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苟且偷生却被推着成女官》 1. 极速进宫,开启宫女生活 杜康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去倒了杯水,头一晕,就来这儿坐着和一群六七岁的小娃娃喝西北风。 她是欠了什么债没还吗?还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嗯……她蹲在角落里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得出的答案是:都没有。 那请问她一个即将毕业的理科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还变成了一个小娃娃! 她这时候应该被家里人催着一手抓毕设、一手抓实习、一手抓考编、一手抓考研啊?! 杜康时人麻了,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衣服安慰自己——这群小姑娘穿的都挺厚实,包括她自己。这是哪儿?这群大人是人贩子吗? 她突然听见有人大喊:“都安静!接下来就登记入宫了!谁再吵吵嚷嚷的,当心惹恼了贵人!那可不是你们担当得起的!” 尖锐又聒噪,好像要刺进脑子里似的。 杜康时看过去,来人一身华服,身后跟着几个弯腰低头的太监。 耶?入宫?入的什么宫?把人养死的宫吗? 就是那个风水养人的紫禁城? ……救命! 她来不及在心里大喊就被那群太监赶着和其他小姑娘们走在一起。 一面走一面在心里絮絮叨叨,还边观察着周围环境,直到看见那高大气派却陌生至极的宫门时她才意识到,这里也许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个朝代。 天杀的。 她心凉透了半截。 学着前排的人把身上带着的竹板子掏出来看看,剩下半截也凉透了。 她不识字。 哈哈,她不识字。杜康时扯扯嘴角努力微笑,这下真成文盲大学生了。 说完全不识也不对,这个朝代的字和中文的简体字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半猜半读……好像能看懂一点? 所以准确来说,是半识不识。 而且幸运的是,原身这个小姑娘好像已经开蒙。 她虽然没有原身的记忆,但一些生活必须的常识好像保留了下来,依据是她听得懂别人说话,竹板上“杜康时”三个字、还有一些简单的文字她完全看得懂。 感谢辛勤可爱的原身,给她留下了丰厚(?)的文化遗产。 这一群小姑娘拢共百来人,她在三四十个左右,很快就轮到了,乖巧地学着其他小姑娘将竹板交给守在门里的太监。 “杜康时,良家子。祖父杜清曾任五品官员、父亲杜悟是秀才,与母亲一同因病去世,家中只余你一个?” 啊。 她点点头,心里想的是好倒霉的小姑娘,怎么小小年纪就成孤女了? 不过总算是知道了点原身的信息,心里安心不少。 虽然这样说有点地狱,但是原身是孤女,宫内又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就不怕自己会露出破绽了。 不过,怎么说也算读书人家的小姐,原身没有其他出路吗?也没有其他亲近长辈了?至于卖身进宫吗…… 难道是这个朝代宫女待遇反而好? 总之,好消息:不用小小年纪嫁人了。 坏消息:新人直入皇宫生活,难度模式不明。 她点点头道谢后顺从地从太监手中接过包裹,走到等待的地方稍微摸了摸——像是游戏新手大礼包什么的。不重,但体积有些大,不知除了衣服外还装了些什么。 杜康时心中好奇,又不好现在打开,只得耐着性子等。 左右看看周围环境,分明已经是宫内了,却十分嘈杂。有的太监低眉哈腰、有的太监高傲仰头,看得她十分感慨——已经非常有那种宫斗游戏那种感觉了。 等了许久才有一位老嬷嬷领着几位宫女走来,数了数人头后将她们领走。 百来个小姑娘鹌鹑似的,她停、她们也停,她行礼、她们就把头低得垂进地里,生怕冲撞了什么人,很是乖巧。 杜康时用余光撇着街道,忽然瞳孔微颤。 ——那是什么? 目光略过的角落带着鲜艳的血红色,明显是刚撒上去的。 从门缝里能看到一位跪着的宫女和一位趴在椅子上不知死活的宫女,跪着的那位像在哀求什么,站在她对面的人却被宫墙挡住了,看不见。 杜康时一下子心跳得飞快,尽管已经看不见了,可那余光扫过的一幕却像慢镜头一样在她眼前回放。 这就是皇宫啊。 她蓦然觉得身上沉甸甸的。 垂着头不知道该想什么,就这样跟着走进一个大院子里。跨过门口那道坎时,她脑子里又闪过那个被夹在门缝隙里跪着哭的宫女,一时间头皮发麻。 老嬷嬷自称连嬷嬷,是主管她们培训和未来几年吃穿的人,说话中气十足,麦克风都不用就叫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进来的地方是孔门,也叫西宫门。这儿是原庭,在宫中的西边,除了在贵人殿里当差事的,其余宫女太监都住这儿。” “出了原庭的门就算东边,是贵人们在的地方,没有允许,你们一步也不许出去!”说到这里,连嬷嬷刻意带着威压,严厉地把下面安安静静低着头的小姑娘们扫视一遍。 “原庭里有女学,习礼诵经、女工规矩,都会有女官教导。卯时起,戌时归,奖惩分明。表现越佳,差事越好。你们都要好好表现,不可惹是生非。有什么事便询问你们掌房便好。” 连嬷嬷一字一句抑扬顿挫,语速并不算快,边说边不声不响地观察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落在谁身上,谁就像被拎着脖子的猫、闯了大祸的狗,浑身皮肉都不由得缩紧,紧张兮兮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满意点头,吩咐身边人将她们分成几组带去屋内安顿,这几位宫女便是她们的掌房了。 杜康时住的屋子在院子的边边,一同跟来的有九个。高矮倒是差不多,有的唯唯诺诺、还能看出些忐忑难捱的心思,唯独两位小姑娘看着还从容,衣衫也整洁。 这房间逼仄,称不上多干净,除去床和柜子,什么也没有了。空气阴湿,被子八百年没见过太阳,冻得像铁。 老天奶,你不能这么对我。 杜康时当场萌生出一股淡淡的死意。 ——她大学住了四年的五人寝,都好歹是单人单床。 好不容易盼到毕业解放,本以为能住回自己的单人单间,结果转眼来这儿住上了桌椅都没有的十人寝大通铺! 哈哈,命运无常,大肠包小肠。 她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认真听完掌房交代事宜,和众人一起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 ——这能叫整理吗? 不过是清点一遍财产、再简单的塞进柜子里罢了。 没有一点开启新生活的实感。 没关系,没关系,关关难过关关过,你可以的杜康时。 她念了几句鸡汤,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握了握还有些肉的拳头,结果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十人寝,想起明天开始的早五晚七,又觉得不太可以。 。。。。。。。死了算了。 强迫自己压下不停跳动的负面情绪,她决定换换心情,看看原身到底带了些什么。 包裹里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件首饰衣服、一些她看不太懂的纸质文书和银钱之外,只剩下一个看着像荷包的东西。 它看着有些年头了,线也粗糙起毛。被压在几件衣服中间,像是被珍重地保存着,杜康时猜测可能是原身的母亲留给她的 另一个太监给的大包裹就简单直白很多了。有一个刻好的竹板,估摸着是证明入宫新人身份用的,余下就是夏季的宫女统一制服。 杜康时比了比,觉着有些大。 估计是看小孩长得快所以故意做大了些,好少给她们裁次衣服、节省用度吧。 先前领路的掌房说今天不用换衣服,直接拿着令牌去原庭西处大院领东西就好。几个小姑娘动作都快,一下子就收拾好了,要结伴一起去。 这给杜康时一种刚上大学、做什么都是全宿舍一起出动的错觉——果然在陌生环境,人的第一本能是寻求安全感。 她们一路上看到许多和自己一样的小姑娘,所以并不迷路。初来乍到又不相熟,也拘束得不好聊天,只好快快走到院子里,发现里头排起长长的队伍。 杜康时站在队伍末尾探头看,看见几位宫女太监在给她们发……笔墨纸砚? 她眼睛微微睁大。虽听见说有什么女学,可也没想着有多好,最多不过是学些“务实”的东西罢了。可没想到,笔墨纸砚都有。 她不太清楚寻常朝代的宫女是否可以读书写字,但有笔墨纸砚,就一定是读书明理的。 哪怕理不一定正吧,但愿意在人思想上下功夫,那就是一种明晃晃的“我在栽培你”的信号。 这太让人安心了。 ——至少自己不是什么日抛的宫女。 杜康时对自己卑微的想法感到好笑,转移注意力去听其他小姑娘们说话。 大多姑娘都和她一样在感叹皇宫的有钱,兴致高涨又碍于出入宫的身份有些拘谨,只窃窃私语着,唯有一个小姑娘言谈间颇有些高傲。 “这有什么?宫中每位侍女都要读书写字的,日后学得好,还要学琴棋书画、到贵人面前献艺呢!” 。。。。。。。? 读书写字就算了,献什么艺? 杜康时用一个被言情小说荼毒的大脑下意识地思考——哦,都不用思考。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什么“以色侍人”、“红颜枯骨”、“政治博弈”就全在她脑袋里蹦迪,替她拉响警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79|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这是正经献艺吗?不会献到床上去吧?好危险啊!! ——就算心里知道这是极小概率的事件,可还是好危险啊!!! 感觉献艺封妃宫斗一条龙就直接把人吃掉了!! 杜康时眉头紧皱还想再听听那小姑娘说话,可后面的对话里都没什么有效内容,只留她一个人心神不定。 等领完东西走在大路上,她才稍微被转移了些注意力,好奇地摩挲着怀里的笔墨纸砚。 笔墨和砚她都不了解,唯有摸摸这纸。 颜色暗黄、质感粗糙,和现代的纸肯定是没得比,那和这里的普通读书人家用的纸是否一致呢? 她这么想着,回宿舍后也这么问了,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十分热情地回答她。 杜康时边听边总结重要信息: 首先,纸值钱。 ——好吧,这是废话。哪个朝代纸不值钱? 其次,她们的纸并不算差,似乎是外面书商们会用的纸。 ——这个朝代有书商,而且好像挺普遍的?那就有印刷术了,而且还应用广泛。 姑且对标宋朝? 杜康时心中游移不定,一边整理一边和舍友们闲聊。 进宫花了不少功夫,进来后连嬷嬷一番演讲,她们又收拾、听话、拿东西,花了不少时间,等文房四宝收好后,已经到了饭时。 窗外穿来哨子声,小姑娘们合着人流一起向方才的原庭西院走去。 杜康时早就饿了,可宫中不让跑步、走路姿态也要得体。虽然还没学礼,但她也不敢放肆,只得拉着同宿舍的一起走快些。 饭时似乎是宫中人唯一能放松的时候,夕阳大片大片铺洒地砖上,又被别人占去。 她们踏进院门,小小的个头都看不见饭在哪儿,只能看着人头涌动和其他宫女太监的背影发懵。 有的人有座,有的人连地上也没得地方坐,端着就吃了。除了来吃饭的,还有不少人拎着食盒进进出出,应该是给其他不得离岗的人送饭去了。 没人来理会她们这群初出茅庐的新人,好在饭香和人流给了她们指引。 刻在DNA里的守序让杜康时下意识地排队,队伍也确实在往前进,可总有些太监宫女仗着高大就抢在她们前面,监督秩序的宫女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杜康时左右留心,发现不仅是她们宿舍如此,其他小姑娘也一样被插队。 ——确实。新进宫的六七岁女孩儿,没有根基没有体魄没有背景,没有比这更好欺负的了。 小姑娘们憋着一口气,又怂又愤懑地说小话抱怨,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饭菜。 可饭快空了,菜也快空了,又大又深的桶里只剩底部还留下一小层小米、大米和她不认识的谷物的混合物。 宫女姐姐盛好饭再混上零星几根菜叶和一点点肉汤肉碎,几种菜汁不分你我地往下淋,这就是饭了。 看上去实在不像好吃的样子。 杜康时沉默着把饭拌匀了往嘴里送,皱着眉头努力与数种同时存在的口感和平相处,几种菜汁混在一起的味道实在奇怪,她吃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天杀的,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 ——哦,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吃饭?好吧,上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 她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心如死灰。只好将自己视作无情干饭机器,为了肠胃与健康着想,硬着头皮细嚼慢咽好好吃饭。 抬头看看,小姑娘们竟也有食不下咽的。 怪了,莫非这个朝代发展的还挺好?……抱歉,作为一个没有常识的人,她的刻板印象就是古代人民吃的不好。 这饭虽然难吃,却有大米哎,还有肉,如果不是她们排到最后,应该也能得几块。这是宫中日常供应餐的话,应该算挺好……的? 她嫌弃这饭菜是以现代人为标准,那小姑娘们嫌弃是以什么为标准呢?普通白身?还是和原身一样有勋贵背景? 杜康时一头雾水,叹气。 早知道会穿越,就该多了解一些古代的物价和一般老百姓的生活。