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游戏宅如何拯救世界?请看VCR!》 1、第 1 章 无名之雾。 无边无际的灰雾笼罩了整个世界。当太宰治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这个全然陌生的未知空间当中。 幻术?不,不可能,他的感官没那么容易被欺骗。无需接触就可以发动的特殊异能力?还是咒术界那边的领域?但他已知的那四个特级咒术师所拥有的领域资料都没有与现下情况相关联的,资料可靠性和时效性都足够,所以可以初步排除。那么是咒灵?或者是另外的力量体系? 更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乱,此刻竟然完全想不起自己先前是在哪里、在做什么…… 太宰治是一个乐于尝试各种自-杀手段的人,窒息昏迷等等意识不清的状态他都再熟悉不过,哪怕是吃下毒蘑菇陷入了迷幻状态神志混乱,在他清醒之后,只要稍一回想,先前经历过的一切记忆依然会被清晰呈现于他的脑海之中,这种记忆模糊的状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有问题。 太宰治一边思忖,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遍四周环境,将所有细节都收入眼底——这片空间十分空荡,只在他的前方放置了三排古老石椅,各有九座,环绕成一个圆形。圆心处则站立着一个人形剪影,披着泛微光的灰白色面纱,看不清面容、更难辨性别。 太宰治并不觉得对方是想取他性命,散漫自如地就近选了一座石椅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诚然,他很清楚自己身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想要他性命的人不计其数,但这个未知存在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想必思维逻辑也无法以常理来推断。何况既然对方能够将他无知无觉地带到这个地方来,对于异能力仅仅是免疫其他异能力的太宰治来说,只需要一把小刀都足够杀死他了。 他带着几分兴致盎然开口:“这位先生?女士?我该怎么称呼你?” 人形剪影倒是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他:【称呼我为太古永生者即可。】 名字有时候能说明很多事情,哪怕只是单纯的称号也同样如此。 ——交流本身就更是如此了。 因为面前的人型剪影在回答他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使用任何语言,祂的意识仿佛直接浮现在太宰治的脑海当中,让他明悟对方的表达。 不得不说,这种交流方式还挺恶心的。 太宰治眸底锋芒一闪即逝,神情是分毫不改的从容不迫,似乎对此一丝惊讶也无,继续问道:“好吧,太古永生者,请问有什么是需要我效劳的吗?” 【请先等待片刻。】 未等太宰治继续用些迂回的方式套取情报,原本一直缓慢而匀速地涌动着的灰雾却突然在不远处聚集,几个呼吸就凝聚出来一个人型的轮廓。 太宰治的警惕刚刚提起就是一滞,因为来者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标志性的黑色帽子之下是被束起的橘色头发,一双深邃的蓝眼睛在他的具体五官尚且被灰雾模糊之时就已经穿透灰雾,锐利地锁定了太宰治的身影。 ——不是他家二把手中原中也又是谁。 太宰治几乎能够无视灰雾具现出中原中也隐含怒气的表情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游移了一瞬,但很快又变成了谴责的眼神:“呀,这不是中也吗,你不好好工作居然出现在这里,是翘班了吧!” 饶是中原中也已经经历了太宰治多年的磋磨,闻言依旧忍不住额角青筋暴起,但碍于情况特殊,他还是按捺下了情绪,第一时间来到了太宰治的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警惕着,目光扫了一遍太古永生者。 “你这几天就是待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中原中也低声问道。 这几天……? 太宰治面色不改地糊弄道:“唔,我也没太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呢,这个问题得问问这位请我们来做客的太古永生者了。”他转向太古永生者:“我们能知道答案吗?” 【无不可言,此处是门。】 太古永生者的意识同时给予了两人回应。 中原中也先是皱了皱眉:太古永生者?什么中二病小鬼起的网名吗?话说这家伙的说话方式,难道真的是存在了漫长时光的未知生物? 太宰治问道:“门?是这个空间就叫门,还是说这个空间的概念是门?” 太古永生者回答:【你的确足够敏锐,如你所想,此处为概念之门,万门之门。】 中原中也有些懵:“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概念是门?” 太古永生者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温和地说:【请坐,我们的其他客人也即将到来了。】 中原中也紧蹙着眉,和太宰治对了一个眼神,表示自己感觉不对劲,很有可能失去了异能力——再怎么说也是曾经闻名于横滨的双黑搭档,太宰治自然是精准地接收到了这个眼神的含义,但他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朝中原中也轻轻颔首,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中原中也看了看,选择了坐在他的右边。 太宰治所坐的位置也只有右边有空石椅了,左边的石椅属于另一排,不远不近地相隔着一定的距离。 无名之雾涌动的速度似乎在逐渐加快,比中原中也出现的时间更早地凝聚出新的人影,依旧是他们所熟悉的面孔——森鸥外。 中原中也惊呼出声:“首领?!” 但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在现任首领面前这样喊前首领有些不妥,生硬地转移话题对太宰治震惊道:“这里居然还能把鬼拉进来?!” 甚至没来得及开口的森鸥外:“……” 太宰治无奈地扶额:“……中也,你看清楚,森先生可没有死。” 中原中也愣了愣,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什么,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开始不善起来。 还是森鸥外淡定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笑着寒暄:“中也君,太宰君,看到你们这幅样子还真是怀念啊。” “首、不,森先生……” 中原中也眼神复杂地看着森鸥外,还是改了口。 他看着森鸥外那自然而然就落座的样子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森鸥外和太宰治合谋的什么计划了——毕竟这空间的属性都有着极强的[人间失格]的既视感! 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便是能够将所有异能无效化的异能力! 下一秒,雾气涌动,这一次凝聚出来的却并不是人类的形态,而是一个猛兽的形态,还未等雾气彻底散尽,那猛兽便扑了出来,扑了一个空之后反应力迅速地重新调整了自身的姿势,稳稳地落到了凝实的灰雾地面之上。 这是一只看起来气势凛凛的巨大白虎,皮毛有些狼狈,甚至沾着一些血迹,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但白虎在见到已经落座于石椅之上的三人时,金色兽瞳一下子就瞪大了,浑身气势散得干干净净,一下子看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敦,你也过来坐下吧。” 白虎原地呆了呆,很快就化成了一个白发少年的模样,几步来到太宰治的面前,想说些什么,又明显感觉到此刻氛围与状况的不同寻常,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乖乖地坐到了森鸥外的身边。 未等他彻底坐下,江户川乱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片空间之中。弱小无助的武侦顶梁柱只是地轻飘飘看了一眼这扎堆的港-黑高层四人,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石椅上的阿拉伯蔓藤花纹,以及那一道石椅围绕的圆心处静立着的人形剪影,什么都没说,干脆利落地坐在了中岛敦的身边。 其后便是绫辻行人,他的反应和江户川乱步如出一辙,很快也抱着他的人偶坐到了江户川乱步的身旁。 接下来的“客人”出现的时间间隙越来越短,泉镜花、芥川龙之介、坂口安吾,他们都很快各自被已经落座的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与绫辻行人暗示保持冷静落座,这一排九个石椅便都已经拥有了主人。 然而无名之雾的涌动却并未停止,几乎已经彻底不需要间隙,一个个身影相继浮现。 “这里是?感觉好熟悉……” “十代目?您没事吧?您怎么会在这里?!不对,这里是哪里?!!” “呜哇,云雀,你不是回日本了吗?” “阿纲!” “kufufufu,沢田纲吉,你又卷进什么事情里了?” …… 一片吵吵闹闹之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有着卷曲鬓角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坐到了距离太宰治最近的另一排石椅之上,微笑致意:“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久仰大名。” 太宰治当然也早就辨认出了那几个人的身份——意大利首屈一指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的大空及其守护者们。 太宰治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我这边才是,久仰大名,世界第一杀手先生。” 里包恩看了一眼太古永生者:“你们也是被牵连进来的?” 太宰治的回答滴水不漏:“那是当然,港-黑要是有这等能力,又何必据守在小小横滨?” “小小横滨?”里包恩哼笑一声:“两年之前或许如此,如今的港口黑手党,可是牢牢把控着整个日本的关东地区,而这恐怖的发展速度皆得益于您这位首领的领导——真是令人敬畏啊。” 里包恩可不会忘记,上一个能够给组织带来如此惊人发展速度的人可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灭世大魔王白兰·杰索。 太宰治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必打趣我了,您也能够看得出来此事完全与港口黑手党无关的吧?” 里包恩笑了笑,回头看见自家弟子已经成功将几位守护者都安排妥当——最重要的是成功阻止了云雀恭弥立刻和六道骸打起来。 如今的沢田纲吉已经成长到能够一己之力让云雀恭弥和六道骸相安无事地坐在同一排石椅上了啊……虽然他是强行安排其他守护者都坐到中间远远地把两人给隔了开来。 并且还十分义无反顾地坐到了六道骸的身边,替他挡住了云雀恭弥的杀气腾腾的视线。 六道骸却还半点不领情地对他大肆嘲讽:“真是愚蠢啊,沢田纲吉。” “你这个家伙竟敢对十代目不敬!”狱寺隼人一下子就火了。 “好啦好啦,他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吗?” 山本武哈哈笑着把刚想站起来的狱寺隼人给按了回去。 库洛姆也怯生生地拉了拉六道骸的衣袖:“骸大人,boss已经很苦恼了……” 沢田纲吉一脸的生无可恋。 太宰治那边的众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黑手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 2 章 “狱寺你冷静一点啦,我们现在正需要六道骸呢。”镇静之雨山本武最终还是成功地把狱寺隼人给按了下来。 狱寺隼人“嘁”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而是直接毫不客气地对着六道骸使唤道:“喂,还不快看看这是什么幻术?赶紧给我们破解了。” 毕竟这个场景之中可全都是雾气,实在太难让人不联想到雾属性的能力上了。 情况特殊,六道骸倒也难得地配合,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这可不是什么幻术。” “在场的大家,全都不是幻觉……”作为一名同样足以称得上位于世界第一梯队的幻术师,库洛姆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此时连忙补充说明道。 狱寺隼人闻言,表情凝重了起来:“这不是幻术?那这种能够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我们都带到同一片空间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沢田纲吉沉吟了一会儿:“我也感觉这件事情应该和幻术无关,或许是异能力?” 笹川了平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唔,还有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咒灵搞的鬼?” “搞什么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能到夏威夷玩……喂,彭格列十代,快点把事情解决掉让我回去啦!”蓝波懒洋洋地抱怨着。 狱寺隼人再次握紧了拳头:“你这家伙说什么风凉话呢?!还有对十代目放尊敬一点!” 云雀恭弥看不下他们那再次混乱起来的场面,撇过脸冷哼了一声:“即便如此,恐怕也是超越者或是特级咒灵的级别。” “哈,有趣,我正好想见识一下。” 他露出了一个战意满满的笑容。 “不太可能是异能力哦。”太宰治晃了晃食指,“这个空间有着封禁异能力的属性,想必你们的死气火焰也无法使用了吧?如果是这样的异能力,必定会和我的<人间失格>有所反应,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倒是那一位太古永生者,完全不像是人类,是咒灵的可能性倒是很高。 然而灰雾的涌动速度越来越快,不等两拨人继续进行深入交流,九个人影几乎是同时被凝聚了出来。 这些人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战斗的姿态,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只除了其中那个由于身高原因鹤立鸡群的白发男人,他一派闲适地抬起手,将自己的眼罩轻轻抬起,那双极具辨识度的苍天之瞳已经锁定了在场众人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太古永生者:“不是天与咒缚,却完全没有咒力?” 没有咒力? 所有人都是一怔。 毫无疑问,在初步排除了异能力和幻术之后,最先出现的两伙人原本都以为是咒灵的手段,然而这位拥有六眼的咒术界最强却一出现就直接给他们排除了这个答案。 【欢迎诸位的到来,感谢你们接受我的邀请。】 见到客人基本到齐,太古永生者也再次开口。 “不,我可不记得我有接到过什么邀请……”熊猫一开口就是吐槽。 显然,五条悟的存在让他们都放松了不少,哪怕太古永生者使用着如此诡异的沟通方式都能够让熊猫有心情吐槽。 【既踏门而来,便是应允。】 太古永生者温和地回应了他。 踏门而来? “这么说起来,我的确是正要走进卧室来着。” “我们也是,我们先前做完任务回高专,刚刚还在校门口来着。” “呃,我就是打开了车门……” 江户川乱步恍然:“果然,这片空间是所有门的概念具象化形成的吧?” 【如你所言。】太古永生者认可了他的答案,【各位,既然已经来到此处,便请入座吧。】 绫辻行人突然开口:“一个力量体系归属于一排座位?如果两排座位的人交换了会发生什么?” 【可以如此理解,但什么都不会发生。】 也就是说,太古永生者所使用的力量并非三种力量体系的任何一种,如果石椅的存在的确象征着什么,那么很有可能位于中心的太古永生者所使用的力量是三种力量的本源?本质? 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选择了相应的位置坐下。 这一次,不等任何人发问,太古永生者便介绍了起来。 【这是一场以拯救为名的观影会。】 【为了将奈亚彻底驱逐,[仓知涯]唤醒了我,但与之相对的,他的自身意志将会逐渐被磨灭,他所存在的时间、空间、乃至一切痕迹都将彻底消失,名为仓知涯的存在也将不复存在。】 【我的判断是邀请曾在他记忆中留下过痕迹的诸位参加这一场观影会,一起通过仓知涯的记忆回顾这个故事,产生对[仓知涯]的完整认知,我需要你们的意志成为他存在的锚点。】 【无需担忧,此处既是一切空间之空间,亦是一切时间之时间,观影结束之后,我会将你们送回进入此处的对应时空点。】 【此处允许交流,此处禁止暴力,请谅解,诸位没有拒绝的权利——现在,观影开始。】 在场的几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七海建人低声问五条悟:“要动手吗?” 五条悟笑了笑:“嘛嘛,不要冲动,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为了救人才会把我们带过来,而且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配合一下也不是不行。” “何况,我们现在都失去了咒力,想反抗至少也要等找到方法恢复咒力才行。” 这里不仅可以封禁异能力、死气火焰,连咒力也不例外吗…… 听到他们谈话的众人皆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然而太古永生者给出最后的信息,并没有留下什么发表意见或疑问的时间,人形剪影便已经化作一个巨大的灰蒙蒙的球体悬浮了起来。 与其说是“球体”,不如说是球形的光晕。光晕之中却没有立刻出现什么画面,而是慢慢地变为浑浊的黑暗。 一道陌生的、带着混响的声音率先传来。 [我……] 黑暗散去,视角的主人似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了……? 啊,好像想起来了,原来如此。 我死了啊。 虽然能够意识到死亡的降临,但是却完全想不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嘶,头好痛……算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活着?我重生了?轻小说的剧情竟然真的会发生吗?!……可是为什么我还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啊? 我有些发蒙地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的确是自己的卧室没有错,每个细节都无比熟悉,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 不、我还记得今天早上下了一场雨,刚出门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淋到了一些。我很讨厌湿漉漉的感觉,所以回卧室重新换了一件衣服,心安理得地等到雨停才正式出门。 然而自己现在身上还穿着那一件未被换过的衣服,而且看窗外的天色,现在是晚上?我从被子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是零点零一分。 ……时间回溯了? 随着思绪逐渐恢复流畅,我突然回忆起来了,在自己心跳停止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在自己体内苏醒了…… 如果给它套上什么名字的话,那大概就是——异能力<游戏人生>。 具体的效果是能够在死亡的瞬间定格时间,回溯到所选择的存档点,如果先前没有进行任何存档,就会直接回溯到死亡当天的零点……吗? 呜哇,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异能力者,好炫酷!话说是不是要去政府那边登记来着?以后我也能吃上铁饭碗了吗!……不,这个还是算了,上班什么的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等吃不上饭了再说吧。 但是死亡的感觉好痛啊,这觉醒条件和使用条件也太不人性化了吧!其实我最想要的是那种能够不吃不喝也不会死的异能力……或者是类似哆啦a梦那种时间暂停器的异能力!我就可以有无限的时间去通关所有感兴趣的游戏了!现在的时间根本不够用啊可恶! 对了,那种能够把人类变成机器人的异能力也很不错耶,阿纲那家伙的童年愿望就能被实现了嘛。 他肯定会感谢我的,嗯。 不对,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啊,要是没搞清楚这件事情一不小心又死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再体验一遍死亡了……就算能读档,可是超痛的诶!有点心有余悸……] “这就是仓知涯的记忆?”五条悟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哇,主角一开始就死了一次啊。” 显然这光球并不是他们认知中的单纯的展现画面的屏幕,无论观看者位于何方,只要看向光球,就必定能够以最佳观影视角看到仓知涯所看到的一切,比起屏幕的作用,光球更像是一个媒介,将仓知涯的记忆直接投射到他们的脑海之中,感受十分的身临其境。 伏黑惠神情微妙:“仓知涯的内心想法……出乎意料的活泼。” 钉崎野蔷薇:“这家伙是个游戏宅吧?” 想要时间暂停的异能力居然只是为了打游戏什么的……还有不吃不喝不会死的异能力是什么鬼啊!到底为什么会想要这种异能力啊!完全是死宅脑回路嘛! 虎杖悠仁点头:“是个游戏宅啊。” “看样子这位仓知涯好像是彭格列十代目的旧友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或许您会知道些什么?” 仓知涯的心音之中提到了“阿纲的童年愿望”,而在场众人按照太古永生者的说法都是“在仓知涯的记忆中留下过痕迹的人”,那么这个心音里面出现的“阿纲”是指谁就毫无疑问了。 沢田纲吉表情有些茫然,“不,我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在我的记忆里并不存在一个叫仓知涯的人。” 他的童年时期一直都是被人欺负的“废材纲”,直到里包恩的到来,才让他的身边逐渐有了朋友。 所以,这个仓知涯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童年梦想是……咳咳,变成巨大的机器人? ……而且,他的超直感也告诉他:这个人,很熟悉。 他的记忆有问题……这就是那道人形剪影所说的【他所存在的时间、空间、乃至一切痕迹都将彻底消失】? 难道真的有[仓知涯]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他的存在因为某种原因即将被彻底磨灭,所以他们都失去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沢田纲吉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真的有过这么一位童年友人,那么他一定会拼上必死的信念去拯救对方。 不需要他说什么,看到他的眼神,原本有些躁动不安、或是冷漠以对的守护者们都随之沉静了下来。 他们再清楚不过,沢田纲吉就是这样一位愿意为守护朋友而不惜一切的人,哪怕他现在并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只是这样的可能性存在,就足够让他为之冒险了。 谁叫他们所追随的,就是这样的一位首领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 3 章 [完全——没有头绪! 听说人类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遇到强烈且无法承受的刺激时会自动抹除相关的记忆,难道我也触发了类似的机制?可是,忘掉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一不小心又死了可怎么办?! 话说我今天出门是要去做什么来着……对了!樱桃鸽了好久的新作《永恒之日》要在涉谷开游戏发布会!在现场的人可以第一时间买到游戏卡带! 呜哇…… 不行,超——级——想去的啊! 如果真的会死掉也就算了,但是既然有<游戏人间>保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再死一次罢了,要是让我连试都不试一下就直接放弃,我真的做不到啊…… 好!为了明天能够活着把《永恒之日》带回来,现在就赶紧睡觉好好养精蓄锐吧! 这么想着,我连忙盖上被子,一脸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真的有那么想玩那个游戏吗?”正进入认真状态观影的沢田纲吉没半晌就破功了,半月眼吐槽道:“完全是仗着有异能力可以回溯时间、不会真正死掉就为所欲为了啊!” 七海建人也有些不满地皱起眉来:这也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就算是真的死不了,一般人刚经历了死亡,也不会这么快就缓过来的。 熊猫摸着下巴:“这家伙还蛮有当咒术师的潜质的……” 众所周知,咒术师人均疯批,绝无例外。 光球的画面暗下去了几秒,很快便再次有了画面。 [手机设置好的闹钟铃声按时响起。 我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眼也不睁地将闹钟按掉,继续沉睡——] 众人:“……” 这家伙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仓知涯在一个小时里靠着潜意识按掉了十几个闹钟,终于是爬了起来。 江户川乱步不由得感慨:“要是国木田在这里一定会受不了地发火的……” [我艰难地滑出了被窝,像是软体动物一样滑到冰凉的地面上躺平,眼神缓缓从朦胧变得清醒。 这时候,我才总算是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分……不愧是我,预估得刚刚好!” 现在开始洗漱收拾东西,再叼一片面包就可以在九点准时出门了! 啊对,雨伞雨伞!一会儿要下雨来着!] 虎杖悠仁震惊道:“他居然是有预估好时间的吗!” 绫辻行人瞥了他一眼,抚摸着自己怀中的精致人偶,漫不经心道:“他所设定的那十六个闹钟刚好都在他即将重新陷入沉睡的时候迫使他再次做出行动关掉闹钟铃声,当动作重复十六次,身体逐渐醒了过来,人的意识当然也会渐渐清醒。” 虎杖悠仁顿时钦佩地说:“哇,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够看得出来,好厉害!不过十六次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有,这是只针对于他自己的一个最合适的行动次数,一般人只需要闹钟响一次就足够清醒了吧。”绫辻行人颇有些无语地说。 [这一次,我穿戴得严严实实,看着镜中的青年一头的白栗色短发都被黑色兜帽彻底遮盖起来,雾灰色的眼睛也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上身套着一件黑色长袖卫衣,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长裤,这一身黑又眼神闪烁,看起来要多可疑有多可疑。 但我浑然不知,在里面还套了一件去年阿纲送的生日礼物,超轻薄款防弹衣——这是为了避免枪击事件; 半张脸也被白色口罩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这是为了避免凶手为寻仇而来,我遮挡住五官或许可以拖延一点凶手找到目标的时间; 口袋中还藏了一些便携式的炸弹小刀什么的不算太过火的防身武器——嗯,这是狱寺他们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作为礼物给我,可能是意大利和日本的文化差异吧。] 众人:“……” 你管炸弹叫做不算太过火的防身武器? 咒术界和异能界两边的人都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看向了彭格列:实锤了,仓知涯认识的阿纲果然就是彭格列十代目。 而且似乎就连他的守护者们都和仓知涯关系很好的样子。 狱寺当然一眼就认出了仓知涯拿出的微型炸弹的确是出自他手,可是以炸弹作为武器的他,绝不会轻易将炸弹作为礼物送给别人。何况仓知涯明显还是个根本不知道黑手党事情的普通人。 作为炸弹专家,哪怕自己从未制作过那些炸弹,他也能够看出来,那些炸弹明显是特意为了仓知涯所设计的,威力有限、不易引爆、但只要有危险绝对能为仓知涯争取一线生机。 思及此处,他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喂,棒球笨蛋,那把小刀是你送的吧?” ——那把小刀上面可是有着非常明显的时雨金时的影子,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刀。 山本武:“唔,看上去好像是呢。”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仓知涯作为阿纲的朋友真实存在过,他的性格也并不讨人厌,我们会和他关系好也很正常吧。” “虽然在觉醒异能力之前仓知涯一直是远离黑-道的普通人,但是既然和我们扯上了关系,会担心他的安全而给他送防身器具也是很正常的啦。” 这些细节倒是让他们开始有些相信仓知涯真的存在过了。 [一路上我始终保持着警惕,时刻审视观察着身周是否有人图谋不轨——但是好像周围的人也在用这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不是,为什么啊?] 沢田纲吉无奈扶额:“——你是真的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吗?!” 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的男人把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的不说,还一直用“那种眼神”四处扫视,不远离你的人才是不对劲的啊! [算了,不重要,他们对我退避三尺反而让我感到安心! 总之我顺利来到了游戏发布会的现场!dokidoki!好激动!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但还是好开心! 不过我也知道不能放松警惕,所以始终没能全身心地投入这一场发布会中,满心只有抢一张游戏卡带我就毫不停留地打道回府! 然而不知道该说是安心还是不安,我对自己的感知力还是有点自信心的,应该不至于在全神贯注留意四周环境的时候还完全找不到哪一个人对自己抱着杀意吧? 但目前为止的确是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专属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因为持续保持警惕而有些疲惫的精神猛地一振。 是阿纲!] “噗!” 太宰治没忍住笑出了声。 什么啊,这个专属铃声居然是属于那位彭格列十代目的!真别说,这首歌一响起来,再看沢田纲吉怎么都觉得他像兔子…… 彻底回不去了。 作为十代目忠诚的左右手,狱寺隼人听到笑声顿时就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喂,那边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你在笑什么呢!” 中原中也见状也挡在了太宰治的身前,也露出了一副恶人脸:“哈?我们首领想笑什么没必要征求你们的同意吧?!” “而且你们那边的雾守和雷守明明笑得更猖狂吧?!” 蓝波倒是有所收敛,捂着肚子闷笑。那边的六道骸却是毫不收敛地“kuhahaha”笑个不停。 狱寺隼人额角冒出青筋,转过头怒吼:“你们两个——” 沢田纲吉连忙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狱寺,我觉得这首歌很可爱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我兴冲冲地接听了电话:“阿纲!” “阿涯,你不在家吗?”沢田纲吉满是困惑的声音传来。 “啊对,我今天出来参加游戏发布会了……你的意思是,你回日本了?!现在都已经到我家了?!!” 我震惊不已:“不是,你怎么没告诉我啊,都不让我去接机的吗!” “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沢田纲吉带着笑意道:“而且我下飞机才十点,你不是一般都十一点才起床吗?” 我撇了撇嘴:“我偶尔还是会早起的好吗,今天我可是八点五十就起床了……” 沢田纲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显懒得和他争辩什么。 我连忙说:“我已经买到想要的卡带了!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 “好好好,不过妈妈只是半个月没过来看你而已,你家就已经乱得根本无处落脚了啊……我先帮你收拾了哦。” 对待自家幼驯染,我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抱怨道:“可恶,奈奈妈妈最近突然喜欢上旅游了,总是想把我拉去。一次两次就算了,天天到处跑我是真的受不了啊……都怪你跑意大利继承什么海鲜公司就不回来了!不是,海鲜公司真的有那么忙吗!奈奈妈妈可是很寂寞的!也就蓝波小鬼有良心,会经常翘班回来看她了!” “而且不要说得我生活无法自理一样好吗,我可是每周都有请人上门保洁的!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沢田纲吉:“……你不要鼓励蓝波翘班了好吗?每次都是我在给他擦屁股啊,能不忙吗?而且你刚刚是在骂我没良心对吧?!” 一边赶路一边和阿纲拌嘴了几句,我挂掉电话,满心欢喜地提着我心爱的游戏卡带往车站跑。 话说,怎么感觉今天的涩谷站好多人?而且奇形怪状的家伙也好多,是因为今晚是万圣节前夜吗? 唔,不过阿纲从小就胆子小,我则是对这种群聚的事情不感兴趣,总觉得乱凑热闹会被云雀委员长咬杀……总之,万圣节这种日子我们都不太喜欢,所以也从未参加过这一类活动。 要不是为了《永恒之日》我才不会在这种日子出门呢…… 总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息。] “等等等等——”熊猫大叫了起来:“刚刚一闪而过的,那是咒灵吧?!好像还有诅咒师啊!而且刚刚是不是有个特别大的帐放下来了!” 不是,你管自己这么心大的态度叫做警惕?! 伏黑惠神情凝重:“不对劲,那么多的普通人,还有那些咒灵和诅咒师……涩谷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看时间,是2018年的10月31日,对我们而言已经是三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如果涩谷站被人放下了那么大规模的帐,而且还有那么多普通人在里面直面咒灵和诅咒师,这么严重的状况我们不可能得不到消息。至少在我们如今的时间线里,这次事件已经被彻底抹除了。” “所以,这就是原本时间线里会发生的事情吗?”禅院真希喃喃道:“也是……被我们遗忘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踏入涩谷车站的瞬间。 这一次,我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涩谷车站那悬挂着的电子屏幕上的时间。 2018年10月31日,19:00。 我的世界再次在这一个瞬间被黑暗所吞没。]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 4 章 [啊。 我又死了……?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所在的位置,不可能中狙击枪吧?是攻击的速度快到我没能反应过来吗?不管是什么攻击,也不太可能一瞬间就让人彻底失去意识失去生命吧!某种可以隔空杀人的异能力?还是什么完全超出我认知之外的东西? 怪不得第一次死亡的时候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可是说到底我平时安分守己的为什么会有人想杀我啊?无差别杀人?我也太倒霉了吧!这次我可是比之前提前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离开会场的啊! 说起来,上一次死亡好像也是晚上七点? 啊啊啊想不通啊!我完全不是脑力派玩家啊! 总、总之,这次我不出门就可以了吧?!阿纲今天会过来找我,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阿纲就可以了吧……等等、等等!两次死亡,我所在的位置是不同的,时间却似乎分毫不差——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就是凶手的目标?那到时候阿纲在我身边也被凶手一起干掉杀人灭口可怎么办! 哇,还好我前面两次都选择了出门!不然就算我死了,阿纲也会被凶手盯上的吧! 这到底是什么?职业杀手?买凶杀人?不是,我应该没有得罪过谁吧?还是想要把我干掉的程度……那个杀手是不是找错目标了啊?] “不一定,这个凶手说不定是冲着彭格列来的呢。”太宰治笑眯眯地往别人心上插刀子:“可惜仓知涯对此完全一无所知啊。” 沢田纲吉抿着唇,不可否认,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朋友被杀害了两次,这种事情—— 云雀恭弥冷笑一声:“既然都敢挑战到我面前来了,不管是谁,我都会将其咬杀。” 对于云雀恭弥而言,既然接受了彭格列云守的身份,那么一切针对彭格列的挑衅活动自然而然地就被归类为是对他的挑衅,何况仓知涯看样子也是并盛的人,虽然是草食动物,也勉强算是一只听话的草食动物,会自觉避开群聚——既然如此,自然可以被他纳入保护范围。 “不。”江户川乱步推了推眼镜,墨绿色的眼眸早已睁开:“说不定,根本不存在凶手呢。” 他对于杀人案的敏锐程度自是毋庸置疑,听到他的话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绫辻行人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江户川乱步的推理:“虽然以仓知涯的视角所能找到的线索十分有限,但是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拥有嫌疑的人,他的身上看样子也不存在什么异能力的标记。” 咒术界的权威五条悟见状也举手发言道:“也没有咒力的痕迹哦!” 一个是武装侦探社的招牌人物,异能力为<超推理>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另一个则是被异能特务科列为特一级危险异能者、也属于赫赫有名的杀人侦探绫辻行人。 当两人都推断出同一个方向,其他不擅于推理的人也都开始往这个方向思考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存在凶手?”狱寺隼人皱了皱眉:“如果没有凶手的话,他又是怎么死的?” 江户川乱步对于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推断出真相明显也很不开心,扁着嘴闷闷地说:“线索太少了!暂时!暂时还没能看出来!” “但是!乱步大人一定会是第一个找出真相的人!” 现场还有绫辻行人这么一个同样有名的侦探在,江户川乱步的竞争心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 绫辻行人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继续看似专心致志地摆弄着自己的人偶。 [最好的方法是把凶手找出来干掉……呃,但是杀人是犯法的啊,而且先不提我都死了两次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就说我这个面板——刚觉醒的lv1的毫无杀伤力的异能力、常年宅家根本没有锻炼过的战五渣身体,就算找到了凶手也只是上门送菜吧?! 但是,在解决掉凶手这个危险之前,我绝对不能让阿纲也陷入危险之中,总之先随便想个由头把阿纲支走吧! 想到这里,我立刻给阿纲编辑短信:“突然好想去北海道玩所以我现在已经在登机啦!到时候拍照片给你!” 欺骗你真的对不起啊!但是我也没其他办法了! 结果阿纲居然秒回了我:“诶?我正好也在登机,准备回日本给你一个惊喜呢。” 呜呜…… 阿纲那边现在应该差不多是七点吧?他好不容易忙完放假,起这么早赶飞机,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见奈奈妈妈而是来见我,但我却见不了他!还要骗他! 我有些难受地打下回复:“那你赶紧改航班,我们在北海道见面吧。” 至于到时候阿纲在北海道找不到我怎么办……我也不一定能活得过今天,所以实在没有余力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只能优先保证阿纲的安全了。 然而,阿纲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发来了一句回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家伙……明明平时都不怎么聪明的,为什么我每次撒谎他都能那么敏锐地发现不对劲啊? 我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输入回复:“嗯,发生了一点事情,等我们见面了,我就和你说,好吗?” 下意识地,我继续打字:“快来找我吧,阿纲。” “好,我已经改航班了,北海道见,你在机场等我。” “嗯嗯。” …… 我沉默地放下了手机。 我是有点害怕的。 谁能不怕死呢?就算能读档,死亡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但我更害怕阿纲会因为我而死掉。 所以我只能选择自己去面对。 小时候一直是这样的,阿纲被人欺负了之后从来都不会反抗,这样的确能够让欺凌者拿了钱之后很快就觉得没意思而不再继续。但是我总是那个二话不说就冲上去的。 不好意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力气不够就用牙齿咬,个子太小就攻击他们的下盘……反正怎么有效怎么来。这时候阿纲就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努力加入战斗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闹出来的动静就会吸引云雀委员长从天而降,把那些可恶的家伙揍趴下。 云雀委员长yyds!哪个并盛小孩不崇拜云雀委员长呢?! 哎呀,我知道的,只要我选择战斗,他再害怕也会陪我一起。 但这次不行,这次不行。 对不起,阿纲。] 五条悟叹了口气:“真是个好孩子啊。” “他潜意识里,其实还是想要自己的朋友能够来到自己身边的。”太宰治撑着下巴,不咸不淡地说:“所以才会说快来找我吧这种话,这就是人类啊。” 总是选择和自己的真实渴求背道而驰。 [我已经没时间再睡觉了,爬起来将窗帘都拉上、灯光全打开,所有或许能够起到作用的工具都摆了出来,忙忙碌碌地做好了一切我所能想到的防范敌人的准备手段。 我将狱寺这些年送给我的炸弹都做成陷阱遍布在各个门窗的位置,只要有人踏足就必定会被炸飞,身上也套满了各种防具,手上则时刻紧紧握着山本送给我的神奇小刀,最后还打开了那个从未被打开过的、由房东入江正一演示过如何使用的地下安全屋。 我躲了进去,给自己戴了个夜视眼镜,在一片漆黑中严阵以待,时间也一点点流逝。 期间阿纲应该是给我发来了几条消息,但我都没有心情去看。 然而,一切都很安静。 18:30。 18:40。 18:50。 18:59。 …… 19:00。 ——没有任何预兆地,我再次在这一瞬间被杀死了。] 江户川乱步猛地站了起来,神情难得肃穆:“不、不对。仓知涯并不是被杀死的!准确来说,是"世界"被杀死了,他只是因为失去了生命存在的物质基础而随着世界一同死去而已——!” “也就是说,被害者不止是他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死去了。2018年10月31日19:00,并不只是他的死亡时间,而是世界毁灭的时间!” 芥川龙之介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绫辻行人显然也推断出了相同的结果:“仓知涯已经逐渐能在死亡的同时保持残留意识了,那一瞬间,他明明戴着夜视眼镜,视野却陷入了黑暗,而且那黑暗并不是正常的黑暗,更像是物质被湮灭后一无所有的黑暗。”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是这样没错,但是乱步大人才是第一个推断出真相的人哦!” 绫辻行人淡淡地承认道:“的确,你的推理速度比我快很多。” 江户川乱步顿时就满意了,“毕竟我可是世界第一名侦探!不过你也挺不错的,这个世界上能追上乱步大人的脚步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芥川龙之介很是捧场,毫不犹豫地说:“乱步先生当然是最厉害的!” “喂,你们是开玩笑的吧?!”坂口安吾惊愕道:“世界毁灭?也就是说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江户川乱步耸了耸肩:“嘛,反正这也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了,现在世界还好好的不就行了。” 不过,既然有过这样的危机,仓知涯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众人不由得开始更加关注光球上所发生的一切。 而接下来的记忆也很快地证实了江户川乱步的推理。 [我会死。 在19:00到来的这个瞬间,我就会迎来死亡。 无法逃脱,无法逆转,无法改写。 任凭我如何躲藏,任凭我如何逃跑,只要时间来到这一个瞬间——结局就注定了。 第七次死亡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件比死亡更让我恐惧的事情。 在死去时候,我弥留的意识“看到”了—— 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啊,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从始至终都不存在什么凶手。 怎么说呢,这才正常嘛,我就说我没有得罪人吧? ……正常个鬼啊!更绝望了啊!这岂不是说明,除了我之外,阿纲、奈奈妈妈、里包恩、蓝波小鬼、一平、狱寺山本等等的所有人全都会死吗?! 这怎么可以啊! 我所在乎的人、我不在乎的人、我所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所有只是普普通通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死?……凭什么?! 这种没道理的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 5 章 五条悟笑了笑:“仓知涯是这种人设啊,比起自己,更在乎其他人的安危吗?” 里包恩也是哼笑一声:“怪不得能和蠢纲成为朋友了。” “什么呀,明明很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就不要口是心非了。”太宰治懒洋洋地说:“明明对自己的弟子很满意不是吗?” 沢田纲吉都不由得讶异地看了里包恩一眼,但却不是惊喜,而是有点惶恐:真的假的啊?里包恩?对我满意? [但,我又能做什么呢……? 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我连世界为什么会毁灭都不知道…… 我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一片混乱的大脑也逐渐变得清明。 我能做什么? <游戏人间>的效果是回溯时间,我每次回溯直到世界毁灭的晚上七点,都只有19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就算再怎么努力变强提高身体素质,等时间一回溯,物理状态又会回到最开始的样子……这意味着我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普通人。 智慧数值倒是可以想办法提高,但是有些事情就跟做数学题一样,不会就是不会!就算重生一百万次我也还是不会啊! 不是,我觉醒的到底是什么鸡肋异能力啊!] 