见一二,但很显然,格兰芬多们缺乏沉稳和判断,并不具备洞悉事物本质的能力,你们的表现令我毫不意外——”
“——罗齐尔。”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卡米莉亚微愣了一下,不明白训斥格兰芬多关她一个斯莱特林什么事。
“你来评价一下这本教材。”
卡米莉亚站起身,实话实说。
“我认为它写的很糟糕。主要体现在它对黑魔法概念的模糊处理,黑魔法只是力量的一种,想要防御它需要先了解它而不是畏惧它,但作者显然是把黑魔法想象成了邪恶而强大的敌人,在防御的手段上处理的过于激进。”
斯内普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让卡米莉亚猜不透他是否认同自己的想法,但他显然没有要卡米莉亚停下来的意思,她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比如《黑魔法生物介绍》这一章,作者对于狼人的观点,认为狼人天性邪恶狡诈,月圆之夜会完全失去理智。但最近几年狼毒药剂的发明,可以让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清醒,就是对作者提出的狼人只有被杀死才能被根治的最好反驳。如果达摩克里斯·贝尔比先生秉承跟作者同样的观点,狼毒药剂未必能问世……”
斯内普的脸上阴云密布,卡米莉亚的话语被他漆黑眼睛中难以忽视的怨恨和恼怒打断。
“你认为自己对魔药的理解已经超越教授了是吗?”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的嘲弄!卡米莉亚怀疑斯内普教授根本就是想借着为难她向小狮子们立威,课堂已经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到了,所有学生都在这样的气氛下不自觉地放低了呼吸声。
“是您询问我对课本的看法,斯内普教授。”
卡米莉亚的语气变得不再客气,一脸你犯病关我什么事的不屑表情,垂着眼冷声冷气地说:
“魔药和黑魔法,是相辅相成的一体两面,应对黑魔法的防御本身就应该纳入魔药因素的考量,只不过大多数巫师并不能理解魔药的高深复杂,难以通过咒语之外的手段达成对黑魔法的有效抗衡。”
卡米莉亚不知道自己的哪个字眼取悦了对方,能让斯内普在一句话的时间内向她展示什么叫做阴转晴。
“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畅快地说道。
“你们浪费了课堂时间来得到这些显而易见的解释,为你们全体——现在,拿出你们的魔杖,你们这节课的任务是学会咒立停,两人一组,不限制对搭档使用的魔咒,直到对方能解开咒语。”
没有人敢哀嚎出声。
伍德凑到离卡米莉亚很近的位置才敢低声吐槽,“他难道指望才上了一个星期课的新生会什么攻击性的咒语吗……我的漂浮咒连羽毛都不能飘起来,更何况是人——咒立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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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年级就要学习的东西吗——”
这是十一岁还学不会的东西吗?
卡米莉亚显然不能理解伍德此时的痛苦。
但很快,她也体验到了被斯内普教授超前进度折磨的感觉。
魔药课上,斯内普的提问来得同样突然。
“罗齐尔!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教授。”卡米莉亚狠狠地瞪着没完没了给自己找麻烦的教授,不止她——哈利·波特在第一节魔药课也被同样的问题找过麻烦。
“你——不?知道?”他把语调拖得奇异悠长,短短几个音节念出了千回百转的感觉。
是想在课堂进行什么歌唱表演吗?
“对,我不知道。我来到霍格沃兹之前并没有练习过魔药熬制。”
“我还记得昨天课堂上,某个自以为是的学生向我发出魔药和黑魔法是一体两面的论断,怎么——你的魔药能力只在涉及狼人的问题上才会有所展现是吗?你——不知道?你在开学之前一本书也没有翻开对吗?昨日的回答显然也是临时翻书的小聪明,就像……”
他噤了声,卡米莉亚却不想闭口不言。
“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跟我有什么关系?教会我们这些知识是魔药学教授的责任,但显然,他认为只需要在讲台上动动嘴皮子,就能让知识自己跳进学生的脑子里。如果人人都能超纲学习,那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不如去阿兹卡班寻找就业机会,也许那些身体状况糟糕的犯人能让他更有成就感。”
伍德的嘴巴已经张得能塞下两颗鸡蛋了,教室里响起好几道倒抽气的声音。
还没有人敢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堂上如此顶撞他。
据说斯内普教授从不在自己的课堂上给斯莱特林学院扣分,也许罗齐尔会打破这个传统,同样在上这节魔药课的小狮子们期待着见证历史的时刻。
“很好——”斯内普笑了,但他还不如不笑,任谁都能从他阴森的笑容里看出即将爆炸的滔天怒火。
“罗齐尔小姐为自己赢得了每周一次的禁闭,到这个学期结束!”
“我不会去的,还有那份莫名其妙的检讨,我也没有写。斯内普教授,如果无法接受学生指正你的不足和错误,那我建议你向麦格教授请教一下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教授。毕竟你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进步。”
14. 麻瓜是很有意思的消遣
卡米莉亚·罗齐尔很快变得跟哈利·波特一样出名,至少在霍格沃兹是这样。
斯内普教授对卡米莉亚作出了停课处罚,在她真正反思自己的过错之前,不允许她再出现在魔药课堂上。
这显然是跟罗齐尔顶撞教授一样过火的行为,像斗鸡一样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的两方,竟然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和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集体进入了一种看戏的状态,休息室内的聊天每隔几句话,总会绕到“那个罗齐尔”。当然,托马尔福的福,也会有人绕到“被摄魂怪吓晕的波特”。
“我收回说她不是好人的评价。”得知一年级魔药课的故事后,罗恩激动地对哈利说,“原来她对谁都是这么臭的脾气,这脾气可太棒了,能让斯内普吃瘪,邓布利多教授该给她颁发霍格沃兹特殊贡献奖。”
哈利也憋不住地笑,他甚至开始期待魔药课了——可惜他们的魔药课在周四刚刚上完,他在那节课上用了一半的时间帮假装手疼的马尔福剥无花果皮。
想到马尔福,“真想看马尔福惹到罗齐尔,”哈利说。
“先生,我需要有人帮我切这些雏菊的根,因为我的手臂——”罗恩模仿着马尔福的腔调,被哈利一把捏住手臂。
“——我建议你请教一下克拉布或者高尔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学生。毕竟你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学习。”哈利接道。
“哈利,你这样是不对的!”罗恩板着脸说。
“——克拉布和高尔怎么能算合格的学生呢。”
伍德去魁地奇球场找哥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她回来一字不差地转述给卡米莉亚,看着对方若有若无地笑着,向自己询问马尔福是如何招惹波特的。
“说起来这个!”伍德的眼睛亮晶晶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诶,三年级的第一节保护神奇动物课,哈利·波特就驯服鹰头马身有翼兽,骑着它飞行了好久。他果然是救世主!”
“救世主?”
“对呀,他在一岁的时候打跑了神秘人,一年级打败来抢夺魔法石的奇洛和他背后的神秘人,二年级又战胜了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和蛇怪,我有预感,他今年肯定能指挥一百只摄魂怪抓住那个布莱克。他会是拯救世界的圣人波特!”