现在连比较的评判基准都没有,她什么有效信息都推不出来。 她们这待遇到底算不算好啊? 她想起原身的身份,以及路上看到某些被优待的姑娘——她还以为是有人厉害得第一天就巴结上地头蛇呢。莫非这批小姑娘都和原身一样,是官宦人家出身吗? 所以宫中才发笔墨纸砚让她们读书? 那身份也应该不是很高,否则待遇应该更好。 或者和原身一样,都是无依无靠、无奈进宫的? 杜康时思索着吃完饭,把碗筷放到指定地方后和同宿舍的几个小姑娘一起回去。 或许今晚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她想。 2. 倒霉蛋早五晚七上学第一天 果不其然,洗漱过后还剩些时间才睡觉,其中一个活泼些的小姑娘就提议相互认识认识,开始了自我介绍。 小姑娘是白天被杜康时注意到的二人中的其中一位,姓于,叫于袖青。看着开朗大方、眼睛透亮,家中曾有两位大人任七品官,父亲是现六品。 “你家里有人做官?”有个鹅蛋脸、叫王乐进的姑娘一脸艳羡,“那你怎么还进宫呢?多苦呀。要不是家中被骗光了钱,家里人怎么着都得想办法托关系,不让我进来的。” 其余小姑娘也接连附和,杜康时在默默心里记下: 哦……进宫是不好的。 她见于袖青苦笑着打哈哈,便看着时机帮忙解了围,顺带做了个自我介绍。说到祖父五品官时惹来一阵惊叹,说到如今孤身一人时,惊叹又变成惋惜与安慰。 接下于袖青感激的眼神,又故作伤感说了几句,赶紧移开话题到下一个人。 杜康时期待这个人可久了,她观察了一整天,进宫时只有于袖青和这个戴梅花簪的小姑娘沉得住气,前者还有些稚气爱说话,后者却更加内敛。 “我姓容,名娅。祖上也曾有人做官,只是已经几代没落了,与一般的耕读世家无异。大家唤我容娅就好。” 她谦逊又有礼,一直浅浅地笑着,嗓音柔和,叫人如沐春风,小姑娘们都夸赞她气质好。 等所有人都介绍完一轮,正好外边传来哨声,该睡觉了。 大家依依不舍地各自道了晚安爬上床榻,杜康时躺在人和人中间十分不适应,又不好翻来覆去地换姿势,只得逼迫自己正躺着闭眼胡思乱想。 十个人里,包括她,有四个是官宦人家出身,剩下六个都是白身。 官宦出身的并不一定富贵,都是祖上没落或是无权无势的;白身出身的也并不一定贫乏,多是家中富足或是身负美名的。 为什么?这个比例有什么说法吗? 是这个朝代选宫女的惯例? 好像也说得过去……清朝好像也是让家里做官的人把女孩子们送进宫做宫女。 从先前聊天的状况来看,她们好像都不是很想入宫,为什么? 难道宫外的生活更好吗? 除去有亲人在外这一点,是物质生活也会更好吗?所以才有人和她一样嫌弃今天的饭食? ……说到底这个朝代到底情况如何?她们这一批人的身份到底算高算低?宫中的饭食算好算差?宫中是否如影视剧里一样艰难? 她有太多太多需要知道的东西。 潮水一般的疑问与不安朝她涌来,杜康时闭眼放任自己在其中上下翻腾,忽然想到入宫时看见的正苦苦哀求什么的宫女,还有旁边那像死了一样趴在长木凳上的另一位宫女。 。。。那是我的未来? 她不寒而栗,心里越发没底。 她想要很多,想要迅速了解这个时代的所有信息、想要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想要尽可能地囤积自己的生存资本,想得她心慌。 求人不如求己,更何况她还没人可求。快快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吧,要是自己的身子都靠不住,那就更没办法了。 杜康时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放空大脑想要睡觉——毕竟明天早上五点就要起,起不来就完啦! 但当她天还没亮就被人叫醒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昨天好不容易燃起来的求生欲是那么的脆弱。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死一死了。 感恩昨晚睡她旁边的于袖青今早心善地将她叫醒——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大学生,早八足以要了她的命。 杀鸡焉用牛刀,早五啊!早上五点!!高中毕业后她再也没有发疯这么早起过! 杜康时心里崩溃着换衣洗漱,面上还能扯出一副真挚的笑容向于袖青道谢。 这就是成年人的社交面具吧。 ——指困得要死了还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为了囤积点生存资本,她是想交些朋友的,所以她会对这十个舍友更加友好亲近些。于袖青和容娅这两位同宿舍的“优质潜力股”自然在她交友首选名单之内,所以她更是面带微笑。 不过日久天长,革命友谊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发展,也不着急。 着急的是什么?是再不去上课就可能迟到!! 小姑娘们步伐匆匆却不敢失了礼数,第一次进女学由掌房们领着她们去,到了地方便各自散开,留她们坐着等。 杜康时抬眼,不是很明显地四处打量环境:安静无人,外头好多树,感觉会有很多虫子。 ——怎么了,她就是很没文化啊,这样一间并不算大的木头房子有什么好说的? 她腹诽着等来四位气场强大的女官,女官们将她们分班,一个班里有五十多号人,两个班就把她们都瓜分干净了。 教导杜康时她们的两位女官中,一位姓冯,掌司礼诵经;一位姓尹,掌诗词女工。前者是尚仪局的正六品女官,称冯司赞;后者则是宫中宜妃娘娘的得力臂膀,称尹女官。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并没有什么缓冲期,开学第一天就上课。 ——不对,是入宫第二天就上课。 上午是冯司赞讲礼,老妇人讲话一板一眼,声线拉得平直,十分催人入眠,更别提内容是最贫乏无趣的理论知识。 哪怕是天大的事情,她也顶不住这浓浓的困意啊。 本来昨天笔墨纸砚还够她再新奇一阵的,她也明白这些宫内制度、礼仪知识都是当前她最需要的东西,穿越带来的求生欲与不安也驱动着她想好好听,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子打架。 ——拜托,早五哎!!七岁小孩!!她不昏过去就不错了! 好在每当她快闭上眼时,冯司赞敲敲桌子的清脆声音总会适时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唤醒她半分神智。 …… 等等,总会适时的听见冯司赞敲桌子的声音? 她猛地一激灵,坐直挺身,连心都跳得飞快。头一抬,正好对上冯司赞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 我。草。 我现在是在封建时代。 封建时代的皇城皇宫。 我竟然在开学第一天、当着正六品女官、我未来几年老师的面儿,打瞌睡。 大脑空了一瞬,突如其来的强烈求生欲让杜康时瞬间清醒,脑子里储存的文化废物像泄洪一样猛地冲进她的意识。 ——那是影视剧及小说中各种宫女惨死方式。 她现在身处封建王朝的皇宫女学中,不是大学课堂。 那个跪着的宫女几乎成了杜康时的心理阴影,又一次找准时机在她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如果冯司赞是个严厉冷漠的人,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万一冯司赞小心眼呢?她赌得起吗? 她一边带着后怕飞快地胡思乱想,一边用心记下冯司赞说的话,另一边轻轻瞟几眼其他女孩的状态。 谢天谢地。她几乎是感激着赞叹,似乎昨晚休息的不好或是起得太早不适应的人有十好几个,都强撑着精神、时不时犯困,这让她变得不那么明显。 谢谢,谢谢。死道友不死贫道。 她收了心神认真听课,听冯司赞先讲宫中的大背景:有哪些贵人、哪些娘娘,尊卑如何、怎么行礼。 讲得不细,不过也够了。要上好几年课呢,肯定会慢慢讲的,而且等具体职位分配完,还要再专门地培训呢。 提到皇帝时,冯司赞十分崇敬的样子,似乎是个年轻仁善的明君。继位虽才几年,但却延续了先帝在世时的好局面,百姓大都安居乐业,称得上一句盛世了。 宫中娘娘也不多,皇帝刚登基,还没有立后,妃位本应有四位,却只有宜妃、淑妃两位。 杜康时是个理科生,心中虽然对古代宫中具体制度有个大致轮廓,但其实并不太清楚。等听见应有十七嫔时大吃一惊,忍不住在心里咂舌。 天呐,皇后一个,妃子四个,嫔十七个,再加上婕妤、美人、才人……真是发了疯,也不怕自己遭不住。 又听冯司赞补充,说当今陛下并不耽于美色,不仅四妃只有两位,十七嫔也才封了八位,美人仅两位。 …… 那也很多了!什么叫“只有”、“才”、“仅”? 杜康时暗自数了数,嚯,十三位! 好家伙,这可真是,福泽深厚……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冯司赞却没有在皇帝的妃嫔上多说,而是自然而然地拐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0|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宫女未来的进路。 她们这些新进宫的宫女们就像刚上高中的雏鸟,必须经过四年的学习才能通过试验,按分数高低及日常表现被安排到不同的专业里。 ——当然,如果你得了某些大人的青眼或是背景与众不同,也会分配到好去处。 第一种是被分配到六尚里去,第二种是被分去侍候贵人,第三种是杂物苦力。 不用说,于杜康时这类人而言,六尚自是最好的去处。 做好本职工作即可,不必见那些贵人低眉哈腰,活儿也没有那么累。虽然不太好升,但也没什么好降的,还能学些手艺活儿。 自从听了“如今是盛世”的说法后,杜康时虽手上记着冯司赞口中的规矩制度,心里却总忍不住开小差。忖度着:既是盛世,那大概就能放出宫去……吧? 对在影视作品和小说中浸淫多年的她来说,“紫禁城的风水咬人,必会让你玉减香消”这句话早已吸烟刻肺。 活人进来,灵和肉都要被吃得一干二净,碾碎了骨头还要被炖成汤喝。无论宫规森严与否都得看人脸色,她可不想这样担惊受怕一辈子,最后老死宫中。 她下意识给自己对标了一下某部没那么玛丽苏的作品中最后香消玉殒的穿越女女主角,给自己打了个大大的叉。 逃,必须逃。必须老老实实苟到年龄放出宫去。 人家有权有势认识皇子皇上的都能被那样摧残利用,她一个无权无势孤苦伶仃的小可怜不得被吃得一干二净? 别说是文学创作虚假乱编,文学创作怎么了?不也是参考具体历史写出来的吗?怎么说也对她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杜康时腹诽:毕竟正史里,也没个穿越女给她参考啊。 妃嫔的婢女生存风险大、就业环境波动大,学不到什么东西也不一定能出去,而且还靠近皇权,最危险了。 没钱没前景没培养能力,纯看上司脸色并且指不定那一天就噶,简直就是“福报”。 等她下辈子杀了千百人再来赎这个罪吧。 做苦活的就更别想了,她这个被现代生活惯得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懒鬼进去就是个死。日日干活,不说精神压力,物理意义上就能把身子熬坏,都不一定能等到放出宫那一天。 若她能进六尚过日子,生理和心理的压力都会小很多。 ……感觉有点像上辈子的编制…… 天呐大学生拼死拼活读出来,逃开上辈子考编结果这辈子居然还要考编。 她心里给自己点蜡。 虽然勾心斗角哪儿都免不了,但六尚总比接近皇权和做苦活要好得多。 凭着些手艺加上宫里出身,将来出宫了,未必不能混口饭吃。就算不出去,那时也该按资排辈,混了个小女官吧?也该能过好的。 而且它一次便招三四十人,约摸有一半的几率能上。她好歹比这些小姑娘年长了十几岁,应该也更能学。不说表现极佳,怎么着也掉不出前百分之三十吧? 这么合计合计,六尚于她就是性价比最高的最优选择了。 她的目标就是:进六尚,然后混吃等死等出宫——至少不要落到跪地哭着求人的地步。 明确了“高考志愿”,杜康时再看冯司赞的眼神就更加认真,等冯司赞讲述各尚女官职位、等级时,杜康时看她的眼神更含着惊讶与赞叹。 ——女史、掌赞、典赞、司赞、尚仪。 冯司赞可是尚仪局的正六品女官,未来选尚仪也说不准的! 她彻底收了什么不严肃的心思,听得认真。今天只讲宫中大致背景分布以及宫女们出路,说的简略,记起来却密密麻麻的,一上午时间过去,那粗糙暗黄的纸都写满了一页。 她不善毛笔,端正的字迹在柔软的鬃毛下歪七扭八。再加上她写得快,不说是鬼画糊、至少本人看了都要愣三秒。 正看着黄纸犯愁呢,谁料冯司赞下了课还特意走到她身旁朝她要笔记,她人都傻了。 讷讷地想张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想求援也是孤立无门——周围的姑娘们偷摸投来好奇的眼神,相互推搡着窃窃私语,一下子就走得没影儿了。 杜康时只好把几张写满奇怪中文简体的黄纸恭敬递过去。 3. 早上坏!!! 杜康时记笔记十分狂放,简称就有一堆了,什么包含关系、并列关系都用图形表示。来不及写的字也随便画个图案示意,没几个正经字不说,还有好几处笔尖停留导致洇墨的痕迹。 用通感的手法来讲,实在是呕哑糟咂难为听了。 她看出冯司赞本来想说些什么又沉默,心中忍不住为自己挽尊。 其实她写字挺好看的,真的。 其实她真的没有在乱写,只是简体中文没人认识罢了。 她真不是倔强的文盲啊! 司赞为什么用那样难以言说的眼神看她! 她的自尊心要碎了! “司赞见笑,康时还未开蒙,不大认字。”杜康时眨巴着眼,硬着头皮开口辩解。 “只是从前常常翻看家中藏书,自己也胡乱写,瞎编出这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字样,难为司赞辨认。” ——感谢这世界的文字和中文简体字有一点相似之处,感谢昨天发现这点的自己。 