坂口安吾默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不知原因的世界毁灭,这个能力可绝对称不上是鸡肋。” 这样的异能力若是在异能特务科的档案之中,也定是足以被评判上和绫辻行人同等级的特一级危险异能者了,甚至可能比绫辻行人更为受人忌惮。因为这个异能力发动、时间回溯之后,任何人都是无法察觉的。若是落到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那种精于谋算的人物手中……或许直到他统治世界都没人会发觉什么吧? 要知道能够回溯时间,就意味着能够不断地修改过去,选择想要的未来——而且仓知涯的<游戏人间>目前来看甚至没有什么使用限制,这对于如此逆天的效果来说并不正常。 也对,“死亡”这个发动条件已经是代价了吧。 对于人类来说,生老病死都是必将恐惧也必将经历的事物,但对于拥有<游戏人间>的仓知涯来说,却永远无法真正地迎接死亡、或者说,他永远也无法摆脱死亡。 “如果逃不出这个时间困境,这家伙迟早会精神崩溃的吧。”绫辻行人也叹了一口气:“他的异能力是被动型的,只要死亡就会回溯时间,这也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永生不死啊。” “所有人的时间都在前行,只有他一直在逆转时间回到过去,直面世界被毁灭的恐惧,而且这种恐惧随着他对死亡的适应力提高,一次比一次清晰……无数次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是我,身处在那种状况中都会感到毛骨悚然的程度吧。” 众人都不禁陷入了沉默。 [我该怎么做? 不知道,我似乎什么也做不到。 我想怎么做? 我……我想见阿纲。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人,虽然因为阿纲去到意大利继承海鲜公司远隔重洋的缘故,现在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也已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但是,果然,在这种时候还是最想要抱着我家小兔子放纵地哭一下啊。 既然并不存在凶手会危害到阿纲的生命安全,既然、既然我们都是迟早要死的…… 好了仓知涯,想开一点!每个人都会死的,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今天本来就该是我们见面的日子,本该是。我已经骗了他太多次了,我不想再骗他了。我答应过他在我们见面的时候就会将事情都告诉他的……可事实上,就算见到他了,我也做不到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阿纲是个胆小的孩子。就算现在成为了大老板,慢慢地也有了大人物的气势,但他在我心里依旧是那么的弱小无助。先不提他知道了真相后会有多么害怕,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啊……他甚至连异能力都没有。 还不如让他一无所知,至少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再痛苦,对他来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不必像我一样。 唉,最终是我扛下了所有。 我有些苦中作乐地自我调侃。] 蓝波忍不住说道:“不,他虽然没有异能力,可他有大空火焰啊!” 山本武也笑着对沢田纲吉说道:“仓知涯看起来很珍视阿纲嘛,对你的保护欲很强呢。” 沢田纲吉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不知为何,自己明明没有那些记忆,但是听到这些心声的时候,心脏还是产生了细微抽痛的感觉。 他不禁怀疑自己: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隐瞒他们真相,真的是正确的吗?仓知涯会因为这几次善意的谎言而如此愧疚,但那条时间线里的沢田纲吉却一直都在骗他,对仓知涯隐瞒自己是黑手党的事情隐瞒了许多年。 如果仓知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这个时候就可以放心地求助他,绝不会像是记忆里的那般绝望无力了吧? “……噗!” 熊猫发现自己不小心笑出了声音,连忙捂住嘴巴,“我不是故意的!但、但是,海鲜公司、弱小无助……噗咳咳咳!” 熊猫先前虽然对黑手党什么的一无所知,但是经过禅院真希的科普也已经明白了彭格列究竟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作为御三家之一,禅院自然会对世界上的几大势力都有基础的了解。 仓知涯的心声中那么认真地说沢田纲吉这位黑手党教父继承了海鲜公司,是个胆小的孩子什么的……反差真的太强了! 不止是他,狗卷棘其实也在憋笑,只是作为时常需要自主禁言的咒言师,狗卷棘的憋笑能力更强而已! 他面对彭格列那边一众不友善的目光,连忙学着先前的中原中也把锅甩回去:“你们的雾之守护者也在笑啊!” 对彭格列笑话没有抵抗力的六道骸:“kufufu……” 彭格列众人:“……” 这么一打岔,沢田纲吉的心情倒是和缓了不少,他低声说:“如果我没有骗他的话……” 里包恩平静地说:“那他不被牵扯进黑手党是不可能的吧?对他而言只会更加危险,你的选择没有错。” 沢田纲吉对里包恩露出了一个苦笑。 [下定了决心,我便立刻收拾了一下心情,假装出正常的态度给阿纲发去了消息:“准备迎接涯大人的到来吧!西西里岛!” 然而,沢田纲吉和前几次一样,又是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半分钟,最后直接放弃,打了电话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用来,我正好想去找你!你等我去找你!” 我:“……” 怎么还是没能骗过这个家伙啊!他的直觉真的有那么准吗?!就没有一次真正成功地瞒过去的! 我慢吞吞地回复他:“不是啦,我只是出门困难症被奈奈妈妈强行治好了而已,而且刚通关了游戏好空虚,突然想到你在西西里岛工作了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去看过你,实在是一个不合格的幼驯染!一直这么拖延下去,这辈子都没去过西西里岛的话,岂不是太遗憾了吗?所以我痛定思痛,决定不再拖延,现在立刻就要飞到你的身边!” 然而沢田纲吉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你居然说遗憾什么的……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而且你虽然说得很合理的样子,但是你平时根本不是会对我解释这么多的人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你好烦啊,我都说没有了啊!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怎么那么会胡思乱想?” 面对我的语言攻击,沢田纲吉噎了一会儿,选择妥协:“好吧,那我现在联系一下日本那边,给你安排一台私人飞机,能比客机快一些。” “什么?!私人飞机?!”我顿时将其他事情都抛之脑后了,惊呼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有钱,但是我不知道你有钱到了这种地步啊!不是,早知道你这么发达,我还做什么翻译啊!可恶可恶可恶!你这些年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辛苦工作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不要再工作了!快包养我啊daddy!!!”] “仓知涯你太不要脸了吧?!” 狱寺隼人被震撼了,一时之间甚至都忘记了愤怒仓知涯前面对十代目关于更年期的诋毁。 坂口安吾抓狂:“而且世界毁灭这种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被你抛之脑后了吗?!” [电话那边的沢田纲吉似乎是被我震住了,把电话拿远了一段距离,“……你、你在乱喊些什么啊!” 沢田纲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崩溃,“我明明有和你说过缺钱了就随时找我要的吧,是你自己不找我的。” “这种话我也对你说过啊!不用有压力破产了我养你什么的!”我愤愤道:“总之我生气了!我幼驯染成了富豪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次你必须请我吃西西里岛最贵的餐厅!” 最可恶的是我都死了好几次了才知道!要是我不能读档,岂不是到死都不知道?! 说好我们是彼此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呢?! “嗨嗨。” 沢田纲吉无奈地听着我对他一大通的抱怨,见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说:“你家那边没有什么合适的着陆点,我先挂掉把地址发给你,你先过去吧,十分钟后飞机就会到地方等你了。” “好哦!”我一听立马兴致冲冲地挂断了电话,收拾收拾往外跑。 私人飞机!好炫酷哦!我几辈子都没见过耶! 我非常豪爽奢靡地打了一辆因为半夜而价格翻倍的计程车,直奔定位的商业大楼,甚至在计程车上还目睹了飞机落在大楼顶层的过程。 下车付了款,我就跑向了大楼的正门,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一个黑衣大汉上前,尊敬地问候:“仓知先生,请跟我来。” 我点了点头,跟着黑衣大汉就上了电梯——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阿纲身边的下属基本都是黑衣大汉了。据说是意大利那边黑手党盛行,导致意大利的文化也受到了影响,大家都喜欢穿黑衣服。 但其实这些都是大大滴好人! 一到顶层,我就两眼放光地看着眼前已经放下了登机梯的飞机——登机梯上甚至还铺了红毯! 我假装淡定地一步步走过去,对着静候在一侧的空乘微微颔首。 这什么!飞机休闲厅!好豪华! 还有餐厅!还有游戏机!阿纲懂我! 我快快乐乐地开始n刷《空x骑士》。其实我现在最想要玩的果然还是《永恒之日》啊……可惜发布会开太晚了,我连把游戏卡带带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看着游戏画面也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我扔开了游戏手柄,倒在大沙发里,发了一会儿呆,因为精神疲惫,很快又睡了过去。] 众人:“……到底应该说他心理素质好还是不好呢?” 仓知涯,真是个神奇的人类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 6 章 [一觉睡醒,飞机已经进入了意大利的国界,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西西里岛。 我有点饿了,溜达到餐厅对着极具设计感的菜单纠结了半晌——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设计感是很强,但能选择的菜品也就那几个,连章鱼小丸子都没有!好吧,我是有点强人所难了——感觉都没什么胃口,最后随意地点了一份奶油蘑菇浓汤。 飞机上的餐食其实算不上多好,但也能过关就是了,热乎乎的奶油蘑菇浓汤一下肚,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再空虚了。 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见到阿纲了,我有些郁郁的心情也和缓了不少。 之前对阿纲说的那些理由很大程度都是我的真心话,如果这辈子都没能来一趟西西里岛,的确是……挺遗憾的。 我这一生有好多遗憾啊。 如果今天就是最后一天的话,至少这个异能力还给了我弥补遗憾的机会不是吗? 所以啊,我已经很幸运了——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这么想着,我又有些雀跃了起来。] “有点羡慕啊……”中岛敦专注地看着光球,忽然喃喃自语:“这份自我调节心态的能力……” 他一度将自己困在“他”死去的恐惧之中,无法解脱,也找不到出路——如果是仓知涯的话,一定不会选择和他一样沉沦于恐惧之中的吧。 哪怕只是短短几天的记忆,仓知涯的性格也已经展现得十分鲜明了。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面对世界毁灭这样的绝境、面对无能为力的弱小的深渊,他虽然有过彷徨的时候,但也总能很快地重新振作起来,找到新的生存方式——他眼中的光亮不曾熄灭过。 拥有真心的朋友、自己热爱的事情、坚定强大的自我、善良热情的心……这样温暖的人,真不希望看到他沉沦啊。 这样的人,会和自己有怎样的交集呢? 中岛敦忽然有些期待在仓知涯的记忆中看到自己的出现了。 [飞机降落得很平稳,我甚至等不及飞机停下,就已经兴冲冲地跑到了机舱门等候。 几位空乘脸带些许慌张之色地跟在后面:“仓知先生,请注意安全!” 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彭格列首领亲自要求他们来接送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她们可不敢出半点差错——哪怕现任这位十代目首领再怎么亲和,可彭格列到底是黑手党家族。 我完全没在意,掏出手机先给阿纲发了消息,“哟吼!天选之子降临西西里!颤抖吧!臣服吧!” 阿纲:“你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还在搞中二病那套吗……快到午餐时间了,你要吃什么?” 我早就习惯了阿纲的吐槽,直接无视掉他的前半句:“无所谓!我要吃最贵的!我要把你的破海鲜公司吃破产!咩哈哈哈哈哈哈!” “很伟大的理想。还有,不要学蓝波的笑声。——好了,我安排下去了,这边有点冷,你记得带上外套,我有让他们给你准备相应尺寸的。” 我思考了一下,上飞机的时候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我直接把外套扔开了——无所谓了,就这么半天时间,估计就算真的会生病,刚感冒上我就已经死了。 但是这些也都是可怜的打工人,也不能让阿纲觉得他们没尽责,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坦白:“我已经给扔了,嘿嘿。” 阿纲:“……” 我连忙找补:“这不是有二十四五度吗?而且大中午的,一点都不冷,我不需要啦!” 我严肃地说:“还有啊,你不要搞得好像在把我当儿子养一样好吗,我们之间我才是爸爸!你僭越了!” 阿纲只是平静地发了一条:“也不知道之前喊我daddy的人是谁。” 我一噎,随后不要脸地说:“不是吧,sugerdaddy和爸爸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纯洁的父子情谊,一个不过是纯粹的金钱关系!] 沢田纲吉看到这里一懵:“sugerdaddy是什么意思?” 其他守护者一时之间都是沉默。 是的,在里世界纵横了十年,沢田纲吉仍然是这么一个天真单纯的小男孩。可能这就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最好诠释吧。 里包恩先是反思了一下自己,冷静地说:“回去我给你补习一下这方面的课程。” ——作为黑手党教父,作为他里包恩的弟子,连sugerdaddy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简直太丢他的脸了! 哪怕是迪诺那个不成器的,这种事情都不需要他教! “???”突然被加课的沢田纲吉:“不是,为什么啊?sugerdaddy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其他人这时候也不好回答别人家的首领这种问题,一众守护者更是一个个都在躲避沢田纲吉的目光。 云雀恭弥没有,但显然他是不屑于回答沢田纲吉这种问题的。 只有一个六道骸“kuhahahah”地在狂笑,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沢田纲吉:“……” 不是,六道骸,你人设崩了知道吗?!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还好,仓知涯很快给了他答案。 [等了半晌,阿纲都没有发来任何信息。我顿时恍然大悟:哎呀,忘记了,这孩子估计根本不知道sugerdaddy是什么意思。 我为了避免他拿这种问题去问自己的下属而社死、或者是去问自己老师被暴揍,连忙好心地为他答疑解惑:“sugerdaddy就是那种会包养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的好色阔佬。” 阿纲将消息已读,但是手机依旧没有收到任何新消息。我明白他估计是在崩溃之中,善良地收起了手机,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 好!色!阔!佬!!! 什么东西啊?!而且我刚刚还在问他们这种问题…… 救命啊啊啊啊—— 光球外的沢田纲吉也崩溃地捂住了脸,结果还是没能逃脱社死的命运吗?! [机舱门刚一打开,我就见到了下面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的山本武。 他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只是他哪怕穿着西装,也没有那种特别板正的感觉,此刻西装外套敞开,露出里面灰蓝色的衬衫,领带也被扯松了,很是闲适的姿态。 他的五官有着日本武士的硬朗,即便是右下巴上斜着一道伤疤,也只是为他的容貌多添了几分沧桑感,反而让他有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一道伤疤的时候吓了一跳,结果他哈哈笑着说是和狱寺一起做饭的时候被他的刀划到的,并没有什么大碍。那时候我就是如此宽慰他的。 从此我就不允许狱寺接近厨房了,哪怕是看到他拿起水果刀想要削苹果都会立刻阻止代劳——不好意思啊,虽然那么安慰了山本,但我本人可一点都不想在脸上留下伤疤。] 狱寺隼人:“……喂,你这家伙的伤疤明明是和斯库瓦罗打架的时候留下的吧!怎么好意思说是我弄的?!” “啊哈哈,我可没有做这种事情。”山本武无辜地说:“是那个时间线上的我说的,而且这也是为了让仓知涯不怀疑我们黑手党的身份才不得不找的借口对吧?” “这种小事情,我想狱寺也不会介意的。” 狱寺隼人恼怒:“你完全就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吧!都把心路历程说出来了!” [我开开心心地打招呼:“哟!山本!” 山本却突然单膝下跪,正色道:“西西里岛恭迎您的到来,涯大人。” 我:“……” 我:“…………闭嘴吧,腹黑鬼!” 我、我其实也就顶多在阿纲的聊天框里皮一下,这种中二台词连发语音我都发不出去的啊!更别提被人当面玩梗了!好尴尬啊啊啊好想死!这停机场怎么回事儿啊连一个地缝都没有! 山本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笑着调侃:“我还以为你很想要这样的欢迎仪式呢。” 我拍了拍脸,把羞耻的红晕拍下去:“……我早就看透你的恶趣味了!何必遮掩!” 山本说:“唔,我可不承认啊。” “总之,我先带你去见阿纲吧,他临时有些事情没能来接你。”他勾起唇角:“你也很想念他吧,距离上次见面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 我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抱怨道:“什么啊,平时工作忙没空回日本就算了,怎么我都来意大利找他了他还要忙工作——” 我突然顿住。 不对,这真不像是我平常会说的话。 我话说到一半就突然意识到了,正常时候的我一点都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只是我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一分一秒都很珍惜,但是阿纲并不知道这种事情,他要对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员工负起责任,当然不能围着我转。 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做了个噩梦,脑子有点不清醒……哎呀。” “哈哈哈,也对啦,被那种话冲击到的纯情阿纲肯定会忘记跟我说这件事情了,好吧好吧,算是我的错,涯大人就大度地原谅他吧。” 我等着山本笑着问我是说了什么话,然后继续跟他插科打诨,把这个小插曲赶紧揭过去。 但是他却停下脚步,眼神认真地注视着我,问:“什么噩梦?” ……可恶,一个两个都这么敏锐做什么。情商太高了好烦!好难骗! 要是来接我的人是狱寺就好了! 我有些生无可恋地想。] 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指着光球怒吼:“这家伙什么意思啊?!” 他的情商一点都不低好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 7 章 [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准确地说是不知道该怎么编。 但我深知越犹豫耽搁时间越是无法取信于人,所以不过脑子地就开始胡言乱语: “哦,就是阿纲接受了狱寺的追求然后他们要在意大利结婚了但是不告诉我然后云雀委员长去抢婚然后笹川学长大喊着“极限”为了守护阿纲的婚礼和云雀委员长打了起来然后笹川学长被打死了然后京子心灵感应到了笹川学长的悲剧于是在路边哭了起来我被京子的哭声吸引一问之下得知了这件事情所以立刻搭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飞机但一切为时已晚狱寺也步入了笹川学长的后尘可惜云雀委员长也筋疲力尽败在了你的棒球棍下最后你悲痛地穿上了狱寺的新郎装——” 山本:“……等等、等等、等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一副受到了重创的样子,仓皇地后退了两步,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其实也被这一大段话累得不轻,平缓了一下慌张的呼吸才说:“……好的。” 虽然没骗过去,但是目的达成不就好了吗? 不愧是我!] 彭格列众人:“……” 彭格列众人:“…………” 沢田纲吉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在仓知涯的认知里自己似乎是那种一言难尽的祸水形象啊! 而且他现在根本不敢看向云雀恭弥的方向了,超级恐怖的啊! 这下连六道骸都笑不出来了,他想到大概是因为仓知涯并不认识自己,所以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胡编乱造里才没有他的戏份,不由得心生几分劫后余生与兔死狐悲之感。 咒术高专的几个学生窃窃私语: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 “啧啧啧,早就听说国外很多男同,原来是真的啊。” “哎呀,这种事情在意大利其实很正常的。” “黑手党的私生活都是比较乱的啦。” 蓝波一边努力挪动位置试图远离自己的boss和同事们,一边无力地辩解道:“不关我的事情啊,我还是个孩子……!” 这些爱恨情仇他完全不知情啊! 中岛敦也忍不住替自己所在的组织说几句:“黑手党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们港口黑手党绝对不是这样的!我们的首领绝不可能是男同!” 中原中也:“……喂,跑腿的,不需要你强调这一点!” 太宰治闷笑不已,“我可不歧视同性恋哦,中也,要是你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可千万不用瞒着我——” “你这混蛋!你就直接默认我是同性恋了吗?!”中原中也额头青筋直冒,要不是这片空间禁止暴力,他都快要不顾首领威严直接一拳揍上去了。 “不是,这都是仓知涯瞎说的!”狱寺隼人抱头呐喊:“我对十代目绝对没有那种不良心思啊!十代目你信我!!!” 云雀恭弥也死死地握紧了浮萍拐,眼神冰寒:“真是好胆量……居然说我会因为筋疲力尽而输给那个草食动物?” 沢田纲吉默然无语:“……云雀学长……不愧是你。” 比起自己被编排成抢婚的男同,居然更在意自己输了这件事情吗…… [在我们都有意赶紧摆脱掉这种尴尬氛围的情况下,山本把车子开得飞快,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愣是五分钟就到了,我甚至没有闲心去欣赏这一片古典恢宏的建筑——是的,一大片!——迈动双脚埋头跟随着山本同样有些仓促的步伐七拐八拐地来到阿纲的办公室门口。 他敲了敲门:“我把阿涯带过来了哦。” “不是吧这么快?!” 里面隐约传来了狱寺惊诧的声音。 但我没听清,想要和阿纲见面的心情此刻汹涌澎湃,径直越过山本就撞开门跳了进去:“surprise!” 然后我就直接对上了动作定格,似乎是急切地伸手想将门上锁却没来得及、一脸空白的狱寺。 还有,站在办公桌前面,表情有些慌张又有些好奇,穿着并盛中学校服的,少年版阿纲。 我的表情也空白了。 山本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呀,阿纲不在这里吗?” 我有些懵地指着那个少年版阿纲:“这不就是吗?这不是阿纲是谁啊?” 狱寺也很快接上了山本的信号:“哦、哦哦,这是、这是、十代目的表弟!怎么样,和十代目长得很像是吧?但是十代目哪里有这么小啊,你怎么这都会认错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少年版阿纲就想往外走,“我正要把他送去那个那个夏威夷,快要到登机时间了你就先在这里等——” 在他们经过我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少年版阿纲:“等一下!” 就算是我也发现不对劲了,我皱眉狐疑道:“我怎么不知道阿纲有什么表弟?” 山本秒答:“因为是走丢的孩子刚找回来。” 我更奇怪了:“刚找回来就要把人送去夏威夷吗?” 山本的额角也开始冒汗了:“……因为他父母在夏威夷。” 我咄咄逼人:“而且他明明就穿着并盛中学的校服!肯定是并盛的学生啊!还有他也不用赶飞机吧,阿纲不是有私人飞机吗?我刚坐过的,直接用私人飞机送他不就好了?” “以及!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紧张?喂,狱寺,你刚是想把门锁上不让我进来的吧?这孩子如果是阿纲的表弟,到底为什么不能被我看到?” 俩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我沉思了半晌,问这个少年版阿纲:“你多大啊,叫什么名字?” 少年版阿纲沉默了一会儿,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我十四岁了,我叫纳兹……” “不是吧!”我猛地一个后仰:“阿纲从十岁就乱搞了吗?!他那会儿[哔——]都还没发育吧?!” 少年版阿纲被我的暴言创到:“……啊???你以为我是沢田纲吉的儿子吗?!” “所以说不可能啊!而且十四岁是真的,名字是假的吧?你跟阿纲那家伙说谎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还有取烂名这方面!”我眼神锐利地质问:“不要再否认了!你就是阿纲吧!长得像就算了,哪里有人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的!我是不可能认错你的!” 少年版阿纲无法面对我的目光,低下头弱弱地承认了:“……好、好吧,对不起骗了你,我就是沢田纲吉……” “什么?!!”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甚至不自禁松开了手。 “……你不是说认出我来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震惊啊?!”少年版阿纲吐槽道。 因为推断和事实真正重合的时候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让人很难接受啊! 还未等我再抓着少年版阿纲说些什么,突然一阵粉色的烟雾冒了出来,把少年版阿纲整个笼罩了起来,也把我呛得够呛,但我没有退后,反而连忙伸手胡乱在烟雾里面乱抓寻找阿纲。 下一瞬间,我的手被一只熟悉的温热手掌抓住了。 我几乎不需要做出思考,就明白手掌的主人是谁了—— “你变回来了?!” 我有些庆幸又有些惋惜:“能变回来就好……也对,肯定是能变回来的。” 因为现在的时间还没到我前几次死亡时接到阿纲电话的时候,那时候的阿纲声音显然是正常的,绝不可能是十年前的阿纲,而且如果真的变不回来,他也不敢去见我的。 我知道他是肯定不愿意让我为他担心的。 只是我还挺怀念十年前的阿纲的,但是我们见面连五分钟都没有! 我抛开多余的思绪,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对你的身体有副作用吗?!” 十年后的阿纲明显比十年前更加稳重,他摇了摇头,先是把我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又让我喝了一杯冰水冷静一下。 狱寺走到阿纲的身侧,十分惭愧的样子:“对不起十代目,是我没能拦住他。” 阿纲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们已经隐瞒他够久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告诉他真相吧。” 我“砰”地一声放下水杯,杯中的冰块也跟着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我就看着阿纲没说话。 我不知道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到底隐瞒了我多久,反正肯定不只是今天被我撞见的这件事情。 但是。 非常显而易见地,狱寺和山本都知道,他们甚至非常默契地联合在一起骗我! 这么一推断下来,和他一起来到意大利的笹川学长、云雀委员长、甚至是蓝波!他们或许全都知道这件事情。 我的拳头已经捏得死紧。 说好我们是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呢?!结果你居然背着我偷偷把那么多人都排到了我的头上! 我一时之间委屈又生气得不行。 沢田纲吉也看得出来我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轻咳一声:“对不起,但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要隐瞒你,只是你一直没有看出来,所以我才有了侥幸心理,就一直瞒了下来……” 我愤怒地说:“你是想说怪我自己蠢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沢田纲吉立刻摇头。 他不再多做铺垫,简明扼要地说:“其实我是黑手党。” 我愣了一下:“诶?” 他又补充道:“其实我们都是黑手党。” 他身边的狱寺和山本,都对我点了点头。 我彻底愣住,瞳孔地震。 “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 8 章 现场观影人员除了彭格列的当事人表情各异,其他人皆是看好戏的姿态,甚至还有早就在等这一幕,此刻激动不已的。 “哦哦哦!掉马了掉马了!” “我就知道他们这次见面一定能有转机出现,但是没想到是一见面就立刻出事啊……” “对不起十代目……我愧对你的信任了……” “……不、恰好在这个时候被十年后火箭筒换回过去,这种事情谁都难以预料……” “十年后火箭筒?好神奇啊……我也好想知道伏黑十年后是什么样子!” “我早就想知道仓知涯在知道彭格列首领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了!” “仓知涯在听到那句"我是黑手党"之后的表情简直精彩纷呈……” “真的没人把他的表情都拍下来吗?他在知道世界毁灭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这么震撼的表情吧!” “毕竟在他眼里彭格列十代目甚至是小兔子的形象啊……” “我拍了我拍了!就是不知道出去之后还在不在手机里。”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 [我的幼驯染居然是黑手党教父。 我胆小善良的幼驯染居然是黑手党教父。 我胆小善良柔弱可欺的幼驯染居然是黑手党教父。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继承的根本不是什么蛤蜊(vongola)海鲜公司,而是彭格列(vongola)黑手党家族! 这种没道理的事情我做梦都梦不到啊! 不是,原来他们在国中时期玩的被我嫌弃过于幼稚拒绝参与的黑手党游戏原来是在玩真的啊?!也没人告诉我啊!那会儿每天又要上学又要做作业还有社团活动的,我的游戏时间简直屈指可数,他们在课间、放学后、甚至大半夜都曾有过各种活动我是知道的,但我完全没在意,只顾着打游戏去了…… 啊啊啊啊啊我都错过了什么跌宕起伏的青春啊! 怪不得阿纲那么有钱!怪不得他们会给我送什么炸弹小刀的当礼物!怪不得他的下属全都是黑西装大汉!原来真的都是不法分子啊! 话说我那个房子还有安全屋这种东西!当时只是觉得好酷完全没觉得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该不会我的房东其实也是阿纲安排的吧?! 而且死气火焰、彭格列指环、世界基石什么的东西也太玄幻了吧!这还是我认识的世界吗?!话说到底为什么世界基石这么重要的存在会被掌握在黑手党手里啊?!这样的世界会毁灭总觉得才是正常的啊! 就连十年后火箭筒什么的我都觉得是小儿科了…… 而且我居然能被他骗过去,还这么久!我以后再也不敢大言不惭地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沢田纲吉的人了……突然感觉这家伙变得好陌生! 沢田纲吉有些担心地握紧了我的手,他温润的棕色眸子里倒映出我神情恍惚的样子:“阿涯,你还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想骗你的,我只是不希望你陷入危险……” ——可是欺骗就是欺骗啊!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能够理直气壮地开始对他进行长达数个小时的辱骂吧。 但是他这句话却让我想到了自己,我不也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骗了他好几次吗?是啊,不管目的如何,欺骗就是欺骗。 心虚驱散了部分怒火,半晌,我才呆呆地开口:“……所以你真的是daddy啊,但是mafiagoddaddy。” “……你想说的是mafiagodfather吧?!”阿纲抬手捂住了脸,“不要再提daddy了,我求你!” “总之,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很不可思议,但是。”阿纲认真地说:“既然事已至此,阿涯,你能暂时先在这里住下吗?我已经让人把奈奈妈妈也接过来了。” 奈奈妈妈虽然一直假装不知道,但沢田纲吉可是她十月怀胎、而且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啊,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呢?自己的孩子一次次受伤、受伤一次比一次严重,她怎么可能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呢?她又怎么可能完全不担心呢?只不过是沢田纲吉不想说,她也便不问,假装自己相信了那些离奇古怪的说辞,再隐藏好自己所有担忧的情绪。 ——就像谅解自己的丈夫常年无法归家一样。 沢田纲吉后来彻底解封了超直觉,又怎会不清楚奈奈妈妈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事实呢? 母子两人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所以对于奈奈妈妈,他反而并不苦恼于要如何与她解释。 只是他却是不得不困扰,要如何把家里蹲的仓知涯给带到远隔重洋的西西里岛而不让他发现不对劲,也无数次考虑过是否要对阿涯进行坦白,却总是心生犹豫,这次暴露也让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蓝波的十年后火箭筒在前几天突然无法使用,准确来说,所有人使用后都没有出现未来的自己,彭格列指环、玛雷指环和甚至彩虹奶嘴都产生了裂痕……这个世界目前并不安定,可能很快就要发生什么巨大变故了。只有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们。” 沢田纲吉目光诚恳地直视着我的眼睛:“你愿意相信我吗?” 听到这里,我神情一动,看向阿纲的眼睛突然恢复了神采。 “关于这件事情,我、我或许知道一点点……” “你也会相信我吗?”] “太好了!他们总算是互相坦白了!” 钉崎野蔷薇握拳欢呼,颇有种追剧追到了高潮情节的既视感。 “原来彭格列家族的指环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啊。”禅院真希则关注到了记忆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怪不得他们能够成为里世界的无冕之王……” 太宰治也叹了口气:“明明都是黑手党,人家要底蕴有底蕴,要同盟有同盟,甚至还拥有彭格列指环这种三分之一世界基石的超规格的东西……森先生的□□简直就是三无小作坊嘛!” 中原中也再次握紧了拳头:“你这家伙……明明你是现在的首领吧!别给我说这种事不关己的话!小心我干掉你啊!” 太宰治幽幽地继续叹气。 [我一口气将自己在这一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阿纲。 从最开始的莫名其妙觉醒异能力,到最后一次死亡时所“看到”的世界毁灭的景象。 ……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心中一直沉甸甸的地方彻底轻松了。 什么叫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万万没想到我的小伙伴竟然是能够影响世界的大人物!原本我还以为只能够接受世界毁灭的现实了,结果奇迹这么快就出现了! 这个世界是有希望的啊! 我开心地想。 阿纲听完,第一个反应却是猛地抱住了我。 我茫然地被他紧紧地抱着,感觉他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死亡……一定很可怕吧?” 独自面对着危险,一定很可怕吧? 整整七次的死亡,一定很可怕吧? 目睹世界的毁灭,一定很可怕吧? …… 他咽下所有的话语,最好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一句:“阿涯,辛苦你了。” 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一直被刻意忽略的恐惧、悲伤、愤怒,在这一刻全都涌成了泪水。 我缓缓地抬起手回抱了过去,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在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声音同样颤抖。 “……很可怕,我很害怕。” “我害怕疼痛,我害怕死亡,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想到你们也在同一个时间死去了,我就更加害怕了,害怕得浑身发抖……其实我在决定来见你的时候,是想过直接逃避的,我害怕我会亲眼见到你死去……只要我没有亲眼目睹,我就能欺骗自己你不会死,你能够一直一直活下去……但我更害怕最后都没能见你一面。我骗了你、我骗了你很多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非死不可啊……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我带着满脸的泪水,眼神中是强烈的不甘与恨意:“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我绝不接受、绝不……!” 我并不是很乐观的人,所以在发现事情无法被改变的时候,我放弃得很快,我让自己接受这一切,然后在残破的现实里寻找能够让我笑出来的事物,就像是在废墟中寻找尚且完整的珍宝、在黑暗森林中寻找渺茫的萤火,借助一点点小小的希冀,就这样苟延残喘。 我也没有阿纲那样永远向阳的心,面对无法接受的事情,我最深切的情绪始终都是——憎恨。 ——唯有阿纲能够包容我这样污浊而扭曲的憎恨、愤怒与恐惧。 面对我再也压抑不住的情绪,阿纲没有丝毫动摇,他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眼中似乎有永不熄灭的温暖火焰在轻轻跃动:“我一定会夺回我们的未来。” “相信我吧,阿涯。” 不用再害怕了,不用再徘徊了,不用再彷徨了! 相信我。如果感觉无助,相信我就够了。 我横起手臂草草地擦了擦眼泪,毫不犹豫、用力地点头:“我当然相信你!” 这个世界上如果我连阿纲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 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都在他的眼中燃烧殆尽。] 观影的众人都为这一幕露出了微笑。 人类的本性是卑劣的,但正因如此,在这样的淤泥中绽放出的纯粹而纤尘不染的情感之花,永远都能够让人为之动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 9 章 [阿纲紧急召集了一堆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开会——里面还有一个眼熟的棕红色脑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完全就是我的房东入江正一先生啊!我之前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我强烈指责了他的欺骗行径,并抱怨道:“早说那房子是阿纲的啊!我还交了那么多年的房租!不是,这家伙居然收我房租!” 入江正一如坐针毡,只能甩锅道:“我都是被逼的!” 被逼收钱还真是辛苦你了…… 总之,有了我提供的信息,他们紧锣密鼓地一通操作—— 啊,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世界毁灭这种事情。只剩几个小时的时间,要是真的能直接解决也就不至于会到世界毁灭这种地步了。只是他们之前谁都没想到物质世界会直接崩塌,而且时间只剩短短几个小时,我的信息也就是让他们更早地看清了形势而已、找到了方向而已。 世界毁灭这种情况,他们也是曾经预想过有这种可能的,但更确切的时间、原因和解决方法等等都是他们这几天疯狂研究却一直都没什么结果的。 原本这个时候阿纲应该是完全走不开的,更别说是飞到日本去找我了,主要的原因一个是他想尽快把我保护起来,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的超直感告诉他——转机就在我的身上。 我也是才知道他的超直感原来是血脉相传的天赋技能……而且他似乎以前已经拯救过一次世界了。 可恶,怪不得那么准! 只是可惜,之前每一次他赶赴日本都没能见到我。 呆在一堆黑手党里我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的感觉,反正我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一边围观开会过程,一边没心没肺地在那里吃各种意大利特色美食。会议室上也不是就我一个在那里吃东西,还有一个白毛也在持续不断地进食着棉花糖,我俩搁那一群表情严肃探讨得热火朝天的精英人士里面完全是另一个画风。 据说他也是黑手党,而且还是玛雷指环的主人。唔,反正我不是很感兴趣,看到他那种棉花糖吃法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咸党与甜党是不共戴天的! 总之,他们的开会的最后结果就是制作了一个行动方案,让我背下来,然后等死。 对,就是等死。死亡之后我就能自动读档到今天的零点,及时地将信息和方案传递给阿纲了。 我的能力和身份是天然的外挂。 如果是其他人,没有记忆的阿纲不一定会全盘接受对方所说的一切;如果没有<游戏人生>,这个已经被锚定了未来的世界更是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的存在对于这个救世计划是无可替代的。 原本咸鱼的我一下子就有了强烈的使命感,非常地骄傲。 但阿纲却从始至终眉头紧蹙。很显然,他并不是很想要接受这个计划,这意味着一切的重担都要托付到我的身上,意味着我必须再次独自跨越死亡,甚至不止一次,去传递一份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燃烧起来希望火种,直到世界的未来再次降临。 但是经历了里世界十年的洗礼,早已经变得成熟的他也明白,目前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我却并不在意,我虽然怕死,但我最害怕的从来就不是死亡。如今有了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我简直干劲满满,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噶掉。 ——早就说了我是天选之子! 阿纲看出我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 他郑重地对我说:“这个方案并不一定能够改变结局,因为我们现在连世界毁灭的根本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份方案……最核心的目的其实是通过恰好在今天来到这里的十年前的我寻找世界毁灭的原因,并让他尽量纠正错误,让一切回到正轨。” “所以不要绝望,千万不要绝望!阿涯,我真的很抱歉让你承担那么多,但是正因为你的存在,这个世界才有一线生机。” “没有错,你就是那个天选之子,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相信着我,坚持到happyending出现就可以了!” “……拜托你了。” 我对此充满了信心,对阿纲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才是,不用担心我的啦!” “我答应你,不管多少次,我都不会对这个世界绝望的!” …… 那是我第一次,满怀期待地迎来既定的死亡与毁灭。 …… 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承诺会成为诅咒。 或者说,承诺本身就是诅咒。 五条悟说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不是的,至少对我来说,绝对不是。 承诺才是。 我永远不会以爱为名诅咒他人,不管是阿纲,还是太宰。 ……唔,但如果对象是五条悟的话,倒是不能否认这个可能。] 刚刚还或多或少为友人之间温馨一幕产生动容、并期待地想要看到他们如何拯救世界的众人,听到这一道突然改变的声音都是一怔。 这个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但却又充满了陌生感。 太宰治轻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仓知涯在回忆到这一段过往时的……心声。” 那样让他们以为能够永远保持热忱的仓知涯,在后面竟也产生过这样的感慨啊。 至于同样听到了自己名字的五条悟则是挑了挑眉:“承诺吗?哈,说得也挺正确的。” “而且为什么只有我说有这个可能啊!”他有些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心下则是开始思忖自己和仓知涯之间又是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嘛,也不着急,迟早能看到的。 “看来那条时间线上,彭格列想要拯救世界的进展并不顺利啊。”坂口安吾叹了口气,有些为那条时间线上的人们发愁。 [时至如今,再怎么努力回想那漫长又短暂的一天的记忆……好吧,清晰的画面实在是屈指可数。我分不清哪些是我的臆想,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即便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也和我的臆想没什么差别吧。 我没有任何立场和权利指责他们、或是要求他们铭记一切。 ……我说不清。 