崇拜让伍德迷了眼,卡米莉亚直接一盆凉水浇灭了她的热情。
“可他在火车上被摄魂怪吓晕了,无法完成你的剧本。”
“那肯定是马尔福胡说八道的!他就是看不得救世主好,故意夸大其词,他总跟波特作对。我都听我哥哥说过,他一直在魁地奇训练的时候给格兰芬多制造麻烦,还想诅咒哈利·波特的扫帚害死他呢!”伍德急忙辩驳。
“他不是这样的人!”这是卡米莉亚第一次听到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清甜好听,像是冰葡萄果冻。格林格拉斯只用一句话就把自己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跑出了寝室,留下不明所以的伍德和了然的卡米莉亚。
卡米莉亚用整个周末的时间看完了《魔法药剂与药水》,她在寝室支起坩埚,尝试了整本教材中难度最高的遗忘药水。伍德同意帮她处理所有的魔药材料,只要她愿意支付5加隆的报酬。
她在攒钱为自己买一把飞天扫帚。
“我要光轮2001,爸爸说哥哥骑着横扫也飞的很好。那怎么能一样!他不给我买我就自己买。魁地奇没有将就,一切都要最好的!”
“最好的不是火弩箭吗?”卡米莉亚记得哈利·波特看向火弩箭的痴迷。
“那是国际比赛的扫帚。我只是想要能力范围内配置最好的汽车,不是想要F1赛车,火弩箭十秒钟内就能加速到每小时150英里,如果我不小心撞在地面上或者其他什么,我会比这份榭寄生浆果碎的还彻底!”
伍德将研磨好的榭寄生浆果递给卡米莉亚,又开始长篇大论地跟她解释汽车和F1赛车的区别,为什么光轮2001比光轮2000性能更优越。
她的母亲应当是麻瓜或是麻瓜出身,卡米莉亚想。伍德懂得很多麻瓜世界的知识,卡米莉亚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容忍伍德毫无重点、漫无边际的发散性讲述方法。就好像一涉及到麻瓜,浪费时间就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对麻瓜有这么大的热爱吗?
可他们确实是很有意思的蝼蚁。尽管弱小,却不贫瘠,可以成为像逛街一样的消遣。
第二周的课程内容跟第一周基本一致。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需要花费几堂课甚至好几周的时间才能学会一个咒语,这让卡米莉亚怀疑,是不是英国的空气中有什么特殊成分,会让吸入的小巫师们变得痴傻。
来自麻瓜家庭的也就罢了,来自巫师家庭的小巫师们进度竟然也不能超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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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学们的水平来看,她越发觉得,斯内普教授所说的,入学前看完课本,完全就是在找事了。
变化从周四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开始。
教授换成了卢平,教室里的格兰芬多也不见了踪影。
“斯内普教授的代课是暂时的,他的时间排不开,因此不得不让两个学院的课程合并。很抱歉因为我的身体状况耽误了同学们的进度,我会先给大家演示几种不同的攻击性咒语,你们需要观察我的施咒动作,说出对应的破解咒语。”
他拉开教室一侧的帷幔,露出几个人形的木质靶子。
粉身碎骨、火焰熊熊、速速禁锢和统统石化……他演示了这四个咒语。
小蛇们开始抢答。
“火焰熊熊最弱,破解它需要清水如泉咒。”
“粉身碎骨要用恢复如初,也可以用铁甲咒防御。”
“统统石化要用咒立停。”
……
卢平为学生们的知识掌握程度惊讶地挑眉,当他的视线跟一眼不发的卡米莉亚对上时,卡米莉亚就知道她又要被点名了。
“罗齐尔,你来说一下速速禁锢的解法。”
“粉身碎骨、火焰熊熊,统统石化。”
伍德猛地转头看她,以至于差点闪到脖子。“四分五裂……”她在众人的嗤笑中小声提示道。
“当然,罗齐尔同学的想法非常灵活,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卢平对三个假人施放了三道禁锢咒语,漆黑的像绸缎一样的带子捆住了三个假人,带子一闪一闪地,在有形和无形之间切换。
“但解咒还需要抓住时机——当速速禁锢的黑带变为实质的时候——四分五裂——”咒语打在有形的带子上,带子粉碎后消失。第二道咒语被卢平打在了无形的带子上,假人的胳膊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如果处理不好,就会误伤。”
卢平接下来演示了其余三道咒语在错误的时机解开速速禁锢的效果,粉身碎骨炸碎了假人的整条手臂,火焰熊熊更是点燃了全身。统统石化的伤害较小,但石化咒跟禁锢咒结合在一起时,捆住假人的的黑带变得像岩石般坚硬,以至于四分五裂也无法切割开。
“——这时候就需要,咒立停——”
卢平念动咒语,带子恢复原状。
“更高深更复杂的魔咒,则需要万咒皆终。”
15. 教授会是敏感的讨好型人格吗
卢平教授的展示证明了卡米莉亚的错误,至少小蛇们是这么认为的——她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领先众人的本事而跟自家院长作对,不过是靠着口舌之利逞强的绣花枕头。
这样的认知让小蛇们在接下来的课程中没有给卡米莉亚一个好眼色,伍德也尽量坐得远离她,很后悔与她搭档。这样也不错,没有伍德的聒噪,卡米莉亚很容易集中思绪,她在《黑暗荣耀,自卫指南》上涂改着,划掉她认为不合理的部分,增加她理解的破解咒语。
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很基础,卢平教授只是给学生们演示和讲解咒语的原理,并没有像斯内普教授一样,要求他们尝试与搭档施展咒语。
一节课很快过去。
他是个适合教笨蛋和傻瓜的老师,卡米莉亚在心里评价道。
“罗齐尔,你留下,我有话要对你说。”下课后,卢平整理着教具,催促滞留在假人旁边研究咒语痕迹的小蛇们离开,却喊住了脚步已经走到门口的卡米莉亚。
小蛇们的目光齐齐投向卡米莉亚,“留堂生”的标签随着他们的眼神一起飞来。卡米莉亚无视众人的目光,重新坐回了第一排,打开课本继续她的修改。
卢平教授的脾气有些软,他既然不愿意像斯内普教授那样,用说一不二的命令压制学生们,那就不可能很快将好奇心旺盛的小蛇们赶走。
果然,当教室里只剩卡米莉亚和卢平教授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二十分钟。
“抱歉。”
卢平似乎是个很容易说出道歉话语的人,当卡米莉亚从书中抬头,对上他眼中的愧疚和怜惜,发现他竟真的在为自己感到抱歉,为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道歉,卢平教授。”金褐色的眼眸依旧冷冷的,并没有被这样的情绪打动。
卡米莉亚眼中的冷漠使得卢平的心被揪到了半空中。
那是詹姆的眼睛,他曾经充满火热。那是莉莉的面庞,她曾经洋溢微笑。
是他们的女儿吗?
