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古人共享手机屏幕》 1、开启共享 首都大学下午五点多,某女寝内,林宁七正躺在床上悠闲地刷着短视频。 “注意!现在出现一种新型骗局!骗子会让你下载一个手机app,只要你下载了就会和骗子共享手机屏幕,你输入的密码,手机上显示的一切都会泄露……” 短视频里的反诈博主拿着两部手机对着摄像头演示着,林宁七看着这个视频不以为意,嘴里嘀咕着:“我又不傻,平台怎么会给我推送这个。话说屏幕一共享什么隐私都暴露了,不会造成社死吗?” 【滋啦……滋啦……宿主已绑定,“直播现代日常”系统任务已发布,即将开始连接古代位面。】 【位面312号已连接成功,媒介已投放……直播准备开启……警报!警报!能量不足,已更改为手机屏幕共享模式,已定时每日18:00-19:00开启共享,请宿主确认!】 冰冷机械的声音在女生宿舍响起,但林宁七好像什么也没听到,除了头眩晕了一下。 以为是贫血的她摸出一颗糖含嘴里,继续刷着短视频笑出猪叫。 【……3、2、1,宿主无回应,已默认确认。】 这时她的室友开门回到了寝室,室友林珊看见她躺在床上有些惊讶道:“小七你今天下午没课吗?” 林宁七听到动静从上铺淡蓝色的床帐内探出她的炸毛脑袋瓜,“我今天下午四点多上课上到一半就请假回来了,我大姨妈不舒服。我这吃完药刚睡醒呢。” “这样啊,我们还以为你不在寝室,就没帮你带饭。” 室友苏晴举起自己手上提着的食堂打包回来的盒饭说道。 她这两个室友都是金融系的,平时和她的关系也是一般。 倒是另一位室友李文晚和她比较要好,中文系的李文晚很是细心,她关心道:“那小七你现在好些了吗?你还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饭,反正我待会儿要去拿快递。” 林宁七不在意地摆手道:“没事儿!我现在好多了,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了。” 林宁七点的是酸汤肥牛饭,打开盖子,金黄的汤汁和酸香的味道让人食欲一下就上来了。 但她并不急着享用美味,按照惯例,她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固定好,点开了前段时间一直想看的一部棒子国的丧尸片。 下饭剧get! 林宁七开始美滋滋地拿起筷子开炫,一口浸满汤汁的肥牛一口饭,再来一口软糯的土豆和脆爽的金针菇,间隙再炫一口奶茶。 大越朝普普通通的一个清晨,京城的百姓如同往日一样开始劳作。 突然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儿晃了晃父亲牵着他的手,举起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串儿指着天空上方,问道:“爹爹,那是什么?” 男孩的父亲顺着指向抬头,望见京城上空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块巨大卷轴,卷轴中还有人在动。 男孩的父亲露出震惊的神色,街道上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天空中出现的异象。 不单单是京城,大越的其他各地都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卷轴。 只见卷轴中先是出现许多着装怪异的人,他们说着大越人听不懂的话,陆续进入一个长长的铁盒子中,铁盒中有整齐排列但略微拥挤的座位,那些人陆续入座。 百姓议论纷纷,好奇又害怕,人群中有人还大喊道:“这莫不是什么法器,将异邦之人困在法器中操控他们?” “这或许是上天想要提示我们什么?”一个穿着陈旧麻布长衫的年老夫子猜测道。 “或许是那些人都犯了错被关在里面,你看那些女子穿着如此露骨,定不是良家女子!”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卷轴中一个穿着暴露,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女子突然被一个人扑倒咬住,血肉横飞的样子吓坏了大越朝的百姓。 街上开始出现大规模骚乱,百姓们纷纷尖叫着到处找地方躲藏。 “吃人啦!有妖怪吃人啦!啊!!!” 随着林宁七的手机内剧情的发展,百姓们看见卷轴中的人接二连三地被发狂的人大力扑倒、咬破喉咙,被咬的人很快也变成了咬人的怪物。 极其刺激的血腥画面让百姓开始惊惧着四处逃窜,混乱推搡中还有人跌倒在地,被踩踏受了伤。 摆摊小贩害怕得躲到自己摊子底下,店铺老板慌乱关门闭店,其他百姓也慌张往家里跑,有地窖的人家还躲进了地窖中。 皇宫里侍卫也被这怪异卷轴中的人吃人场面吓到直接拔刀,担心里面的怪物下一刻就钻出来吃人。 这怪物的恐怖之处就在于,但凡被它们抓伤或咬伤一点就会被感染同化。 被一众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在身后的皇帝,他神色严峻地望着上空,好似一点都不害怕。 然而仔细看他背在身后因攥紧而发白的手指就能发现他心中的恐惧。 但他不能怕,只有他稳如泰山,才能安抚朝中和后宫众人的心。 边关的将士们也严阵以待,颤抖着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甚至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听着天上凭空出现的卷轴中传来的清晰的咀嚼声、绝望尖叫嘶吼的声音,大越朝的人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不少人都开始感到绝望,部分胆小被吓到不行的小孩、男子、妇人都开始或嚎啕大哭、或小声地啜泣,无一例外都被父母家人死死地捂住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上空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大越朝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各地的街头巷尾一片寂静。 半晌,发现什么也没发生后,有胆大的人忍不住出来观望上空,发现卷轴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怪物没有了!”有人开始呐喊。 其余的人也陆续从摊子底下、地窖里、紧闭的房门里走出,感觉劫后余生的大越朝百姓全都跪在地上流着泪不停磕头,嘴里不断念叨着:“求老天爷宽恕,求老天爷宽恕……” 皇宫内,皇帝面色凝重,连忙召集内阁大臣商讨此次异象的出现。 皇帝裴光景年仅21岁,这才是他登基的第三年,此次出现这种寓意不详的怪异画面,恐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故意将乱象引导到他身上。 大臣们收到消息立马赶往皇宫。 “此次异象众卿家怎么看?” 御书房内,向来古板的左相跪下谏言道:“此等异象恐已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为避免事态进一步发酵,臣斗胆建议陛下写罪己书,明日一早立马去天坛举行祭天仪式。” 御书房内端坐在御座上的裴光景闻言脸色铁青,写罪己书不就相当于认下了‘自己是昏君而导致上天降下天罚’这项莫须有的罪名。 一旁的武将听闻左相的话却嗤之以鼻。 “哼!笑话,如若世上真有鬼神之说,那战场上死在我刀下的数万亡魂怕是早就把我拆吃入腹了!” 大将军林北抱胸而立斜睨着右侧跪在地上的左相道:“况且陛下是明君,若真是降下天罚,罚的也是朝廷那群私吞军饷的贪官蛀虫。” 左相低着头的脸上除了难堪还有阴狠,他感觉林将军完全就是在指桑骂槐,小心眼的左相表示这个仇他记下了。 林将军的确是在暗讽左相。 两年前,大越发生一起引起举国上下轰动的贪污案件。 户部侍郎和右参军狼狈为奸贪污军饷高达数百万两,那时大越正在和北方蛮族打仗。 虽说有林将军的领导大越屡战屡胜,但大越也不是没有损耗。 正处于战争关键时期,户部侍郎和右参军却起了贪恋,动了军饷。 好在被林将军及时发现上报给了皇帝,才没有造成那场关键战争的失败。 事情一经爆出,在朝中和民间都引起轩然大波。 户部侍郎和右参军也被满门抄斩。 然而皇帝和林将军等大臣都心知肚明,光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和参军哪有那么大胆子,更别说单独吞下那么大一笔军饷了。 这件事巧就巧在,那侍郎当年科举时的监考正好是左相,他还成了左相的众多门生之一。 而那参军和左相一派的一个官员之女有婚约。 东窗事发之时,左相为了不累及自身不光与那弟子断绝关系,还大义灭亲地同圣上提议将两家人满门抄斩。 要说贪污军饷之事左相一点没沾边,裴光景是绝对不信的。 可惜他还需要左相的势力去制衡右相,便也只能暂时放过他,只作罚俸半年的处理。 裴光景回过神,驳回了左相让他写罪己书的提议,他今天仰头看了整整半个时辰,倒不像什么天罚的样子,更像是……一出台子戏。 不过这老狐狸心里不知道藏着什么坏呢,一旦认下了昏君的名头,指不定会成为左相手中的把柄。 【再看看吧……】 与裴光景有相同想法的就是他那一母同胞的弟弟瑞王爷——裴光泽。 “王爷,现在正是入秋天气,您要不先回屋吧,当心着凉。”贴身大丫鬟小心翼翼地劝解道。 “咳咳……不妨事,皇宫内有消息传来吗?” 瑞王爷回绝了丫鬟的劝解,向大管家问道。 “回王爷,左相一派等众多大臣上谏请陛下写罪己书祭天。甚至还有大臣……”管家躬身回道。 “还有大臣怎么了?” “还有大臣提出拿活人祭天,还说不这样我们会变成今晨看见的那些怪物。” “荒唐!皇兄怎么说?” “陛下当场赐死了那个官员,也驳回了左相的上谏,说再观望一下。”管家鞠躬答道。 “也好,我看今晨那出戏也挺有意思的,人性的丑态尽露。” 戏?想到今晨出现的异象,管家和丫鬟都愁眉苦脸地低垂着头,更没听懂自家王爷的话。 裴光泽回到书房,拿出藏在暗格处的物件。 这是昨日他在后花园赏景时从天而降砸他头上的。 形状看上去像是一块小小的、薄薄的黑色砖块,但摸上去又是光滑的,不知是什么材质。 最重要的是,当他不小心碰到侧边的凸起时,这物件竟自己发光了,他手指轻轻触碰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界面。 界面正中间有一个小方块。 这个新奇的物件他昨晚彻夜研究,他不断点开小方块,但一直都是漆黑画面,上书四个大字——连接失败。 只是到了今晨他再点开是却出现了不同,这奇怪的黑色物件里面竟出现一个着装奇特、头发散乱、不修边幅的女子。 他看见该女子在一个凌乱的书桌上吃饭,她面前还放着一个跟自己手中一样的物件。 只是里面出现的却是不同的画面,他刚观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京城上空竟显现了一块卷轴,和那女人手中物件的画面是一模一样。 默默观察了半晌后裴光泽基本可以断定,京城上空出现的是类似折子戏一般的东西,只是呈现方式不同罢了。 因为他听到那女子提到过“演技”二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尽显风骚的文官 林宁七就着下饭剧吃完了晚饭,正抱着热乎乎的奶茶瘫靠在椅子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总算活过来了!” 本来因失血而惨白的小脸也有了一丝血色。 在预习完专业课后她提前洗漱上床,饱饱地睡了一觉,翌日便精神满满地去上课了。 林宁七学的专业是临床医学,每天课程繁杂冗重,幸好她们专业解剖课都是放在大一的,现在大二,上的基本都是理论课,不然她还不太好请假。 她昨晚预习了今天要上的药理学,老师抽背的时候也是对答如流。 终于,在经过一整天的药理学、生理学、生物化学等课程的轮番轰炸后,医学生们迎来了片刻的喘息。 林宁七一放学便一马当先地冲在去食堂的路上,没办法,晚了她最爱的红烧肉就没了,a食堂的红烧肉味道是一绝,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平时就着这道菜她能吃两大碗米饭。 好在今天老师没拖堂,她到的时候还剩许多。林宁七喜笑颜开地提着打包的饭菜回了寝室。 今天她打包的菜除了红烧肉还有酱汁茄子和醋溜包菜,将饭盒放下按照习惯她开始翻找下饭剧,只是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满意的,怕拖拉太久饭菜冷了,便打开了短视频软件——逗逗。 逗逗是一款刚推出不久就火爆全民的短视频社交软件,也是她最近的新宠。 在上面不光可以看到各种搞怪逗趣小视频,还有各类美妆、科普、生活妙招、科技新闻等等视频。还可以在上面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 因为上面的视频大多都被精简成短短的15秒,对于处于快节奏生活,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刷剧娱乐的现代人来说是正中心怀。 逗逗还会根据大数据推荐用户喜欢的内容。 一点开软件,首先跳出的就是她平时最爱看的搞笑类视频。 … 大越朝各地充斥着悲伤的氛围,百姓都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京城也是人心惶惶。 距离上次异象的出现已经过了三天了,裴光景在这两日陆续接到来自大越各地的急报后才知道,原来不只京城出现了异象。 因为异象,大越各地如雪花般蜂拥而来的奏折,以及宫门外跪着的一溜大臣逼得他焦头烂额、茶饭不思。 他提笔起稿写罪己书,笔墨触碰到宣纸,他又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瑞王递上来的折子,他似乎笃定这次异象的出现不是坏事。出于对弟弟的信任,这三天裴光景都没有轻举妄动。 当然也不是真的什么也没做,他派人暗中引导了一番京城的言论,尽力弱化那些天罚论,多往上天给的提醒上面引。 “陛下!陛下!”一个小内侍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御书房。 “何事慌慌张张?”裴光景皱眉呵斥道。 小内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那天幕又出现了!” 裴光景闻言猛地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果然,本来澄澈的天空正缓缓展开一副卷轴。 跟上次不同,其中只出现了一个身穿大红官袍,头戴长翅帽的男子的挺拔背影。 男子缓缓转身,只见他五官清俊,嘴唇上方有两撇修剪整齐的胡子。 大越的百姓与达官贵人都仰头看向天幕,有些不明所以。 随着一首节奏明朗轻快的奇怪音乐响起,这风度翩翩的男子浅浅弯腰,作了一下揖,随后画风突变,本来正人君子模样的男子露出略显猥琐变态的笑容,甩着他的大红衣袖开始跳一种很魔性的舞蹈。整个人一副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但配上音乐却莫名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氛围。 大越朝的人神情也从疑惑转变成了痴呆。 有细心的人发现了异样。 “诶!那是什么?你们看,那卷轴边缘是不是有字?”一个常在街边摆摊卖字画的书生指着天幕大声嚷嚷道。 周边的百姓听闻都急忙眯着眼去瞅,果不其然,那卷轴下缘还有一行小小的字。 难不成真是老天爷给的什么提示?一部分人心里嘀咕着。 不识字的着急想问身边的人上面写的字到底是什么,识字的则是在看清楚后感到脊背发寒。 “文官不打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在所有人得知卷轴上写的是什么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两年前的那场贪污案。 观望的百姓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测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指示了。 “什么指示?”不懂的百姓还在问身边人。 “还能是什么指示?贪官当道,国将不国啊!”老书生跪倒在地,高举双手,振袖呐喊道。 “什么?我们要亡国了吗?!!!” 始作俑者——林宁七点开评论区,手指挥舞评论道—— 武将说:我们在沙场浴血奋战,保护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吗? 这下可无意间捅了马蜂窝,本来只是联想猜测的大越百姓,基本都认定上天就是在明指两年前的案子,并对大越的文官表示不满。 这边的林宁七看短视频乐得嘎嘎地笑,而大越的文官们一点也笑不出来。 特别是前几天还趾高气扬地叫嚷着让圣上写罪己书昭告天下,不然就撞死在宫门口的那部分文官,现在却立马在各自府中跳脚道:“诙谤啊!这都是诙谤!” 急得话都说不清,口水都喷出来了。 “这一定是心怀不轨之人想用这种妖魔化的手段来分裂我们大越,分散我朝的人心!” 左相府上,在看见那行小字后,心里本就有鬼的左相更是被吓得六魂无主,他脑子一片混乱,捂着胸口倒退两步后差点跌倒在地,好在被身旁的夫人扶住。 管家见状忙不迭跑去请大夫,就怕相爷被刺激出什么毛病。 “相爷,这可如何是好啊?”相府夫人也被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地追问左相解决办法。 左相被扶入室内,他靠在太师椅上,紧闭双目,双手握紧椅子扶手。只能从他颤抖的眼皮觉察出他内心的慌乱。 “闭嘴!”左相被自己夫人的哭诉烦得不行,只能怒声斥责道。 相府夫人被这声呵斥吓得一激灵,从未受过这种委屈的她一下被激起了怒火。 “何衡你什么意思?!要不是我父亲的相助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当初就奉劝过你手别伸太长,现在好了,上天都警示你了!” 左相何衡睁开眼,冷冷地凝视着她,但因为父亲首辅的身份,相府夫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怂过谁。 “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何衡,当初要不是看上你这张脸,谁愿意嫁给你这么个穷小子,你看看你现在,像颗风干的老橘子皮。要不是我爹那个老古板拦住,我早把你休了!” 说完相夫人一甩袖摆飘飘然离去,独留被戳中肺管子的左相一脸扭曲地坐在太师椅上捂着胸口直喘气。 管家带着大夫回到庭院,恰巧碰见气冲冲的夫人迎面走来,管家弯腰行礼,却见夫人斜昵了他一眼后甩着手帕就走了,面上是不见一点伤心的样子。 他眼底眸光闪烁,领着大夫进了屋。 刚进去就望见左相右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躺在地上,左手正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捡地上散落的速效救心丸。 “老爷!!” 管家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惊慌之色,他快步上前扶起左相,“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我们相爷!” 本来药丸子已经快喂到自己嘴边的左相,被管家这么一扶,这黑黢黢圆滚滚的药丸又回归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本就怒急攻心的左相顿时两眼一翻气昏了过去。 风水轮流转,昨日还被文官们逼着写罪己书的裴光景,现在正乐呵呵呲着个大牙隔岸观火。 在听到左相抱病的消息传来时,更是在心底拍手称快。 …… 就在百姓群情激奋,众文官坐立不安之时,大家注意到卷轴内容又变了。 卷轴中,一布衣男子在一座四处漏风的破庙内挑灯夜读,一个穿着暴露的艳丽女子扭着腰进入破庙。 “我是这附近毛员外的小妾。”女子挑眉勾引。 “那你跟纪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女子:“纪女是卖身的,我是自愿给的。” 书生:“我明白了,纪女是被逼迫的,而你是自己犯贱!” 女子:“假正经!” 书生(昂头傲娇脸jpg.):“就算是假正经,我要是装起来的话,你也拿我没有办法。” 画面一转,书生又出现在夜色笼罩的空荡的城内,旁边还有一个男子和一个红衣女子。 女子一直捂嘴娇笑,旁边的男子低声斥道:“别笑!” 女子跺脚撒娇道:“我忍不住嘛~” 突然书生扇了这美丽的女子一耳光,扇完又问道:“还想笑吗?” 女子捂着脸颊呆呆地看着他摇头回答:“不想笑了。” 林宁七看着营销号的视频哈哈笑,还在评论区评论打字道:“以前的电视剧台词也太野了,哈哈哈。不愧是钢铁直男宁采臣。” 评论完后她还去搜索正片,将正片作为下饭剧。 林宁七只看到这视频的幽默有趣之处,而大越的百姓却有其他见解。 大越的文官好奢靡之风,一些酸腐书生别的不学,就学那些文官逛青楼、品名酒,还一天到晚去诗社念一些酸诗,批判这儿批判那儿。 以前因为大越九成的书生都是这种德行,一个个半斤八两的,大家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一对比,问题不就显现出来了吗? “这书生不错,在这种破庙也坚持挑灯苦读,还对美色不为所动,一看就是有大前途的!” 一个穿着藏蓝色布衣、挎着一个竹篮子的婶子如是说道。 说完她又咂咂嘴,像是想到什么,对着自己身旁挑着扁担卖绣品的大婶道:“你家三郎前天是不是又找你拿钱了?要我说啊,就不该给他,免得一天到晚去喝花酒,浪费钱!” 佝偻着背摆弄绣品的大婶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他说他得打点啊,他拿钱都是为了人情往来,考了三年了还只是个秀才,我想着吧,给他钱打点一下,说不定今年就考上了呢?” 藏蓝布衣的婶子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的老姐妹一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看他一天花了多长时间看书,又有多长时间是在外面鬼混的?哦!那他喝花酒还能把那文章喝进脑子里不成?” 卖绣品的大婶低头沉默不语。 在大越朝,大婶这一家不是个例,许多也有着相同情况的家庭都在反思,大部分家庭都觉得是该纠正一下自家儿郎的坏习惯,让他们静下心来读书。 但至此,大越的文官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之前有多推崇,现在就有多鄙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祖师奶 在第八次出门被扔臭鸡蛋后,户部尚书哭唧唧地跑来跟皇帝裴光景告状。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微臣自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懈怠,特别是近一个月里有二十天都是歇在户部司的,连家中老妻都甚少相见,更别提有时间喝小酒、逛楼子了。” “某些偷奸耍滑的奸佞之人,带累我们这些为国为民着想、辛苦付出的臣子的名声,老臣这心里……痛啊!” 户部尚书跪在御前一下一下捶打着自己胸口,声泪俱下,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自己“恨啊”的,但怕皇帝怀疑他借题发挥、排除异己,没敢说。 “好了!朕知道了,朕会处理的,爱卿先回去休息吧。” 裴光景紧闭双眼揉了几下太阳穴,挥退了臣子。 户部尚书离开时,和吏部的官员擦肩而过。 “嗯?他来干什么?”户部尚书有些疑惑,要知道那个官员是右相一派的人。 骤然间他像是想到什么,面色肃然地快步离开了宫门。 且不说户部尚书想到了什么,就说右相一派的官员觐见的第二天,金吾卫就包围了左相相府这件事绝对与那个吏部的官员脱不开关系。 “大越……要变天了啊。”瑞王仰头望着那卷轴出现过的天空喃喃道。 …… “这个鬼天气真烦人!教学楼走一趟搞得我全身都湿了。” 首都已经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了,前几日还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今日的雨却是格外的大。 再加上刮风,林宁七即使撑着大雨伞,腰部以下的衣服也全被雨水浸湿,运动鞋里也全是水,走在宿舍楼道里,还发出“呱唧呱唧”的踩水声。 室友李文晚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转头见她回来便暂停了手机里的电视剧,问道:“今天上午雨这么大的吗?还好我上午没课。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 林宁七将湿透了的鞋子和袜子脱下扔在门边,回答道:“今天的雨可大了,我回来路上看见寝室楼外面都被淹了,那雨水都浸到我小腿了!” “啊?那我下午还是穿凉拖鞋去上课好了。” “你最好包里备一双毛拖鞋和绵袜子,外面还在刮风,可冷了!”林宁七提醒道。 瑞王裴光泽一打开那块黑色砖块,就看见里面的女子正在脱衣服,他惊得将手中的砖块一把扔在了书桌上。 好在林宁七那边的系统按照隐私程序,直接给衣服掀到腰肢处的林宁七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不过马赛克打错了位置,打在了林宁七的脸上。 系统也很快自查出了这个bug,迅速将镜头上移对准了天花板。 裴光泽闭眼靠在黄梨花木的椅背上,待那近在耳边的流水声消失,他才重新拿起黑砖块。 裴光泽专注地看着砖块中的场景。 林宁七洗完澡在寝室四处转悠翻找,嘴里念叨着:“我手机呢?我手机哪儿去了?” 终于在换下的裤兜里找到了。 裴光泽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物件唤作手机啊!这名字倒是合适,手中机器。不过为何不叫掌机呢?这手机中的人是何人,处于何处?难不成是仙境?” 裴光泽带着旺盛的求知欲跟随林宁七见识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神奇物件。 比如按一下就会吹风的叫“吹风机”,拧一下就有清澈水流流出的唤作“水龙头”,两个轮子的车子叫“共享单车”。 众多神奇物品叫他眼花缭乱,更让他对手机中的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可惜正在他看得正起劲时,手机突然一黑,回到了最开始的界面,他再触碰上面的小方块,也只是跳出“今日直播时限已到”几个大字。 他无奈放下手机,唤来府中管家。 “今日朝堂可有异样?” “回禀王爷,朝中暂无异样。” “哦?