而这边,冯司赞才是要碎了。 本是看她前一会儿上课犯困、后一会儿奋笔疾书的模样起了些兴趣。 ——六、七岁女孩能懂多少字?全场听得进去、听不进去的,就她一个从头到尾埋头苦记。 这是在记什么呢? 结果拿到手一看,简直不堪入目。 惊愕之下,冯司赞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无聊太过,竟敢上课一点儿都不听,就在纸上乱画。 但琢磨着琢磨着,又发现她并不在乱写。大多是有规律的方块字,像什么文盲的独特记号,照着一些字眼勉勉强强能猜得出每一块记的是什么内容。 也太新奇。 “你认字?”冯司赞抬眼看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游移不定。 杜康时垂眸,老实又恭敬地答到:“不大认字,只是从前跟在祖父身边,受了些熏陶。” “康时?杜康时?”冯司赞想了想,似是有些了悟,“那个知县的孙女儿?这......‘字’,是你自己设计的?” 杜康时犹豫一下:对不起了,仓颉。 “不全是。祖父看不过我的涂鸦,便稍微帮着修改了一下。所含的意思并不多,只能拿来简单记事罢了。” 冯司赞看看黄纸又看看这小丫头片子,心中也稍微认可几分。虽看不懂书但也算聪慧好学,原来是家学渊源传下来的。 她像是满意,接着却又不信邪地指着黄纸上其中一块问她,“你这里记得是什么?” “记六尚职能。分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还有掌管戒律的宫正一人。往下是各级女官的职位名称和人数。” 冯司赞忍不住笑,“那这涂鸦就是宫城、香火、饭食、床榻和衣衫了?” 杜康时羞红了脸,脑袋更低了:“是……。” “这是什么字?” “仪。” “这个呢?” “司酝的酝。”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怎么编的、为什么这样写,她一律不说,只念读音,冯司赞问什么她答什么。 可就这样也惹得司赞兴致勃勃。好在此时已是午膳时分,再把人扣着问东问西也不厚道,司赞只能可惜地把她放了。 杜康时回了个礼,出门找饭吃。走了十几米就看到容娅和于袖青、还有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子站在墙根下等她。 一见她出来,其中一个圆脸个儿矮的姑娘就凑来问:“怎么了?冯司赞找你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看我课上一直书写,以为我识得字,多问了几句。” 杜康时略有些郁闷,“乱记的人那么多,怎么偏点到了我?我哪里识字?冯司赞一看我那张全是黑线的纸,都说不出话来,肯定觉得我没认真听,要恼我了。” “唉,没事。”于袖青隔着一个人向前探探脑袋,眨巴着眼对她安慰道。 “司赞就算有些失望,那也记着你用功勤奋不是?我昨日休息得不好,今日犯困,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睡着了才被叫住的,吓死我了。” 一句话惹来几个姑娘的共鸣,小鸟似的叽叽喳喳,都说自己今日精神不济。 到了食堂,杜康时又被围着一遭询问。听了她的经历,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带忧色。 杜康时并不是个善于用法、布局的聪明人,但却是个会体察人心的观察者。一边将她们的神色都一一看在眼里,一边与于袖青她们说笑着打饭去了。 冯司赞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她口中那样失望,但在这陌生孤独的地方,她下意识地让自己保有余地。哪怕是这种根本没必要的地方。 你可以说她患了被迫害妄想症——毕竟她的思想、习惯、风格、动作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实在没安全感。 求助,穿越到架空时代水土不服了如何调理? 诚邀有缘人免费替我领略陌生朝代风土人情,现在过来还能结识到异国他乡的好友,稳赚不赔。 ——旅费请自费,怎么过来也请您自己想办法吧。 她暗自腹诽,吃完午饭回房休息,等未时、也就是下午一点继续上课。 下午是尹女官授课。 讲诗词歌赋——自是不可能的了,面对一群脑袋如白纸般干净的小姑娘,开蒙识字才是首要。 人手一本“周文新韵”开始背,尹女官念、她们跟着读,一下午都用来识韵背书,与杜康时预想的差不离。 周朝所用语言的韵母有三十六个,发音与中文拼音有一些相似。通过这三十六个韵母,能拼出所有的文字的读音。 她年长的那十几岁并没有什么用,面对一堆造型奇怪的符号也只能死记硬背。 但幸运的是原身已开蒙,于是杜康时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基本记住了。 再说一遍:感谢辛勤可爱的原身给她留下这么丰厚的文化遗产(?),让她会听会说还识得几个字,韵母也不用背。 以杜康时对“古代”这个概念粗浅的了解,一般是先识字背书,再靠那百千个字的读音去标注新字的读音。 难不难先不说,成本肯定高。 但有了韵母就不一样了。识字的人多不多不知道,但能独立念出官府告示的人肯定多了,念得出来就听得懂,官府管理也更方便。 饭食、纸笔、声韵,这个朝代或许比她想要得还要平和、发达。 杜康时悄悄从书中抬眼看看教学的尹女官,她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二十多岁的样子,说话会比冯司赞慢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1|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柔和一些,面上一直带笑,看上去很是亲近。 出于心理年龄的接近,杜康时对这位尹女官很有好感。 而且尹女官在解释韵母的时候还会提一些好记的口诀和法子,不像冯司赞平铺直叙地把知识点说出来直接让背。加分! 杜康时认认真真学了一下午,最后和姑娘们一齐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尹女官行礼,女官走后算是结束了一整天的学习。 小姑娘们都还没走,有的口中嘟囔着韵母的发音,有的就帮着纠正,教室里满是咿咿呀呀的声音,十分可爱。 说实话,还好。 毕竟是面向刚启蒙的六七岁小孩,她们一两个月的学习内容加起来,可能才到杜康时正常一两天学习的内容。没什么压力。 除了实在困倦这一点,好像和普通上学没什么区别,就是胆战心惊了些。 ……不过这可能是她的被迫害妄想症作祟? ……至少在培训结束之前,没那么容易死吧? “康时,走吧?”她正胡思乱想着,就被于袖青的主动搭话打断思考。 “好呀。”杜康时笑着装好自己的东西,与她们一同出女学。“你们今天感觉怎么样?” “唔,还行吧?”于袖青笑,“可能是因为家里曾给我读过一点书,有些韵母已经会了,所以轻松一些。” 王乐进满眼艳羡,“真好!我从没见过这些,头都大了!读了后面几个就忘了前面几个,今天教了十二个呢,我怎么记得住呀?” 大家兴致颇高地交流着第一天上课的体验,走着走着就到宫中大路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低着头向饭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今天中午和下午的饭菜都比入宫第一天吃的好,也许是因为来得没那么晚的缘故。 青菜炒得绿油油的,每人还能得几块肉。 今天打饭的宫女姐姐心好,看她们都是刚入宫的小姑娘,肉还挑大块的给,让小姑娘们高兴得一口一个姐姐甜甜地叫。 等吃好饭回到屋子里,杜康时才顿觉疲惫,早五的困意像鬼一样拉扯着她,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可她还得去洗漱。宫中什么都有规定时间,再困也只能攥着自己的皂荚和舍友们去小角落洗脸。 至于刷牙? ……她学着其他人摘下柔软的柳枝或坚硬的草咬软,咬成干干巴巴但又不能太成渣的样子,然后沾着昨天领笔墨纸砚时一同领来的粉末擦拭牙齿。 边刷牙变捻了点粉末在手里研究,出于现代人对口腔的在意和对这牙粉、柳枝的不信任,她足足刷了大概四分钟才结束。 漱完口后仍然觉得别扭,闭着嘴巴舌尖舔舔牙齿,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她需要牙膏。 或者大量的、致死量的薄荷。 毕竟真正清洁和掩耳盗铃的清新总得有一个吧! 洗漱结束,她换了衣服躺回硬邦邦的大通铺,感受到身下硌人的触感,心里又生出淡淡的死意。 ……困得要死还挑什么床啊!也能睡! 杜康时强迫自己忍着简陋条件睡下,第二天睁眼,迎来另一个让人绝望的早五。 …… 让我们对这个世界微笑地说一声,早上坏!!! 4. 完蛋了的礼仪 她还算“美好”的宫中生活过了几天,可以说得上一切顺遂。 ——啊,她是指自己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地健康活下来了。 感恩世界。 但是好景不长,一个多月过去,冯司赞的宫中背景知识讲的差不多,开始教导礼仪了。 哇塞,这可太酷了。想感受封建礼仪的压迫吗?不用998,不用998,现在点击即可免费体验,一起来和实习宫女们体验站到痛的滋味吧! 杜康时甚至觉得自己精神出了点问题,站礼的时候脑子里总忍不住想东想西,现在想想,可能是再不想点新鲜事,站礼的痛苦就会把她淹没吧。 普通的鞠礼还好,躬身30度,右手压左手交叠于腹,注意拇指内扣,视线落于对方裙摆。更进一步的福礼也只是把手往左侧下压至胯骨,屈膝,微微侧头垂首。 只看礼仪本身的话,并不算过分。 过分的是训练方式,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她一早上也就从六点上到十二点,六个小时、三个时辰!!! 而且因为小姑娘们还小、身高分布没有那么不均,所以冯司赞叫人拉了好几条线,线上均匀帮着铃铛。 所有人的动作幅度都必须以这几条线为基准,身子与线靠得极近但不能碰到。谁把铃铛弄响了,一道戒尺就破空划来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身体痛得忍不住发颤,控制不住低头的结果是铃铛又响几声,泪就这么彪出来。 痛,太痛了,几乎所有人在被打完第一下后都忍不住动,立刻引来第二下的鞭笞。 杜康时眼泪不停地掉,又痛又委屈还不敢乱动,站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身体僵得不行了也得强忍着绷住。躬身三十度啊,说着简单,可要连续这么久维持一个姿势,还得保证重心不要晃,简直就是强人所难无理取闹! 没有这种事的!怎么能这样!!她大学军训站军姿都比这好!! 好不容易熬过鞠礼的一个时辰,她们几乎是直接瘫坐在地上,站礼时不能擦掉的眼泪早就在脸颊风干,把皮肤绷得紧紧的,难受得要命。 有些哭的多的小姑娘眼睛都红了,软在地上动弹不得,感觉全身都不是自己的。还未缓过来,接下来又是福礼的一个时辰。 杜康时没绷住,刚听见这噩耗又忍不住掉眼泪。泪眼模糊往旁边一看,好家伙,全在哭,更忍不住了。身上的红痕火辣辣的,堪比她煮螺蛳粉被烫伤还没冲水。 天杀的她不要呆在这儿了。 看着冯司赞严厉的眼神颤颤巍巍地爬起,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抖,两腿抖得像那个商店门口被风狂吹的长条气球。她嘴巴控制不住瘪着,通红着眼睛是真的有些崩溃。 福礼比鞠礼还过分——要屈膝。 她收回什么“还好”的评价。努力地站好,双腿随着在自己膝盖后的细线的推进而缓缓弯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西八她不要活了放她走吧!!!! 杜康时五官都皱在一起强压下呜咽,心中疯狂呐喊着想要逃离,身体痛,心态也快完蛋。左右环顾,向她一样双腿软到跪地的并不在少数。 你们古人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培训啊!!!!! 什么是适度不知道吗!!什么是竭泽而渔啊!!!!真拿我当耗材是吧!!!! 余光瞥到随着冯司赞慢慢踱步而动作的裙摆,她下意识秉着呼吸四肢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灰头土脸连忙重新站好。 ——她不想被打了! 事实证明人在被逼到极限的时候,还可以再逼一下。 是的我们软包子就是这么好拿捏。 两种礼仪每种一个时辰,接着又每种半个时辰,每次轮换间的休息时间才一炷香。 杜康时落泪,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韧性和坚强撑过了早上的授课。冯司赞都还没走,只是结束了指令,一群小姑娘就已经浑身瘫软地跪在地上,顾不得膝盖疼,身体难受连姿势都摆不出来,只能用眼神泪眼婆娑地恭送冯司赞离开。 好在冯司赞也不计较,司赞离开后,有些人更是连绷着自己直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干脆倒在地上哭。 都是家里宠着的小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不说这些土生土长、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姑娘,就是精神成年还经历过军训的杜康时也遭不住啊。 