卢平想问梅林,他从不知道莉莉和詹姆还生育了哈利之外的孩子。
“斯内普教授他,因为我……因为帮我代课而迁怒你,等邓布利多教授回来,我会去找他说明,你就能正常上魔药课了,希望那天的不愉快没有影响你的学习和心情。”卢平说着,从讲台底下掏出一大盒马蹄形的巧克力,递给卡米莉亚的动作略显局促。
“可我已经被影响到了,学习和心情都是。”卡米莉亚没有接过巧克力。
“我为此感到抱歉……也许,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先教你一点,虽然我的魔药学并没有西弗勒斯那么好,但你……应该,我的意思是你的天赋应该很好。”
“是因为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对吗?他们的魔药学成绩很好?”
“你知道他们……那你是不是?”卢平急切地看向卡米莉亚,像是要握住她的手,又像是要摇晃她的肩膀,最终却克制了自己的动作,只把巧克力放在了更靠近卡米莉亚的地方。
“卢平教授,我姓罗齐尔。”
她姓罗齐尔……姓罗齐尔……罗齐尔……
“对不起,只是你长得很像……”
“很像莉莉·波特年轻时的样子。”卡米莉亚补充完他的话,将自己额前的黑发拢了拢,提醒卢平注意它们的存在。“卢平教授,我出生在莉莉·波特死后。”
教室里一瞬间的沉寂,卢平刚刚燃起又被浇灭的期待,冷硬得不像活人温度。
“其实也没有那么像。”卢平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以尽量轻快的语气掩饰他的失落。“你的眼睛,碰巧跟詹姆·波特是一样的金褐色,所以很多人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会以为你是他们二人的女儿。”
“包括斯内普教授?”
“我想是的。”
“看来斯内普教授很讨厌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听说他经常迁怒哈利·波特。”
“是吗?”卢平的声音带上了凶厉,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用轻微的咳嗽掩饰着。
“教授,斯内普教授说你的身体很难胜任这份工作,看样子疾病对你的伤害还在持续。”卡米莉亚继续拱火,但卢平的愤怒反而熄灭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疾病确实会带来一些麻烦,好在斯内普教授很贴心地帮我熬制了药剂,还愿意在我疾病发作的时候,承担部分年级的授课工作。”
他竟能从挑拨中品出关心,卡米莉亚觉得卢平教授当真是对善意缺乏合理想象。教授会是这么敏感的讨好型人格吗?
“我会以为你这样的说法,是为了铺垫劝说我与斯内普和解的说辞,更甚者,要我向他低头是吗?”卡米莉亚去掉了敬称,卢平的眉头不满地皱了起来。
“是斯内普教授,他并不是坏人,但他对玩笑缺乏幽默的细胞,我不确定他会误读多少你的意图,但对抗教授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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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位教授还是你的院长。邓布利多教授会让你正常上课,但罗齐尔,我也希望你对教师保持应有的尊重。”
卢平的语气不算严厉,但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长辈的口吻。
难道卢平教授有兴趣成为可能与莉莉·波特有关系的每一个孩子的叔叔或者伯伯吗?不能——起码他对达力·德思礼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到底还是因为
“那教授你有尊重过我吗?罗齐尔什么时候变成了需要教授咬牙切齿才能叫出的姓氏,或许我的姓氏不如我的长相称你心意,但我很喜欢自己姓罗齐尔。”
拿捏讨好型人格的有效手段,就是让他觉得他做错了事情,愧疚会让这类人失去冷静的思考和判断,答应一些在他们清醒时很难退让的条件。
卢平反应过来自己被拿捏的时候,罗齐尔已经出现在教室公共休息室,等待跟他一起前往三年级格兰芬多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
这原本是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魔药课的时间。
卢平在教师休息室跟斯内普擦身而过时,对方恨不得把罗齐尔捆起来带回自己课堂上。
他昨日小瞧了这个姑娘,卢平想,她很懂得揣摩人心。
比让卡米莉亚重新出现在魔药课堂上更难接受的,是她在魔药课的时间出现在斯内普教授憎恨的卢平教授的课堂上。
没错——憎恨,在斯内普教授因为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跟卡米莉亚针锋相对的时候,相距不远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卢平教授已经让纳威·隆巴顿给斯内普教授的博格特穿上了女装。
斯莱特林们谁也不敢在休息室内讨论自家院长的女装,一直到周三晚上的天文课结束,卡米莉亚才从跟她一起上课的赫奇帕奇口中得知这个故事。
于是她想到了这样的方式,逼迫斯内普教授先低头——这当然算他先低头,不管他主动开口邀请又或者将卡米莉亚直接拉回课堂上,他总要推翻自己定下的惩罚。
卡米莉亚没想到他这么能忍耐,当着她和卢平的面捏紧双拳甩飞衣袍,却忍住了要揪起卡米莉亚后脖颈将她带走的欲望。
斯内普教授并不是他表面上那样浅薄地爱恨,卡米莉亚想,他似乎有着更深的隐秘,如同那些藏在漆黑双眼后不为人见的情感,只有在偶尔失神望向她时才会流露,转瞬即逝。
卡米莉亚坚信自己会抓住斯内普的破绽,在这场斗争中取得胜利。
16. 红帽子失去了它的帽子
在经历了博格特之后,学生们都对黑魔法防御术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很早就占据了教室的前排,于是当卡米莉亚带有明显的斯莱特林标志的校袍跟随卢平一起从讲台后的教师通道进入时,几乎第一时间收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她怎么在这里?”罗恩大声地跟哈利嘀咕道。
“罗齐尔小姐会在这节课短暂地加入我们,格兰杰小姐,能麻烦你跟罗齐尔小姐做个搭档吗,我很希望看到罗齐尔小姐得到一位优秀女巫的帮助。”
赫敏脸色微红地跟原本搭档的拉文德·布朗说了声抱歉,在卢平的眼神示意下跟卡米莉亚一起坐在了教室后排的空位上。
卡米莉亚在跟赫敏象征性地点头问好后,就继续投入了对课本的修改。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卢平对红帽子的废话并不能吸引她的兴趣。
“它们通常与鲜血为伴……会在半夜偷袭迷路的人……用大棒将他们打死……谁能告诉我,在哪些地方更容易捕捉到红帽子?”
赫敏·格兰杰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桌子随着她的动作抖了一下,卡米莉亚g的最后一笔被拉长到了两行开外的位置。
她不悦地看向激动得如同斑鸠一样的格兰杰。
赫敏在获准发言后以极快的语速说道:“他们通常潜伏在城堡的地牢和遗迹中的壕沟,古战场的地洞和被捕食的动物旁也会有他们的踪迹。把帽子浸泡在鲜血之中可以让他们获得极大的满足,血液使他们更猖狂兴奋,也会增强它们的魔力。”
“格兰芬多加五分!”
“那么请同学们想想,我们要如何对付他们?”