我最能确定真实性的、记得最清晰的是—— 我在彭格列的基地第一次遇见云雀委员长的时候,他也穿上了一身的黑西装,和以前身为并盛委员长的时候气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很惊讶,他居然是记得我的,而且态度可以说得上温和。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愿意加入阿纲的家族,其实现在的阿纲也的确很有人格魅力啦,但是我还是无法想象云雀委员长这种孤高的人居然会同意成为阿纲的守护者。 我缠着阿纲问了很多关于云雀委员长的事情,但听了一通下来还是想不通原因,某一次读档的时候,因为已经见过云雀委员长许多次而自顾自觉得已经和云雀委员长比较熟悉了,我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云雀委员长虽然很诧异,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但更神奇的是他居然回答了我的问题:“哼,只不过是因为能遇到更多强大的肉食动物罢了。” 我是一个很得寸进尺的人,一得到他的回应,就开始巴拉巴拉地对他说了一堆心中早已想对他说的话:以前我和阿纲被欺负(其实是和人干架)的时候被委员长救了多少次啦、我一直很崇拜他啦、没想到如今我们之间还能在这里见面啦、有了云雀委员长的存在感觉世界毁灭也没什么好怕的啦…… 以及他居然能教会云豆唱并盛校歌而且这一点是让我最为崇拜的,要知道我连教会阿纲唱校歌都费劲。 云雀委员长一副对我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但还是无可无不可地听了一会儿。 直到我碎碎叨叨最后一不小心说秃噜嘴:“听阿纲说您虽然嘴上说不会和家族成员群聚但每次有事情拜托您总是不会拒绝,我才知道委员长原来是傲娇属性的——咕啊!” 云雀委员长冷漠无情地将我一拐子打翻,就转身离去了,看样子是要去阿纲的办公室找他打一场。 我乖乖地围观了一场飞天遁地堪称特效华丽经费爆炸的战斗,情不自禁地在彭格列基地的废墟中感慨:好羡慕,我也好想要点燃死气火焰加入他们战斗组啊!] [我也和山本探讨过他送给我的神奇小刀,不得不说切水果十分好用,就算是榴莲都能够轻轻松松跟切开豆腐一样不费力气地切开。我对剑道很感兴趣,在那堆脑力组疯狂开会的时候,还趁机让山本教过我……当然了,也就是过过瘾而已,就那么点儿时间,对我的战斗力提升十分有限。 我也终于知道了他那道伤疤的真相——嗯,狱寺也是在同一时间知道的。他终于得知了我不让他进厨房和切水果的真实原因之后暴怒地和山本打了一架,我依旧是那个看戏看得欢快的。他们的关系真是,该说好还是不好呢?从国中时期就一直这样嘛。 后来无数次我实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的娱乐项目就是去用各种方法挑拨狱寺和山本打架,然后和蓝波一起赌他俩谁能赢。 当然,我每次都能赢,毕竟我可是能“看到部分未来”的人,哼哼! 而意识和记忆永远被困在这一天的蓝波也从未想起这一点,每次都会输得毫无疑问,后来总觉得欺负小孩有些负罪感(好吧,其实只是看腻了蓝波玩不起就是哭的反应)我也就不再和他对赌了。 可惜的是笹川学长并不在意大利,我每一次都是在死掉之前和他当面叙叙旧的机会都没有。但在最开始读档的时候我还是都有和他打跨洋视频的。我强烈地谴责了他:原本以为笹川学长是最正派的人,没想到居然也会和阿纲一起狼狈为奸地骗我! 我还见到了阿纲的守护者之中唯一一个、呃,两个?我不认识的雾守,据说他是什么黑曜中学的——不好意思,完全没印象,什么野鸡学校啊。 总之,结论:六道骸是个和云雀委员长殊途同归的傲娇。 库洛姆倒是个很可爱很坦率的孩子,但很不可理喻,有一次我皮过头,才发现就连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库洛姆都能把我一招撂倒。 说到这个,还有蓝波!我实在很难想象这个爱哭的臭小鬼居然也是黑手党,要说我是黑手党还差不多……不过他从小就喜欢扔炸弹玩,这点的确是我比不上的,我家世清白,并没有渠道能搞到热武器来当玩具玩。] 原本还因为那一道不同寻常的心音而有些肃穆地观看着记忆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幕日常的画面之后不禁稍微放松了一些。 “好会阴阳。”绫辻行人赞叹道。 坂口安吾吐槽道:“这意思是说如果他有渠道能搞到热武器也会当玩具玩的意思吗?” 中原中也也忍不住道:“这家伙的心态上简直就是天生的黑手党嘛……”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 10 章 “不对,不对劲。” 沢田纲吉喃喃道:“这些记忆是不是……太零碎了一些?” 相比起在此之前完整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以后来的仓知涯为视角的回忆,一切记忆都显得零碎又杂乱。 而且仓知涯明明产生了“承诺是诅咒”这种想法,回想起来的却都不是他们预料中的什么痛苦又悲伤的记忆,而是这些平凡而又温暖的记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一切都如仓知涯回忆中的那么美好,他又为什么会有“无数次我实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仿佛……仓知涯刻意不去回想、或者说刻意地让自己遗忘了那些让他感觉到压力的事情。 “当然不对。”江户川乱步叹了口气说:“没有发现吗?他回想这一切的时候明明是已经脱离那永恒之日困境之后的时间了,明明世界应该是得到了拯救的,至少也是计划初步成功的时候了吧?可他却还是会有这样悲观的想法。” “而且他所回忆的事情,明显全都是最开始的几次、顶多也就是几十次的读档里发生的事情吧?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相同的一天当中,哪怕一开始再怎么乐观,能做到的事情也都是有限的,当几乎所有可能性都被尝试过了,人的热情也迟早会燃烧殆尽的。” “到那个时候,就很容易开始怀疑人生的意义了吧。” 六道骸在幼时接受人体实验的时候,也是经历过轮回的,与仓知涯目前的经历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他是被迫的、以仇恨为意志坚持下来的,而仓知涯却是自愿以拯救为意志强迫自己坚持下来。 他低声说:“说不定,他是在撑不住的时候选择了背叛承诺呢……?” 库洛姆却突然出声,难得地否定了六道骸:“我、我觉得……仓知涯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她鼓起勇气说:“因为,我能感觉到,他是就算牺牲自己也会选择守护身边之人的人!” “是和boss一样的人……” [是第几次读档的时候呢,阿纲似乎开始察觉到了什么。 唉,面对超直觉,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可真是困难啊。 在那一天里,只要是读档回到零点,我就会肌肉记忆般地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飞速地交代好我所背下的内容。 每一次阿纲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我,并力排众议地开始按我提供的计划进行行动,同时组织脑力组开始筹备如果现阶段计划不成功的下一个计划。 而我也养成了一上那辆私人飞机就开始睡觉养精蓄锐以备背计划的习惯,最后每次都能分毫不差地在飞机落地的时候醒来。 ——但那一次,在飞机舱门打开的时候,我被铺天盖地的礼花喷了一脸,我原地懵了好一会儿,把满脸的彩带扒拉开,才看清了眼前那些熟悉的人:奈奈妈妈,蓝波,里包恩,狱寺,山本,笹川学长,库洛姆,房东先生……甚至还有云雀委员长! 天,阿纲到底是怎么说服云雀委员长的!我倍感震撼。 不过阿纲是不在现场的,这时候他正处于被换回十年前的五分钟,这是整个救世计划最重要的一步,他当然走不开,但这一点都不影响我当时的感动。我甚至很没出息地在舱门口哭了出来。 那一天,我开开心心地、久违地吃了一顿奈奈妈妈做的大餐,开开心心地背下已经变得有一本宣传手册那么厚的计划书,开开心心地躺平等死。 ——或许这一次次的读档真的对我的意识有刺激性的开发作用吧,要是以前的话,我绝对是无法做到这种过目不忘的事情的。 我不就是为了这些人而热爱这个世界的吗?如果我不坚持下去,他们该怎么办呢?难道我明明有机会去改变,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次次死去吗? 这让我又坚强地经历了几十次读档。直到我的精神再次濒临崩溃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一模一样的惊喜场面。 我依旧是很开心的,但这一次似乎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时候给我带来的强烈感触了。 总觉得心中有一处角落在缓慢崩塌,在变得空虚。 阿纲没有记忆,也没有时间去改变,只要世界毁灭的结局无法改写,他就永远都只是2018年10月31日的阿纲,他的思维、想法、灵感,都是相似甚至可以说是相同的。 所以他煞费苦心琢磨出来的、想要让我开心起来的计划,当然也不会有改变。 这是理所当然的嘛。 但我并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还是在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在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我都装出了完美的惊喜表现。 我逐渐学会了谎言,也逐渐摸索到了即便是让超直感觉得不对,却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的伪装方式。 我不进行欺骗,我只是隐藏起不该说不该做的不该展露的,再催眠自己放大想让阿纲看到的一面,就足够了。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大家的时间,也开始恐惧自己会不会在某一次、再次看到相同场面的时候连一丝一毫的欣喜与感动都无法感觉到——那时候的我,还会是正常的人类吗? 那时候的我,还是仓知涯吗? 所以我藏起自己的状态,后来再也不曾让阿纲为我费心。 我越来越懂得了阿纲选择骗我的原因。 无非就是不想让在意的人感到担忧和难过,而且这种担忧和难过并没有什么意义,当你面对死亡的时候,你永远是一个人。 即便很多次,在19:00到来的时候,阿纲都会紧紧握住我的手。 但每次在阿纲的身体随着世界的分崩离析而消散的时候,我的弥留意识却只能无力又彷徨地见证着这一切。 我看不到自己是如此死去的,但我却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他人的死去。 我越来越感觉,在这个瞬间,天地无物,唯我一人。 真的,好孤独啊……] 沢田纲吉不知不觉已经将拳头握得死紧,就连指甲嵌入血肉都毫无发觉。 “他……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啊……” 一次惊喜能够让他继续坚持几十次的读档,或许后面的坚持次数会不断降低,但也意味着他的精神崩溃越来越频繁,而仓知涯已经迎来了不止五次的“惊喜”。 可是仓知涯自身所想的已经很透彻了,被困在那一天中的人,是没有那么多的可能性的。 他们谁都没有错。 但沢田纲吉还是感到了深切的无力、愧疚与……痛恨。他痛恨那个时间线上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多次都没能改变未来?明明答应过仓知涯的,明明信誓旦旦地让仓知涯相信自己……却让他徒劳地在生与死之间奔波了那么久。 [所以后来的我不得不选择逃避,在每一次迎来死亡的时候,我都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如果不背对他们,如果不尽力闭上眼睛,我无法承受一次次地目睹在意之人离去。 我也开始抗拒和阿纲牵手甚至是拥抱,曾经我会依赖于他掌心的温度,现在却更加恐惧那一份温暖的骤然消失。 我…… 我知道的,只有一天的时间,只有五分钟和十年前沟通的时间,想要改变一切是极其困难的。 我理解的,我接受的,我愿意的。 我没有动摇过,我没有放弃过,我不会绝望,我会遵守承诺的。 在【计划0229】被否定的时候,一切似乎迎来了新的转机—— 我们终于可以确定世界毁灭的原因了。 我们发现,在十年前,是不存在异能力者的! 但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异能力者的存在呢?横滨这么大一个城市,却成为了租界,成为了一系列异能事件的发生地,但我们此前却没有任何印象。 在十年后的今天,任凭我们如何探寻记忆,有关异能力的一切事物都仿佛本就存在一般自洽,而在十年前,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异能力存在的痕迹。 房东先生是脑力组的领袖,他为我们做出了推断——以死气火焰为特征的世界与以异能力为特征的世界原本是两个位于完全不同时间线和空间线上的世界,只是因为某个意外,两个世界相互融合在了一起,才会导致世界根基不稳,最后承受不住彻底崩溃。 先前他们也有联系过一些黑手党中的异能力者来进行过许多次协作任务,但在这一推断被证实之后,彭格列便直接联合了整个里世界,开始对异能力者们发出邀约,准备两方联合在一起共同商讨如何解决世界毁灭的问题。 一个方向是在两个世界融合前就避免世界融合的情况出现,也是最理想的方案,但这个方案需要探寻出世界融合的原因并加以解决,难度并不低,而且暂时没有任何头绪;另一个方向就是在世界融合的基础上尽量让两个世界融合得更好更稳固。 就是在这一次,在计划开始后的第三百次读档,我第一次见到了太宰治。 彭格列所邀请的异能力者都是各国的超越者级别的人物,代表各国前往西西里岛进行商谈——也是阿纲这些年来将信誉经营得足够好,又是彭格列这样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的家族首领,又是世界基石之一的彭格列指环的拥有者,更有彩虹之子、玛雷指环拥有者的全力支持,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太宰治当时已经将港口黑手党发展为盘踞了大半个日本的存在,还拥有重力使这一位超越者——要知道连日本官方那边都没有超越者坐镇——但说实话,他也依旧不是很够格参加这种会议,港口黑手党到底是底蕴不够,所以港口黑手党并没有被邀请。 各国其实原本连日本都懒得搭理,要不是为了给彭格列十代目一个态度,多一个日本少一个日本也没什么所谓,都不会有日本方出现。 ——也所以他直接找上了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 11 章 [他说:“我是来赋予你绝望的,仓知涯。” ……不得不承认,一开始我是把太宰治当成了什么幕后boss之类的存在。 这家伙脑子有病,一上来就对我说什么“我是来赋予你绝望的”这种三流游戏的反派台词。 他的左边眼睛还缠着绷带,一身黑沉沉的,不只是穿着、他的气质也是如此,还很没有审美地戴着一条红色围巾,感觉上就不是什么正面角色,而且他看着我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什么动物纪录片里的熊猫。 虽然在前三百次的读档里,因为阿纲的保护我从未直面过什么里世界的尔虞我诈,但是我对此还是有些认知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我玩过的黑手党游戏可多了。 所以在太宰治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立刻将警惕值拉到了最高:首先,排除这人是经过阿纲允许来到我面前的可能性——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阿纲不可能不提前跟我说明情况;其次,在排除了上一种可能性之后,这个陌生人还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已经证明了他的不简单。 彭格列对我的个人信息与安全的保护级别都是最高的,不论出于首领的私人情感还是我的战略价值,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我并没有搭他的话,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异能力者?要是他拥有什么类似于金角大王紫金葫芦的异能力,一旦回答就会触发异能机制怎么办! 我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电话报警——不好意思,是通知蓝波。 原本负责我安全的就是狱寺、山本和蓝波三人,但是因为阿纲那边在和一众超越者开会,彭格列要展现自己是诚心相邀、更要展现自身实力,守护者自然也都应该到场,就连云雀委员长都屈尊降贵地去替阿纲撑场面了,也是防止哪一方突然谈崩彭格列有立刻应战的能力。 也就是蓝波年纪还比较小又没什么用,阿纲担心他会在这种严肃场面上搞出什么事情来,正好安排他继续守着我——而且那么多超越者齐聚一堂,这种时候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人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更不会有人敢对我出手。 ——事实证明,想当然是错误的。 然而蓝波从小到大就是不靠谱的,刚刚突然看了一下手机,说自己有点事情让我自己打游戏就直接走人了。 我一个战五渣面对敌人就很无力,发现电话也打不通的时候,我只能咬牙想直接按下报警装置。 然而太宰治一句话就成功让我停了手。 “你对我说过,要取信于你十分简单。”太宰治淡淡地继续开口,似乎一点阻止我的想法都没有,更不在乎自己下一秒就可能会被塞进彭格列的监狱里:“那就是对你交付信任。” “你的信任唯有信任能换取,对吧?” 我从未对他说过这种话。 我甚至第一次见他。 而且这种要素过多、人设新颖的人类,就算是经历了三百次读档和多次精神崩溃,我如果见过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但当太宰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明白,这的确是我会说出来的。 我比谁都更明白,那种你记得一切、他人却对你口中的回忆报以茫然与陌生的感觉。所以我有些迟疑地停下了按警报的手,开始重新认真地审视打量眼前的青年。 不得不说,他有一张很俊秀的面容,但神色之中是难掩的疲态,黑眼圈很重,鸢色的眼睛里有些雾蒙蒙的,有些非人一般的无机质感。 ……他似乎很累。 明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某种共鸣。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多说多错,在没有弄明白事情始末之前我将尽量保持沉默。 于是他继续诉说,向我介绍他自己,语气却仿佛在念一个完全与他无关之人的生平。 从异能力的觉醒,幼时的迷茫,到十四岁选择自杀却被森鸥外救起而自杀未遂,到他加入港口黑手党试图在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探寻生命的意义,却在十六岁时因为一次意外得到了异能产物【书】,并因为自身能够将所有异能力无效化的异能<人间失格>而产生了特异点——这使得他能够观测到部分世界的真相,也观测到了已经被锚定的过去与未来,这个世界已经因为名为仓知涯而重启了三百零八次,甚至未来的无数次读档、无数的可能性都能被他观测到。 他就是通过在书中观测到的——我与他相识的可能性中认识我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所有物质现状都已经成为了定数,唯有我是唯一的变数,所有的可能性都无法脱离于我的改变。 而且世界命运被锚定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他还能够观测到无数个可能性,也因此看到了自己原本的友人将无可避免地死去。为了友人的生命和理想,他一脚把自己的老师踹去孤儿院养老,自己则发扬了优良的篡位传统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是不等他计划彻底铺展开,就发现了世界的可能性正在逐渐减少。 他在这些年里做了无数努力想要探寻原因并让世界得以恢复安定,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开始注意到了仓知涯这个特殊的存在。 随着世界的可能性一个个减少,仓知涯的特殊之处也越发明显。 只因为我的异能力——<游戏人生>。 我是他实现目标的唯一希望。所以在许多个可能性中,他或是提前接触我,或是直接加入彭格列,或是暗中为彭格列提供帮助……他和我虽然不曾相识,却早已在可能性还未衰减至唯一的时候、在我未来的无数次读档中熟悉了。] 中原中也沉浸在太宰治踹掉森鸥外上任的真相的巨大冲击中,久久无法回神。 森鸥外在看到这一段记忆时,始终保持着淡定自若的他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是……太宰君???假的吧……” “太宰君怎么可能是这么坦诚的人!” 太宰治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竟是也在不可置信同一件事情。 彭格列那边则是一片混乱,狱寺暴怒不已地痛殴蓝波:“你这家伙!平时不靠谱就算了,十代目交给你这么简单这么重要的任务你都能出状况!竟然让那个港口黑手党首领在我们彭格列的家族领地里面如入无人之境!” 蓝波抱头痛哭,委屈地喊冤:“这又不是我的错!你有本事跳进光球里去打那个犯错的我啊!” 就连沢田纲吉这次都不想劝架了。 江户川乱步兴致勃勃地看戏:“这家伙完全是瞧准了彭格列那边时间紧促要开各国会议,没办法顾及仓知涯这边才趁虚而入的啊。” “特意在仓知涯已经精神崩溃过多次、好不容易迎来转机和希望的时候出现告诉他其实希望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这个时机、这种攻心手段,还真是可怕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我听完之后,懵逼地问:“所以,你能看到未来?” 太宰治说:“可以这么理解。” “也就是说,你刚说赋予我绝望的意思是……?” 太宰治平静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没错,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是不会有未来的。” “不管你再怎么坚持下去,不管你们再怎么努力,全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个世界会迎来消亡,这个结局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哪怕是我……哪怕是你。” “抱歉,但——你并不是天选之人,仓知涯。” “沢田纲吉只不过是在骗你而已。” 他神色冷淡地说。 我沉默了下来。 心里默默地反驳:你放屁!阿纲才没有骗我!我就是天选之人! 但我也知道这时候这氛围不适合说这种话,可能会被打,而我肯定是打不过这位黑手党的,所以我选择将话语咽下去。 “你已经……不想拯救你的友人了吗?” 我轻声地问。 “我想,但我做不到的。”太宰治平静地说:“我救不了我想要救的人,你也一样,仓知涯。” “但我至少能救你,我能让你从永无止境的折磨中……解脱。” 我总算听明白了。 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是目前唯一可以将我真正杀死的异能力。 甚至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在19:00到来的瞬间触碰我,让我无法定格时间读档,我就能够永远地死去。 他再次开口,印证了我的想法:“只要你愿意,我就能悄无声息地带你走,或者你也可以和他们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我会在19:00到来之前,出现在你的身边的。” “你不会很孤独的,我会陪在你身边,这一次你能够陷入永恒的安眠,不必再醒来。” “我们一起回归死亡吧,仓知涯。” 我沉思了一会儿,才认真地对他说:“你这样,是做不了主角的哦。” 太宰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 12 章 沢田纲吉沉默许久。 他无法指责太宰治,因为做出牺牲的人是仓知涯,即便仓知涯选择放弃,他也绝不会怨恨仓知涯的“不守承诺”。 他早已感觉到了,这份承诺有多罪恶、又有多无力。 而太宰治的对他的指责也没有错。 即便是他,在得知世界毁灭的结局无法被改变时,也产生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和阿涯缔结承诺”的后悔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承诺,仓知涯也不必咬牙经历那么多的痛苦。 他连黑手党都不是,在此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天真的、和世界毁灭什么的毫不相干的人而已。明明没有理由要让他去承受这一切。 中原中也则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太宰治:“没想到你这混蛋居然是有一丝人性的……” 中岛敦也小小声地说:“就是、这也太残忍了吧……” 虽然出发点是为了仓知涯好,但是能把拯救情节搞得这么黑深残,真不愧是太宰先生…… 太宰治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属于仓知涯和他的记忆画面。 共鸣吗……还真是如此,仓知涯的确是一个和他无比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 他们都是为了拯救友人而不知疲惫地奔波在同一条道路上,却又如此不同。 [“仓知涯,你还真把人生当成游戏了?”太宰治回过神,冷冷淡淡地嘲讽起来:“是你的异能力赋予你的傲慢吗。” 我挑了挑眉,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直接无视他这句话,问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的全名?对你来说,我不是很熟悉的人吗?呐,在你观测到的相识里,我们是怎么互相称呼的?” 太宰治噎了一下,始终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我自顾自地继续说:“话说你啊,明明很在乎我吧?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冷漠生疏的样子呢?傲娇已经退环境了你知道吗!” “而且彭格列已经有两个傲娇了!你再搞傲娇人设就又撞款了!” “……”太宰治避开了我的直球,侧头扶额,“你这家伙还真是完全不听别人说话啊。” 我依旧毫不在意:“我有很认真地在听啊,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是的,我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我隐约能够感觉到的,太宰治这幅态度更像是一种武装,他对于坦诚相待这种事情似乎十分不适应,如果不戴上事不关己的面具,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他真的是很努力在争取我的信任啊,也是真的很努力想要救我啊。 我在心中感慨。 太宰治垂下眼眸,安静了几秒,似乎在重新找回自己的理智:“所以你还是无法放弃那个承诺,是吗?可你有想过吗,你和沢田纲吉、你和他们的相识其实都是虚假的。” “在你的记忆里,你和沢田纲吉是幼驯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但你的记忆真的可靠吗?你们不是已经发现了,十年前的世界与现在的世界是完全大相径庭的。” “你是异能力者,在世界融合之前,你根本不曾存在于沢田纲吉的世界之中,你们绝大部分的回忆都只不过是世界融合的产物罢了,你为之坚持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即便如此,你还是愿意为了虚假的友人继续折磨自己吗?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呃……你一开始跟我说什么绝望希望的,我还以为你是绝望残党呢,结果你根本没看过《弹丸x破》吗?” 太宰治再次卡住,眼神中好不容易重新凝聚的冷色逐渐变成了茫然。 “我说,你这个三次元的家伙,要不要去玩一下《弹丸x破》v3?强推哦!《弹丸x破》系列里我最喜欢v3了!”我振振有辞:“什么虚假和真实的,有什么关系呢?人类就是这样渺小又可悲的存在啊,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确信、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控,这就是始终存在的现实啊!” “不管记忆是不是真的,不管人生是不是被未知存在所操纵的,不管如何!此时此刻,我的痛楚、我的情感、我想要救他们的愿望是真实的,不就足够了吗!” “上一秒的我是我吗?下一秒的我是我吗?谁能确认这一点呢?我只知道这一秒的我想要做什么并去做就已经可以了啊,我没办法像你一样想那么多的,也没有时间,【我】就只存在于这么一秒,想太多的话这一秒就要被浪费掉了啦。” “就算可笑又怎样?人类不就是这样可笑的存在吗?” “……诡辩。”太宰治阴沉沉地盯着我:“你还是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我纳闷地问:“难道在你观测到的未来里我已经放弃或者坚持不住了吗?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不用特意在这时候来找我想让我解脱了吧?更不用在这里费尽心思地想要说服我了吧?” 太宰治:“……” 他的沉默让我立刻了然,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什么啊,既然我没有绝望过,只要我能够一直无限地坚持下去,这个世界不就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了吗?” 太宰治:“…………” 太宰治最后只能挤出来了一句:“你果然让人恶心。” “你表现得很厌恶我,但我能感觉到,你其实是在恐惧我。”我收起不正经的笑容,平静地说:“不讲道理的希望,毫无意义的坚持,没有逻辑的爱——你是在恐惧这些吗?” “但你不就是因为大多数事物都能够轻松看透而对人生感到迷茫吗?遇到不理解的事物不应该感到高兴吗?”我毫不客气地说:“呜哇,你这人还挺叶公好龙的!” “……不是的,不全是。” 太宰治叹息,仓知涯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坦然,在他的面前,名为太宰治的存在竟然总是避无可避,许多难以启齿的真实想法都能够在他的影响下自然而然地吐露出来。 因为他不会羞耻、不会诧异、更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人,在他的眼里、用他的说法来说——一切稀奇古怪的人设都很有趣。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热爱这个世界的原因啊。 这家伙是跟沢田纲吉待在一起太久了吗,总觉得他如果能够点燃死气火焰的话,一定也会是大空火焰吧。 太宰治低声说:“我只是恐惧于……你会熄灭。” 他只是恐惧于不讲道理的希望、毫无意义的坚持、没有逻辑的爱……或许并非永恒。 他只是恐惧于仓知涯迟早会燃尽自己,沦落入暗无天日。 他更不忍仓知涯一直继续这样无谓的坚持。 所以他才想要在仓知涯腐烂之前,让他解脱。] 太宰治默默地捂住脸:……那个太宰治就没观测到这些都会被人投影出来吗?!太羞耻了啊! 面对其他观影人员的目光,他此时此刻简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庭广众赤身裸体一样,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是立刻大喊“这里面的人不是我啊不要把我们看成是同一个人啊!” 但……就像他会为另一个自己和织田作之助的友情而动容并且代入感极强一般,即便这是仓知涯的视角,他也能够大致推断出另一个太宰治的经历和所思所想。 另一个太宰治所恐惧的,同样也是他会恐惧的。 [——我会熄灭吗?或许吧,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如果是阿纲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我不会熄灭,相信我吧”之类的话吧? 但是我不是阿纲,我是不行的,说实话,我并没有那个信心。 所以我只能对他微笑着说:“谢谢你。” “谢谢你来救我,谢谢你愿意救我,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并非是没有任何见证者的。” 太宰治轻轻地叹息:“结果到头来……还是毫无意义啊。” “毫无意义吗?”我歪了歪头:“或许吧,但是,为什么需要意义呢?而且啊……” 太宰治顿住,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声阻止道:“喂,别说出来——” “至少对我来说,眼前这个名为太宰治的存在是有着重大意义的。” 完全阻止不了仓知涯说中二肉麻话的太宰治:“………………” 他有些崩溃地、头也不回地就想要走人。 我连忙想要拦下他,却已经来不及了,仓促之下只能往前飞扑抱住他的大腿:“你要去哪?!” 太宰治被我的无耻震惊到了:“???你放开我啊!你既然不需要我,我当然是要跑的啊!难不成等着彭格列来把我大卸八块吗?!” “我需要啊!我需要你啊!我会和阿纲解释清楚你是我朋友的!” “我什么时候和你是朋友了!你快给我放手!” “不行不行不行!我想要你告诉我未来的事情!那我就能少死很多次了!拜托!!!”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我正欣喜不已地以为他准备留下来帮助我,就听他冷漠地说:“仓知涯,你听好——” “【书】是异能世界的世界基石,拥有改写现实的能力,这是唯一的改变既定结局的希望,但是因为【书】的脆弱,只要在【书】上写下东西,这个世界就会毁灭,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希望了。” “准确来说,异能世界只是【书】的下位世界,而且因为意外与主世界早已彻底脱离,我手中的【书】只是能够勉强维持世界存在的【书】的投影,一旦被三个以上的人知晓【书】的存在,世界的稳定性就会大幅下降。” “沢田纲吉拥有超直感,即便是我也很难骗过他,【书】的存在不能暴露,我们没有任何合理的方法能够解释我所知道的一切,就算我告诉你也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我所能观测到的未来的读档次数高达成千上万——” “所以我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懂了吗?” 我可怜巴巴地拽着他:“你就给我剧透一点点嘛,就一点点!求求你……” 太宰治:“……” 我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忙不迭提问:“既然房东先生想要在世界融合的基础上尽量让两个世界融合得更稳固的思路是错误的,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转头去寻找世界融合的原因啊?” 太宰治说:“不,在未来,这两条路几乎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无论是异能世界还是死气火焰的世界,都是属于各自主世界的下位世界,因为世界本身的脆弱,所以很容易出现缺损衰竭。世界融合其实是两个世界自救的手段,如果不让世界融合,这两个世界只会毁灭得更快。” “但哪怕是人类的器官配对,都需要讲究血型、器官大小、形状、功能状态以及受体和供体之间的免疫反应等等……更何况是两个世界的融合?出现排异反应导致逐渐崩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罢了。” “而世界融合的瞬间,排异反应就已经开始了——这也就是世界命运逐渐被锚定的过程。” “而在这仅剩一天的时间,世界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了,虽然有回到十年前的机会,但也只有一个人、五分钟。所以我才说,你想要改变未来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嘲讽地笑了笑:“除非你能将存档点提前至少五年的时间,但这也是不可能的。” 我在怔愣中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如果你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太宰治最后叹了一口气,只留下这一句话,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第 13 章 “骗人的吧……” 钉崎野蔷薇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熊猫茫然地:“我其实有些没听懂……所以世界毁灭是因为世界融合?但是世界如果不融合也会毁灭?那不是完全没路可走了吗??” “话说,我们呢?我们原本是属于哪个世界的啊?” 绫辻行人解答:“这不是一开始就明摆着的事情吗?融合的世界根本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你们,就是第三个世界。” “仓知涯他们没发现也就算了,毕竟咒术界本就比较闭塞,又时常被归为异能力者,更何况很多咒灵其实和两个世界都存在的妖怪之说有相同之处,圈外人很难区分……但那个世界的太宰治究竟是不知道,还是没告诉他?”江户川乱步也纳闷地自语。 “都有可能,或许是觉得没时间也没必要再增加他的压力,或许是因为某些我们尚且不知道的原因,太宰治的确没能观测到这方面的事情。”绫辻行人“啧”了一声:“反正我不是很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森鸥外笑了笑:“当事人,你怎么看?” 太宰治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甩锅:“不知道啦不知道,那上面的人又不是我!” [很抱歉的是,在这一次会面中,我并没有对太宰治毫无保留。 原因很简单,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啊!能完全相信他说的一切就已经很好了,怎么可能还把自身情况全都倒给他。 是的,太宰治也是有不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的。 那就是,在沢田纲吉的世界里、在十年前,是有【仓知涯】这个人存在的。 但太宰治却说“在世界融合之前,你根本不曾存在于沢田纲吉的世界之中”…… 太宰治并非说谎,只是他到底不是彭格列亲友团的一员,也不曾参与过我们的年少时期,他所获知的信息都只是【太宰治】所能获知的,是相对片面的。 而正常来说,在担负着拯救世界这样重责的情况下,阿纲从十年前带回来的资料当中自然也不会包含私人且不重要的日常信息。 但我却是从一开始就能够确认,【仓知涯】是存在于沢田纲吉十年前所在的世界当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十年前的阿纲显然是认识我的。 他的记忆和我对十年前的记忆是对应得上的。 但在十年前,可以确定的是两个世界还远远没有开始融合。 而在太宰治的认知当中,异能者似乎是在世界融合之后才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另一个世界之人的记忆当中,而非是世界融合之后才开始觉醒异能者,所以他才会觉得【仓知涯】在十年前的死气火焰世界并不存在。 如果这是真的…… 那就只能说明我是那个特殊的存在了嘛! ——果然我就是天选之子没有错!] 众人此时都有些失语了。 沢田纲吉无奈极了:“这家伙对天选之子到底是有多执着啊……” 伏黑惠则是叹了口气,很有人性地背掌盖住了眼睛:仓知涯知道自己的记忆、想法都会被人投影出来吗?这种中二病的话在心里自己傻乐一下也就算了,结果被这样公开处刑…… 好可怜。 [既然太宰说我不可能提前五年存档,也就是说未来的我是试过朝二次开发<游戏人生>这个方向努力的。其实我觉得这个方向应该挺好的,不过看他那嘲讽的态度,再稍微逆推一下自己的思路,左右不过是觉得既然<游戏人生>的触发条件是死亡,那么开发的方法估计也跟死亡有关,所以开始尝试各种死法吧——但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成果。 而房东先生目前找到的两条道路大抵也是走不通的。 ……如果是不曾经历过读档的我,一定无法想象自己在未来居然会做出自杀这种事情吧。 但现在我却可以发自真心地觉得,死亡并不可怕。 太宰治的确善于操控人心,无法否认,我在相信他的瞬间,也的确或多或少感到了绝望——但新的希望也是太宰治带来的。所以我也的确很感谢太宰治的出现。 我有了一个全新的猜想。 不,是全新的计划。 既然太宰治已经为我剧透这些道路已经走不通了,我为什么还非要继续按照阿纲为我铺好的道路走呢?我能做到的,或许可以更多…… 在我逐渐将脑海中的想法勾勒成形的时候,蓝波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我忍不住默默地盯着他。 蓝波被我看得发毛,小动物直觉让他立刻正襟危坐了下来,先是四下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才有些小心地问我:“怎么了,涯哥?” 这小鬼也就心虚的时候会喊我哥了…… 我叹了口气,随意地问:“你刚去哪儿了?” 蓝波老实交代:“奈奈妈妈那里出事了,我去看了一下。” 我:“……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蓝波理所当然地说:“你又没有战斗力,告诉你也是瞎担心,就先不告诉你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心中明白大概是太宰治搞的调虎离山,奈奈妈妈肯定也是没出事的,不然蓝波就不可能这时候还回来了,那种情况,就算是知道打个电话给我说明情况都算他成长了不少。 对于蓝波来说,奈奈妈妈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有些无奈,倒也没生气,先不说我这里的确没出什么事情,如果奈奈妈妈那里出事了的话,要我也肯定选择优先去保护奈奈妈妈,谁能不喜欢奈奈妈妈呢? ——但是直接说我没有战斗力什么的,还是好想揍这个小鬼啊! 我磨了磨牙,猛地扑上去把蓝波身上的糖果都抢走:这家伙见了奈奈妈妈身上要是没被塞好吃的我就倒立洗头! 蓝波心虚之下也不敢反抗,就怕一旦反抗我去跟阿纲告状会挨骂甚至挨打,但显然已经快哭了。 我得意洋洋地享受着胜利果实,这才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蓝波委屈巴巴地说:“奈奈妈妈住的那个地方突然发生了小规模地震,不过她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伤,我已经把她送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地震? 我回想起来,一开始得知阿纲是黑手党之后很是感兴趣地让他跟我讲了一些日本黑手党的信息,也问了很多关于异能力者的,自然就说到过关于港口黑手党这个异能组织的事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港口黑手党的最强战力就是重力使中原中也。 重力使啊…… 我不动声色,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就日本会天天地震呢。” 蓝波耸了耸肩,“最近的各种自然灾害挺频发的。” 的确,世界毁灭的征兆不是没有,只是在此之前没人会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一时之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我突然开口:“呐,蓝波,如果阿纲在十年前就死掉了,你会记得他多久?” 蓝波疑惑地看着我:“你脑子坏掉了吗?” 我严肃地说:“你看啊,阿纲可是继承了这么大一个黑手党家族,如果那会儿没能适应过来、或者被人暗杀成功、或者是直接死在了里包恩的魔鬼训练里面,全都是很有可能的吧!” “嘶……的确啊,那我不就能成为妈妈唯一的孩子了……”蓝波摸了摸下巴,“但是妈妈会伤心的吧?” 我:“……不是,你的想法居然这么阴暗!” “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设想彭格列十代死掉的事情,你才是阴暗的家伙吧!”蓝波不服气地说。 我全盘接受:“我一直都是啊。” “而且我想了想,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一起长大过,我也顶多是在有空的时候会去帮他扫扫墓吧。” 蓝波做了个鬼脸:“我才不要帮他扫墓!这种没意义的事情谁爱做谁做!” 我不可置信:“……不是,他对你那么好,你就一点都不会记得他吗?” “那又怎样,他都已经死了啊。”蓝波咬牙切齿地说:“只会让妈妈伤心的没用的混蛋,我才不要记得他呢!” 我有些无语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回事儿?彭格列遍地傲娇? “……你们在说什么啊?” 阿纲无奈的声音突然响起。 蓝波吓了一跳:“呜哇!死掉十年的人突然复活了!” 阿纲扶额:“我没死好吗!” 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开始吹口哨。 狱寺的拳头已经抬起来了:“你这个混蛋小鬼,又冒犯十代目!” 大家吵吵闹闹了一会儿,还是里包恩忍无可忍地说:“别浪费时间了!” 一伙人安静下来,我这才发现一起参加会议的云雀委员长根本不在队列里,恍然大悟:“云雀委员长又提前走了啊?” “他还是这么讨厌群聚……”我咕咕哝哝,“上次被一堆猫埋起来的时候倒是不把那些群聚的猫都给咬杀了。” “噗,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蓝波忍不住追问。 我一时卡壳。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这一次读档里的事情,要是被云雀委员长发现我“造谣”一定会揍我的。 我熟练地开始自黑:“我瞎编的,嘿嘿。” 不再浪费时间,我从山本的手里接过新的计划书,并开始赶人:“已经六点了,我要开始认真背书了!你们都别来打扰我!” 阿纲却突然问:“……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有问我,而是直接面向的蓝波。 蓝波目光游移:“啊?我一直都守在这里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狱寺一看他这反应就冷笑起来了:“你别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敢给我玩忽职守!” 蓝波一个激灵,立刻选择坦白从宽。 “我就是接到消息说奈奈妈妈那边出事了所以去看了一下看完马不停蹄地就回来了!” 我:“……” 这家伙。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一次,阿纲问的是我。 我叹了口气:“就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想被你知道所以偷摸来见了我一面而已。” 蓝波震惊:“哈?!!!” 阿纲疑惑地皱了皱眉,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仓知涯完全没有撒谎,但是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即将改变。 他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想被我知道?如果是你的朋友,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又没有软禁你,只是在保护你而已。” 我“唔”了一声,“可是这样很刺激啊。” 阿纲:“……你们是在偷情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第 14 章 太宰治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中原中也满脸黑线地说:“怪不得仓知涯是你朋友。” 