这是真把人当耗材,真的一点可持续发展和人文关怀都没有。 哦,有。——她感受着腰背发麻的疼,终于知道月例中的膏药是怎么一回事了。 颤抖着手指把泪擦干净,她四处往几个舍友的方向看:于袖青看上去跟自己一样,王乐进那小身板也瘫倒在地喘着气,出乎意料的是容娅。 看着身子薄薄的,但竟然还能扶着墙站住,紧闭着双眼努力控制呼吸,连腰都不弯一下,战神啊。 杜康时眼里流露出钦佩甚至是敬佩:全班还站着的就她一个。 大家缓了好久,连怨声载道的力气也没有,二十几分钟后因为还要吃饭午睡的缘故不得不强迫自己起身。乳酸堆积在全身各处,明明都是六七岁的元气小姑娘,互相搀扶着走得像七八十的老奶奶一样颤颤巍巍的,一点都顾不得体面了。 “我,我不想上课了。。。”杜康时左手于袖青右手王乐进,第一个抖着声音说话,感觉魂都要吐出来。 “我也是。。。”左右手两个小姑娘都像被吸干了精气,平时那么有活力,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只想快些吃饭睡觉。 容娅仍挺直了腰,抿着唇一言不发,额间又有汗水渗出来。双腿被盖在衣衫下不知抖没抖,反正极力维持着一副体面姿态,与另外三人格格不入。 到了大路,小姑娘们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像刚刚似的互相搀扶着走,这是很没形象很没规矩,只能撒开手。 杜康时被撒开手的瞬间险些站不稳,又抓着于袖青稳了稳身形才放开。袖青被她拉得险些倒地,几人相互看看对方的狼狈模样,都忍不住笑出来。 “容娅怎么还撑着?不累吗?”于袖青扶着墙站直身子。 容娅刚才一笑,一直撑着的那股气险些散开,也扶着墙稳定身形,骄傲地微微抬起下巴:“我可不像你们,那么狼狈。” 王乐进被她逗乐,“明明你也只是强撑着,还说我们呢。” 她小小晃了两下头,“哼哼,那我也撑住了。” “好啦,快走吧。”杜康时忍俊不禁,“再不走,别说午饭,连剩饭也没有了。” “不要啊,我饿死了。。。”王乐进嘟嘟囔囔着也挺直了背,垂眸走路。 果不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2|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没剩什么好东西,恭喜,入宫后又一次吃剩饭。 风卷残云般把午饭凑合吃了,几人着急地赶回宿舍,想要在下午上课前睡一觉,留下些好精神。 结果一声哨子响,再一次准备起床的时候竟发现自己的四肢动弹不得。 #大周迷思,诡异传闻!新晋宫女一觉醒来竟被锁在床上无法脱身!这究竟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泯灭!请收看下一期的,大周宫廷异闻录! 并没有这种东西。 杜康时感觉很奇怪,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乌龟,或者是什么别的笨重又无法自由行动的倒霉生物。只能用脑袋前伸带动脊椎旁的肌肉,然后是腰——嘶。 她忍不住闭闭眼:冯司赞打的好痛,还在火辣辣的疼。 忍了忍,继续发力,先向旁边努力侧身,然后绕个弧度努力坐起,四肢的肌肉不免用力,全身的乳酸都被激活了,那叫一个酸爽。。。 “起床啦。。。”她有气无力地喊,收获了同样有气无力的几句应答。小姑娘们中午睡前已经换下一套衣衫,结果衣服是干净了,身体还疲惫着,肌肤能感觉到上午流的汗黏腻腻的,难受得紧。 被冯司赞练太狠的结果就是睡不够,根本睡不够。好些个小姑娘在课堂上昏昏欲睡,好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和尹女官也熟了些,女官不至于太怪罪。 等下课小姑娘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尹女官才问:“怎么今天这么累?课上也敢犯困了?” 这下小姑娘们是炸开了锅,东一句“冯司赞教的礼仪太累人啦!”西一句“身上疼得厉害根本没法好好读书。”,连杜康时也忍不住在女官面前抱怨了几句辛苦。 尹女官笑着听,也有些诧异:“她竟叫你们各站一个时辰,才休息一炷香吗?” “是呀!!” 小姑娘们抱怨撒娇的声音让杜康时想到上一世网络上的一句梗:老公你快说句话呀! 换到这里就是:尹女官你快说句话呀!!!! 别让冯司赞再折磨我们了!! 尹女官简直是人美心善的典范,至少在这一刻、在所有小姑娘的心里,她是。 “好,我去和冯司赞说说,让她多给你们些休憩。”女官摸摸几个小姑娘的头笑道:“冯司赞这也是为你们好,可不许抱怨。” “好的尹女官,我们知道的。”小姑娘们很懂事地应承了,又带点小期盼,殷切地看着她:“您可一定要和冯司赞说说呀!!” 女官笑着答应,受了她们的万福礼才离开,小姑娘们只觉得又有了希望和盼头。 ——冯司赞会听劝,对吧!! 冯司赞听劝了吗? 没有。 第二天又上礼仪课的小姑娘们又开始用绳铃练礼,心如死灰。 咦?怎么今天只练了两个时辰? 看着冯司赞在台上讲宫规的样子,杜康时只觉得她这样真是让人前所未有的敬重与敬佩——司赞简直就是为了讲台而生的,所以请您一直待在台上不要下来了! 但是听着听着。。。哎? 哇塞,真的是宫规啊。杜康时心里凉凉的:前一个月都在讲宫中背景和她们有关的事,还以为宫规这样宽松呢,没想到,是还没开始讲。 完蛋啦,封建礼教要开始吃人啦。。。 5. 月例好像够吃二十碗素面 日复一日地早起与学习让杜康时逐渐习惯这个环境,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稍微融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又有新的东西扇她一巴掌,让她知道自己根本没准备好。 宫规不是好玩的。是犯了就要惩治的。 许多规定都让她十分厌恶。 什么在贵人前自称“奴”、行走坐卧的具体的规定还有一些折辱人的礼节都不说,就说一个晨妆礼。 宫女十二岁后需每日点额妆,衬出如玉肌肤来养贵人的眼。 。。。不夸张的说,她上辈子从出生到大学,只有在学校上台文艺汇演时化过妆,甚至不了解具体流程,只是很厌恶妆粉铺在脸上的感觉。 十二岁到之后的人生,天天都要早起化妆? 杀了她吧。。。而且还不知道这个朝代的科技水平如何、用什么敷粉、给宫女用的又是什么粉。 米粉什么的还好说,要是用铅粉,岂不是完蛋? 还有一个礼节也是莫名其妙,把贵人用的器物分得极其高贵,若有损耗缺口,取的时候必须跪着双手接过,将缺口朝向自己,否则视为对器皿不敬。 太荒谬了,对器皿不敬。 可不管她心中有多嗤之以鼻,她都得全盘接收下来。 谁让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呢? 为了在这个朝代更好、更安全的活下去,她几乎放弃了一些底线让自己变得麻木一些、顿感一些,尽管有些东西她一眼就看出是服务于什么,她也忍气吞声。 就像无根之木终于触碰到了地面,杜康时为了构建自己的安全感,努力地把根茎往地底下伸长、吸收一切可以吸收的东西。 营养也好,糟粕也好,只要能让她扎根在这个朝代的,她都尽力去学。 越学,她越对这个朝代认知深刻。 它有严肃完整的宫规,有细致易懂的启蒙,有算是开放的社会风气,还有又宽又深的文化,难捱,但和某些华夏封建王朝相比又好像没那么难捱。 人的性情总是折中的,每次杜康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太欺负人了的时候,只要想想清朝的裹小脚,就会觉得日子也没那么糟糕。。。 就这样一般强迫一半哄着自己,她努力将尹女官教的文化教养内化于心、冯司赞教的礼仪宫规外化于形,日子如流水般过去,除去饭食和睡眠外,竟然恐怖的全都适应了。 连她自己都十分不可思议。 原来改变一个人是这么轻易的事情,只要在她头顶悬上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就会主动变成你期待的模样。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忘了自己是怎么放松地玩手机了。 不过虽然日子平淡无波还难熬,偶尔还是有一些趣事的,比如领月例。 谁懂一些社畜的快乐?她大四那么忙还要去实习,实习工资没到手就穿到这里,结果在这儿领上工资了。 好好好,工资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她们这样小宫女的月例并不多,只有四钱银子加上笔墨纸砚、皂角牙粉什么的日常用品。 杜康时还特意询问了四钱大概是多少钱,可女孩子们都还小,又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得到的答案是:过节日时上街买的小风车十文钱一个。 ……那么请问,这个“文”,是个什么单位啊? 小姑娘们又不花钱,也没上过学,除了和家人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听听以外,对什么价格是一窍不通,哪儿有什么金钱观念?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于袖青得意地晃晃脑袋走过来:“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两、钱、分都是银子的单位,文是铜钱的单位。” “一钱银子能有一百文铜钱,我们有四钱银子,那就有四百文啦!能买好多小风车呢!” “哇!”女孩们惊叹,“袖青你怎么知道的?好厉害!” 于袖青自满地微微抬起下巴,“那是!我早就学过啦!” 杜康时又眨巴着眼好奇地接着问,“那银子还有什么单位呢?” “还有‘两’和‘分’,一两是十钱,一钱是十分。”于袖青像小大人一样摊开自己的手掌热情地教她们。 “你们瞧,我们的手指头就有十个!所以每换一下,就是十根手指头!”——教得不明不白。 杜康时忍俊不禁,“那袖青还知道别的东西的价钱吗?我不想买小风车,我想要漂亮衣服。” ——不想要。但是想知道外头衣食住行的物价。 “衣服?衣服我不知道。”于袖青摇摇头,“不过我知道吃饭的价格哦!素面十几文,带荤腥的要几十文呢!不过青菜很便宜,丰收的话只要几文哦。” “是吗?”杜康时眨眨眼,意外之喜,她是对于袖青没抱什么希望才问衣服的,没想到她知道食物的物价。 奇怪……袖青的家世好像很好呀?是她父亲跟她说的吗? “那我们的月例……”杜康时算了算,眨巴眼,“一碗面二十文的话,只够吃二十碗面哎。” 小姑娘们沉默一下,“可是我们也没地方吃面啊?” 面面相觑。 “……攒着吧!攒着攒着就够吃好多好多面、还能买好多好多小风车啦!”于袖青盖棺定论。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但在即将第三个月的学习即将结束时,两位女官却突然掀起了一些水花——要考试了。 冯司赞的宫中布局、等级之类的已讲得差不多,在讲礼仪。尹女官的声韵和具体用途、基础知识也已经讲完,两位女官要检查上课成果了。 杜康时还惦记着她“六尚”的志愿,为了给女官们留下好印象,必然要认真复习。 跟她关系好的小女孩也跟她一起读书,有王乐进这样临时抱佛脚的,也有容娅那样气定神闲的。 复习了一下午,杜康时伸伸懒腰看看天色道:“估摸着该去吃饭了,好容易到休日,早些过去吧?免得又落到最后。” 她们这些还在读书的宫女每到周末还有一天休沐——主要是女官们要休息——其他宫女太监都是轮班制。 “太好了,我早就读不下去了。”于袖青大舒一口气,站起来弯弯腰抻抻腿,十分劳累的样子,“容娅,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容娅收好纸笔,笑着起身。 看到两人的动作,待在杜康时身边的王乐进也耐不住跳了起来,哀嚎道:“你们都记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3|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怎么就记不住呢?后日就是试验了,可怎么办呀?” 杜康时忍俊不禁,慢悠悠地收好东西拍拍衣服上的灰,调笑道:“谁让你平日里不好好学呢?这会儿子急也急死你。” 她心知肚明,自己这话着实是有些冤枉王乐进了。 乐进爱玩不假,可上课还是认真的。听也听了,记也记了,就是记不住。 分明是没有教科书的锅。 尹女官教的启蒙阶段的知识不算难,三十六声韵加一百个基础的字,她看看就好,不用太认真学,频繁复习也只为了求稳。 难的是冯司赞教的等级体系还有宫中的粗略地图。这个宫那个宫,又有什么人住,又有什么规矩,简直让人头大。 光靠上课认真听讲和下课看看就能掌握全部内容的,那才是见了鬼了——这句话是指容娅。 像杜康时和容娅这样,一个凭借成人优势降维打击、一个凭借先天优势气定神闲的,毕竟是少数。 王乐进一个纯粹的六岁小女孩,能认得些字就很不错了,哪能奢望她做多么详细的笔记呢? 就算有杜康时的笔记支援和其他女孩子偶尔的悉心教导,音韵识字还好、宫规等级之类的她也看不懂啊。 大多数女孩都如王乐进一样愁眉苦脸的,五官都皱成了包子。还有一部分女孩和于袖青一般,也天资聪颖,却没聪颖到容娅那个地步,日日勤学苦练。 王乐进似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身子往外走,容娅无奈地拉她一下,道:“好了,你这样子被冯司赞看到要挨训的,快站直了。康时不是都给你细细讲了吗?我也会帮你的,别担心啦。” “就是就是,两位文曲星转世都帮你呢!你别瞎想啦!”于袖青掐掐她的脸蛋,嘴里揶揄着两人,笑得没个正形儿。 杜康时笑骂她:“你又知道了?天上有几个文曲星,都下凡转世了?我要是神仙转世,第一个要你这小狐狸现原形!” “哎呀呀,神仙大人可绕我这回,我以后再不敢犯了。” 