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迹部小少爷在运动番当团宠》
1. chapter 1
晋江文学城//20250327
电车穿过隧道,停在了站台前。
迹部景宁蜷缩在车厢角落的座位上,怀中紧抱着塞满网球用具的背包。
一道银光掠过视野。
砰!
银色网球拍精准卡进即将闭合的车门缝隙,伴随着红灯闪烁的叮咚着,戴着白色FILA棒球帽的少年如离弦之箭极速闪入,红粉色外套擦着门框瞬间掀起一道气浪。
迹部景宁一愣,对方因剧烈运动而起伏的帽檐布料上,暗纹的R字logo在顶灯下若隐若现。
“哗啦——”车门终于合拢。
戴帽的少年墨绿色发梢随着惯性扬起又落下,他正倚着玻璃门调整呼吸,透过帽檐阴影,迹部景宁隐约看到他的下颌线绷得笔直。
迹部景宁无意识攥紧了背包,指尖触到里面未拆封的新球拍包装。
“想打上旋球就应该用西式握拍法,像握手一样握着...... ”对面三人组的对话被这球拍破空声打断。挥拍的高中生动作夸张,那副拍框堪堪停在扎双马尾的女生鼻尖前。
迹部景宁刚要起身,整节车厢突然剧烈晃动。跌落的球拍滑向门边,正撞上白帽少年的鞋跟。
中间褐色头发的高中生一愣,笑着弯腰捡起球拍。
“拍面朝下的时候,从上面握住拍柄,才是正确姿势。”清冽的声线混着电车报站声传来,“顺带一提,你刚才说的是东方式握拍法,搞不清这两种方法的人还挺多呢。”
迹部景宁感觉耳后泛起奇异的麻痒。这个声音他曾在无数比赛录像里听过。
美国青少年公开赛决胜局擦着边线而过的ACE球,美网资格赛逆转时对着镜头说的“你还差的远呢!”
是他!短短一年半席卷美国青少年网球比赛的越前龙马!被誉为网球王子的越前龙马!他居然回国了!
此刻裹挟着车厢里冷气与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但迹部景宁浑身竟似被点燃的一团火,所有的血液都在燃烧着。
“小鬼你懂什么!”
暴怒的高中生揪住对方衣领,少年那件红白相间的运动衫领口被扯得歪斜,但帽檐下的金瞳却毫无波动。
“算了算了,别跟小学生计较。”旁边的高中生嗤笑道。
“柿木坂站到了。”
电子音响起瞬间,少年拍开钳制的手腕转身离去。
迹部景宁急忙抓起背包追出去,眼见着那墨绿发丝在初夏的微风里扬起又落下,尽显少年桀骜。
“越前君!”迹部被自己脱口而出沙哑的嗓音惊到,“你在美国的比赛......我全都......”
越前转身,他看见雾蓝发色的少年逆着人流静止在五步之外,发梢浸着虚汗贴在颈侧,通红的耳尖在冷白肤色上烧出两团晚霞,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越前无意识抬了下帽檐,恰好清晰地看见少年右眼尾的泪痣,在白皙的皮肤上,随喘息细微扬起。
剧烈奔跑让他胸口发闷,喉间泛起熟悉的苦绣味,迹部景宁却仍固执地掏出背包里那本磨边的观赛笔记。
笔记内页贴着他从《Tennis月刊》剪下的越前龙马的夺冠照片,此刻正紧张地被他汗水浸出深浅不一的晕痕。
“没想到…居然在国内见到你!”迹部景宁抱着笔记,激动他比划挥拍动作,“芝加哥那场公开赛决赛,你第二盘抢七的那个扣杀太厉害了......”
“谢谢。”越前转身就走。
迹部景宁快速跟上,一路上都在说他每场比赛的记录。
“你很吵哎!”越前扫过他起伏的胸膛。
迹部景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到越前君太兴奋了,你今天也是来参加比赛的么?”
沿途都是柿木坂网球比赛宣传海报,来往的人群无一不在讨论。场馆入口处拱形长廊更是悬挂着巨幅的长卷海报,油墨绘制的网球场经纬线在空中幽幽发亮。
站在海报下的越前,通道的顶灯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光。
想到这,迹部景宁更加激动了,居然一回国就能看到越前的比赛。
“嗯。”
迹部景宁望着越前的背影,挥动笔记大喊道:“这次,我也会在台下给越前君加油的,还有…记录笔记!”
喊得太过激动,他竟咳了起来。
越前顿住,转身时白色外套扬起利落的弧线,熟悉地说了那句:“你还差得远呢!”
迹部景宁怔怔望着那个逐渐融入阳光的背影,指尖抚过笔记扉页上越前的海报,不自觉笑出了一道浅浅的梨涡。
-
澄蓝的晴空飘着薄云,白线在硬地球场延展开来。黄绿色小球在底线间撕扯出残影,落地声像定时炸弹的读秒,一声声碾过迹部景宁绷紧的脊梁。
“接下来是越前龙马对阵江口光太。”广播声突然卡顿,电子屏闪过刺目的红叉。
“选手越前龙马因超时未检录取消资格。”冰锥般刺耳的播报声,似乎在戳刺他的耳膜。
迹部景宁本期待的心绪,顷刻间似被泼了一盆冷水,掐着观战笔记的指尖骤然发白,而扉页上越前龙马的比赛照片依然意气风发。
越前竟然被取消了资格?迹部景宁不可置信。
明明刚才在场外两人约好了的!难道越前临时有事?不会的!越前是个对比赛极其认真的人,不可能会发生弃赛这件事的!
他抓起背包冲出场馆,运动鞋碾过满地场地指示箭头,阳光斜射而下,迹部景宁刺得眯了眯眼,随机海蓝色的眸子不可掩饰的亮了起来。
在不远处翠绿的草坪上,那抹身影径直地印入他眼帘。戴着白帽的少年正合着眼,帽檐阴影挡住阳光,似乎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一道阴影落了下来,随后沁着水雾的葡萄味芬达贴上他脸颊,冰凉的触感迫使越前睁开了眼。
“越前你怎么不去比赛,在这里晒太阳?”迹部景宁嘻笑着晃了晃那罐芬达,“诺,给你。”
“嗯。”越前接过。
迹部景宁旋身落座在他身侧,指尖无意识戳了戳芬达罐:"可惜啊,我特意准备的助威口号都没派上用场。"
“迷路了。”少年压了压帽檐,碳酸气泡在易拉罐里发出细碎的爆裂声,“指示牌长得都差不多。”
迹部景宁怔了怔,忽然笑出了声:“这理由...太不华丽了吧?”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漏算了这个最朴素的理由。
“名字。”越前忽然转头。
“迹部景宁。”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居然忘记跟你介绍我了,之前一直在美国,很喜欢运动,所以基本各大运动的比赛我都爱看。”
随后脸上浮现一抹红晕:“除了哥哥,最喜欢看越前打网球了。”
“嗯。”
“对了,你怎么回国了?是回来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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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宁转身向他靠近,脸色骤变,“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这么多问题?”
“那越前可以一个个回答我。”
蝉鸣声似乎停住了,越前嗅到一股淡淡苦杏仁味传来。迹部景宁的手指贴上他颧骨处的擦伤,落下一枚印着网球拍图案的OK绷带。
“还好我包里有备。”
越前一顿:“我会去青春学园。”
“我听哥哥说过,青春学园网球部很厉害,越前你一定要加入正选呐!到时候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正选么?” 越前眸光闪了闪,芬达表面的水珠沿着他掌心的纹路滑落。
“对啊!不过我听哥哥说青学正选选拔超严格的!他们部长手冢国光连二年级生都不留情面哎!”