“把他们的帽子抢走!”迪安·托马斯说。
“也许可以用炸弹,把他们炸上天。”西莫跃跃欲试。
“我……是不是应该先给伤口止血啊……”纳威害怕地问。
在一番激烈的讨论和踊跃的发言过后,卢平魔杖一挥,教室中间出现了一个铁质的笼子,里面关着一个矮小的侏儒妖精,头戴一顶麂皮一样的帽子。它的鼻子不正常的肿大而光秃,像是干涸的土地上生出的巨大肉瘤。手臂细长小腿却格外壮硕,至少是手臂的三倍粗细的小腿,让它在静坐时看起来像个金字塔。
它很安静地坐在笼子里,用双手蒙着眼睛。
“这就是红帽子啊。”学生们对照书上的插画,讨论它的比例是不是被书作者做过美化。
“哈利,你来猜猜红帽子的弱点是什么?”卢平期待地看向哈利·波特所在的地方。
很偏爱了——面对安静时的红帽子,如果再发现不了它的弱点,哈利·波特就可以直接去念幼儿园了。
“应该是它们的眼睛,先生。它很紧张地在保护自己的眼睛。”哈利·波特回答道。
“格兰芬多再加五分!”
“红帽子——他们判断鲜血的位置是依靠视力而非气味,尽管它们的鼻子看起来壮大,但红帽子并没有嗅觉。所以对付他们,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语,剥夺它们眼中鲜血的色彩。”
卢平魔杖第二次挥动后,红帽子的笼子外出现了一大碗不止是什么动物的鲜血,浓厚的血腥味让坐在第一排的两个格兰芬多姑娘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Color change!”
鲜血被咒语覆盖后,变成了灰蒙蒙的一滩,远看像是一碗水银。
红帽子的躁动停止了。
“Reparo color!”
碗中的鲜血被变回了红色,红帽子再次躁动起来。
“Color change!”
卢平的咒语这次击中了红帽子,它的眼神变得清澈呆滞,抱紧帽子沮丧地坐在地上。
“如你们所见,这道咒语既可以施展在红帽子身上,也可以施展在红帽子面对的鲜血上。当你们面对红帽子时,要根据现场的情况灵活变化,选择最适合施展咒语的对象。曾经就有巫师选择了错误的对象,魔力耗尽而被红帽子反杀的经历。你们不会希望自己的血液成为红帽子的染色剂对吗?”
小狮子们纷纷摇头。
“那么,开始练习吧。像对付博格特那样,排成一排,轮流上前。”
剥夺红帽子的视线色彩比剥夺固定的血液的颜色更具难度,当这节课结束后,只有哈利·波特一个人,在咒语击中红帽子后,成功让它安静了10秒钟,尽管这令他的喘息变得粗重,但再次为格兰芬多赢来的5分加分,很快扫清了他的疲惫。
众人说说笑笑地离开教室时,卢平招手让卡米莉亚来到他面前。
“也许你会想尝试一下?”卢平用漂浮咒从碗中挑起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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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它悬浮在卡米莉亚和红帽子之间,耐心等待她的尝试。
很无聊且幼稚的做法,卡米莉亚想,霍格沃兹教授的对付红帽子的手段,简直是优柔寡断的代名词。
“Incendim fiendlike!”
卡米莉亚的咒语击中了红帽子的帽子,只一瞬间就将它烧成了灰烬。
很难说红帽子和卢平,谁脸上的表情更加震惊。
红帽子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扯下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和小指骨,跌跌撞撞地缝制新的帽子,任由它自己的血液流了一地。它的动作越来越疯狂,很快扯掉了自己大半的皮肤,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肿胀肉球,像最开始时它的鼻子那样。
“你不应该用这么激进的手段,罗齐尔小姐。”卢平看着呼吸微弱的红帽子,叹息道。
“如果我是独自一人面对上百只红帽子,如果我是一场惨烈战争的幸存者,我不会有更多的魔力来应对他们,这是最简洁有效的手段。”
“你刚才用的咒语——”
“不是厉火,只不过是利用厉火的原理改造的普通火焰咒。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我有比你更博学的老师,卢平教授。”卡米莉亚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她想起盖勒特的明蓝色厉火,那才是赏心悦目的暴力美学,可惜以她现在的魔力还无法支撑这样的消耗。
盖勒特,我要多久才能追上你,我的厉火会不会是与你不同的颜色?
她不可能是莉莉和詹姆的女儿,卢平失望地想道。
无论长得多么相像,她说起黑魔法时的向往和陶醉,是莉莉脸上永远不会出现的神情。
随即他忍不住为自己的失望而感到进一步失望,这是他不应该投射在一个无关的孩子身上的期望,罗齐尔跟伊万斯又或是波特,本来就是毫不相干的关系。
这孩子因为长得像莉莉,已经背负了太多不必要的眼光。
他不应该增添这样的眼光。
“罗齐尔小姐,咒语威力很不错,你为斯莱特林赢得了5分加分。但你课后还是要练习基础的咒语,包括你落下的魔药学进度。邓布利多校长下周一就会回到霍格沃兹,你下周的这个时间,记得正常去上魔药课。”
卢平终于找回了面对卡米莉亚的正常姿态——以一名教师、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身份。
17. 蝎子尾针可是有剧毒的
卢平的关照卡米莉亚并不受用。
他似乎笃定了在跟斯内普的斗争中,卡米莉亚会是吃亏的一方,甚至不惜多次搬出邓布利多,想用校长的存在安慰卡米莉亚本不存在的担忧。
是的,卡米莉亚从不担忧她的处境。
她既不担忧霍格沃兹会开除她这样的刺头,也不担忧学校写信给家长。
如果她问文达或是卡尔舅舅,得罪了教授要怎么办这样的问题,文达会建议她换个学校,卡尔舅舅会砸大把金加隆买下校董会的位置,进而帮她换个满意的教授。
她有的是胡作非为的底气,更别提这是斯内普先招惹她的。
她和斯内普像是两匹确认领地的野兽,通过对抗试探彼此的性格和手段。斯内普没有觉得她是小孩子,反而像是警惕成年人一样在冷静判断她的行为——等下!
卡米莉亚回顾了两次课堂的博弈。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好对付!像是,在还没见识她本人时,就已经预设了她的很多属性——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是在文达和盖勒特的教导下长大的!
可是卢平不知道。
斯内普是邓布利多十分信任的人!
卡米莉亚得出了这样的推论。
看来自家院长不是普通的教师,她有必要跟他搞好关系。得罪一所学校内某个学院的院长,和得罪邓布利多最信任的手下,是完全不同的后果。
卡米莉亚没有回去寝室,伍德自周四黑魔法防御术课结束后就像骚扰牤入脑一样烦躁,只要卡米莉亚在寝室,她就会弄出巨大的动静,把东西摔得梆梆作响,让卡米莉亚很难集中思绪。
她顺着湖畔的青草地走着,任由自己的思绪放空。霍格沃兹的草坪打理得平整又结实,每株青草都牢牢地扒住地面上,即使是刚下过雨,草地也只是湿润但不泥泞。
卡米莉亚有点想脱掉鞋袜,踩一踩草地上的露水,这样的念头只持续了两秒,就被可能会遭遇到泥地埋伏的警惕劝退——她还是不能接受脚底会沾上那样的东西。
卡米莉亚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草叶。湿湿的,凉凉的,很舒服的水珠。
湖畔的雾像英国的天气一样冷湿,它们其实从来没有消散过,从卡米莉亚渡湖结束的第二日起,雾气持续了两个星期,浓郁成翻涌的浪。
邓布利多该回来了。
驻守在学校附近的摄魂怪,越来越难以压制,频繁地越过警戒线,最终形成了湖面上的雾。麦格教授和其他几位教授一起,费力地将雾气圈进屏障,避免学生受到摄魂怪的侵害。但总有几个落单的学生,会在不小心吸入雾气后,心情低落,需要庞弗雷夫人的欢欣剂拯救。
卡米莉亚今日也遇到了一个落单者。
湖畔的雾气对他的影响格外大,精神恍惚的男孩趟着湖水向湖的深处走去,卡米莉亚看到湖中有人时,他的腰腹已经全部没在湖水之下了。
他是要游泳,还是要自杀?