不是听闻右相家出了什么事吗?” “是右相家的嫡女,前段时间意图和一个穷书生私奔,被发现了,只是相府口风紧,这两天才曝出来。” 裴光泽冷嗤道:“想不到右相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会生出这么分不清轻重的女儿。” 要知道,去岁右相的嫡千金就已和林将军府上的二公子交换了八字庚帖,两家的婚事几乎是摆在明面儿上了。 这种时候做出私奔这种令天下人不耻的行为,不光让相府蒙羞,更是在明晃晃地打将军府的脸。 “小姐认错了吗?”右相招来大女儿的贴身丫鬟询问。 丫鬟伏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她哪儿敢说小姐不光不认错,还几次三番顶撞老嬷嬷呢。 右相一看丫鬟的反应哪能不知道,于是厉声呵斥道:“真是荒唐!今晚也不许送饭给她,让她在祠堂跪一晚!” 翌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的相府千金——苏湘儿,体虚腿软地被丫鬟搀扶着走出祠堂。 【铛铛铛,恋爱脑们都看过来,挖野菜警告来喽!】 听见声音的她抬头望向天空,“那是什么?是我出现幻觉了吗?”她虚弱的声音传入丫鬟耳朵里。 “小姐,您这几日都被关在祠堂里不知道,这是天书,听说是上天给予我们示警时才会出现。”丫鬟还想跟自家小姐详细说说前两次天书展现的内容,却被小姐阻止。 “嘘,让我暂且先看看。” 天书展开,画面一分为二,左边是一个粉色华丽衣裳美丽女子,右边是同一个女子,却是穿着打着补丁的灰色麻布衣裳,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让大越朝的人都在心里猜测该女子是不是家道中落了。 【首先登场的就是我们恋爱脑祖师奶——王宝钏。她外号‘野菜专家’、‘寒窑守护者’。王宝钏的出身可以说是非常好了,她是相府千金,外貌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她是个顶级恋爱脑!】注1 【因被薛平贵救了一次而芳心暗许,死活要嫁给穷小子薛平贵,为此还与亲爹断绝关系,还表示自己就算当乞丐也愿意跟着薛平贵,简直活久见。】 画面出现王宝钏吭哧吭哧挖野菜的场景,再一看她住的地方,就是一个空荡荡还漏风的窑洞。 【嫁予薛平贵后,薛平贵跑去参军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让王宝钏过上好日子,于是我们的恋爱脑祖师奶为他苦守寒窑18年,天天顿顿吃野菜!】 听到此处,大越朝的百姓纷纷在夸王宝钏是贤惠忠贞的妻子,夸薛平贵是有志向的好男儿。 刚从祠堂受罚出来的苏湘儿见此也露出笑容,想到自己心悦的书生对自己的承诺,苍白小脸上的笑容更是愈发甜蜜。 看见天书中王宝钏对穿着军甲的丈夫的细心嘱咐,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让苏湘儿好似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更别说她和这天书中的王宝钏同是相府千金,她已经将自己代入了进去。 结果天书的下一句话让她浸在蜜里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好嘛!薛平贵转头娶了代战公主,还生了俩大胖小子!更可笑的是,薛平贵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与王宝钏相认而是暗中观察她有没有找野男人,还说王宝钏吃的野菜是猪食。最后王宝钏当了18天的皇后就挂了!挂了!!!不是?你图什么呢?!】 【所以说,醒醒吧!姑娘们,别再相信渣男们对你们许诺的什么“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或者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了,就是因为没有他们才这么说啊,说大话画大饼他又不会掉块肉。你信不信,你要是跟他要一个铜子儿,他转头就会骂你爱慕虚荣嫌他穷。看看王宝钏,吃了18年的苦,最后当了18天皇后就嘎了。何必呢?】 丫鬟看到这儿咬咬牙,大着胆子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您清醒一点吧!奴婢实话跟您说吧,您之前贴给那书生的买药钱全被他拿去赌了,他家中老母根本没有生病!” 苏湘儿身体一颤,勉力扯起嘴角,“怎、怎么可……” “而且,在您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那厮竟拿着您给他包扎过伤口的绣帕和你写的信来勒索相爷给他两千两银子!说不给他就大肆宣扬您和他、和他!” 剩下的话,才豆蔻年华的丫鬟怎么也说不出口,但也足够让苏湘儿理解了背后含义了。 苏湘儿听后不可置信地倒退几步,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待窒息的感觉褪去,她惨白着脸死死扣住丫鬟的手腕问道:“消息传开了吗?” 丫鬟慌忙地扶住她,摇了摇头以作回答。 “那便好、那便好”苏湘儿说完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晕过去的苏湘儿还不知道,天书后面还放出了更精彩的故事。 被大夫针灸弄醒后,苏湘儿就呆呆地靠坐在床上,母亲听闻她晕倒的事情立刻赶了过来。 苏湘儿的母亲握着她的手,谆谆劝导着:“我的女儿啊,天书现在都已经明示你了,你就快快放弃那个念头吧!你再想想,谁家的好儿郎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他私奔的,就算是为了女子的名声也断不会……唉!” 苏湘儿眼泪蓦然落下,是了,如果不是自己瞒着父母与那姓顾的书生几次私会,又怎会被他抓住把柄。 自己被他几句甜言蜜语迷了心障,却累得父亲母亲为她善后、因她颜面尽失。 “娘亲说句不好听的,那书生指不定打着先把你带出去生米煮成熟饭,再来攀相府的高枝的主意呢!” 苏湘儿泣不成声:“我知错了,娘亲,我知错了,怪我太过糊涂,差点酿成大错。” 苏母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想明白了就好,以后就莫再如此了。” “娘亲,我想去给父亲请罪……” 苏母拍拍她的手,“你父亲还在气头上,娘亲先去劝劝,你再去认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犊鼻裈 “你想明白就好,你也别怪你父亲下狠手罚你,他也是对你爱之深责之切。” 苏母正在和女儿说着体己话时,前院的丫鬟却来敲门了。 “夫人,老爷请您带小姐去前院。” 苏湘儿一听此话就慌了,她这几天跪祠堂差点把双腿跪废了,要是父亲再动用家法,以她现在这虚弱的身子必定是受不住的。 她央求的目光望向母亲,苏母安抚地拍拍她消瘦的脊背。 “别怕,娘亲断不会让你受伤的。” 天书之上还在循环播放着王宝钏的视频,要问这个视频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林宁七表示:那倒没有,我只是下楼拿个外卖,手机在充电没带下去罢了。 在视频循环到第七遍时,林宁七总算拿到外卖回来了。 她点开自己关注的一个有趣的科普博主,想看她有没有更新。 “诶?更新啦!让我康康是什么有趣的新知识。” 不得不说,刚刚恋爱脑的视频对大越人造成了一定的精神污染,在循环几遍后,大家已经从热烈讨论阶段,转换到了无动于衷的阶段,甚至无聊得有点想嗑点瓜子。 终于,在循环到第七遍时,天书的内容有了变化。 天书上出现了人物画像,而且不同于大越盛行的那些色彩单调、写意的水墨画,天书上的人物画色彩明艳丰富、线条圆润、形象饱满。 最重要的是画居然还会动。 “诶!天书上的画活了!画活了!” 【你知道吗?古人居然是不穿内裤的!】屏幕中央一只肥胖的小黄鸡一跃而过。 “嘎?”刚刚还在呐喊‘画活了’的大越人一脸懵逼,有种上课打瞌睡被夫子点到回答问题的茫然无措的感觉。 “古人?是在说谁,不会是在说我们吧?” “要是说天上的先辈,不应该说古仙吗?”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在古代,箕踞而坐是一种极为侮辱人的坐姿,因为他们的裤子都是开!档!的!】 画面中,一男子岔开双腿面向另一个男子而坐,双腿之间乍现一缕春光让对面的男子恨不得自戳双目。 【直到汉代,人们发明了有裆的短裤——褌(kun),用来防止走光,而因为穿起来像牛鼻子,故而也被称之为犊鼻裈。】 【但是这种短裤主要是低层人民便于劳作而穿,而文人墨客高管贵族仍然是怎么清凉怎么穿。】注2 结尾三个衣冠楚楚的谦谦公子随着音乐风骚地扭胯,嘴角还带着邪魅的笑容。 “哇哦~”大越朝低层劳作百姓表示大开眼界。 【当然历史记载中的犊鼻裈有三种说法,第一种是《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所说的:“相如身自着犊鼻裈与佣保杂作,涤器于市中。”这里说的犊鼻裈就是指有裆的短裤,因为形状像牛鼻而命名犊鼻裈,类似我们现代的三角裤。第二种是《汉书补注》中提到的:“犊鼻穴在膝下,为裈财令至膝,故习俗因以为名,非谓其形似也。”犊鼻穴是指屈膝时,膝盖骨与膝盖韧带外侧凹陷处,这里是指裤管到膝盖位置,因习俗而命名而非裤子形状。第三种即是:清代学者钱大昕以为系指无裆裤。】注3 右相唤来女儿苏湘儿的本意是让她多看几遍那个恋爱脑的视频,反省一下自身,结果苏湘儿刚到,天书就换了内容。 听完天书的科普,右相感觉苏湘儿和苏母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女儿还收敛一些,苏母直接大胆地往他下半身瞄。 右相老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吹胡子瞪眼道:“看什么?老夫身上穿的什么夫人你还不知道吗!没听见上面说是那个什么……汉代吗?”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京城的王公贵族和纨绔子弟们走在街上都老是被平民百姓用探究的眼神扫视,尽管他们穿了里裤也不可能脱了外衫给人家证明呀! 最后导致他们都不敢出门了,一个个“待字闺中”,只有极个别脸皮厚的才敢大喇喇地出门逛街。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汉代吗?”裴光景负手而立,在他的大越朝之前只听说过周朝、武朝,再往前多是分裂的小国,像豫国、昭国、徐国、庆国等等。从未听说过这个“汉代”。 “来人,传瑞王前来觐见。” “诺!” 裴光泽到达时,裴光景正和几个大臣在殿外的廊下观看天书放的内容。 “皇兄。”裴光泽拱手弯腰行礼。 “瑞王不必多礼!先和朕一起看完。”裴光景抬手扶住瑞王的手臂,阻止了他的行礼。 【科普一个冷知识。】天书中传出俏皮活泼的女声。 【你知道我们现在司空见惯的玻璃是怎么做出来的吗?玻璃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天书跳出一张图画,是一个房屋的内部,房屋墙面洁白,一面墙上是一大块透明的琉璃。阳光透过琉璃洒在屋内的大理石地板上。 “世上竟有色泽如此清透的琉璃吗?”裴光景不由感叹道。 “是什么样的大户人家才会用如此大块的琉璃做窗户呀!” 大越的琉璃制品都是外邦商人不远万里带来的,数量稀少且每一件都价值千金。 尽管昂贵,但仍有数不清的达官贵人争相抢购。 【事实上,我国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有了玻璃制品——玻璃珠,到了汉代就出现了更多样式的玻璃制品,比如玻璃耳坠、玻璃带钩等。当然在古代,这些都被称为‘琉璃’。这个称呼也一直被沿用至明朝。】 【那么玻璃又是怎么被制成的呢?其实玻璃不光有人工制造,也有天然玻璃,它们就是黑曜石(黑曜石jpg.),是酸性火山熔岩快速冷凝后的产物,但透明度比不了人工玻璃。】 【现代工厂制作玻璃时,一般使用石英砂,即剔除了大量杂质的沙子,再加上纯碱、方解石等物高温煅烧后就能得到玻璃液,冷却后就能得到我们生活中常见的玻璃。】注4 【蛋素!本博主我为了防止有一天穿越到古代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于是我去查了古代制作玻璃的方法!嘻嘻,我真是太聪明辣!】 【首先需要找到一种生长在盐沼旁的植物——盐麦芽,将其烧为草木灰然后浸泡过滤,最后煮沸析出就能得到纯碱啦,再用细沙、石灰石、常产于干旱地区盐湖的硼砂和纯碱一起烧制就能得到最原始的玻璃!你学废了吗?】注4 半个时辰已到,天上的卷轴慢慢消失。 “都记下来了没有?”裴光景揉着自己仰了半个时辰而感到僵硬酸痛的脖子,对身旁的几个史官问道。 “回陛下,全都已经记录在册了。” “那些材料的图画呢?也画下来了吗?” “这……” “回陛下,臣都画下来了。”一个御史见同僚都没记录,自觉立功的机会来了,于是屁颠屁颠地向陛下献上画作。 裴光景拿过御史手上的书册,看了一眼。 “这画的什么玩意儿?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先好好练练你的画技吧!”他将书甩在御史脸上,本以为能邀功的御史只能失落地退下。 天书已经消失,裴光景将自己的皇弟带到御书房内。 “经过这几次天书显现的内容,皇弟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臣弟倒是觉得这天书放的内容都像是随机的,没有什么规律,而且第一次天书上显示的那些怪物……臣弟斗胆猜测是唱戏的。” “哦?何出此言?”裴光景坐在上首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裴光泽。 “盖因臣弟前些日子捡到一神奇物件。” 说着裴光泽从宽大袖口中的袖袋中掏出了手机。 “这是何物?”裴光景好奇地凑上前来。 两人头挨着头挤在一块儿,裴光泽兴致勃勃地给皇兄分享着这“手机”的功能及有趣之处。 就在昨天晚上,裴光泽这里戳戳那里点点,找到了手机内隐藏的更新处,更新后的手机多出了几个软件。 “皇兄你看,这个是照相的,这样轻轻一点就能打开,这个相当于快速画像,能够把人一丝不差地画下来。” “还有这个是查看天气的,它不光可以查看京城的天气,更神奇的是还能预测天气!你看,明天是大晴天,后天上午会下一点小雨。” “还有这个是录音机……这个是指南针……这是计算器,计算计算,想来应该是与算盘差不离,不过我还没搞懂它这些奇怪的符号代表哪些数字。” 倒不是裴光泽聪明绝顶,一看就认出了这些软件的用处,而是这些小方块下方都有名字。 听着弟弟将这手机中的东西都介绍了一通,裴光景有些意犹未尽。 “此物甚好,你在哪儿捡的?”裴光景也想去捡一个。 “在我后花园,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物可以看见天书世界的真实场景。不知皇兄发现没有,天书今日曾提到‘汉代’这个朝代,我在观摩手机展示的天书世界时,其中一个女子提到过她们身处的是朝代唤作——‘现代’,似乎是汉代之后的朝代。” “就是不知这古代又是哪个朝代之名?亦或者是作古之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夫妻 烈日炎炎的下午,宽阔的阶梯教室内,头发稀疏的老教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课,底下的学生飞快地翻着书页、记着笔记。 校园里除了树上此起彼伏的刺耳蝉鸣,就只剩下各个教室内辛苦工作的空调的嗡鸣声。 “都做好记号了吗?”精瘦但健朗的老教授合上手中厚重的书本向学生们问道。 “记好了!”讲台下传来参差不齐的回答。 “好,那就预祝各位同学期末考试都取得一个好成绩!下课!” 林宁七起身收拾书本,邻座的同学陈媛媛愁容满面地趴在桌子上,举着手中分量不轻的《药理学》的书哀叹道:“老师这划的什么重点啊?除了目录哪儿哪儿都是重点,这么厚一本书,我得背到天荒地老去吧!” 林宁七听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己好友一眼:“让你上课时不时开小差不认真听,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了,你再不认真背就等着期末挂科吧!” 陈媛媛一想到挂科的悲惨结果,在大夏天里浑身打了个冷颤。 “七七!救救孩子吧!”陈媛媛拉着好友林宁七的手腕假哭道。 “好了好了!别扒拉我了,先收拾东西去吃饭,晚上我把我的总结笔记借你。” “七七你真好,你就是——鹅滴神!” 陈媛媛将自己的小脑瓜子猛地一下撞向林宁七的肩膀。 因动作幅度太大,砸得林宁七揉着肩膀龇牙咧嘴地喊疼。 “你的脑袋是秤砣做的吗?这一下差点给我肩胛骨干碎!” 林宁七报复性地弹了闺蜜一个脑瓜崩儿。 陈媛媛捂着自己被弹过的微微发红的脑门讪笑道:“抱歉抱歉,今晚我请客,七七你想吃什么?” 夜晚临近八点,林宁七和闺蜜陈媛媛穿过独属于夏天的燥热晚风,步履匆匆地进入了盛光商业中心。 跟着旋转门踏进购物中心的那一刻,感受着铺面而来的熟悉的空调冷风,两人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 本来因为闷热而隔开的两个女孩又亲热地挽上了手。 周五的晚上,许多上班族都得到了解放,因此商场内的人比平时多了许多。 林宁七和闺蜜来到下午预约好的烤鱼店铺,一看才排到102号,离她们的112号还远着呢。 两人便商量着先去二层买杯奶茶,陈媛媛还提议可以去夹娃娃玩。 林宁七手捧着自己最爱的大杯去冰茉莉奶绿,看着陈媛媛笨手笨脚地操纵着娃娃机的手杆。 她吸溜一口奶茶嘲笑道:“哈哈,你好笨哦,这都夹不上来!” 陈媛媛气鼓鼓地回头看向她,“那你来!你行你上!” 林宁七将奶茶递给闺蜜自信道:“我来就我来,看姐的操作!” 随后陈媛媛看她轻松地夹出一个熊猫玩偶,接下来更是百发百中,将手中仅剩的五个游戏币都变成了玩偶,陈媛媛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高手啊!你以前经常玩吗?” 林宁七摆摆手,“这是第一次玩,但我感觉不是很难,只要掌握好速度和角度并判断一下夹子的松紧度,就很容易夹出来。” “可恶!你这个凡尔赛。” 两人打打闹闹地吃了一顿晚饭,最后满足地抱着鼓鼓地小肚子离开了商场。 刚出商场大门没走几步,一个短发带着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瘦小女生就拦住了他们。 只见女生喘着气,语气焦急地问她们:“你好,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只白色的、脖子上戴着蓝色蝴蝶结的小博美犬?” 林宁七和陈媛媛对视一眼,回忆了一下,都回答没有看见。 陈媛媛见这个陌生女生着急得开始原地跺脚,便多问了一句:“你是在这附近丢的吗?” 女生立马接口道:“对对!在这个商场右边那条林荫小道上丢的,我本来带它出来散步的,我实在找不到了,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找找吗?” “就在那边,你们陪我一起找找可以吗?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陌生女生指了指不远处的昏暗小道,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拜托道。 “好啊好啊!”单纯的陈媛媛想要一口答应下来。 旁边的林宁七却眉头皱了皱,心里暗自生了一丝警惕,于是她故意扯了一下陈媛媛的袖子,打断了她的应答。 “不好意思,我们还约了朋友有急事儿,没办法帮你了,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商场保安让他们留意一下狗狗有没有跑到商场里吧?” 谁知女生却急忙摆手推拒道:“不用不用,太麻烦人家了,商场保安一般很忙的。” “那我帮你报警吧!” 女生神色一变,忽然喊道:“诶,我好像看到我的狗了,我先走了。” 也不继续纠缠她们帮忙了,也不怕黑了,反而一个人匆匆跑向昏暗的小路。 啥也没看见的陈媛媛满头雾水,“她怎么跑了,真看到狗了?” 林宁七闻言无语地望向自己的浑身冒着傻气的闺蜜。 她用食指戳了戳陈媛媛的额头咬牙切齿道:“你可长点心吧!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拐子!” “啊?!不会吧?”陈媛媛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不会?你没看她我一说帮她报警就慌张跑掉了吗?要真是爱宠丢了,肯定巴不得多来些人帮忙。你以后遇到这类情况可以找警察或保安帮忙,但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就傻乎乎地上去帮忙。” 林宁七说完怕闺蜜不信邪,又补充了自己的观察与猜测。 “而且我刚才注意到了,那个女生没有求助路过她旁边的任何一个男生,反而专挑落单的一两个女生求助。” “况且前面那几个拒绝她的女生大都是因为怕黑不敢陪她去,她还坚持只找女生求助。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太吓人了吧!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林宁七摇了摇头,她们又没有任何证据,只凭自己的推测报警是根本行不通的,只会给警察添麻烦。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林宁七还时不时想起昨晚的事,之所以这么在意也是因为昨晚的情形十分像她几个月前刷到过的防拐视频中的拐卖套路之一。 或许她可以匿名将昨晚的可疑情况发到学校论坛和网上,让大家警惕一下。 …… 大越京城 自从苏湘儿从那蜜糖陷阱中清醒过来后,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有多么的荒唐和不可理喻。 于是她几天一直反省自身,安心待在相府备嫁,和那顾姓书生也彻底断了联系。 昨日父亲来告诉她姓顾的前几日来闹事被他打断了手,说她以后都不会被纠缠了。 苏湘儿闻言心头一颤,倒不是心疼曾经的意中人,她只是想到,如果不是得天书启示醒悟得早的话,她的下场或许也不会很好。 她现在晚上做梦都是自己在挖野菜睡山洞。 “小姐。” 丫鬟翠喜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上次您不是定制了金缕阁的首饰吗?估摸着日子应该是快做好了,您要不要去金缕阁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或者多挑几件新的头面?” 苏湘儿想起来了,那是上个月初的事情了,那时她还没遇见顾霖,没有把自己的钱都贴给顾霖而没什么闲钱去置办新首饰。 她记得她当时定制的是一副样式新颖的琉璃耳饰与镯子,价值接近一千多两白银,当时钱花出去时她心都在滴血…… 啧!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天书放出了琉璃的详细制作过程。 那岂不是说以后琉璃就不值钱了,不行!她得把那副琉璃首饰退了换成其他的。 一想到这儿她就坐不住了。 “走!备马车去金缕阁!”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金缕阁大门前,戴着杏色薄纱帷帽的苏湘儿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小厮提前放下的矮凳落了地。 车夫架着马车去了指定的街尾,没有挡在金缕阁门口。 苏湘儿这次也是打着快去快回的打算,重新挑选几副首饰,故而也没带太多人丫鬟婆子出门,也就带了贴身丫鬟翠喜与两个小厮。 苏湘儿让随行的两个小厮等在门口,避免冲撞其他女客,自己则带着翠喜进去。 踏入店门,掌柜少见地没有出来热情地迎接她,丫鬟翠喜也纳闷,唤来店中的伙计问道:“你们掌柜呢?我们小姐有事找他。” 穿着蓝衣利落短衫的伙计赔笑回答道:“原来是苏小姐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掌柜卧病在床,无法亲自前来迎接。” “病了?怎么回事?”翠喜疑惑问道。 “您应该也知道关于天书上公布了琉璃制作法的那些事,这就导致之前定制了琉璃首饰、琉璃摆件的贵客们纷纷要求退钱,这下我们阁里日以继夜、千辛万苦终于赶制出来的成品一下全砸手里了。” “这不?掌柜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店伙计哀哀戚戚地开始哭诉掌柜的各种不容易,将苏湘儿想要退首饰的话尽数堵在了嘴边。 最后苏湘儿只能随意点了两套看得过眼的首饰带着丫鬟郁闷地离开。 出了金缕阁大门,苏湘儿指了一个小厮去叫车夫过来,和抱着首饰盒的翠喜站在金缕阁门外闲聊着,身后站着小厮来福。 忽然,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窜出一道瘦小的身影,一把抢过翠喜怀中的锦盒就跑。 抱着首饰盒的翠喜被这么一拽,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手心蹭破了一层皮。 来福反应十分迅速,立马冲过去,想要抓住那贼人,却被一个恰巧过路的壮汉给阻碍了一下,身形十分瘦小灵活的贼人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苏湘儿只觉得面前窜过一道黑影,翠喜就被拽倒了,紧接着来福冲了出去,她刚要抻长脖子用视线追踪,一只大手猛地把她拽出老远。 她短促地叫了一声,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拽到了人流最多的大街中央。 定睛一看,竟是那个被他父亲打断了手的顾霖! 苏湘儿又惊又怒,“你想对我干什么?我爹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顾霖冷笑一声,凑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随后他面色一变,当街大喊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背着偷人,还自甘下贱跑去当别人外室?” 苏湘儿本因愤怒而染红的脸颊刷地一下变白了,她瞥到四周的人群都闻声转过头来,还有爱看热闹的人开始聚集过来。 苏湘儿脑袋轰地一声炸了,她一巴掌扇在顾霖的脸上,大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霖嗤笑一声,蔑视地看了她一眼。 “我胡说八道?我倒想问问你,你连孩子都不要了吗?自从你嫁给我,我们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得起我吗?” “就因我断了一只手,你就这么嫌弃我吗?你现在跟我回去,孩子还在等你,你必须跟我回去!” 