于袖青大大一拱手,做得刻意又扭捏,抬头时还故意眨眨她又大又圆的眼睛,惹得闷闷不乐的王乐进都笑出声来。 几人私底下笑笑闹闹,走进饭堂后满意地只看到零星几个后脑勺: 来得早就是好,没人争没人抢,宫女姐姐们也不着急,听她们选菜打饭还有心情和她们唠两句。 刚出炉的饭菜热腾腾,饭在碗中压得瓷实,菜的味道也还没混成大杂烩——宫中的饭菜确实是好吃的。 女孩们难得来得早有地儿坐,也不着急吃饭着急走了,边吃边说八卦,其他几个同批进来的女孩也加入进来,风言风语。 你说尹女官似乎与太监有牵连,她说冯司赞也有段不输人的风流债,七七八八离不开那些你情我愿的红尘俗事,还传得煞有其事,也不怕被罚。 杜康时混在里面说“宫里的饭菜真好吃”被狠狠翻了几个白眼,女孩们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她,叫她还是去读书吧。 杜康时吃饱喝足乐得自在,也不再掺和她们的消息传递,准备休息一下再跟王乐进继续背书,于是施施然回宿舍,拿出纸笔在第十七个“正”字上补上最后一画。 6. 被害妄想症立大功! 这是她来到这朝代的第八十五天。 除了第一天第二天太累了没想到以外,第三天开始她每天都在纸上记天数,于袖青还问过她,被她拿“记录入宫天数”这样的理由给混过去了。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也许是为了纪念? 也许是为了让她不要忘记自己来自哪里。 她很清楚这样的举动可能持续不了多久:从前连着写一周日记都困难,怎么可能一下子改变呢? 可她就是想。就是想试图用个人的力量去抵挡一下时间和异世界的洪流。 谁让她想守护的也只是一点记忆而已呢?就成全她吧。 杜康时颇为认真地补完今天那一笔,拿出自己的笔记开始复习。 这是一本极薄的小册子,也就三四张纸。正反面都记了字所以不太容易看清,左上角被她刺了两个小洞,没有订书针就用比较韧的草搓细了穿进去,打个小结。 ——这就是她的复习笔记了。 将那三十六个韵母和一百个字翻翻看看,都在心里写了一遍确保自己已经记熟,这就算复习好了。 更麻烦的是宫规礼仪。冯司赞先提了个大框架,然后往上填上女官系统的大分支与小分支,一块一块仔细讲。 这是做什么的、那是做什么的,还结合原庭的地图一起说。 尚宫管理宫廷事务,约等于人事,管钱管人管钥匙,还要传达上意。 尚仪管理礼仪与祭祀,皇帝在哪儿起居啊、有什么宴会啊,都归她管。 尚寝听起来像与尚仪的职能有冲突,但其实并不。她是管寝宫中的各项东西的,比如被子床铺、车轿花果,还有烛火什么的。 尚工就是管女工的,什么金银珠宝、裁缝布料,还加上采购花费。 尚服与尚食就顾名思义,一个掌管衣服首饰,一个掌管御膳房,再加一个负责监督的宫正。 这七人便是女官的顶端了,均为正五品,分别掌管六尚与宫正司。 再往下分四级,前三级各二人,从第六品到第八品分别称为“司”、“典”、“掌”。最后一级的女史各四人,没有品级。 冯司赞就是尚仪局的二把手,管理朝见或者宴会入场时的引导、礼仪动作的正六品女官。 每个“局”里还细分了四五个“司”,每个司又有不同的职能,再加上每位女官也有不同的职能,对杜康时来说记起来也有点小麻烦。 更麻烦的是那些让现代人直呼封建余孽的宫规。。。她把笔记一页页翻过,终于将笔记翻完,开始最痛苦的练习——礼仪。 好记吗?好记。 拢共就那几个动作,天天被冯司赞压着做几个时辰,记不住才奇怪。 不好记吗?不好记。 这个“记不住”不单指礼仪细碎又繁杂,还有身体上的记不住——肌肉记忆还没养成。 考核时冯司赞可是要让她们重复好多遍的,频繁换动作和长时间固定动作轮着来,一次没达标就等着和戒尺亲近吧。 叹口气,杜康时认命地起身去找舍友们练习礼仪动作。 于袖青帮忙摆对之后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等到谁有空时再过来帮自己纠正、看看动作有没有走形。 就这么循环往复,一个动作要坚持几分钟到半小时不等,这是她给自己的加训。 为什么呢? 因为冯司赞打人真的很痛啊。受不了一点,她宁愿站到浑身酸痛直不起腰都不想被冯司赞用戒尺敲打。 其次,万一呢? 万一哪个贵人发疯看她礼仪不标准,然后冷嘲热讽直接让她发丧怎么办? 。。。她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小说上都这样写的! 而且在她粗浅的记忆里,正史里记载的王公贵族们也都没把宫人放在心上过啊。 她管不了那些贵族,不就只能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了吗? 就是这么怂怂的,卑微但努力。认真复习几天后就到了考核当天。 说实话,这是杜康时第一次在古代考试,真的有点紧张。 前一天晚上那本薄薄的小册子翻来覆去地看,和舍友稍微互相提问一下就赶紧睡了,生怕自己睡不够、早五犯困起不来。 或许是考核日带来的紧张氛围,小姑娘们都来得更早了。 本以为早早地来教室可以安静读会儿书,没想到屋内的读书声已经不绝于耳。嘈杂的声音中还夹杂些焦虑的闲谈,让杜康时有些梦回高中考试。 ——原来无论千百年前还是后,人在考前的反应总是不变的。 没过一会儿冯司赞进来,小姑娘们紧张兮兮地听她发号施令。 考试十人一组,共五组,叫到的人进教室,其余人都出去站的远远儿的,什么也听不到。周围还有太监看着,考完了的直直从另一条路出去,连面都见不上,更别提舞弊了。 王乐进是第一批被点到的。小姑娘惊得跳脚,慌慌张张找杜康时快速背了几遍不熟的地名和规矩,恋恋不舍又欲哭无泪地走了进去,一步三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刑场。 等着的人没东西复习,只能相互之间你考我、我考你。杜康时记得滚瓜烂熟,怕参与了反而弄巧成拙,只在一旁默默梳理。 眼见着太阳慢慢悠悠往上爬,春日的气息恼人,周围逐渐又潮又湿。 木椅子的触感也不好,湿黏,还有些滑,怎么坐都不舒服,只能强压着心绪让自己端正,看着地板上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几根杂草发呆。 她心中牵挂着王乐进,偏偏自己又是最后一组。眼见着人越来越少,熟悉的于袖青、容娅几个也都出去了,不免生出几分烦躁。 站礼仪大概要一个小时,答题又要一个小时。合起来,一组要两个多小时,三组过去就已经是正午了。 有太监来给她们送吃的,两个小饭团。 可谁吃得下? 杜康时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啃,两个她拳头大小的饭团,体感吃了半个多小时才吃完。 直到下午两点多才轮到她们,她连忙收起自己的心烦意乱和等的不耐烦,起身和其余九个女孩子排好,按顺序走进去。 平日里稍显拥挤的教室在撤去大部分桌椅后格外宽敞,十个人并排站在一起都显空旷。 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古代的考试,难免有些心里打鼓,肾上腺素让杜康时的精神格外集中。 先是礼仪考核,冯司赞拿着戒尺站在她们面前一道一道下着命令,严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先是慢刀子磨人,一个动作让她们做十几分钟才换下一个,轮了好几个动作后下命令的速度越来越快。 小姑娘们心里苦得要命,前面几十分钟固定姿势已经让四肢酸胀腰背难受了,突然加快速度换动作,就算脑子反应的过来、身子也会慢一拍,更别提换动作时肢体的酸与麻。 偏偏冯司赞严厉得不行,谁稍微不标准的就被用力拍下,清脆的又大声的响声叫人止不住联想那火辣辣的疼,皮肉一紧,肌肉再如何酸胀都绷得动弹不得。 感受到冯司赞慢步从身后踏过,杜康时紧张得感觉像被电了一样,密密麻麻的酥痒顺着脊椎从脚后跟爬到头皮,第一次庆幸自己的“宫斗被害妄想症”时常发作。 什么被罚跪三天三夜,什么被刻意刁难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 最后凭借自己多日努力的成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4|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愣是顶着冯司赞严厉的眼神,摆出一副认真恭顺的模样撑了过去。 ——有好好加练真是太好了! 感恩自己,她竟然成了在场唯一一个在礼仪关没被打的人!! 杜康时被这份小成功惊喜得有些心潮澎湃,小幅度扭了扭长时间固定姿势而不太舒服的脚踝,跟上队伍在考桌前坐下,期待接下来的笔试。 她垂眼看题,题目都标了声韵,心里念一念就明白。大多都是画图、连线,少有写字的。 可即便如此,杜康时——这个接受过压力应试教育、苦练过衡水体的人——绝对不会轻视卷面整洁的重要性。 尤其这还是古代的考试。 再没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古代字好看是多么重要,所以她特地在考前把学过的那些字和声韵练了练。 不求好看,但求字正方圆,写在一块儿时看着不费劲。答题时更是连图怎么画更好看都在心中琢磨了一番才下笔。 早早写完了也不敢交卷,更不敢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样在考卷上画画,只好装出认真的模样翻来覆去的检查好几遍,终于等到时间结束才如释重负的交上去。 “康时!” 此时已经十二点半多,她一出去,王乐进就兴冲冲地小跑过来。 “康时你考的怎么样?冯司赞打你了没有?我被打了好几下,可疼可疼了!你看!” 说着,就要挽起袖子给她看。 杜康时心中一暖,心疼地拉着王乐进的手臂给她吹吹,又说自己没有被打,把这个六岁的小妹妹哄得高兴了才问:“你怎么在这儿等我?等了多久?” “没有多久。”王乐进乐呵呵笑着,“我出来就回去看书了,现在快饭点,正好来找你一起过去。袖青在僻篱那儿躲太阳背书,容娅也在那儿等着呢。” “这样呀?”她远远的看见屋檐下那两人,和王乐进一起走快了些,“你们考得怎么样?” “容娅都会做,就是站礼仪的时候太累了,被冯司赞训了一次。我礼仪被打了几次,答题也有些不顺利,地图最右边下边儿的那个宫殿的名字我记不得,叫什么来着?” 王乐进懊恼地鼓起嘴巴,“明明刚刚才又背过的。” 前面坐着的容娅轻笑,“妱纯宫,早年间是燕嫔娘娘的宫殿,后来陛下觉得太远了,便将燕嫔娘娘调到致沣宫中去,那里便没什么人了。” 杜康时边走过去边笑,“你耳朵可真好。怎么我们那么远说话你也听见啦?” “我可是千里耳。”容娅难得开玩笑。 这可把于袖青稀罕坏了:“你有千里耳?那昨晚我背书的时候你怎么不理我?” 她书也不读了,背过手来神神叨叨地绕着容娅转几圈,摸了摸莫须有的胡须,得道高僧似的眯着眼沉着嗓子说: “哎呀呀,我看这小女娃年纪轻轻就有一对顺风耳,我再赐你一双千里眼可好?你快替我看看考核的卷子到哪里啦?尹女官改了没有?” 王乐进和杜康时忍不住笑,连容娅也被她逗得直乐。 “考核的卷子到你心眼儿里啦。谁考完就拉着我问个不停的?”容娅用手指点她眉心,“还尹女官呢,你在心里就把卷子改的差不多了吧?” “哎呀。”于袖青捂着额头,看起来委屈巴巴地,“我这不是着急嘛。” “你着急也没用,才刚考完呢。卷子这会儿出没出教室都说不准。”杜康时笑着把她的手拉下来。 王乐进歪歪头:“司赞不是说批的很快吗?应当明天、后天就好了吧?” 天哪,效率不这么快也可以的。。。 杜康时期待之余又有些紧张,忍不住生出些鸵鸟心态,忐忑地等第二天到来。 7. 春雨节 这次的考试并不难,但杜康时也不确定自己的成绩到底如何。 四人平日里不是女学就是宿舍,遇见的人也大多数是同批的女孩。成绩出来还要一段时间。 她们倒想安安静静上课,可总有流言让平稳的生活掀起波澜。 大家不停打探着谁和谁的考试表现,生怕自己考的低了,奈何两位女官改得慢,只得沉住气认认真真上几天学,可算等到成绩公布。 公布那天是个大晴天,大家都兴致勃勃,杜康时也有些心潮澎湃。和于袖青一起洗漱好了等容娅收拾,王乐进一早就准备齐全,耐不住性子等她们几个慢吞吞的,先跟着其他舍友们跑了。 容娅还拿她打趣,说乐进像在食堂讨食的鸟儿一样坐不住,稍微有点儿动静就巴巴得往上扑。 于袖青好笑地回她,“你就坐得住了?不也跟着起早了?” “那我也没早了一炷香。”容娅从容地将脸蛋擦干,微微昂头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好好好,你坐得住,你最沉稳了,可以了吧?”杜康时帮她把东西放回原位,无奈道:“快去穿鞋吧。” 容娅朝于袖青看了一眼,那眼睛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于袖青被她逗笑,也跟着点头,“好好,你最沉稳,你最沉稳。所以我们可以出门了吗?” “可以了。”她整了整衣襟裙摆,又帮二人抚平胸前的褶皱,满意地“接纳”了于袖青的“提案”,“走吧。” 以前要么一群人一起走、要么再加一个王乐进,这还是自入宫以来第一次只有她们三个一起行动,这种感觉十分新鲜。 无人处便边走边说,相互讨论自己预估的成绩和最近学的知识,有人时便被施了噤声咒似的,一举一动规规矩矩的,等人走远了,左右看看,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到教室,就没见几个坐在座位上读书,全都一团团围着叽叽喳喳讨论些什么。 三人也没挤进去,心照不宣的坐下读书,等二位女官的到来。 说曹操,曹操到。刚坐下没两分钟,冯司赞在前、尹女官在后就这么进来了。 令人瞩目的是,冯司赞手里拿着一个长筒似的东西,无疑是排名榜。尹女官站得稍后一点,冯司赞站在中间,也不卖关子,简单说了两句便开始公布。 原来成绩的排名并不按班级排,而是按总数排。 