越前仰头灌下最后一口汽水,阳光正巧掠过他琥珀色的猫眼:“哦。”
“你肯定没问题啦!”少年突然蹦起来,“就连车上那嚣张的...等等!”他猛然按住越前肩膀,“你脸上这道擦伤该不会......”
越前压了压帽檐:“嗯。”
迹部景宁的声线陡然拔高八度:“拿反球拍还敢伤人?”
他挥动着拳头,似乎对方正在眼前,“用你的外旋发球教他做人啊!要像上次比赛时那样!咻!砰!”挥出的手臂在空气中划出凌厉弧线,一脚踢翻了他的芬达罐。
“撒掉的芬达要渗进鞋底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迹部景宁揪住他的袖子就往球场方向拖,运动鞋在草地上踩出深深绿痕,“特训!现在就开始特训!我要亲眼看着你打碎所有挡路的家伙!”
“罐子。”越前无奈道。
迹部景宁又簌簌跑回,拾起两个空罐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便急匆匆地带着越前重回了球场。
那三个高中生正弯腰收拾球包,见到来人,嬉笑声突然断在空气里。
当越前帽檐下的眸子扫过场地时,为首的褐发男生下意识踉跄后退,球包轰然坠地,球拍与地面碰撞的声响,顷刻响彻了空荡的球场。
“前辈手抖得连球包都拿不稳了?”迹部景宁踮脚仰望着他,婴儿肥的脸颊鼓成团子。
“我、我们这就走……”
"走什么走!"迹部景宁忽地跺脚,不满道,“这种错误的西方式握拍……”
他俯身抓起球拍示范,“连我这个门外汉都懂,越前好心教你,你竟然敢打伤上他?”
越前斜靠在门边,反手抽出球拍轻敲铁丝网,球拍的震颤声让褐发男生不自觉缩颈。
“给越前道歉!”
褐发男生慌乱脚一滑竟撞翻了长椅,矿泉水瓶咕噜噜滚到越前脚边。少年慵懒地靠在铁网上,手指勾着拍线调试着磅数,球拍猛地绷紧,褐发高中生呼吸骤然停止。
“对、对不起!”他颤抖着九十度鞠躬。
越前随意凝了他一眼,微抬起球拍,后方两个同伴突然拽着他狂奔而去,连备用球洒落一地都顾不上捡。
迹部景宁呆望着滚到脚边的球,双手比成眼镜状,对着越前笑道:“我的瞪视特训奏效了?”
见越前走上球场,他顿时反应过来,急忙跟上:“你绝对外旋发球打过他!我赌一箱芬达!”
却在越前止步转身瞬间,他被网球抵住眉心。而越前不知何时已站在发球线,黄绿色小球在他指节转出残影:“不是要看外旋发球?”
2. chapter 2
暮色将铁丝网的影子拉长成五线谱,越前用球拍尖挑起滚到场边的网球,黄绿色小球在阳光下旋转出一道光影。
球拍划破空气的瞬间,少年的手腕骤然绷紧,黄绿色小球被赋予一道诡异的侧旋,如毒蛇吐信般贴着地面疾射而出。
落地刹那,球体猛然蜷缩又弹起,裹挟着尖锐的风声直逼对面而去。
砰——!
球砸在发球区边线,尚未看清弹道,视线已被一片疾旋的残影占据。迹部景宁举着的手机镜头在发抖,本能的后仰,那球竟如活物般扭曲着撞向铁网。
隔着取景框望去,越前帽檐下的瞳眸在背光处燃成两簇火焰,一如他在美国时,台下看到的目光。
“看清楚了吗?”
砰——!
又是一计外旋发球。
迹部景宁忘记按下停止键,任由视频录进自己失控的抽气声,那些被药效压抑了十五年的、属于正常少年的剧烈喘息。
“要试试么?”拍柄已经伸到他眼前。
迹部景宁盯着握柄处缠绕的防滑胶带,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手机滑入包中时撞到金属外壳的响声,让他后退半步。
越前却已站到底线,挡住了他的去路,球拍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肩胛骨:“西方式握法。”他扬起的尾音混着蝉鸣刺入迹部景宁耳膜,“虎口对准这条棱线。”
“我……”迹部景宁犹豫着,却在对上越前那双明亮的眸子时,终于鼓足勇气。
第一个球擦网而过时,迹部景宁看见小球在视野里膨胀成燃烧的彗星,左手却擅自挥出了记忆里演练过千万次的姿势,每一次偷看哥哥训练时烙印在身体里的记忆。
砰——!
击球的震颤从指骨窜向后颈,他错觉听见心脏的长鸣,直到黄绿色光点擦着拍框飞向夕阳。
迹部景宁踉跄着跌坐在滚烫的球场上,掌心的灼痛如此鲜活,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咧着嘴笑。
对面传来球拍敲击底线的节奏,越前用拍框在尘土上画出一条印子,这是他连续几次故意把球喂向最舒适的击球点。
原来上场打球是这样!迹部景宁仿佛听见浑身血液都在叫嚣着。
“手腕再低两度。”越前的声音混着第六个球的破空声袭来。
迹部景宁踉跄着挥拍,虎口震麻的瞬间竟看见球在视野里一分为二,急速涌入鼻腔的橡胶燃烧的味道,更是让他头晕目眩。
下一秒,越前跃起的身影在他视线里逐渐扭曲成碎片,景宁呼吸愈发紊乱。
遭了!他的身体……
药在背包夹层……
迹部景宁用着最后的意志,走到铁网旁,蜷缩着摸索拉链时,冰凉物体贴上唇瓣。
越前给他递来了吸入器。
“谢...... ”
药雾在喉咙里逐渐散开,迹部景宁清晰地看到对方运动裤上的泥点分布,那些溅射的痕迹,似乎与他回击的球轨迹完美重合。
这一切原来不是梦!他刚才真的拿起了球拍。
越前背身收拾球拍,神色凝重看着他。
迹部景宁呼吸渐缓:“真的没事哦,你看......”他故意大力挥动手臂。
“要送你回去?”
劳斯莱斯的喇叭适时响起,刺目的车灯骤然切开暮色。越前瞳孔微缩,他看见后座少年与迹部景宁七分相似的面容,却如高高在上的帝王。
“我哥哥来接我啦!”迹部景宁慌慌张张把吸入器塞进包底,满眼放光道,“越前,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吗?你的比赛我会来看的!”
越前在对方递来的网球上潦草写下电话。
“越前,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迹部景宁指尖刚触到劳斯莱斯幻影的门把,剧烈的玫瑰香顺着晚风扑鼻而来。他像只归巢的幼雀欢悦地扑进后座。
“哥哥!我回来啦!”
“新朋友?”迹部景吾抚过他汗湿的额发,后视镜里渐小的墨绿身影,弯腰拾球的身影在落日下逐渐变长。
“哥哥,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越前龙马!”迹部景宁激动的心情似乎并未因与越前分开而停止,眉飞色舞比划着,“他还近距离给我展示了外旋发球……越前的外旋发球超……级炫!和哥哥的唐怀瑟发球一样!”
他兴奋地向迹部景吾说越前的发球有多厉害,还跟他交换了电话,似乎说起他有讲不完的话题。
冰蓝瞳仁里跃动的星光,却在触及哥哥蹙起的眉峰时骤然黯淡。
迹部景吾屈指敲击扶手箱的节奏陡然凌厉:“擅自从芝加哥疗养院逃跑,这就是你学的礼仪?”