顾霖声情并茂地演着戏,用他还完好的左手死死抓住苏湘儿的右手。 苏湘儿拼命挣扎,泪流满面地尖声喊道:“我不认识他,救救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他撒谎!” 她意识到顾霖是想劫走她、报复她。 她不敢去想要是自己被带走下场会怎样,她只能拼命挣扎求救,并咬死自己不认识顾霖。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翠喜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发现小姐不见了,她从不远处拥挤的人群中听见了自家小姐的尖叫与哭泣声,便焦急地向人群中央挤去。 但年仅十四岁的她身形瘦弱,如何都挤不进去,甚至在快要接近中央时,被一个壮汉拎着衣领扔了出去。 但她仍是拼了命地闯,她不停地大喊着:“你们让开,那是我们相府的小姐,让开啊!让一让啊!小姐!!” 翠喜急得哭了出来。 来福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他上前想用蛮力撞出一道路,一边的老太太却突然倒下,拉着他的裤脚嚷嚷着他撞断了自己的老骨头。 现场情况一片混乱。 围观的中心还在继续争执拉扯,围观人群中不乏有质疑两人是否真的认识的人。 但质疑的话刚说出口,人群中就有声音自称是邻居,笃定地说两人就是夫妻。 “那是别人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 刚刚把翠喜丢出人群的壮汉如是劝道。 于是质疑的人也只能闭上了口。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文明值 就在苏湘儿快要彻底绝望时,天书按照固定时间出现了。 天书的出现让这出闹剧被迫暂停,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天书所吸引,经过前两次天书显现的内容。 目前大部分人都不再认可天罚这类说法,大多认为天书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威胁。 相反,天书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机遇,比如上次关于琉璃的制作方面的知识。 大家都很好奇天书这次会放出什么样的内容。 但人群中唯一的例外就是顾霖。 天书一显现,顾霖心头就莫名涌上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镶嵌在天空的卷轴由暗转明,一个头戴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的奇怪黑衣人出现在其中。 这黑衣人手拿一个透明的琉璃杯,杯中装着红色的液体。 他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琉璃杯子,开口说道:“我是人贩子,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事情是……” 他神秘一笑,继续道:“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我们会在路边挑选落单女子,假装是她的家人,拉她回家。” “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捉奸啦、不孝啦、不懂事离家出走啦。无所谓,反正只要我们闹一闹哭一哭,再找个托儿在人群中起哄佐证,那些愚蠢的路人根本不会管别人的家事。” “尽管我和那个女人根本不认识,当街拐卖就是这么容易~” 说完黑衣人还举起手中的杯子,敬了一下,喝一口红色的液体。 黑衣人说的话不亚于是给大越投下了一颗巨型炸弹。 自古以来,拐卖人口都是让人深恶痛绝的,大越人亦是如此。 裴光景登基后更是加重了拐卖罪的刑罚,由前朝延续的黥刑与劓刑改为了枭首,但仍是收效甚微。 在裴光景提出将凌迟之刑、车裂、绞刑加入拐卖罪刑罚中时,右相等人还以“太过残暴、有伤天和”的理由极力反对。 瑞王裴光泽提出的“其子孙后代皆入奴籍”也毫不意外被文官们以“祸不及子孙”的借口驳回。 就是不知道右相若是得知,这次是自己的女儿差点被拐卖,还会不会这么反对加重刑罚了。 右相是什么反应还未可知,只是适才还在围观“残疾丈夫捉奸外室妻子”戏码的群众被激起了愤怒的情绪。 起初大家还只是觉得那黑头罩男子的话术莫名耳熟,一分钟后有人乍然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人是拍花子。 拐卖事件竟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还是在皇城脚下呢! 这群拍花子竟张狂至此?要说谁家还没个儿女侄孙的,要是他们自家的孩子被这样当街强抢,说实话没有任何人相信,求助无门,那得绝望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围观百姓都义愤填膺地围住了察觉到情况不妙,微微佝偻着身形想要偷偷逃跑的顾霖。 “抓住他!” “打死这个拍花子!” “打死他!” 一时间,群情激愤,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理智之人,他们喊着报官,把顾霖抓着送去官府。 但大多数人都被情绪支配,冲上去按倒了顾霖,挤过去的对其拳打脚踢,挤不过去的就朝他扔小石块。 霎那间,苏湘儿那边反而空了一小块。 她还在抽泣着没回过神来,只得一边打着嗝一边惊魂未定地望着混乱的人群。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丫鬟翠喜飞奔上前来抱住苏湘儿,手忙脚乱地查看着自家小姐是否有受伤。 “我,我,嗝!没事,快找人去报官。” 苏湘儿受到过大惊吓后开始止不住打嗝。 “小姐放心,来福方才发现不对立即就骑着马去报官了,官府应该快到了。” 官府的人还没到,不远处,一辆华贵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过来。 “前方因何喧哗?青木,你去探查一番。”车内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 “是!” 侍卫领命前去,一盏茶的功夫,青木回来禀报道:“王爷,前方有个拍花子当街使计抢人被天书戳穿了,现在正被百姓围殴。” “嗯,叫衙门那边来收尾吧。” 瑞王泛白的手指尖抵在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回道,他今日在朝堂上和那群老匹夫吵了一天。 老东西们那些古板腐朽的理论对他聪慧清明的头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他现在急着回府休养生息。 “被抢之人是右相千金。”青木又补充了一句。 “哦?” 本来对这被打小喽啰兴趣不大的瑞王来了兴致。 “把人给我捞出来,我亲自押去大理寺!” 然而,不管这些人怎么闹,天书上仍是雷打不动地继续放着后续。 天书中,黑头罩的男子不受任何干扰,他浅酌一口红酒。 接着说道:“你以为我们只会扮作家长朋友亲戚去接孩子放学?” “不不不,这种方法太落后了!”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我们会让团队中的老奶奶假装迷路,只要你送她,她就会把你带到我们蹲守的偏僻处。” “哼哼,要的就是让你们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我更不会告诉你们,我会让年轻女孩假装宠物走丢了或者钱包掉了,让你帮她找,把你带到小巷子里再打晕带走。利用的就是你们的善良。” “当然,这些我都不会告诉你们的,不然你们都警惕起来,不就给我们工作的开展提升难度了吗?” 在大越人听完背后发凉的同时,还在校园论坛与个人社交平台转发这条防拐视频的林宁七也再次陷入了后怕。 关于老奶奶问路这种拐卖套路她曾遇见过。 当时她在放假回家的路上,遇见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奶奶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来问路。 那时她是独自一人回家,没有和朋友结伴。 路上有一些行人,街道旁是一溜的营业中的餐饮店铺。 但这老奶奶不问走在前面的情侣,不问路边的大叔,不问熟悉这一片路线的餐饮店的老板。 独独找她问路,还几次撺掇着让她带路。 幸运地是林宁七是个路痴,对那一片路也不熟悉,她只能让老奶奶拿手机出来,自己好帮她输入目的地导航。 只是迷路的老人却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看不懂导航,算了算了。” 说罢便步履蹒跚地离去,也不继续找其他人问路了。 在林宁七转身走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看时,发现那老人上了拐角的一辆面包车,当下她只以为是有好心司机送老人。 直到第二天,她才逐渐反应过来老人的行为有些不同寻常。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经历,才让她在和陈媛媛遇到那个找狗女孩儿时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从那以后她也是对陌生人的求助行为都会升起一定警惕心。 能够让保安、警察等值得信任的第三方帮忙,那她就绝对不会亲自上阵,否则一旦有个万一,那就是羊入虎口。 善良乐于助人固然是好的,但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 毕竟你不会知道面前的人是真的需要帮助,还是在利用你的善良,引你入陷阱。 林宁七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字,将文字和视频一起发到逗逗短视频上和朋友圈内等各大社交平台。 她不知道的是,她发到逗逗短视频上的作品,在上传进度条结束后被同步投放到了大越。 大越将其中的文字全数仔细地抄录下来,反复阅读背诵,还有人将其编成口诀童谣或是作成诗,人人传诵。 【防拐口诀记心里,生人问路要警惕。生人认亲拉扯人,确定对象准求助。下学回家生人接,报告先生不要离……】 林宁七的视频一经发出,让反对加重对拐子的刑罚的那部分人也乖乖闭上了嘴。 没有人敢跟天书作对,万一天书一个不满报应自己头上就不好了。 与此同时,漂浮在林宁七头顶那看不见的小圆球发出滴滴声。 【滴滴!检测到宿主行为加速了位面312号律法的完善,获得文明值50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 “你说什么?!”右相震惊地拍桌而起。 管家又重复了一遍,“回禀相爷,瑞王派人传话,说小姐被当街强抢,拍花子被抓获至大理寺,瑞王请您前去定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自证陷阱 右相苏况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噩耗,对女儿还比较关心的他,面色焦急地问道:“那湘儿呢?她有没有受伤?” “这……瑞王的侍卫并没有说小姐是否有受伤。” 苏况气闷地摆手道:“算了,你快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不!还是备几匹快马。叫上大公子二公子与我一起。” 管家躬身作揖正准备退下,却被苏况叫住。 “等等!这事你告诉夫人没有?” 管家回复道:“还未来得及通知夫人。”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苏况立马嘱咐道:“那就先别让夫人知道这件事儿,我怕她话都没听全就承受不住吓晕过去。” 苏况带着两个儿子快马加鞭赶到了大理寺门口。 平日上下朝都乘坐小轿,长时间没有做过如此剧烈运动的苏况,差点被这奔驰的俊马颠散了自己一身老骨头架子。 下马的时候还是被大儿子搀扶下来的。 他原地跺了跺颤颤巍巍的腿脚,感觉臀部不怎么麻了才挺直腰背大步走进大理寺的大堂。 而苏家的二公子苏礼早在他下马前就飞奔进去了。 苏况甩甩长袖,整理了一番衣襟后气势汹汹走入,一眼就望见自己的二儿子正抱着嚎啕大哭的小女儿在安慰着。 他心头发紧地在小女儿全身上下扫视了一圈,没看见有什么明显的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公堂之上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苏况清了清嗓子肃着脸呵斥道。 苏湘儿被父亲严厉的声音吓得一颤,放肆的哭声转为小声的哭泣。 大儿子苏宿扯了扯父亲的衣袖劝道:“父亲别再说湘儿了,她也是受了过大的惊吓,好不容易见到家人,这才将害怕的情绪发泄出来罢了。” 苏宿了解父亲,他一向都是嘴硬心软的主儿。 刚刚也是担心湘儿哭坏嗓子,这才出言阻止,只是话说得不好听了点。 此时,大理寺卿和瑞王相携从公堂后面走了出来。 瑞王今日穿着一袭杏色的对襟长衫,外层套了一件淡青色宽袖纱衣。 腰间佩戴着一块狸奴嗅花的碧玉玉佩,嘴角含笑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 因为瑞王极少出门,苏湘儿从未得见瑞王,如今一看,瑞王不光仪表堂堂,容貌俊美,还温柔可亲。 苏湘儿眼神都恍惚了一瞬,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倾慕过的顾霖与之相比起来简直是一坨……嗯……不堪入目。 大理寺卿王叙向右相行礼,瑞王在一旁笑眯眯道:“右相来得还挺快,本王听闻此次抓捕的拍花子中有右相的旧相识。” 瑞王口中的话语顿了顿,以手掩口,大声地说着悄悄话,“莫不是右相着急前来为这旧相识作保?” 苏况听见此话整张脸都绿了。 “右相此前在殿前反对加重对拍花子的刑罚,莫不是已经提前预测到了今天?哎呀!还是右相有先见之明,本王佩服!” “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苏况的脸色由绿转紫,胡子都被气得炸开来了。 旁边的苏湘儿见瑞王简单几句话,就把她那严厉古板的老父亲气成这样,心底因瑞王卓越的相貌而升起的那一点好感一下子就消弭干净了。 不得不说,真是苏况顶顶好的小棉袄,虽说有时候有些漏风。 苏况深吸一口气,低下了他那一向高昂着的头颅。 他拱手弯下挺直的脊背,沉声道:“是苏某短见,没有看见百姓所受之苦,苏某以后必当将心比心,为民请命,谨言慎行!” “还请瑞王殿下为小女做主!”语气中尽显真诚。 瑞王脸上轻佻的笑意淡下去,无趣地撇撇嘴,像是在遗憾苏况这么快就低下头认错。 “咳咳!”一次性说了太多话的裴光泽喉咙又泛起氧意,他用手帕捂嘴不停咳嗽。 身后的侍卫青木想上前扶他坐下,被裴光泽抬手挥退。 青木只好转身去后堂要来一壶温水,倒在茶杯给裴光泽饮用。 裴光泽止住咳疾后,便命令大理寺卿开堂审案。 王叙伸手抚平官服上的褶皱,正了正官帽,端坐在高堂上,一拍惊堂木,宣告正式升堂。 瑞王就坐在堂下的左侧首位上,而苏况坐在右侧次位。 王叙还是成为大理寺卿以来,第一次被两个上司监工,他生怕待会儿两个大佬对堂审结果一个不满意,直接撸了他的乌纱帽。 王叙摸出怀中的棉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来人!将犯人顾霖、王二、张三押上来!” 顾霖是被抬上来的,因为他的双腿都在围殴中被打骨折了。 现在两双腿上都用布条各绑着两块固定的木板,根本没法走路。 官差将其抬上来后,担架一倾斜将他随手往地上一扔,连腰都不曾弯一下。 绑着木板的腿嗑在地上,疼得顾霖龇牙咧嘴。 被围殴唾骂后,又被扔进牢房里待了小半天的顾霖不光鼻青脸肿,还蓬头垢面。 当他疼得整张脸扭曲成一团时,宛如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丑态尽显的顾霖让坐在上首的苏湘儿瞥见心里直作呕,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眼瞎看上他的。 王叙再次拍响惊堂木,厉声问道:“犯人顾霖、王二、张三,尔等可知罪?” 拍案声如惊雷般在在顾霖耳边炸开,他趴在地上低垂着头,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手心里浸出湿腻的汗液。 不同于他的默不作声,跪在他两侧的王二和张三早已被吓破了胆。 伏跪在地上,哭喊着冤枉,二人在被押到大理寺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两人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街头流氓,但大理寺这种地方也是听说过一二的,大理寺审理的都是重大案件,不是他们这种平民可以接触到的。 听着大理寺卿严肃的问话,早已吓成软脚虾的二人哭嚎着,“冤枉啊!大人!我们只是帮兄弟劝他媳妇儿回家!没有做其他的事,也没杀人放火。” “大胆!公堂之上也敢信口雌黄?来人!用刑!” 几个威武壮硕的官差二话不说就拿着刑杖架住顾霖三人一顿打,顾霖痛得想要喊娘,被官兵塞了一块臭抹布在嘴里。 一顿杖刑下来,顾霖浑身被汗和血浸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一样。 等官兵将恶臭的抹布从他口中撤出,顾霖干呕了几声。 而后用嘶哑着嗓音说道:“我们没有说谎,我和湘儿已有夫妻之实,她怎么不能算是我的媳、妇、呢?” 最后三个字他是咬着牙说的。 顾霖抬头阴沉的眼神直直映入苏湘儿眼底,她脸色赤红,不是羞的,而是被气的。 苏湘儿险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要上前与其对质。 幸好贴身丫鬟翠喜,头脑灵活反应灵敏,翠喜想起天书上提起过的“自证陷阱”。 她明白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自证清白,总不能为了证明叫婆子来验身吧,那她家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于是翠喜挺身上前,大声斥责道:“呸!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什么脏的臭的也敢来沾染我家小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可是听我大婶娘说了,你就是一个爱逛花楼的好色的泼皮无赖,在床上还男女通吃!” 翠喜指着顾霖的鼻子大骂着,大理寺审案一般都不公开,这次也一样,没有围观者,没有顾霖认识的人给他作证,翠喜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而且她说的也不全是假的,找花娘的事情就是真的,是苏况知道顾霖的存在后调查出来的。 “怎么?见我家小姐貌美就来诬陷她?我告诉你,离我们远一点,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染上什么花柳病呢!” 顾霖被她机关枪一样的骂声堵住了嘴。 侧边上刚行刑过的官差对手中握着的沾有顾霖血的刑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只得悄悄扯长了衣袖,用袖子隔绝手和刑杖的触碰。 “而且我大婶娘还打听到,你就是和小倌天天厮混才把你老娘给气死的!” 翠喜说得信誓旦旦,好似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一样。 于是顾霖在伤上加伤的情况下,再急火攻心,直接被翠喜说吐血了。 顾霖之所以这么气急,是因为翠喜误打误撞说中了一部分。 顾母的确是被气死的。 事实上,顾霖的母亲是在知道他攀扯相府千金还意图骗人家身子之后就被气病了。 她想不通自己做人老实诚恳,怎么就能养出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后来顾霖被苏况打断右手后怀恨在心,找了两个地痞商量拐卖苏湘儿,恰巧被他母亲听到。 本来就病痛缠身的顾母心里又惊又气,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被活活气死了,然而顾霖却将顾母的死怪在了苏况身上。 顾霖感受到堂上冰冷的目光,他知道苏况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他开始不顾死活地胡言乱语,在堂下大放厥词。 “湘儿,你忘了吗?就在那一天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大腿内侧还有颗痣!可好看了!还有……” 其实他和苏湘儿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在赌,赌苏况会因为丢了面子而认为苏湘儿在狡辩,赌他为了面子不会请婆子来验苏湘儿的清白。 话还没说完,苏家二公子已经冲上去一脚踹在他那张猪头脸上了,力道大得不光把他鼻梁骨踹断了,门牙也掉了两颗。 纵使顾霖再皮糙肉厚,也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苏况在上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堂下直哆嗦。 “你、你、你,来人!给我把他的舌头拔了!” 他喊完,见周围的衙役都没动,便径直拔了大儿子苏宿的佩剑。 “都不动是吧!都不动那我亲自来!” 说着就往堂下冲去,苏宿极力拉住父亲,瑞王在旁边悄咪咪地给苏况加油鼓劲儿。 而王叙一边吩咐衙役拉住二公子,免得犯人被打死了,一边和苏宿一起劝阻苏况,还得抽功夫求瑞王不要再煽风点火。 整个人忙得团团转,整个大堂一片混乱。 有几个衙役还在阻拦二公子的途中瞅准时机踩了几脚顾霖骨折的腿,踩得昏迷的顾霖都抽搐了几下。 等将所有人安抚下来,王叙和顾霖都只剩一口气了。 不过一个是累的,一个是被打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五次 大理寺审理的大多不是普通案件,要么是性质恶劣,难以找出证据的案件,要么是被告之人背景强大,需要拥有特权的人来压制。 因此,大理寺的衙役们普遍掌握了一门技术,那就是合理利用刑具。 就比如他们手中的笞杖,老衙役们就会根据上头的需要来决定“大肉”还是“小肉”。 这是衙役之间的行话,“大肉”指的是下狠手,留半条命就行,但皮肉表面不会被打破,不会见血。 “小肉”则是威慑一下,会打得皮开肉绽,看着严重但不会伤筋动骨影响后续审问。 有些人就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害怕的。 而顾霖吃的这一顿板子就是小肉,也就是在街上他已经被打成那样儿了,不然他怎么着也得吃顿大肉。 不过现在看着也没差了,至少苏况一家看着舒心,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王二、张三两个帮凶同样没逃过这一顿板子,嚷嚷了半天冤枉也没说清事情原委的二人直接被堵住嘴收拾了一顿。 王叙眼看着主犯顾霖晕死过去,便吩咐人将其抬回狱中,留下王二、张三两人继续对其进行审问。 在一众高位者的威压下,二人战战兢兢地交代了和顾霖之间的交易。 顾霖欠了赌场很大一笔债,为了还债才想出这么一出。 他给了王二、张三一人十两银子,拉上两人演上这么一出,说是让他们帮忙抓自己那红杏出墙的妻子。 还许诺事成之后会给再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大理寺卿王叙再次拍拍惊堂木,“你们二人就没想过,他顾霖一个背着债的赌徒,给你们的二十两银子是哪儿来的?” 王二和张三都是在市井混迹许久了的,自然知道其中有一定的猫腻,但财帛动人心,两人言明自己分到的任务就是在人群中喊两句话搅浑水而已。 随便喊两句话一百两,那妥妥赚翻了。 “大胆!你们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王二、张三跪在堂下,头嗑得梆梆响,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伤处也顾不得。 “大人,冤枉呀,草民啥也不知道,都是那姓顾的那厮诓骗了我们!” “哼!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会儿就能明了,带人证上来!” 两个高壮的衙役出了大堂,不一会儿就带回两个人,一个是相府的小厮来福,一个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 两人分别跪在王二、张三两侧。 王叙对堂下伏跪的王二、张三问道:“这二人你们可认识。” 二人抬头瞄了旁边跪下的人一眼,连连摇头答道:“不认识不认识。” 而那老妪更是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是记性不好,什么都不记得了。 来福觑了身侧的张三一眼,拱手高声禀告:“回大人,小的认识他们,就是他抢了我们小姐的首饰盒,引开了小人!” 来福又指着右侧瘦小的老妇说道。 “就这老妪,在小的急着救小姐时,故意倒在小人脚边,冤枉我推倒了她。” 王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三立即大声反驳,“他胡说!我不认识他!我没抢过他东西!” “梆!梆!梆!” 王叙连敲三下公案,“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张三、钱婆,你们最好想好了再开口,大街上那么多人,一定还有其他人看到过事情过程吧?” 王叙捋着胡子慢悠悠开口。 裴光泽坐在上首无聊地把玩着腰间的狸奴玉佩,一个玄衣侍卫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弯腰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王叙审问到一半,裴光泽突然开口打断。 “不知苏相现在觉得,我之前的提议是否合适?” 被打断的王叙一头雾水,苏况则是沉吟一番,站起身来对裴光泽拱手行礼道:“下官觉得王爷之前的提议甚好,之前是下官目光短浅了。” “是吗?本王也觉着把‘子孙后代皆充入奴籍’这条纳入略卖罪里很合适,无论卖家买家主犯从犯都得等定这个罪。” 王叙一听,一下就理解到了瑞王的用意。 他立马接口道:“下官也觉着很合时宜,现在的大越律对于略卖人口的处罚太轻了,导致还有许多人铤而走险,若是祸及子孙,想来会收敛一些吧!” “事关重大,不如这个案子先押后再审,待上谏给陛下定下了新律,再行定夺如何?” 堂下的老妪听明白后,瞬息变了脸色,从瑟缩沉默的姿态中脱离出来。 她快速地膝行几步,叩拜在地上,腿脚麻利得像是新装上的。 “大人恕罪,老妇想起来了,老妇什么都想起来了!” 原来这老妇儿子已逝,家中有个寒窗苦读的大孙子,刚中了举人不久,正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她听顾霖说,参加春闱要提前打点主考官,不然容易被穿小鞋,直接被划入落榜名单。 顾霖还是自己和春闱的主考官认识,可以提前帮她打点,条件是让她拦一个人,拦一刻钟就行。 于是她就被顾霖这么忽悠着掺和了进来。 现在知道顾霖做的竟然是略卖人口这档子事儿,还会牵连她那前途无量的举人孙子,钱婆一下子慌得六神无主。 现在新律还未定下,她主动交代应当不会连累孙子,于是她一咕噜全交代了,连昨个儿吃的什么都说出来了,看得出记性根本不差。 王叙也是听得满头黑线,离春闱还有远远的四个多月呢,这打点的时间未免也太提前了。 况且,他们春闱的主考官都是提前几日抽签抽出来的,这顾霖就是仗着人家不懂诓骗老人。 在钱婆交代后,张三也撑不住交代了,他知道的东西比同伙的王二要多一点。 顾霖在请他喝酒时曾说漏嘴,请他们办事的银子都来自自己认识的一个姓张的老板,叫什么张金。 “好哇!我就说他怎么会在背了几千两债的情况下还有余钱的,原来是和赌场的张万金结交上了!” 苏况冷哼道,他调查过顾霖的背景,知道他好赌成性,顺便也查到了赌场老板的名字。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场,最多也就是出出老千,倒不知道那张万金胆大包天到略卖人口。 苏况生完气,又暗自感到庆幸,若不是天书及时出现,点破了顾霖的诡计,恐怕等官府的人收到报案到来,顾霖已经绑着苏湘儿,借着张万金的势力跑出城了。 审问出关键线索后,王叙立即点人去抓捕张万金。 可惜的是,张万金一直派人盯梢顾霖,在顾霖被抓的那一刻他就收拾包袱逃出了京城。 官府的人只抓到一些小喽啰,张万金这条大鱼只能画在通缉画像上,在各地县衙门前张贴。 …… 次日,朝堂上,瑞王再次提出修改略卖人口的定罪律法,这次得到了所有官员的强烈支持。 朝廷之上一片的“臣等附议”。 瑞王还在之前的基础上加了一条连坐的处罚,但凡亲友邻居略卖人口,无论是买还是卖,就算是卖自己亲生的儿女,瞒而不报者,同罪处理。 同时若是有人举报,举报成功还可以获得银钱奖赏。 新律法很快修订完毕,传播到大越的每个角落,各地的略卖人口的情况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 作为新律法制订后的第一个典型案例。 顾霖也是很“幸运”的受到了新大越律的“惠泽”,得到了被车裂的结果,帮凶王二、张三以及赌场参与其中的知情人全都被处于绞刑。 王二、张三两人过去都是坑蒙拐骗的地痞,获得这个结局也是大快人心。 而钱婆因为最先没有任何隐瞒地交代所有细节,没有处以死刑,而是被流放到了岭南地区。 她的孙子后来也很努力地考过了会试,请求外放到了岭南做官给病危钱婆送终。 在经过天书前面四次的显灵后,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发现天书每隔三天就会显灵一次,许多大越人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天书会显现什么内容了。 距离上一次天书显灵已经过去三天了,林文昭吃完早饭就坐在自家后花园中看书。 只是他的心神很明显完全没在书本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眼神时不时抬头望一望天。 远远看上去像是在沉浸地背书,如果不是他手上的诗经拿倒了的话。 林文昭双眼无神,他都坐了快一个时辰了,屁股都坐麻了,怎么天书还没动静呀? 他本来还想和自己的好兄弟石达一起喝酒观赏天书的,只是这几日父亲看管他很严,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府。 他的好兄弟石达此刻正和三五好友一起在郊外枫林参加诗会,石达本人是不想来的,可林文昭又不在,他也无聊,就和朋友来玩玩儿。 一群人商讨,以枫林为主题写一首诗,石达兴致缺缺,在宣纸上乱涂一阵便抛下毛笔不再看。 其他人正围着一个少年大夸特夸,夸他是文曲星下凡,石达瞟了一眼,不认识。 石达百无聊赖地左右张望,忽然,他神色一喜,拍着自己身边在吃肉脯的兄弟喊道:“诶诶!别吃了,天书!天书又有动静了!” 他洪亮的声音也惊动了前方的夸夸团,枫林边,所有人齐齐仰首望向天书。 这是天书第五次出现了,不知道会显现什么内容。 林文昭将手中的诗经放在石桌上,满怀期待地望向天空中缓缓展开的卷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擦玻璃 周五清晨,被一首慷慨激昂的好运来炸醒的林宁七拎着在食堂打包的油条豆浆疯狂赶早八。 幸运地卡点进了教室。 上午的第一堂课是医学物理学,老师在讲台上尽情挥洒知识,林宁七在讲台下猫猫祟祟吃早餐。 老师抬头她立马放下拿油条的左手,右手握着签字笔在蓝色的书本上写写画画,补充笔记。 老师转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狠狠地咬下一大口油条。 和她有同样动作的还有坐在一起陈媛媛,不过陈同学吃的是烧麦。 二人三两口吃完早饭,开始认真听课。 一节课下来,知识灌入了医学生的脑子,又从脑子里丝滑地流走。 林宁七吸溜着豆浆和陈媛媛走向实验的教室。 陈媛媛催促道:“你这么久还没喝完?待会儿解剖你别yue了!” 林宁七猛吸一口,喝完最后一点豆浆,将纸杯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她摆摆手道:“多新鲜,又不是没解剖过,哪能这么脆弱。” 说是这么说,但一堂实验课下来,林宁七的食欲还是有被影响到。 “算了算了,习惯了就好了。”林宁七自我安慰道。 到了晚上,她缓了过来,怒点了一份麻辣牛蛙。 拿到外卖后,林宁七快速回到寝室,小心地打开外卖盖子。 “很好,衣服上没有溅上油点。” 商家很是实诚,三十五元的牛蛙套餐满满都是肉,肉还是配菜的两倍,餐盒跟林宁七的脸一样大。 “这么有良心的商家不多见了,拍个照先。” 林宁七打开手机相机,对准桌面上的外卖。 聚焦,在按下拍照键前,她啧了一声。 伸手把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再挑挑滤镜,按下按键,照片定格。 大越人:一脸痴呆jpg. 林文昭:“……你看懂了吗?” 他对自己身后站着的小厮问道。 小厮满眼迷茫地摇头,“小的没看懂,天书这样,估计是有它自己的用意……吧?” 卷轴上,一个穿着粉色齐胸长裙,露着香肩,披着一层粉色薄纱的娇艳女子妩媚吐舌。 细细的柳眉中间点了殷红的两点朱砂痣,鼻尖粉嫩,眼尾飞扬。 她的头发梳成狐狸耳朵的形象,正吐舌模仿动物舔爪子的动作。 最后微微歪头,朱唇微启,“主人,请尽情吩咐妲己~” 就在大越人被这一幕惊掉下巴的同时,卷轴倏地跳出一块白色区域,挡住了女子的身体和面容。 众人如梦初醒,许多方才还仰头看得目不转睛的男子,指着天书上的女子大肆批评。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简直不堪入目!怎会有这般放浪的女子。” “这个女子不守妇道!真是毫无廉耻之心!” “天书一定是把她放出来给我们做警示的!以后谁家的妇人要是不守妇道,忤逆夫君,一定会被天书放在……” 一个布衣书生批评的话还没说完,天书上空白的区域跳出黑色的字句。 同时又跳出排列整齐的奇怪字符。 林宁七啪嗒啪嗒按着打字键:多来点儿,我爱看! 眼睁睁看着黑色的字一个一个落在长长的方框里,评头论足的书生只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噗!” “不好意思,没忍住!” 为了停下看天书,刚好和书生停在一个茶摊歇脚的纨绔富家少爷噗嗤笑出了声。 他玩味地看着书生说道:“伤风败俗你倒是把眼睛闭上呀,刚刚眼睛睁那么大现在又翻脸?是因为看得到得不到吗?” 书生涨红着脸叱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是吗——如意先生?” 书生心头一紧,脚趾差点抠穿他那磨损严重的布鞋。 被人当场叫破笔名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特别是他是专门写千金小姐看上穷书生的话本的,一本话本中还有一小半内容都是床围春色。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一个书生写这个,他也没脸见人了。 心头有鬼的书生左右张望,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不敢再继续待下去的他慌张掩面逃走。 “切!” 富家少爷冷嗤一声,他刚坐下就觉得那书生眼熟了,观察了他半天才想起,他是在自己名下书铺投过话本的先生。 听说过他写的话本很受一些闺阁小姐的喜爱,他兴起之时还去拿了一本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嚯!真是好大一本糟粕! 自那以后,他就吩咐书铺的掌柜,不许再收他的话本,免得祸害了哪家千金小姐,给自家摊上麻烦。 书生的羞愤离去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上方的天书上。 天书上那个妩媚的“妲己”已经被翻篇,新出现了另外一个美人。 云鬓飞髻,雍容华贵,身材丰润的美人抱着一把琵琶,坐在仙气飘飘的池水边。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的宽袖齐胸襦裙,襦裙上还有黑色的花纹,上襦是柳绿色的,手臂上还挂着一条豆青色的披帛。 大越朝以瘦为美,以白为美,第一次见到这种珠圆玉润之美,不由得眼前一亮。 公主府上的二公主,也是大越朝唯一及笄的公主,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 肉嘟嘟的手指向天书,“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胖点好看!你看人家多好看呀!” 公主身边的奴婢急忙提醒道:“公主,不能指不能指,这样万一天书觉得你不礼貌怎么办?” “哦。” 公主讪讪地收回手指,握住自己的手手。 随即她又扬起笑容,开心地对婢女说道:“那这样嬷嬷可就不能再禁我的点心了,我这样挺好看的。” 婢女无奈地笑笑,附和道:“是是是,公主说得对。” “那个衣服也好看,你跟织造局知会一声,说给我做一件出来。” “诺!” 大越的服饰都是上衣下裙分开或是一体式长衫,风格飘逸,样式简单。 服饰颜色也多是纯色系的,像天书上那种色彩鲜艳多姿,混搭在一起的服饰从来没有出现过。 大越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色彩混搭在一起也有独特的美。 不少商家也发现了这一商机,纷纷开始模仿天书上的服饰样式,做出各种色彩花纹的齐胸襦裙。 其中还有不少色彩搭配翻车的,不过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除了关注到服饰之美的,还有部分人的注意力在那美人所吟的诗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好好!好诗!句句不提美人,句句都在提美人。” 石达拍手称赞,神色之中不乏带有钦佩仰慕之情。 “的确是好诗,就是不知是哪位大家写出来的。” “是啊,真想结识一番。” 石达的好友也在一旁连连称赞。 石达仰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想什么呢?这么好的诗当然是天上的诗仙写的呀!你还想结识诗仙?做梦来得快一点。” 诗会的一群文人还沉浸在刚刚那首神来之笔的余韵中,天书又换了一副画面。 这次是一整面墙的琉璃做的镜子,干净、平滑、透亮。 其中映照出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这女子不同于之前出现的两个女子,她有着一头干枯发黄、犹如稻草般杂乱的头发。 暗黄的皮肤上有着不少红色的痘印,而且这女子竟然还没有眉毛。 林宁七看见这幅场景的第一反应:哇哦!野生美妆大佬! 而大越,许多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的达官贵族只觉得这女子不梳洗的邋遢模样多少有碍观瞻,不少讲究人因此皱紧了眉头,满眼嫌弃。 林文昭好奇地盯着天书上那没有眉毛的女子。 只见无眉女一手撑在琉璃镜子上,一手举着一个粉色的方块,开始在镜子面前左摇右晃地扭着腰肢。 林文昭无意识地蹙起了眉头,有那么一点辣眼睛。 “集美们,现在和我一起,把你的右手举到胸前,让我们一起——擦玻璃、擦擦、擦玻璃~” 无眉女子扭着扭着,镜子前一下就换了一个人,换成了一个穿着交襟露肩红裙,红唇妩媚、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林文昭:? 他转头问小厮:“你刚刚眨眼了吗?” 小厮呆呆摇头,“就、就突然变了!” 林文昭把头转过去咂舌感叹道:“这就是仙术吗?!” 下一刻,天书上的大美人一秒被“打回原形”,女子盯着满脸颊的红色痘印,坐在一个白色的桌子前。 她举着右手语速轻快地说道:“上次我发布了擦玻璃的变装视频,有很多姐妹们私信评论问我要妆容教程。正好今天有空,我就大发慈悲地教一教你们这个小野猫妆容叭!” “首先呢,粉底我用的是a家的这个自然肤色的粉底,先用手指平铺在脸上,再拍拍拍!” “接下来是眼线……睫毛……修容高光……最后口红……对了还有美瞳。” 她手上拿的东西大越人一个也不认识,但是见她在脸上随意拍拍、画画,再拿一个长得像小笤帚的东西在脸上扫扫,就变成了一个绝色大美人。 大越人表示惊呆了,这是什么神奇的技艺? 林文昭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哪一步没跟上。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手艺,更多的是滤镜和磨皮。 “不是仙术吗?光靠手艺和那些脂粉就行吗?那美瞳是何物不怕弄伤眼睛吗?!” 而“天书”的主人林宁七看完表示,脑子学会了但手没学会,于是她选择放弃学习、沉沦美色,又把视频翻回了上一页的“擦玻璃”舞蹈。 林大将军刚下朝回府,本来听管家说儿子正在花园看书的他还感到很是欣慰。 直到他走到花园,看到痴痴望着天书上扭胯的美人(实际还在震惊化妆术没回神)。 “林文昭!!!” 大将军一把抢过扫地丫鬟手中的扫帚就冲了上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这个女人叫小美 林文昭狠狠挨了一顿揍后,捂着红肿的脸颊委屈地解释道自己只是好奇天书上面的变脸。 林将军狐疑地盯着自己的二儿子,语气满是怀疑地问道:“真的?” 林文昭气哼哼地把身后不敢吭声的小厮拉到父亲眼皮子底下。 “阿川可以给我作证!是吧?阿川。” 小厮阿川缩着脖子,心底暗暗叫苦。 二公子可是有前科的人,将军哪里会信。 虽说之前二公子被石家的公子拉去看花魁娘子,公子也是单纯地和那花魁探讨了一番诗书画意,在发现那姑娘只学了一点皮毛后,公子也是一声不吭地喝酒,没做别的。 只是倒霉的被来喝花酒的林将军同僚碰见了,那同僚还借此事对林将军好一顿嘲讽。 阿川现在都还记得那个人的丑恶嘴脸。 “令郎这都已经定亲的人了还去花天酒地呢?看来之前传言林将军家,家风甚严,看来都是谣传,我就说林将军这么和蔼开明的人怎么会严呢?” 这是来自林将军在林文昭和阿贵面前掐着嗓子阴阳怪气模仿同僚所说的话。 总而言之,从那时起,林将军就对自己二儿子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 林文昭见阿贵站在面前发呆,半天不说一句话。 于是他着急地推了一把阿贵说道:“阿贵,你说句话呀!” 阿贵哆嗦一下回过神来,急忙回道:“对对对,公子刚刚一直在惊叹天书上那什么化妆之术的神奇。” “对什么对?” 林将军一把拉开堵在他和儿子中间的小厮阿贵,随后指着林文昭的鼻子警告道:“我不管那么多,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你大婚了,皮给我绷紧了。别一天到晚的听风就是雨。” 林将军说完便甩袖离开了,留下满脸茫然的林文昭站在原地。 林将军路过扫地丫鬟时又把被他挥打得分了岔的竹枝扫帚塞回了丫鬟的手中。 丫鬟抱着扫帚沉默半晌跑去换了一把新的。 林文昭一边拍衣袍上的灰尘一边对阿贵问道:“什么听风就是雨?我怎么没听懂?” 阿贵想了想,犹豫地回道:“似乎,近来坊间出现一些关于苏小姐的不好传闻……” —— 夕阳西斜,李家大娘推着摆满绣品的小推车回到院子里。 她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腰背与胀痛的肩颈,去院子里的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喝。 在李大娘大口吞咽着微凉的清水时,路过的赵家大娘撇见她家微微敞着的院门儿,便凑到门前打招呼。 赵大娘推开老旧的木门,扬声问道:“李大娘你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李大娘呛了一口水,拍着胸脯吁了一口气。 “哎哟!你冷不丁出声吓我一跳。” “今儿个买绣品人不是很多,就先回来了。” 赵大娘倚在院子门边,跟着叹了口气,一脸忧愁地附和着,“也是,自从天书出现后,不少人跟着上面搞出一些新奇玩意儿,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诶,对了!” 赵大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话音一转对李大娘打听道:“那隔壁的书生怎么没见着了?是搬走了吗?” 赵大娘这几日出城回娘家去了,回来就发现隔壁屋子空了,于是便好奇前来打听一番。 李大娘摆摆手,上前几步,“嗐!妹子你这几天不在,都不知道,那书生看着文弱,但却偷偷摸摸地干了一件大事儿!” 赵大娘一听这语气,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踏进院子,反手把身后的木门合上,并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说?” “那书生好好的书不读,跑去当拍花子啦!还被人当场逮住了!” “啊?!” 赵大娘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假的?他这么好的前程疯了去做这起子事儿?” “消息保真,我当天就在街上亲眼看见的,他上去就拉着一个千金小姐叫媳妇儿,还找了人当那个、那个、托儿,天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李大娘一边拍着赵大娘的胳膊一边说着。 “然后马上就被官府的人抓住了,我听一个丫鬟喊,那可是丞相府的小姐呢!” “我滴个老天爷,那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赵大娘捂着嘴巴惊叹道。 “诶?不对呀!我怎么记着他前段时间和一个千金小姐勾搭上了,说自己要飞黄腾达了?” “该不会……就是那个相府小姐吧?” “嘶!你这么一说……他好像前不久还被小姐家的下人打断了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尽之言。 不只李大娘与赵大娘二人在讨论这件事,还有不少听说过这起事件的人都阴谋论起来。 等右相府上反应过来,京城已经开始盛传出苏湘儿与书生无媒苟合,右相棒打鸳鸯,陷害书生的谣言了。 “岂有此理!这些人是没有脑子吗?官府都已经贴出了告示,顾霖也被车裂,为何还会有人相信这种谣言?!” 苏况听了家丁的禀报后,气得暴跳如雷。 在谣言刚出现时,大理寺那边就贴出了告示叙述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当然没有写顾书生与苏湘儿认识的事情。 同时,右相府也派人尝试压下这番谣言。 只是谣言这种东西,你越压人家就越会觉得其中有猫腻,从而在私底下传得更过分。 苏况怒发冲冠地在书房走来走去,随即拍着书桌对家丁大吼道:“给我查谣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给我查!” 然而谣言岂是那么好查清的,更何况现在到处都在传。 相府忙活一通,什么也没查到。 —— 翌日,又是天书显现的时刻。 街边的茶摊坐满了人,而酒楼里靠窗的位置是最抢手的。 天书一如往常地展开,画面还未出现之际便先传来一阵节奏紧凑的乐声,听不出是何乐器发出的。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小美,她正在参加一场甚大的婚礼……】 茶摊上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着这在他们眼里十分奇怪的婚礼。 “这嫁衣怎么还是白的呀?是丧事喜事一起办了?” “嗐!这有啥,说不定是天上的习俗,婚嫁就得穿白的呢?” “胸前都快露出来了,你还管人家穿什么颜色?这一看就明显是在上边很正常的穿着。” 众人接着看下去,本来以为天书接下来会展示那新娘子成亲后相夫教子的日常。 直到…… 【小美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捉迷藏游戏,谁知新婚丈夫小帅却出于愧疚找到她说明了真相。原来小帅家族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每一个嫁入家族的女人都需要抽卡玩游戏……】 大越众人眼睁睁看见小帅的家族中人拿着武器到处猎杀小美,还因为把仆人错认成小美杀掉了她。 血花四溅的画面吓坏了不少大越百姓。 本来还在吃东西的一些人一下就没了胃口。 小美在大大的庄园里到处躲藏,众人跟着小美一起提心吊胆。 苏湘儿死死揪紧手中的丝帕,屏住呼吸望着逃跑到马厩的小美。 千万别被发现了,苏湘儿在心底祈祷着。 忽然,马厩出现声响,大越众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同将心提起来的还有在寝室和室友一起观影的林宁七,她发现这个解说很有趣,便找来原片和室友一起观看。 下一秒,一个小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林宁七很明显听到耳边室友放松的呼气声。 她挑起眉毛,“我盲猜这个小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在女主松懈下来,上前想让小男孩和她一起躲起来时,那男孩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嘭——” “啊!!” 苏湘儿吓得叫了一声,她素白的手放在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这个孩子竟然也是恶人!太可怕了!” 而皇宫,裴光景将目光幽幽地转向了兵部尚书。 “文爱卿呀,你觉得天书上那个武器如何呀?” 兵部尚书擦擦额头的汗,谨慎地回答:“这……微臣不知道这武器的构造,恐怕……” “啧!”裴光景啧了一声,又将头转了回去。 在电影看到一半时,室友有事离开了,林宁七便按照自己的习惯,开启了一点五倍速观影。 最后,大越人看到小美依靠自己多次极限逃生,为自己争取到了天亮。 而没有在天亮前献祭新娘的小帅家族单方面违背了与恶魔的契约,最终在小美面前一个接一个的炸裂开来。 小美新婚丈夫爆炸了,她婆婆炸开了,大姨表哥也炸开了,奶奶也炸了。 脑花儿都炸出来了,红的白的炸了一地,小美躺在祭台上笑得喘不过气。 大越人的视觉神经也跟着炸裂开来。 苏湘儿被吓麻了,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但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想知道后续。 在看到小美满身鲜血地走出庄园大门,坐在门口慢悠悠抽烟。在一群疑似官府的人来询问发生什么了时,她淡然地说了一句“婆家出了点儿事”。 大越人一时间情绪激荡难平,对小美由衷地感到敬佩。 “这小美真是一位坚韧的奇女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回家 或许是天书上那个虎口逃生的血色新娘让人记忆深刻,一时之间,讨论那书生与相府的谣言之声反而淡了下去。 同时,另一则消息的出现引起了更大的轰动,将右相府的谣言完全压了下去。 那就是左相被抄家之事。 最开始左相府被包围之事确实引起过各家的猜测与关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朝廷没有更多动作,以及御医发话左相身体不适要静养的前提下,知情的众人都默契地闭嘴。 这件事也渐渐淡出京城众人的视野。 当一辆辆囚车浩浩荡荡出现在京城大街上时,百姓们甚至一脸迷茫。 寻思着最近也没出现什么大案要案呀? 数数排成一条街的囚车,足足有二十多辆,而且一看就是囚车不够,还四五个挤在一辆中。 若不是那些世家早被前朝昏庸的君王杀得七七八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抄了哪个世家大族呢。 “什么呀?一看你就是消息不灵通,不是京城人士吧?” 被打趣的读书人也没恼,谦虚回礼道:“在下是晋城人士,来京是赶考的,顺便探望出嫁的阿姊。” “哦呦!这么远的呀?你看到这群人了吗?刚好是要流放到晋城去的。” 跟青年搭话的老头子摸着胡须感叹着,“后生可畏呀!没想到晋城这种苦寒之地还能出你这种可塑之才。” “啊、啊?” 年轻人尴尬地笑笑,自己的家乡什么时候成苦寒之地了?他从小到大把人参鹿茸当饭吃,各种山珍都吃腻味了。 不过他们京城人高兴就好。 不过…… “老伯知道这流放的都是哪家的吗?又是所犯何罪呢?” “嘶!好像听说是左丞相,这么大的官,说抄就抄,也不知道到底犯的什么罪,总不能是谋反吧?” 青年听后若有所思,最后再看了一眼排得长长的囚车,悄无声息消失在人群中。 ——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通通装起来,都带走!” 一个衣着华丽,梳着妇人髻的女子站在宽敞的院子中,指挥着团团转的下人把家产一一清点出来。 妇人一边指挥着一边骂骂咧咧,“死老头子坏得很,要不是文忠偷偷告诉我,我竟还不知道他打着自己跑路把我踹下水的算盘!” 在金吾卫包围丞相府之前,左相夫人沈安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何衡犯了通敌叛国的杀头大罪。 她怀疑何衡是不是知道了两年前是自己透露的风声,才让林将军那边逮个正着,让他羽翼折损,所以何衡现在想着坑自己一把。 他竟然让管家把与蛮族的密信想办法放到自己的妆匣里去。 