从高到低了宣布,第一名是隔壁宿舍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女孩子,叫程青青。 她梳着整齐的发髻,听见排名时还略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兴奋得脸颊飞上两朵红晕,手足无措地起身谢过二位女官。 杜康时上一秒还在为她开心,下一秒就听见自己的名字。 “第四名,杜康时。” 啊? 她也慌乱,下意识就起身行了礼,等感谢冯司赞的词说完了都没反应过来,再要细细回味一下,就又听见熟悉的名字。 “第六名,容娅。” 杜康时望过去,容娅倒是十分稳得住,一派荣辱不惊的样子,面带微笑谢过二位女官,一丝慌张也不见。 于袖青是第十八名,像是意料之中的样子,也应对得体。 杜康时着重关注了下前二十名的人,心中已经忖度着如何多交流亲近,在这之余,又注意了下自己宿舍女孩们的排名,大家都还好,半数都在前五十,只有四个在后半段,其中一个就是王乐进。 小姑娘从宣布排名开始就紧张兮兮的,称得上一句坐如针毡,宣布她们成绩时眼睛亮得会发光,里面的欣喜和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可随着时间过去,就像逐渐被风干的小蘑菇一样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念到五十名之后更像霜打了的茄子。 眼里还是亮晶晶的——只不过是隐隐约约的泪光。 直到公布她是第六十七名时才松了一口气,有心思朝杜康时她们多眨几下眼睛。 末尾的十几名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头都不敢抬,生怕被两位女官纠到错处。 等全部宣布完了,冯司赞扫了一眼这群女孩子们才开始总结,先是夸了前十名的勤奋好学,又让她们戒骄戒躁,接着又说总体成绩。 听在杜康时耳朵里就是:比隔壁班好一些,也比预想中好一些,以百分制来算的话,大部分集中在七八十分。哪怕最低的成绩都在五六十分,其中不及格的很少,所以末尾的同学们虽然要加油但也不用太自责。 ——冯司赞虽然看着严厉不近情理,上课也比较无趣,但人真的很好呀! 句句都是宽慰,上学这两个月也对她多有照拂、有问必答,比杜康时曾设想的古板冷漠恶鬼嬷嬷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接着又宣布一件事,再过两周就是夏凉宴,冯司赞要忙宫中事务,便先暂停宫规课,把尹女官的识字课改到上午,下午自由活动。 宣布完,冯司赞就走了。 女孩们霎时间躁动起来,又因为尹女官还在,不敢说话,几十双亮亮的眼睛也不知想表达什么。 或者是想再多听些好消息、或者是想再听听夏凉宴的安排,总之殷切地看着尹女官,让女官忍不住笑。 尹女官是最没有架子的——虽然这么说,其实她们总共也就见过四位女官,其中两位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隔壁班老师。 她比冯司赞更亲近,上课也更有趣些,会结合些故事教她们识字,大家都盼着她能说些其他事。 像是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尹女官反而不配合,嘴角一如既往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道:“先前的韵母和字都记熟了,那就继续学之后的吧。” 女孩们的失望都能从眼睛里溢出来,却还是配合地拿出书本,认真听讲。 六岁孩子的启蒙并不难,只是一直重复,枯燥难熬了些,但也正给了杜康时神游的机会。 夏凉宴。 首先,现在是春天。开什么夏凉宴呢? 其次,这个宴有什么好玩的吗?能与她们有关吗?不会只是什么贵族吃吃喝喝、她们什么也干不了的枯燥节日吧? 这还是她穿越后要过的第一个节日呢! 好在其他女孩们心里也充满了好奇,一下课就坐不住了。 “尹女官,宫中夏凉宴有什么规矩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准备的吗?” 尹女官七窍玲珑心,不用听都知道她们想问的是什么,哪里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准备的吗?”,分明是“有什么我们可以一起玩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5|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也不着急着走,看着女孩们期期艾艾的眼神,干脆在一旁坐下跟她们慢慢说。 “宫中的夏凉宴和宫外没有大区别,春雨节晚上会设宴,就是吃的多了些。宫人们都能分到些糯圆团,比宫外做的更圆些,甜丝丝的,可好吃了。” “你们刚进宫不久,没什么要事,可能会有人叫你们帮忙。那也没关系,只记得不要乱跑,也不要出原庭就行。” “夏凉宴前后一天都算过节,在西宫内门附近会有好多小摊,学舍靠近大门那个方向的主道上也有。” 尹女官笑盈盈地强调:“陛下特许我们自行买卖,没有贵人,到时候会很热闹的。你们可以过去看看,但记得一起走,可别走丢了。” “等你们长大了、被分到各个娘娘那儿去,会更热闹。张灯结彩、宴会饮酒,还有许多歌舞节目呢!” “哇——!!”女孩们被说得满心满眼都是期待,雀跃不已,直到尹女官离开还意犹未尽。小脸粉扑扑地,午饭也没心思去吃了,一群一群围在一起兴奋地探讨着想买什么、入宫之前又是怎么过的。 于袖青她们也不淡定,王乐进用手比划着自己曾见到的灯笼多大多好看,容娅也带着几分笑意。 果然,大家都还是孩子呢! 杜康时一边笑着一边听王乐进她们讲游玩经历,时不时应和一下,还得分出注意力在其他人的讨论里听一耳朵,东拼西凑,姑且是补全了夏凉宴的背景故事。 其实很普通,就是为了在一个叫作“春雨节”的日子里求雨而举办的简单宴会。 为什么叫夏凉宴呢?因为五月份快到夏天了呀,雨下多了,天不就凉了?天凉了,大家不就舒服了?——这也算是求雨之外的一点可爱小心思了。 其实杜康时也没有特别期待这个宴会——这是相对而言的。听了尹女官的介绍后,她对那个可以自行买卖的街道更感兴趣。 这可是一次可以了解朝代物价、发展水平、风俗细节、甚至是美食的大活动! 而且她确实有些想要的东西,比如总是有些不够用的黄纸、墨水,还想要些字帖用来临摹。啊,刷牙时想要的致死量的薄荷…… “我从前和父亲母亲祈雨的时候,还总觉得这个仪式怪怪的呢。” 嗯?杜康时正思索着要买些什么,就听见王乐进和其他小姑娘吐槽着什么“祈雨”。 “为什么要用红色的水呀?像血一样,多不吉利?而且还要再泼水去掉,衣服都弄湿了!” “什么仪式呀?”杜康时好奇地插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王乐进转头看她,面带疑惑:“就是祈雨的仪式呀!康时你没经过吗?” 杜康时摇摇头:“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吗?” “当然了!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的!”王乐进用力点头,有些着急地拉着杜康时的袖子,“妈妈说这是地母娘娘的馈赠,地母娘娘就喜欢小姑娘。” 皱着眉头,小嘴也瘪起来:“康时没有被地母娘娘祝福过吗?” 杜康时看着她这幅要哭出来的样子眨眨眼,又看了看其他小姑娘,好奇地问: “没有,你们都被祝福过吗?怎么祝福的呀?” 8. 尘封密事——迷之宫女失踪案! “就是用花朵的汁液把水染红,还要粘上粉,把水搞得稠稠的黏黏的,然后点在这里。” 于袖青摸摸自己的眉心,继续说:“要这样过一天,傍晚的时候要用水清洗掉。不过只能是用水洗,实在没办法才能用手擦掉的。” 她有些好奇:“康时是哪里人呀?怎么会没被地母娘娘祝福过呢?” “也许是比较远,所以习俗不一样吧?”杜康时语焉不详,笑着岔开话,“这听着也不像祈雨的仪式呀,每一年都要吗?我们今年也要吗?” 王乐进十分赞成的样子:“对呀!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祈雨。不过妈妈说了,地母娘娘的祝福是很重要的!” 她拉着杜康时的袖子不放,颇为认真:“康时今年要和我们一起接受祝福哦!” 杜康时看她这样认真为自己考虑,心中一暖,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捧着她软乎乎的脸颊捏捏,笑着说:“好,我们一起。” 没被污染的小孩子真是太可爱!对一个小习俗还这么较真呢。 “不过不知宫里的习惯怎样。”容娅接过话,拿着小包和她们一起走出去,“大家都要做的话,也太费水了。” 杜康时连忙摸摸王乐进的脑袋哄她,转移话题:“那先不说这个,你们在夏凉宴的街市上有什么想买的吗?” 容娅歪歪头,“没有吧?到时候看看?” “我有些想买游记看呢,出不去宫外,从书里看看也好呀。”杜康时笑道:“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几人均摇头。, 也是,字还不认得的小姑娘呢,让她们推荐有些强人所难了。看来还得自己挑。 吃过午饭便是下午的自由活动,几人都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空闲时间,睡了一觉后聚集起来讨论。 “下午去哪儿?我们能走走吗?”于袖青提议,“好容易考完试,又不用复习又不用上课,有闲暇。难道只能待在屋子里?” “我不也想一直待在屋子里,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王乐进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除了女学和饭堂,其他地方我都没怎么去过呢!” “好呀。” 容娅表示赞同,但是。。。“我们能去哪儿?” ……四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于袖青犹犹豫豫不太确定地回答:“应该都能……?” 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毕竟什么重要的地方也不会在宫内宫女聚集地这儿。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能去的地方,毕竟她们初来乍到身份又低,到处乱跑的话可能在不明情况的时候惹恼别人。 这就是小宫女的苦闷了。 “饭堂的姐姐不是都挺亲近人的吗?我们找她们去?” “哎?。。。不是吧,好不容易有空去探险,还要去饭堂吗?一点新意都没有。” “去嘛去嘛!总归这附近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饭堂又有饭,又不远。我们又不是去吃饭的,我们可以和姐姐们聊天呀?说不定还挺有意思的呢?” 王乐进噘嘴:“难道你们平日里吃饭,都有好好看过大院,还进去玩过?” 杜康时乐:“那我们就去饭堂吧,我也想看看姐姐们怎么煮饭的呢。” 民以食为天!正好再打探一下正常的伙食水平什么的,她可好奇很久了。 如果能问到清晰记得入宫前生活的宫女,那就赚大发啦! 这么一来,容娅没了兴致:“那里烟熏火燎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去饭堂,我去小园里走走?” 几人都是比较疏阔、有话就说的人,容娅想自己走也没说要人陪,那就这么定下了。 杜康时三人走去饭堂,只觉得休闲时间里看什么都是好看的,哪怕是恼人的虫鸣也可爱。 “鱼姐姐,我们来找你玩啦。”王乐进在堂前探头探脑,走到平日里打饭的地方左瞧右瞧,从里面拐出了个“膀大腰粗”的宫女——其实并没有,但宫里其他人都努力保持着纤细苗条的身材,她就让人说小话了。 要杜康时说,膀大腰粗多好,这位“鱼姐姐”那腰叫胖吗?那叫搬运东西练出来的肌肉;那手臂算粗吗?她抡勺抡得飞快炒菜炒得巨香,比一口一口“膀大腰粗不得体”的“弱柳扶风”们要好多了。 总之,她是很喜欢这位性情爽朗的大姐姐的。 “你们怎么来了?”鱼姐姐袖子被盘起来,露出两截臂膀,额上还带着汗。 王乐进吃惊:“姐姐,你刚干完活吗?这不是离晚膳还早得很吗?” “因为宫里那么多人,量太大了,所以才要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吧?”杜康时和于袖青笑着向鱼姐姐行了个礼,“鱼姐姐好。” “是呀。”鱼姐姐笑,“你看你每次来吃饭,那好大几桶饭和菜不是都经常更换吗?不早早准备,哪儿那么多吃的发给你们呀。” 王乐进眨眨眼,“那姐姐需要帮忙吗?我们考完试了,闲得很呢。” 小姑娘特意学着鱼姐姐的样子把袖子卷起来,“我也很有力气的!” “你逞什么强,在鱼姐姐面前说力气?”于袖青忍俊不禁。 “鱼姐姐,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跑腿的也行,考完试确实待不住啦,总想动一动。”她小心扯着鱼姐姐的袖子,“求求你啦。” 怎么说,有两位闲不住的能干队友就是非常好的。 杜康时附和着点点头,在心里感恩这两位小朋友——连活儿都不用自己找啦!这对一个不善言辞的i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幸福! “嗯。。。”鱼姐姐思考一下,“你们好像也没什么能干的呀?” 她向她们打了个招呼示意她们等等,然后自己拐进去。 “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王乐进忽然反应过来,“要是让鱼姐姐为难了怎么办?” 杜康时笑着摸摸她的头:“怎么会不好?” 