迹部景宁咽喉似乎被遏住,在长长凝固的空气里,车窗外劳斯莱斯碾过庄园梧桐大道,停在了别墅门口。
“你去房间休息。”
迹部景宁局促地站在原地,紧盯着哥哥颀长远去的身影。
哥哥似乎真的生气了。
“小少爷,请随我来。”川上管家有些忧心躬身道。
“川上爷爷,哥哥他生我气了。”迹部景宁哑着声音。
川上慈爱地摇摇头:“夫人那边电话过来说你独自回国了,大少爷实在是担心坏了,连下午的训练的都取消了。”
“是我的错。”
“大少爷最宠你的,怎么会真的生你的气?”
迹部景宁开心点点头:“嗯,我要跟哥哥道歉。”
卧室内门大敞,迹部景吾驻足,印入眼帘的便是蜷成猫状的少年,正枕着《Tennis Monthly》全国大赛特辑沉睡。
摊开的跨页彩图是迹部景吾一计凌厉扣杀,而一旁写着几个字:哥哥是永远的光。
“太不华丽了。”驼绒拖鞋突然罩住他冰凉的脚。
景宁微睁开眼,颤抖着抓住兄长的手腕,扑闪的睫毛已然懦湿:“哥哥…对不起。”
“本大爷弟弟怎么会这么不华丽?”
“都怪哥哥太华丽了,显得我不华丽了。”景宁用袖口胡乱抹了把脸。少年仰起脸时,扬起一抹笑:“不过...谢谢哥哥。”
迹部景吾的掌心悬在弟弟发顶,最终轻轻落下:“你的身体...... ”他目光掠过少年单薄的肩线,喉结滚动着将后半句咽了回去,“爸妈担心坏了”
“我这就给爸妈打视频电话!”迹部景宁猛地直起身子,三指并拢抵在太阳穴旁,“以迹部家的荣耀起誓!”
“给你二十秒,说回来的真正理由。”
少年歪着脑袋,狡黠笑意从唇角漾开:“如果说想见证哥哥带领冰帝夺冠的英姿呢?”
“这种程度的奉承对本大爷无效。”
景宁垂下头,垂在身前的手指紧张的交叠着:“我想转学去冰帝。”再抬眸时,冰蓝色瞳孔里翻滚着惊涛,“加入网球部……以任何形式!”
迹部景吾手不可自控地紧了紧。他凝视着弟弟胸前震荡起伏,喉间泛起苦涩:“你清楚这意味着...... ”
“每次看哥哥比赛,总觉得你在发光。”少年起身,无比认真地仰望着,比自己高出十几公分的哥哥,“不能成为太阳的话...让我做追光的人好不好?”
“好!本大爷的弟弟想做什么就去做,有哥哥在前面给你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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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呢!”
少年执着的目光深深落在迹部眼中,他轻笑着揉了揉景宁的头发,“下周的转学手续……本大爷亲自督办。”
“哥哥最好了!”景宁扑进玫瑰香气的怀抱,像只急于取暖的波斯猫幼崽,“有哥哥在,小宁什么都不怕!”
迹部景吾揪着弟弟后衣领把人拉开:“冰帝网球部的入部标准不会为任何人破例。”他从茶几抽屉抽出一张表:“两周内拿到四位正选队员的签名。”
“保证完成任务!”少年抓过表格,目光掠过所有正选队员名单,眼里闪烁着必胜的光,“哥哥,等着我!”
-
晨雾还未散尽,迹部景宁就已经站在了冰帝学园复古雕花门外。他低头检查自己伪装:普通黑色书包替换了定制款,戴上黑框眼镜遮住了眸色,甚至特意将天生蓝发染黑两度。
“绝对不能被认出来。”他攥紧书包带,混在第一批入校的学生潮里。
这个决定在半小时后显得可笑至极。
当第五次路过那尊举着网球拍的大理石天使雕像时,汗珠顺着脸颊滑进校服衬衫,景宁终于承认自己彻底迷路了。
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了,学院内寂静的只剩时不时的鸟叫声。
“第一天报道就迟到,也是够载入迹部家族史册...... ”他苦笑着把身上的书包往上提了提,忽然被风里浮动的玫瑰香勾住。
他经过爬满藤蔓的拱门,暗黑色铁艺门扉虚掩着,门牌上烫金字迹已经斑驳:【禁止入内——迹部景吾亲署】
“不愧是哥哥!”
上万株玫瑰在晨雾中颤动,花瓣边缘还凝着晨露。景宁倒抽冷气,这是哥哥去年在美国买得珍贵品种,单株价格抵得上普通人半年生活费,没想到居然种在这里。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要触到那片诱人的红色……
“会变成灰烬的哦。”
慵懒的男声惊得他踉跄后退。循声望去,紫藤花架下的欧式长椅上蜷着个身影,栗色卷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制服外套皱得像抹布。
“上周有个学生就摘了片叶子。”少年揉着眼睛做起,犹如打盹的橘猫,“被迹部罚扫了两个月女网部更衣室。”琥珀色瞳孔在看清景宁面容时突然收缩,“你...... ”
“前辈,请问一年B班怎么走?”
回答他的是响亮的肠鸣。
卷毛少年锁定景宁鼓囊囊的书包:“你有吃的吗?”
景宁想起包里川上爷爷硬塞的蛋糕,刚从包中取出,卷发少年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鼻尖几乎贴上塑料盒。
“神奈川田池屋的限定款!”他眼睛亮得惊人,“早上六点就卖光了,你怎么抢到的?”
“请、请用...... ”景宁后退半步,看着对方狼吞虎咽。
“穿过花园,一直向右走。”慈郎舔着叉子指向花丛,突然凑近深吸一口气,“不过新同学,你身上......”他睫毛扫过景宁骤然苍白的脸,“有和迹部同样的玫瑰香味呢。”
警报在脑中炸响。景宁抓起书包夺路就要逃。”
“我是芥川慈郎,还有吃不完的小蛋糕可以给我哦!”
景宁就要踏出花园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少年腮帮鼓动如仓鼠,与正选档案里那个在赛场酣睡的选手奇妙重叠。
芥川慈郎,三年A班,双打王牌。
“慈郎前辈。”他松开攥着书包带的手指,一闪而过的眸光里透着丝狡黠,“如果明天带双倍田池屋的草莓蛋糕......”
他刻意停顿半拍,“能请您当我的入部推荐人吗?”
3. chapter 3
景宁在一年B班教室门口刹住脚步时,黑板上的“虚拟语气”语法树正画到一半。五十双眼睛齐刷刷转来,他攥着书包带的手心沁出冷汗。
“这位同学第一天上我的课就迟到,应该是完全掌握了。”戴着金框眼镜的英语老师扶了扶镜架,粉笔尖在黑板划过,留下那个单词“later”迟到者。
哄笑声中,景宁攥紧书包的手微微松开。他深吸一口气:“非常抱歉,千石老师。”
“哦?完美的美式发音。”千石惠挑了挑眉,“不如用这份天赋给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她故意把“天赋”一词念得抑扬顿挫。
“桜咲景宁,刚从美国转学回来。”母亲少女时代的旧姓在舌尖滚过,似乎换个姓,这样就能隐藏起他身体里流淌着迹部家的血液。
“我一直随父母美国生活,所以……”他恰到好处地停顿,耳尖已泛起的薄红。
少年流畅的牛津腔让教室内窃窃私语瞬间安静。随后响起一阵掌声,前排女生小声嘀咕“好厉害啊”。
老师挑眉打量他泛红的脸:“桜咲同学,明天请带这几种虚拟语气的用法解析……手写。”突然又露出坏意的笑,“我要看到不输于你口语的字体。”
教室内顿时又响起一阵哄笑。
景宁逃命般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下,坐到后排靠窗的位置上。这里隐约能看到的不远处的网球场。
课间铃响时,景宁瘫在座位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红润脸颊上,更晕红了一重。
“可以啊!明早七点我还在这里等你,田池屋限定款双份,但是必须要你亲自去买,千万不可以让别人帮你买哦!”