某种方面来说,仓知涯和太宰治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靠谱但不正经。 沢田纲吉却完全笑不出来,超直感让他眉头紧蹙:“我更在意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唔。”江户川乱步欲言又止。 绫辻行人看到他的表现,显然也想到了什么,难得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吧?” “???”坂口安吾警惕:“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不会吧?” 熊猫也立刻声援:“侦探们推理出什么了!我们不介意被剧透的哦!” 狗卷棘猛点头:“鲑鱼鲑鱼!” 然而两位侦探都是抿着嘴,保持沉默。 [不论如何,经过我这么一轻松的打岔,加上时间有限,阿纲还是选择了相信我,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我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已经有了丰富的糊弄超直感的经验,这一次还真不一定能够这么顺利地解决。 距离这一次的读档只剩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了,一吵起来计划书也没得背了,而且我可不想让阿纲死不瞑目。 ——呃啊,一不小心把自己都创到了,心口好痛! 我连忙摒弃杂念,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用最快的时间背完了这本比医学生的课本还厚的计划书,看了一下时间,还剩十三分钟。 但我没有合上计划书,而是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这本计划书最前面是脑力组呕心沥血写出来的最新计划、也是此次超越者会议的智慧结晶,但也仅仅只有短短七页纸,后面全都是我们已经失败的299个计划的要点简述,是为了让下一周目的脑力组能够避开错误道路、并汲取失败经验的。 我虽然都有认真地将每一份计划书都背下来,但其实我很少会去认真思考这些计划的可行性。 我很清楚自己和脑力组们的差距,也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对这些晦涩难懂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探究欲;更重要的是我和阿纲做过承诺—— “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相信着阿纲,坚持下去就可以了。” 为了让自己的精神状态能够尽量地保持稳定,我在一次次读档中学会了刻意让自己不去焦虑、不进行多余的思考,让自己尽量忘却不愉快的记忆,让自己尽量记住那些美好的事物。 如今仔细思考这一份计划书,我有些无奈地发现凭我的智慧数值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每一项我都觉得很正确、很合理。 但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这每一项计划都毫无意义。 我知道自己根本比不上脑力组的大家,我心中的那个计划在严谨程度、周全程度等等各方面也都不可能比得上彭格列倾尽全力召集的大佬们所探讨出来的计划,甚至于是否行之有效我也并不清楚。 但这是我能够想出来的唯一的、另外的道路了。 要走吗? ……要赌吗?] 沢田纲吉有些坐不住了,急声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虎杖悠仁也喃喃地:“总觉得有点不安的感觉……” “我可不想说出来当坏人啊……”江户川乱步鼓了鼓腮帮子:“一会儿肯定会被迁怒的。” 绫辻行人也沉默了一会儿,轻飘飘道:“看下去就会有答案了。” [再次睁开眼睛,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已经拨通了阿纲的电话。 我熟练地为他说明了情况,将计划书完整地背了出来。 阿纲也依旧毫不迟疑地选择相信我,声音依旧平稳坚定:“我这就去安排,不用担心,阿涯,已经没事了。” 我听到这一句已经听过太多次的安抚,突然顿住,有些想哭。 阿纲似乎从我这半晌沉默中感觉到了什么,“……阿涯,我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我已经将奈奈妈妈也接过来西西里岛了,你想吃什么吗?大阪烧?我拜托妈妈给你做。” 我依旧没说话,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害怕一开口就会暴露哭腔,然后在阿纲的安抚下全盘托出,再次选择相信他、再次选择懦弱不作为。 是的,从始至终我都在依靠阿纲的意志而行动,其实一直都没什么自主性。 如果不是阿纲的话,我也早就该放弃了。拯救世界什么的,现在的我已经过了那个中二病的年纪了啊…… 阿纲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他其实在听到那一长串的失败计划汇总的时候就明白,仓知涯已经并非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已经有了太多对他而言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过往。 他在这一刻,只能温柔地、安静地陪着仓知涯而已。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 我郑重地开口:“阿纲,这一次,我有一个私人的请求,你回到十年前之后,能帮我确定一件事情吗?” 阿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什么事情?” “莎士比亚、雨果、阿加莎克里斯蒂……”我将上一周目参与会议的超越者名字都报了出来,犹豫了片刻,又加上了最后一个名字,“还有……太宰治。” “我想知道这些人在十年前是否存在。” “……好。” 阿纲什么都没问,轻轻地说:“我知道了,我都记下来了。” …… 我想要确认十年前究竟是否有今日的异能力者的存在,能想到的方法就是直接通过今日的超越者——既然能够成为超越者,即便是在十年前、即便没有异能力,这些人也不可能藉藉无名。 但也不能排除有些人就是喜欢摸鱼和隐居,所以我才将所有现世超越者的名字都报了上去,如果没有一个名字能够被证实是存在于十年前的世界上的,那么答案也就跃然而出了。 至于报上太宰治的名字,则是我猜想如果太宰治所说的是真实的,十年前的阿纲之所以认识我其实只是因为某种世界的修正力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太宰治是存在于十年前的阿纲的世界的。 所以他才能确定我并不存在。 这个可能性很低,但不是没有。 而太宰治显然也不是什么安分且甘于平凡的人,能够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更不可能没有能力: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和我一样是毫无战斗力的,却能够驱使武力派的中原中也,甚至能够守得住身为日本唯一超越者的中原中也不让他被日本政府夺走,显然是房东先生那一类脑力派的,善于纵横之道,甚至我估计他比起房东先生会更擅长计算人心。 ……不好意思,这俩在计算人心这个方面,似乎怎么都不太可能是一个层面上的。 虽然十年前的太宰治也才十几岁的少年,但我相信只要他在日本,彭格列就一定能找到他的信息。 我熟门熟路地出门、打车、上飞机,不得不说对于这架私人飞机我都快比自己家还要熟悉了。 一觉睡醒,又看到了熟悉的意大利的天空,机舱门打开,我再次看到了山本武。 这一次,我没什么力气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只能简单地和他打个招呼:“哟,山本。” 原本还想和我开个玩笑的山本武怔愣了一瞬,立刻恢复了自然:“好久不见,阿涯。” 我笑了笑:“带我去见阿纲吧。” 我知道,在我和阿纲见面的瞬间,就是我得到答案的瞬间。 我有些退怯,却又有些期待。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进了熟悉的彭格列基地,山本看得出我心事重重,和我搭了几句话试图为我缓解紧张,却都没什么效果。他明白我现在只需要安静,所以也给了我安静。 下车之后,我站在原地静立了一会儿,才开始迈开脚步。 他有些迟疑地说:“总觉得,你变得有些陌生。”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山本这样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样说。 我之前一直伪装得很好,此时不免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我又能怎么回应他呢? 我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我自己是知道的,我也不想改变,但我无能为力。 然而,山本不等我思索出如何给出不让他难过的回答,就已经继续开口道:“不过,这才正常嘛,我已经听阿纲说了你的事情。哇,拯救世界啊,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压力才奇怪呢。” “也不知道之前的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总之,真的辛苦你啦,阿涯!” 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毫不避讳地提起读档的事情。 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 发自真心的。 “你早就说过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结果都做了这么多年黑手党,你还是这么温柔啊,真是的。” 我的眼睛感觉已经泛红了,但还是坦坦荡荡地说。 “我都快哭了。” 山本太敏锐、也太细腻了,永远都这么善解人意,这一点连阿纲可能都比不上他。 ……回想起来,过去的一次次读档中,最开始我的伪装也并非毫无漏洞,但总能够骗过山本,甚至有时候还会替我打圆场,或许也是他善解人意地配合着我,想要尽量为我减轻压力呢? 我不知道,但答案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们在乎我,和我在乎他们一样,就足够了。 山本哈哈笑了,他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肩而行:“反正你也知道要去哪里找阿纲吧?我就不用走在前面带路了哦。” 我带着笑意点头。 我和山本穿过古典长廊,最终在阿纲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然而我刚抬手想敲门,大门就猛地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儿?阿纲??” “彭格列?!” “十代目,计划反馈您还没——” 对一屋子人的嘈杂声音全然无视,阿纲站在我的面前,第一次对我露出了属于彭格列十代目首领的一面。 他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死气火焰,双瞳也被染成了灿金色,神情冷静至极。 ……啊。 果然如此。 不需要他说什么,他也不需要我说什么。 我们都得到了答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第 15 章 [面对有些陌生的阿纲,我竟是感到释然地笑了笑。 “果然……异能力者在十年前根本不存在,对吧?” 阿纲即便进入了死气状态,看到我这个反应还是有些没控制住力量,“啪”地一声将还在手中的门把手捏成粉碎。 他骤然松开手,半晌,还是开口道:“不管你在想什么,总之,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吗?” 我冷静地阐述事实:“十年前,所有异能力者都不存在,只有我是存在的。” “但我却偏偏是异能力者。” 阿纲沉默以对。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他也是第一个明白我想法的人,却也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的他是没有办法进行反驳的。 因为,我所说的,就是他这一次在十年前所发现的事实。 许久,他才声音干涩地说:“或许也有很多人是在世界融合之后受到了影响,才开始觉醒异能力的,你的异能力不就是今天才觉醒的吗?” 我摇了摇头,“十年前和现在的人口变化呢?正常吗?我也看过计划书,其实这个问题入江正一早就研究过,只是我们谁都不曾想过这个方向。” “……或许是,其实你们早就想过了,只是你刻意在计划中抹除了这个选项。” 狱寺早已来到阿纲的身边,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们俩对话,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突然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阿纲静立半晌,“狱寺,山本,我要和阿涯单独聊一下,其他的事情拜托你们先帮我安排好。” 狱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只能应是。 阿纲想要伸手带着我走,但我却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们都呆了一下。 ——啊。 完了,阿纲一定会更难过的。 但阿纲没说什么,死气状态下的面无表情也完全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我和阿纲默契地往外走,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阿纲总算平复了心情,死气火焰也渐渐熄灭,他不再是那副冷静到理智无情的模样,只是神色依旧很淡,轻轻地问:“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猜想就牺牲你吗?就因为我是黑手党?” 他露出了苦笑,眼神却像是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当然不是!”我连忙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但是……” 阿纲直直地看着我,第一次对我发了火:“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彻底坦白:“不管是死气火焰的世界还是异能力者的世界,都只不过是主世界的下位世界,所以才会这么脆弱,出现破损之后两个世界选择融合是一种自救手段。” “可是,既然有主世界、就必然有其他数不胜数的下位世界,为什么两个毫无关联的世界会彼此融合?目前为止,能找到的唯一的特殊关联——不就在我身上吗?” “或许两个世界就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融合,我就是那个导致世界毁灭的原因……如果我不存在的话,和更契合、更接近的主世界其他下位世界相融合才是最有可能的吧?哪怕会出现排异反应,大概率也根本达不到世界毁灭的程度。” “而、而且,我当然也不想死啊!但是我的异能力触发条件就是死亡,只要我们能够借助这五分钟让十年前的我先一步死去,或许我也不会真正死亡,而是提前觉醒异能力,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拥有一个十年前的存档点了!就算改变不了世界融合的结果,我们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应对不是吗!” “光靠你回到十年前的五分钟,根本做不了什么啊!” “那你要是死了呢?真正的、彻底地死去了呢……?”阿纲咬着牙:“而且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人能够证实,很有可能就算你死去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忍不住说:“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好吗?”阿纲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他早已不比我矮多少、此时却有一种小时候被他微微仰视着的感觉:“不要放弃,只要你继续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希望的,一定会有其他路的!根本不是非得让你去冒这个险不可啊!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陪着你的,拜托了……不要用这种方式……” 我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有些无法直面他的目光,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开始变得动摇。 ……会有其他道路吗?如果坚持下去,或许是会有的吧。 可是…… 我最终还是退让了。 不止因为阿纲,其实也因为我自己。 我的确害怕自己死去仍改变不了什么,我也害怕着就算我死去世界也得到了拯救,但却没有人会记得我。 对阿纲他们来说,甚至连这十年的记忆都会被抹去。 就连太宰治,在他得到书之后都很可能无法再观测到我的存在了,毕竟我们相隔着两个世界。 ——我是如此自私地,害怕被遗忘。 胜过于害怕他们的死去。 “……好。” “我相信你。”] “…………” 一片静默中,唯有五条悟不受影响地开口:“其实,我觉得他这个方法似乎的确是唯一的方法诶。” 狱寺忍不住怒气冲冲地:“你说什么?!就因为这么一个可能性就要牺牲掉他吗?!” 里包恩淡淡地开口了:“哪里会有什么毫无牺牲的事情呢?你应该最明白不过。” 五条悟也一点都不通人情地直言道:“但是牺牲他一个人就可以拯救那——么多人诶!而且比起永无止境地读档,说不定对他来说这个选择会更轻松呢。” “而且啊,不觉得彭格列的"我会陪着你"什么的很无力吗?明明根本做不到嘛,一点记忆都没有的人说话还真是轻松啊。” 七海建人冷漠地捂住了他的嘴。 伏黑惠也小小声地说:“五条老师,不要再说那么白目的话了,太拉仇恨了……” “他这么害怕被遗忘。”太宰治似是有些嘲讽地说:“到头来,却还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啊。” 众人都是一怔。 的确如此,如果不是观影会的开启,他们根本不知道仓知涯这个人是存在过的。 现实似乎远比仓知涯所知道的现状要更加残酷。 [第586次读档,计划失败。 第749次读档,计划失败。 第1103次读档,计划失败。 …… 希望不曾降临。 我知道阿纲每次都有拼尽全力去做了,我并不是怪他,只是我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是在多少周目来着?我已经开始记不住计划书了。 尽管我很努力地想要背下来,但唯有计划书,我一个字都记不下,就连曾经已经背过无数次熟悉不已的过往计划都变得模糊。 我不得不再次和阿纲提出这个计划。 “……你相信我好吗?”阿纲再一次说:“……无论……我都会……拜托了……” 啊。 不止是间歇性的失聪。 我现在站在他的面前,连他的容貌、他的神情都有些看不清了。 在这一刻,我心中的恐惧和决心达到了顶峰。 我听见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很想相信你,但我已经……做不到了啊。 阿纲默然了片刻,他的声音突然再次清晰了起来:“十年后火箭筒只能去往未来,无法回到过去,而这一天,能够回到十年前的人只有我。”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将成为杀死你的凶手。” 他说:“……别对我这么残忍。” 我也沉默了。但我最后还是只能说:“可是,我已经无法再做到为你们传递信息了……我们一起去往未来的希望……这种东西,我已经看不到了啊。”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但是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啊。”我闷闷地说:“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吧?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是你的话,明明也会这么选的不是吗?为什么换成我就不可以呢?” “……那我们就一起留在这一天吧。”阿纲突然说:“就算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也希望你能开心地活下来。” “记不住,就索性都忘掉。” “忘掉这一切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 “…………哈?” “开什么玩笑……”我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我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才能开心啊?堵住耳朵、蒙住眼睛、就这么活在这狭窄的一天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你的那些台词我已经听了多少遍吗?!你知道你们的动作、话语对我来说都已经熟悉到陌生了吗?!你知道我有多少次睁开眼睛都会怀疑自己其实是被困在了一个全都被设定好的游戏里面吗?!” “我受够了!我不想再重复这一天了啊!” “你害怕自己成为杀死我的凶手,可是我也害怕自己才是那个让你们不得不死去的真凶啊!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凭什么我非要活着不可?!凭什么都是你来替我好地为我做决定?!在你的眼里,我真的软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知道就算我死去很可能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我承认我只是觉得只要我死去了那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不需要再考虑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仓知涯这个存在是能够为你们做点什么的……而不是永远都只会把你们害死的啊!” 阿纲急切地说:“阿涯,你听我说……” 然而我却不愿再听了,我抽出了山本送给我的小刀,双手颤抖却又毫不迟疑地对准了自己,我低声说:“……放过我吧,阿纲。”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最后的那一个瞬间,我看到他的手下意识地抬起,却又强行放下,掌心紧攥。 但他没有再阻止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第 16 章 “喂,不是吧……?” 熊猫不可思议地喃喃,“不该是这样啊,明明太宰治说过,他坚持了成千上万次的读档都没有选择放弃啊……” “那是在他并不知道自己可能是罪魁祸首的情况下吧。”伏黑惠叹了口气:“知道和不知道,所承担的心理压力对于仓知涯这样的人来说,完全是不一样的吧?” 对于这一点,伏黑惠倒是能够和仓知涯产生一些共情的。 “……仓知涯还真猜对了。”六道骸撑起下巴,“如果都注意到了人口差距的问题,那么入江正一是不可能没有发现仓知涯的特殊之处的,而沢田纲吉这个家伙在那一次读档中也是一定会选择将这个可能性掩盖的。” “就算让全世界一起陪葬,都不愿意主动去牺牲自己的同伴,多么可悲啊。” 他轻轻地叹息。 “……”沢田纲吉咬紧牙关:“世界毁灭本来就是不可抗力所导致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根本没有害过任何人!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去承受这样的事情!” 七海建人:“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就是毫无道理的。” 他是惊讶于身为黑手党教父的沢田纲吉竟会是这样一个人的。 他自然不会去主动牺牲任何人,但当需要做下决断的时候、当对方主动提出来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且不会有一丝颤抖。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狗屎,他比任何人都要看清楚这一点。 “……我或许稍微能够理解,他的这份痛苦。”虎杖悠仁抿了抿唇,攥紧了胸口的衣服:“如果自己的存在本身就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话,到底要怎样才能坦然地活着呢?如果连赎罪都做不到的话,到底要怎样才能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因为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而成为了这位诅咒之王的容器,至今都背负着咒术界的死刑令,只不过是咒术界高层想要借他的身体将诅咒之王彻底杀死、加上五条悟的担保,他才能够安好地坐在这里。 但是他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两面宿傩占据身体,成为祸害一方的诅咒。 ——不知为何,虽然还未曾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他却隐约梦到过自己被两面宿傩操控着杀死了许多人,直面过人间炼狱的场景。 而仓知涯却已经面对世界毁灭的场景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他再理解不过,仓知涯这一刻的情绪崩溃。 “可是,能够回到十年前的只有阿纲,他如果没有得到阿纲的同意,要怎么才能完成这个计划啊?”笹川了平疑惑。 蓝波直接持摆烂态度:“这种事情,就算再怎么读档都没有用吧!要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彭格列十代一上来就接受亲手杀死自己十年前一无所知的幼驯染什么的!” “——根本不可能实现啊!” [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我先是下意识地摸到了手机,摁亮了屏幕,却久久都没能拨通阿纲的电话。 我的大脑仍是一片混乱。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明明、明明不是那样的……明明我并没有想要指责阿纲的,明明我不是那样想的,明明我不应该怪他的……我为什么能够说出那种话?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我还能这样伤害他呢……? 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不愿意同意我的计划;即便自己和重要的人、热爱的世界都很可能因为我而死去,他也希望我能够在这一天里好好地活着…… 我…… 我是不是,有点坏掉了? 如果在最开始就能够坚定地、毫不动摇地做出选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吧?……最起码,这样的伤害就不会存在了吧?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我呆呆地仰躺着,对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看了许久。 ……我现在应该买最快的一班飞机,在阿纲回到十年前之前找到他,但我却暂时还是有些不敢见他。 对不起,但我的确就是这样懦弱的人。 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吧,就这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或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了,也是我最后弥补遗憾的机会了。 我丢开了手机,混沌的脑海逐渐浮现了一个名字。 ——太宰治。 或许下一次读档之后,我就将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他的人生之中了。 后来的读档中,他其实也来找过我好多次,有时候只是单纯地、远远地在意大利的街头看了我一眼,有时候依旧是问我“需不需要解脱”这种问题。 总觉得那都是太宰治,却又都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太宰治。 思绪逐渐收束,我漂泊的心像是终于重新找到了归处的方向,一点都没再耽搁,我收拾了一下就打了一辆去往横滨的计程车。 司机一开始还跟我瞎聊了几句,发现我根本不会有任何回应之后,也就保持安静了。我们就这样跟着导航一路开到了横滨的港-黑大楼,车子刚停下,我也还没下车,就发现转眼之间我们这辆车子已经被一众黑衣大汉拿枪围住了。 我有些惊愕:“……!” 这位第一次来横滨的司机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连声告饶说自己只是个开车的什么都不知道。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冷哼了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直接开到我们港口黑手党的大楼下边儿?胆子挺肥啊!” 司机听完整个人都木了,看向我的眼神带了十足的幽怨。 我也很无辜,我是有想过要给太宰治打个电话的,但很遗憾……我也是才发现我居然没有记下他的号码! 我只能无力地说:“我、我是你们首领太宰治的朋友……” 黑衣大汉直接把枪怼到我的脑门上:“你算老几啊?!” 我:“…………” 我承认我是有些草率了哈,刚刚脑子不太清醒,只知道太宰治常年待在自家大楼里,根本忘记了他是黑手党的首领这个特殊身份了啊啊啊! 要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抢指着,但我可能真的对死亡脱敏了,倒是不怎么害怕,就是有些苦恼于好不容易到了横滨,要是死在这里了,我又得重新跑一趟,而且太宰治是能够观测到经历过的读档的,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火的吧…… 我定了定神,掏出了山本的神奇小刀,开始发挥我唯一在读档中得到长进的能力——编瞎话:“我是彭格列的人,这是彭格列雨守的信物,来找你们首领是有正事的!” 黑衣大汉这会儿迟疑了一下,和同伴对了一下眼神。 “这把刀看着好像的确是……” “彭格列的人怎么会来这里?还随便叫了个司机就冲过来了,也太没礼数了,不是老牌大家族吗?” 有人嘀嘀咕咕。 我默默地在心中道歉:对不起阿纲,辱没你家门楣了。 “不管如何,还是请示一下上面吧?” 他们做了决定,但黑压压的枪始终没有放下。 司机颤颤巍巍地小声问我:“兄弟,你真不是搞诈骗的吧?别啊,一会儿咱们真死这儿了!” 我无奈安抚:“没事的,我真的没骗人。” 我的确是太宰治的朋友,也的确算彭格列的人,这刀的确是彭格列雨守的信物,我也的确是找太宰治有正事的。 ——这每一句话我可都没说谎啊。 过了片刻,那个递消息的人匆匆跑了回来,第一时间连忙把那用枪指着我的黑衣大汉的枪给推开了,带着一众人对我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实在抱歉!不知道您是首领的贵客刚刚多有冒犯了!!!” 我淡定地说:“能带我去见太宰了吧?” 那人满脸堆着笑:“是是,当然可以,耽误您这么多时间还真是抱歉!” 司机用一种可以称得上震撼敬畏的眼神看着我,要不是我坚持,差点都没敢收我钱。] 中原中也有些惊奇:“这不是柴谷吗?他在那条时间线也是负责安防的啊。” 森鸥外则是笑了笑:“太宰君果然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 他也是直到看到了仓知涯的记忆才知道太宰治和【书】竟然有这样的秘密。 不过他也已经退休许多年,太宰既然有能力让整个横滨保持安定的状态,那么也不必非要坚持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舍本逐末。 只是他也不介意做一些挑衅罢了。 太宰治对此没什么反应,懒洋洋地说:“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找死之前先跟我道个别。” 不过竟然会连他的号码都没记住…… 太宰治心里暗暗磨牙:明明第一次见面就给他塞过的! [我一路带着参观的心态慢腾腾地散步:要知道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横滨的港-黑大楼!如今的我对于从未有过的体验可以说是无比珍视。 好不容易在那位柴谷或明或暗的多次催促下晃悠到太宰的办公室门口,柴谷满脸肃穆地敲响大门:“首领,我已经将仓知先生带过来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才回应道:“进。” 门扉被推开,我再次见到那位戴着红色围巾的青年。或许是因为我对他远远称不上有多熟悉、或许是因为他本就神秘让人捉摸不透、或许是因为他能够观测到一切所以每一次见面都会有改变……总之,我竟然一点都没有那种见到熟悉之人下意识的紧绷感。 我忍不住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呐,该说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呢,太宰?”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说:“要我带你好好逛一下港-黑大楼吗?” 啊。 我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该不会等我很久了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第 17 章 [我有些心虚地打了个哈哈:“不用啦,我刚刚已经看过了……虽然一直知道你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耶,你们港-黑大楼也好气派啊。” 面对我拙劣的恭维,太宰治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比不上彭格列底蕴深厚,更比不上西西里岛恢弘大气。” 我咳了几声,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 我只能认怂地道歉:“是我不对啦,你应该也知道我难得走出彭格列,今天第一次见到嘛,而且我也很好奇你待着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让你久等了真的对不起。” 闻言,太宰治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动容,但至少没有再说话带刺了,“我猜你来找我也不是为了我希望的那个理由。” “唔。”我犹豫了一下,坦坦荡荡地说:“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我不知道下一次读档之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但你是我唯一想要告别的人,所以我来了。” 太宰治显然也观测到了我选择的新的道路,毕竟他自己都是那一次改变世界未来的间接推手,“我还以为你是来问我未来是否如你所愿。” 我笑着说:“不重要了,不管是怎样的未来,我都愿意接受,所以我不会问的。”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虽然对阿纲说着“我也不一定会死”这样的话,但心中却始终明白,在一个完完全全没有异能力的世界里,我能够觉醒异能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如此,这条道路自然也就是九死一生的了。 “我对阿纲他们是怀有歉疚的,因为我自己的无能而选择了这样可能会断绝他们生机的道路,但至少我遵守承诺了。” “至少到结局到来的时候,我仍是怀着希望的。” 太宰治沉默半晌,笑叹道:“……你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 就为了遵守这样一个承诺,只因为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在未来到达之前绝望,索性另辟蹊径,在尚存希望的时候选择让一切彻底结束。 仓知涯绝非沢田纲吉那样的纯善之人,也绝非是纯恶之人,他的存在是混沌的,他看似正常的表象之下其实根本不在乎善恶,一切社会规训伦理道德在他眼中似乎都是毫无意义的。 ——也正因此,面对这样和自己性格迥异的仓知涯,太宰治才会深感共鸣。 他们就仿佛是身处不同世界、不同成长环境之下的同一个人。 但仓知涯也是个很纯粹的人,只做自己想做愿意做的事情,始终如一。 “不过,我对你没有歉疚,并非是因为你对我来说不够重要哦。”我正了正神色,认真地说:“因为我知道,你或许也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你是知情且和我一样愿意接受任何结局的,所以我才不会因为没能救你而感到愧疚。” “如果说我还会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大概就是……至少在阿纲他们的记忆之中我是存在过的,我是留下了痕迹的,但我却很可能彻底消失在名为【太宰治】之人的人生当中。” “如果真的存在来世的话,真希望能再见到你啊。” 太宰治一动不动:“……” 我等了好久,最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太宰治的肩膀,纳闷地说:“虽然我知道你大概率很不适应这种话,但是你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不给我吧?” 太宰治仍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平静无波地说:“……不要自说自话了,白痴。” 但他的眼神却怎么看都是有些混乱的样子。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而且,我倒是希望能够不再见到你。”太宰治终于彻底回过神来,假装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但还是默默地移开了目光,才说道:“但很可惜,这个希望最后还是会落空。” ……诶? 我呆住了。 等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真的吗?!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吗?!!!” 太宰治连忙往后退:“我就知道!……你别这样抱我啊!很难受的!快松手!” 我抱着他乱晃了好几圈才听话地松开了手,但指尖还是有些激动得抑制不住颤抖。 我仍是笑着,视野却有些朦胧了,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泪珠便扑簌簌落下。 我喃喃道:“那就……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原来奇迹真的会发生啊…… 我就知道我是天选之子! 太宰治安静地注视着我,他张了张口,又重新紧抿。 我从激荡的心绪之中脱离出来,忍不住抱怨道:“既然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还老是邀请我一起去死……你还真的是一个自杀狂魔啊?” 我倒不是真的生气于太宰治的不告知,毕竟他肯定有自己的思量,也根本没有将所知全都告诉我的责任,只是难免有些幽怨。 太宰治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发现先前一直犹豫纠结说不出口的话语再次变得通畅了,他轻声问:“你就没想过吗?如果你能够在十年前进行存档,意味着什么?” 我刚刚完全被欣喜淹没了,哪里能想那么多?听到这句问话只得茫然地看着他,苦思良久,我迟疑地说:“意味着……我的确就是世界毁灭的罪魁祸首?” “是这种剧情吗?我原本是生活在和你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才会具备异能力,但是因为世界碰撞异能特异点什么的未知原因我掉落到了阿纲的世界里并在那里长大……”我越说越觉得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所以我才会成为孤儿吗?这样的话说不定世界融合之后我反而能找到亲生父母了?” 我小时候也是有过家庭的,只不过仓知夫妻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了,因为没有亲戚愿意接手,我也不愿意去孤儿院,在邻居奈奈妈妈的帮助下才得以独自生活——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本身是被收养的,和养父母并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我是仓知夫妻的亲生孩子也就算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拖油瓶,仓知家的亲戚们不愿意接手才是正常的。 所以奈奈妈妈虽然不是我的妈妈,在这么多年将我与阿纲一视同仁的照顾之下,早已胜似我的亲生母亲;因为沢田家光活着跟死了没区别,我也早已将阿纲视为亲生骨肉……在心里当他爸爸当习惯了,不好意思,应该是亲生兄弟哈。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咕哝道:“不过我不是很想这么做啊,我又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我想孝敬赡养的人只有奈奈妈妈一个! 太宰治默默扶额。 见他这个态度,我有些困惑了,急忙问拉住他的手:“我的推理正确不?”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思路不错,逻辑很严谨。” 我忍不住握拳欢呼:“我就知道我的智力水平是提高了很多的!” 太宰治:“……”]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前不久还一副半死不活的厌世模样,太宰给他洒了一点雨露又立刻变得这么活泼的?”坂口安吾无法理解又不可置信:“他是卷柏吗?” 卷柏是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植物,甚至被誉为九死还魂草,通常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即便是再极端的生活环境,只要有遇到水卷柏就能够重新扎根再次生长。 ——并且耀武扬威。 可以说是完全符合仓知涯的人设了。 五条悟忍不住笑出声:“噗,好形象,那我们以后就叫他小卷柏吧!” 伏黑惠半月眼:“喂,五条老师,不要给别人瞎起外号,你这样是会被讨厌的。” “诶——”五条悟甩锅:“但是起外号的不是我啊,是那个异能特务科的人吧!” 坂口安吾:“……” 我就是习惯性吐槽一下! “新的信息出现了!”江户川乱步眼睛闪闪发光:“原来这家伙是孤儿啊,怪不得……不过这样一来仓知涯这个存在感觉谜团更大了!” 绫辻行人也进入了深度思考:“既然已经可以确定仓知涯在十年前是拥有甚至能够使用<游戏人生>的,那么<游戏人生>究竟是否为异能力就值得探讨了……” 江户川乱步也猛点头:“既然存在死气火焰、存在咒力这样的力量体系,那么在世界之外也一定是存在着其他力量体系的。” 他们谁都没有说出口,但心中都已经明悟——比如,太古永生者,祂又是使用着什么力量呢? 而且太古永生者一开始就表明了祂是被仓知涯唤醒的,那么祂和仓知涯绝对也是关系匪浅,甚至都愿意花费力气搞出这样一个观影会来让仓知涯得以继续存在,并且还能够直接无视时间空间,展示仓知涯的记忆与思想。 不过这也是有所根据的,毕竟太古永生者的交流方式甚至都不是通过语言,而是直接将思想传递到他人的脑中,甚至于连他们每个人的思想都很有可能在太古永生者面前无所遁形。 ——不得不说,太古永生者目前所展现的能力属实是超乎想象的。 而仓知涯的<游戏人间>不也同样如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第 18 章 [太宰治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总之,你应该知道就算这个计划真的能成功,也不代表就万事大吉了吧?” 我闻言,也开始正襟危坐起来,“我明白的,我的思维的确出现过误差。在我知道阿纲的身份之前,他就已经是接手彭格列将近十年的黑手党教父了,所以他才能够力排众议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他提出的问题也才能够得到重视。但是对于刚接手、甚至连继承仪式都还没进行过的阿纲……他在里世界或许根本得不到什么尊重。” “更何况十年后的世界毁灭这种事情,只会被当成危言耸听,或者是什么彭格列的阴谋,然后受到其他势力的阻碍……” “所以十年前的阿纲就算再努力,能够做到的事情依旧很少。” “而阿纲回到十年前也只有短短五分钟,他们能够做到如今这么多就已经很厉害了。这些,我都是明白的。所以我根本无法责怪他。” 太宰治挑了挑眉:“你还真是有够好用的,甚至还能自我pua。” “……这叫什么自我pua,我这不是理性的阐述吗?!”我无语极了,甚至开始有种隐约的怀疑:太宰这家伙,是不是在不爽我跟阿纲关系太好了啊? 太宰治:“不过你说的也的确没错,而且有些事情如果参与的人多了,变数也就多了,很多时候沢田纲吉并不能够只以他个人的身份去行事,要享受彭格列带来的势力,也将承担彭格列首领的重责。” 我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起来,我们在未来或者其他时间线合作过很多次吧?我有一个想法,你不是说过【书】是异能世界的世界基石,也是唯一的改变既定结局的希望,只是因为太过脆弱了所以根本无法进行书写……” “而七的三次方则是死气火焰世界的世界基石,并且因为本身被分为二十一份承载体,甚至还有彩虹之子作为人柱力,所以可承受的压力也远胜于【书】,甚至直到最近才开始出现裂痕走向崩溃。” “世界融合了,世界基石却没有,这是因为现实影响太大,世界意识也无法合理完成融合吧?我们有在哪一个可能性里试过把七的三次方的力量供给向【书】,人为地让这两个世界基石得到融合吗?” 太宰治笑了一下:“好吧,我承认你智力水平的确是提高了的,在其他时间线里,你大概是完全不可能想出这些来的。” “不过也对,强行压抑自己的思考,久而久之人自然就会变得像是彭格列的提线木偶一样了。”不等我因为难得的夸奖而心花怒放,他就又嘲了一句。 我:“……” 好、好吧,太宰是真的有点讨厌阿纲他们的啊。 不过这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阿纲是不可能把我当提线木偶的啊……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解释。 我有些惆怅,放到乙女游戏里面,感觉自己就像是太宰治眼中最为鄙视的恋爱脑,其实你和男朋友之间仅仅只是现实问题,和人品无关,但真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并且让姐妹越发仇恨男朋友…… 呃,既视感好强!但是不论是把太宰治放在姐妹的位置上,还是把阿纲放在男朋友的位置上……嘶,都感觉好恶寒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救命,又被自己的脑洞创到了!] 观影区一时之间,听取咳声一片。 明明都没有喝水,不少人却咳嗽得像是被水狠狠呛到了一样。 太宰治的脸皮其实是很厚的,一度将中原中也折腾得崩溃不已却还淡然自若,他甚至假扮过背着大包袱的老奶奶故意在中原中也面前晃,等中原中也忍不住上前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时候就揭开伪装大肆嘲笑。 至少在中原中也眼里,这人简直是毫无羞耻心的。 然而仓知涯这个人简直是每次都会措不及防地戳到他的羞耻点上,让他堂堂黑手党首领数次想要钻到椅子下面与世隔绝或者是直接自杀来逃避这个令人尴尬的世界。 ——也所以,如今看到太宰治这一副五彩缤纷的表情,中原中也是笑得最毫无顾忌最畅快的。 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也是少数笑得不加掩饰的人。 禅院真希:“哈哈哈哈哈哈的确就是这样啊!