若不是管家文忠的通风报信,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被抓,哪会那么豁出脸皮闹一场与何衡和离呢? 也是两年前她的选择,让皇帝在这次抄家中,给了他们沈家一个机会。 幸运的是,沈安韵膝下只有一个已出嫁的女儿,没有受到什么牵连,这才让她速度和离,带着人押着前丞相·现犯人·何衡押了手印。 一脚踹掉“人老珠黄”还狠毒的前夫,沈安韵感觉神清气爽。 “那夫人您为何不想保管家呢?”一个丫鬟懵懂地问道。 沈安韵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老头子什么事情都让他去办,他能不知道通敌的事儿?只是东窗事发,想爬上我的船罢了。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说沈安韵与文忠管家曾经还有几分同床之谊,但经此一事,她明白自己挑男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好。 以后还是让阿父阿母来决定吧,沈安韵如此想着。 在沈安韵带着十几辆马车的私产大张旗鼓地从何府回到沈府时,全京城的人这才知道。 原来何衡与夫人已经和离了,这让很大一部分人都在骂沈家贪慕虚荣、狼心狗肺,总之什么难听骂什么。 就算沈府将何衡获罪的原因散播出去,也只是堵住了一部分人的嘴。 还有许多男子仍在骂,有骂沈安韵知情不报的,骂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甚至还有细数沈安韵“七出之罪”的。 —— 现代,首都大学。 林宁七写完最后一门考试试卷上的最后一行字,她放下笔,尽力收敛着动作抻了一下僵硬的肩颈。 再仔细的检查一遍后,她卡着点儿离开了教室。 回到寝室,整个寝室空空荡荡,其他的室友早已考完收拾行李回家了。 寝室只剩她一个人的行李箱了。 林宁七放下笔袋,检查了一番帆布包里的东西。 “钥匙、数据线、充电宝、薯片、纸巾、卫生巾……” 她细数了一遍,没有发现缺漏的东西。 再转了一圈,把寝室的插线板都拔了,晾晒的衣服都收了,窗户关好,垃圾也都提到门口准备待会儿带下去。 做完这一切,林宁七终于安心地锁上了寝室的大门。 首都大学离高铁站还有五公里多的路程,林宁七晕公交也晕小汽车,但公交走走停停可能会让她更难受,所以她还是选择打一辆出租车。 出租师傅是个很热心的女师傅,停好车后就立马下来帮她搬行李箱。 “谢谢师傅!” 司机师傅笑笑,甜甜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一坐上车,林宁七就闻到一股香香的栀子花味道,让她因紧锣密鼓的期末考而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她靠在车座椅背上,在司机师傅稳如老狗的车速下闭上眼睡了过去。 瑞王坐在书桌前,一点开手机中央的小方块就看见林宁七偏着头张着嘴,睡到流口水的模样。 瑞王脸色一言难尽,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注重仪态呀? “小姑娘、小姑娘!车站到了!” 林宁七从美梦中惊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慌张地回应着,“啊?啊!到了,那你把我箱子放我包里吧!” 女师傅被她逗得乐不可支,面带笑意打趣道:“你那个包可放不下,你放哆啦a梦口袋里吧!” 林宁七彻底清醒了过来,尴尬地擦擦流到脸颊边的口水,羞红着脸连连道歉。 等她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望着出租车远处,脸上的热度才逐渐褪下。 而把手机卡在笔山上,正要处理公务的瑞王看着屏幕中川流不息的马路睁大了双眼。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都给我闪开 宽阔平整的路面上,一个个四轮方盒在路面飞驰而过,可前面却没有骏马牵引。 而在林宁七走进高铁站后,里面的场景更是让裴光泽看得眼花缭乱。 比人还高的取票机器,自己在移动的楼梯,不用打开行李放上去就能检查里面有没有危险用品的传送带,还有那犹如风一般快的、唤作“高铁”的长条神物。 林宁七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物品都叫裴光泽瞠目结舌,若不是林宁七的使用和到处都贴着的物品名字、标志,他根本看不出来那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根据他对林宁七的观察,她每天在那个官学中读书吃饭休息,他就没见她出过官学的大门。 也有可能是她出去的时候他没看见。 在林宁七离开官学之前,他曾以为那官学之中的都是精心培养的贵族子弟,但见到林宁七学的是医后,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在大越,医者的地位不是很高,可林宁七的世界又和大越差距太大了,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可对比性,这样一想他又不确定了。 林宁七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达的高铁站,在玩了一会儿手机后,她听到检票口开始检票的消息。 林宁七拿着票挨个看,在两分钟后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买的是二等座,同排的是一个戴着口罩和贝雷帽的女生。 女生见林宁七直直地过来,就明白靠窗空着的是她的座位,她起身让出空位。 林宁七木着脸高冷点头致谢,坐下后,便拿出蓝牙耳机安静地听歌。 高铁发车后,行驶平稳,邻座女生放在小桌板的一瓶水都没怎么晃荡。 若不是裴光泽瞥见车窗外飞速闪过的、看不清的景色,他可能会误认为这叫“高铁”的长条车根本没动。 林宁七坐了六个小时的高铁,下高铁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在林宁七提着一个行李箱穿过略显陈旧的街道,到了一处老式双层小洋房时,裴光泽这才确定下来,林宁七并非什么贵族。 林宁七从帆布包里掏出钥匙,人却站在门前迟迟不动。 她捏着钥匙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呆立了一会儿后,她才如梦初醒般,将钥匙插进锁孔。 按下门把手的那一刻,一楼厨房饭菜的飘香味儿传了出来。 林宁七很轻易地就闻出来了,是炖羊肉的味道。 她的双眼都黯淡了几分,羊肉是她最不喜欢吃的,而且她有一点轻微的羊肉过敏。 但羊肉萝卜汤却是继父与弟弟喜欢吃的。 林宁七的亲生父亲早在她幼时便得病去世,母亲不想承担抚养自己的职责,便将她抛给了乡下的爷爷奶奶。 在爷爷奶奶将林宁七拉扯到高考结束后,得知自己考上了首都大学的母亲,忽然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和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找上门来。 她给林宁七介绍那男人是她的现任丈夫,让她叫爸爸,但林宁七不肯应。 爷爷奶奶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出于首都的消费水平高以及林宁七的学费的考量,爷爷奶奶还是劝她暂时不要跟母亲闹翻了。 彼时已满18岁,心智已经成熟的林宁七明白,这是一桩交易。 已被首都大学医学系录取的她拥有着光明的前途,母亲希望,这份光明也能分出一毫照耀到她儿子身上。 厨房的陈芳听到开门的动静忙探出头来,见不是她儿子,又缩了回去。 同时还一边说着:“你把行李放下后,检查一下你弟弟的家庭作业啊,他这次数学又只考了二十几分!” 林宁七应了一声便提着行李箱上楼去了。 下午六点,在卧室待了半个小时的林宁七下楼吃饭。 她的继父何强与同母异父的弟弟何靖早早坐在餐桌前,陈芳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饭桌上,何强例行询问了几句林宁七在学校的生活如何,然后开始拿她当例子教育一番何靖,让儿子好好跟姐姐的学习。 何靖听了后对着林宁七翻了好几个大白眼儿。 桌上没有林宁七爱吃的菜,她干巴巴地嚼着嘴里的白米饭,吃完最后一口正要离席时,何强忽然话锋一转。 “小七呀,你初中是在哪儿读的?” “育才中学,怎么了何叔?” 何强瞥了一眼在菜盘子里拿筷子到处扒拉的儿子,对林宁七笑道:“还不是你弟吗?小七你也知道,你弟爱玩,学习不怎么好,这初中可是重要阶段。” “上周你妈去开家长会,老师说他这个成绩想去好的中学不太可能,我记得你初中那个班主任姓唐是吧?” 林宁七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何强说道:“小七你要不你去跟你唐老师说一声,插一个名额进去?听说你唐老师以前夸过你呢!” 林宁七深吸一口气,唐老师夸她,那是她刻苦学习的结果。 再说,育才中学近几年发展得越来越好,同时门槛也越来越高。 “何叔,这种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唐老师说了算的。” 何强摆摆手,“何叔知道,但就一个名额,多大点儿事儿嘛?” 林宁七脸都黑了,多大点儿事儿?他说的轻松,育才中学每年的招生名额都是固定的,而且卡得死死的,他插一个名额就得顶掉别人一个名额。 被顶掉的人难道不冤吗? 再者,唐老师也不可能答应的,他是一个善良正义的人。 “但是叔,你有没有想过,何靖一个连二中都摸不到边的人,就算进了育才中学,他又怎么能跟上中学老师的进度呢?” 林宁七换了一个方向劝解。 然而一个能说出儿子学习不好就是“爱玩”的父亲又怎么会说出其他正常话语呢? “怎么会跟不上,你弟他是男孩,天生调皮爱玩,等到了初中他静下心来学习,一定能一飞冲天!” 林宁七长叹一口气,而餐桌对面,忍了半天何靖一拍桌子吵道:“你跟她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一看她就不愿意帮忙,这么点小忙都不愿意帮,肯定是怕我超过她!” 说着何靖鼻子朝天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说道:“就算不进育才,我也能轻松超过她。” 林宁七无语地看了一眼鼻孔看人的何靖与一脸骄傲的何强与陈芳,算了,他们开心就好。 林宁七回到卧室就开始跟室友吐槽刚刚饭桌上的事情。 【小仙女群】 仙女小七:笑死,我辅导了何靖两年,能不知道他的智商?天天在网上学电摇还对着老师做这种动作,可别祸害育才的同学老师了。 仙女小七: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莫欺少年穷” 仙女小碗:哈哈哈,中二病吧?以后是不是还有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仙女小晴:你继父真的很难评,他怎么好意思把顶替别人名额这种事说出来的…… 仙女小七:怎么说?舔着老脸说呗! 在背后说继父坏话这种事林宁七是一点也不心虚的。 毕竟何强也不是啥好人。 她之前还疑惑过,为什么何强给她学费和生活费给的这么爽快。 直到一次在录课业视频时,意外录下了何强与陈芳的谈话,她才知道父亲并不是普通的病逝,而是由于工厂采用了不合格的超标原料得急性白血病而死的。 工厂老板为此赔了好几十万给陈芳,这件事连爷爷奶奶都不知道,而这笔钱现在都到了何强手中。 具体是多少万,林宁七并没有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但听意思有不少。 而且事情过于久远,十五年前的事情,根本不是她一个普通学生能查到的。 也是从得知这件事开始,林宁七心底仅剩的那点天然想要亲近母亲的念头彻底散去。 之后她也是很少回家,就算放假回家也会选择出门找个地儿学习或者一直待在卧室。 对何靖的辅导也变得敷衍了几分,毕竟自己也不欠他们什么了。 林宁七听着楼下的欢声笑语躺在床上撇撇嘴,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刷手机。 点开短视频的第一眼马脸胡子特效。 【求~菩萨保佑我俩,不停地猜、猜、猜又卜了一卦】 “啧!这配乐一听就是变装,哟?眼镜杀?还挺帅!” 林宁七点亮了一颗小红心,随后毫不留恋的向上一滑。 下一条,又是一个特效,不过是方脸特效。 长发方脸女生凑近张口对口型:“嫁给我,不好吗?凌妙妙。” 屏幕画面抖动,出现了一个俊秀的黑衣束发少年,修长的手指扶在脖颈处,再次抖动,又变成了手指拂过薄唇的模样。 再是手掌覆脸,指夹黄符的鲜活姿势。 林宁七双眼蹭地放光,手指飞速在屏幕上双击,手机屏幕上冒出一串又一串的粉色小桃心。 随后她又点开评论区,在上面留下评论:都给我闪开!津市先谈!黄豆痴笑jpg. 而此时的大越,不少叫凌妙妙的女子都不由得羞红了脸,完全没有注意到天书底部那一行被遮住了半截的几个字。 你长出来啊不争气的东西:姐姐看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聪明伶俐 在天书经历过片刻的黑色画面后,首先出现的是以往从未见过的纯白色方框。 方框里有白底黑字和绿底黑字,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张着嘴巴眼睛的黄豆,黑白配色表情诡异的熊头以及各种动物的小像。 特别是天书顶端还有几个显眼的大字——小仙女群 本来对这一串串白底绿底的字无甚兴趣的,“仙女”二字一出现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群”有聚集之意,这或许是天上仙子在施法传信? 天上仙子的讨论内容?那得看看! 这一看一个不吱声。 “到底在谈什么呀?” 不识字儿的人急得直跺脚。 识字儿的表情怪异,用不确定的语气回道:“好像……是仙子娘二嫁生了一个弟弟,弟弟脑子笨拜师无门??” “哈?!” 这家长里短还略微带一点离谱的文字内容,并不是很符合大众对仙子的心理印象。 不过众人很快就顾不得什么仙女不仙女的了,天书的快节奏一下子又展现了好几个画面。 天书上的俊男美女让大越人都看花了眼。 特别是那一手看上去毫无破绽的男变女和女变男,让人根本无法辨别雌雄。 在林文昭与石达吵着刚刚天书上那位喊凌妙妙的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时,天书又换了内容。 这次是全黑的天书中央显现出几行白色的大字,十分的显眼。 林文昭念道:“你一定做不到在头向左绕圈的同时,舌头在嘴里向右绕圈……” 这边林文昭还没念完,他身旁的好哥们儿石达已经开始实践上了。 石正清是吏部尚书,主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迁调动等等。 这次来林将军府也是接到皇上的暗示,来给这位即将从武职转文职的将军做做思想工作。 虽然官场上为了避嫌,石正清与林北都表现得只是点头之交的模样,但是石家与林家的小辈关系交好,也足以窥见二人的关系并不是表面那么冷淡。 石正清和林北走在荷塘边的小道上,两人谈笑风生。 “没想到,这么一晃眼文昭都这么大了!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石正清同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友说笑道。 朝中很少有人知道,石正清与林北曾是同门,只是林北更喜欢习武,因而半途参军去了。 前朝帝王昏庸软弱,对蛮族俯首称臣,用银钱城池喂大了蛮族的胃口。 蛮族的入侵让中原百姓更加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先帝就是这时揭竿而起,将蛮族打出了中原大地并推翻了前朝。 林北加入先帝的队伍,为先帝征战了五年之久,用血肉拼出现在这份功绩。 先帝驾崩前不放心北边的蛮族,便派林将军镇守边疆。 现在新帝才上位就想把他调到都察院去,这事儿现在还只跟石正清这个吏部尚书透露过口风。 石正清一想到得把这事儿跟林北这个炮仗透透底儿,他就感觉脑仁儿疼。 他在这儿跟老炮仗侃天侃地半天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实在没话聊了,他还是选择了直说。 “关于你回不回边防的事儿嘛,我跟陛下那儿探了探口风,你后面可能会被调到都察院。”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陛下还打算再给你封个爵位嘞!” 石正清一边笑着说道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林北的脸色。 林北很是沉默,面色一片肃然,就在石正清以为他要暴怒时。 “啊?真的假的?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看谁不爽就弹劾谁了?!” 林将军一脸兴奋地问出了这句话。 这一下轮到石正清沉默了,“应、应该可以吧……” “不是,你都不生气的吗?” 石正清猛然回神,惊讶于林北的反应。 林将军摆摆手,将满是老茧的双手背在身后。 “这有何可气的,陛下也是为了我好,两年前战场上一只利剑射在我这儿!” 林将军指指自己的左胸,“离命脉就差半寸,若不是我运气好,再加上随军的医师医术高明,我早就成一抔黄土了!” “不过那一箭还是伤了元气,身体都不如以前结实了,就不继续杵在那边拖后腿了。” 石正清表情讶异,没想到他受过这么重的伤还能在边境镇守两年之久,更没想到他这么豁达。 “你呀你,真没想到你也有服输的一天。”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石桥处。 石正清瞟了一眼对面,“那是文昭吧?越长越俊俏了,还在作画?真是才貌双绝呀!” 林北笑得牙花都呲出来了,“哪里哪里,石达也不错的,这背影一看就聪明伶俐。” 两人互夸着走过石桥,打算去看看两小孩儿在画什么。 然而走过小小的石桥,看到石达的正面后,石正清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石达正歪头斜眼,脑袋一卡一转,活脱脱一副二傻子模样。 偏偏他还毫无所觉,口齿不清地对林文昭问道:“我从孤(成功)了木?” 林文昭左手死命掐自己大腿憋住笑,右手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还差一点,咳咳,不是很顺畅,现在可以,可以可以,很成功!噗!” 石正清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没压下胸口的怒火。 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有找到称手的武器的他,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到池塘边上,折了一段柳枝下来,一把撸干净柳枝上的叶子就冲向亭子。 “石达!!!你在发什么癫?!” 石达:顶腮斗鸡眼歪头jpg. 被儿子用智障表情骑脸输出的石正清感到一阵窒息。 毫无疑问,迎接石达的是一顿暴打。 “我让你发癫!” “爹,你干嘛、嗷!” “我让你发癫!” “嗷呜!我什么也没干呀!” 在石达被柳条抽得四处跳脚、发出猴叫时,林文昭心虚地将自己画的大作扒拉到了身后,用手快速抖动加快墨迹的风干,随后卷吧卷吧塞进袖袋。 最后被林将军夸“聪明伶俐”的石达被狠狠抽了一顿后拎回了石府。 彼时的沈府—— 沈安韵的爹娘惊诧地望着她,异口同声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安韵语气沉重:“婆家出了点事。” 过完戏瘾,她才轻声抱怨道:“什么叫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我还不该回来?” 谁料,母亲一甩帕子一跺脚,苦着脸道:“哎哟!这叫什么个事儿嘛?这一下子,家里多了两个和离回家的!” 沈安韵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是妹妹和离了?” 沈母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泪花,“什么妹妹,是你女儿!我的好外孙女儿!” “什么?!” 沈安韵大惊失色。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妒妇 沈安韵听闻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变得坐立不安。 她脸上因为逃过一劫和离归家的喜悦笑容也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愁绪与焦急。 “怎会如此?!前些日子环儿才传信于我,说是有喜了,还是双胎之相!” “算算时间,现在也得有四个月大了,她大着肚子,英国公府怎么有脸和环儿和离的?!” 沈安韵一边搀扶着鬓角微白的母亲往垂花门方向走去,一边压低声音语气愤懑地说道。 身后的下人正井然有序的搬运着沈安韵带回来的家当,在察觉到沈安韵明显比平时重了几分步伐时,下人们手脚都放轻缓了许多。 沈母微叹口气,“唉,谁说不是呢?我本以为是国公府怕受你的牵连才出此下策,结果我派人这么一打探!” 沈安韵抓着母亲衣袖的手都紧了几分,就怕出现关于自己女儿不好的传闻。 “环儿家的那位闹死闹活要纳一个舞姬为妾,那老国公虽未同意纳妾了,但却同意舞姬入府伺候世子!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呀!” 在沈母的絮絮叨叨中,沈安韵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环儿报喜不报忧,一个人在角落吞下了这么多委屈。 沈安韵在为女儿挑选夫婿时,也是做过一些调查的。 在打听到英国公世子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还曾为被欺凌的同窗仗义执言。 再加上一次去大慈寺上香偶遇国公夫人,浅浅交谈几番发现国公夫人性格柔和大方,对方也在考虑世子的婚事。 总之一来二去之下,两人对上了,双方都觉得这门婚事不错,连何蒽环也觉得世子仪表堂堂,羞涩地向母亲沈安韵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一切顺理成章,直到何蒽环嫁过去,没几天就发现世子爷虽然没有妾室,但却有两个通房丫鬟。 好在这两个丫鬟是有眼力劲的,对她这个世子夫人也很尊重。 何蒽环想,才两个,也不是不能忍,反正这年头谁家男人没有通房了,自己父亲不也通房侍妾一大堆吗? 英国公世子新婚前两个月和她过得蜜里调油,十分的稀罕何蒽环这个年轻貌美的新婚妻子。 然而在她怀孕,脸上开始长斑,腿脚开始浮肿后,世子便每日宿在通房屋里,时常在外花天酒地,在被老国公敲打了几次才收敛下来。 而在何衡落马后,世子更加肆无忌惮了,这次更是带回了一个舞姬要纳其为妾。 一个贱籍女子,自然遭到国公与国公夫人的强烈反对,但最终又拗不过世子的寻死觅活,便退一步买下了舞姬的身契让其入府。 沈母:“这是对外的说法,实际却是英国公一见那女子后就变了卦,松了口,花了大价钱买了舞姬身契让她做世子的暖脚婢。” “我还寻思着,这舞姬莫不是英国公在外面撒的种子,才突然松了口,好像也不太对,结果环儿给我来信说她无意间发现那舞姬与英国公和世子同时……环儿待不下去了才大着肚子要和离,否则就把事情闹大。” 剩下的话沈母说不下去了,脸上尽是嫌弃憎恶的神色,但也足够沈安韵明白了。 沈安韵被恶心坏了,她胸口起伏,压着自己的怒火道:“他们疯了?!国公府主母都不管?” 沈母摇头,“环儿去求过,那程氏却装不知,反倒斥她为信口雌黄的妒妇。” 沈安韵气笑了,“哈?哈哈!妒妇?我看她是五毒俱全的毒妇!” “简直欺人太甚!这俩老毕登真就一点脸都不要了?!” “老毕登”还是她从天书上学来的骂人的话,平日从不骂人的她此时礼仪也顾不上了。 她一提裙摆转身大步往回走。 沈母:“诶诶!你去哪儿?” “我亲自去国公府接环儿回来!” 沈安韵点了十几个一身腱子肉的高大家丁,让家丁们拿着棍棒就气势汹汹往国公府赶去。 ——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林宁七挖了挖耳朵,用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 “你说你爸有个私生子?!” 大越英国公没得到的“福报”有人得到了。 “私生子”最后三个字已经被林宁七喊破了音,林宁七又慌慌张张地看了一圈周围。 还好现在咖啡店没有客人,除了她和她的老同学。 林宁七今天逛街时恰巧遇见高中同学,两人聊了几句林宁七见她愁眉不展便顺口问了一句。 现在才有了两人在咖啡店这一幕。 “怎么回事儿?我记得你爸妈挺恩爱的呀?” 林宁七记得这女生家境十分优渥,在高中时经常在班里吐槽自己父母多么恩爱,喂了她多少狗粮,爸爸为妈妈做了多少浪漫的事儿等等。 女生苦笑着:“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特别是我妈,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林宁七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就问出这么大的瓜,一时尴尬得不知所措。 “啊这……那你打算怎么办?” 女生叹息一声,“我打算告诉我妈,反正她早晚也得知道,早知道就能早点想办法应对。” “你知道的,现在非婚生子也有继承权的。那孩子五岁了,是个男孩儿。” 这句话其中的深意让林宁七也跟着叹息一声,她安慰了一句,“看开点儿,现在发现总比以后人找上门了才知道要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挥手分别,各自回家。 夜里,林宁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的谈话并不是对她毫无影响,她以前也想过如果自己是男孩,是不是就不会被母亲抛在乡下这么多年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林宁七又翻了个身,“啧!烦死了,下午就不该喝咖啡!” 再翻一面儿,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拿了起来,点开绿江小说。 幽幽的微光照在林宁七的脸上,映出了她那快扬上天的嘴角,证明了她并不是嘴中所说的那么烦躁。 “看两章就睡觉……” 两个小时后,手指有自己想法的林宁七:“再看最后一章。” 这一点又是一个小时。 等终于看完了,林宁七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三点了,她连忙放下手机睡觉。 翌日,林宁七在某黄色海绵刺耳的笑声中惊醒。 