慈郎前辈的话还在他耳畔回荡。田池屋限定款,他至少得三点就起床出门,而且到学校车程都有两小时。
两小时啊!且不说买不买得到,但是他又要迟到了!
景宁烦躁地抓着头发,腿猛地踢到了书桌,嘭——!
顺着敞开的包口,黄绿色的小球滚落下来,落在了前方金发少年的脚边。
景宁刚要起身,对方却已捡起球,递了过来。
“你也想进网球部?”清亮的男声炸响在耳畔。
“嗯。”景宁毫不掩饰。
金发少年倒坐在前桌,冰帝校徽歪歪扭扭别在领口:“我叫星见阳,上个月刚从宫城转来的!要不要组队去侦察敌情?”
对方似乎是个开朗的男孩子,很自来熟。
景宁还没答话,手腕已被拽住。他手顿了一下,星见阳的掌心有硬茧,一看便知是常年握拍留下的痕迹。
校园凉风掠过他耳畔,夹带着玫瑰醉人的香气。
网球场的喧嚣声渐近时,铁丝网内闪过银灰发梢,他忽然僵住,那个正在指导队员挥拍的身影,正是他的哥哥,冰帝帝王。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哥哥训练,那么耀眼,高不可攀。景宁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想要追逐那抹身影。
景宁的视线黏在场内那个银灰色身影上不曾离开。迹部景吾扬起球拍的瞬间,阳光在拍线间碎成光影,他下意识向前半步,鼻尖几乎贴上铁丝网。
“又一个迹部教信徒?”星见阳用手肘捅了他,指着场外围观女生们举着的“ATOBE KEIGO”应援旗,“上周有个新生天天来送手作便当,结果被罚捡了一星期网球。”
景宁手心的汗在衣角印出湿痕:“很华丽不是吗?”目光始终追随着场内那个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像燃烧的太阳一样。”
星见阳刚要接话,惊呼声与破空声同时炸响。黄色小球旋转着破空而来,直冲景宁眉心。
隔着眼镜那双蓝瞳里倒映着旋转的球影,黄色光斑越来越大,但景宁的双腿似乎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小心!”
后领被猛地拽住,景宁踉跄着撞进星见阳怀里。网球擦过他耳际,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撞出嗡鸣。
星见阳长长吐出一口气:“接球反射弧这么长。”随即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却在对上凤长太郎焦急跑来的身影时,瞪大了眼睛,“凤前辈!”
“抱歉!挥拍角度计算失误..... ”凤的额发被汗黏在眉前。
“没事。”景宁摇摇头。
他接过景宁递回的网球时,眉头微蹙,“你脸色不太好,中暑了吗?”
景宁刚要后退,带着冷意的矿泉水瓶已贴上他手腕。
“无关人员不要逗留场地!”
低沉的声线让三人同时僵住。迹部景吾握着球拍走来,阳光在他眼角的泪痣上跳跃。景宁把矿泉水藏到身后,却见哥哥目光锁在自己发白的脸上。
景宁垂头盯着自己鞋尖,塑料瓶在掌心微捏变形,随后便听见星见阳元气十足的声音:“迹部前辈!我们是要申请入部的转学生!而且桜咲君超级崇拜您的!”
场内传来忍足侑士的满是调侃的笑声:“现在的后辈真直率啊。”
血液轰地冲上耳尖,景宁抬脚就要逃离现场,却被星见阳拽住书包带。
“等等嘛!”少年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马上要部活考核了,至少让我们看看传说中的二百人击球训练?”
场内突然响起整齐的列队声。景吾不知何时走到界外,正用球拍轻点肩头:“非部员禁止观摩机密训练。”他目光扫过弟弟攥着瓶盖泛白的手指,“不过......”
迹部景吾突然挥拍指向他:“算是弥补队员发球失误的特例,允许你们坐一旁观战。”
当迹部景吾突然对着这边打出高速发球时,只有景宁看清了哥哥无声的口型,他们曾经约定过的暗语:
撑不住就回家。
-
夕阳把课桌染成橙黄色时,景宁捏着那颗网球在指尖旋转,耳畔似乎徘徊着一遍又一遍的击球声。
“看到那个吊高球了吗!迹部前辈的起跳高度绝对超过一米五!”星见阳滔滔不绝地在重复着看正选训练的场景,手机视频里正播放着哥哥扣杀的特写,“下周会有新人选拔,我们...... ”
星见阳突然抽走他指间转动的网球,黄绿色小球在指尖灵活跳动:“再发呆下去,这球都要发芽了!”
“抱歉。”景宁伸手要拿回网球,却被对方举高,他的手停在了空中,“我只是在想,能自由奔跑接球的人真幸福。”
“那得先学会躲球啊!”星见阳忽地压低声音凑近,“你今天…盯着迹部前辈发球的样子,简直像在看天神下凡。”
景宁猛地咳嗽起来,慌乱中碰倒水杯:“我只要能帮忙整理器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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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见阳抛球的动作顿住。目光掠过少年瘦弱的肩膀,他把球塞回景宁掌心:“网球部除了球员,后勤也很重要啊!等我通过新人选拔赛……”他猛地勾住景宁脖子,“你就负责每天给我缠拍线!”
“好啊!”
少年双眼微眯,突然正经起来,“说定了?”
景宁轻轻的一声“嗯”,却被淹没在教室扣响的门声里,随即教室瞬间沸腾。
忍足侑士斜倚门框,灰白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他推了推平光镜:“大家好啊,我是网球部的忍足侑士。”
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忍足前辈!”
“好帅!”
“近距离看,真要被迷晕了!”
……
“后辈们真热情呐!下周三新人选拔赛开放报名。”他晃了晃报名表,“想挑战正选的...... ”镜片闪过狡黠的光,“现在可以贿赂前辈哦。”
哄笑声中景宁突然站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走廊尽头闪过银灰色发梢,等他冲出门外,喘着气停在空荡荡的连廊,却只剩窗边飘动的纱帘拍打着空气。
景宁垂头返回座位时,忍足正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合照。
星见阳笑着把申请表折成纸飞机往他那边飞,纸飞机撞上景宁胸膛,星见阳刚要说什么,却在看见少年泛红的眼尾时突然敛了笑意。
“怎么了?”星见阳从课桌摸出罐汽水,“喝吗?”
“我要进后勤组。”景宁突然开口,拾起掉落在地的申请表,“不能上场,我也想看着大家在球场上奔跑发光。”
星见阳旋开易拉罐的手顿了顿,气泡炸裂声里混进少年坚定的声线:“然后跟着大家打进关东大赛,打进全国大赛,拿到冠军!”
星见阳搂着景宁笑出了声:“有时候,你真是认真的可爱!”
“什么嘛!”景宁脸上染起一丝红晕。
星见阳轻轻碰了碰他的汽水罐:“说定了呐!桜咲君要陪我一起!”
教学楼西侧连廊的采光玻璃映着暮色,忍足背靠挂满网球部荣誉照片的墙面,指尖把手机转了个方向。
屏幕里晃动着金发少年给景宁递饮料的画面。
“这么关心弟弟的话,怎么连一面都不见?”忍足用脚尖踢了踢墙角网球包,“小景宁刚才差点哭鼻子哦。”
迹部景吾从阴影里踱出,胸前的正选徽章簌簌发亮:“这种程度就退缩的话...... ”他抬手端正了徽章,“也没资格姓迹部。而且……”
迹部景吾的目光深邃,紧紧凝着照片上的少年,“本大爷的弟弟一向很华丽!”