卡米莉亚看着男生长袍上属于斯莱特林的那抹绿色思考,救下一个陷入危险的斯莱特林学生,是足以缓和她跟斯莱特林院长关系的筹码吗?还是他会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男生还在向湖心深入,像是被塞壬引诱,湖水已经来到了他胸口的位置。
先救吧!卡米莉亚不确定这个男生是否真的会沉入湖底死去。但她很确定,如果有人向斯莱特林的院长举报她对斯莱特林的学生见死不救,她一定会以不团结的罪名,被斯莱特林的院长拿捏住更大的把柄。
西奥多·诺特不记得他是怎样来到湖畔的,他只记得他打开了一道柜门,看到了母亲的尸身。他仓皇地逃窜,回过神来时,他正被一股力量拎着后衣领向岸边快速飞去。
他摔落在草地上,被拉扯的衣领剥夺的呼吸突然得以自由,大口吸入的寒冷空气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这可真是个糟糕的天气,九月的英国不应该这么寒冷,就像他此刻不应该浑身湿漉漉地匍匐在一个小女生的脚下。
女孩没有要帮助他的意思,在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的时候,女孩紧蹙着眉头后退,像是在躲闪什么垃圾。
我是垃圾?这样的认知让西奥多愤怒地抬头瞪视,然后,他忘记了一切情绪,只盯着女孩完美的面庞——她可真好看,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她在说什么?她救了他——西奥多不知道他的愤怒是否收敛的及时,但女孩好像没有在意他的眼神。
她像是随手救了只猫狗。
被美色迷惑是很没出息的事,即使他只有三年级,即使这种美好是单纯的、不染杂质的。
西奥多不想承认这样没出息的行为,努力沉稳着声音询问,女孩想要他的什么回报作为交换。
“回报?”女孩笑了,金褐色的眼睛像最闪耀的天狼星。
“那你做我的仆人吧。”
这是很过分的要求,但女孩说的理所应当。他应当是很狼狈的、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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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觉得这样狼狈的自己应当被人俯视。他于是再次挣扎着起身,软弱得像是生过几个月的大病。
明亮的蓝色蝎子落在他的肩头,他咳嗽着吐出几口稀薄的雾气。
“服从,或者我把你扔回湖里,扔给摄魂怪。”
他拒绝!
蓝色的蝎子扬起尾针,在他的颈部蛰了一下。守护神是无毒的,能让靠近的人感受到快乐和温暖。
西奥多确实感受到了温暖和快乐,也感受到被蝎子蛰到的酥麻——女孩踩住了他用力抠着泥土的手。
“太脏。”她厌恶地说道。
西奥多还从来没有被人嫌过脏,父亲嫌弃他最多的,是软弱——咒语学不会是软弱、事情做不好是软弱、成绩不够漂亮是软弱……“你像你的母亲一样软弱”是父亲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诺特,回答我,服从还是摄魂怪?”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知道我——这样奇怪的念头让西奥多的眼神蹦出异样的神采。
卡米莉亚看着眼神一闪一闪的西奥多,在他身上甩下清理和烘干的咒语。
当西奥多变得干净整洁后,卡米莉亚说道,“把手伸出来放在草地上,双手。”
西奥多很麻木地服从了她,但到底是服从了。卡米莉亚对西奥多的手心用了长达一分钟的清水如泉后,西奥多的身体变得跟他的思想一样麻木。
卡米莉亚把左脚的鞋袜脱掉,浅浅地点了一下西奥多的手心,又浅浅地点了一下旁边的草地。
一样的清凉,卡米莉亚的笑容跟他的动作一样浅而轻巧,像羽毛一样将西奥多的心挠得上下飘忽。
麻木的双手像是火在烧灼,羽毛点燃了燎原的心思。
西奥多甚至产生了一丝微妙的犹如后悔般的情绪,为什么没有在刚刚答应成为这个女孩的仆人。
女孩的体力应当很差,她只是这样单脚站立着玩了两三分钟,喘息就变得急促。空气似乎也变得火热,但女孩的脚心冰冷,丝毫没有察觉到跟西奥多同样的火热。
卡米莉亚很快穿好鞋袜,看着呆若木鸡的西奥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Obliviate!”
一忘皆空,她只是起了玩性,她可不想真的在学校里收拢一个仆人。一个诺特已经够麻烦的了,这个诺特谁知道会不会像那个诺特一样。
诺特——也许她应该让眼前这位诺特的小叔叔去调查一下卢平和斯内普。
18. 金加隆可以砸碎小别扭
卡米莉亚回到寝室的时候,伍德仍在闹着她的小别扭。
她在墙上钉了个靶子一样的东西,把高布石棋子不停地丢向靶心的那一抹绿色。
格林格拉斯坐在书桌前看书,见到卡米莉亚向她走来,像含羞草一般把自己完全缩进椅子上的毛毯里,只漏出一圈光滑的金色头顶,卡米莉亚在她对面摊开羊皮纸,写起了信。
伍德在生你的气。
格林格拉斯悄悄地塞给卡米莉亚一张纸条,在卡米莉亚抬头打量她时,很快地把头埋进书本里,连耳朵根都变成了红色的。
为什么。
卡米莉亚同样在纸条上写道。
很多人因为你嘲笑她。格林格拉斯回道。
嘲笑她?
交友不慎。
格林格拉斯的字很用力,结尾的d在纸张上泅出氤氲的墨色。
卡米莉亚看着这样的字条,内心毫无波动。她只是那些人找到的一个理由,伍德会被嘲笑,无非是因为她看起来更好欺负。卡米莉亚看向手腕处有明显红痕的格林格拉斯,对方在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小心翼翼地将衣袖拉得更低,挡住手腕上的伤。
格林格拉斯也同样很好欺负。
“格林格拉斯,你跟马尔福关系不错是吗?”