太形象了!” 钉崎野蔷薇:“哈哈哈哈!不是,他怎么这么懂女孩子啊!他怎么连乙女游戏都玩啊!” 泉镜花虽然也是女孩子,但由于坎坷的身世从小到大并没有过什么正常的生活,更遑论普通的女性朋友了,见状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女孩子之间……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哦!”熊猫见泉镜花虽然似乎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但是娇小可爱还有些懵懂的样子,态度很好地为她说明:“女孩子都会把自己的朋友看作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在她们看来,世界上所有人都是配不上她们的朋友的!” 泉镜花眼睛闪闪发光。 乙骨忧太都有些错乱了:“你也……这么懂女孩子?” 熊猫得意地说:“哼哼,我可是有姐姐的!” “不是,再怎么说也轮不上我当这个"男朋友"吧?”沢田纲吉忍不住吐槽:“明明我才是娘家人!这个老是喜欢拉阿涯自杀的家伙才是真正有问题的吧!” 狱寺隼人永远是第一个附和的:“就是啊!” 中岛敦当然是要维护自家首领的,“太宰先生才没有问题呢!不管怎样,他都是出于好心!”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这种争论到底有什么意义……” 作为一个黑手党首领,好心难道就是什么夸赞的词了吗?何况好心地拉人一起自杀……你听听这像话吗? [太宰治只是能够操纵人心,又不能读心。 所以他拧眉看了我一眼,对上我连忙睁大的无辜双眼,又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我早已领悟糊弄人的高级技巧,于是露出茫然的模样:“什么叫失礼的事情啊?” 太宰治:“……算了,继续说正事吧,你想法不错,的确有可行性,只可惜我们在尝试这个方法的时候,已经到了世界融合的后期了,【书】和七的三次方已经趋于稳定状态,无法再让他们之间的能量进行流通融合。” “而且,你以为集齐七的三次方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吗?”太宰治轻哼一声。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阿纲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去十年后打过白兰,那会儿白兰就是想要集齐七的三次方毁灭世界来着。”我也有些忧愁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阿纲想要集齐七的三次方都是有些阻力的,毕竟其他国家和组织都不太可能允许彭格列独自拥有完整的世界基石,十年前的阿纲真的可以吗……” 不等太宰治帮忙出谋划策,我就火速地下定了决心:“也没事,彭格列的指环好办,我找阿纲借用他肯定会给我的,彩虹之子那边也好办!里包恩就是阿纲的老师,白兰手里的就瞄准时机我直接去抢!十年前的白兰听说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没问题的!” “只要不让阿纲出面,就和彭格列没关系了吧!” 我自信满满地说。 太宰治:“……你还真是不怕被黑手党监狱通缉啊。” 我大惊失色:“什么,还会被通缉吗?!黑手党监狱!?” 太宰治:“……” 仓知涯是有点脑子的,但也着实不多。 我烦恼地揉了揉脑袋,一头白栗色的短发给揉了鸡窝,最终还是认命地说:“搞阴谋诡计什么的我真的不擅长啊……不管了,反正计划也得等世界融合了才能展开,到时候我就先去找你,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太宰治:“…………” 先不说这家伙是不是在内涵自己擅长搞阴谋诡计的事情,他就这么信任我吗? “你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我会帮你吗?”太宰治最后还是忍不住抱怨。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帮我,拯救世界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吗!” 太宰治:“哈,就算有共同目标也不代表我不会算计你吧!” 我更奇怪了:“你算计我干什么?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不就行了,我可是你朋友!” 太宰治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能不能别说这种话了!你不害臊的吗!” 我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太宰,你的脸皮也太薄了吧……” “……明明是你说话像个小学生好吗。” 我根本不理会,这种程度的毒舌是无法影响到我的。 ——可能是因为多多少少也和里包恩相处了挺长时间,我对大部分的人身攻击抵抗力都是很强的。 我很快将烦心事抛到脑后,兴致勃勃地说:“呐!这些事情现在讨论再多也没用啦,还剩下好多时间,你带我去逛逛横滨吧!” “我们一起去玩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第 19 章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太宰拒绝我之后要怎么强行洗脑说服他的腹稿也都打好了,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一个橘色头发、面容俊秀但是有点矮的青年就一脚踹开看着几十斤重的大门闯了进来,气势汹汹地说:“你们要去玩???开什么玩笑!?” 太宰治:“……” 我呆了呆,半晌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了。 ——那位日本的超越者、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中原中也。 老实说,虽然我一直知道他的存在,但真正和他打交道还是很少的,只大概记得他似乎有点凶。 我难免就有点怂地问:“不、不能去玩吗?” 中原中也逼近了我、劈头盖脸地痛斥:“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家伙的脑袋吗?!连在自家大楼都不能拉开窗帘的家伙还想出去玩?!这是出去玩还是出去找死?!话说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根本不是彭格列的人吧!明明看着都不像个黑手党……喂你这个混蛋首领,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不留任何防守力量地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单独见面啊?!我都做好给你收尸的准备了!” 我被他逼得步步后退,见他转头去怒喝太宰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地就想远离他往太宰治身后躲,结果刚一动就被命运揪住了后衣领。 我:“!!!qaq” 中原中也明明比我矮,却以一种俯视的感觉紧盯着我:“你给我老实点!” ……可能这就是两米的气势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和太宰治此前从未见过面的朋友关系,而且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感觉我想拉太宰出去玩的做法的确是很遭骂,只能灰溜溜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太宰。 太宰治丝毫情谊都不顾地自己在那里笑了好一会儿,才用食指指节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摆了摆手:“好啦,中也,你对他客气一点,他之前的确是彭格列的人哦。” 中原中也松开手,拧着眉注意到了他特殊的用词:“之前?” “嗯哼,现在是我们的人了。”太宰治并起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不仅是中原中也,我听完都愣了一下。 其实我不是很在乎什么说法啦,准确来说我也压根儿没正式加入过彭格列,甚至都不是黑手党,顶多算是家属……但果然,太宰就是对彭格列很不爽吧? 我有些无语,但对上中原中也审视的目光,还是鹌鹑一样地点了点头承认太宰治的说法。 太宰继续漫不经心地说:“刚好中也你来了,你也听到啦,我们今天要出门玩,安保问题就拜托你咯!” 我又和中原中也同步震惊了。 我震惊的是太宰居然就这么答应了,我的腹稿一个字都没用上呢! 中原中也震惊的则是这个家伙居然还真就因为一个人随口一句话就打算要出门了! 还是“一起去玩”这种小学生的理由! 他甚至都顾不上骂一句“你把我当保镖吗”或者严词拒绝太宰治出行的要求,连忙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我,冷不丁地冒出来了一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关系啊?”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太宰是我的挚友啊。” 中原中也看起来更震撼了的样子:“……挚友?!” “怎么可能……这个毫无人性的黑心眼绷带青花鱼怎么可能有朋友,还是挚友……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似乎世界观受到了莫大冲击的样子,我忍不住替太宰辩驳:“怎么了嘛!就算是毫无人性的黑心眼绷带青花鱼也是会有朋友的吧!” 太宰治:“……喂,你这完全附和了他对我的辱骂啊!” 中原中也稍微回神,但仍是有些崩溃地说:“这根本就不正常!!!” 我骄傲挺胸:“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啊!所以我们当然能成为朋友!”] 这一瞬间观影的众人都是备受震撼的。 “原来仓知涯是有这个自觉的啊……” “他居然是有正常认知的吗???” “话说重力使对于自己首领居然能交到朋友这种事情有那么接受无能吗?” “不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中原中也忍不住替自己发声:“在那个时间线的我眼里,太宰治这么一个几乎从没离开过港-黑大楼甚至都不用睡觉的家伙!一个喜欢自杀找死还特别气人的家伙!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同情心同理心只有恶趣味的家伙!正常人谁那么想不开会和他当朋友啊!他也没时间没机会认识什么朋友啊!” 众人的嘀嘀咕咕顿时一静,随后情不自禁地纷纷表达认同。 “最离奇的是,这家伙的朋友居然好像还不止一个!”中原中也只觉得这个世界上不正常的人简直出乎意料的多。 有些人真的完全是两面派啊。 他心中腹诽:太宰治显然就是那种对上心的人和不上心的人完全两幅面孔两种态度的,平时随便抓一个港-黑成员,就问问谁不敬畏这位太宰首领?可以说港-黑成员的生命在他看来都仿佛棋子一般。结果这家伙那么费力夺权不眠不休地发展港-黑是为了救朋友、费心思设局以身涉险孤身闯彭格列也是为了救朋友…… 就离谱!根本看不出来这家伙是那么在乎朋友的人啊! 但不得不说,这一次观影是真的彻底刷新了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印象。 虽然他依旧很不爽这个家伙,但至少——终于是拨开了一些太宰治身上的迷雾。 这家伙的另一面至少还算得上重情重义,也没有那么的让人厌恶。 太宰治自然发现了中原中也的眼神变化,一阵恶寒:“喂,你干嘛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啊!” 中原中也转过头:“……哼。” [结果就是,等中原中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自来熟的我当成横滨一日行的组合一员,兴冲冲地开始逛横滨的未来港了。 甚至手上都被塞了一个甜筒和一盒章鱼烧。 见到甜筒都快融化了,中原中也连忙下意识地舔了一口,顺便就把甜筒给吃了。 “……不对,为什么我非得在这里不可啊!” 太宰治懒洋洋地嚼着嘴里的年糕,含糊不清地说:“你是保镖啊。” 中原中也刚想和他再次大吵一架,就又被塞了一个鱿鱼串。 我完全顾不上他们是不是在争吵,而是眼睛放光地像一只快乐的小蜜蜂,采完这边的小吃采那边,没忘记时不时给身边这两个塞吃的已经是我对他们最大的敬意。 谁懂啊!明明没有任何祭典,但横滨就是天天在这条街上摆着各种摊位,对于已经吃意大利食物快吃吐了的我来说简直毫无抵抗力。 一回过神来,我都多久没有吃到这些垃圾食品了! 我将最后一家可丽饼买完后,又屁颠屁颠地把这两人的份塞给他们。 中原中也此时已经麻木地抱着一堆东西,“你难道没吃过吗?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我闻言叹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因为我是个孤儿,以前……唉。” 中原中也作为黑手党不该有的良心顿时就抽痛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擂钵街和羊组织的大家相依为命的日子:“呃,抱歉……” “以前只跟奈奈妈妈和阿纲他们一起去过东京札幌大阪京都名古屋……”我数了一大堆地名,笑嘻嘻地:“……的祭典,还没来过横滨呢。” 中原中也额角冒出了青筋:“……好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混蛋的朋友了。” “你就是故意的吧!你这家伙——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 我此时已经完全脱离和中原中也不熟时候的忐忑状态了,开开心心地和太宰治分享自己的感受:“哇,我终于理解你说的中也逗起来很好玩是什么意思了!真的很好玩耶!” 太宰治兴高采烈地和他击掌:“是吧是吧!” 中原中也的拳头彻底硬了,终于忍耐不住冲上去给这两个混蛋一人一拳。 我挨了揍,顿时又老实了下来,但和太宰小声蛐蛐了一会儿又凑了上去:“太宰说的地方我们已经逛完啦,中也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中原中也再次握拳:“都把我当保镖了,还想让我当导游啊?!你这小子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我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不要这么说嘛!这是很重要的交友过程哦!” “一起去你喜欢的地方,由此认识你这个人——你在这个地方有着怎样的回忆,我们又会在这里留下怎样的回忆,等我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想起的人也一定是你,不管你记不记得。” 我对他说:“你不觉得很棒吗?” 中原中也觉得这番话挺对他口味的,但最后那句让他有些不舒服,哼了一声:“你这样的混蛋世所罕有,我才不会忘记好吗!” 我只是笑了笑:“至少,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哦。” 太宰治幽幽地说:“喂,你明明是来找我玩的吧,为什么反而跟小矮子玩得那么好啊?” 我:“……???” 我见他似乎真的不太开心的样子,心中大为不解:中也明明也是太宰你的朋友吧?不是说超默契超有名的双黑搭档吗?在这个好不容易我们成为彼此共友的时刻,正常情节不应该是大家都是好朋友一起拥抱欢笑吗!你是怎么回事啊太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第 20 章 [最后我们去了中原中也常和旗会相聚的酒吧。 或许是因为阿纲的原因,我本身的交际能力其实并不算好,但是对于认识朋友的朋友还是很自在的——哪怕中原中也的挚友有整整五个,甚至都组成了名为旗会的组织! 我心中其实还是有些震撼的,因为在我的认知中,黑手党的精英们组成组织也就算了,但这个组织里面怎么能没有首领呢!首领不就应该是这种组织的核心人物吗!不给自家成员收拾烂摊子、劝架,不被自家成员欺负、殴打的黑手党首领算什么首领!] “噗!” 蓝波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概括也太精辟了!” “这个刻板印象也太离奇了吧……”中岛敦在同时忍不住吐槽。 “果然,彭格列就是这种画风啊。”坂口安吾扶额:“我都已经不会感觉到迷惑了……” “不,你一定是对彭格列的画风有什么误解!”沢田纲吉无力地道。 里包恩也慢悠悠地说:“我倒是觉得仓知对事物的本质看得挺清楚的。” 沢田纲吉不敢反驳。 [介绍了一圈之后,中原中也看我似乎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由得直接疑问:“你发什么呆呢?” 我就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 旗会几人和中原中也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太宰治,又很快转移了目光。 一个个看天看地的,就是无法直视自家首领。 太宰治不爽地说:“别把我和沢田纲吉相提并论。” 如果不是因为仓知涯,他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要不是考虑到仓知涯或许有必要认识旗会几人,他也不会这样引导。 但是仓知涯时间有限,他即便再不乐意待在这里也无法离开,他要是走了仓知涯是一定会跟着他走的。 当然,我是压根儿不知道太宰治的想法的,只觉得要真是不喜欢太宰治早就走了,怎么会待着不动呢?于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首领是傲娇啊,那也没办法。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理解傲娇人设的。 太宰治:“…………” 更不爽了! 阿呆鸟也发现今天的首领格外好说话了,几人闲聊了一会儿,他就忍不住笑嘻嘻地犯贱了:“中也说你是首领从彭格列那边撬来的墙角!到底是怎么撬过来的呀?” 我也压根儿不在意:“因为彭格列实现不了我的抱负,但是太宰可以呀!” “什么抱负?”中原中也同样好奇了。 我认真严肃地说:“拯救世界!” “???” “我都不知道咱们首领觉悟那么高……”钢琴家忍不住喃喃自语。 太宰治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容不迫地摇晃着酒杯。 公关官不愧于他的称呼,若无其事地就开始打探我的信息,“听说彭格列那边都是使用的死气火焰,仓知的死气火焰是什么属性的呢?” 我自然察觉了他的真实意图,毕竟他也没怎么掩饰。 中原中也轻轻皱了皱眉,他单纯觉得这就是一场朋友局,没必要打探什么底细:“这种问题也可以不问的吧?” 我却已经坦然地做出了回答:“我没有死气火焰哦,我是异能力者。” “我的异能力是——<游戏人生>。” 公关官都愣了一下。 冷血也忍不住说:“喂,你就这么对刚见面的人交代底牌?” 毕竟异能力千奇百怪,很多时候就是信息战,直接暴露了自身的异能信息,很可能就会被针对。 “啊,完全没关系。”我毫不避讳地说:“因为我相信中也,所以也相信他的朋友啊。” “而且我的异能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在死掉的时候能够回溯时间读档而已……你们也看出来了吧,让我去和谁打架的话,我估计只能打得过狗,而且还是吉娃娃的那种。” 我没说的是,我还真跟吉娃娃打过架——这是因为阿纲以前经常被吉娃娃追着跑。 老实说中大型犬我也不敢打,都是直接拉着阿纲跑。 唔,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他现在好歹是一方领袖,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沢田纲吉扶额:“我真是谢谢你了。” 总觉得这么看下去自己所有的黑历史迟早都要被仓知涯抖搂干净。 “哈哈哈哈哈,居然被吉娃娃追着跑,好逊。”五条悟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 狱寺隼人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自家首领的,和五条悟当即就开始了小学生吵架。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十代目只是不愿意和小动物计较而已,这是多么宽大的襟怀啊!你在小时候就没有害怕过什么东西吗!” “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有哦!” 狱寺隼人冷笑:“迟早在仓知的记忆里看到你,你就这么确信自己一点黑历史都没有?”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摆出自信的模样:“从小到大我就不存在什么黑历史,战绩可查,不可能的!” 乙骨忧太忍不住说:“五条老师……这种flag还是不要立比较好。” 熊猫也忧心忡忡地说:“是啊是啊,放到漫画里一旦出现这种台词,被打脸就是注定的了。” 五条悟毫不在意,还揉了揉两个学生的脑袋:“我可是最强的!” 狱寺隼人见他这幅模样,反而平息了怒火,冷笑着说:“那就拭目以待吧!” [“等等,这不就代表着你是永远都杀不死的吗?”阿呆鸟大叫一声:“超恐怖的能力啊!而且好像完全无解!” 我叉腰大笑:“是这样没错!我牛*吧!” 外科医生也诧异地看了太宰治一眼:“不愧是首领……” “???”我郁闷地说:“不应该夸我吗?和太宰有什么关系!” “哈哈,因为你这样的能力根本无法察觉啊。”公关官笑着说:“而且首领的能力正好专克你吧?这世上只有首领的<人间失格>能够真正地杀死你,你却愿意跟他来到港-黑……” 我怔了怔:“我靠,好像是诶……都被太宰洗脑了,总觉得他要杀我完全是在救我,所以完全没在意过……” 中原中也闻言都惊悚了,疯狂摇晃我的肩膀:“喂喂喂,你给我清醒一点啊!不要被这个自杀狂魔给骗了!杀你怎么可能是在救你啊!快跑!趁现在跑还来得及啊!” 我晕乎乎地连忙让他住手:“快、快吐了……” “不过,这个问题你还是放心吧。”我扶了一下桌子,缓了一会儿才失笑道:“因为太宰啊,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太宰治无法再置身事外了,他试图阻拦我:“你闭嘴!” 我假装听不到,对他们继续说:“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救我的,却从未真正不顾我的意愿杀了我……但他也是个胆小鬼,自私鬼,所以不会将自己的柔软袒露出来。” “虽然他经常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是如果你们对他的决定有什么想法的话,也可以跟他直说的哦,不用被他冷漠的样子唬到。” “我相信,他一定是一个好首领。” “所以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里。” 旗会几人都呆住了,宛如石像伫立。 中原中也更是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半晌才觑了太宰治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一眼,喃喃道:“……我天,好恶心。” 旗会几人虽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但显而易见心中也是颇为复杂的。 我纳闷地挠了挠头,总觉得港口黑手党是不是有点怪怪的,一点黑手党的样子都没有。 首领和成员之间就应该心贴心、信赖彼此啊!不推心置腹怎么行呢?组织要怎么发展呢?你们怎么好像都有点不开窍呢?! 太宰也是,这些旗会的也是! 我恨铁不成钢地想。] 中原中也忍不住大喊:“才不是!你们彭格列才是一点黑手党的样子都没有好不好!!!” ——这群彭格列的,真是给黑手党抹黑!不对,抹白! 太宰治难得地认同了中原中也的观点,愤愤不平地说:“这家伙对黑手党的滤镜也太奇怪了!居然在旗会面前说这种话!” 或许是这一次完全是记忆中的太宰治在旗会面前的社死,与他关系不是很大,仓知涯的肉麻话在前面也早已显露威力了,这种程度他竟也还能接受了。 甚至这一次他已经不再对仓知涯记仇了,只觉得都怪彭格列给了仓知涯错误的对黑手党的刻板印象,才会导致这样的社死场面了。 森鸥外则是闷笑不已。 泉镜花和中岛敦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心中却都默默有些羡慕彭格列家族的氛围。 [几人强行转移话题,不再聊一些“敏感”的事情了。 我们天南海北地瞎聊了一通,也算是兴致相投,由于在他们面前不需要在意自己说的内容是否是读档过程中发生的、现实意义上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我不必再时刻注意自己想说的话是否有不应该被说出来的,所以很是畅快地把一些彭格列笑话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地倒了出来。 并且对他们口中的港-黑笑话同样兴致勃勃。 我们喝酒,我们拥抱,我们欢笑。 ——这才是成为共友时刻应该有的样子嘛!果然是太宰治有问题! 等我留意到外面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下意识地开始寻找时钟,发现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来到六点五十七了。 “啊。” 我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说实话,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阿呆鸟是最自来熟的,直接伸手推了推我:“怎么了?” 我有些忧伤地说:“七点快到了,我就要消失了。” 中原中也无语了:“……你以为我没听说过灰姑娘吗?灰姑娘也是十二点魔法才会消失的吧?!” 我只是笑了笑。 “谢谢你,中也。谢谢你带我认识你的朋友。” 阿呆鸟大大咧咧地说:“说什么呢!我们不也是你的朋友吗?怎么就只是中也的朋友了?” 的确,在他们的认知里,以后我就是港-黑的人了,拥有这样超脱常识的异能力,自然而然地也会成为旗会的一员。 更别说我还是首领的朋友了。 但我无法告诉他们:不是的,七点其实是世界毁灭的时间。 没有意义,没有必要。 于是我再次压抑住心中的负面情绪,笑着锤了他一拳:“什么啊,你可别歪曲我的意思啊,我早就把你们当朋友了,这不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嘛!” 中原中也忍不住哈哈笑:“就算是你有良心。” 我仰起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好想留在今天啊。”我对太宰治说:“但是我要去向明天。” 太宰治轻轻地说:“我们会在过去重逢的。” 外科医生敏锐地发觉一些不对劲了:“什么意思?” 我对他们最后笑了一下:“我会去找你们的。” “——让我们在过去重逢吧,大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第 21 章 [再次睁眼,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找到了手机,开始输入自己刚背下来不久的那个电话号码—— “太宰,给我安排一架私人飞机,去西西里岛。” 我理所当然地要求道。 电话那边的太宰治也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答应了下来,“你可别给我跑到彭格列的地盘楼顶等港-黑的飞机,以及你也不要花冤枉钱打车了,我已经安排好属下在你家门口等你了。” 太宰治看过书,当然也能知晓上一个周目里发生的事情,所以早早就为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磨了磨牙:“你这已经不是在蔑视我的智力了,你完全是在羞辱我……” 太宰治闷笑了一声。 我没有挂电话,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收拾东西往外赶,忙里偷闲地跟太宰治聊天:“是我的错觉吗,感觉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会很期待这一天!” 太宰治竟是极为坦然地说:“在你看来,我们刚刚分开不到一分钟。” “但是,对我而言不是这样的,对我来说和你分别的太宰治并不是我,我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忆。所以在我看来,你是我始终未曾谋面的友人,而你即将永远地离开这一天了。我当然有些高兴不起来。” 其他太宰治起码是和仓知涯见过面的。 “当然,你要是想留下来我也不会答应的。”他语气倒是听不出什么不高兴的意味,依旧是淡淡的。 “哇……”我被他的真诚震撼得无以复加,不禁发出了质疑:“你、你真的是太宰治吗???” 太宰居然还笑出来了:“我和他们,还是有些不同的,对吧?” 我先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又还是开口说:“不是的,对我来说你们始终是同一个人。只是同一个人的不同状态而已。” 已经快速收拾好了出门的行头,我看了一眼玄关处的伞,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第一次来到这一天时刚出门就淋了一身雨的画面,无声地弯了弯唇角,最后一次关上了这一扇门。 再见。 港-黑成员早已恭敬地为我打开车门候在两侧,我在彭格列也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淡定地朝他们颔首,一边弯腰坐进车中,一边旁若无人地继续跟太宰治说:“如果你非要说你不是你的话,那么这一秒的你也不是下一秒的你了,一个人一次也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哲学家……” “就好像你明明和织田也是素未谋面,但你还是会为了他而做到那一切……还有我,每次你都跟我素未谋面,但每次你都会想要救我,不是吗?” “太宰,你只是不记得了而已,才会觉得我们素未谋面。”我轻声地说:“但是没关系,我都会记得。” “我会记得,我答应过你了,如果你觉得从【书】里看到的一切不够真实,那我就对此时此刻的你再许诺一次。” “——我会去找你的,太宰。”]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记忆,半晌才低低地说:“……失约的笨蛋。” 他最后还是忘记了一切,但是仓知涯并没有来找他。 还好、还好,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还好他能够坐在这里,还好他还有机会找仓知涯算账……不论太古永生者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只希望他真的能够让仓知涯复活吧。 ……不论被复活的究竟是怎样的仓知涯。 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没关系。 中原中也想到的也是同样的事情,重力使的听力自然无需多言,此时自然也听到了太宰治的这一句低语。他看了神色看着分毫未变的太宰治一眼,半晌突然说:“那就认真看着吧,将这一切都铭记下来,不再忘却。” “这次,轮到我们去找他。” 太宰治默默地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没想到蛞蝓居然是能说出人话的啊。” 中原中也扯动了唇角,平和的神情多了几分狰狞:“你不要逼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你。” [电话那边的太宰治没有任何回答,他在安静了将近三分钟之后,直接默不作声地挂断了电话。 我对着手机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就说是同一个人吧。 黑-手-党开车似乎都很猛,速度也比普通的出租车要快上几倍不止,总之我这边刚挂电话,那边车子就已经停了下来。这些港-黑成员刚刚直面了我和他们家首领打电话的场面,不敢有丝毫怠慢,还没停稳前排副驾驶座的人就已经跳出去了,第一时间为我打开了车门:“仓知先生,已经到了。” 我朝着他温和地说:“不用那么紧张,带路吧。” 心中有几分感慨:自己现在这个神情一定很像阿纲。 我跟着港-黑成员一路到了楼顶,不得不说虽然装修不同,但是这些楼顶飞机场都大同小异,只不过太宰治也知道我赶时间,并没有像阿纲那样给我安排民用的飞机,而是安排了一架军用的军用运输机。 我刚走出天台门都被震撼到了一瞬。 太宰你完全是在日本境内称王称霸的地步了啊…… 但我也没什么心情去仔细观摩这架难得一见的军用运输机了,二话不说地爬了上去,催促着飞行员尽快起飞。 这架军用运输机上面就没什么豪华待客室了,更没有什么游戏和餐厅,要在这上面度过十个小时一准腰酸背痛。 我先是给阿纲发了一条短信,表示我今天会到西西里岛,现在上飞机了没信号,也不等阿纲回复,就直接给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我转头对同行的港-黑成员说:“麻烦给我一份纸笔。” 那位港-黑成员直接给我递过来了一份信纸和一支钢笔。 我有些讶异又感觉情理之中地接了过来:“你们首领安排的?他已经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啊。” “哈哈,不愧是太宰呢。” 见我这样直呼首领大名,一点敬语都不带,那位港-黑成员本想说些什么,但估计太宰治早有吩咐,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这位港-黑成员看起来年纪很小,有着一头被瞎剪的白色短发,眼睛是金灿灿的,昏暗之中仿佛泛着光一般,有点像猫科动物,显得神秘极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才十几岁啊……十五?十六?” 港-黑成员言简意赅:“十八岁了。” “你跟着太宰多久了呀?” “几年了……”那位港-黑成员也不清楚这些问题的目的,索性含糊回答。 “呃,那也算是雇佣童工了吧。”我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还好太宰本来就是干的非法行当,不然一告一个准。” 港-黑成员:“……”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港-黑成员:“中岛敦。” “好的。敦君,感觉你是一个身世坎坷的孩子呢。”我诚恳又直接地说。 中岛敦:“……不,我觉得这样的说法有点不礼貌吧,虽然是事实。” 我完全不在乎他说什么,先前刚听中原中也说过一些横滨的事情,于是随意推测道:“你是擂钵街的孤儿?” 中岛敦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是,不算是,我是首领从孤儿院中带出来的孩子。” “这样啊。” 我托着下巴:“能被太宰特意带出来的孩子,你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吧?” 中岛敦看着我手中的纸笔:“……您不是要写东西吗?” 我理所当然地说:“这破地方又睡不了觉,十个小时的路程呢,不着急,我们聊聊天吧。” “——我现在情绪还不到位呢。” 中岛敦听不懂我到底在说什么,露出有些迷茫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可能因为屏蔽太久了,我完全想不起来绝望是什么感觉了……你能给我吗?” 中岛敦:“???” “呐,你杀过人吗?”想了想,我索性开门见山。 中岛敦的眼睛睁大了一瞬,但很快就强行恢复了常态,轻飘飘地说:“您说什么呢,我是黑-手-党。” “这样啊,那你杀掉过不想杀的人吗?”我低低地说:“你杀掉过……自己最亲近的人吗?” “我杀过哦,不止一次。” 中岛敦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等到我终于明白事情真相的时候,我却什么都无法改变。” “那一瞬间的痛苦与绝望,你也感受过吗?” 说到最后,我看着他不断震颤的瞳孔,语气已经近乎笃定。 中岛敦:“……啊,我也感受过。” 他说:“而我至今……仍在这份痛苦与绝望之中深陷着,无法自拔。” “您说已经屏蔽了太久……”他有些困惑,明知道这样或许在过后会被首领问责,还是忍不住追问:“是怎么做到的呢?” “很简单。”我平淡地说:“只要再见到他、再杀死他,一百次、一千次……无数次,直到这份绝望彻底成为空气一般的存在,无形无色,即便你时时刻刻都在呼吸着它,却再也无法捕捉到它了。” 中岛敦无法理解:“这怎么可能做到?!” 我觉得他这副表情比起先前如同人偶一样的表情可爱多了,笑着说:“嘛,对我来说,时间是可以倒流的哦。” “时间、可以倒流……?”中岛敦茫然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或许就是我的异能力。 ——让时间倒流的异能力? 随后,他急切地抓着我问:“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你不是已经为此感到后悔和痛苦吗?!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我没说话,直到空气都沉寂了下来,一片静寂之中,我低低地笑了:“没错,就是这个。” “……我想要的,就是这份情绪。” 中岛敦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呆呆地看着我。 我反而拉住了他的手,直接凑近了他,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送给我吧,把你的绝望送给我。我会报答你的哦!”] 终于在记忆中见到了自己的中岛敦:“???!!!” 不是,为什么仓知涯到了自己这里,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啊!感觉好像有点疯疯的! 22、第 22 章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仓知涯的精神状态果然已经不正常了啊……只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他还是会尽量表现出没有异常的样子,到了陌生人的面前他就没什么顾忌了吧?” 森鸥外摸了摸下巴:“所以敦君完全是太宰君特意安排过去的工具人啊。” 中岛敦忍不住问:“究竟是什么情况?绝望什么的,他不是一直在努力地抗拒着绝望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说送给他绝望什么的……” 中原中也更是不可置信:“我们明明什么情节都没有错过吧?他跟太宰之间也根本没有说到什么相关的计划吧?为什么就这么心照不宣一样地安排好一切了啊?” “难、难道我连仓知涯的脑子都比不上了吗?!” 他忍不住有些自我怀疑了。 江户川乱步闻言哈哈笑了出来:“不是啦不是啦,仓知涯没考虑那么多,但是他相信太宰治呀,太宰治会知道他需要什么的,而他也只需要接受就够了。” “骗人的吧?他们之间明明真正的交集少之又少……”芥川龙之介困惑极了:“结果居然能够信赖到这样的程度吗?” 森鸥外也对太宰治感慨道:“对你来说可真是难得啊。” 太宰治耸了耸肩,“毕竟仓知涯是一个笨蛋,要猜到笨蛋想做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完全没猜出来,始终在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沢田纲吉:“……” 快来人,谁帮他把入江正一送过来! [“把绝望送给您……是什么意思?” 中岛敦忍不住想要后退,却发现狭窄的空间中,他根本无从躲避我灼灼的目光。 我理所当然地说:“你刚刚听到时间可以倒流之后明显很动摇吧?你有什么想要改变的过往,对吧?” 中岛敦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么,告诉我吧。” “撕掉你的伤口疮痂,血淋淋地展现给我吧。” 我笑着说。 中岛敦皱紧了眉头:“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 我直接打断他:“因为我会为你抹掉这个伤口,嘛,这也是太宰的希望吧?这种事情明明直接说就可以了……唉,没办法,那家伙还是太别扭了。” 中岛敦顿时就愣住了。 “……诶?你说太宰先生……?” 我摊了摊手:“不然为什么会让你来当我的护卫呢?” “太宰先生的计划?”他低声自语,随后便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了。” 虽是这么说,但他仍然酝酿了许久才正式开口。 “我……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中。孤儿院没有时钟,现在是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都只有通过院长的警报器来得知,院长……他掌控着整个孤儿院唯一的时钟,也是我们唯一的……行动准绳。” “他总是把我关在反省室里,暗无天日,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我……我恨他,更恐惧他,在太宰先生将我带走之后,在我终于拥有了抹除这份恐惧的力量与勇气之后,我在生日那天,回到了孤儿院。” “我杀死了他。” 说到这里,故事似乎已经结束,但中岛敦的声音却开始颤抖,尽管他已经极力压抑,但仍难回复到先前的平静。 “你听说过……食人虎吗?”中岛敦虽是这么问,显然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只是沉默了半晌,就继续讲述了起来。 “孤儿院有一只凶猛的白虎……时不时便会出现,暴走。田地、建筑会被它破坏,甚至有许多人都因为白虎而受伤。” “我一直都有听说,一直以为这是来自未知远方的野兽……但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就是食人虎。” “曾经有一位研究员来到了孤儿院进行私下的调查,食人虎杀了他……为了不让警察介入,不让我被认定为无法自控的危险分子直接绞死,他将研究员的尸体扔进河中,烧掉了所有相关的事物,彻底掩盖了这一件事情。” “而我完全没有变成白虎之后的记忆。” “为了不让我再对周遭环境造成破坏、为了不让我再伤害他人,我就此被院长关进了地底。每一次虎的暴走,他都会做好善后,不让任何人发觉异样,包括我自己。” “院长,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他知道我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用尽一切方法让我憎恨他……” 中岛敦的神情仍是淡淡的,但眼泪却从他的眼眶之中静静地涌了出来。 “他,用尽一切方法,想要保护我……想要让我成为一个,能够保护他人的人。” “那一天,他对我伸手,就像父亲想要给孩子一个拥抱一样——而我,回报给了他死亡。” “鲜血,痛苦,死亡。” “那一天,五月五号,是我的生日……” “明明太宰先生对我说过,绝对不要去孤儿院……但我还是违背了他的命令。” “在院长死后,我才发现他手中的盒子并非是什么武器,那只是我此生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一个价值不菲的手表,一句写在纸条上的生日快乐,还有他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在那个时候,想要对我说什么?见到已经成为了黑手党的我,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呢……我再也得不到答案了,因为——我已经杀掉了他。” “然而,时间的指针无法逆转……” “这就是,我的【绝望】。” 他话音落下,良久,才抬眼看了过来。 随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慌乱:“喂……” 我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睛,任由泪水淌下。 我问他:“你真这么觉得吗?如果重来一次,你就能够原谅他对你做的一切了吗?” 中岛敦怔了怔,再次垂眸,“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绝不会想要杀了他……” “我只是因为过往的恐惧,想要在他对我动手之前反抗罢了……我其实,一开始就没想要杀了他……” “我……” “原来如此,你也是被自身的负罪感所压垮的、所驱使的家伙啊。” 我捏紧了信纸,泪水顺着脸颊的轮廓,来到下颌,最终滴落到了信纸上,显出晕湿的痕迹来。 用尽一切办法让“他”憎恨他吗…… 我没再理会同样沉浸于自身情绪当中的中岛敦,打开钢笔快速地写了起来,力度一笔一划地加重,直到最后每一笔都几乎要将信纸划破。 一片沉寂之中,只剩下书写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也几乎被外面穿透进来的风声淹没。 许久之后,我放下了笔,拿起信纸仔细地端详了一遍,扯了扯唇角,根本不等墨迹彻底干透,就将信纸直接塞进了信封之中。 我没有落款,更没有在信封上写什么收件人。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对中岛敦露出了笑脸:“你的绝望,我收到了哦。很合适,替我谢谢太宰。” “我能够给你的报答就是——一次在知道真相之后重新作出选择的机会。” “真的假的……”中岛敦依然有些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的眼中依旧亮起了几分希冀。 “真的哦。”我的脸上泪痕未干,却没有擦拭,就这样对他弯起唇角。 我轻轻地说:“太宰果然是一个好首领嘛。” 还是蛮心疼自家小孩的,特意在我离开之前让我见到中岛敦。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中也他们那个态度! “太宰先生当然是最好的首领!”中岛敦不假思索地说。 无论如何,都是太宰治给了他新生。 他早已宣誓要以此生为太宰先生效劳了。 我看向他的目光顿时亲近了不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很不错嘛,我喜欢你这个人设哦。” “人设?”中岛敦发现他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仓知涯的话语。 我自然而然地说:“对呀,你没玩过游戏吗?” 中岛敦摇了摇头。 我顿时来了兴致:“什么!你这年纪的小孩居然没玩过游戏!简直没有天理!” 中岛敦:“……呃。” 先不论没玩过游戏根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他都已经十八岁了,怎么都不能算小孩了吧?眼前之人难道是直接把他当成了太宰先生家的小辈来看待了? 说起自己的爱好,我顿时滔滔不绝了起来,强行往他的脑子里塞了一堆游戏相关的信息。 “……所以说,游戏可是第九艺术,代入感是很强的,或许就是因为玩的游戏多了吧,我的共情能力还是挺强的,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哦,你的心情。” “放心交给我吧,我答应了的事情都是一定会做到的哦。” 我有些感慨地说着,突然发现中岛敦已经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 臭小鬼,坐着睡觉也不嫌难受。 我无语地看着他,思考了半天要不要把他推醒,顺便痛斥他没有认真听别人讲话。 但我突然留意到了他眼下的青紫,明明是这样难受的睡觉姿势,他的眉目之间看着竟还挺放松的。 比醒着的时候表情自然多了。 啊,这孩子是因为得到了我许诺的重新选择的机会,所以终于稍微能从罪恶感中得以喘息吗? ……黑手党里,怎么净是这种家伙呢。 我默默想着,心情奇异地再次平和了下来。] 23、第 23 章 “就是啊,明明在我的印象里黑手党都是凶狠残暴的恐怖分子。”熊猫和自己的同期窃窃私语:“怎么仓知涯认识的黑手党好像都不是很坏……” “完全颠覆我对黑手党的认知了。”禅院真希也吐槽了一句。 狗卷棘猛点头:“鲑鱼鲑鱼!” “太宰先生……”中岛敦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呼唤了一声,十分动容的样子。 当初本来就是他违背了太宰先生的命令,才会导致那样的悲剧。哪怕说是他自作自受,也是没什么错的。所以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太宰先生还会这样为他着想,甚至特意安排他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去到仓知涯的身边,争取来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太宰先生就是最好的首领! 