“推荐表要正选们签字是你的主意吧?”忍足轻笑着晃了晃手机,“这么严格的兄长大人,不怕把幼苗摧折了?要我放水么?”
迹部景吾突然冷笑出声,震得忍足手机差点滑落:“本大爷的弟弟需要?”
二楼传来追逐打闹声。迹部景吾仰头望去,景宁正被星见阳拽着奔向自动贩卖机。
忍足扫眸光闪了闪:“所以明早蛋糕店排队的监控录像……”他故意拉长语调,“需要发你邮箱吗?”
“多管闲事。”迹部景吾转身时扬起衣角,“下周慈郎训练菜单增加三倍。”
4. chapter 4
天幕还浸在墨蓝色时,景宁踮脚溜到玄关换鞋。他按住书包边摆动作响的网球拍挂件,生恐惊醒了别人。
“小少爷,要叫司机送你么?”管家川上的声音惊得他撞到鞋柜,水晶灯唰地亮起,映出景宁涨红的脸。
“没事吧?”川上满是担心。
“没、没事。” 景宁胡乱蹬上运动鞋,“不用送了,我、我想体验普通学生通勤!”回答得或多或少有点违心。
推门的刹那,清晨的凉风裹挟着微微的湿润气息,猛地扑进领口,景宁不禁缩了缩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清冷打了个激灵。
二楼窗帘缝隙间,迹部景吾就站在窗边,紧紧地锁定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逐渐复杂而深邃。
首班电车摇晃着驶过跨海大桥,景宁把书包抱在胸口取暖。车窗倒映出他眼下的青黑,他昨晚反复计算过,从立海大附属站到池田屋需要步行十几分钟,而和慈郎前辈约定的时间是早上7点,时间非常紧迫。
池田屋亮起营业灯的瞬间,队伍已经排起了蜿蜒长队。景宁数着前边晃动的后脑勺,指甲紧张地在书包带上扣着。
来这么早,但他居然还在第41位。
池田屋限定款蛋糕,每天只卖50份,橱窗里草莓奶油蛋糕正在减少。景宁只得一遍又一遍乞求前面的人只买一份。
“你在念经吗?”红发少年吹着泡泡糖,回头调侃道。
景宁脸上迅速窜起一片烧红。
“第50份!”店员沙哑的嗓音响起时,景宁正踮脚张望。系着橘色围裙的女孩把“售罄”木牌拍在玻璃上,震落了粘在柜台边的便签纸。
“求您再查查库存!”景宁半个身子探进收银台,书包磕在柜台上发出闷响,“或者用边角料拼两份?大小无所谓...... ”
疲惫的店员擦了擦沾着奶油的围裙:“小同学,后面还有两百人等着问同样的问题。”
“我出双倍价钱,求求你了,这两份蛋糕对我来说很重要!”景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急忙拽住店员的衣服,眼神里满是恳求。
店员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一些:“今天已经卖完了,你要不跟他们去买?”
景宁松开了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的推荐表,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转身追了上去。
“前辈,请等一下!”景宁拦住对方,“我用双倍价钱想换这两个蛋糕!或者...或者给你们网球部全员订制庆功蛋糕?”
泡泡糖在丸井唇边凝成半透明薄膜,他单手转着蛋糕盒挑眉:“怎么确定我是网球部的?”
景宁的指尖悬在对方手背上方:“这里有两枚对称的茧……”他虚画出两个椭圆,“双打选手截击时球拍会这样打转吧?”
噗——!泡泡糖突然炸开粘在鼻尖,红发少年笑得露出尖尖虎牙,“就算我请客,真田副部长吃甜点时眉毛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但是…但是你请他们是你的心意啊!”景宁攥紧书包带,一本正经道,“就算训练迟到半小时,大家也会网开一面?”
丸井突然凑近他左胸的冰帝校徽:“这招对你们那位华丽的帝王管用吗?”
“我昨天才第一天转学,就迷路迟到了...... ”景宁耳尖发烫地后退半步。
“所以要用蛋糕贿赂冰帝的正选?”丸井晃动着蛋糕,满眼都是趣味,“啊啦,是要哄那个睡不醒的家伙?”
景宁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抽走他口袋里的推荐表:“果然是慈郎!你说得成交,不过附加条件……”蛋糕丝带尾端扫过少年手腕,“下个月来神奈川看我们打球,记得带上全队的蛋糕。”
景宁掏出钢笔要在丝带上留邮箱,丸井却把蛋糕盒塞进他怀里:“要是违约...... ”突然吹出个巨大的泡泡,对着景宁错愕的脸笑道,“就告诉你们部长,冰帝的新生在帮敌校应援。”
晨光刚染红教学楼尖顶,景宁抱着渗出水珠的蛋糕盒冲进玫瑰园。露水打湿的铁艺长椅冰凉刺骨,他缩成团打盹时,忽然有毛茸茸的金发脑袋蹭过来。
“迟……到……啦……!”慈郎拉长的尾音带着草莓香,鼻尖已经贴在在包装盒上,“但看在小景宁这么辛苦的份上...... ”
慈郎向他伸出手,景宁瞬间清醒,手忙脚乱翻书包时钢笔滚落草丛。慈郎已经抽出他口袋里的推荐表,用牙咬开笔帽就往签名栏戳。
“慈郎前辈!”景宁慌忙捡回的笔凝在了空中,诧异地望着慈郎已经签下的潦草字迹。
“搞定!”少年把钢笔插回口袋,“我的草莓蛋糕呢?”
景宁献宝似的揭开盒盖,晨雾里腾起甜腻的香气:“池田屋刚出炉的,两份!”
晨训铃声穿透雾气,少年接过蛋糕,蹦跳着往球场跑去,却在快要消失时回头大喊道:“小景宁,冥户可是最讨厌走后门的人。”
景宁一愣,把签好名的表格按在胸口,望着那个边跑边偷吃奶油的背影笑了起来。
-
下课铃刚响,星见阳转头要喊人,只见景宁的书包带已经消失在教室后门,徒留课本还摊在桌面哗哗翻页。
三年C班窗边飘着几片樱花瓣,景宁扒着门框张望,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空荡荡的,只剩件灰白运动外套搭在椅背。
“小景宁找谁呀?”慈郎从课桌堆成山的参考书里打着哈欠抬头,金发翘起两撮呆毛,“哦~冥户嘛,他现在肯定在......”他忽然抽动鼻尖,“啊!是瑞士卷!”
景宁无奈掏出保温袋,金属盒刚递过去就被抢走。慈郎叼着叉子含混道:“后面旧球场......他每天这时候都......”
网球场外围铁丝网嗡嗡震颤,景宁隔着老远就看见星见阳在挥拍。金发少年用护腕抹了把汗:“跑这么急找谁呢?该不会......”
他突然噤声,顺着景宁视线望去,林荫道尽头闪过深蓝色运动服衣角。
废弃器材室的灰墙前,冥户亮正对着墙上的球印反复击打。黄绿色小球在砖面撞出细碎白灰,每声脆响都精准叠在上一击的落点。
“出来。”又一次挥拍时冥户忽地开口,黄球擦着景宁耳畔钉入树干。少年攥着推荐表从树后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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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来要签名的?”冥户亮突然收拍转身,汗水顺着下颚滴在领口。
景宁走上前,目光灼灼:“前辈的平击球比上周友谊赛时转速更快了。”
冥户亮扯下吸汗带扔在长椅上:“迹部家的少爷还需要讨好正选?”用拍框碾碎脚边落叶,“找你哥说句话就能空降正选。”
景宁捏着推荐表的手紧了紧:“我和哥哥......”