这是宫中最常见最普通的小厨房,虽然管了这么多人的饭食,但也只是所有分厨房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又不是负责什么皇帝妃嫔的,规矩哪儿会那么严? 再说了,厨房的事儿不是急事没有、杂活一堆吗?她们就去帮忙干些不起眼的活计,还减轻厨房姐姐们的负担呢。 不一会儿鱼姐姐就走出来:“我问了房姑姑,她说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帮忙择菜。” 她们哪儿会介意?点头称是就和鱼姐姐一起走进去了。 这还是杜康时第一次小饭堂的里面,感觉和普通农村大一点的多人厨房也没什么差别嘛,只是一个的混凝土,一个是青瓷砖。 她们跟着鱼姐姐走到几位年老的宫女身边,被介绍时就乖巧的点头行礼认真问好。 鱼姐姐是在外面打饭的,所以相熟,但这几位在里面做饭的,她们就一位也不认识。 最和蔼的那个笑眯眯的老宫女就是鱼姐姐口中管理这个小厨房的“房姑姑”,一边在调什么东西一边和她们打招呼,另外几位看着很和气的宫女姐姐也都在忙。 几位宫女一一回应后,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就带她们去菜盆子旁择菜。 说实话,杜康时其实对这个活儿不是很熟——虽然在家也有帮忙干活,但因为讨厌厨房里呛人的味道,就算干活也是扫地拖地那一类。 本以为毕业工作了要一个人住,还打算学学做饭呢,没想到来了这儿吃大锅饭,也不用学了。 老宫女也不教,估计是默认她们都会——这就是年龄阅历的碾压吗?你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是我要努力学的——虽然只是择菜。 普通的青菜她还是会的啦,但这些青菜她都没见过,就只能凭着自己的“我寻思”和老宫女的动作开始干活。 她不问,但是她有个可靠的好队友呀! 王乐进于袖青两个开朗的,一个天真讨人喜欢,另一个嘴甜惹人喜爱,一口一口“姑姑”把老宫女哄得找不着北,乐呵呵地告诉她们怎么择、要与不要的界限在哪里、怎么动更省劲儿。 好耶! 杜康时在一旁笑,时不时说几句,根据老宫女的方法用劲儿,果然快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 这就是学习的力量! ——今天也努力学习了呢!给自己点个赞。 择菜是个很没意思的活计,一边动手,一边还可以想七想八地聊天。杜康时就这么时不时插上几句嘴引导一下话题走向,老宫女就如她所愿的开始聊起“从前”。 老人家的倾诉欲总是很强的。 故事倒也没什么新奇,贫家女儿被卖入宫中,好像也没怎么艰难求生就活到了现在,也曾交些要好姐妹,但现在也都不在了。 ——等等!什么不在了,怎么不在的! 杜康时对人命这种事情特别敏感,老宫女一说就忍不住追问。 “各自被分到不同宫中,渐渐的,就不再说话了。等过几年再问,却发现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这样散掉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6|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到底是青春疼痛文学还是恐怖小说我请问呢? 过几年人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嗯?这宫里是物理意义上的会吃人吗? 杜康时吐槽,但转念一想,嗯。。。怎么不算呢?死了也是被吃了呀。 罪过罪过。 她赶紧在心里呸了几口,听到于袖青问:“那没有办法找了吗?宫里不是有尚仪局吗?” 怎么有办法呢?杜康时下意识否定。 没有关系,人家为什么要帮你?而且只是这么个小宫女的走向,找卷宗都要找好久吧? “找了,没找到。”——她就说吧,肯定是没人帮忙了。 “卷宗也翻了,记录的地方也找了,就是不知道去了哪儿。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我靠——!!!真的是恐怖小说啊!! 杜康时把刚再下来的叶子拽坏一半,哈哈笑了两声,直接问:“这种事多吗?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老宫女摇头,说不清楚,有的人说有,有的人说没有,总之分开断联后再见面的都挺难得。 “我是说,不明不白失踪了的这件事,多吗?您说的那位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杜康时咽了咽口水,心里期待着老宫女的回答能好点儿——这直接关系到她未来在这宫里对自己的生存要求和宫内危险指数判定。 老宫女像是被别人问了很多回,已经非常熟练了,几乎没怎么回忆开口就来. “她呀,是个非常安静的小姑娘,做什么都有点畏畏缩缩,总要我帮忙。” 哪怕是说惯了的话语,老宫女在诉说时也渐渐浮起笑意:“她生得好看,总有人爱欺负她,我就上去帮她打抱不平,那时宫里时兴什么结拜,我和其他几个什么也不懂,稀里糊涂地就拜了,到最后也没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眼神有些暗淡,小声像是抱怨了一句,“别说同日了,我连她们哪年去的都不知道,怎么找她们呢?” 随即又打起精神来。 “我说到哪儿了?哦,她后来呀,被分到司乐司,再后来又被分去悦庭,再后来,就不知道啦。。。” 司乐司。。。是尚仪局掌管宫廷音乐这块儿的对吧? 悦庭。。。是宴会上专门表演节目的对吧? 再然后,就消失了? 杜康时顾不上仔细听老宫女说话,只觉得心里发凉。这看似升职,实则贬职吧? 本来开开心心做后勤还能研究研究音乐,结果突然上压力,要去给那些达官显贵表演节目,再然后就失踪。。。 请问一个常年受宫斗剧熏陶的人听到这里是个什么反应?——她一定是被人害了呀!!! 什么争宠、妒忌、或是暗悄悄抬为妃嫔的狗血剧情在杜康时脑子乱飞,让她感觉自己像被被泥头车翻来覆去地撞。 哇塞,吃瓜吃到大瓜。。。她未来应该不会被分配到司乐司吧。。。 另外两个小朋友也听得有些低沉:怎么会有这种事呢?还以为最差不过被欺负,没想到还会消失,忽然就对未来产生了那么点恐惧。 老宫女一眼就看出三人在想什么,笑着安慰:“哪儿有那么多这种事?我活这么多年也就只知道这一件。外头不也有拍花子?宫里总比外头安全吧?” 杜康时分不出这是不是善意的谎言,但为了转移一下心情,就顺着她的话题问下去:“姑姑你知道外面的事情吗?我家里人总说等我大了带我出去看看,可我还没长大就进宫了,看不了了。” “你能和我说说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吗?”她实在可怜巴巴的样子,“宫里的也行,我才进宫不久,每天就那两个地方走来走去,好没意思呀。” 两个还有些低沉的也被这个话题带起了几分兴致:“有吗有吗?我们只听说夏凉宴有,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好,我说。这宫里其实还有些乐趣,比如根据不同的节日总有不同的宴会。有的地方有能瞧见大台子,我们虽不能去凑大热闹,但远远的也可以凑个小热闹。” “真的吗?”王乐进可期待了,“那夏凉宴呢?夏凉宴也凑得到热闹?” “想知道?那我慢慢说给你们听。”老宫女笑着打趣,“只是你们别光听,手上的活儿也不能落下呀。” 三人低头一看,才发现择菜的篮子已经好久没动过,臊得脸一红,连忙动手。 “我们会好好择菜,姑姑你就说吧!” 9. 好消息:是富婆! 老宫女笑,“夏凉宴其实还挺好玩的呢。虽然白天要忙活,可是晚上空闲啊。那可是难得的晚上可以出去活动的日子。” “只听说宫中有街市,难道还有什么好玩的吗?晚上宫里黑漆漆的,有哪里能去呀。” 王乐进歪着脑袋想不通,老宫女看她一眼,神神秘秘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很多宫人都在那时候幽会呢。” “啊?”杜康时咽口水,“这是能说的吗?” 老宫女随意地摇摇头:“有什么不能说的?宫规是宫规,可这幽会也是常事了。大家都知道的,并不妨碍。” “这还要说到我们明宗呢,人善英明,对宫人极好。听说在明宗前,别说往来了,就连事务以外的交谈都不允许呢,要口静行静,处处小心。” 于袖青眨眨眼,不太确定,极其犹豫地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这不算是……私相授受吗?” 老宫女并没感觉到冒犯,反而和蔼地笑了笑,用一种怜爱的眼神看着她们。 “嗐,一入宫门深似海,都出不去了,哪儿管什么私相授受?总不能孤独终老一辈子吧?又不偷又不抢,又不是真夫妻,结个契互相帮扶而已。” “出不去?”杜康时脱口而出:“不放出宫吗?” 她顿了顿,似乎感觉到这样问不太对:“我是说,所有宫女都出不去吗?” “出宫?”老宫女对她的问话并不感到意外,“你们掌教没说吗?” 杜康时仔细一想,冯司赞好像真没说过晋升路径之后的未来,只有她自己傻乎乎地默认以后有机会放出宫。于是摇了摇头,心里渐渐揪了起来。 “……出不去吗?” “出得去,但是很难。要么是陛下仁慈又遇上大喜事,否则不会平白放人的。” 什么意思,是说除了让皇帝统一释放宫女外没有办法吗? “可是我幼时听说家附近的一户人家娶了宫中的姐姐的呀?还是赐婚的呢!”于袖青好奇,“她们怎么能出去呢?” 老宫女摇摇头苦笑:“那是很厉害又很幸运的人了,这么多年也就那几个。哪儿有那么容易的?” 出去只能嫁人吗?太恐怖了。 杜康时毛骨悚然:要么在宫里当单身女性,要么出宫嫁人,选一个?她选择直接吊死。 不对……在宫里也可以结契来着…… 哈哈,杜康时苦笑:这算有择偶自主权么?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会有权势逼人的情况发生。 还是很没安全感。 杜康时一边听她们继续讨论夏凉宴一边自己思索:不过上一位皇帝是真仁慈哈,允许宫人结契?这得多难管啊……其中又有多少利益纠葛呢? 那位宫女的失踪应该也发生在上一位皇帝任上?那他就是当人了但没当太多……不怕麻烦地允许宫人结契交往,但对宫女的失踪不闻不问,这就是上位者…… 叹气,帮忙把菜择完之后也没什么地方用得到她们,于是便离开。 “怎么会有失踪案呀!!”王乐进多走了几步才小小声压着声音,眼睛圆溜溜地和她们分享自己的震惊,“好恐怖!是被怪物吃掉了吗?夜鬼什么的?” 于袖青抿唇:“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推断得出来呢?” 几个小姑娘心里都有些沉重。 尤其是杜康时。 她本来想得还挺乐观,以为当上女官就可以熬资历放出去,没想到根本是天方夜谭。 那这下不就只能思考怎么才能在宫里活下去了吗? 救命…… 她们心情有些低落地回到宿舍,还没进门,眼尖的王乐进就看见已经回来了的容娅。 “容娅!你知道我们今天听到什么了吗?”她马上跑过去,想要把心中的不安分享出去,好像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嗯?”正在看《千字首》的容娅抬起头来,“听到什么了?” 王乐进把老宫女讲的故事原原本本和容娅又复述了一遍,没想到她却依旧平静。 “这种事你们没听过吗?”容娅放下书,看着眼睛湿漉漉的王乐进:“我进宫前家里人就和我说了好多宫内的诡事,让我小心。” 于袖青叹气,想要把话题变得轻松一点:“你今天去小花园里散步,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景色好吗?” “景色是挺好的,不过好玩的事没有。我没走多久,远远的就看到有个宫女被鞭笞,就直接回来了。” ………… 这话题是一点聊不下去了。 “要不然我们还是学习吧,你们觉得呢?”杜康时看了看容娅手里的《千字首》,觉得还是知识让她更有安全感。 王乐进和于袖青两个不知道去干什么,容娅和杜康时就坐在床上看书。 杜康时哪里看得进去?了解这个时代的事情是刻不容缓了! 先前和老宫女闲话时,有问过若是有想要的东西,该如何从宫外得到。得到的答案是找负责采买的太监打点关系。 老宫女还特地嘱咐了呢,让她们要小心,这可不是什么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这可难坏了杜康时。 ——她完全不擅长和别人“打好关系”,最喜欢冷冰冰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再说了,就算她想巴结,也要有的人可巴呀,她认识什么人?什么人都不认识。找老宫女推荐也不合适,毕竟是灰色地带,对方已经跟她们透露了这么多消息,总不好再把风险和人情加到她身上吧? 这么一想,似乎唯一的出口就是过不久的夏凉宴街市了。——她们那些摊主总有些门路和法子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算欠人情。 还得琢磨琢磨买什么。 首先是书,优先要历史人文类的,然后是地理游记类的……? 她都不一定能出去了,还要买吗? 咬咬牙,看到什么书就买呗,反正到时候也不一定能撞到自己想要的书。 还要什么? 薄荷有吗?还想要正经牙刷……纸是肯定要的,墨还有。嗯…… 她任由思绪发散了一会儿,把要买的东西安排得明明白白,但是突然想起来——咦,我有多少钱啊? 嘶……现在思量这么多,到时候钱连一本书都不够买就麻烦了。 她连忙下床,去自己的小柜子里把包裹拿出来,爬回床上打开。 让她算算,一月四钱银子,三月中入宫,现在才六月出头,总共才领两次月钱,那就是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287|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 听其他宫女说入宫有一笔补贴,杜康时是孤女,所以应该是自己收着。 