宿舍里另外两人同时被卡米莉亚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回答她的是格林格拉斯红的要滴血的脸色和僵硬摇摆的身躯。她恨不得脚指头一起发力否认这件事,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以蚊蝇一般的声音说道。
“他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都不重要,卡米莉亚只知道,他是很受斯内普教授偏爱的学生。如果想要跟斯内普修复关系,也许可以从马尔福的身上突破,至少先了解这位脾气古怪的教授的喜好。
但对话没能进行下去。
伍德像是应激的小兽,一个箭步蹿到书桌前,将格林格拉斯护在身后。
“她已经给过我钱了,就是我罩的人。我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我打架很厉害的。”
打架很厉害的伍德话音刚落,就被卡米莉亚用束缚咒捆在了格林格拉斯旁边的椅子上。三个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书桌旁。
“你不讲武德!哪有一上来就用高年级的咒语的!”
伍德挣扎着,她的力气比同龄的女生大不少,椅子很快在她的挣扎下摇摇晃晃,快要栽倒。她也丝毫不畏惧自己可能会用身体跟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反而挣扎的更起劲了。
“Pertrificus totalus!”
卡米莉亚用石化咒击中了速速禁锢的带子,伍德的反抗被结结实实地压制住。
…………
伍德做梦也没想到,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她挤进脑子里的唯一一点知识,被卡米莉亚用在了这种地方。
她还没学会斯内普教授要求的咒立停啊……
“格林格拉斯,用咒立停!”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小伙伴身上。
“Finite……Finite incantatem……”
格林格拉斯的咒语念得磕磕巴巴,但不知道是不是伍德的错觉,石化的绳子确实产生了一点松动,她再次努力挣扎起来。
她为什么这么精力旺盛啊——像个没完没了的蛆,卡米莉亚烦躁地想,她很不喜欢跟这样冲动而没脑子的家伙打交道,于是她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尽快结束这场谈判。
“50加隆。”卡米莉亚说。
“什么——”
“100加隆。”
“你做梦——我怎么可能——让你——”
“200加隆!”卡米莉亚直接将一大袋钱砸在了书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给……给我?”伍德的脑筋后知后觉地转动了起来。
“给你!买我一个清净,别因为有疯狗咬了你,你就来宿舍给我添堵。”
伍德的嘴巴张成了夸张的O形,格林格拉斯也惊讶地啊——出了声响。卡米莉亚解开了伍德的咒语,她立刻像嗅嗅一样扑在了书桌上,把金币尽数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说好说!再给我加200加隆,你这个学期,不——这一年的魔药材料处理我也全包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碰那些东西。”
从剑拔弩张到谄媚,伍德切换得丝滑而流畅。魁地奇和飞天扫帚,比跟卡米莉亚置气来的划算的多,她很容易就能想通这个道理。
卡米莉亚也再次丢出200加隆——从小卡尔舅舅就挂在嘴边,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再小不过的事。罗齐尔家赚的钱,就是拿来给她和文达花的。
在得知卡米莉亚是要向马尔福打听斯内普教授的喜好之后,伍德又要走了100加隆,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个差事。卡米莉亚对她的完成能力表示怀疑,但她却自信满满。
“你不知道500加隆对普通学生意味着什么,我的大小姐。即使在斯莱特林,这也足够改变很多事了。”
伍德像是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棱角,找到了圆滑如玉的姿态,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寝室。
卡米莉亚继续写着信笺。
寄给艾克的信笺则简单明了,她需要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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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和莱姆斯·卢平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到信笺寄出的前一秒,事无巨细。
寄给卡尔舅舅的信,她省去了上一份信中的诸多抱怨。报了平安后,只说自己在霍格沃兹发现了新的乐趣,还需要一点力量支持,希望舅舅尽快帮她找到适用于新魔杖的杖芯。
但写着写着,她还是忍不住越写越多。
舅舅,不可以沉迷麻瓜的烟草,文达说那对你的身体不好,我不在萨尔茨堡的日子,你要让奥琳娜监督你的饮食,不可以总吃烟熏的食物。我圣诞节回家的时候会检查。
还有文达,纽蒙迦德很快就要变冷,你要给她多寄一点雪貂绒的衣物。她很喜欢去年生日时你送她的鸟蛇蛋壳制作的八音盒,她说这会让她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虽然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她今年还会乐意收到这样的礼物。
我今年不能陪文达过生日了,舅舅你一定要帮我定最大的蛋糕,我会在下封信的时候,连同给文达的生日礼物一起寄出,希望你能派只金雕给我回信,我有预感我会寄出一个很重很大的包裹,霍格沃兹的猫头鹰会载不动我的礼物。
卡米莉亚从猫头鹰棚屋寄信回来的时候,伍德已经带着她打听到的消息,急不可待地等待着卡米莉亚的验收了。
“斯内普教授喜欢研究魔药,最好的礼物是珍贵的魔药材料,马尔福家每年都会给教授送大批的药材。他也很注重名誉,如果你能让他获得梅林勋章,他可能会愿意收你为干女儿。但也不一定,马尔福家想过认亲,被他以不能跟外人说的理由拒绝了。”
“他还喜欢独自一人去禁林采集限制性的魔药材料,比如满月时候才可以采集的流液草汁。他不喜欢任何香水的味道,尤其是女生,绝对不可以自认为有魅力喷了香水靠近他,不然就会收获他的禁闭和抄句子惩罚。”
“哦——他还喜欢看月亮,讨厌晒太阳,斯莱特林有传说说他是吸血鬼,理由是他苍白的皮肤和昼伏夜出的习性。但没有人验证过,谁也不敢伸长脖子对着他,询问要不要吸一口自己的血。”
……
卡米莉亚看着喋喋不休的伍德,这些信息明显不止从马尔福一个人口中打探过。伍德确实如她开学时自我介绍的那样,很擅长交朋友。只是她从未有机会施展这样的技能,明明只需要几十个加隆的甜头,就可以打开的社交圈层,在她得到来自卡米莉亚的大把金币前,从未对她敞开过。
原来物质上的不富足,会让一个人的生活扁平化。
卡米莉亚想,她应该在下一封给卡尔舅舅的信里加上,她好爱好爱他和文达。
19. 哥哥是永不停止犯贱的毒气炸弹
这个周末,卡米莉亚计划同上周一样,在宿舍继续研究魔药学。
伍德调侃她,成了“斯莱特林超纲学习部队”的一员。一年级新生们在第一周见识了斯内普教授的超纲式提问后,纷纷拼命预习,想把魔药学和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尽数塞进自己的脑子里,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罗齐尔。
伍德每天晚上,都在卡米莉亚和格林格拉斯睡着后,悄悄钻到床底下,点着灯背书。
“Lumos。”
卡米莉亚的咒语点亮了她的魔杖,控制在适合看书的亮度,照亮了伍德周身不大不小的范围。
“你如果先背的是魔咒学课本,就会发现这个简单的咒语可以让你躺在被窝里而不是在地板上挨冻。”
“我才不要提前预习魔咒课,弗立维教授又不会像斯内普教授那么可怕!”伍德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打开了魔咒学的课本,练习起了荧光闪烁。
卡米莉亚的魔药研究没能持续太久,南茜敲响了宿舍的门,邀请她一起去湖畔野餐。
“这样的天气?”卡米莉亚看着阴云翻滚得越来越密的天空,很快就会下雨的,她想。
“我不管,我想做的事天塌下来也要做!”在南茜的拉扯下,伍德和格林格拉斯也加入了野餐行列。
幸好她们是巫师。
湖畔的风雨被南茜用一个蛋壳状的罩子挡在了野餐垫的外面。
我从爸爸的钓鱼器材里借来的——南茜这样解释这件珍贵的妖精炼金术制造的魔法道具的来源,但对上卡米莉亚的眼神是显而易见的心虚。
她一定是又跟老罗尔吵架了。
卡米莉亚明晃晃地看着他。
“好吧——”南茜知道她总是瞒不过卡米莉亚的,在这样的目光下很快缴械投降。“他让我去申请成为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助教,说是能拉近跟斯内普教授的关系。但他说的容易,先不说我的魔药成绩只是中等,斯内普教授对魔药学的要求有多严苛,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哥在他手下差点没能毕业。”
卡米莉亚记得南茜的这位哥哥,在罗尔家的溺爱下成长得颇有爱尔兰黑猪的风采。
聊天的话题转到了各自的哥哥,伍德和南茜在这点上意外地投机。她们一起交换着被自家哥哥捉弄的经历,很快形成了这个年纪的女孩能拥有的最坚固的同盟。
“哥哥是永不停止犯贱的毒气炸弹!”