“别在这儿碍事。”又一记凌厉的抽击,网球擦着景宁耳际嵌入围墙。
“我是来请冥户前辈为我推荐表签名的。”景宁微躬腰,恭敬道。
“靠姓氏就能进的地方,何必装模作样搞推荐?”冥户亮甩开拍线沾着的叶子,扫过景宁递来褶皱的推荐表,“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少年清亮的声音斜插进来:“前辈对新生太凶了吧!”星见阳抱着球拍叉腰挡在两人中间,“桜咲君可不是......”
冥户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猛地抡起球拍砸向地面,扬起的尘土呛得两人后退。他抓起运动包大步离开,包带上冰帝正选的徽章晃动着。
景宁不在意地附身拾起掉落在地的球,却盯着墙缝里深深的网球印:“二十四次挥拍,球印全部重叠。冥户前辈真厉害。”
星见阳戳了戳他后背:“可我听说冥户前辈上周把爱哭鼻子的新人骂到退社,你今天怎么惹到他了?”
景宁走到墙边,橙黄色小球比对着墙上的痕迹,内心的震撼更加强烈。
“喂!你有没有听我......”
“新人选拔赛在没几天了,明天开始加练双倍接发球。”景宁笑着把球扔到他怀里,“要是新人赛输的太惨,我可是会嘲笑你的。”
-
夕阳把沥青路面染成淡金色,景宁低头盯着推荐表冥户亮那栏,叹了口气。
已经被冥户前辈拒绝的第十八次,景宁难免有些挫败,连脚步声都比平时拖沓了些。
忽然有阴影笼住他的影子,一辆漆黑的劳斯莱斯无声地横在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司机恭敬地点头,后座车门却“咔嗒”一声自己开了,迹部景吾踏出车门的动作像在走舞台,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胸前的校徽晃得人眼花。
“哥、哥哥?”景宁下意识后退半步,又慌忙扭头扫视四周。这个时间冰帝的学生大多还在社团活动,但万一被谁撞见……
见到没有同学时,他迅速挂起笑容,声音却发紧:“好巧啊!”
迹部景吾没接话。
他目光扫过弟弟泛青的眼下,眉心极轻地皱了一下,转眼又恢复高傲的平静。
“还要继续?”
景宁眸光动了动,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推荐表:“要的。”
空气凝固了两秒。
迹部景吾突然转身坐回车内,车门关上前丢下一句:“冥户亮不会签名的。”他侧脸被阴影切割得凌厉,声音却低了些,“尤其是你这种……”
引擎启动的嗡鸣吞掉了后半句,但景宁看清了他的口型。
“我的弟弟。”
5. chapter 5
土面屋的草莓蛋糕在樱花纹的纸袋里渗出甜香,迹部景宁嗅着香气想起昨日,慈郎前辈把脸埋进蛋糕碟,抬头时鼻尖还沾着奶沫的滑稽模样。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真是一点也不像前辈呢!
忽地前方传来一阵刮擦的响声,网球包的影子从景宁眼前划过,重重地砸在铁丝网上。
景宁倏地收住脚步。
透过树木横斜的枝桠,他看见黄发男生正用拍框碾过谁的锁骨,阳光透过球拍的网眼撒成碎片投在那人帽檐下,少年以保护姿态将球拍护在身后。
“前辈的拍子借我们玩玩呗?”黄毛突然拽住对方左手护腕,“县大赛擦网球的账还没算......”
少年转过身时,景宁听见自己呼吸猛地变得急促。
是冥户前辈!
景宁脚步快过思绪,树丛刮过纸袋的沙沙声,与他怒吼声一同响起:“你们想对冥户前辈做什么!”他张开手臂拦在冥户身前。
冥户亮一愣,随后揪住他后领往后拽:“少管闲事。”
"可是他们要伤你!"景宁踮脚去挡住对方手里的球拍,“前辈马上还有比赛呢...... ”
黄发男生嗤笑着用拍头挑起景宁的下巴:“冰帝现在流行小不点当护花使者?”
“我、我还在生长期!”景宁拍开球拍时指尖发颤,“冥户前辈只是懒得和你们...... ”
另一红发男生脸色一冷,猛烈的推力让景宁踉跄着撞进冥户怀里,纸袋“砰”蹭地落在了冥户亮脚边。
他蹙起眉,拎猫似的把他提到身后:“小少爷什么都不行,逞能倒是第一名。”
景宁的脸刷地一下通红。
冥户亮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三人:“不是想要被打么?来吧!”
三人组踉跄着撞上铁丝网,黄毛男生目光竟粘上了景宁的脸,咧嘴露出满眼恶意:“我们只打双打,就用你擅长的。”
“太卑鄙了!冥户前辈一个人怎么打双打?”
银灰球拍毫无预兆劈向少年面门,景宁瞳孔收缩的刹那,冥户亮反手抽击的拍框已抵住对方脸颊,拍框与网球拍相撞迸出尖锐的鸣响。
黄发男生头嗤笑:“前辈这么维护你……”球拍忽地转向景宁,“你不帮一下?”
“不用他,我一个人......”
“好!”
冥户亮未说出口的话,景宁却抢先一步,用一个干脆利落的字打断了他。
“冥户前辈,能不能借个拍子?”景宁笑着,眼里似乎闪着星光。
冥户亮喉结微微滚动,沉默片刻,俯身从包里取出一只备用球拍,随手扔了过去。
景宁接住拍子时手腕一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冥户亮已大步迈上球场。
“你现在滚还来得及。”
“我就是凑个人头哒!”景宁急忙跟上他的脚步,冲着对方笑道,"冥户前辈我相信你......”
冥户亮微微一怔,随手把备用护腕甩到他脸上:“要是受伤了,别找你哥哭!”
“我才不会呢!”
景宁冲他做了个鬼脸,再看向对面二人时,眼神骤冷。
"请多指教!"景宁将拍线抵在眉心行了个标准礼,制服袖口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臂,"冰帝一年级,迹部景宁。"
冥户亮踢走脚边一颗小石子转身,黄昏把他的影子拉长覆在少年身上。
“接不到球就站旁边。”
他拍柄上的减震器脱落,骨碌碌滚到景宁脚边。
“我研究过前辈所有比赛……”景宁弯腰捡起,递到了冥户亮面前,“去年县大赛第六局,你一个人就堵死了对方所有位置......”
“闭嘴!”冥户亮猛地将帽檐转到脑后,耳尖在橙红暮色里烧得发亮,“再废话就告诉你哥!”
景宁当即噤声。要是被哥哥知道他打球......
后果不敢想!
铁丝网突然剧烈震颤,黄毛将球拍砸在网格上:“少爷们聊够没有?”他抛起网球时故意用拍框刮擦地面,直冲两人后方而去。
“15-0!”场外男生得意地响起。
景宁咽了下口水,凝着滚落在场外的球,球拍在掌心渗出细汗。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越前教的手法悄悄转了半圈拍柄。冥户亮却横跨一步挡住他大半视线,拍头点地划出笔直线条。
“别过这条界。”
景宁愣在原地。
铁丝网在暮色中颤动,带着帽子的少年快速着追上再次飞来的黄绿色残影,飞扬的发梢在夕阳下被渐渐染成了淡金色。
“发什么呆!”冥户亮的低喝炸响在左侧。
黄毛男生的偷袭球还未过网,墨蓝色身影已如猎豹般截击。
砰——!绝妙的回球,砸在对方脚边扬起一道白痕。
“冥户前辈真强啊!”景宁不加掩饰地夸奖。
红发同伙猛抽一记高吊球,网球挟着破风声直逼冥户亮左后方死角。冥户亮凌空跃起,拍框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弧光,球精准压在线审脚边,扬起的灰尘扑了黄毛满脸。
“你——!”