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她在床上扑腾两下,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摁掉闹钟。 “嗯……才八点半?再睡一会儿。” 林宁七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下午一点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她没有选择去厨房觅食,而是换上衣服准备出去吃。 今日的天气有些偏凉,林宁七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雪纺衬衫和一条杏色的灯芯绒长裤,为了防止着凉她还套了一件米色的中长款针织衫。 林宁七穿上鞋子拿上手机走出门,沿着街道慢悠悠地逛着。 最终选择了一家看上去挺干净卫生的冒菜店走了进去。 林宁七在菜品区挑挑选选半天,选了三荤四素,都是自己爱吃的。 吃饱后她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酸辣凤爪、焦糖瓜子、辣条、棒棒糖和薯片。 她就喜欢在看剧时吃点小零食,所以平时都会囤一点儿。 买完零食后回到家,刚好到饭点儿了,林宁七瞟了一眼桌上的菜,葱爆羊肉、麻辣猪脑花、清炒山葵。 光是看一眼林宁七就彻底没了胃口。 陈芳正在慈爱地笑着给何靖夹菜,在林宁七走入她视野的那一秒,她的笑容都条件反射地消失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出现。 “小七回来啦?快来吃饭。” 林宁七笑了笑,随口回道:“不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提着一大袋零食回到自己房间后,林宁七先是将买来生灰的瑜伽垫铺平,再打开电脑桌放上手机支架。 林宁七在手机视频app里搜搜捡捡,半天挑中了一部古装轻喜剧。 在播放前先翻出房间里的小电锅煮了一锅火鸡面。 最后将零食都拆封摆好,按下播放键。 “嘶哈!有点辣……咕嘟咕嘟咕嘟。” 林宁七喝完一整盒豆奶才勉强解辣,面还没吃完的她打算嗑点瓜子缓冲一下。 裴光泽刚处理完公务打算看看那位叫林宁七的姑娘在干嘛,一点开小方块,就见她嘴唇红肿,一边吸气一边还不肯放下手中的筷子。 裴光泽:“这是……汤饼?” 他观察了半天林宁七吃的那堆红糊糊的东西,有些迟疑地辨认道。 不过他对吃食的兴趣不大,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林宁七卧室的其他东西上了。 裴光泽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林宁七身前的小桌子,这桌子看上去很是轻便,但同时也不怎么稳固。 方才林宁七看剧入神双手撑上去差点把小桌按翻。 瞥见房间里的书桌与座椅,裴光泽不是很明白为何林宁七选择席地而坐,在一个不甚稳固的小桌上吃饭。 当然,如果他再发现书桌上沾上油渍的课本,想来就不会有此疑问了。 林宁七吃完火鸡面,再啃了俩鸡爪,感觉盘着的双腿微麻的她又爬了起来。 她将一堆零食移到了床边的小储物柜上,并将小桌板折叠收了起来。 裴光泽这才发现这小桌的奥秘,“竟是能收起来的?!这倒是便利。” 正在裴光泽打算拿起毛笔,把小桌的模样画下来时,管家来敲门了。 “咚咚!” 裴光泽放下画笔,“何事?” 裴光泽透过窗缝看了看天色,这个时间点还来找他的只会是要事,最近皇兄交给他唯一的要事也就是审讯何衡。 上次查清叛国通敌与贪污军饷之事后,何衡与相关官员相继被抄家流放,其中的首犯何衡被押入昭狱,由裴光泽及其心腹全权负责审讯。 所以,难不成是何衡供出细作了? “王爷,狱中传消息来了,说是何衡招供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贡献值 裴光泽将架在笔山上的手机取下关掉后用手帕擦了擦手,随后抬首道:“呈上来吧!” 裴光泽指的是通过审讯收集的证词和调查的证据写的折子。 管家收到指令,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的门,将折子双手呈上。 裴光泽一边打开折子查阅,一边随口问:“怎么这个时候送来?” 这个时间段一般是他准备泡药浴的时间点,泡药浴需要凝神静气,非十分紧急之事是不会打扰他的。 难不成是审出了一条大鱼? 就在裴光泽如此猜测之时,管家回话了。 “啊,那是因为送折子的人走的那条路堵住了,绕路多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管家简单解释了一番,是沈安韵在英国公府前指桑骂槐引起围观拥堵。 “不过天书上的那些心理学和微表情用在审讯中结果倒是不错,这次审出了不少老鼠。” 此时裴光泽已经看完了折子,他将手中的折子合上。 “既已查明,那便将这份折子上的人名,誉抄出一份名单递交给皇兄。” 裴光泽吩咐完便去泡药浴,将折子交于管家。 皇帝很快就收到了名单,给了乱臣贼子们最后一刀。 “枭首示众,悬挂十天!” 于是午门处挂上了整整齐齐一排的脑袋。 大越百姓这时才知道,原来那天一排排囚车里拉去流放的都只是被连坐的亲戚,主犯从犯都押在牢中等着枭首示众呢。 按例,何衡所犯的是诛九族的死罪,应当满门抄斩,只是出于天书的存在,让大越人的生活有了可对比的参考物,保不齐哪天就会有人发现天书的那头并不是什么仙人,而是与他们同样的凡人。 有了对比必然会生乱,现在严苛的株连九族、十族之法已经不是那么适用了。 因此很快新的律法新鲜出炉,通敌叛国等重罪都由株连九族改为了诛杀六亲,六亲之外九族之类皆流放三千里。 但揭发有功者可免除刑罚。 这下大名鼎鼎的何相犯的什么事已经搞清楚了,只是在官府贴出新律法时,许多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最后一条。 “这是何意?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布告栏前传来窃窃私语声。 不久,关于沈家女、前何相之妻背信弃义,卖夫求荣的流言满城飞。气得沈安韵父亲破口大骂死对头手段肮脏。 好在更多的是明白人,每当有一个人骂沈安韵,就会有十个人站出来骂他是不是跟何衡一样卖国求荣才这么骂人家。 一直到沈安韵在国公府门口阴阳怪气一顿,把自己女儿平安接回家,直到天书再次显现也未成气候。 仅仅只是一个月,大越百姓就已经对天书的存在习以为常了,不少人已习惯把天书完全当背景板认真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这次天书的出现却和平时不大一样了。 前一天,在林宁七熬完一个大夜的香沉睡梦中,系统却进行了一番大动作。 【滴滴……检测到在宿主影响下消除一个战乱隐患,获得能量10000点!】 【滴滴……检测到律法更新,获得能量……】 【滴滴……检测到新产品出现,获得能量……】 【系统更新中,功能模块加载中……更新完毕!】 大越朝京城清水巷,木匠老张清早起来试用自己花了好几天时间做的轮椅。 他先是摸了一下木轮椅的扶手,打磨光滑还上了一层蜡的扶手一点儿也不剌手。 随后他轻轻坐了上去,试了一下木轮椅的承重能力,再用手转动两边的木轮子,或许是他太重导致有点难以转动。 花了一把子力气后才勉强移动几步距离。 但老张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失落的表情,反而洋溢着喜悦激动的笑容。 这个轮椅是他给自己媳妇做的,老张的媳妇在一年前便因一次意外摔断了腿,再也不能站起来。 老张为了治自己媳妇的腿,没日没夜的做木工赚药钱,但他媳妇的腿是在一个暴雨天被牛车轧断的,大夫说腿骨碎成了好几块,没法治好,只能养着。 眼看着媳妇每天躺在床上日渐消沉,老张急在心里。 而天书的出现让一切有了转机。 最开始他只是将媳妇抱到院子中的躺椅上,让她有了新的消遣,而后来,天书中无意闪过的一个画面更是让他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可以滚动的椅子。 如果有了这个椅子,他就可以推着媳妇出门散心,让她不再那么消沉。 木匠老张花了十天,推掉了其他活儿,赶工出了这把轮椅。 这把轮椅有许多精巧的小机关,首先就是椅子背面有一个折叠起来的遮阳板。 而椅子的侧面有暗格,可以装一些零嘴儿,而轮椅的下面还有隔板,可以拿来放食盒,放菜篮。 老张正泪眼涟涟地抚摸着轮椅,里屋传来呼喊:“老张!我的椅子做好了吗?” “诶诶!好了!” 老张用衣袖两下擦掉眼角的泪花,高声应道。 他正要起身抱进屋,忽然。 “诶?这是啥东西?” 老张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漂浮的卷轴,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他揉揉眼睛,抬头看看天再看看身前。 “天书不是在天上呢吗?我眼花了?” 他试探地伸手去碰身前飘着的卷轴,触碰时,波纹散开,出现一行字。 老张大字不识几个,根本看不懂,于是“天书”贴心地发出声响,将上面的字播放了一遍。 【贡献值系统安装完毕,检测到张木工的贡献值为100点,已为你开通回放功能,请继续努力!】 张木工半懂不懂,他只能挠着脑袋跑进屋找媳妇。 皇宫内,一群大臣浅浅争论一番,最终得出一致结论——这是功德书! “可这‘系统’又是何意?”一个大臣疑惑的发问。 “或许是天书的名字?莫不是系天下大统之意?”御史台的人思考一番猜测道。 一个老臣站出来:“以臣私之,这小天书……这系统上的贡献值就是指功德,只有做了大功德之事的人才能够拥有这个,这回放功能是为了让我们能更好的积攒功德。” “既有回放功能,保不齐还有其他功能,这贡献值以后一定大有用处!” 裴光景拍手称赞:“善!那便将有这小天书的人都登记入册,方便为朝廷效力!” “诺!” 裴光景挥退众人,眯着狭长的瑞凤眼思索着。 他想既然这么多人都认为这是天上神仙颁布的功德书,那他何不利用这一点,来筛选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水车 朝廷派了专人进行了统计,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这唤作“贡献值系统”的缩小版天书并不是像他们所以为的那样,只有朝中人或是声明在外的读书人、布善行施的富人才有的。 反而一些在大越地位属于下九流的工匠也有,就连内宅妇人、丫鬟也有。 而拥有贡献值系统的人无一不做出过受天书影响、以前不会去做的事。 最明显关联的人就是负责修改了律法的刑部官员、做出修改律法决定的皇帝、提出修改律法的瑞王。 其次是工匠们,他们模仿天书上出现的物件,做出了有轮子可以踩在上面滑的木板、有轮子可以推着走的椅子、可以放婴儿的小车、可以放大物品的琉璃。 内宅的女子们根据天书鼓捣出了许多新的妆容发型与服饰,抛弃了敷白的铅粉,选择全天然原料制作胭脂。 女子中贡献值最高的是一个商户家的娘子,只因她看见天书上提到过一嘴的羊毛衫,便尝试收集羊毛来制作衣物。 最后经过多次实验,还真让她折腾出来了,用羊毛搓线,织出了一件看上去其貌不扬、实则非常保暖的羊毛衣。 而且在统计过程中,大家还发现,只有拥有贡献值系统的人才能相互看见这个小天书,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于是跑去跟媳妇说的张木工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累糊涂了,解释了好半天他媳妇都只是将信将疑,只催他快带自己去试新“椅子”。 这一日,拥有贡献值系统的人都忙着研究自己那可以随身“携带”的缩小版天书。 普通人则在观赏着天书上显现的美景。 【这么绝美的玻璃海,你会第一时间分享给谁?】注1 一阵浅蓝的剔透浪花卷来,给人带来扑面而来的清凉感,干净的海水中游来几只憨憨的、像是在微笑的胖嘟嘟小鱼。 没有见过海的大越京城人士惊呼:“这就是海吗?真美呀!” “这海鱼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 “有生之年,某一定要去看一看这海!” “你们说,这海中会不会有鲛人呀?” 正惊叹着,评论区弹出。 【一串奇怪字符:别玻璃海了,马上就是荧光海了!】 【致郁系: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小黄都大哭jpg.】 大越百姓都一脸懵,咋就见不到了?荧光海又是何物? 很快他们都从一停一顿滑动的评论区里窥见了真相。 大概就是仙子们的某邻居往海里倒脏东西,那脏东西会毒死海鱼,还会让所有接触过海水和吃海鱼的人生病。 再看天书上标注“评论区”的地方有人详细写出“海水会变水汽上头汇成云,再变成雨水落到各地”,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绑着冲天辫儿的小孩仰头问自己的父母:“仙人也会生病吗?” 小孩父亲被问住了,“这……” 母亲却是回答:“仙子应当指的是自己治下的人,仙子住天上,定要负责施云布雨,或许仙子们之前都是用仙法把海水引上天再降雨,现在海水被弄脏了,仙子们这才生气发愁!” 拥有了能量,不时关注着大越的系统:好一个自圆其说! 小孩哦了一声,眼神却仍是很迷茫。 她小小的脑瓜里正在思考,既然仙子都会施云布雨了,那为何不能把海水变干净呢?或者直接把那个坏邻居打入十八层地狱。 可惜小孩的专注力是有限的,马上她就被天书上出现的新内容吸引了,将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 【一夜之间自家田地里出现五座新坟,村里一问一个不吱声儿……小约一气之下扬言再不挪走就直播开箱祖坟!】 “这谁呀?净干些缺德事儿?不会又是刚刚的坏邻居吧?!” “哪有人把坟选在别人地里的?还招呼都不打一声!” “要谁敢埋我地里,我就把它铲平了,天天在上面尿!” 【当一个水车转动起来,在古代就意味着能吃饱饭……】注2 天书上,一个大大的木制的圆形物件屹立在河水中,在没有人力推动的情况下,竟然在自己不停地转动。 水车上绑着一个个竹筒,竹筒不断从河中舀水浇灌到毛竹制作的引水渠中,最终通过引水渠流入农田中。 劳作中的农人听见“吃饱饭”、“农田”两个词,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 看见那庞大的水车,眼睛都放光了,不断的夸赞:“这个好这个好!这个多便利呀!” 宫内,发现贡献值系统可以同步显现天书内容的裴光景,再也不用顶着冷风在大殿外和群臣上早朝了。 要知道,在这入秋的天气,前段时间都不只一个大臣被秋风吹得患了风寒。 这下贡献值系统出现,不只让众朝臣可以回到暖和一些的殿内,还能让朝臣与皇帝在殿内就可探讨研究天书上的事物。 “善!于爱卿觉得这水车是否可行?” 朝臣众一个长着两撇胡子的清瘦男子出列,是工部尚书于会林,他躬身回道:“微臣觉得可行。” 这是他再三观察过水车构造后得出的结论,没有九成的把握他不会这么爽快应下。 “好!此事便交于于爱卿!” “诺!” 散朝后,一群朝臣零零散散走出大殿。 一个长脸粗眉三白眼的官员经过于会林时,撇嘴阴阳地说了一句:“微臣觉得可行~哼!装模作样!” 于会林八风不动看都不带看他的,只是在那官员越过他往前走时,步子迈大了几分,踩住了他的鞋后跟让其摔了个大马趴。 其他官员瞥见了都在偷偷笑,盖因这长脸官员是个小肚鸡肠的,不少官员只因一个小动作或一句话招惹到了他,就会被他记仇并且不停的挤兑。 但偏偏这人又惯会装无辜的,你要跟他对峙,他又会说你是不是误会他了,他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开不起吧之类的。 他做的那些事又只是阴阳怪气地语言攻击,也没做其他小动作,要是当事人利用职务之便报复反击,又会显得自己心胸狭窄。 因此不少官员都拿他没有法子,只能遇见他便退避三舍。 而于会林,他不过是在一次长脸官员摔跤时顺手扶了一把,却因脸上和善的笑容被人家认为是在嘲笑自己从而记恨上了。 于会林在被挤兑甚至造谣好几次知道缘由后,只想把自己手剁了,扶什么扶,平白沾一身晦气! 此刻眼看着这厮摔了个大马趴,于尚书嘴角的笑都快压制不住了。 “于会林!你什么、” 还未等大马趴把话说完,于会林便打断道:“哎呀!高兄,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要看路呀!下次注意!” “你故意的!” “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你给我等着!” 于会林:“陛下有旨,于某得奉旨闭门造车,高兄要是摔坏了脑子记得找太医。” 说完于尚书便脚步轻快地离开。 开玩笑,出口气就差不多了,他可是要忙着造水车挣贡献值呢,谁有闲情跟这大马趴在这儿扯头花。 于尚书回到工部司就立马将水车的图纸大致画出来,再招来工部司会木工的手下,打算一起先试验几番搞出一个小水车。 天书上水车转动的画面已经消失,变成了一个整整齐齐排列着不同图案小方块的场景,底色还是粉色的,底部蹲着一只白色小狸奴。 忽地,天书顶端跳出一行字:同学们,这是此次的假期作业…… 画面一跳,又转到了那个熟悉的纯白背景、有长框绿底黑字的场景。 只有一行字的白色场景又乍然跳出一个大长框,里面是密密麻麻看不清的小字。 下一刻,长框放大,字迹仍然模糊不清,在正中间的圆圈转了几圈后,字迹陡然变清晰了。 最顶端上书又黑又粗的四个大字——假期作业 下面有一长段的文字,但最显眼的是几个标红的字,是“必做题”、“选做题”。 看完作业要求的林柠七正躺在床上翻滚哀嚎。 总结来说就是,预习诊断学基础和感染性疾病,还得写八百字的预习心得,这是必做题。 而选做题则是看一部医疗剧,写一份心得,不限字数。注3 “啊啊啊啊!八百字!不如沙了我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男人三十才是黄金期 在林宁七苦着脸磨磨唧唧写那八百字的预习心得时,于会林带着工部的官员熬夜将水车的模型做了出来。 期间只做过两次关于比例和舀水筒的细微调整,制作过程可谓是十分的顺利。 于会林一脸严肃地盯着安置在自家曲水流觞宴所用溪流中的小小水车,他身后站着一众盯着硕大黑眼圈的工部官员,一个个视线紧盯着刚被放入溪流中的小水车。 水车在溪水的带动下,水车缓慢而匀速地转动起来,细细的水流被带到特制的引水渠上,最终流入草地润泽土壤。 一个个盯着熊猫眼的官员纷纷瞪大了眼睛,连眼珠上挂着的红血丝都透露着激动与振奋。 “于大人不负圣上所望,恭喜恭喜呀!” “同喜同喜,哈哈哈哈!这两天辛苦各位了,各位的功劳我定会记得禀明圣上的。” 此话一出,身边几位侍郎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他们熬着大夜使劲儿折腾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嘛! 于会林梳洗一番便急冲冲捧着小水车进宫面圣,路上还恰巧遇见了天书显现彩霞漫天的大吉之景。 与此同时,其他见到彩霞漫天且彩霞还呈现为巨龙盘踞形状的大越百姓纷纷跪拜求保佑。 天书上传出声音:【在评论区打下‘接好运’的人今年一定可以暴富哦!比耶笑jpg.】 “啊??道理我都懂,可我要怎么把这三个字从天书上打下来呀?!” 想要暴富的大越人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能长出翅膀飞天上去,还突发奇想用弹弓往天上瞄准。 有清高的书生看不过眼,在一边冷嘲热讽,“哼!俗不可耐,一身铜臭味,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旁边的妇人啐了他一口,“你不俗!那你咋不脱了衣服去当野人呢?你穿着钱买的衣服咋没把你臭死?” 书生被嘲得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一句“不跟你这等妇人计较”。 书生走了妇人还在叨叨着:“一天到晚的,读了几本书就飘起来了,天天狗眼看人低,见什么都要贬低两句,这么厉害怎么没见考个秀才回来?这落榜得有四次了吧?!” 【不是,我才二十岁,我再玩一年又怎么样?不是我吹,你等到我二十一、二、三、四、四十岁!的时候,一定能出人头地!】 天书中的男子每喊出一个数,脸上就多出一份沧桑,最后从面白无须变成了一个一脸胡茬的胖男人,偏偏他的表情还很是嚣张自信,顶着腮一脸骄傲。 妇人一见更是乐出声来,爽朗的笑声让走出二里地的书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宁七点开评论区,留下一行字: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盗墓者的眼泪,考古之白忙活一场! 这一行字给出了最后一下暴击,把穷书生都给气哭了。 天书画面切换,又出现一个短发男子。 【男:三十而立,男人三十才是黄金期】 【女:世界上的天才十几岁已经名成利就了,三十岁,死掉噶了!】 “噗嗤!天书上这女子说话真促狭。” …… 林宁七在刷了几个视频后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看医疗剧的作业,于是她顺手在搜索栏打下“最近热门的医疗剧”,打算检索到剧名就在水果视频上去看看。 【是多么天才的女主才能做到二十多岁就当上主刀医生,并且她身兼多职,能看牙能急救还能生剖孕妇,编剧以一己之力整顿各行各业……】 林宁七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一上来就搜索到这么炸裂的电视剧。 这一段解说也被同步到了大越朝,虽然大越的众人听不大明白什么手术、什么主刀,但光是那一句生剖孕妇就让众人惊恐无比。 “这这这、这医生是大夫的意思吧?哪有大夫把人剖了的?!那不是杀人吗?!” 此刻的大越人还未了解到未来医学的手术相关事宜,只认为在人身上动刀一定是想害人。 “这女子看上去白白净净,心思竟如此狠毒!” 在大越人对天书上的女子纷纷谴责时,林宁七倒是被唤起了灵感。 观后感不一定非得写获益之处或剧中优点呀,也可以写其中不好的地方,医疗操作错误的地方等等。 林宁七说做就做,直接转战水果视频,从来不看现代偶像剧的她没有任何准备遭到了无情摧残。 大越人和她“有福同享”也遭到了一番精神污染。 “呃……他脖子是咋了,为啥非得保持这个动作?” “我怎么老觉得他表情说话语气怪怪的……” “哪里怪?” “说不出来,就怪累脚趾的……” 天书放了多久,她的脚趾就扣了多久。 林宁七也承受不起这份福报了,看了不到两集就痛苦的关上了水果视频。 她点开先前关掉的短视频,下一秒…… 【我今年刚满18岁~】 “啪!” 林宁七快速将手机翻了个面儿盖在桌面上,仍在震颤的瞳孔昭示着她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大越某个村子里,几个小孩儿聚集在一个,有样学样地掐着嗓子道:“我今年刚满十八岁~~” “我今年刚满八岁~哈哈哈哈!” 抱着一木盆脏衣服的顺子娘眼尖地看到了自己翘着兰花指在娇俏跺脚的儿子。 “狗顺儿!你再给我整那死出试试!” 顺子娘拎着洗衣的棒槌指着儿子吼道,聚集在一块儿的小孩一哄而散。 林宁七关掉手机打算出门逛一逛,顺便再囤点已经消耗一空的存粮。 同一时间,大越天空上方本应该按时消失的天书这次却没消失,反而出现了另一副景色。 一个穿着长衣长裙的女子正在一个门边换鞋,那鞋子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样式,不过跟他们之前在天书上见过的那个“皮鞋”略显相似,都是黑亮黑亮的,不过这双鞋还镶着圆润饱满的珍珠。 这珍珠得是多富贵的人家才会把它镶在鞋面上呀! 林宁七蹬上她在网上买的48元的玛丽珍鞋就出门了。 陈芳夫妻两都去给参加校园运动会的何靖拍照加油去了,家里没人做饭,她自己也不想做饭,于是她出去逛的时候随便吃点儿就行。 看不见的光球飘在她后方头顶,跟着她的动向移动,将她身边的景物一丝不差地传到天书上。 林宁七一走出家门,就引起大越朝的各种惊呼。 “这路!这路我见过!上次那个被婆家追杀的新娘小美,她婆家门前就这个路!” “上次我就好奇了,这路到底是咋回事,一点也不像是泥压出来的,也不像是石板拼的。” “对对对!我也老好奇,还有那个四个轮子的,没有马拉也能跑,我当时还在想小美是不是在仙境嘞。” 边上揣着手的老汉却道:“那不能,仙境也不会出现她婆家那等恶人,不然仙人早把他们踢了。” “真的不是仙境吗,这楼高得不像人力能修出的……” 林宁七走过一座有二十六层高的小区居民楼。 走过让大越人惊叹的“可以自己变颜色的红绿灯”。 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行到了一个有音乐喷泉的广场。 “额滴个亲娘诶!那是什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朝天椒 随着林宁七的行动路线,大越人见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人物。 上次见到金色头发、穿着“丧服”一样的新娘小美就已经足够让人惊奇了。 这次他们更是见到了粉色、红色、绿色头发的人走在街头,男子顶着短茬头发,女子穿着露腰或露腿的衣物,而街上的其他行人却是见怪不怪。 大越的部分老古板跟往常一样批评着天书上的人的穿着打扮,骂男子削发大不孝,骂女子衣不蔽体不知廉耻。 小一秒,天书咻地一下消失在各个老古板面前。 老古板们望着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愣住了,随即又欣喜若狂,以为是自己的“忠言逆耳”上达天听,上天因此关闭了天书。 这不比成功劝谏了皇帝更值得骄傲? 可在自顾自狂笑一阵后,老古板们发现身边的人仍保持着仰望惊叹的姿势,像是天书从未消失一样。 从未消失…… 那些只能看见蓝天的人心中慌乱起来,不会吧? 他们慌张地询问周围人在看什么,周围人投来奇怪的目光,答到:“看天书呀,不然还能看什么?” 回话的人打量了一番方才又骂又笑,现在又惊疑不定的老学究,眯起眼怀疑地问道:“你该不会……看不见天书了吧?” “怎!怎么会!我又不瞎当然能看见!” 上一个看不见的还是蛮夷安插在大越的奸细,现下骨灰都找不到了。 某部分被怀疑的人表情管理不到位,脸上布满心虚还嘴硬不肯承认,不过更多的是破防的人。 现在那部分人的心理大概就是:我就随便说说,这天书咋还生气当真了呢!这万一被认作细作咋搞?! 而对于系统而言,它老早就看这群老登不爽了,自己休眠之时这群人就一直在那儿叽叽歪歪,烦死统了。 现在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能量,第一时间当然是把这群一直在给它刷差评的崽种踢出去,这可事关它能不能顺利毕业。 没错,它也是一个有学识的统,作为一个基建系统,它们毕业是需要选课题实践的,只有实践成功才能顺利毕业。 而它选择了在网文界大火的给古人直播现代,让古代人见识一下现代的科技,这样它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毕业课题啦! 虽然在穿梭宇宙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这都不影响,现在它是钮祜禄·统! “阿娘,那上面怎么这么晃呀?