太宰治撇过脸,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泉镜花先前对于中岛敦的心结也只是一知半解,仓知涯的记忆也让她终于真正了解了在中岛敦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禁有些心疼,抿了抿唇,握住了中岛敦的手。 中原中也同样是第一次听到中岛敦的事情,他曾经对于这个不知为何被太宰治另眼相待的少年其实感官一般般,甚至有点厌屋及乌,如今得知了他的经历,倒是难免有些同情。 这让他想到了兰堂。 无论如何,都是兰堂将他解救了出来,让他得以真正作为一个人类生活下来,即便最后他不得不杀死对方,但无可否认的是,中原中也至今仍对兰堂心存感激。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珍视着兰堂的遗物、时刻都戴着他的帽子的原因。 所以他也是能够稍微理解中岛敦那一份复杂的心绪的,中原中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中岛敦的脑袋,也算是关怀了一下。 森鸥外撑着下巴,笑着看着这一幕:在他心中,其实更偏向于太宰是为了帮助仓知涯更好地完成那封信,才让情况合适的中岛敦去到他的身边,只不过仓知涯的性格也必然会在这个过程中决定回馈中岛敦罢了。 最优解,这不是学得挺好的嘛。 他的学生可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江户川乱步嘟囔道:“但是他的存在最后还是被完全抹消了……他所有曾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影响也都随之消失了吧?” “什么嘛,明明那么在乎承诺,结果一切到头来,依旧只是一场空啊。”他有些好奇地问中岛敦:“你就不怪他吗?” 中岛敦沉默了半晌,“仓知先生……也不想这样的。何况,他也一定是实现过这份承诺的。只是他被这个世界遗忘了而已,他没有错,也并没有失约。” “所以我绝不会怪他。” “即便无法重新选择,我想,我也不怪自己了……”中岛敦浅浅地笑了一下,有些落寞又有些释然:“因为这个世界上,就是充满了遗憾与悔恨的。我们能做的,只有背负这些遗憾与悔恨,不辜负被留在过去的人们……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泉镜花认真地点头:“我会陪着你的,我会在你身边。” 中岛敦回以笑容:“谢谢你,小镜花。” 太宰治淡淡地说:“没必要现在做这样的感慨啊,敦。只要他能够回来,一切也都会回到正轨。” 也就是说,只要仓知涯的存在能够被恢复,他所造成的影响也都会得以恢复,他对中岛敦实现过的承诺,或许也能够恢复。 中岛敦微微怔愣:太宰先生……似乎很笃定的样子。 他不像是对太古永生者复活仓知涯的话语深信不疑的样子,更像是无论如何他都会把仓知涯带回来的意思。 [“西西里岛。” 我看着下方熟悉的风景,低声自语。 “什……”中岛敦猛地惊醒,眼睛睁大之后更像是一只猫了,他快速地转动脑袋扫视四周确认自身的处境:“我、我睡着了?” 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死死地埋下了头:“实在抱歉仓知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开始的道歉有多响亮,最后一句话说着说着就有多小声。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转头直接对飞行员吩咐道:“你们港-黑在西西里岛没有停机场吧?看到那边的彭格列机场了没有,直接停到他们那里去。” 飞行员的表情裂开了:“仓知先生……如果直接在彭格列的家族领地降落的话,我们很可能会被当做挑衅,直接坠机吧……?” “不会的。”我淡定地安抚他:“阿纲这会儿肯定已经因为担心我,查到我上了港-黑的军用运输机了,你信不信我们这运输机其实一直都在被实时监控着?如果不是因为阿纲早就确认了我没有被胁迫被绑架,这架运输机早就坠机了。” 飞行员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就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强行恢复了镇定:“好、好的。” 中岛敦闻言则有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您说的阿纲是?” 我随口回答:“沢田纲吉啊。” 沢田纲吉……那不就是彭格列家族如今的首领吗? 他其实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只知道太宰先生给他的任务是保护仓知涯,虽然从飞机的目的地是西西里岛开始,他就猜测着仓知涯一定是和彭格列关系匪浅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仓知涯居然和彭格列十代目是熟稔到能够直呼昵称的程度。 中岛敦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也没有多问。 作为港-黑的白色死神,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的任务,并执行,就够了。 军用运输机顺利地降落在了彭格列领地的机场上,我轻快地跳下了运输机,见中岛敦也跟着跳了下来,有些疑惑:“你不跟飞行员一起回港-黑吗?” 中岛敦摇了摇头:“太宰先生的命令是保护您的安全。” 而不是护送仓知涯到西西里岛就结束任务。 我歪了歪头:“飞行员也跟着你留下吗?” “他会自由行动,和我们一起返程。” 返程? 哪里有什么时间返程。 不过也对,来来回回也没什么意义。我点点头:“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不用太紧张,彭格列应该没人敢对我出手,所以你可一定要冷静哦,不要一惊一乍的。” “最好保持沉默,不要乱说话就更好了。” 中岛敦顺从地颔首。 我其实也就是顺便说一声,中岛敦一看就是个稳重的小孩,所以我对他很放心。 我目光重新扫视着周遭,这个降落点我还是第一次来,正找着方向,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又是你啊,山本。 不过也是,除了山本根本想不出阿纲身边还有谁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和情商。狱寺就别说了,蓝波、云雀委员长……嘛,根本没一个是在这方面能靠得住的嘛。 想到这里,我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山本走到我的面前,依旧是穿着灰蓝色的衬衫和一套黑色西装,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领带十分整齐,有些板正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新奇。 “哟,好久不见,阿涯。”山本毫无异状地跟我打招呼,全然一副正常的来接机的模样,就好像我并没有突然之间坐着港-黑的飞机直闯彭格列的领地一般。 但他没有跟我开玩笑。 我想起他跟我开过好几次的玩笑,或许是因为听多了吧,这会儿倒是不觉得羞耻了,我反客为主地对着他叉腰道:“恭迎我涯大人的到来吧,西西里岛。” 山本武表情怔忡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现在羞耻阈值这么高了吗?这么中二的话都能说出来了。”他打趣我道。 我完全不在意,笑着问他:“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摇了摇头,“你是来见阿纲的吧?他已经在等你了哦。本来他是想直接来见你的,但是情况特殊,被里包恩拦下来了。” 也是,毕竟港-黑的人还在我身后呢,一不小心就是外交事件了,作为彭格列的首领,阿纲也真是不容易啊。 如果我只是以个人身份来的,那他当然能直接来接我,可如果我是以港口黑手党的身份来的,那么他就只能等着我被带过去见他了。否则一个小小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让彭格列首领亲自接机,被有心人传出去,都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本以为终于能等到阿纲的接机呢,结果还是不行吗……有点小小的遗憾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问题虽然没有,但我的确有话要对你说。”山本武正色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但是这么多年一直瞒着你,对不起。” 我对他露出笑容:“你们不也是为了保护我吗?所以没关系的。” “不过要我原谅你还是有条件的!”我竖起了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如果我为了保护你们而做了什么事情瞒着你们,你也要原谅我才行!” 山本武眨了眨眼睛:“我是可以原谅你啦,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哦。” 我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反正我也只是给我自己多找一分心理安慰而已,其实不是很在意你们原不原谅。” 在我作出决定之后,就已经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了。 “走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去见阿纲。”] 24、第 24 章 [我知道,在超直感面前,任何欺骗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从没想过欺骗阿纲。 只是,不会欺骗并不代表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否则超直感就不该叫超直感了,都直接可以叫阿纲全知の神了。 我其实已经回忆不起来自己第一次观摩彭格列领地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又该是个什么反应了,为了不弄巧成拙,我也并没有做出特意假装出好奇陌生的样子,只是目不斜视地跟在山本的身边,尽力隐藏住那份熟悉感。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彭格列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前,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闯了进去,还因此撞破了十年后火箭炮的交换五分钟,山本和狱寺为了帮阿纲掩饰而狂找借口,结果越说越离谱、演技也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咳。 我按捺下不该有的笑意。 按亮了手机屏幕确认时间,太宰治安排的武装直升飞机的确速度很快,即便山本带着我和中岛敦一路观赏一路闲聊,走得并不算快,现在距离阿纲被换回十年前的时间点依旧还有整整一个多小时。 山本上前一步,敲响了大门,“boss,人已经带到了。” 哇,山本原来还会喊阿纲boss的啊。 第一次来到西西里岛的记忆再次复苏,我想起来那一次的山本远没有如此正经公式化,他不会刻意维持外交礼仪,我也不会自觉地保持距离,就连敲门也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我把阿涯带来了哦”…… 身为黑手党家族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和身为仓知涯与沢田纲吉共同好友的山本武,他的言行态度对比还真是明显啊。 沢田纲吉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请进。” 大门被推开,阿纲依旧是我熟悉的模样,他显然并没有以彭格列首领的身份面对我,刚对上视线,就朝我露出了一个温暖又带着几分心虚的笑容。 他从椅子上连忙站了起来,毫不迟疑地走向我。 “阿涯,好久不见……你也太突然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因为没有来得及坦白就被我知道了黑手党的身份而心虚,有些失笑:“蛤蜊海鲜公司……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么蹩脚的谎言的?” 山本武哈哈笑道:“这么蹩脚你不也深信不疑了十年吗?” “……那是因为比起黑手党什么的,海鲜公司明显更可信啊!”我怒了一下,但没好意思真怒,因为这个问题我早就谴责过阿纲太多次,而且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不是欺骗,却和欺骗没什么两样。 阿纲十分歉疚的模样:“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其实、其实我一开始也没瞒着你,只是你一直没发现哪里不对,所以我就想,倒不如让你和妈妈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远离残酷的一切,这样更安全,也不用整天为我担惊受怕。” “而且我知道的,如果让你知道的话,你一定会想要保护我,然后逼着自己变强,逼着自己去面对那些你不想也根本不用面对的事情,我不希望那样……” 他越说声音越轻。 我抿了抿唇,并没有如阿纲预想的那样打断他,更没有直接发火对他大骂特骂,而是低低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阿纲的眼神从疑惑逐渐变得担忧惊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理解了你的处境而已,你难道非要我指责你,心里才舒服吗?” 阿纲讪讪地:“那倒不用……” “但我还是感觉你变化好大。”阿纲认真地看着我:“你肯定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是因为我吗?……你愿意和我说吗?” 我直接伸手去揉他的脑袋,轻描淡写道:“别瞎想了,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且只是经历了一些老套的情节而已,你想知道随便玩个游戏就行,其实根本不用我说。” “……”阿纲吐槽道:“完全意义不明。” 我叹了口气:“明明后来阿纲你成绩都提高上去了,运动能力也是,但是唯独打游戏这个方面不管怎么练习都很菜呢……” 阿纲死鱼眼:“我根本不想要在打游戏上面有什么建树,谢谢,劳烦忧心了。” 一旁安静围观的中岛敦早已满头问号。 为什么感觉这位黑手党教父很好脾气很好欺负的样子?为什么仓知先生会和沢田纲吉熟悉到这种程度啊?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亲兄弟? “所以你身边这个少年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如果他在监视你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帮你处理掉,再给你身边安排几个人吧?” 阿纲这时才扫了一眼中岛敦,轻描淡写地问道。 我也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用身体把我和中岛敦彻底隔了开来。 现在的中岛敦如果想要袭击我是完全不可能越过他的。 我一时颇为好奇阿纲所说的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法,我至今都无法想象阿纲作为黑手党教父会是什么样子,他也会杀人吗?他也会坏事做尽吗? 总觉得不可能啊。要不要顺便说个谎看看他会怎么帮我处理中岛敦呢? 嘛,在超直感面前说谎也没意义,而且敦是太宰家的小孩,还是不要欺负他好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算了吧。 想到这里,我直接坦白道:“他是中岛敦,也的确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但他是太宰派来保护我的保镖先生,超尽责的哦,而且超厉害,是很强大的异能力者,有危险他会保护我的,你不用瞎操心啦。” “对了,他的外号是白色死神诶!是不是超酷炫的!比什么简单朴素的大空啊守护者的要帅多了!”我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要让我来给你们也起个酷炫的代号?” 阿纲第一时间推拒:“不用了!称呼是祖辈传下来的改不了的!” 中岛敦则听我在沢田纲吉面前这么夸他,不由得有些害羞地垂下头。] 中岛敦彻底石化。 仓知涯居然是这么个恶趣味的家伙吗?!而且居然还是真心实意地在遗憾! 要知道在彭格列的地盘里、在彭格列的首领面前,如果他真的被判定为敌人,他简直插翅难飞的好不好!会直接血溅当场的吧!!! 而且记忆画面里,听不到仓知涯心声的自己看样子还特别欢喜感动于仓知涯的认同! 泉镜花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都有些无法用语言都形容仓知涯了:“他、他……!他怎么能这样!” 中原中也冷漠抱臂:“果然能和太宰成为朋友的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 太宰治歪了歪头:“其实我也有点好奇彭格列十代目会怎么处理。” 彭格列十代目想了想,回答道:“如果阿涯真的是被港口黑手党的人给威胁监视了的话,我肯定会直接把对方送到复仇者监狱。” 太宰治:“……就这?” 沢田纲吉疑惑地说:“那不然呢?而且他敢直接跟着阿涯来到我的面前,这样的可能性也很低,只是事情总是要经过确认才行的——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也敬他有几分胆量。” 狱寺隼人在旁边顿时就激烈吹捧起来:“不愧是十代目!如此英明神武又宅心仁厚!” 港-黑的黑手党们集体陷入了沉默。 [阿纲看向中岛敦的目光之中冷色彻底褪去,还友好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阿涯承蒙你们多关照了。” 中岛敦愣了一下,连忙说:“不必,我只是遵从首领的命令……” 说到港-黑首领,阿纲有些疑惑地问我:“港-黑的首领就是太宰治吧,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摇了摇食指:“这是我和太宰之间的秘密!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就行啦!” 阿纲:“呃……” 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样子,我连忙严肃地说:“异能力者的事情你少管!” 阿纲无奈:“我知道啦,你不想说我本来就不会问的,只要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 如果在上个周目见过太宰之前的我,在阿纲面前肯定是要极力掩饰心虚的,但如今的我大大方方地直面他的目光,“我当然可以,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可以保护你们的。” 阿纲闻言怔了怔,感觉哪里奇怪,但心绪很快被温暖的感觉所占据,他笑着应答:“当然可以。” “不过,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有啊,不然我来找你干嘛?你能跟我说说你继承彭格列这十年,里世界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如果有什么卷宗记录的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虽然是问话,但我已经笃定阿纲会答应我了,所以说的跟陈述句没什么差别。 “你要了解这些做什么?” 阿纲有些疑惑,但他刚刚答应过我,我不愿意说的他也不会细问,所以他没在意,继续说:“卷宗资料是有的,我带你过去,不过中岛君就只能先留在这里了。” 中岛敦也知道彭格列不可能让一个港口黑手党的人进入那样敏感的地方,但他的任务就是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于是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我,我对他笑了笑,“没关系的。” 随后问山本:“不过等在这里很无聊吧?可以麻烦山本你带着敦去逛逛吗?” 山本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中岛敦也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阿纲带着我直接通过首领办公室的暗门,拐进了一个充满未来感的地下基地:“近十年的资料基本都已经实现了电子化,你想知道哪些方面的可以自己检索,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就在外面等你。” 我随口就道:“你这么相信我啊?” “你在说什么啊?”阿纲理所当然地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我连你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假装被眼前的高科技所震撼到。 ——隐藏起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 25、第 25 章 [“阿涯?” 因为我转身得很及时,阿纲并没有察觉我一瞬间的情绪失控,但或许还是超直感作祟,他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 我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这才回过头,表情自然地带上了几分疑惑,问他:“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当然没事啊。” 他自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不,没什么,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或许只是因为仓知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从小到大对他而言几乎没有秘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幼驯染,如今却多了几分陌生和未知…… 他或许只是为此感到了不安吧? 毕竟,阿涯不擅长骗人,更不擅长骗他,每次骗人也都会被他察觉到,而且阿涯也的确没有表露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沢田纲吉只能选择无视心中隐隐的不安感。] 沢田纲吉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他是明白仓知涯为什么会一时失态的,因为一开始的仓知涯,在心中曾毫不迟疑地说过和这一周目的沢田纲吉一模一样的话—— “这个世界上如果我连阿纲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 他们本是如此熟悉彼此、又如此相信彼此的幼驯染啊。 只是仓知涯已经独自走出太远,而那一周目的沢田纲吉却始终徘徊在原地,无法脱离,更无法看到那么遥远的未来。 此时的仓知涯,究竟是难过于自己的改变和欺骗,还是难过于沢田纲吉的信任如此纯粹呢?或许都有吧。 而他也只能是见证着,这早已成为过去的一幕,无能为力。 “这就是信息差啊,利用好信息差,这个世界简直就和游戏一样简单了。”江户川乱步摘下自己的宝贝眼镜擦了擦:“仓知涯的<游戏人生>的确很恐怖,就算是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很难推断出他的异能力,就算是推断出来了,他执着地想要做成什么事情的话也几乎不可能阻止他。” 绫辻行人也托着下巴说:“就算你真的拥有<超推理>这样的异能力,也仅仅只能针对于当下的现实和线索来做出推断,对于这种不会在现实世界留下线索、更甚至永远能做到先人一步的异能力,的确是毫无办法。” 江户川乱步鼓起腮帮子:“什么叫就算我真的有?我就是有好不好!” 绫辻行人完全不在乎他的嘴硬:“如果你的推理只是异能力的话,的确就只能止步于此了,但你的推理是纯粹的个人能力,只要"经验"足够,依旧能够得到正确的答案。” 江户川乱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纠结要不要得意起来了——如果得意的话,就代表他承认了自己没有异能力的事情;如果不得意的话,绫辻行人可是在夸他诶!要他不得意洋洋一下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众人其实都或多或少曾听说过江户川乱步这位世界第一名侦探的大名,毕竟推理类型的异能力世所罕见,全天下就他独一份,而且江户川乱步也的确解决了许多国际疑难杂案,积攒了足够的名气,展现的推理能力也是超乎想象的,所有人都对他异能力者的身份深信不疑。 但是现在听绫辻行人这么一说,言下之意竟然是在说江户川乱步其实根本不是异能力者,而是一个普通人? 而且看江户川乱步的反应,居然好像是真的?! 芥川龙之介第一个震惊:“乱步先生居然不是异能力者?!” “不是异能力者,却拥有这么恐怖的推理能力……骗人的吧?”对推理也有一些兴趣、听说过一些江户川乱步的事迹的中岛敦也忍不住说。 森鸥外抚掌笑道:“武装侦探社还真是卧龙藏虎啊。” [阿纲带我进了一间拥有许多仪器和屏幕的房间中,礼貌地请离了正在做资料整理工作的下属们。 阿纲这个黑手党教父显然深得信赖也颇具威严,即便是带着一个陌生人走进这样的家族重地,他的那些下属也一分质疑都没有。 “就是这里了,这个电脑是这样用的……然后这部分是家族相关的资料,这部分是意大利的,这些是……”他详细地为我讲解了一番,“资料都是按年份由近到远排序的。” 我认真地听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需要我去外面等你吗?”他温和地问。 我又摇了摇头:“哪有这个必要。” 的确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就算他在旁边看着也不可能看出什么的。 我先是将世界大局的近十年资料飞速过了一遍,其次就是彭格列的。不得不说彭格列的信息搜集能力的确是很厉害,资料比我预想的要完善多了,这也导致最后碍于时间,我不得不放弃将各个国家的事情也都记下,只是简单把日本境内和意大利境内的事情看过一遍。 其实我的文本阅读能力一直都很不错,游戏之中也有许多重文本的类型,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读档、背计划书,我的记忆力更是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提升。 阿纲在旁边看着,微微蹙眉。我看的资料太多、看的速度又太快,他也的确看不明白,更无法推断出我的意图了,索性直接问出了疑惑:“你在找什么吗?话说看这么快你真的能看得清吗?” 对于阿纲,我向来都是能坦白就尽量坦白,于是我大大方方地说:“没有找什么啦,而且我当然看得清,只要是被我看过一遍的文字,我就能清晰记住哦。” “诶?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阿纲想了想,自己先得出了答案:“这是你的异能力吗?” “的确和我的异能力有关啦。” 我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时间。 ……快来了。 果然,下一秒,阿纲才开口想继续说些什么,就突然被一阵粉红色的烟雾淹没了身影。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粉色烟雾中缓缓浮现出来的人影,眼眸中的平和冷静在一瞬之间彻底破碎。 碎成悲苦、碎成哀伤、碎成一切刺痛这双眼睛的事物。 于是被压抑许久的红色开始蔓延,于是盛不住的泪水开始溢出、淌落。 这是时隔无数次的读档,终于得以再次在沢田纲吉面前完整呈现的,绝无任何欺瞒与伪装的仓知涯。 十年前的阿纲重新恢复视野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慌乱又恐惧—— 他和仓知涯从小一起长大,见过仓知涯愤怒的模样、强忍的模样、伤感的模样,甚至遍体鳞伤的模样,唯独从未见过仓知涯如此痛苦的模样。 “阿涯,发生什么了?!” 我第一时间将早已准备好的那一封信塞进他的手里,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救我,救救我……阿纲,只有你能救我了……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 “我、我会死,我会死在今天的,我注定死在今天……怎么办啊,阿纲……”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失去理智一般满口谵语,低低地重复着“我不想死”,双手的力道却大得惊人,已经是将阿纲白皙的手抓出红印来了。 但他完全不顾及自己手上的痛楚,十年前尚且娇小的少年身躯却试图将已经成为青年的我收拢到怀中保护,他急忙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他的话语仿佛一剂强而有效的安定剂,让我的理智恢复了一些,我仿佛缺氧一般大口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下来。我定定地直视着阿纲那双澄澈棕眸之中自己的倒影,一字一顿地说:“把这封信交给过去的我,等你回到十年前,第一时间把这封信交给十年前的仓知涯!还有,你绝对绝对不可以看这封信,如果你看了这封信,一切就都完了!” 我只勉强维持了这短短半分钟不到的冷静,眼神就再次涣散了起来,再次语无伦次了起来,早已是满面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也不想要这样的,求你、求你……” “其实我根本没有怪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的,对不起阿纲……我不是故意的……” “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沢田纲吉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见到我精神崩溃的模样,心中的痛苦根本不亚于我,他强忍着泪水,毫无迟疑地、坚定不移地对我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的!” “你一定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无论做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拼上性命我也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不用害怕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一遍又一遍徒劳地在我的耳边安慰着我,“不管是怎样的困境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会陪着你的,你别怕……” “不管你对我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全都没关系……” “阿涯……不要这样……” 我最后已经是彻底无法言语,只能埋头抱着他失声痛哭。 直到粉色烟雾再次腾起,十年前的阿纲消失了一瞬,眼前的空间重新被另一道更为高大的身影占据。 五分钟结束了。]《 》 26、第 26 章 “…………” “这可绝对不是演技啊……” “他已经是半疯的状态了吧……?” 不只是沢田纲吉,几乎所有人都因为仓知涯显露出来的真实精神状态而震惊得失语。 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仓知涯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记忆的混乱、间歇性的失聪与视野模糊等等方面都是早已出现的端倪,但是他太擅长控制自己了——他也必须对自己的思想做到完全的掌控,每一分每一秒,应该压抑什么、应该放任什么,让这种掌控成为不需要经历思考的本能,仓知涯才能够瞒过沢田纲吉的超直感。 但从未得到真正宣泄的负面情绪:悲伤、恐惧、愧疚……甚至是从始至终因为承诺而被他极力压制抵抗的绝望,这些他自己都尚且未知全貌的事物,也必然是一旦得到放任就无法再立刻控制压抑回去的。 所以他才会向中岛敦索要“绝望”。 只有做足了准备,他才能做到如今的收放自如。 但即便做了足够的预热,在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回来的这个瞬间,他依旧无法完美地平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狼狈的模样也让在自己被换回十年前之后就察觉到不对劲的沢田纲吉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粉色烟雾还未彻底散去,阿纲就已经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带着不敢置信:“你早就知道我会在这个时间被换回十年前?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在……算计我?” 我已经没有时间隐藏自己,也没有必要了。 我沉默地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抹去脸上所有的泪痕和表情。 即便在心中再如何演算,直面这一刻的阿纲,我依旧做不出任何辩解,我也不想再欺骗他了。 阿纲低低地、竟是乞求一般地:“你说句话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能够严厉愤怒地对待我,我反而能够继续维持无动于衷的假象,但偏偏,阿纲即便是意识到了我的算计,对待我依旧是这样温柔的态度……要我怎么办呢? 我只能是开口:“你相信我吗?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阿纲看着我的眼睛,“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继续沉默。 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再如何告诉他我根本不会死,阿纲也是不会相信的——而结果出来之后,他也就不需要知道这一切了。 十年前的阿纲更不需要承担这一切。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是你必须见到十年前的我,却不能对十年后的我说出口的?你想改变过去?……你已经知道了世界未来被锚定的事情了?你要做的,和这件事情有关,是吗?” 他见我沉默不予回答,索性自己开始推断,越是推断,他的心跳就越是剧烈,直到最后,他几乎用着陈述的语气问出了这一句话。 我没有想到认真起来的阿纲思维如此敏捷,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真相给推导出来了,但面上依旧控制得很好,没有显露出任何多余的反应。 然而彭格列十代目的超直感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这样啊……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你是想牺牲自己来救我吗?” 阿纲眼中流露出悲伤和不解:“太宰治?他是知情者吧?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吗?如果是朋友为什么会放任你去赴险?为什么你宁愿相信那个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都不肯跟我商量呢?” 我并不想让太宰治蒙受冤屈,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这个计划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跟太宰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和你商量过很多次,但你一直不同意。” “而且,我不会死的,我真的不会死的……” “什么时候……算了,不重要。”阿纲做了个深呼吸,我也才恍然发现他温润的棕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金色,冷静地注视着我:“如果这个计划对你来说没有生命危险,我为什么会不同意?” 我再次沉默了下来。 阿纲不容置疑地说:“事情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你告诉我真相,我会救你的!” “你到这个时候还是想着要救我……”我叹了口气:“这只会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无用。” “不存在挽回的余地了,我也不会允许。但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死——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你让我自己来做一次选择吧,至少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憎恨任何人,我不想再恨自己了,我也不想有朝一日我会控制不住地开始恨你。” 我轻声恳求着。 阿纲闭了闭眼睛,“你根本不想告诉我任何事情,我要怎么才能答应你?” 我再次沉默了下来。 “……你先休息吧,我去找太宰治——好好谈一谈。” 他松开了手,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抿了抿唇,目送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心中默默道歉:对不起,阿纲;对不起,太宰…… 不过太宰应该没问题的,他那么聪明,这种小事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吧?还有中岛敦,会不会被抓去审讯啊…… 我有些心虚地想。] “……那时候的彭格列十代绝对是把我当成罪魁祸首或者什么反派角色了吧?”太宰治战术后仰:“我也太冤枉了吧!” 如果仓知涯真的是被自己解脱(杀死)了也就算了,但是这个计划的的确确完全是仓知涯自己想出来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他顶多就是提供了交通工具和一个保镖而已! 虽然也通过太宰治提前确定了仓知涯的计划是能够成功的,但是也十分理解那个时间点的自己的心情,沢田纲吉语气微妙地说:“这也不能怪我吧?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阿涯就是个清澈愚蠢的普通中二病,哪怕觉醒了未知的异能力,也和黑手党什么的扯不上关系,结果却突然说自己和那个城府极深的港-黑首领太宰治是朋友什么的,而且还开始算计我……” 很难不觉得是太宰治在利用他啊! 中原中也十分认同地连连点头。 森鸥外说了个地狱笑话:“反正彭格列也不可能几个小时内覆灭港口黑手党,太宰君受点委屈也没事,忍过几个小时所有人和世界一起毁灭也就没事了。” 太宰治:“…………” [我还没有整理好心绪,也没有等到阿纲回来,就感觉到了熟悉的异能力发动时的放空感—— 世界毁灭的时间提前了? 不,是未来降临了。 我赌赢了! 当过去被彻底改变,被锚定的世界线彻底分崩离析,我所在的“当下”也自然会不复存在—— 毁灭才能得到新生,而我终于等到了毁灭之中诞出的新生。 我陷入了死亡瞬间的虚无,果然感觉到了一个来自十年前的读档点—— 阿纲,我抓住希望了。 我们一起去往未来的希望…… 我选择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我迫不及待地选择了读档,再次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欣喜欢呼,我的脑海中就多出了一段记忆—— 十年前的阿纲估计如我计划的一般,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思考的余地,在回到现世的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死气模式直接闯进了我的房间之中,卧室的玻璃门被他直接撞碎,惊呆了正专心打游戏的十年前的我。 我茫然地看着有些陌生的阿纲,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塞了一封信,此时他头上的死气火焰也熄灭了,阿纲不再冷静,语气慌张急促地说:“这是十年后的你让我交给你的信!十年后的你会死掉,他说这是唯一的救你的机会了!”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彻底呆住了:“你见到了十年后的我?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阿纲担心我根本不当回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坦白:“阿涯!你听我说!黑手党游戏根本就不是游戏,是真的!我身上流着彭格列的血脉,是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代继承者,虽然我也不想继承但是未来的我似乎是继承了家族的……蓝波其实也是黑手党,他那个紫色的火箭筒你记得吧?!那是他们波维诺家族世代传承的武器,可以将被打中的人交换到十年后,我就是因此见到了十年后的你!这封信就是十年后的你让我交给你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副样子!你相信我!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我说的也全都是真的!” 他这一长串话语砸下来简直信息量爆炸,但我看到他的神情也意识到了他的认真,飞快地理清了思绪,虽然很想跟他了解清楚彭格列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选择按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处理,我询问他:“十年后的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阿纲立刻将他在十年后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我,我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件。 呜哇,都皱巴巴的了。 我一边拆开信一边顺口说:“既然十年后的我都这么说了,那你可千万别偷看哦,不知道会引发什么事情。” 阿纲连忙转过身去,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一定不偷看。 时间过去了许久,他见我始终一言不发,依旧不敢回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阿涯?阿涯?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我能做什么?我要怎么才能救你?你现在有没有事?” 我眨了眨眼睛,飞快地将信纸重新折叠起来,强行做了一下情绪和表情管理,“唔,秘密哦!” 我竖起食指:“这可是独属于天选之子的秘密,阿纲你勇者等级不够,还没有资格知道啦!” 阿纲转过身来,崩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明明就看起来很不对劲啊!不要糊弄我了!”他严肃地说:“我说真的,你刚刚也看到了吧?我真的可以保护你的!” 我安抚道:“我也说真的啊,这件事情真的不能让你知道啦,而且就算会出事也是起码十年后我才会出事不是吗?你别担心。” 阿纲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坚持不懈地追问:“我能做什么?我要怎么才能帮你?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绝对不能出事的!” 我几近凝滞的思维因为他的话语放轻松了稍许,想了想,我对阿纲说:“现在我还没理清楚,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你明天再来找我,好吗?” 阿纲抿了抿唇,执拗地看着我:“你不能有事……” 我只能是无奈地点头。 “话说,你把我家玻璃门都撞坏了!”我抱怨道:“今天就算了,我去客房睡觉,你明天可一定要来给我收拾好!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阿纲顿时讪讪,咕哝道:“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太着急了吗……” 我其实也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推着他开始赶人:“快走快走,别在这里影响我的思考!” 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出门外,我扶着门框,不自觉地、轻轻地说: “……明天,一定要来找我哦。”]《 》 27-30 第27章 第 27 章 “我要当阿纲的门外顾问…… [送别了一步三回头的阿纲, 大门彻底闭合上,我静立在玄关,慢吞吞地重新展开信纸。 我逐字逐句地阅读, 简单一页纸却看了许久。 信纸上的具体信息其实并不多,关于世界毁灭的事情只是一笔带过, 绝大部分的文字都是恨意透骨的诅咒。 【你是祸端, 你是一个罪人, 你是毁灭的源头,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只有你死了,阿纲、妈妈、蓝波、一平、里包恩、狱寺、山本、笹川学长……所有人才有机会得救】 【你到底有什么脸面活着】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中岛敦有点看不下去:“他这是……想让十年前的仓知涯自我了断?可是为什么?而且正常人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 沢田纲吉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指节用力到发白,他低声说:“他会的, 因为……那是我给他的信。”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人。 只有仓知涯可以让沢田纲吉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世界毁灭那样离谱的论调并为此力排众议地展开行动——也只有沢田纲吉可以让仓知涯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的存在会导致世界毁灭这样荒谬的事情,果断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的超直感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虎杖悠仁忍不住说:“就算是这样,也不用写得这么狠吧?!为什么不能直接把计划写清楚,知道自己根本不会真正死去的话, 就不会太过害怕了吧?计划的成功率也会更高不是吗?” “不, 正相反哦。” 里包恩淡淡地说:“从他将承诺视为诅咒、并且不顾一切甚至以扭曲的方式地去实现……就可以看出来了吧?仓知涯可是一个极端执拗的人。而且能够支撑下那么多次的读档,一直到半疯状态才开始下定决心走自己选择的道路……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心志是不可能做到的。” “人的本质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太多,所以对于没有经历过未来那一切的十年前的仓知涯来说,想必也是同样的——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便他不害怕死亡, 也不会愿意让蠢纲承担亲手害死自己幼驯染的罪责……” “这样的话只会节外生枝,反而很可能会让任务失败。” “所以不仅不能告诉他读档这件事情,还必须给予他彻底的绝望。” “也就是说,不能给他阅读题, 只能给他选择题……”江户川乱步撑着下巴:“对吧?” 如果是阅读题,谁知道仓知涯会给出怎样的回答?他必然会发挥自己神奇的主观能动性,努力去寻找标准答案之外的其他道路。 