对面两人轮番轰炸的攻势在他单打独斗下节节败退,记分牌翻到0:2时,景宁欢呼着蹦起来拍手,运动鞋在塑胶场地上擦出刺响。
“冥户前辈就是厉害!”景宁得意地朝对面扬起下巴,“冥户前辈去年县大赛的ACE球率是84%,你们猜这局几分钟结束?”
“小子别得意!”黄发少年随地吐了口痰。
景宁瞳孔骤缩,握着球拍的指节泛起青白:“你们也配拿球拍?”
“那又怎样?”黄发少年挑衅地又吐了口,“你以为靠他能赢?”
“冥户前辈不会输的!”
“吵死了!”冥户亮忽地用拍柄敲他后腰,泛红的耳尖被帽檐阴影遮盖,“去底线!”
决胜局开球时,黄毛用球拍隐蔽地指了指景宁,三人组交换了诡谲的眼神。
双人夹击的战术球撕裂空气,一前一后袭向球场对角。冥户亮救球的刹那,另一颗球网球从场外阴影里暴射而出,竟是被故意踢进草丛的备用球!
“你们犯规!”景宁的怒吼卡在喉间,旋转的网球在他冰蓝瞳眸上投出放大数倍的倒影。
“躲开!”
风卷着冥户亮的怒吼擦过耳际,他恍惚看见越前龙马压着帽檐挑眉的模样,那句“还差得远呢”在耳边回荡。
“手腕下压三公分,拍面倾斜四十五度。”
越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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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教学突然在肌肉记忆里苏醒。他本能地压低手腕,球拍与虎口摩擦出火辣辣的疼。
砰——!震麻感顺着小臂窜上景宁肩膀,炮弹般的回击擦着两人中间空荡,撞出场外。
哐当!球拍脱手飞出五米远,景宁踉跄着摔倒在地。
冥户亮攥住他发抖的手腕,暴怒的喘息喷在少年红肿的虎口:“你找死吗?”
没等回答,冥户亮转身一记扣杀。
嗤啦!拍线断裂的瞬间,黄毛的惨叫与网球嵌入铁丝网的轰鸣同时炸响。
冥户亮的球拍尖抵住黄毛脖颈,他俯身时帽檐阴影吞没对方整张脸。
“道歉!”
红发男生哆嗦着去扶同伴,却发现自己双腿已然瘫软。黄毛张合的嘴唇惨白:“对...对不起...... ”景宁怔怔望着方才嚣张的两人,此刻像被抽干了力气。
“网球…”冥户亮用拍面拍了拍其中一人抽搐的脸颊,“不是给你们当玩具的。”他收力的瞬间,两人手脚并用地向后窜逃,却接连撞上同一根灯柱,传来慌不择路的惨叫。
景宁弯靠着铁丝网大口喘气笑道:“前辈刚才那球超厉害...... ”
“手!”
冥户亮拧开瓶盖,冰流猝然浇上红肿腕骨的刹那,少年喉咙里迸出幼兽般的呜咽。
“嘶——!前辈这是谋杀...... ”景宁眼眶憋得通红,脚后跟碾着地面往后蹭,却被对方用膝盖抵住小腿肚。
冥户亮指腹按着他的虎口,喷雾药剂的薄荷味混着水渍散开:“你是想带着伤回去,让你哥罚我?”
“我才不是打小报告的人呢!”景宁不满的嘟囔着。
“你在学校里跟了我三天。”
景宁盯着被绷带裹成粽子的手腕,急忙反驳道:“我今天才是不是跟踪前辈,我是……”
少年突然僵成石像,机械地转身望向不远处掉落在地的蛋糕纸袋。
“啊!蛋糕!”景宁猛地扑去。
土面屋樱花状的logo渐渐被果酱浸透,景宁眼前仿佛浮现出绵羊少年鼓着腮帮失望的模样。
景宁指尖挑了点溢出的奶油,甜腻在舌尖弥漫开:“可惜了。”
冥户亮球拍挑了挑纸袋,嗤声道:“不是已经拿到芥川的签名,还贿赂他呢?”
景宁沾着奶油的手指悬在半空:“慈郎前辈吃到甜食时,眼睛会变成月牙状......”他无意识模仿着绵羊少年鼓腮的模样,
冥户亮握着球拍的手一顿:“拿来。”
景宁不假思索将蛋糕袋递了过去。冥户亮叹了口气,突然扯过他书包,抽出那张他见了好多次的推荐表。
“你跟着我,不就是想要签名?”冥户亮手掌勾了勾,“笔。”
“欸?”
“三、二——”
景宁一愣,手忙脚乱翻出钢笔,傻笑着指着他那栏说:“辛苦前辈了。”
紧紧盯着对方终于在他那栏签下凌厉的“冥户亮”,这才敢长舒了一口气。他正要弯腰道谢,冥户亮已经转身离开。
“前辈!”景宁捏着推荐表追上去,却撞进对方猝然停驻的背影,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嘻笑道,“我、我能再要个签名吗?比如你的双打搭档......”
6. chapter 6
夕阳透过铁丝网将阴影烙在景宁脊背上,球场内此起彼伏的击球声,震得他虎口的红肿隐隐发痒。
他隔着铁门缝隙一眼便窥见场内那道身影。迹部景吾披着正选队服,银灰色发梢随挥拍动作扬起时,三台发球机同时哑火。
少年猛地后退半步。哥哥在里面……
“不是哭着喊着要加入网球部?”冥户亮用球拍戳了戳他后背,嗤笑道,“怎么现在连门都不敢进?”
“谁哭了!”景宁倔强地扬起脸,“我还要找凤前辈要签名呢!”
冥户亮忽地抬脚踹向铁门,哐当巨响吓得场内练习声戛然而止,几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
忍足侑士倚着发球机轻笑,镜片映出迹部景吾冷淡的面容:“能让冥户当领路人,小景宁很有一套嘛。”
迹部景吾没有回他,握着的水瓶却微微变形。
景宁一进球场就低下了头,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他清楚地感受到不远处哥哥的目光,正如火焰般燃烧在他身上。
场边传来惊呼。凤长太郎正被冥户亮揪着后衣领拖到景宁跟前,差点撞翻一筐网球。
“前、前辈?”凤涨红了脸,亚麻灰的发梢还滴着汗。
"抬头!”冥户亮朝景宁冷声道,伸出了手。
“啊?哦!”
景宁慌忙从包里掏出推荐表,还未开口,就被冥户亮夺走,拍在凤胸前,“给他签。”
“啊?”凤愣住。
“笔!”冥户亮凉凉扫了眼景宁。
景宁反应过来,赶紧指向表格第三栏,钢笔递到凤手边:“凤前辈,这里签个名就行!”
凤的视线越过冥户亮肩头投向迹部景吾,却在下一秒被墨蓝色运动服彻底遮挡。
“快点,磨蹭什么。”冥户亮单脚挡住滚动的网球,开始倒计时:“三、二——”
“我签!”