是地龙翻身吗?” 小孩儿指着上方问道。 莫名激动荡漾的系统:咳咳!稳住,镜头都晃花了。 画面稳住,林宁七正在过斑马线。 “这姑娘胆子也太大了,这路纵横交错,路上这么多车她不怕被撞吗?” 也有人指出那能变换颜色的灯,“你没发现那灯的变换有规律的吗?它一变绿那些行人才走上白线路。” 在林宁七骑上共享单车时,大越人更是惊叹,没想到除了四个轮子,还有两个轮子的车。 “这骑着不会倒吗?!” 等到了林宁七走入一个以大块玻璃做装饰的建筑后,大家更是惊呼连连。 “那是何物?楼梯成精了?!” “这、这、这,这梯子竟会自己动!” “嘶!好宽!好大!好多菜好多粮食!!咕咚~” 林宁七通过自动扶梯去了负一层,进入是一个大型连锁超市,她到了超市门口先是找了一个购物推车,将挎包放入推车再进入超市。 踏入超市后她直奔蔬菜水果区域,挑了一盒个儿大饱满的草莓,又捡了一袋荔枝,再拧着袋子去打价处排队。 琳琅满目的果蔬让大越人目不暇接。 “乖乖,这么好的东西也只有仙界才会有吧?”一个农人感叹着。 瑞王府,裴光泽坐在书房认真地观看着手机中的场景,这次天书和这手中机器的画面同步了。 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裴光泽观察着林宁七身边出现过的物品,有一部分他感觉或许大越也能做出来。 比如那个双轮的车子。 四轮的看不见内部结构,不好制造,但这双轮的,结构一目了然,值得一试。 跟随着林宁七的视角,裴光泽又见识了许多新奇的事物,每看见一样新东西出现,他都会在脑子里转一圈,试想这个东西被大越复制出来的可能性。 “嗯?荔枝?这么多不同时节的水果汇聚到一起,倒是神奇。” 岭南那边的荔枝他也尝过一次,还是在皇兄刚上位的那年,岭南的官员想献宝讨皇兄欢喜,但因路途遥远保存不易,需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皇兄斥责了一番那个官员让他别折腾。 等等,那是什么? 裴光泽像是看到什么奇物,将手机拿得更近了。 一晃而过的红色让他觉得十分的眼熟。 他摩挲着下巴,仔细回忆了一番。 “来人!” 守在院子中兴致勃勃望着天书的小厮吓得一哆嗦,连忙小跑到廊前。 “王爷有何吩咐?” “把上次西域进贡的那盆花拿来。” “诺!” 小厮很快就将花盆端来,这盆花是西域进贡、皇上赏赐的,一直都放在花房精心照料着,现在都结果儿了。 裴光泽捧着花盆转了一圈,确定和自己在林宁七那边看见的那东西一模一样。 那红彤彤的玩意儿上边儿还立了一个牌子,写的“朝天椒”。 裴光泽回忆着,似乎这朝天椒是放在一堆青菜中间的。 按照那个超市的分类来看,这朝天椒是可以吃的菜? 不过这一株结的果也太少了,数了数才十颗,根本不够炒一盘菜吧? 还想留点种子的裴光泽手快地扯了两颗红色朝天椒下来,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味道有点奇怪。 不知道这朝天椒如何做菜的裴光泽,最后将难题扔给了厨房。 而王府的大厨拿着在掌心占地还没有十分之一大小的红色长条物破防了。 “哈?!拿这么小点的东西做一盘菜?我看你像一盘菜!” 得知是王爷的吩咐后,大厨沉默了。 大厨挠了半天头,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把这炒到其他菜里。 王爷他的意思应该就是把这东西做出来就行吧,不可能是要求单独做一盘菜。 厨子先将这叫朝天椒的菜洗干净,再拿一颗试探性的切成两半。 刚切开,一股呛鼻又呛眼睛的味道就传来。 “豁!这还跟姜挺相似的,不会是王爷新找到的佐料吧?” 这下厨子更加有了把握,他快速切出一盘肉丝,锅中起油,几下就炒出一盘菜。 一直守在后院院子中不停打喷嚏的小厮,在厨子做好后趁热将菜端去了前院儿膳厅。 “王爷,按您的吩咐做好了。” 小厮小心翼翼地从食盒中端出朝天椒炒肉丝,为王爷摆上筷子。 瑞王闻到一股霸道的香味,喉结微不可见滑动了一下。 随后他扬首眼神示意小厮试菜。 小厮另拿筷子夹起一小片红色,放入口中咀嚼两下。 紧接着,小厮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小厮忍着舌尖的痛意咽了下去,轻轻吸气回答道:“回王爷,味道跟茱萸相似。” 缓了缓,他又道:“能驱寒、开胃。” 裴光泽拿起筷子就要亲身尝试,小厮连忙提醒,“王爷,您的身子……” “无妨,就这一次。” 说着他就夹起一片放入口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老师吃个汉堡 这一小片朝天椒一入口,一股冲天辣意升起,让因身体原因一向饮食清淡的裴光泽一下红了眼眶。 “嘶哈!” 小厮眼疾手快地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裴光泽咕咚咕咚喝完喝完一杯,舌尖仍有明显的刺痛感。 再灌下两杯后,他才缓过来。 第二筷子,裴光泽没敢再动朝天椒,只夹了一块肉丝尝尝。 和朝天椒炒到一起的肉丝辣意减了八成,微辣的鲜香味让裴光泽胃口大开。 “今儿的午膳就用这个好了,让后厨不必再备其他菜式,顺便送两碗稻米饭过来。” “诺!” 胃口大开比平时多用了一碗饭的结果就是,裴光泽被来请平安脉的御医批了一顿,还被告了一状。 为此皇兄把他叫去唠叨了一顿,叮嘱他要遵医嘱忌辛辣、少食多餐。 又过了三日,天书再现。 【自从给宝宝买了这个水杯呀,我家宝宝就爱上喝水了,每天抱着这个宝宝吸管水杯不撒手,有时就算是里面装的是她不爱喝的牛奶和药药她也乖乖喝掉,你家也有不爱喝水的宝宝吗?赶快点击下方链接购买吧!】 天书上,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正两手抱着一个嫩黄色的杯子。 这杯子形状甚是奇怪,凹凸有致有点像葫芦形状,它不光有一个同色的盖子,杯子的杯口还是封住的,只留一个小口支出来一根圆圆的透明管子。 小娃娃十分开心地抱着葫芦杯含着管子吸溜着牛乳,喝高兴了还呲着小米牙摇头晃脑。 “这小娃娃甚好,养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有福!” “阿娘阿娘,我也想要这个杯子!” 评论区弹开,最热评论是—— 一一得二:三百多个月的大宝宝可以用吗?我想装奶茶。星星眼jpg. 大越朝的人先是懵了一下,三百多个月?大宝宝? 等反应过来后,一个个嬉笑,表示自己学到了。 【阎王一觉醒来变榜二了】 画面是有些眼熟的画了一条条白线大路,只是不是现实的路,而是会动的画儿。 大路一头是一个画得十分潦草的大人,带着同样潦草的一群孩童。 【你不许走啊,走你就得死……好好,走!停停停!】 大人喊停,画中三个孩童便呆站在大路中央,一辆漆黑的四轮车平稳行驶过来。 【好,你应该死了,等着吧,下辈子注意。】 【汉堡车!这个可以死,这个死一个等它!】注1 大越朝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带孩子的呀!为了一个叫“汉堡”的吃食居然指挥孩子等车撞?! 【停停停!等下,等老师吃个汉堡。】 “他他、他竟然还是个老师?真是枉为人师!” “哎哟!这都是画的,又不是真的。你急啥?” “这路不是应该有那个红色和绿色的灯吗?难怪撞死这么多个,是没灯呀!” 还没等众人讨论完,画面有刷新了。 【太超前了,这么艺术的科幻剧对我来说还是过于超前了。】注2 一个男子猛地从床上坐起,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 灰白头发但是年轻漂亮的白裙女子走进来,“老公你怎么啦?” 男子嘟囔着我回来了,然后问他妻子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半呀。” 大越人:十一点半是哪个时间?天书的的计时方法和我们不同吗? 男子又激动地问是哪一年。 然后男子说着一些大越人听不懂的词语,在床上翻翻找找,最后告诉他妻子,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说20年后是世界末日,他每次穿越只能携带一件物品。 就在包括林宁七在内的所有观看者都猜测他带回了什么高端的武器或是能救命阻止末日的东西时。 男子:“这次,我把女儿带回来了。” 随后走出一个满脸心虚、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成年女子。 林宁七: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大越人骂骂咧咧,亏他们刚刚还信以为真了。 倒是部分写话本赚钱的书生若有所思,“从未来回来的吗?” 不久,京城重生复仇类型的话本遍地开花,各个书坊门庭若市。 【这是一个家庭日常录像。】 画面中,一家四口正在饭桌上吃饭,父母面对面在谈话,坐在父亲边上、看上去才四五岁的小男孩忽然用手扣自己的脖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可他的父母丝毫没有发现异样,还在说笑。 大越某些观察入微的人急得团团转,大声冲天上喊道:“哎呀!看看孩子呀!他被噎住了呀!!” 画面中的孩子满脸通红,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大越的有孩子的父母恨不得钻进去提醒粗心的父母。 这时,坐在对面的姐姐终于发现了弟弟的不对劲,她指着弟弟提醒了父母。 父亲急忙站起来,从背面抱起儿子环住孩子的肚子不停地撞击抖动,使劲半天,孩子才将卡在喉咙的蛋黄吐了出来。 小男孩经过窒息的感觉,害怕得哇哇大哭。 所有人长舒一口气。 最后出现一个白衣的医生,给大家讲解急救方法。 【海姆立克急救法,当一个人噎住不能呼吸,可以用剪刀石头布,先找到肚脐,剪刀放到肚脐上方,石头拳眼朝内放于剪刀上方,布放到石头上,用力向后向上冲击腹部,直到异物吐出为止。】 太医院,“快!快记下!” 民间,“这个得学,学了能救命!” “天书为何不早点出现!呜呜呜,可怜我那被噎死的小儿,呜呜呜呜。” 也有不少恰巧家中有小儿被卡住咽喉,正急成热锅蚂蚁的父母因为这个急救法及时救回了孩子。 【滴滴!检测到宿主共享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帮助大越医学取得进步,获得2000点!】 【滴滴!检测到宿主共享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拯救了大越368人,获得1000点!】 系统的播报并不能传进林宁七的耳朵里,因为林宁七此刻正在全神贯注地趴在窗边吃瓜,系统那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并不能被她捕捉到。 系统十分地无奈,以它现在的能量并不能突破林宁七身边的维度和她直接对话。 于是系统只能尽量先利用能量改动林宁七手机推送的视频类型,否则根据她的喜好,大数据百分之八十都会给她推送搞笑视频和俊男美女的网红变装视频。 不过今日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倒是大数据推送的,本来系统还想操纵下一个视频推送印刷术,可惜林宁七听到有人吵架,直接关掉手机不刷了。 系统也只好先开启直播。 此刻,一无所知扒在窗边看热闹的林宁七:哇哦~好刺激的瓜!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哎哟,小情郎你莫愁 天书上示范完“海姆立克急救法”后又变成了一片黑幕,大越朝的众人等了两息见没有动静便分散开来。 正奇怪着今日的天书显灵时间怎的这么短,天书又亮了起来。 是上次骑双轮车的那个女子,这次她似乎是在自己家里,趴在一个窗口,窗户是玻璃装的。 从她的视角看去,对面也有许多高层建筑。 只是这女子似乎住得不是很高。 林宁七正趴在窗边围观楼下打架,不,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 一个大姐拿棍子追着一个年轻小伙打,旁边一个大叔试图想拉架,也被一起揍。 大姐嗓门儿很大,吵吵得这条街都跑出来围观了。 大越朝本来在专注做自己的事的人也好奇地陪林宁七围观着。 得益于林宁七优越的地理位置,她家只有两层,打架的几人正巧就在她家楼下不远,因此她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听大妈骂骂咧咧的话,被揍的两人就是她的老公和儿子。 打架的起因就是就是儿子天天去夜店蹦迪,认识了一个小姑娘,为了拯救失足少女,把父母给他买的新房给卖了。 卖了房的钱都给了那个自称“妈妈得了脑癌”的dj少女。 结果钱刚给出去两天,那女生就辞职不见了。 后来父母报警了,警察跨省抓住了嫌疑犯,一番审问,名字是假的,性别也是假的。 只有小伙不信邪,他觉得他俩都去过酒店了,自己十分确认小薇的性别。 还拉着“小薇”诉衷情,有特殊装备但性别确实为男的“小薇”不堪其扰反手告他性骚扰。 现在被打的小伙子就是因为对他老妈说了一句“我觉得小薇一定有苦衷”而被胖揍的。 林宁七看着小伙一边被揍得哭爹喊娘,一边还见缝插针地为骗他钱的白月光辩解,脸上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好好的小伙儿,偏偏脑子没发育好。” 大越人:啧啧啧,可不是嘛! 吃完整瓜的林宁七意满离,天书也正式关闭。 大越皇宫,裴光景召来工部的于会林,问道:“于爱卿,上次那个双轮车进展如何了?” “回陛下,此物暂时无法做出。微臣与工部的同僚多次试验,但只能得其形,人一上座,双轮车便会几步之内散架。” “哦?可知是何原因?” “据微臣观察,应该是那轮子的材料问题,那轮子的外层不知包裹的何种材料,看上去十分有韧性,目前京城未发现这种材料。” 裴光景长呼一口气,失落地扶着额头。 “无妨,是朕操之过急了,既然无法制造,那便暂且搁置,待找到合适材料再做。” 细细想来,自天书出现后,总是展示各类新奇物品和技艺,无论是琉璃、轮椅、水车还是服饰都被大越轻易复制成功。 这给了裴光景一种天书上所有东西他都可以轻松得到、大越人才济济的错觉。 这次的失利未尝不是打破了他的自负心理,也是好事。 “对了,水车的推广如何了?” 于会林回道:“京城及周边的县城都已用上了水车,反响都不错,再远地区的图纸和工匠已就位,想来不久大越各地都能用上了。” “善!这次于爱卿造水车有功,朕重重有赏!” “谢陛下抬爱,臣不敢一人居功,此次还得多亏其他工部同僚的相助……” 第二日,封赏的圣旨便下来了,除了于会林,工部其他参与了水车制造的官员都得了赏。 又过了几日,林宁七中午吃完饭便开始收拾行李,还有三天学校就要开学了,她买了明天的车票,想早点回校。 先装了衣服和课本以及电脑,再给行李箱其他边边角角塞满零食。 泡面还剩两包塞进去,再塞泡椒凤爪和花生、瓜子、小圆饼、薯片。 塞不下了再用膝盖顶一顶,最后拉链一拉大功告成。 累得满头大汗的林宁七终于舒了口气,她擦擦额头的细汗,坐到床上开启了游戏。 “哎哟!你们干嘛?这是个推塔游戏呀,不要一直想着杀人呀!” 林宁七操纵着萝莉双马尾在中路点塔,噩耗上路传来。 定睛一看,是上路的双马尾热血上头一跳四,直接送了一个,随后,吃完中立资源的超级兵姗姗来迟,在对面血量都健康的情况下冲进了人堆。 拉视野看见这一幕的林宁七双眼一黑,气得开语音喊道。 天书一显现,上面就传来两人对骂之声。 可画面上并未显示真人,而是会动的小画人儿。 互骂的两人说着让人似懂非懂的词汇。 “你懂不懂支援?敌人包过来了,不支援信号也不给?” 大越:支援?敌人?是在打仗吗? “我信号都点烂了,你自己不看!非要上去一打四,死了怪谁?” 大越:啊……死了还能说话呀? 林宁七:“射手,敌人下去了,快撤退。” 林文昭:“五打五也算打仗?这不是互殴吗?等等,那是什么?!” 他看见头顶绿色长条,有着一头红发,穿着红色短裙的少女摇摇晃晃地走进看上去与她齐高的草丛。 在顶着红色长条的淡蓝长裙紫发女飘过来时,红发少女丢出了一团火球,紧接着滋出一束火。 然后紫发女就倒在了地上,看上去是被杀了。 “这是仙术吧?!” “诶?” 但林文昭很快又注意到天书上左右两端奇怪的图案,特别是左边的图案一直在动,动的方向与红发少女走的方向一致。 而右边的图案和少女施展的火球术有关,用一次就会变暗同时出现符号变动,林文昭猜测是那些符号代表时间。 大越有不少聪明人都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在林宁七玩了两局后就了解到这是一个游戏,可以操纵画中人击杀敌人和小兵。 推掉敌方那个叫“水晶”的大家伙就可以赢。 林文昭看完两局后:嘶!怎么办,手有点痒。 系统在林宁七的旁边已经急得快咬人了。 系统:“混蛋!快给我刷视频呀!玩什么游戏,啊啊啊啊!!” 好在林宁七游戏瘾不大,很快就退出来了。 系统耗费了一点能量让她在回到手机主界面的那一刻逗逗短视频自动弹出来。 “咦?我的手机故障了吗?” 林宁七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大数据给她推送了心头好。 于是大越人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从裤兜里抽出一条红色的……肚兜? “呀!”一些女子害羞地用手帕掩面,却又好奇地露出一双眸子想看接下来的发展。 大越人已经看出经验来了,这种裹得严实的一般都是变装。 就是不知变装后是何等的俊俏公子。 【哎哟,小情郎你莫愁,此生只为你挽红袖~】 红色一遮而过,出现得是一个肩宽腰窄的半裸男子,他只穿着一条亵裤,手持一把花伞,头上竟还盖着那条红色肚兜。 流畅的肌肉线条,蓬勃的男子气概让女郎们、甚至部分脸皮薄的年轻郎君都羞红了脸。 再一转,他又将肚兜扎在了腰腹正中间的裤腰带上,正红色的肚兜与白色亵裤形成鲜明对比,再加上他下腹部隆起的青筋…… “呀!他、他、他不要脸~” 旁边的哥哥:妹妹,表情收一收更有说服力……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待朕细细查看 林宁七:“呜!这倒三角的身材,这人鱼线!好哇塞!” 单纯欣赏了几遍的林宁七点开评论区,看到一堆让她瞳孔震颤的狂言。 网友a:喜欢闷骚的吗?嗯?说话!我刚尿被窝里。 看到这行字的林文昭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真是低估了天界的开放程度。 网友b:已怀,莫辜负。笔芯jpg. 网友c:我还以为要穿上,结果比穿上更过分! 网友d:孙答应来了都说妙。 林宁七手指蠢蠢欲动也想留下一句狂言,但最终还是没放得开只评论了一句:各位,这里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收藏了这个视频后,林宁七滑动屏幕。 【练成这样哪个男人喜欢你啊?】 看见这行黑字,林宁七眉头一皱心中不悦。这又是哪个弱鸡在网上来秀存在感了? 绿色睡衣的女博主拿着手机对镜自拍,笑着说道:“我要排除的就是你呀~” 下一秒,高马尾的红衣女将穿着黑色裹胸,露出了健硕的背肌以及性感的腹肌。 背景音是充满蔑视的御姐音:【你应该找个龟壳套上!】 网友:众所周知,老公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感觉。调皮x3jpg. “这个博主我喜欢,直接回怼,关注关注!” 此刻的大越朝。 苏湘儿羡慕地看着天书上的红衣女将,羡慕她的洒脱和强壮。 “翠喜,你说我要是能练成天书上那样就好了。” 她艳羡又遗憾地语气落在翠喜的耳朵里,翠喜把这个可能性在心里转动一圈。 她大着胆子提议道:“小姐为何不去找老爷夫人试着说一说呢?若是小姐会武,上次那贼人怕是近不了您一尺身!” “再者,老爷夫人要是不同意,小姐您也可以退一步,让奴婢学一点,以后出门也能有个保障,毕竟有些时候男丁也不方便近身伺候。” 越说翠喜觉得越行,她眼神亮晶晶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家小姐。 苏湘儿心头一动,思索着最近发生过的事儿,觉得翠喜说得可行,便急匆匆地跑去找母亲。 林宁七躺在床上刚刷了一会儿视频,她点的外卖就送到了。 接通电话,外卖小哥风风火火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美女,你的外卖到了,下来拿一下哦!” “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来,你放门口就行。” 林宁七一边回应着一边用脚尖在床底盲目扒拉拖鞋。 今晚陈芳与何强、何靖都出门了,也没说去哪儿了,林宁七也没兴趣问。 林宁七一开门就看到被放在门边的外卖,她提起袋子上了楼。 还没打开外卖,一股极其诱人的香味就钻进林宁七的每一个毛孔,给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信号:快吃我快吃我。 林宁七按照自己的习惯,先找电子榨菜。 “最近好像没什么好看的综艺呀,算了,随便看看吧。” 于是大越朝的那边就之间蹦出一红一绿两个奇怪的图案,听了两句意味不明的话,天书又熄火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才重新亮起,这次出现的东西更加怪异了。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正在吃炙羊肉的公主:呃…… 看着天书上直立行走还说人话的小羊,公主筷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侍女也很尴尬,她刚把这盘炙羊肉端上来,天书就放出这一幕,公主不会怪罪她吧? “公主,您看……要不撤了?” 侍女战战兢兢地问道。 “等会儿!再看看。” 公主正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小羊智斗大灰狼的奇特场面,她现在觉得大灰狼都吃不着的羊肉她得好好尝尝。 公主一边看狼羊大战,一边品尝美食,无师自通了看剧下饭这一技能。 一边吃还要一边点评,“哈哈哈!这狼好笨呀,被羊骗得团团转。” 身后的侍女轻吐一口气,心中庆幸还好嬷嬷不在,不然看见公主在饭桌上大声说话还仰头大笑,怕是能当场气晕过去。 公主正看到兴头,突然又换了,变成了一个长框和一堆看不懂的字符。 字符跳动出来,又变出了一个个字嵌进了长框里。 林宁七吃着猪脚饭,看了半集才想起之前在网上刷到过消息,说是这部动画出了新剧情,于是她打算搜索看看。 这一搜,不负她所望,新动画让她眼前一亮,不过她看的不是剧情,而是颜艺和梗。 “哈哈哈,我批准!这个表情好搞笑。” 一下跳过许多剧情大越人看得云里雾里,不明白方才还在抓羊吃的大灰狼怎么现在混进了羊群,还和羊和睦相处。 不过看上去还不错,挺好玩的。 大越某个画小人儿画本拿着毛笔奋笔疾书,“这个表情不错,可以很好地展示主角的鄙视之情,这个也好,画下来做参考。” 大越朝的人觉得十分有趣,林宁七也看开心了,唯独系统在一旁暴跳如雷。 就差一下,但凡拿外卖前林宁七再划拉一下,就可以划出它推送的视频了。 “真是气死统了!!!” 林宁七吃完饭丢了垃圾又重新打开了逗逗短视频,只是每日的屏幕共享时间要到了。 系统果断取消了今日的直播,转而延长了屏幕共享时间。 【老师傅在木块上书写反字,比正写还要工整,随后再按照墨迹进行雕刻,这被称为“木活字”,雕刻好活字后,挑选出想要木活字放入印盘,刷上墨汁,用宣纸进行拓印,抬首间就是一个家族的百年技艺,这就是——谱师】注1 系统查询到大越所在的312位面,早在一百年前就发明了纸张,十年前一个工匠又做搞出印刷术,但是不甚灵活的雕版印刷。 一套木雕版,用不了多久就得扔,甚至有时雕刻错一个字,整套雕版都得废掉,还不如雇个穷书生抄书来得划算。 久而久之,这雕版印刷术也被抛弃。 活字印刷应该可以为大越文明注入更多活力。 果不其然,木活字一经亮相,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裴光景立即将这任务下发下去,让工部的人立刻做几套出来,最好能先给各司各部都弄上一套。 任务刚布置下去,木活字的介绍刚好结束。 【古代被朝廷严格管控的食盐,在这里却能批量生产。】注2 裴光景闻言一惊,正要凝神细看,关于制盐的讲解就被无情划走。 他慌慌张张,在眼前的贡献值系统板上扒拉,怎么也扒拉不上去。 扒拉到最后,系统无奈了,甩出一句提示:未播放完的视频稍后可在右下角浏览历史中自行查看。 裴光景仔仔细细研读两遍,确认还可以再看到,这才放下心来。 【每日一式八段锦,强身健体】 林宁七:放入收藏夹吃灰,划走! 【古代真正的大杀器——弩箭】 裴光景:这跟我军用的弩似乎不一样,待朕细细查看。 林宁七:不感兴趣,划走! 裴光景:虽然知道待会儿能复看,但还是拳头硬了jpg. 还在府上的裴光泽也无奈扶额,这叫林宁七的小娘子耐心似乎不怎么好呀。 林宁七又刷了两个视频,都是关于古早和现代科技发明的,许多都是曾经看过的。 最后看完一个农村自建房改造的视频,她便关掉了手机。 裴光景盯着最后出现的水泥欣喜若狂。 “好好!真是天佑我大越!” 这一下工部的人又多了一大堆任务。 当苏况下朝回到相府时,便见到自家乖巧文静的小女儿在二儿子的竹棍戳弄下抖着腿扎马步。 苏况:!!! “苏礼!你在干嘛?!你敢体罚湘儿?” 拿着竹棍认真教学的苏礼茫然回头,“啊?”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苏礼才迟钝地意识到父亲误会自己体罚妹妹。 他委屈解释了这是小妹的请求,捏着衣角站在一旁的苏湘儿本以为父亲会骂自己不成体统。 出乎意料的是,苏况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反而是交代道:“既然决定了,那就不要半途而废。” 另一边,关上手机的林宁七听到了楼下的开门谈话声,想来应当是她母亲和继父回来了。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母亲陈芳破天荒地主动来敲她的门了。 林宁七打开门,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前的母亲。 “怎么了,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毕业住桥洞 陈芳似乎心里藏着事儿,她先是往左右张望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陈芳连忙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妈就是来问问你,钱还够用吗?” 林宁七点点头,回答:“够的,银行卡里还有两千。” 看着很多,但在首都也就能够用一个月多一点儿。 陈芳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忽然塞给她一张银行卡。 “这卡里有点钱,你先拿着,密码是六个八。” 林宁七还单纯以为这跟平常一样,一次性给了一学期的生活费。 她还在困惑为何不选择更方便的办法,直接打到自己手上的银行卡时,继父何强从楼梯走了上来。 他神色中透露着不悦,语气中带着怀疑:“你在跟小七谈什么?” 陈芳眼角细微地抽动了一下,佯装镇静,“没事儿,我问她开学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是吗?