她们在这点上完全达成了共识,再次交换起应对“毒气炸弹”的鬼点子”。
哥哥是这样的生物吗?
一直到天空终于下起雨来,格林格拉斯也没有插进她们的话题。南茜主动出击,终于亮明了她邀请格林格拉斯的目的。
“你跟达芙妮是不是关系不好?”南茜的语气很期待,格林格拉斯受惊得差点跳起来,很紧张地整理着衣袖,随即在南茜的逼视下,怯生生地说道:“还……还好。”
“得了吧!达芙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母猪碧池!我都听说了,你们家的事,你要是跟我做朋友,我们就一起对付那头碧池!你要是跟她相亲相爱,那就别吃我的糖浆饼干了——也不许你再跟卡米莉亚玩!”
南茜霸道地连卡米莉亚的主权也一起宣誓了。
格林格拉斯的眼泪积蓄得比乌云后的雨水还要快,她哭起来其实很好看,像是沾染着露水的洁白玉兰花。有种人,就是软弱得让人会享受到欺负她的乐趣。
卡米莉亚想,她如果恶劣一点,也会很想作弄她,看她哭得双眼通红的样子。
但很没必要惹哭她。
她对于南茜为了找达芙妮的茬,不惜拉对方亲妹妹入伙的行为感到无力。增加格林格拉斯这样的战力于南茜和达芙妮的斗争并无任何帮助,至少达芙妮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个多么能入她眼的角色。
但南茜显然不这么想。
“哭哭哭,好运气都要被你哭没了!”最先不满的竟然是伍德,“我都说了,谁欺负你就打回去啊!你就算把自己双眼哭瞎,敌人也只会拍手叫好。”
伍德蓄势待发,已经做好跟南茜扯头发的准备。
“别闹了,那有只大黑狗。”卡米莉亚说。
“什么——这种天气哪来的——还真有一条,好大的黑狗!”伍德看着雨雾形成的帘幕中,一条体型硕大的黑狗从湖中拖拽着一个红头发女生的衣角。
“那是个格兰芬多!”南茜通过衣袍认出了女生的学院。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一人一狗弄上岸之后,才发现女生是格兰芬多的金妮·韦斯莱。
又是一个被迷雾干扰到跌进黑湖的学生,邓布利多似乎过于信任学生们对于摄魂怪的抵抗能力了。
“大狗狗,你真聪明,是你救了这个格兰芬多的姑娘!奖励你!”伍德将一大块烟熏火腿三明治扔给大黑狗,它没怎么嚼就直接咽了下去,随即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南茜的野餐篮子,前爪刨地像是要发起冲锋的样子。
南茜慌张地将整个篮子推向黑狗。
黑狗像拾豆子一般地叼起食物,一块接一块,不多时就吃完了整个篮子的东西。
卡米莉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
开玩笑——这一人一狗脏得像是什么样子。
“伍德,你用完清洁咒我再过去。”卡米莉亚在湖畔的一棵山毛榉树下为自己找到了暂时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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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场所。
“卡米莉亚,别犯蠢,我们之中怎么可能有人会清洁咒——你赶紧过来帮忙,这狗脏死了,我的野餐垫上绝对有虱子!”南茜哀嚎道。
“Scourgify。”
出手的是格林格拉斯,大黑狗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口中涌出泡沫。
它的神情十分痛苦,像是嗓子眼被密不透风的泡沫糊满,一副将要窒息的表情。
“对……对不起。”格林格拉斯慌张地举起魔杖。
“Finite Incantatem!”泡沫的翻涌变得缓慢,但依然没有停止。不过这足够大黑狗缓过气来,它一头扎进了黑湖,游向与岸边相反的方向。
格林格拉斯看着黑狗消失的方向,委屈得红了眼眶。
野餐是没有办法继续了,食物被大黑狗吃完,垫子被大黑狗弄脏,几位野餐的姑娘还被大黑狗附赠了一位浑身僵硬冰冷的格兰芬多女孩。
她们只得先将她送去医疗冀。
庞弗雷夫人的欢欣剂和活力滋补剂备货充足,两大杯魔药喝下去后,金妮·韦斯莱很快转醒。
她尖叫着就要跑掉,却被伍德一把按在了床上。
“你是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的妹妹对吧,我是奥利弗·伍德的妹妹,都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家属,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呀!”
她友好地向金妮伸出了手,金妮在望向伍德身上的斯莱特林长袍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就甩甩头,坚定地回握了对方。
金妮·韦斯莱的情况比大部分失足落入湖水的学生要严重的多。
庞弗雷夫人诊断后,坚持她还需要在校医院呆至少三天。卡米莉亚很快见识到了“哥哥”这种生物的奇特之处——金妮·韦斯莱有四个哥哥。
珀西·韦斯莱带来了大量的笔记和记录得一丝不苟的家庭作业,仿佛金妮要在校医院住到圣诞假期结束。
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送来了一只马桶圈。尽管那是全新的,但乔治·韦斯莱当着卡米莉亚的面掏出马桶圈的时候,还是狠狠地挨了一道咒语,跟马桶圈一起被嵌进了校医院病床的床垫里。
罗恩·韦斯莱为他的妹妹带来了他认为的最好的活力滋补剂——哈利·波特本人。在尴尬地对视了十几分钟后,金妮·韦斯莱选择晕了过去。
伍德用出毕生力气连拖带拽地送走哈利和罗恩后,才将满脸通红的她从枕头下解救出来。不然,她极有可能成为霍格沃兹历史上第一个被枕头活活憋死的女巫。
卡米莉亚觉得,如果这世界上一定要有一个比文达更坚强的女人,那一定会是韦斯莱们的母亲。
20. 分蛋器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事实上是六个,所以我永远用不上新的课本……”金妮吐槽着,并不觉得难堪。
尽管金妮·韦斯莱形容剩下的两位哥哥——比尔·韦斯莱和查理·韦斯莱都是再让人省心不过的存在,依然不妨碍卡米莉亚觉得,韦斯莱夫人确实是这世上最坚强的女人。
伍德的眼睛变得亮晶晶地,激动地看着与她同病相怜的金妮。
“即使只有一个哥哥,也用不上新的。还好奥利弗不像卡米莉亚这样,所有的笔记都写在书上,不然我会崩溃的。”伍德摇晃着腿坐在金妮的病床边,嫌弃着自家哥哥总是把各式各样的魁地奇训练计划夹在课本中。
卡米莉亚听着伍德喊她教名,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
这在伍德眼里无疑是默认关系更进一步的信号。
南茜看向金妮的目光满是同情——这是一种在她的脸上已经绝迹很久的眼神。她的脑海中进行着激烈的交战,“哥哥受害者联盟”和“对抗达芙妮联盟”哪个更重要。
在伍德跟韦斯莱热聊魁地奇的时候,南茜偷偷扯了扯卡米莉亚的衣角,问出了她纠结十几分钟都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都有呢?”