凤抓过钢笔,工整的“凤长太郎”四字与冥户亮狂草般的签名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一笔尚未收锋,冥户亮已拽着景宁的后衣领把人提到身前:“道谢。”
景宁九十度鞠躬:“谢谢凤前辈!谢谢冥户前辈!”连忙宝贝似的,把表格塞进书包夹层。
黑色护腕划过包缘,景宁猛地惊觉,快速脱下,追上冥户的身影。
“冥户前辈,还给你。”少年弯着眉眼举起护腕,混着晚风带着淡淡的薄荷药香。
冥户亮用拍柄挡开他手背:“脏了,我不要。”
"那谢谢冥户前辈送我的礼物!"景宁灵光乍现,摸着护腕傻笑,“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谁说要给你了!”冥户亮耳朵瞬间通红,捡起球就往场内砸,“看什么看!”
“呦!冥户发火了!”红色头发的少年蹦跶着,回应他的是忍足的一声轻笑。
“看来小景宁收获颇丰呢!”忍足用拍柄捅了捅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终于微扬起嘴角:“本大爷的弟弟自是华丽的。”
景宁倒退着往外溜,差点被门栏绊个跟头:“前辈加油!明天我来给你送饮料!”
“敢来就打断你的腿!”
“还有凤前辈的!”
突然被点名的凤,尴尬地挠了挠头:“啊?谢谢!”
“迹部,你说小景宁怎么还不来找我签名?”忍足垫着手里的球,眯起狐狸眼,趣味地看向那抹瘦小的身影,“忍足前辈也想喝小景宁送的饮料呢!”
迹部景吾凉凉地扫过他的脸:“想喝?那先来比一场!”
“啊?放过我吧!”
景宁跳跃着的身影无一不透露他的兴奋,却在转身瞬间,他撞进一团棉花糖般蓬松的怀抱。
“小景宁…我的蛋糕呢?”慈郎抖动着浅棕卷发,摇动他肩膀着急道,“我好饿......”
景宁尴尬地笑了笑,藏在身后的蛋糕盒“啪嗒”翻落,草莓奶油从裂缝涌出,让本就不完整的蛋糕又烂了几分。
“啊……蛋糕!”绵羊少年鼓着腮帮,闪着泪花向景宁控诉道,“小景宁偏心!亮那家伙的护腕比我的蛋糕还重要吗?”
“才没有呢!前辈对不......啊!”景宁的告饶被疼痛截断,此刻慈郎正捏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腕摇晃。
“小景宁,你受伤了!”慈郎的惊呼声骤起。
景宁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慈郎前辈,我没事。”
慈郎的泪珠砸在绷带上:“都怪我非要吃那家店的,小景宁,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呜呜...... ”
“是我走路自己摔的!”景宁连忙扯了扯袖子,盖住受伤部位,“才不会讨厌慈郎前辈呢!”
他话音刚落,倒抽冷气的声响惊得慈郎弹开半米,迹部景吾身影笼罩下来,如黑云压顶。
迹部景吾目光凛冽:“手。”
少年本能地将手掩在身后:“我真的没事,是慈郎前辈太夸张...... ”
景宁被擒住的手腕被迫抬起,迹部景吾扯住绷带末端猛然施力,纱布层层剥落,露出红肿的腕骨。
“哥哥......”
景宁挣动的瞬间,慈郎突然扑上来抱住迹部景吾大腿,哇哇大哭道:“是我是我!小景宁是为了给我买土田屋才受伤的!迹部你别罚小景宁!要罚就罚我一个月不许吃甜品好了!”
“跟慈郎前辈没有关系。明天给你带三层的草莓慕斯。”景宁用未受伤的手揉着他软发,“慈郎前辈吃甜食时最可爱了...... ”
“去罚跑20圈!”
迹部景吾作为部长对命令不容拒绝。
慈郎委屈地抿着嘴,一步三回头,目光在景宁身上徘徊。
“我……没……事。”
景宁笑着向他做出口型,下一秒,却被迹部景吾拽离了球场。
-
夜色渐晚,不远处网球场内正选对员击球声依旧不止。
而拐角处星见阳训练了很久,拍柄也被汗水浸得发亮,一阵又一阵网球撞击围墙的闷响,却淹没在球场上此起彼伏的训练声中。
黄绿色小球擦着墙沿飞出,他弯腰在地上捡球。
“控制力度还是不行!”星见阳烦躁地叹了口气。
他刚准备起身,便瞥见对面灌木丛晃过熟悉的灰蓝色校服,本想要喊出的名字,在看到对方身侧穿着正选队服的少年时,瞬间又咽进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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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安静地连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楚。
消毒水味混着碘伏的气息弥漫开来,景宁盯着自己红肿的手腕,余光时不时掠过迹部景吾严肃的脸,吓得他呼吸都不敢大声。
棉签触碰的瞬间,他下意识缩手,却被迹部景吾按在病床的边缘。
“别乱动!”
景宁撇撇嘴,乖乖地任由校医摆弄。
"网球部现在这么人性化?"校医剪开新的纱布,"这么小的伤也要劳烦部长亲自送来?"
景宁揪着床单讪笑:"我还不是队员呢。"
"哦?"校医瞥向抱臂站在床边的迹部景吾,"那就是部长滥用职权欺负后辈?"
迹部景吾微微蹙眉:"本年度医务室预算还差三成没审批。"
"当我没说。"校医利落缠上绷带,"我下班了,你们要是休息完记得锁门。"
白大褂消失在门外,医务室内越发安静,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像是催命的倒计时。
景宁晃了晃再次被裹成粽子的手:"哥你看,根本不严重......"
"不华丽也要有个限度!"迹部景吾冷声走到他面前,“拿到几个签名了。”
景宁宝贝地晃了晃推荐表:“三个啦,慈郎前辈、冥户前辈,还有凤前辈的签名都......”
“加个条件……”迹部景吾突然抽走推荐表,指尖点在空白处,“最后一个,拿到这个位置的主人才算数。”
那里写的是——忍足侑士。
"哥你趁火打劫!"景宁扑过去抢表格,却撞进带着玫瑰香气的怀抱。
“算是你今天受伤的惩罚。”
少年瞬间蔫成脱水玫瑰:“哥哥,坏人!”
迹部景吾指尖勾住他黑框镜架,少年被迫仰起的脸庞褪去镜框遮蔽,海蓝瞳孔里漾着与迹部景吾如出一辙的光芒。
“你在说谁坏人?嗯啊,不华丽的弟弟。”迹部景吾掐住景宁鼓起的奶膘,在白皙皮肤烙下淡红指印。
景宁趁机拽住迹部景吾袖口摇晃:“哥哥最华丽,最好啦!绝不是说哥哥!”
“把这套收起来,对本大爷不管用!”
景宁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故意拖长着尾音:“真的嘛,哥……哥!”
“迹部景宁,你真是太不华丽了!”
"那哥哥先教我怎么拿到忍足前辈的签名嘛!"
迹部景吾拎起他后领的动作,惊落了他肩头正选外套。
迹部景吾语气里夹着丝调侃:"穿着女装去给忍足送水,如何?"
"哥——!!"景宁耳朵刷地一片燥热。
路灯刹那间亮起,景宁把迹部景吾的外套当成斗篷甩在肩头,快速追上了前方的身影。
“哥哥,等等我!不华丽的迹部景宁今天想蹭哥哥的车回家。”
“不怕被别人看到了?”
景宁贼兮兮地套住了迹部景吾的胳膊:“除了网球部,这个点没人在啦!”
“哼。”
路灯的光线里,冰帝正选队服的衣角随风飞扬。金发少年屏息缩在窗后,注视着景宁蹦跳着钻进车后座,劳斯莱斯穿过校园大道消失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