里包恩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没错。” “所以十四岁的仓知涯根本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信息,仓知涯也足够了解自己——” 就好像当初太宰治与他初见的时候,只用了另一个仓知涯所说的一句话就成功获得了他的初步信任一般。 “对于本质上其实很热爱这个世界的仓知涯来说,这种对自己的毫不掩饰的恨意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真是难办啊…… 我揉了揉后脑勺,倚靠着墙壁开始思索:要用什么借口才能让阿纲接受这种事情呢? 阿纲虽然说自己是黑手党什么的,但是他从小到大胆子都很小,要是我死状太凄惨的话他说不定会直接当场吓死啊…… 要不直接跑路吧?跑得远远的直接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或者找一条水质清澈的河流直接跳河?不行啊,这样的话阿纲肯定会到处找我的吧……而且他说的那个彭格列家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是他发动彭格列家族的力量,到时候我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找到了的话他肯定会更伤心的。 好难。 十年后的我真是太会为难人了。 ……想不出来,玩个恐怖游戏找找灵感好了!] “真的就这么直接接受了!”狱寺隼人备受震撼:“而且考虑的根本不是自己,他的心理活动里面,居然完全只为十代目考虑……” “我、我输了!” 沢田纲吉原本悲恸的心情就因为仓知涯竟是突然开始找起恐怖游戏而一滞,听到狱寺隼人的话他更是措不及防地一手拍上了自己的额头,他痛苦地说:“这种比赛完全没有意义啊!” “他对阿纲胆小的印象原来从十年前就根深蒂固了啊。”山本武也感慨道。 沢田纲吉:“……这种关注点也不对吧!” [翻着我的游戏库,一部部地看过去,我突然灵光一现,一拍键盘:“对啊!我可以搞邪-教——不对,是魔法仪式!” 二话不说地从书包中翻出了纸笔,我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得益于我遍览番剧和游戏打下的想象力基础,我一时之间文思泉涌,快速胡编乱造起来: "哈哈哈吓到了吧!胆小鬼阿纲! 别害怕啦,我根本没死哦。你先别哭!丢死人了。 就让我告诉你真相吧,其实那封信里记载了一个古老的传送仪式,是让我回到原生家庭(划掉)世界的唯一方法。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呀,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不是什么中二病,是真的哦!如果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待下去,我的灵魂逐渐强大,是会被世界意志排斥到生不如死的!必须在还没被世界意志发现之前离开才行! 虽然你现在可能会看到我的尸体,但是这是假的啦,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开始了真正属于我的人生,开启全新的刺激的冒险了吧!dokidoki! 嘛,真是抱歉啦,没有好好地跟你告别,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阻止我,而且……我也不想面对与你分离的场景,更不想丢脸地和你一起抱头痛哭,每次明明我都是不想哭的,看到你哭之后我也会忍不住哭,真是的…… 所以原谅我吧,顺便替我跟奈奈妈妈解释一下,或者是找点别的借口也行,随便你啦。我也不想离开你们……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再耽误下去,我怕就来不及了。我怕会像十年后的我一样,就算得到了脱离的方法也已经太晚了,只能在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等待死亡…… 谢谢你救了我。 所以千万别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我,绝对不是这样的,如果真这么想你就是笨蛋中的大笨蛋了! …… 祝福我吧,阿纲。" 放下了笔,我检查了一遍,感觉并没有什么问题,逻辑很通顺!还结合了现实!增加了可信度!非常完美!文字也不像面对面那样,会有太过熟悉而在微表情上暴露的风险,阿纲应该是会相信的……吧?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呀。] “哦呀。”太宰治有些无奈地说:“还真是仓知涯会想得出来的方法……” 而且还说什么自己有所长进,明明这个脑回路跟十年前几乎没差别。 沢田纲吉已经彻底憋不住吐槽的欲望了: “到底谁会相信这种事情啊!” “而且信的开头就直接预判我会哭吗?!” “既然知道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啊!” “十代目……”狱寺隼人也发觉到沢田纲吉情绪上的剧烈起伏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投以担心的目光。 山本武无声地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 [折叠好纸张,我将先前那个信封中原本的信纸直接用打火机烧掉,随后将自己新写好的这一张纸塞了进去,又查询了一下遗产相关的法律,写了一封将所有遗产都赠予沢田奈奈的遗嘱——要知道这些年都是奈奈妈妈在照顾我,如今已经没有机会赡养她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点事情了——我这才忙忙碌碌地开始做准备工作。 先是把客厅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留出一大片空地来,然后再从网上找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像模像样的魔法阵的图案,将他们重组出一个新的魔法阵出来,画到纸张上当个草稿。 为了避免有人会查我的电脑浏览记录发现端倪,我将记录都删除之后又谨慎地将电脑直接做了个格式化。 然后,我又翻箱倒柜地翻出了曾经参加书法社团混学分时买的毛笔,还有白色粉笔,先在榻榻米上画了个草稿,又仔细地将草稿纸也烧掉,最后才拿出了小刀。 我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说实话,我有些下不去手,喃喃自语道:“割腕……感觉会很痛啊……呜哇,真的不能直接捅心脏或者割脖子吗?长痛不如短痛啊……” 脑海中不免浮现出阿纲长着兔子耳朵的Q版形象扑在我的尸体旁边哭晕过去的画面,我叹了口气,“就算我欠你的吧,阿纲。” 血流如注。 我忍着疼将手腕悬到了准备好的杯子上空,为了避免一会儿失血过多直接晕厥休克,我争分夺秒地提起毛笔,快速地蘸取血液开始在榻榻米上勾画“魔法阵”。 我带着杯子挪了好几下,狼狈地把这个巨大的魔法阵勾画成型,此时早已感觉天旋地转了——也幸好是我怕疼,划的口子不算很大,否则再怎么蘸血,这杯子根本都装不下。 据说人类身体的血液量是体重的百分之八左右……我上次体检是五十六公斤吧?也就是说我体内有四升多的血液啊…… 甩甩头,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将毛笔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剩下小半杯的血则被我扔洗碗池里随意地打开水龙头,勉强冲洗干净就不再管了。 慢慢踱步到“魔法阵”上,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终于可以放松地躺下来了。 还好和阿纲做了“明天来找我”的约定,否则如果他没能及时发现我的尸体,哪怕这个天气温度不高,我也很快就会发烂发臭的吧?到时候阿纲一定会一边呕吐一边涕泪狂流地抱着我的尸体嚎啕大哭的…… 噫,这个画面也太可怕了。 我严阵以待地将信件地放在了胸口处,确保阿纲在看到我的尸体的第一时间就能够注意到,这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啊。 ……我的一生。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顶多就是手头刚买的游戏还没通关有些可惜。 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父母亲人。我有妈妈,奈奈妈妈很温柔、做饭很好吃、总是带着笑容,我很喜欢她。但是奈奈妈妈是阿纲的妈妈,也是蓝波、一平……所有人的妈妈,妈妈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即便我消失了,妈妈也不会那么难过的吧? 我也有朋友,从小到大阿纲都在陪着我,如果是在一年前,让我就这样死掉,我一定会很不安的,会因为担心阿纲而死不瞑目的吧?毕竟他胆子又小、成绩又差、运动也不行、性格也太过于柔软怯懦了,很容易被人欺负……而且没什么特长的他,未来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养活自己。我要是不在他身边的话,他要怎么办呢? 但自从里包恩到来之后,他的身边就开始聚集起很多人了,他有好多可靠的朋友,也不会再孤独、不会再被欺负了……所以我也并不怎么挂念他。 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我和到了这阶段就开始春心萌动的同龄人不一样,我对恋爱什么的并没有兴趣。比起三次元的人类,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纸片人——游戏里的恋爱可比现实能的谈恋爱要跌宕起伏多了,什么人设都是有的,男孩子女孩子甚至人外也都可以谈恋爱,而且只要你够努力,总能够打出HE的,所以他们为什么会喜欢三次元的人类呢?不理解。 虽然有点短暂,但我这一生过得还是挺开心的,有许多美好快乐的回忆,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还算不错吧? 就是的确有些好奇十年后的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那只言片语的真是让人在意。 话说十年后的我难道已经不玩游戏了吗?不可能吧?他难道忘记了牺牲自己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可是天选之子的专属任务吗?就算不是主角,起码也是主角团的专属啊……真是的。 “我才不是不该存在的人呢,我才不是祸端……我明明是天选之子……那个笨蛋。” 感受着体温的流失,意识也逐渐模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轻轻摩挲着布满褶皱的信封,忍不住小声地反驳。 “我是……英雄……对吧……?” 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否定自己呢?难道我以后真的会成为一个很糟糕的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现在就结束这一切也是一件好事吧。 不过,真的好痛苦啊。而且血液是不是浸透衣服了?四升、四升……唉,湿漉漉的,我最讨厌湿漉漉的感觉了。 好讨厌…… 好害怕。] “………………” 眼睁睁地目睹着光晕中的画面视野逐渐模糊,众人对此象征的意义早已再熟悉不过——这意味着仓知涯正在死去。 那个十四岁的仓知涯,正在死去。 他明明还未曾经历过一切,也并不知道死亡后能够读档,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居然只在最后一瞬间感到恐惧…… 是因为拯救重要之人的这份信念吗? “不存在毫无悔意的死亡啊……” 五条悟叹息了一声。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第一视角观看仓知涯的死亡,却是最悲伤的一次。 沢田纲吉紧咬牙关,阴影掩盖住了他的神情,泪水却已经从脸颊两侧流淌而下。 “他……在这一刻明明很孤独。” 虽然心中的想法始终都是在为他人做考虑的样子,始终在告诉自己没什么遗憾……但是仓知涯只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无论他再怎么自我安慰,沢田纲吉的超直感却能够感觉到,仓知涯这一刻的孤独感。 里包恩冷静地分析:“在那一刻,没有人是非他不可的,没有任何一份羁绊是独属于他的……可仓知涯偏偏就是被人需要、被人深切记住才能活下去的人啊。” “所以他才能这么平静地接受死亡吧?” 他的目光扫过这一圈观影人员,他们都是在仓知涯的记忆中留下过深刻痕迹的人,然而,就他目前所观察到的,这些人都各有羁绊,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的存在是对仓知涯而言完全特殊的啊。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的存在是非仓知涯不可的话,仓知涯或许还能为了对方而不惜一切也要活下来吧,他这种人是绝不会如此轻易又无私地接受自己的存在连同所有痕迹一起被彻底抹除这样的结局的。 在他想出杀死自己的计划时,仓知涯的第一个反应可是试探蓝波是否能一直挂念着死去的人…… 蠢纲曾经或许就充当着仓知涯生命中这样的存在,但蠢纲有着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命运,注定不可能永远做那个需要仓知涯在身边的“废材纲”。 虎杖悠仁突然大声喊:“仓知涯,你就是英雄!” 伏黑惠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小声警告:“喂,你没感觉现在的气氛很不合适吗?!突然瞎喊什么?” 虎杖悠仁神色有些郁闷地说:“我也知道他根本听不到,可是我真的好想告诉他……” 告诉他,不要就这样放弃自己、怀疑自己啊…… “哈……”钉崎野蔷薇捂脸:“不是吧,你被仓知涯传染了吗?好中二!这也太羞耻了吧?!……不过。”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无奈地摊手。 就算至今为止都还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她并不讨厌这个愿意为了朋友而不顾一切的少年。 见到这样的情节,她也是有些悲伤的。 那边的笹川了平猛地大吼起来:“你就是英雄!!!” 山本武也大声对着光球说:“不要就这样怀疑自己啊!!!” 中岛敦同样激动起来:“没错!明明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已经很努力了!” 熊猫也立刻提高了声音大喊:“你才没有成为糟糕的人!不要怀疑自己啊!你就是天选之子!” “天选之子——!” 江户川乱步也凑热闹地高举双臂高呼了一下。 吵吵闹闹中,沉郁的氛围被一扫而空。 禅院真希抱着双臂,有些失笑:“这群家伙……” “再怎么样,仓知涯都是听不见的吧?”狱寺隼人低声说。 “……的确,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沢田纲吉也因为眼前的一幕有些动容地放松了紧绷的神情:“但是,无论对方能不能收到,将心意传递出去,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吧?” 他做了个深呼吸:“我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仓知涯这个混蛋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而且明明前面还在说不愿意接受沢田纲吉“为他好”的安排,转头却也做起了为他好、替他做选择的事情了—— 就算必须走这样的道路不可,就算这条路的确能够通往未来,可他也是有知道真相的资格和权利的、就算真相再痛苦,那也是他必须要背负的。 ……他根本不需要也不想要仓知涯这种善意的欺骗隐瞒! “我绝无法接受!” 沢田纲吉咬着牙说。 [记忆回笼,我自然也感觉到了十四岁的自己临死那一刻的心情。 ……果然还是对阿纲有点抱歉啊。小鬼就是小鬼,死一次而已,居然那么害怕,啧。 而且十四岁的自己真的有那么中二吗?魔法阵什么的……亏我做得出来啊。还好已经时间回溯消灭证据了,否则就算死了也会被人嘲笑的吧!简直是想想都觉得社死的程度……好羞耻…… 平复了一下情绪,我重新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果然发现过往的所有存档点都已经消失,如今的我只有【2008年10月31日00:00:00】这一个存档点。 在这一刻,我才有了真实感。 我真的成功了啊。 覆写过去,改变未来。 ——这就是<游戏人生>。 我能做到的,创造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抵达的未来,只有我能做到! 我一时之间满腔热血澎湃。 我开始思考起来,既然我经历的那一天都已经被彻底覆写,今天的我还会收到未来的来信吗?不管如何,直到阿纲被送往十年后的那一刻都是已经确定会发生的事情,只要不多做干预,我就可以先去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从十年后的阿纲那里得到什么信息…… 不过这次还是不要告诉阿纲那些事情好了,太难解释了,而且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已经成功改变过去了,现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没必要再让阿纲承担太多的压力了。 而且我和已经和太宰治商量过了,现在的阿纲就算真的知道一切也做不了什么,甚至碍于他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而要拯救世界让【书】得以被使用、我们又必须集齐七的三次方……什么都不知道对阿纲来说反而是最好的。 还有一个当务之急——我要变强! 被困在永恒的一天之中根本没有办法增长实力的无力感我已经受够了,此刻我迫切地想要变强,否则实力弱小,就算读档无数次我能做到的事情依旧很有限。 至于要怎么变强…… 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名字就是里包恩。 里包恩能够把阿纲都训练得那么强,训练我应该也不在话下吧!虽然听阿纲说很辛苦,但是我不怕辛苦的! 我对此充满了自信心,二话不说就开始给里包恩打电话,但是第一个电话被他直接拒接了,第二个电话也是如此。 我有些纳闷,锲而不舍地继续打,打到第六个电话的时候,电话响了许久终于接通了,但对面传来的却并不是里包恩的声音,而是阿纲带着无奈和困倦的声音:“阿涯?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迷惑地看了看手机号码,也没打错啊。 ……为什么阿纲会接里包恩的电话?要知道里包恩可是私人领域意识很强的人!就算是碧洋琪在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替他接电话的!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什么情况?!虽然里包恩解除诅咒长大之后很帅很有魅力是没错,可是他现在还是个小婴儿啊!阿纲我看错你了……虽然我不歧视男同,但我歧视炼铜癖的! 好险在我的道德谴责脱口而出之前,我突然想起来现在的里包恩还是阿纲的居家家庭教师,为了时刻教育他是跟他一个房间住的,而且我是阿纲的朋友,所以他来接电话其实也算正常……我紧急刹车,酝酿了一下才说:“里包恩呢?我有事情找他!” 阿纲委婉地说:“呃,你有什么事情,我等明天再转达给他吧……” 我这才惊觉现在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以里包恩的残暴性格,被我吵醒估计会直接拿阿纲出气,顿时汗涔涔地心虚小声问:“你没事吧?” 阿纲大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里包恩一个手机砸得差点彻底陷入永眠,此刻他眼里泛着泪花,听到我的问话,更是忍不住委屈巴巴地说:“我、我没事呜呜……” 我沉默了,更心虚地小小声道:“其、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明天过去吃早餐的时候再和他当面说吧,你快睡觉吧晚安!” 我像是扔开烫手山芋一样地扔开了手机,有些心有余悸。 ……明天我去沢田家的时候,真的不会被记仇的里包恩痛揍吗? 再次回想起了阿纲被里包恩支配的恐惧,我不免心生怀疑:真的要让里包恩训练自己吗? ……会读档很多次的吧? 而且听阿纲的师兄迪诺说过,只要当过里包恩的学生,那一辈子就毁了,会得PTSD的…… 算、算了,想想看,里包恩的两个学生——跳马迪诺是黑手党首领,阿纲也是黑手党首领,我一介白身,何德何能啊! 我默默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陷入沉思:除了里包恩,还有谁能帮我快速变强呢? 太宰这方面感觉不靠谱啊,而且他现在也跟我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只能是从彭格列里找了吧?可是彭格列里我熟悉的那些人都还没有成长起来呢,而且我见过他们的战斗方式,感觉也都不太适合我啊……要直接去问沢田家光吗?他好像也会教学生来着?呃算了,我唯独不想当那个失格混蛋人渣的学生! 从小到大就不靠谱不能陪在阿纲和奈奈妈妈的身边也就算了,明明知道阿纲对他有心理隔阂,而且那隔阂明明就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从来都是摆烂的态度,根本不去试着跟阿纲交流解决…… 有了靠谱的里包恩帮忙带孩子之后他还真就彻底甩手不管了!而且根本没有和阿纲商量就直接让他无知无觉地成为了什么彭格列的继承人,让他去面对里世界的那些阴谋和危险,自己有空教导巴吉尔和那么多属下却一点都没空或者说一点都没想到要教阿纲一些什么吗……哪怕是里包恩更多的也是引导阿纲自己去行动,除了培养他成为黑手党首领这个九代目交代下来的任务,而且阿纲也的确别无选择……此外里包恩从不会强行替他做什么决定的。 所以说天底下哪里有沢田家光这种父亲!很多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偏要选择最让人不爽的! 如果我是阿纲的父亲肯定能做得比他更好!实在不行,就算是里包恩做阿纲的父亲也比这家伙好千倍万倍啊! 不行,越想越生气,而且跑题了…… 对了,听说一平的师傅是彩虹之子里的风,能不能拜托她引荐一下?中国功夫!教练我想学!我好向往…… 想着想着,早就已经精神疲惫的我彻底陷入了梦乡。] “这家伙心真大……”中原中也吐槽道。 太宰治说:“嘛,奔波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个好的结果,他也的确已经很累了。” “好好地睡一觉吧。”他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沢田纲吉在看到仓知涯居然想主动让里包恩训练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很惊悚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半夜地电话骚扰里包恩的时候更是冷汗都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正在三途川的边缘徘徊啊! 随后他忍不住用眼神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里包恩的神色。 里包恩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在听到仓知涯心声回忆迪诺对他说过的“只要当过里包恩的学生,那一辈子就毁了”时,发出了一声冷笑。 沢田纲吉默默地在心中为自家师兄画十字:迪诺,走好。 而后面仓知涯对于沢田家光的不满也让他心情复杂:仓知涯竟然是真的将自己当做弟弟甚至儿子来看待的啊…… 而且还想着让里包恩当他的父亲什么的,他怎么那么敢想啊…… 好可怕的想象力啊! 最可怕的是里包恩听到那里的时候居然还笑了一下……笑了一下! 沢田纲吉都有些双目无神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我迷迷蒙蒙地摸出手机,撑开眼皮确定时间:还早,八点多快九点了。 啊,今天是周末,倒也不需要请假…… 想到这里,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现在回到十四岁,又要重新读一遍初中高中大学……???好崩溃! 而且我哪里有什么时间上那些早就上过一遍的课啊!休学,必须办休学! ……话说做黑手党应该不需要学历吧? 我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至少港口黑手党肯定是不需要的。 四舍五入一下,彭格列应该也是不需要的!好,安心了。 起床洗漱,我打开衣柜,想找一套比较适合活动训练的衣服,发现自己十四岁的时候衣柜里面除了校服居然几乎全都是痛衣…… 适不适合活动训练先不提,但我是有些舍不得他们在训练中破损的。 我默默地拿出了校服。 收拾妥当,我出门左拐,直接推开沢田家的大门:“妈妈!我起床啦!” 奈奈妈妈探出头来,对我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哎呀,涯君今天起得好早,好棒好棒!你等一下哦,我这就给你做早餐!”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这样简单平凡的日常真的好怀念,让人有点鼻酸。 ——毕竟自从阿纲去了意大利,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妈妈我想吃荷包蛋!要两个!” 我没有一点儿二十多岁成年人的廉耻之心,毫不犹豫地撒娇道。 结果低头换鞋的功夫,再次抬头就看到里包恩静静地站在柜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吓得一个踉跄后退,“你打了阿纲就不能再打我了啊!” 里包恩:“……” 他也不跟我计较,淡淡地问:“阿纲说你要跟我当面谈,有什么事情吗?” 我轻咳一声,鼓起勇气认真地说:“我要当阿纲的门外顾问。” 里包恩挑了挑眉:“你知道彭格列的事情了啊。” 还没等我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响动,阿纲在楼上大喊着“等一下”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 我习以为常又有些忧心地把阿纲扶起来:“你着什么急?” 你这样到底是怎么当上黑手党教父的啊? ……里包恩真是伟大。 阿纲爬了起来,干笑着说:“你等一下!我突然有事情要跟里包恩说!”然后就不知为何突然胆大包天地把里包恩抄起来就噔噔噔地往楼上跑。 “???” 我都惊讶了。 哇,完全看不出你平时那么怵里包恩。 以前一无所知的我肯定就是不感兴趣地直接去给奈奈妈妈帮忙了,但是此时已经见过这对师徒真实相处模式的我倒是有些好奇阿纲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于是慢腾腾地跟着上了楼梯。 隐约听到了阿纲放低的声音:“里包恩我不是说过了不管怎样都不能把阿涯牵扯进黑手党的事情里面的吗!你在跟他说什么啊!” 他或许是过于心焦,压根儿没发现我不加掩饰的脚步声。 我听到里包恩用他可爱的声音平静地说:“不是我告诉他的哦。” “那他怎么会——!” “里包恩的确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我开口说。 “呜哇!!!” 阿纲吓了一跳,差点就又要滚下楼梯,这楼梯并不宽敞,他要是滚下来我指定跟着他一起摔下去,于是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稳定下来。 我有些纳闷地问:“我其实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山本、笹川学长甚至京子小春她们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一直都不告诉我呢?” 阿纲呆了呆,语气艰难:“阿涯……” 我执着地问:“为什么呢?” “我没资格成为你的守护者吗?就算我无法点燃火焰,我连加入你家族的资格都没有吗?” 阿纲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样啊!他们知道是因为里包恩一直都口无遮拦的,根本不是我想告诉他们的!而你一直都没有相信,所以我才想着索性、至少……能够保护你……”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释然了,毕竟他们都见过阿纲战斗的样子,也知道阿纲其实很强大这件事情……而在我心里对阿纲的刻板印象实在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就算有一些端倪我也会自己找到理由,根本不会去深思…… 而且十四岁的我的确是太宅了,哪怕我多出去晃荡几圈说不定都会跟着被卷进奇奇怪怪的事情当中进而发现真相。 咳。 现在也算是弥补遗憾吧。 所以我这么问,其实只是为了激发阿纲的愧疚心而已。 否则他很有可能还是会出于保护我的想法而强烈拒绝让我加入他的家族。 我坚定地说:“那我现在相信了,我要加入你的家族。” 阿纲为难得快哭了:“不要啊,真的很危险的!” “我知道很危险啊。”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要是不危险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你了啊。” 里包恩哼笑道:“看样子,在你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里包恩实在过于敏锐,刚刚他一直冷静地观察着我,现在也肯定已经确认了我的改变……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在昨天晚上,我觉醒了异能力。” 阿纲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中二病又犯了,他叹了口气,继续努力安抚我:“不管怎样,成为黑手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呜啊!” 里包恩直接踹了他一脚:“听仓知把话说完!” 我也无语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预知未来。” “怎么样,这个能力很有用吧?我就是通过预知才知道彭格列的事情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竖起手指:“今天中午,你会被蓝波的十年后火箭筒打中。”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就让我成为你的门外顾问吧。”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终于也能够保护你了啊,阿纲。” 第28章 第 28 章 要素太多 [“终于也能够保护我……?”阿纲的表情闪过茫然, 随后就立刻想到了什么一般,认真地看着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我的表情顿时一滞。 可恶,回来之后我好像是有点太得意、太放松了, 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了!要是在别人的面前就算了,可是, 以阿纲认真起来的敏锐程度, 再加上他作弊器一样的超直感……就算是十年前的阿纲也不一定能糊弄过去啊。 不妙!超级不妙!这时候必须完美地打消他的疑虑才行! “难道不是吗?”我快速地压下所有的慌张情绪, 自然地说:“你刚刚跟里包恩说不能把我牵涉进去什么的……我可都听见了啊。” “之前的六道骸、瓦利亚暗杀部队……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哦,明明都是差点就把我卷进去的危险事件吧?但是都被你严防死守地替我挡下来了。”我叹了口气说:“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 那只抖抖索索的小兔子居然不知不觉地都会开始保护我了。” 阿纲先是本能地吐槽了一下:“……都说了不要老是把我兔子化啊!而且抖抖索索的小兔子是什么鬼啊!” 随后,他才垂下头闷闷地说:“明明我才是, 从小到大,每次被欺负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啊, 我当然也想保护你了!” “所以,不要说这种话了。” 闻言,我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无奈柔软的笑容。 十年后的阿纲肯定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帮我解决掉那十年间的所有暗杀绑架之类的危险事情……毕竟我可是彭格列十代目首领、黑手党教父的幼驯染, 敌对家族想要用我去威胁或者警告、报复阿纲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不禁感慨:里世界就是那么的尔虞我诈啊。 说到这里, 其实我之所以会搬家去租房子,也是因为某天跟阿纲一起出门玩,回来就发现整个房子都被炸没了。当时的我大吃一惊,站在一片废墟面前第一反应本想报警,但是却被阿纲打了个岔子, 还没来得及细究哪里不对劲,住在附近的入江先生就跑出来说是他的新发明不小心失控爆炸导致的,还给我赔了一大笔钱…… 天降横财!原本那笔钱我是可以直接买下入江先生租给我的那栋房子的,但我觉得反正房子都没了, 还不如直接租,得到入江先生的同意之后,就一次性地交付了一年的房租,入江先生也从此荣升为房东先生。 ——然后我转头就把剩下的所有钱都塞给阿纲当做投资入伙了。 好吧,我承认主要是因为当时虽然是久违地两人重逢的时候,阿纲却始终有些隐含忧愁的样子,但我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我猜测是阿纲的海鲜公司快破产了,所以才想尽量给他补窟窿。 现在想想,什么发明爆炸啊,那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暗杀嘛……不,根本连暗杀都算不上,就是明杀。阿纲愁眉不展也不可能是因为什么海鲜公司的破产问题了,单纯就是因为我受到了生命威胁才忧愁的。 怪不得收到我给他的钱后一脸复杂的表情,一直想开口解释却又最终保持了沉默。 “总之,你就等着看吧。”我笃定地对阿纲竖起了大拇指:“我的预言——绝对会成真的。” 不成真我就读档重来!然后换一个证明方式! 反正我说我有预言能力,我就是有! 我早就做好决定,这一次不再让阿纲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来了,也不再告诉他我真正的异能力——以阿纲的超直觉,让他知道太多线索的话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我的异能发动条件,进而知道更多他根本没必要知道的事情。 更何况,夺取七的三次方是拯救世界的必经之路,而阿纲身份特殊,是不能牵涉其中的,把他扯进来反而会让局势更复杂。尤其他如今根本还没有正式继承彭格列,知道真相只会害了他。然而光靠我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又的确很有限,至少在世界融合、跟太宰治重新汇合之前,我能接触到的、能借助的势力就只有彭格列。 所以加入彭格列并得到足够高的重视或者地位是必须的,而阿纲就是我身边最合理、最顺手的梯子——嘛,虽说这样有点利用他的嫌疑了,但阿纲肯定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只是等到夺取七的三次方的计划正式展开,我作为彭格列的人,即便是叛变者,彭格列也肯定会受到影响,说不定到时候阿纲还要顶着家族压力只为了不肯签署我的追杀令什么的…… 反正根据先前的测算,现在距离世界融合、我真正单飞还要至少三四年呢,这段时间内好好做任务提前补偿回去就行了。其实帮阿纲稳固地位和发展彭格列也是我本来就乐意做的事情,所以对我来说根本没所谓啦。 虽是如此雄心壮志,但我本身的人物面板又的确是不够看,我甚至连点燃死气之火都做不到……所以必须向彭格列展露出特殊的战略价值才行,否则彭格列又凭什么培养我重用我呢?就凭我是关系户吗?即便阿纲愿意点头,我自己都不会愿意的啊! 更何况他现在压根儿没什么话语权嘛! 在<游戏人生>不方便暴露的情况下,<预知未来>这个幌子就好打多了,足够特殊、足有价值,而且我也的确能借助<游戏人生>达到预知的效果。 ——这也是我在最后为什么会拜托阿纲让我进资料室的原因,不只是为了制造两人独处的空间,也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我已经背下了这十年间的资料,有了我的“预言”,彭格列的发展绝对可以更进一步甚至百步,这绝对是足以令他们将我的位置抬高到与阿纲这个十代目候选人等同对待的利益。 即便会有蝴蝶效应,但在未来还没被锚定的此时,世界的可能性依旧是数不胜数的,平行时空也是存在的,即便预言有一些出错也能够解释。 当然,如果只是一次性地交出我所背下的十年间的资料,我的价值也就仅限于此了,彭格列会保护我、给予我想要的报酬,却绝不会让我得到过高的权利。但有读档就不一样了,我完全可以利用读档进行细节上的、近期内的“预知未来”,这同样可以成为衡量我实力的重要因素。 ……权力。 哇,我也到了渴望权力的年纪了吗?变成糟糕的大人了啊。 我在心中对自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要得到七的三次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有了太宰的攻略我现在也已经明白了,哪怕我真的顺利集齐了七的三次方,如果妄想一个人对抗复仇者监狱乃至整个世界的围剿,我恐怕是读几次档就得死几次的。 我虽然有时候迷之自信,但绝对不会如此盲目啊……] “仓知涯对自己的认知其实一直都很清晰嘛。”中原中也吐槽了一句:“不过他居然真的是有脑子的……” 他对于仓知涯居然能严谨地思考这么多东西感到很震撼:中原中也是真的一直认为仓知涯是个傻白甜来着! 森鸥外意味不明地笑道:“权力可是好东西啊,一旦沾手,就很难再放弃了……有多少人就是如此成为权力的奴仆的呢?” “才不会。”太宰治淡淡地说:“对他来说,权力只是他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争权夺利这种事情,仓知涯是永远都不会喜欢的。” “对他来说,人生和游戏没什么区别,游戏是有任务、有任务目标的,也仅此而已,所以他才能够那么纯粹。而权力的争夺却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简单、直接,才是他的舒适区。” “得到再多权力,他也不会为此开心的。” “所以不要把他跟你相提并论啦,你这个变态萝莉控!” 森鸥外一时噎住:他就随口那么一句话,有必要怼他这么多句吗? “你还真是懂他啊。”他皮笑肉不笑地状似恭维了一句。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他难道不好懂吗?这种笨蛋完全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步,请你不要侮辱我啊,森先生。” “诶?仓知是笨蛋吗?”虎杖悠仁豆豆眼:“我就完全没办法想到那么多那么长远……我觉得他已经很聪明了啊。” 禅院真希笑了一下:“嘛,对于这位港-黑首领来说大概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笨蛋吧。” 太宰治懒洋洋地摇了摇食指,“是百分之九十九哦!” 熊猫战术后仰:“呜哇,好嚣张!” 狗卷棘默默点头。 芥川龙之介有点不爽:“乱步先生!您就不生气吗?!” 江户川乱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样子:“为什么要生气?乱步大人显然是那百分之一啊。”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治的确是连他都无法完全看透的人,江户川乱步对于聪明人的陈述事实一点反感都不会有——毕竟他也是这样的嘛! “不过把读档用来预知未来什么的……”沢田纲吉蹙了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该不会……” 六道骸耸了耸肩:“毕竟都死了那么多次了,仓知涯也不会在乎这种小事吧?” 小事……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 狱寺隼人也意识到了事情发展的不妙:“可是!这样下去他不就会越来越轻视自己的生命了吗!” 曾经年少的他也同样有过类似的毛病——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生命安危,直到指环战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个幼稚的自己究竟有着么多错误的观念。 假使他没能及时扭转过来,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可是他也死不了吧?”笹川了平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几人凝重起来的表情:“这是他的异能力的发动条件,也没办法,反正也不会真正死去,应该没事的吧?” 山本武摇了摇头:“可是人心不是那么理性的。” “如果一个人能够漠视自己的生命……”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能够漠视其他人的生命呢?” 沢田纲吉有些抓狂:“……怎么都感觉很不妙啊!叛变、漠视生命、还做好了与世界为敌的打算……要素太多了啊!该不会阿涯最后会变成反派角色吧?!” 第29章 第 29 章 由瓦利亚负责为你做特训…… [“涯君, 早餐做好了哦!来吃饭啦!” 听到妈妈的召唤,我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直接滑翔下楼,乖巧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来了!” 奈奈妈妈将一碗加了两个荷包蛋的豚骨汤面端了出来,笑容温暖:“はい, 涯君专属的九分熟荷包蛋!快吃吧, 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哦!” “嗯嗯!” 心理年龄起码二十四岁的我一点都没有被当孩子哄的不自在, 快速拿起了筷子,一脸期待地率先把两个荷包蛋解决掉。 煎得焦香起脆边的蛋白, 蛋黄部分则是口感嫩滑微微湿润、带着独有的鲜甜,上面被奈奈妈妈淋上的恰到好处的几滴酱油更是激发出了鸡蛋的香气, 一口下去口感丰富层次分明,简直不要太幸福! 我振臂欢呼:“妈妈煎的荷包蛋天下第一!” 我从小就不喜欢黏糊糊的生鸡蛋, 更接受不了阿纲喜欢的那种溏心蛋,但是我又对蛋黄将熟未熟初步凝固时的金灿灿的状态情有独钟,但这个火候时间特别难把握。 我在饮食上要不就是完全没要求,要不就是认真起来挑剔到极致, 唯有奈奈妈妈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地记下我所有的喜好, 还会笑着对我说“一点都不麻烦呀,只要想到涯君吃到喜欢的东西时露出的笑容,妈妈做饭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幸福哦!” 说实话,小时候的我其实有点烦阿纲,因为觉得他又粘人又娇气, 而且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照顾起来很麻烦。但是因为奈奈妈妈实在太过温柔了,我下意识就对阿纲容忍度高了许多,对他的保护最初很大程度也是出于奈奈妈妈的原因, 等到后来朝夕相处,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慢慢地也就真的把阿纲当成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了—— 十年后的阿纲我就勉强把他当兄弟吧,但是现在十四岁的阿纲我真的很难不把他当儿子看。] 狱寺隼人的拳头已经握紧了,额角也蹦出了一个十字:“这家伙简直太冒犯十代目了……” 沢田纲吉也不由得吐槽:“就算你其实已经二十四岁了,把十四岁的我当儿子也太早了吧!明明自己都那么幼稚!” 蓝波突然惊悚:“呜哇,该不会仓知涯其实是想成为奈奈妈妈的丈夫吧?!”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姐弟恋啊! 沢田纲吉听到这个可怕的推测也惊悚了:“怎么可能啊!!!” 绫辻行人听不下去了,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他将沢田家中父亲缺失的情况看在眼中,所以才对自己有"成为沢田纲吉的父亲"这样的要求吧。” “这种报恩方式还挺可爱的吧?”他难得地勾了勾唇角。 太宰治也闷笑了一下:“就是啊,明明很可爱!” 沢田纲吉怔了怔,想到自己小时候也的确因为父亲经常不在家而受到许多欺负,如果阿涯从小就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会有这样童真的想法也不奇怪。 他最终还是无奈扶额:“所以果然还是混蛋老爸的错……” [估计是因为我的预言,阿纲下来之后注意力总是会时不时地飞到和一平打打闹闹的蓝波身上,眼睁睁看着蓝波抢了一平的零食就开始满屋子乱跑,结果不小心打翻了里包恩的咖啡,被里包恩用列恩变成的大锤子正义制裁了之后开始哇哇大哭地掏出十年后火箭筒。 虽然十年后火箭筒被掏出来了,但是阿纲距离蓝波位置比较远,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被打中,他正要松口气,我也正沉思着该不会因为我的预言反而要翻车了的时候—— 追赶过来想要抢回自己零食的一平“哈呀”一声就给举着十年后火箭炮的蓝波来了一脚。 蓝波“嗷”地痛呼出声,十年后火箭筒就彻底脱手飞了出去。 紫色的十年后火箭炮稳稳地朝着阿纲飞了过来,以一种非常不科学的方式把他整个人给吞了进去。 “!!!” 第一次亲眼看到十年后火箭筒吃人的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捞阿纲,却直接捞了个空。 眼见预言成真的里包恩也挑了挑眉。 粉色烟雾弥漫开来,一道熟悉的人影在其中浮现,他用无奈至极的声音喊了一声:“蓝波。” 原本哇哇大哭的蓝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他默默地用袖子擦干眼泪,好奇地看了过去。] 众人看了看画面上的奶牛装蓬蓬头熊孩子,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穿着奶牛花纹西装的慵懒感卷发美少年。 好、好幻灭……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蓝波在众人无声的注目礼下,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羞耻的红晕:“看、看什么看!小孩子不都是那样的吗!” [我有些忐忑地看着粉色烟雾逐渐散去:这个时空的十年后的阿纲见到我会说什么呢?那时候我一定早就已经叛出彭格列了吧?但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应该已经和我解除误会了吧?……他会知道多少? 要是他跟里包恩说了多余的话就不好了,如果感觉他想说什么相关的话一定要及时阻止!不过我也很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哪怕这只是未来的某一个可能性而已。 然而,在十年后的阿纲与我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困惑与……陌生? 陌生? 诶……? 我看错了吗? 十年后的阿纲早已是继承彭格列多年的黑手党教父,哪怕日常不需要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也足以让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情绪了。 但作为和他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我绝不会连这点儿辨认他神情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不等他开口,我就按捺着心中莫名的恐慌,先发制人地开口了:“沢田纲吉。” 此时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吧?但我并没有余力去控制这种事情了。我郑重地问他:“我是谁?”