“因为不一样。达芙妮是姐姐,格林格拉斯为什么不能生个男孩呢?”
南茜总是会在这样奇怪的问题上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纠结。在南茜那里,拥有相同点是成为一个团体的前提,韦斯莱和格林格拉斯,一个是有六个哥哥的格兰芬多,一个是只有姐姐是斯莱特林,是绝对不能被放进同一个篮子里的两种蛋。
“你要是这么想,那既没有哥哥也是斯莱特林的我,应该放在哪里?”
卡米莉亚被南茜回敬了一个气恼的眼神。
“你明知故问——你是需要单独分类的怪物天才。从小到大,我爸爸说的话,我只认同这一句——罗尔家的女儿跟罗齐尔家女儿的差距比麻瓜和巫师的差距都大。”
“文达也是这样吗?”卡米莉亚脱口而出。
“当然,你们罗齐尔家的基因怎么这么好——我父母那辈就被你妈妈压得死死的,谁想到他们晚生十几年,我还能被罗齐尔的女儿压得死死的。”
大部分纯血家族的交往,卡尔舅舅是不愿意带着卡米莉亚参与的。她跟文达和舅舅,以年龄来算是祖孙的辈分,总引得闲言碎语窥探。
而罗尔家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南茜对于卡米莉亚与文达的关系毫无质疑,这也是她获得成为卡米莉亚朋友资格的原因。
罗尔夫妇似乎在年轻时受到了不少来自天才的冲击,惨烈的对比让他们毅然决然地晚婚晚育,好让自己的子女躲开天才们的子女。南茜作为罗尔夫人的最后一个孩子,瓜熟蒂落时,罗尔夫人已是六十三岁的高龄。
但他们似乎忽略了,天才在每个时代,都会出现。
西蒙·罗尔上学时,霍格沃兹有个名为查理·韦斯莱的天才,不仅成绩优秀,还带领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夺走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常年摆放的魁地奇奖杯。
这使得作为球队队长的罗尔,被斯内普教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挑剔了许久。
现在,查理·韦斯莱的妹妹半躺着校医院的病床上,精神十足地跟伍德为查理火炮队的队员技术激烈争辩,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成为西蒙·罗尔的妹妹挑剔的对象。
这世上里多了颗无处安放的“蛋”,南茜的忧愁,就像是一只母鸡生出了鸵鸟蛋一样不可思议。
“别看了,你分不清楚的。既有哥哥又是斯莱特林的伍德,难道你要把她做成煎蛋吗?”
卡米莉亚无情地揭破了南茜的“理想分蛋”状态根本不存在,令她懊恼地掰着手指头数起了众人的相同。这一数,却是众人的不同越来越多,南茜的分蛋体系在“卡米莉亚,我恨你!”的哀嚎中彻底崩塌。
“她怎么了?”
伍德和金妮在南茜“绝交!”的大喊中停下了讨论,看着哭着冲出校医院大门的南茜的背影,目瞪口呆。
“她每个月都得这样折腾几天,习惯了就好。”
卡米莉亚对南茜的爱恨已经习惯到难以产生情绪波动。她和南茜第一次绝交是在认识后三小时,卡米莉亚吃掉了南茜认为更好看的樱桃,得到了对方十三分钟的绝交待遇。
此后慢慢地,半小时、三小时、三天……
卡米莉亚估计,这次至少要持续三天以上。
伍德和金妮交换着眼神,格林格拉斯试探地看向卡米莉亚。
“你想哄她就去追,我没有意见。”卡米莉亚对格林格拉斯说,“——如果你不怕她也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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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交的话。不过你们应当不算是朋友,现在谈绝交还太早。”
格林格拉斯的眼泪来的很快,盈满的泪水没有模糊她明亮的眼神,她犹豫了看向南茜消失的方向,还是起身追了出去。
卡米莉亚不知道追出去的格林格拉斯跟南茜说了什么,但从这日起,二人成为了关系仅次于她和南茜的亲密朋友。南茜很快找到了新的相同点的分类标准——卡米莉亚和格林格拉斯是她的好朋友,韦斯莱和伍德是她的病友,她们都得了“剧毒哥哥综合征”。
大雨覆盖了整个周末,韦斯莱和伍德聊得火热的魁地奇游戏,在这样的天气里只能作罢。
庞弗雷夫人并不允许韦斯莱在经历过坠湖事件后立刻投入剧烈的对抗运动,但韦斯莱和伍德在这件事上的默契,只需要一秒的眼神交换,就可以让她们对上暗号——下周末一起打魁地奇呀,她们默契地确认了这个约定。
与热闹的前两周相比,开学的第三周卡米莉亚过得很平稳——至少到周五晚上之前,她都是这样想的。
校长先生回到了霍格沃兹,在周一早餐短暂的亮相后,学生们惊讶地发现聚拢在黑湖上的快要变成乳液质地的雾气,淡化成了微不可见的云雾,就像是大雨残留的水汽。
卢平教授规规矩矩地当着卡米莉亚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打定主意不再让自己的情绪被卡米莉亚的长相影响。
斯内普教授臭着脸同意的了让卡米莉亚重回魔药课堂,却又抓住卡米莉亚让伍德处理魔药材料的把柄,关了她一个学期的禁闭。
这次卡米莉亚没有拒绝,十分乖巧地应承,对斯内普教授展现出了她自认为最低调谦逊的姿态。
禁闭是个好机会。能让她深入地了解这位邓布利多宠信的属下的机会。
至于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本人,正被特里劳妮预测的死亡弄得心烦意乱。马尔福几人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开了一个名为“哈利·波特的一百种死法”的赌局,鼓吹众人投入哈利·波特是否会被摄魂怪惊吓而死的赌注。
伍德大闹一场搅合黄了这场赌局后,在周五的傍晚,被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潘西·帕金森为首的几人,堵在了三楼的女生盥洗室内。
如果一位名叫卢娜·洛夫古德的拉文克劳姑娘,没有同样被堵在那层的盥洗室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