儿子不久也要开学了,你去帮他收拾行李吧。” 何强站在楼梯口,暖黄色的灯光却衬得他面色有些惨白。 林宁七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心里猜测是不是母亲给自己的这种银行卡是她的私房钱,引起何强的猜忌了。 因此林宁七立即将银行卡藏进了口袋里,说道:“没事的,妈,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你去帮何靖收拾吧。” 母亲与继父离开后,林宁七关上门,在躺上床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何靖开学时间算算不是还有一周吗? “或许他们有什么私事要谈吧!” 林宁七在床上翻了个身,回想起来这段时间母亲和继父总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今晚母亲的反应也有些奇怪。 他俩不会要离婚了吧?! 林宁七思绪复杂纷乱,母亲塞给她的银行卡是因为她对自己亏欠还是她仍爱自己这个女儿呢? 带着这个疑问,林宁七回到了学校。 新学期新课业,刚开学林宁七就被接踵而至的课程作业砸混了头。 这天下午,她下课后如同往常一样先去食堂买饭,打包了一份麻辣烫后却在寝室楼下被两个穿着卫衣的男的拦住。 两个男子拿出一个证件夹打开,解释道:“林同学你好,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情需要你随我们去警局配合调查。” “啊——啊?” 林宁七懵了一瞬,但随之又警惕起来,她从未见过警官证件长什么样,这两人不会是假的吧? 看出了她的警惕与犹豫,两个便衣警察又补充道:“我们是向你班班导说过,从教务处档案知道你所在的寝室楼栋的,你可以问一下你班导。” 林宁七慌张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班导。 从班导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可现在她更懵了,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去警局调查的。 等等,她突然想起母亲陈芳在她离家前奇怪的行为,不会是离婚不成,被何强打了吧? 林宁七想到在新闻上看到过的各种杀妻案,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 情绪慌乱的情况下,她连手中提着的晚饭都给忘记了,还是坐上停在校门外的警车后,在警察的提醒下才想起。 “林同学还没吃晚饭呀?到了警局你的饭估计也冷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帮你微波炉加热一下。” “哦,啊,谢谢……那个、我可以问一下具体是什么事情吗?是我妈出事了吗?” 林宁七坐在车座上,冰冷的手紧紧捧着膝盖上还有余热的麻辣烫,紧张地询问道。 坐在前面开车的警察抬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后视镜,没有说话。 倒是和她并排坐在后座的警察安慰道:“同学别担心,待会儿只要诚实回答问题就好。” 林宁七一路上提着心到了警局,在得知警察找上她的原委的那一刻,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不光落下,还落进了深渊。 林宁七保持着面无表情捧着塑料打包盒的姿态,声音哑涩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女警眼中满含同情,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 “小同学,你继父挪用单位公款,并且带着你母亲弟弟卷款携逃,这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 林宁七以为自己会很慌张,会很崩溃,但她现在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平静,平静到她已经在偷偷思考“如果这时提出先借一下微波炉热饭警察小姐姐会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女警:“你开学前一直待在家里的吧?” 林宁七:“是的,很少出门。” 女警:“有发现何强、陈芳、何靖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林宁七:“本来没发现不对,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异常之处的。” 林宁七想到了那张银行卡,她以为是陈芳母爱觉醒了,背着继父偷偷给自己塞零钱。 谁料那是抛弃她的前兆。 “这是我第二次被抛弃了吧。” 林宁七感慨着,心里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在她时隔多年才被陈芳找到认亲时,她就对那个所谓的母亲没有太多的感情。 她将自己和陈芳的关系看作交易的关系,陈芳那天给她塞银行卡的举动倒是扰乱了她对这段关系的认知。 反而让她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陈芳了。 现在一看,人家给的就是一笔赔礼,林宁七即刻拍着胸脯感叹:好险好险,差点就以为她是个好人了。 那笔钱就当买断了陈芳和自己的亲缘关系吧,以后就当不认识好了。 警察听到林宁七第二次被抛弃这种话也没露出任何惊讶表情,他们早就将林宁七和陈芳何强的关系调查的一清二楚了,自然知道这段经历。 “你说陈芳给了你一张银行卡,方便把卡拿给我们调查一下吗?” “可以的,刚好在我背包夹层里。” 林宁七说的淡然,心头却在发抖。 【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这么倒霉拿到的是赃款吧?】 卡里拢共只有两万块,警察小哥一查看林宁七的眼神都变得怜爱了。 “卡里面面钱来源正常,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陈芳名下的那个房子早就被变卖了。” 林宁七人麻了,爷爷奶奶所在的老家离首都一千九百多公里,机票火车票贵得要死,自己以后放寒暑假连个落脚点都没了。 “没事,我住学校,毕业住桥洞……”林宁七木着脸开始说胡话了。 “方便问一下,何强他们逃去哪儿了吗?” 警察小哥叹口气道:“他们一家三口跑去美利卡了。” “那那笔钱不会要我来赔吧?” “那倒不会,何强所在的企业是国有企业,他还涉及到职务侵占罪,就算他跑出去也一定会被我们抓回来的。” “这次找你就是录个笔录,调查一下,另外如果何强、陈芳还是何靖三人有任何一个联系你,一定要立马告知警方。” 说到后半句时,警察小哥的表情十分严肃,林宁七郑重应下,表示自己一定会的。 在查出林宁七是清白的后,带她过来的两个便衣警察温和地将她送出到门口,叮嘱她路上小心。 林宁七打了个出租车,坐上车后,摸着自己饿得咕咕叫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脸皮薄拒绝了警局的微波炉。 摸着已经冰凉的饭菜,她嘀咕道:“算了,再忍一忍,反正寝室楼下也有微波炉。” 调查和笔录花了林宁七不少的时间,到了学校后,时间都已经来到了晚上十点二十五。 卡着十点半的门禁进到了宿舍楼。 林宁七盯着亮着指示灯在工作的微波炉发着呆。 她手上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表明她已被陈芳拉黑删除。 “噔噔噔!” 一阵沉闷的敲击玻璃声拉回了林宁七的思绪。 她转头看去,两个女生手挽手站在门外,不断指着刷卡处拜托她开门。 同时,叮地一声,微波加热完成的声音响起,林宁七条件反射转头看向微波炉。 门口的两个女生脸上的笑一下就垮了,“她干嘛?她不会装没看见我们不给开门吧?!” “怎么会有这么冷漠的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生存压力 林宁七提着加热好的麻辣烫去开门,两个忘记带校园卡的女生才意识到是她们误会了,不好意思地道了句谢。 又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去的林宁七并未听到那句小声的“谢谢”。 三个女大学生一前两后沉默地爬楼,到了五楼后,三人步伐一致地往左侧转去,最后停在了两间相邻的寝室门前。 跟在后面的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有些惊讶帮她们开门的女生竟然是隔壁寝的。 进到寝室后,两人才开口小声讨论。 “桃子,你认识刚刚那女生吗?” 被叫作桃子的女生摇摇头,答道:“不认识,她好高冷呀,我记得隔壁是混寝,门前贴的铭牌写着有医学和中文、金融系的。” “那个高冷御姐我估计是金融系或医学系的大佬,毕竟这两个系的人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林·高冷御姐·宁七回到寝室一言不发地吃完了麻辣烫,而后望着桌面上的残羹冷炙发愣。 室友李文晚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见呆滞的林宁七。 “小七你怎么了?” 林宁七缓缓转过头,哭丧着脸,“我在后悔为什么要点麻辣烫,还选这么多肉,它花了我二十块!二十块!!!” 李文晚有些不解,她们学校的食堂价格一直都是这样的呀,之前林宁七也点过麻辣烫,怎么现在觉得贵了。 “你怎么了?是生活费不够了吗,要不我先借你点儿?” 林宁七苦着脸,没有详细解释,只说自己以后都得自力更生挣学费生活费了。 李文晚听后讶异地张大了嘴巴,只是她也没有多问,既然都沦落到要自力更生挣学费的地步了,那估计是家庭出了重大变故。 自己还是别戳人家伤口了。 “那你有想好找个什么兼职之类的吗?”李文晚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 林宁七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就是因为不知道做什么挣钱才抓狂,你也知道我那个专业,每天忙成狗,也就吃饭的时候能缓口气儿。” 李文晚闻言露出同情的表情,随即她又歪头思索了一番,提议道:“你如果没时间在校外做其他兼职的话,要不试试找校内的?” 这个渠道林宁七也想过,但校内的勤工俭学兼职早就挑完了,她都大三了,怎么也轮不到她了。 学费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但学费不是难点,每年也就六千,住宿费也才800一年,难点是生活费。 她现在身上总共只有两万二多一点,她就算再节约,一个月花一千以内,一年就能花掉一半了。 她怎么不早点发现何强的犯罪事实,这样就能直接举报他,说不定还能有一笔奖金拿。 想到这儿林宁七气得面容都扭曲了。 “啊啊啊啊!” 林宁七哀嚎着,额头磕得桌子梆梆响,对面躺在床铺上看剧的苏晴探出头来,给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你试试去逗逗发视频试试,好像什么新人扶持计划,有钱拿。” “啥计划?” 林宁七一听有钱拿,噌地一下直起了身子。 “在逗逗后台,有推送的,我记得它要求不是很高,但要看作者的播放量。” 林宁七立马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逗号图案的app。 点进后台,果然看见置顶的活动推送。 点开推送条后,林宁七看见一长串的介绍,介绍逗逗app的发展史,介绍逗逗的当红博主。 林宁七直接划到底部,果然看到了新人扶持活动要求和收益讲解。 “视频时长、播放量、涨粉率、评论点赞转发的权重为……” 林宁七看着下面一堆复杂的百分比有些头秃,她最烦算数了。 “算了,死马当成活马医,明天剪个视频发上去,顺便问问辅导员有没有校内兼职可以介绍。” 放下手机后,林宁七吸吸鼻子,心中庆幸自己暑假学过视频剪辑,不然现在更加抓瞎。 “阿秋!不行,我得先去洗个热水澡,现在可感冒不起了。” 次日,林宁七一下课便找到辅导员咨询兼职的事情,如她所料,校内的勤工俭学职位早已被瓜分完,辅导员也只能安抚有空位第一时间通知她。 林宁七道了声谢,便马不停蹄地往寝室赶,连食堂都不去了,打算回去吃泡面。 回到寝室,林宁七先打开电脑,然后点开逗逗刷视频,思考自己该做什么类型的视频。 与此同时,手机的屏幕也再次被共享到了大越。 【细白如雪的白砂糖是如何做出来的呢?】 点赞数才一千出头,带的话题还是纪录片解说、科普,林宁七在心中划掉这类选项。 且不说查资料得花费她多少时间,这类型的视频也是太过冷门,不适合她奔着赚钱去的初衷。 林宁七看了个开头就划走了,让大越的百姓只来得及看一眼大致样貌。 裴光景:“那是糖?不知是用什么做出来的,于爱卿……” 于会林出列,冷着脸答道:“陛下,工部现在实在腾不出人手了!” 用天书的话来说就是: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的。 喊习惯了的裴光景尴尬一笑,转而将任务扔给了光禄寺。 只是大越之前匠人地位不高,将他们的手艺视为奇技淫巧,朝廷更未设置相关部门。 裴光景琢磨着,也不能什么都丢给工部,还是设置一个专门的技术部门比较方便。 思考半天,他打算从工部抽调几个官员,再从民间招一些手艺好、头脑灵活的匠人成立一个营造司,独立于六部之外。 思绪起伏之际,天书已经换了好几茬儿内容了。 林宁七一边刷视频一边嘟囔:“美妆,不太行,变装?算了,拍段子也搞不了。” 【盘点那些脆皮大学生】 大越的读书人:“学生我知道,大学生是何意,脆皮又是何解?” 【一同学发现自己身上长了红点和淤青,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在哪儿磕了的大学生压根没当回事儿,还神经大条的跑去旅游好几天,回来后发现红点淤青遍布全身,到医院一查,直接吓得医生发出尖锐爆鸣声。】 【好家伙,这位同学血小板只有1,而死人的血小板都有3,这都全身出血长尸斑了,居然还一张皮兜着一包血到处乱晃!】 林宁七看完倒吸一口冷气。 大越的人更是吓得寒毛直竖。 张木匠推着自家媳妇儿,抖了一下身上被吓出的鸡皮疙瘩,说道:“天爷!这怕是诈尸咯,正常人哪儿会长尸斑呀!” 【室友一在寝室挤痘痘,一不小心弄破小动脉,飙了室友二一脸血,恰巧室友二晕血,直接晕倒在地,上床的室友三焦急下来帮忙却意外踩空摔倒被拖把捅到腰子原地阵亡,痘痘顺利拿下三杀,唯一完好的寝室长被吓得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看完全程的林北将军:“啊这……” 林北将军脸色复杂,这些“大学生”未免太废物了。 随后包括林北在内的大越众人见到了因各种原因被送医的“脆皮大学生”。 有饿晕的,有把肺气炸的,扣肚脐眼感染的,腿上扎进去近三寸长的针的,被老太太撞骨折的。 大越人不懂,大越人大为震撼。 林宁七此刻还在转笔,“大学生日常吗?这个倒是可以列入选择。” 视频一滑而过,但这个脆皮盘点倒是给大越不少富贵人家提了个醒。 特别是还在参加赏花会和闺中密友聊天的苏夫人,联想到好姐妹的那自小体弱多病女儿 苏夫人连忙问道:“你家青芷近来身体怎么样了?” 石夫人脸上笑意淡了许多,眼中染上一丝愁苦,“还是老样子,前阵儿天儿好,正午多许她在园子里赏了会儿花,当晚便发起热来。” “唉~你都不知我这心里有多愧疚,当初若不是我贪食儿,没防着后院的那个,也不至于让我的青芷早产。” 苏夫人连忙拉住她的手安抚道:“这哪儿能怪你,只能怪那女人心思恶毒,一根白绫倒是便宜她了。” “不说这旧事了,我只跟你说,那天书上的展示的也自有它的道理,你没见那群脆皮学生就脆在疏于锻炼吗?” 石夫人有些茫然,不懂这脆皮学生疏于锻炼跟她有何关系。 苏夫人却道,自家女儿苏湘儿最近兴起学武,身体一天比一天康健。 石夫人蹙起眉头,“我家青芷是先天不足之症,喝药都只能调理不能治本,如何能靠这法子?” 苏夫人信誓旦旦,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之前天书上不是说过,小儿吃肉蛋奶可以长更健壮吗?或许……” 赏花宴上,苏夫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 说自己的女儿在习武过程中,胃口逐日渐长,身子也愈发康健,自从习武后生病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因此她觉得,青芷既然喝药不能好,那不如试一试食补。 在石夫人说道自己女儿胃口十分小时,她建议青芷每日多在院子里走几圈。 “第一日,走个一圈半圈的,逐日增加,消耗了体力自然就能多吃,多吃肉蛋奶,果子青菜也搭配上,天书都说了要营养均衡!” “那些脆皮大学生就是前车之鉴!” 她这一套食补论和营养均衡论吸引了周围不少夫人的注意力。 好几位夫人都向她要了食谱。 沈安韵竖着耳朵在一边听了半天,待赏花会散场时,她也厚着脸皮上去要了一份儿。 苏夫人盯着这位前·左相夫人面色复杂,最后冷哼一声,还是让身边的丫鬟记得给沈府送一份。 —— 林宁七刷了一个小时的视频后,已经筛选出几个合适的类型了,她打算每种类型做一个,先试试水。 选定好第一个作品的题材和话题后,林宁七立即打开视频剪辑软件,同时收集素材导入。 大概是生存的压力,林宁七的专注力和工作效率发挥到了极致,不过四十分钟就剪好了第一个视频。 她吐出一口浊气,手指挪动,上传,发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打赏 【叮咚!检测到宿主主动发布作品,开通打赏功能与系统商城,请宿主再接再厉!】 正在观察312位面发展的系统感知到提前设定的功能被开启,数据聚拢连忙蹿回林宁七身边。 看到自己后台被点亮的商城,由灰变红的打赏板块,系统嗷嗷嚎出声来。 “太不容易了,宿主总算摸到这个板块了,呜呜呜呜。” 打赏功能与系统商城是它一早就设置好的。 在系统的设想中,它选定宿主后,凭借它口才以及打赏与商城那些物件儿的诱惑,宿主一定会迫不及待与它绑定,并且马上发布作品。 再然后就是312位面得到发展,打赏宿主,宿主得了好处后就会更加努力的直播、创作视频。 但是!它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夭折在第一步,能量缺失还被虫洞中的风暴摧残得破破烂烂的它,根本!联系不上!宿主! 好不容易靠屏幕共享凑出了点能量,修补了零件,还试水了一下直播,结果还是联系不上宿主。 一吼大声点,宿主就开始四处张望找蚊子。 系统觉得自己可太苦了,就在系统抱着大不了就这样慢慢攒,申请一下延时毕业时,宿主林宁七又误打误撞打开了打赏通道。 【哈哈哈哈!我基建神统又活过来了!】 【主公助我毕业之恩,统铭记在心,无以为报,那就把打赏的三七分改为五五分吧,不不不,还是四六分好了,毕竟我也得攒点……】 啪! 林宁七双手一拍,拍死一只蚊子。 “我就说怎么老听到耳边嗡嗡嗡的,这么大的蚊子得吸我多少血。” 林宁七又看了一会儿专业课本,又被蚊子咬了几口,腿上都起了好几个包。 林宁七给挠红了的大腿小腿涂了花露水,随后爬上了床,将蚊帐扎在了床垫下。 闭眼前,林宁七又看了眼短视频后台,空空荡荡没有小红点。 大概是视频刚发出去,所以没有赞吧。林宁七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翻来覆去小半天才陷入梦乡。 —— 凹凸不平的田埂上,一群穿着蓝色警服的男子走过,他们沿着泥泞的小路来到了一处灰扑扑的平房前。 敲响沉重老旧的木门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打开了门。 “你好,警察,你儿媳涉嫌职务侵占和挪用公款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警察就人手拿出一把银手铐,齐齐围了上去。 紧接着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又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跳到了老爷爷旁边。 她大喊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爷爷开口问道:“我孙女儿呢?” “你孙女儿饿死在学校啦!” 老爷爷听后捂着胸口,双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老太太发出高昂的尖叫声。 蓝色纱帐里,紧紧皱着眉,闭着眼的林宁七浑身一抽从恶梦中惊醒。 她无神的瞳孔缓缓聚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林宁去坐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才拿起手机摁亮。 锁屏面上显示着大大的阿拉伯数字,6:00 “呼——还好是个梦……”林宁七低喃道。 只是不过两秒,她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关于陈芳、何强跑了的事情她还没告诉爷爷奶奶,爷爷有心脏病,奶奶又有高血压。 她不想让爷爷奶奶随意受刺激。 可是现在这个噩梦突然提醒了她,虽然她可以瞒着,万一警察或者村里的人透露给了两个老人家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太大,那万一爷爷奶奶主动联系陈芳呢? 一个两个电话打不通,他们应该就会担心自己然后打给自己,到时候还瞒得住吗? 想着这儿,林宁七坐不住了。 “不行,得先想个法子。” 林宁七快速爬起来,以尽量轻巧的动作穿衣洗漱。 洗漱过程中,她脑速飞快,排除了好几种容易露馅的说辞,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她打算弄个绿泡泡小号,名字和头像改成陈芳的样子,然后和自己的绿泡泡号发一些信息。 信息不能太冷漠也不能太生疏,然后又用小号给大号发了几个红包。 她要伪造陈芳一家三口因为工作原因出国出差的假象,然后在和爷爷奶奶联系时透露出去。 时机来得很快,当天课程结束后,爷爷奶奶掐着吃饭的点儿就打来了电话。 【明~月,万年无前身照见古今独醒人,王子公孙何必问,虚度我青春~】 手机铃声响起,林宁七连忙放下泡面叉子,滑动接听键。 “喂,爷爷。” 爷爷:“小七吃饭了没?” 手机里略显失真的话语传出,却逼得林宁七差点眼泪滑下来。 “吃了吃了,刚吃完!” “吃的红烧肉,爷爷奶奶吃没呀?” “钱够的够的,我妈出差前才给我一大笔钱呢!” “你和奶奶在徽县怎么样啊,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林宁七不知道的是,在她和爷爷奶奶通过电话聊天的时候,系统就将这一幕直播给了大越朝。 大越的百姓望了一眼天上,见怪不怪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最近天书的显现次数快速增高,有时一天显灵个四五次,经常放的都是一个小仙子到处逛的画面,众人都习惯了。 而金銮殿上,裴光景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千里传音之术呀!于……” 于会林斩钉截铁:“不会。” 裴光景失落叹气,复又改口:“朕是想问那个水泥研究的如何了?” 于会林这才放缓脸色,“已试出最合适的比例了,正打算禀明圣上!” 裴光景狂喜,立即和群臣商讨先投入何处使用。 “陛下!微臣以为,该就近先修缮京城的官道!” “陛下!微臣认为,应该先用在运粮的直道上!” “老臣认为可以修缮一下那些常遭洪灾之地的河堤。” 大殿之上,一群人七嘴八舌,不一会儿就吵作一团。 彼时,接完电话的林宁七把快凉了的泡面几口嗦完,抽出一张抽纸擦完嘴又节约的擦桌子。 处理了桌面垃圾后,林宁七又拿起了手机。 同时,天书上画面一闪,彻底变了一副场景。 【叮咚!贡献值系统增添新功能啦,快来看看吧!】 贡献值系统发出的提醒叫停了朝堂上的争论。 还未等裴光景一众人研究一下新功能是什么,系统就不讲理地甩出林宁七的新作品霸占屏幕。 【朕,还有大业未成!——病逝年仅四十九岁】注1 【这一生功过,留予后人说吧。——病逝享年八十二岁】 【人生有死,修短命矣。——三十六岁重病而亡】 【要留清白在人间。——六十岁满门抄斩】 【中原未复,余恨、难、消。——三十三岁重伤落马而亡】 【热血未干,我志不灭!】 【保家卫国,一生无悔!——病逝年仅二十三岁】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三十九岁以莫须有罪冤死风波亭】 这一行行的红字背后,裴光景窥见了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 大殿之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沉浸在那一句句的意难平之中。 裴光景心头沉甸甸的,他手指敲击在龙椅的扶手上,沉默半晌开口决断道:“那这水泥便先用在运粮直道上吧。” 决断完后,裴光景正要散朝,贡献值系统又发出提示。 【各位看官满意的话记得点赞收藏加打赏哦~】 紧接着,跳出一个红彤彤的圆形按键,圆形中间是白色的“打赏”二字。 “陛下!还是让老臣先来试探一番!” 裴光景还未做出动作,都察院左都御史林北率先跳了出来。 林北的想法很简单,现在还不知这打赏需要付出什么,若是金银财宝还好,就怕是要付出阳寿之类的。 他林北自觉命硬,又从战场退下来了,朝堂他也没有其他大用,于是他一马当先打算为皇帝试路。 “诶!林爱卿先别!” 话音未落,林北的手已经按上了打赏二字。 嘭地一下,贡献值面板上炸开一堆小花,随即跳出“感谢打赏”四个大字。 “林爱卿?” 裴光景站起身来,面带担忧地问道。 林北皱起粗眉,摸了摸身上,好像没少什么东西。 不对!手腕上空了! “陛下,老臣手上带的佛珠没了。” 裴光景闻言,松了一大口气。 “那便好那便好,林爱卿下次可别如此冲动了,你可是大越的肱骨之臣,可不能出事儿。” 随后裴光景又取下自己身上的玉佩,试探地按上了打赏的圆钮,一束白光闪过,手上的玉佩便消失不见。 下面的朝臣见皇上都打赏了,也纷纷跟着打赏,完全忘记自己身上有没有值得打赏的物件儿。 机灵的人还知道掏出自己身上的碎银或其他随身物件儿,顺利打赏。 又有那么几个急于跟紧上司步伐的,直接不管不顾,按了再说。 其中一个倒霉蛋被随机抽走了裤腰带,差点漏出屁股蛋。 —— 林宁七拿起手机,先点开了自己的作品,定睛一看,竟已有了十几万点赞数,评论也有了好几千条。 林宁七这两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了几分。 “就是不知收益有多少,之前的收益规则也没仔细研究……” 她这样嘀咕着,打开了后台钱包。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