她拿出包裹里的银钱与一堆纸契,将领的月钱分到一边,捧着剩下的银钱发愁:她怎么知道这里有多少钱呀?而且都是不规则形状,连个参照基准都没有! 可恶,不能用纸币吗! 又拿起旁边皱巴巴的契约文书看了看——感恩,经过两个月的学习,尹女官教导加上她自学的,她已经认识三百多个字了。让我们赞美《千字章》。 嗯……其实有些还是看不太懂,不过大致可以知道这些是什么类别的文书。 好像有入宫契,户贴,房契,田产,还有一些其他契书。 ——好消息!六岁就有房了! ——坏消息!根本住不进去! 怎么没在入宫前把这些固定资产卖掉呢?杜康时想不通。 宫里又用不到这些财产,小姑娘自己想不到,难道身边一个大人也没有了?孤女孤成这个样子? ……等等,这个朝代允许她一个孤女继承财产? 这种情境下,她都不知道是先为自己高兴还是先为自己感到悲哀。 多地狱啊,为本来应该的事感到高兴。 都怪华夏某些混账严苛的朝代,给她留下这么大心理阴影! 女性就要有继承权!! 她放下纸契,将目光转回银钱,又移向在一旁看书的容娅,把钱收回去大半,留了自己拇指大小的银子跑过去问:“容娅,你会算钱吗?” 容娅抬起头来看她,了然:“夏凉宴买东西?” “嗯嗯。”她点点头,将银子递过去:“这是多少呀?我没自己花过钱,以前也都是家里人帮我管的,我分不出来。” 容娅接过,掂量了一下,“这应该有个半两左右?” “这样呀。”杜康时似懂非懂地接回来,学着她掂量,看她的眼神是星星眼:“容娅你好厉害呀,怎么做到的!” 容娅笑:“平日里要随着母亲外出采买,自然就接触到了。” 杜康时道了个谢又爬回自己床上,照着两个这么大银子的大小给自己掰钱算钱,半晌才想起来容娅家好像以前是官,现在是耕读世家? 那谁告诉容娅宫中危险多加防范啊?一般耕读世家干这个? 嗯……按下自己心中的疑惑,继续数钱。 数钱的过程是快乐的,掰钱的过程是艰难地。 银的物理性质:较软、易弯曲、具有延展性——而且很难掰。 尤其是这种大坨的不算碎银的银子,密度很大,靠她一个六岁小孩想要把它们均匀掰成几等分的一两银子根本不可能,她掰了边缘的两个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这可怎么办?她也算是体验上富有的烦恼了——她总不能带着这几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东西去街市买东西吧? 摊主不怕找不开,她还怕被贼惦记呢。 她心里转了转,拿出簪子来对着银钱比划:要么她死要么它们分开? 又把簪子收起来:算了,实在没这个力气。 “容娅。”她又下床跑过去,“你们一般是怎么把银子搞开的呀?” ——啊哈,人类的智慧就是勇于求助他人。 12. 卖这么贵有考虑去抢劫吗? 终于在帮忙糖渍花瓣后,迎来了三天春雨节的第一天,尹女官跟冯司赞一样休息了,于是她们都不用早起。 可是,这可是难得的节日呀!小姑娘们哪里坐得住? ——好吧,至少杜康时坐得住。但她的身体可由不得她的意志做主,本来是想睡懒觉的,却被已经调教好的生物钟给叫醒了。 一群小姑娘们兴冲冲地跑出宿舍,希望感受过节的欢乐氛围——没有。 嗯,不仅没有装饰,而且其他人也没有放假,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但没关系! 她们很快打起精神来——今天中午就有糯圆团吃啦! 于是小姑娘们又眼巴巴地等到中午,早早地去饭堂院子里排队,终于在午膳时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一丝节日的氛围。 而聪明的人——是指早就混进厨房的杜康时三人——一大早就向鱼姐姐讨要了几片糖渍花瓣,用干净叶子包好,还带了四个糯圆团。 ——多出来的一个是给容娅的。 才上午九点多左右,四人已经满足又新奇地在花园的小角落里将各自的份例分好,约好先一起吃糯圆团。 团子里包了黑芝麻馅料,一口咬下去软软糯糯地,带着浓厚香气的黑色液体流出来,看着十分诱人。 王乐进连忙用手擦擦滑到自己下巴的馅料,又看着马上要留下来的黑芝麻,顾不得嚼热乎乎的团子,着急忙慌地用嘴含住,逗得三人笑出声。 容娅给她递帕子:“怎么不小心些?当心流到衣服上。” 看她忙,干脆拉下她留在下巴的手帮她擦拭,边擦边笑:“你这叫什么?囫囵吞枣?” 王乐进没法反驳,将流出的馅料咽下去才抬起头看她,眼睛被烫得湿漉漉的,下巴还带着黑,又把容娅乐得不行,给她擦脸。 “才没有呢……”她小声嘟囔。 于袖青也打趣她:“那就是朱四有吃琵琶果了。” ——一种异世界“猪八戒吃人参果”。 王乐进又把脸皱得像包子,“才不是猪!” 容娅给她擦干净后才松手继续吃糯圆团,咽下一口后问到:“吃完后做什么?这下还早呢。” “我听齐姑姑说,一般今天早上就会有人去街市摆摊了。”杜康时还心心念念着买东西,“我们去街市看看好不好?” "好呀。"于袖青同意,“康时不是想买游记吗?我也想买一本书看看自己到底能读懂多少。” 容娅与王乐进都没有异议,那便这样定了。 几人吃完糯圆团,又细细品味花瓣在口中的甜,带着轻松惬意慢悠悠地走去街市。 远远的就瞧见似乎有人坐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块布,上面放着些物件。 “原来摆摊是这样摆的?”杜康时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至少应该有个桌子招牌什么的呢。 宫中又街市就不错了,哪儿还管是否简陋?她们走过去,发现不仅前来逛街的人少,摆摊的人也不多,零零散散的,隔得很远。 也是,又不放假,谁跟她们似的大早上有空闲出来逛街? 杜康时好奇地走到最近的摊子前瞧,发现卖的都是些日常用品,什么布匹、成衣、一些木制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碗碟。 卖家是个大姐姐,见她们来了,热情推销。 “可有什么想要的?这些衣物都是我自己做的。”她拿起一件衣服轻轻掀开,“你们瞧这针脚。我是尚服局的,这衣裳绝对耐穿。” 王乐进被一个木制的小玩具吸引:“这是什么呀?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大姐姐欣然同意,“这是我拾了路边树枝做的竹蜻蜓,也玩不了多久,你要,我可以便宜卖给你。” 谁忍得住便宜的诱惑?反正王乐进忍不住,捧着这竹蜻蜓不撒手,掏钱买下自己今天的第一个宝贝。 容娅对其中一匹短不布料有些心动,可转念一想,宫中又不能自己缝衣服,也就放弃了。 她们又逛了几个摊子,零零碎碎买了一些东西,却始终没看到杜康时最想要的书。 杜康时叹气:看来书还是很金贵的嘛……或者是没挑对时间,晚上就有了? 几人铩羽而归,左看右看不知道去哪儿,干脆又进了饭堂帮忙,直到饭堂也休息了,才又重振旗鼓。天色微暗,天上赤红的云飘着,催她们早点跑到街市去。 晚上的街市可与白天大不一般。 热热闹闹的人群,人挤人的,是杜康时进宫三个月,从未在宫里见过的景象。 照样还是没有桌子,卖家就坐在地上,地上放着许多商品,宫人们三五成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有的已经提着灯笼走来走去了。 她们这才意识到一个大问题——她们没有照明的物件,到时候天黑了,怎么走回去? 商讨了一下,手提灯笼不是很亮,四人就要买两个,出资按两两平分,谁也不吃亏。 一起左看右看,杜康时新奇得很,每个摊子都要凑上去仔细瞧一瞧。 毕竟从来没有见过嘛。 这些摊子和她想的一样接地气,什么服装配饰、日常用品,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卖吃食的,风干腊肉、制好的鸡鸭、美丽可爱的点心,勾得王乐进不停咽口水。 对于挑灯笼,她们主要是出于实用考虑:反正宫里能夜行的也就这几天,宿舍晚上又不许点灯,花大钱买贵灯笼是没有必要了。 容娅与王乐进一起、杜康时和于袖青一起,分别买了两个二十三文的油纸灯笼,火光幽微但不能说没有,姑且可用。 一路走走停停,容娅挑了挑,毫不犹豫地买了几种茶叶,于袖青也买了些稀奇罕见水果。 只有杜康时什么也没买,看着那些质感好的梳子、大块的皂等等,一阵心动。毕竟宫中发的日用品,只能说能用,可要好一些的,还真没有。 但是再心动也只能忍着,她得先把书买了。不然万一找到书了、钱却不够,不是闹了笑话吗? 四人兴趣都不同,走着走着便两两分组,自己逛自己的。于袖青和杜康时两人绕了一大圈,终于给杜康时找到一家卖书的摊子。 卖家的太监把摊子铺得极大,一本本书摆放整齐,旁边是品类非常丰富的商品,给人的感觉就是——好有实力。 “这是什么?”杜康时蹲下身,好奇地指着其中一个圆锥形状的东西,上面刻着精美的树木与花草,重要的是还染上了鲜亮的颜色,整体被一根铁针穿着。 那太监一面热情招呼着其他客人,一面回答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妆域吧?这可是我在宫外寻了好久才寻到的,做的精巧又可爱,你用手拿上试试?是不是很轻?” 妆域? 杜康时听他的话,拿起这个小东西仔细看看:“确实很轻。” 于袖青也蹲下身子仔细瞧:“这镂空雕得不错,还挺好看的。” 杜康时看了看周边,瞥到另一个摊子的客人也拿着类似模样的东西放在地上转,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陀螺吗? 大周版陀螺? 她把这个“妆域”放到地上,手指捻着铁针一拧,它就转了起来。 杜康时看得津津有味——不好意思,她已经是个无聊到看陀螺转都会觉得很有意思的古人了。 “这要多少钱?”杜康时用手指停下这还在旋转的小东西,抬头看着太监问。 木头东西,应该不会很贵……吧? “小姑娘,您可真有眼光!”太监兴致勃勃上前介绍,“您瞧这亮眼的红色,比得上最好的胭脂的了!这木材也是用的上等货,您怎么玩都不会坏的!我看您年纪小,也不占你便宜,就收你这个数!” 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1992|167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监大手一伸,比了个“6”。 …………考虑到一个小风车才十文的话…… 杜康时不太确定,犹豫着开口:“六十文?” “对!”太监笑眯眯,“您觉得怎么样?我这妆域可是难见的好东西。你去其他摊位看看,都没有这么精致的!” 等下,让她算一下。她月薪四钱银子,也就是四百文……一天才十三文!!! “你怎么不去抢!!”杜康时瞪大眼睛,连忙把这妆域放回去。 她有钱也不是这么闹的,谁家好人一个玩具顶几天工钱啊!!! 太监脸不红红心不跳,眉眼弯弯继续忽悠人:“哪儿贵了?小姑娘刚进宫吧?宫里的东西就是比外头的贵的,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 “您吃喝又不花钱,宫里生活也乏味,反正攒着也没处花,不如拿钱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解闷呀?花小钱让自己开心,这不是很划算吗?” “再说六十文又不多,又不是六百文。顶多买些杂物,哪儿比得上它好看又精巧?” 太监一套连招打出来,最后视线落在于袖青身上,“您问问旁边这位小姑娘,是不是这个理儿?” 于袖青被他说得迷迷糊糊,觉得好像好像也有些道理。 “我们是没地方花钱,宫里也确实无聊……那花六十文买妆域好像确实不贵,毕竟能玩好久。好一点的梳子也得几十文呢,买个妆域怎么了?” 于袖青思索着:但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于袖青感觉不出来,杜康时还感觉不出来吗? 好好好,消费主义陷阱是吧? 先说我攒钱没意义,纯吃苦,再告诉我钱就是给自己花得开心的,最后再给我一种六十文好像也没那么贵的错觉。 抱歉啊我早就见过这一套了。 不需要的东西就是不需要,溢价高就是溢价高,我愿意花钱买高兴那也得是这让我高兴,个性价比低到谷底的妆域和我谈“花钱就是为了自己开心”? 抱一丝啊,性价比太低的东西我买了就是高兴不起来。 “不用了,这溢价太高,不值当。” 杜康时意志坚定,“你给我介绍介绍你这儿有什么书吧?” “溢价?”那太监微微挑眉,笑着从善如流地就一顿彩虹屁:“小妹妹认得字?真厉害!人就是要多读书呀,多少宫人都不拿书当一回事,妹妹你小小年纪就聪慧过人,真不一般!” 接着话头往书上拐:“小妹妹想要什么书?启蒙的书要不要?《千章首》可学过了?没学完也没事,可以买本《文殊贤》,为以后打个底嘛。” 说着就拿起摊子上的书翻给她看:“瞧,这纸光滑吧?印字够清晰吧?看着绝对不累。” 好家伙。 杜康时被他一通话输出得都没空插嘴,几句话就从“小姑娘”、“您”到“小妹妹”了,拉关系有一手的。 “我不要启蒙的书,我是女学的学生。” 杜康时表明身份婉拒后说出自己的需求:“这里可有什么游记、风俗一类的杂书?” “原来是特招的女学生呀。”太监一幅惊讶模样,"难怪聪明,知道要买书呢!” “来来来,有得是。瞧这本,五湖四海都有记载,奇闻轶事多,可有意思!还有这本,专讲各地的风俗习惯,能涨不少见识呢!" 杜康时接过两本书,仔细翻翻,对比了一下内容,确实与他说得差不离,纸质好像也不差。 …… “多少钱?” 她有预感,这太监又要狮子大张口敲她一笔。 “哎!小妹妹真有眼光!这样,咱每本五百三十文,两本十钱六十文,就不抹零了,把您喜欢的那个妆域送给您,您看如何呀?” …………我看如何? 我看你怎么不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