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明显犹豫了,他沉默半晌,只是说:“我感觉你很熟悉……” “你的超直感告诉你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是吗?”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为什么?你怎么能忘了我?你怎么能把我彻底忘掉……?也对、也对……为什么我还没能习惯呢?” 为什么我还没能习惯被遗忘这件事情呢……? 我…… “看来这个蠢纲不是我们这个时空的蠢纲。”里包恩冷静地开口,一句话就让我的混乱至极的思绪瞬间平复了下来。 我怔了怔:“对啊,原来是这样啊,这是个有无限可能的世界啊……!” 我一下子就重新有了活力,眼中再次亮起了光彩。 我好奇地问那个"阿纲":“你没有见过我吗?那你岂不是从小被人欺负到大?话说你的家庭教师也是里包恩吗?” 从小被欺负到大…… 原本神情还有些凝重的"阿纲"抽了抽嘴角,“我的家庭教师也是里包恩没错啦……” 我不由得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里包恩哼了一声:“看来另一个我还是比较心慈手软,才会十年时间都没能把你调教好。” 调教…… 我顿时有些惶恐地看了一眼里包恩又快速收回视线,假装自己是一朵长在墙角的蘑菇:真的好险我没有跟里包恩开口让他教导我啊! 即便已经过了十年,"阿纲"听到这个话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很是勉强地干笑道:“没能成长得成让您满意的样子真是抱歉了……” “阿纲长大之后看起来好不一样!”蓝波凑了过来,歪着头说。 "阿纲"把他抱了起来,笑着说:“我也的确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小只的蓝波了,有点怀念啊。” “蓝波大人以后肯定会长得很高大的对吧!呐呐,蓝波大人十年后一定比阿纲还要高大对吧!”蓝波挣开他的怀抱,跳到了他的肩头上,得意地叉腰。 "阿纲"也毫不在意,无奈地说:“对啊,惹麻烦的本事也比现在大多了。” 于是蓝波“咩哈哈”地大笑一通。 五分钟实在短暂,还不等蓝波继续缠着"阿纲"说一些啰里吧嗦的话,一阵粉色的烟雾再次冒了出来,蓝波也因此脚一滑,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摔了个大马趴。 刚回到现在就被蓝波的爆哭声魔音贯耳的沢田纲吉:……救命! 看到他破碎的表情,我忍着笑把蓝波拎起来,二话不说就给他因为嗷嗷大哭而张大的嘴巴里塞了一把糖果。 蓝波的哭声顿时就止住了,他捧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脸,吚吚呜呜了半天,应该是想说什么却压根儿腾不出嘴,但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怎么样,这次十年之旅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笑嘻嘻地问。 “……阿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好奇了:“什么啊?” 阿纲沉痛地说:“文件!堆成山的文件!全都是赤字的财务报表!!!” “我绝对、绝对不要当什么黑手党首领啊啊啊!” 我:“……嘶。” 在里包恩面前这样大声,你是真的不长教训啊。 果然,下一秒阿纲就被里包恩一脚踹飞出去了,里包恩冷酷无情地说:“会有那么多文件和赤字完全是你这个首领能力不足的原因,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未来会面对的困境,也知道了问题所在,现在开始学习量翻倍吧,经济才能也要提高上去才行!” 阿纲:“!!!QAQ” 围观的我咽了口唾沫,再次在心中疯狂庆幸自己没有胆大包天地开口让里包恩成为自己的老师。 ——完全是斯巴达教育啊! “总之,现在可以确定了吧,仓知的预言是真的。” 他转向我,一锤定音:“从今以后,你就是阿纲的门外顾问了,但即便是门外顾问也是要有战斗力的,你现在还太弱了。” 我呆了呆:虽然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但是里包恩这个架势该不会是要亲自教导我吧? 我何德何能啊!不要啊! 里包恩:“所以你现在收拾收拾,出发去机场吧。” 刚开始有些胆战心惊的我:“……啊?” 他拿起自己的小手机晃了晃,“我已经安排好了,送你去意大利,由瓦利亚负责为你做特训。” “啊???” 这次是我和阿纲异口同声的惊诧了。 我:“等等啊!你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阿纲:“里包恩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把阿涯送去瓦利亚?!” 我:“对哦,怪不得我听着瓦利亚这个名字这么耳熟,这不是阿纲之前的敌人吗?那个刚反叛过的独立暗杀部队?里包恩你认真的吗……” 阿纲:“绝对不可以啊!XANXUS超级讨厌我的啊!他要是哪天知道了阿涯是我朋友肯定会直接弄死他的吧?!!!” 我:“咦,真的吗……那我能不能不去啊?我都想好了,我可以去拜托一平引荐一下,我想向风拜师……我不想学暗杀啊,我想学中国功夫……” 阿纲:“我觉得可以!风人很好的!而且也很厉害!阿涯咱们不去意大利——” 里包恩根本没有理会我们,他直接掏出了手枪,淡淡地问:“你们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我和阿纲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安静。 “门外顾问是家族的二把手,XANXUS不可能杀了仓知的。”里包恩勉强解释了一句:“而且就是因为你这个首领不争气,得不到XANXUS的顺从,才要让门外顾问去建立起深切的联系,否则瓦利亚部队永远都只是隶属于九代目的部队,九代目年纪也不小了,哪天他离开了,你有想过瓦利亚会如何吗?蠢纲。” 阿纲嗫嚅了半天也不敢开口说出心理的吐槽:那个XANXUS?!顺从?!里包恩你敢说我都不敢做这个梦啊!!! 里包恩看得出阿纲不同意的态度,但他也不在乎,直截了当地问我:“仓知,你怎么说?” 既然是为了阿纲、为了阿纲的彭格列…… 我没有任何犹豫:“我要去!”] 第30章 第 30 章 “你、你居然背着我偷偷…… “不愧是传说中的世界第一杀手啊。”太宰治抚掌赞叹。 这份冷静、这份果断……据说彩虹之子都是选择最为纯粹的七个人, 如果这个说法当真属实的话,那么里包恩必定是纯粹的冷静。 中原中也眼神诧异:“哈?” 中岛敦也忍不住追问:“太宰先生,里包恩这个做法有什么深层含义吗?” 太宰治低笑:“这不是很明显吗?这位里包恩先生已经发现仓知涯目前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了, 而且沢田纲吉显然就是刺激源或者说刺激源之一,让他离开目前所处的环境简直是最正确的做法了。” 狱寺隼人闻言恍然大悟:“所以里包恩先生在那个时候才会那么及时地安抚住仓知的情绪……” 他原本还在想或许只是巧合, 但如今听到太宰治这么说也就能够确定了, 里包恩先生绝对是在那时就已经对仓知涯的状态异常有所察觉的。 ——不愧是里包恩先生! “而且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相信了仓知涯所说的预知未来, 早在证实之前就已经开始联系九代目了吧?”山本武也若有所思:“毕竟阿涯一看就是一夜之间知道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沢田纲吉也领悟了:“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把仓知涯送到彭格列本部保护起来顺便特训才是最合理的……好厉害啊里包恩。” 里包恩抬了抬帽檐:“嘛, 已知线索有限,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否只是歪打正着, 不过仓知说不定还真的很适合由XANXUS来进行教导……他们的心中都燃烧着相似的愤怒,只不过XANXUS会将愤怒表露在外, 但仓知涯却习惯于隐藏这种愤怒。” 沢田纲吉冷静下来想了想:“还真是……如果XANXUS能让阿涯学会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也不错。” 毕竟其他的暂且不提,要说到发泄情绪这方面,XANXUS可以说是最好的老师了……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估计都不用学, 就能被他的暴躁感染了。 其他并不认识XANXUS的观影人员都面面相觑, 听着他们的讨论,一时之间竟对XANXUS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虽然我和里包恩已经共同做下了决定,但是阿纲显然还是不太死心的样子,绞尽脑汁地试图劝退我:“可、可是,阿涯你并不会意大利语吧?再怎么说突然让你去意大利也太奇怪了, 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语言不通,你要怎么生活啊!更别提训练了!……至少我们先把意大利语学会吧?就算要变强,也不用那么着急啊!” 我诧异地问:“谁告诉你我不会意大利语了?” 阿纲懵了一下:“诶???” 我纳闷地说:“你不是知道我英语一向很好吗?而且我和一平也是一直都可以用中文无障碍交流的啊。” 阿纲:“……我是知道啊, 但是意大利语不是一回事儿吧???” “难道意大利语很难吗?连最难的中文我都已经达到精通的水平了啊。”我面不改色地说。 阿纲已经满头问号了。 “因为啊,有一些游戏是不支持日语的,所以大部分的外语我都有计划地自学了一点儿……”我解释道:“不然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游戏,我岂不是有很多都会因为语言问题而玩不了了!” 当然,十四岁的我的确还没有涉猎到意大利语这一块儿,就算我精力再充沛、语言天赋再好,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被上课和打游戏给占据了,十四岁就要我精通多国语言什么的也太不合理了,按原本的时间来说,这时候的我也就只是精通英语和中文罢了。 虽然我有一定的遗产可以挥霍,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何况玩游戏买周边是会穷三代的,所以我其实经常会利用自己的翻译技能接单子赚点零花钱,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地决定成为自由翻译师,开始认真地学习其他语言。 其实只有意大利语的游戏并不多,意大利语翻译的市场需求也不是很高,还是后来阿纲去了意大利,我想着既然阿纲在意大利我以后肯定也要去一趟意大利的,这才顺便把意大利语也给学了。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好说出来了,还不如直接先借这个机会把我会多国外语的事情在阿纲和里包恩的面前过一个明路,以后也就不会因此而埋下隐患了。 阿纲已经长久地陷入了呆滞。 他木木地说:“你、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叫背着你偷偷学习啊,不是你说在你面前看书的话你会头疼的吗?” 里包恩原本是做好让我先过去了再学意大利语的准备,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嘛,那就省事多了。” “说起来想要加入瓦利亚暗杀部队,除了实力之外还要审核语言能力,及格线是精通八国语言哦,既然你语言天赋还不错的样子,那我就放心多了。”里包恩突然cosplay成教师模样,“顺带一提,XANXUS会说十二门语言。” 沢田纲吉震惊了:“XANXUS好厉害啊……” 里包恩推了推眼镜:“毕竟他原本可是得到了彭格列大部分人支持的继承人,语言什么的,只是基本功罢了——而蠢纲现在连意大利语都说不利索。”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阿纲,肩膀上的列恩也随着主人的心意正蠢蠢欲动,眼看即将就要变形成一个巨大的大锤子…… 我连忙转移话题:“话说奈奈妈妈那边怎么办?嘛,反正阿纲你对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吧?肯定很会找理由,那就拜托你帮我跟奈奈妈妈做解释啦,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说完我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我要收拾的东西也并不多,翻找了大半天终于勉强找出一套白衬衫黑裤子给自己换上,毕竟穿着并盛校服在黑手党家族里面乱晃也太显眼了。 我也不带其他衣服了,反正彭格列肯定会给我准备好制服的吧?我目前也并没有什么武器,正想着要不要把山本送我的神奇小刀给带上,找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我根本还没有收到过神奇小刀。 我沉思许久,又把整个房子给巡视了个遍,都不知道能带什么。最终我将几张和阿纲他们的合照给塞进了箱子的隔层之中,就拎着一行李箱的游戏机和游戏卡带推开了门。 刚推开门就发现阿纲正满脸忧虑地站在我家门口,一副踟蹰不前的模样。我歪了歪头:“你是要送我去机场吗?” 阿纲瘪着嘴,闷闷不乐地点头。 我假装自己根本没发现他的不开心,自然地说:“那就走吧。” 一辆黑色轿车恰好在此时停在了我们面前。 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跳上了阿纲的肩膀,“上车吧,仓知,蠢纲。”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直到接过里包恩递过来的身份卡,我随意地摆了摆手,走了几步,转头看到阿纲的神情,瞧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我才又跑回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认真告别:“我要走了哦,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瓦利亚处理好的,实在不行我就暗杀掉XANXUS自己当瓦利亚暗杀部队的老大。” “……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你是在开玩笑吧?!”阿纲顿时表情都裂了:“不管怎样,你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做这种事情知道吗!!!” 我“嗯嗯啊啊”地胡乱点头。] 沢田纲吉的表情和画面上的另一个自己简直如出一辙。 “仓知涯……好样的!”狱寺隼人忍不住赞叹。 沢田纲吉:“什么好样的!想想都知道绝对不能那样做的吧!?狱寺你怎么也赞同他那种离谱的想法啊!” 狱寺隼人立刻默默垂首:“我知道了十代目……” 六道骸则挑了挑眉:“kufufu,我也觉得仓知这个提议很好啊。” 沢田纲吉:“……” 你是单纯觉得黑手党死越多越好吧?! 心累。 [阿纲绷不住了,按着我的肩膀狂晃:“你不要糊弄我!快答应我啊!!!” 我脑浆都要给他摇晃匀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快停下!头好晕!” 阿纲松开手,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地说:“我总觉得不应该让你走。” 想到他的超直感,想到他这一路沉闷的模样,我的神情和缓了下来,温声询问:“为什么?你是觉得我会有危险吗?” 阿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想要把你留在身边。” 我怔了怔,一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说不定虽然阿纲的身体、记忆上已经将读档前发生过的一切都回溯清空了,但在他的灵魂深处,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的…… 我压下波动的心绪,许久才重新开口,谆谆善诱:“你已经长大了,阿纲,你要学会离开涯爹地独立生活……” 阿纲的嘴角抽了抽,不等我说完就开始把我往外推:“你快走吧!路上小心!” 我顺着他的力道踉跄了几步,最后对他露出一个笑脸,转身,上了彭格列的专机,没再回头。 虽然这架飞机很陌生,并不是阿纲给我安排的那一架,但可能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反应,我看到飞机上有铺好的床困倦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毫不客气地扑上去睡了一觉,醒来飞机已经在下降了。 ——很好,已经完全养成身体本能了啊。 刚出舱门,我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黄色寸头大叔,一个白眼不受控制地就翻了出来。 沢田家光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哟,阿涯,你还是那么讨厌我啊。” 我身上刚睡醒的慵懒放松瞬间一扫而空,没有搭理他的话,我板着脸来到了他的面前,轻轻颔首是我对沢田家光最后的尊重。 沢田家光也一点都不在意,耸了耸肩道:“九代目要见你,跟上。” 我走在他的身后,跟着他再次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说起来黑手党是不允许开花里胡哨的车吗?怎么每次都是黑色轿车?——看着熟悉的沿途风景,我正默默倒数着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彭格列本部。 ……我实在是不想继续跟这个家伙坐一辆车了。 沢田家光却还完全看不懂别人脸色一样自然地开口搭话:“我听里包恩说过了,你想当阿纲的门外顾问?” 我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 沢田家光挑了挑眉:“门外顾问是家族的二把手,游离于家族之外,却有着仅次于首领的权柄,甚至在紧急情况下权限等同于首领……你以为就凭你那点预知能力,就能够当上门外顾问吗?” 我冷不丁地扯起嘴角,微笑道:“既然你都能当的话,我想,我应该也可以吧?” 沢田家光哈哈笑道:“也别太看不起我嘛,至少,如果我想杀了你,只需要动动手指。” 他带着笑容,杀气却扑面而来。 那股杀气宛如雄狮逼视,排山倒海,就连一直平稳开车的司机——他仅仅是被波及到而已,都被吓得走了一个S形才又连忙拐了回来。 但我是那种怕死的人吗?好吧,或许曾经是,可现在的我对此只是无声地再次翻了一个白眼:“你想测试我的胆量的话还不如直接动手,让我看看你怎么动动手指就杀死我的。” 沢田家光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原本以为我这个一直生活在安稳的表世界之中、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里世界的普通学生一定会被吓得不行、再不济也该有些害怕退怯吧?但出乎意料的,仓知涯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倒是有趣了。 他一直是认识阿纲这个玩伴的,可是也从未把对方放在眼里过,如今仔细审视之下,才发现对方或许武力上暂时有所不及,但心理素质是绝对过关的。 “难道是因为已经讨厌我到了能免疫我的杀气的程度……?”他不由得纳闷地低语了一句。 我冷漠地转过身:“你那点杀气还是拿去吓唬三岁小孩吧。” 沢田家光:“……” 可恶,好想揍这个臭小鬼。] 钉崎野蔷薇憋不住笑意了:“噗,没想到仓知涯还有这一面啊。” 伏黑惠也有些汗颜:“对讨厌的人完全不假辞色呢……” “我比较想知道,”中原中也看向沢田纲吉,好奇地问:“到底是你老爸哪里得罪过仓知涯,还是单纯就因为觉得他作为你的父亲不够称职才那么讨厌他的?” 沢田纲吉:“……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都有可能。” 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有点好奇了……仓知涯居然会这么讨厌一个人。 ——所以快把他的记忆全部还回来啊!《 》 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仓知涯杀疯了! [好在, 此后沢田家光都没再搞什么幺蛾子。我们一路顺利地来到了九代目的面前。 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在场的人还不少,看着似乎是彭格列九代的守护者也都齐聚在此了。 巧合吧? 毕竟我还没有透露过我拥有未来十年重要资料的事情, 只是一个不知深浅的预知能力,应该还不足以引起这么大的重视, 而且我明明记得阿纲说过, 掌握着大空奶嘴的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首领就世代传承着预知未来的能力, 所以预知未来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上绝不是独一份的。 ——等等,该不会他们以为我身上有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血脉吧?! 在一众彭格列高层的面前, 我连忙把古怪的情绪压了下来,照着沢田家光的样子一比一复刻行礼。 “你就是仓知涯吧?”九代目Timoteo并没有端坐在他的首领位置上, 而是很有亲和力地主动来到我的面前,亲手将单膝下跪的我拉了起来。 他没有使用日语, 想必里包恩已经将我会意大利语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我宠辱不惊地用意大利语回答:“是的。” “你似乎已经认识我了?是在你看到的未来之中见过我吗?”九代目的态度十分温和,仿佛是在与小辈寒暄。 我眨了眨眼睛,稍微思考了一下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也的确是在十年后见过几次九代目,但刚刚我也是在沢田家光介绍之后才向他行礼的, 按理来说并没有暴露出这一点才对。 ……差点忘了, 超直感不止是阿纲才有的,而九代目看着再怎么像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也是已经稳坐黑手党教父之位数十年的人,这样的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以后还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啊。 我模糊掉时间和预言相关的问题,坦言道:“我的确见过未来的您。” “纲吉君所掌控下的彭格列是怎样的?你喜欢吗?”他笑眯眯地问我。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温和而放松下来, 只是一板一眼地说:“他是我认同的首领,我自然喜欢他统领之下的彭格列。” “不如我们坦诚相待吧,您是想要关于未来的信息吗?” 我有些不耐烦打这些交道,索性直接问他。 这样的态度其实是有些不客气的, 那边的九代岚之守护者柯约戴·奴贾都有些压不住脾气地瞪了我一眼,被他身边的雨之守护者布拉班达·修尼缇给及时拉住了。 我看在眼里,神色却未变。 “掌握先机能够避免许多牺牲,也能让家族得以走上正确的道路,我想没有人能拒绝这一份诱惑。”九代目依旧慢悠悠地说:“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否真的能为彭格列而效力。” 这样的能力,如果不能为彭格列所用,就索性毁掉……的意思吗?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黑手党啊。 我平和地开口:“我宣誓,仓知涯此生将为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献上忠诚,至死不渝。” 九代目笑了:“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吗?” “难不成您会天真地以为,一个从未受到过彭格列任何恩泽的人会无条件无理由地忠诚于彭格列吗?”我歪了歪头,故作疑惑地问他。 沢田家光在那边哈哈大笑。 当然了,我效忠的是他儿子,他当然可以一派轻松。 只要彭格列的十代目是沢田纲吉、只要沢田纲吉成为彭格列的代名词,那么我所效忠的对象自然也将是彭格列。 九代目一直都是坚定地选择沢田纲吉作为自己的继承人的,对于我这样的回答也还算满意:“家光应该也与你说过了,门外顾问是家族的二把手,仅凭预知能力,你是无法胜任的。” “我会按照里包恩的请求,亲自送你去瓦利亚部队……” “请等一下。” 我再次对九代目行礼,打断道:“在此之前,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得到您的确认。” 九代的岚之守护者柯约戴·奴贾不耐烦地说:“好了,不要什么小事都来麻烦首领!” “无妨。”九代目安抚了他,转头对我笑了笑:“你想确认什么事情呢?” “如果我判定XANXUS没有归顺于十代目首领的可能性,是否有权杀了他?”我礼貌地问道,一派的谦卑恭谨、礼数有加:“毕竟他是您的养子,而您又是现今彭格列的掌权者,所以我想,此事应当先征询您的意见。” 我在说到“养子”这个词时,不着痕迹地加重了读音。 空气顿时就死寂了。] 不只是画面之中,画面之外的观影众人也纷纷陷入了空气瞬间被抽尽一般的沉默。 唯有五条悟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地畅快笑了出来:“那群老家伙的表情……笑死我了!” “不是吧?仓知涯怎么突然这么莽?”中原中也不可思议低语出声。 “等一下!我捋一下啊!所以瓦利亚暗杀部队的领袖XANXUS是彭格列九代目的养子……”熊猫抱着脑袋,毛茸茸的脸上表情逐渐惊恐:“然后仓知涯在九代目的面前问能不能杀了他的养子?!!” 沢田纲吉更是震惊不已:前面仓知涯说他要暗杀XANXUS的时候他真的以为仓知涯只是在开玩笑而已!这家伙难道说真的?!但、就算心里真的那么想,可是为什么要在人家父亲面前说啊?!九代目脾气再好,也是叱咤里世界数十年的黑手党教父,被这么挑衅怎么可能还忍得了!?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单纯觉得九代目就是个慈祥老爷爷的年纪了! 就算九代目忍得了,现场那么多守护者下属在,为了维持彭格列首领的威严他也不能忍啊!哪怕他没有对XANXUS下杀手那次也是因为附近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没有下属——仓知涯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沢田纲吉此时简直急得团团转,恨不得钻进画面之中赶紧替仓知涯找补几句挽救一下这个窒息的局面。 但记忆画面不以其他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他们只能见证事情的发展。 [沢田家光笑容消失,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抢在所有人的前面掏出手枪抵住仓知涯的太阳穴,语气十分凝重:“喂,你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其他守护者见到他已经做出了行动,便也没有再动手,只是都有些愤懑不平的样子。 “这个仓知涯居然敢冒犯九代目!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太狂妄了!” “这种问题也是他有资格问的?!” “九代目!恳请您下令,将他驱逐出去!” 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抬手,轻轻地往下压了压,所有人就都止住了声音,静立原地等待他开口。 九代目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你觉得,以你的实力,有可能伤到XANXUS吗?” 被温和地鄙夷了战斗力,我也没有什么羞恼的感觉,因为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就我现在的战五渣实力,别说杀死XANXUS了,真正战斗起来,就连碰到他的衣角恐怕都够呛。 但我即便面临着这样的压力、面临这些久居上位的黑手党的怒目而视、脑袋上更是顶着沢田家光黑洞洞的枪口,依旧目不斜视、淡定地说:“不管我究竟能不能做到,我只需要您的一个回答——您是否允许?” 九代目陷入了沉默。 “看来是不行了。” 在这个时候,始终神情不动的我竟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带着几分预料之中和嘲讽的笑容。 “那么,我想确认的下一件事情——”我语气笃定地继续说:“您之所以属意阿纲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是因为这一代的彭格列血脉之中,唯有阿纲是并非生活在残酷冷血的里世界之中的、唯一能够容忍XANXUS活下来的继承人,是吗?” “在摇篮事件之后,在XANXUS发动叛乱杀死了多数家族成员之后,在他将您作为哥拉·莫斯卡的动力源命悬一线之后……您依然想要保护他,是吗?” “所以您放任XANXUS杀死其他的继承者……真是一箭双雕啊,既可以借XANXUS之手解决其他的继承者,又能够让阿纲成为唯一的血脉继承者,彭格列内部即便有不认可这个决议的声音存在,但他们也已经再无其他选择。而XANXUS闹出来的那些烂摊子,你可以直接以受害者的身份躲避责任,让阿纲来承担一切,让阿纲来表明对XANXUS的"不计较"!”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XANXUS并非你的亲生儿子,可是整整十几年的时间,你都没能告诉他真相?你就任由他以彭格列首领的标准要求着自己,十六岁,他要精通十二门语言、他要磨练自己的体魄、他要拥有强大的实力、他要得到众人的拥戴……然后在某一天发现自己为之努力的一切都是构建在谎言之上的海市蜃楼。” “指环战中,如果XANXUS赢了,那么阿纲被杀死,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梦寐以求的首领之位;XANXUS输了,他也能彻底看清事实,在阿纲的宽容之下继续以瓦利亚暗杀部队的首领身份恣意妄为——是这样吧?” 说到最后,我已经用上了单纯的陈述语气。 守护者们闻言神色各异。 九代目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是低低地叹息道:“你知道的,似乎并不只是未来之事啊。”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的确是只能看到部分未来,不过,这些事情其实很好推断,不是吗?” ——只不过并不是我的推断而已。 这些都只是太宰帮我做出的关于彭格列家族的推断分析而已……太宰对人心的把控真的强到离谱了! 但既然是好朋友,又何须分清彼此!太宰想出来的东西和我自己想出来的也没差啦! “混蛋,你是在指责九代目吗?!” 岚之守护者柯约戴·奴贾已经彻底坐不住了:“不论如何,这小子的态度已经是大不敬!家光,你既然不肯出手教训他,那就赶紧滚开,让我来!” 沢田家光一动不动,并没有让开,他面色阴沉地说:“仓知涯!赶紧给九代目认错!你不能这么对九代目说话!” 我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话?大不了你开枪杀了我,不过就是我丢一条命,你们彭格列丢掉最后一位继承人。” 沢田家光一噎。 他当然了解自家儿子,更了解自家儿子对于朋友同伴的重视程度,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仓知涯更是占据着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要是仓知涯真的死在了彭格列,等沢田纲吉知道真相,别说继承了,不加入六道骸的队伍一起毁了彭格列都不错了。 但作为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想要查清自己朋友的真正死因是谁都无法阻挡的,彭格列也不能留这样一个定时炸弹。 我没有理会沢田家光,始终注视着眼前看似已至暮年、神色藏着几分疲惫的老人:“我听阿纲说过您——是您对他说过的吧?您很明确地知道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战斗的吧?可正是因为如此,您才选择让他成为十代目首领?哈……” “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强迫他承担他不愿意承担的责任,强迫他坐上本可以不属于他的位置……在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你们有谁询问过他的意见?” “……你是在为纲吉君而抱不平吗?”九代目居然依旧没有生气,而是平稳地问道。 我挑了挑眉,“很难看出来吗?” “但其实我也能够理解,站在您的立场上,阿纲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您和阿纲本身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为了自己的养子而将阿纲推上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这无可厚非,也算不上是一种伤害。”我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因为我的话语而不由得开始放下手-枪、神色带着几分复杂的沢田家光:“但我很不解,你作为父亲,你也不在乎过自己亲生儿子的意愿和安危吗?” “沢田家光,你就是个人渣。”我平铺直叙地放下巨雷:“你是很爱奈奈妈妈没错,为了保护她而隐瞒身份远离家庭,但再忙碌也会时常与她打电话,可是阿纲在哪里?你真的在乎过阿纲吗?阿纲对你来说,就只是爱情的附赠品吗?” “在我的记忆里、在阿纲的记忆里,你都从未有过一个合格的父亲的模样。” 沢田家光还是头一次被人当面直言不讳地骂人渣,而且他在一时之间竟然还真的完全无法反驳,只能失语。 就连九代目都明白阿纲不喜欢战斗,但他至今的确是从未想过阿纲是否会不喜欢、不愿意。他只是理所当然地觉得,作为自己的儿子,阿纲有资格继承彭格列,也是最适合继承彭格列的人。 这是他的命运,也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父母怀着满腔的爱为孩子铺好的光辉大道,走过去便不再是废柴、便是万人景仰,阿纲又怎么会不愿意? 但这样的话,能对阿纲说出口,面对仓知涯的质问,他却感觉有些堵在喉咙里,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 而我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听说巴吉尔是你的弟子,你把他教导得很好嘛,一定在他的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吧?可是你既然有空教导巴吉尔,为什么一点时间都分不出来给阿纲?你既然擅自决定让阿纲成为黑手党首领,又是为什么一点首领候选人应得的教导都不曾给过他?甚至要让里包恩从零开始去教?哪怕是迪诺,在最开始的时候至少也是上过黑手党学校的人,加百罗涅的先代首领也是临终才写信拜托里包恩帮他教导迪诺的,你呢?你也死了是吗?” 沢田家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些守护者同僚见仓知涯的矛头完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也是乐见其成,不再像是先前九代目被冒犯时候的愤怒模样了,一个比一个的镇静,就差在脸上写着“看热闹”这三个字了。 我还在咄咄逼人:“到了指环战的时候,你也一点都没有主动与他开诚布公的意思,就因为里包恩靠谱,所以你就可以彻底撒手不管了是吗?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把儿子扔给街上随便一个路人去养?那不是更省事了吗?九代目对自己的养子的爱都比你对亲生儿子的爱要深!” 沢田家光终于忍不住了,打断道:“你还是小孩子,根本不懂——” “好!那就当你有苦衷!”我直接反向打断:“那么我只想请问你,你为阿纲做了什么?你对他的成长、他的人生到底起了什么作用?你给过他什么?就只是一个精-子、一份彭格列的血脉吗?还是说那些本就属于你责任范畴的生活费也被你归在其中?” 沢田家光完全哑然。 “你知道他因为常年没有父亲、又因为这份彭格列的血脉不得不被封印而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常年都在遭受着校园霸凌吧?你知道他从小就一直被人喊废柴纲心里有多难受吧?你是他自卑怯弱的根本原因、他也始终对你心怀芥蒂,你知道的吧?你有试着弥补过吗?你到底——为他做过什么!”] 画面内和画面外的围观群众们脸上的神情再次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统一。 特别是观影众人,如今心中只有同一个声音在震撼回荡: 我靠,仓知涯杀疯了! 第32章 第 32 章 这不是还有你吗? 中岛敦低声道:“真好啊……” 拥有这样一个朋友。 太宰治撑起下巴:“嘛, 以前的仓知涯肯定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但现在他的精神压力的确有点太大了,有个口子宣泄一下负面情绪也挺好的, 有助于身心健康呢,对接下来的训练也有好处。” “不过这样一来……看来那位里包恩先生是故意的啊, 他不可能不知道仓知涯讨厌沢田家光这种事情, 毕竟仓知涯看样子从始至终就没隐藏过他对沢田家光的态度, 但里包恩先生还是让沢田家光去接他……简直像是在故意把沢田家光推出去做仓知涯的情绪垃圾桶,该不会他也因为当了彭格列十代的爹而讨厌沢田家光吧?” 坂口安吾:“还能这样???”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你看事情的角度真是……”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里包恩对太宰治的发言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沢田纲吉则没有去听那些纷纷扰扰, 在这一个瞬间,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在他的眼前恍惚闪过几帧画面—— 是年幼的自己站在妈妈身边噙着眼泪目送沢田家光离开的背影, 而同样小小只的仓知涯沉默地拉住他的手往家里走的画面; 是被妈妈带到公园却被一群小孩子围着嘲笑推挤时仓知涯二话不说地找了一根长而重的大棍子挥舞着赶走他们、却因为经验不足地误伤了他把他打飞的画面; 是长大了一些的他沉默地坐在教室中、习惯地被课间无聊的同学当做乐子打趣,结果隔壁班的仓知涯看到这一幕直接就从对方背后一脚踹上去, 战况升级之际被他抱着小腿极力劝阻的画面…… 仓知涯,是真的一直都在注视着他啊。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仓知涯更加在乎他的感受、尊重他的意愿,给予他全部的支持…… 沢田纲吉感动得鼻子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似乎仓知涯将自己前半生对于沢田家光的不满和委屈都替他宣泄出来了一般, 他在此时此刻更感觉到了释然。 毕竟, 比起沢田家光,他可是有着这么在乎他的幼驯染啊。 虽然幼驯染心疼他的方式居然是想要成为他爸爸什么的……这种事情的确有点槽多无口了…… 狱寺隼人在长久沉默后突然对着沢田纲吉单膝下跪,抬头已是泪眼汪汪:“十代目——” “您的确说过不愿意成为黑手党的话语,但我枉以您的左右手的身份自居,却没有意识到您的真正意愿, 根本没有尊重过您……我真是罪该万死!” 沢田纲吉一下子被打断了情绪,都无奈了,但这么多年他也早已习惯了狱寺隼人的作风,“狱寺……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快起来啦!” “而且我都继承彭格列多久了……”他忍不住吐槽道:“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啊。” “现在的我,是真心实意自愿成为彭格列首领的。” 山本武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表情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纲,真是辛苦你了。” 笹川了平也伸手在他另一边地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辛苦了!” 蓝波挠了挠头:“诶?怎么就开始煽情了?” 沢田纲吉:“……你们别这样。” 云雀恭弥也难得没有因为他们群聚而投来危险的目光,只是抱起双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六道骸和库洛姆的身世比他惨多了,但库洛姆是个好孩子,此时也温柔地安慰了一句:“boss,您还好吗?” “……谢谢,库洛姆,我没事。”沢田纲吉在守护者们各形各色的安慰之下早已平复了心情,继续忧心忡忡地看着光球画面:“但是阿涯……他该不会因为替我说话而受罚吧?” [沢田家光如今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正当他再次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九代目轻声制止了他:“家光。” “不必多说了,我们都很清楚仓知所说的都是事实。” 这位神色平和的白发老人转向了我,语调一如既往:“无法否认,我的确利用了纲吉君,也的确是让他为我的错误而买单……但我选择他成为彭格列十代目,是因为我始终相信他能够打败XANXUS,也是发自真心地觉得他是最适合继承彭格列的人。”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七的三次方的存在吧?” 我眼神微动,低语道:“彭格列指环、玛雷指环、彩虹奶嘴?” “没错。”面对我的再三冒犯,这位彭格列九代目出乎意料地选择了开诚布公:“象征无处不在的虹、象征绵延不绝的海、象征传承不断的贝……彭格列指环就是永远不能断绝传承的贝,这事关世界基石、事关世界的稳定性,所以没有血脉传承的XANXUS注定不能登上彭格列十代目首领的位置。” “……是我的懦弱伤害了那个孩子,无论XANXUS还是纲吉君,我都是心怀愧疚的。” “你也不必担心XANXUS还会执着于首领之位,或者是对纲吉君不利,那个孩子性情高傲也尊敬强者,虽然他可能并不会表现出来,但既然已经被阿纲所打败,心中必定是认同他的。” “XANXUS或许依旧恨着我,但他对彭格列的感情是始终不变的,他所希望看到的,始终都是一个强大的彭格列——所以,或许XANXUS平时不会愿意听从纲吉君的调遣,但只要家族有危难,他必定会是纲吉君的同伴。” 我一语不发,陷入了沉思。 关于七的三次方,这的确是我和太宰都不曾知晓的信息——九代目的剖白,看着似乎也不像是假话;而且我在未来虽然见过XANXUS,但也只是几面之交,根本算不上了解对方,至少在十年后他依旧是以九代目麾下瓦利亚部队而自居的,对阿纲也一直都是很不客气的态度,但……在阿纲继位之后,他似乎也的确没有发动过什么叛乱。 ——难道这只是又一个傲娇? 彭格列就这么盛产傲娇人设吗??? “不论如何,现在的沢田纲吉都是唯一的继承人,是彭格列家族认定的下一代首领,这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了。”雨之守护者布拉班达·修尼缇淡淡地说。 我的神情再次恢复了平静:“……我也没有奢求过能够改变什么。” “既然阿纲的位置无可撼动,那我便没什么疑问了。” “只是,我有一个提议。”我抬手,食指抵住自己的额侧,“我能做出的预知有两个效果,在宏观上,我能够观测到未来五年的重要事件;微观上,则是未来一天中我个人所经历的事情……” 话音未落,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哪怕是神情始终不曾有过太大波动的彭格列九代目也是一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他们原以为仓知涯的能力就是类似于彩虹之子的大空艾丽娅一般的、有别于彭格列超直感的另一种超直感,是被动技能、随机触发的,结果仓知涯居然说他能够主动使用预知能力、而且预知范围还如此之广?! 沢田家光快速地与九代目对视了一眼,两人仅仅用一个眼神就确认了对方的超直感所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仓知涯有所隐瞒,但这一番话大体却是真实的! “那么……” 我没有理会,慢吞吞地继续说:“我所效忠的首领毕竟是沢田纲吉本人,而他现在也还尚未正式继承彭格列,如果要我直接向彭格列无偿交出所有信息的话,是否不太合理呢?” 沢田家光:“…………” 他看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欠揍了。 九代目则慢慢松了手上的力度,好脾气地笑了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一直以来都只有那一样——”我理所当然地说:“彭格列门外顾问的位置。” “当然,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格,但至少可以预定一下吧?” 九代目没有任何迟疑,一口答应。 门外顾问权力再大也是家族的二把手,作为彭格列如今当之无愧的一把手,敲定这种事情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且下一代的沢田纲吉显然也不可能会反对这个决定,那就更没有关系了。 但我却摇了摇头:“这种口头之约恕我无法接受。” 沢田家光心中有种微妙的预感,他挑了挑眉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又不是首领继承人,哪怕是首领继承人的位置,至今他们也还没有给阿纲办过什么仪式呢,难不成仓知涯一个门外顾问继承人还想大操大办不成? “我要彭格列即刻宣布我门外顾问的正式身份。” 我毫不客气地说。 几个守护者都皱起了眉,沢田家光也愣了愣,气笑了:“喂,你这小子根本还没法独立完成门外顾问的任务吧?而且你当了门外顾问,那我呢?阿纲还没上位,你就急着要把我踹下来了?” 我诧异反问:“对啊,这不是还有你吗?” “……你是想让我宣布退隐,然后替你做任务?!” 沢田家光反应过来了,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我继续镇静地说:“对啊,你手下难道没有幻术师吗?以我的模样出现应该很简单吧?而且你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情吗?——我还给了你一个为阿纲做点什么的机会呢。” “顺带一提,我打算跟着XANXUS学枪哦,你肯定会用吧?” 漫不经心的语气简直嘲讽度拉满。 沢田家光指着我的手指都气得开始颤抖了。 门外顾问这个位置虽是游离于家族的,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家族二把手,所需要的威望并不比首领少,通常都是由上一代的首领指定人选并加以培养的,这样才能够保证家族不会彻底成为首领的一言堂、也能避免在首领出意外的时候家族因群龙无首而迅速溃败。 假如按我所说的那样安排,在十代目首领继承之前先确立了十代的门外顾问,而门外顾问又是坚实的十代目首领拥护者,那么对彭格列十代目有意见或者有怀疑的势力毫无疑问地便会将火力倾泻到门外顾问的身上。 彭格列十代的门外顾问如果能够先于彭格列十代首领站稳跟脚、承受住各方势力对于十代的试探与打击,等沢田纲吉正式继承的时候,所受到的阻力、所承担的压力也将会小上许多。 而我本就时间有限、也不耐烦花费过多时间精力在尔虞我诈积攒声望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上,太宰提供的这个损到家的提议——不仅能让我节省下大量时间精力地坐稳门外顾问的位置,还能成功地侮辱到沢田家光和打击他的黑手党事业,让他也一起来为阿纲的继承之路扫平障碍,简直一举三得。 太宰就是我的外置大脑!我的外挂啊! 九代目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迟疑地开口:“这……家光,你怎么看?” 雨之守护者布拉班达·修尼缇不咸不淡地劝慰道:“这也是为了你儿子……” 其他守护者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开始劝。 沢田家光能够当上彭格列的门外顾问,自然也不是被情绪左右的人,他很清楚,这就是仓知涯在故意恶心他,但除此之外,这个安排对于阿纲的继承也的确是一件好事…… 如果仓知涯现在拥有足够的实力,要让他先行退位,他肯定是双手赞成的——但他这会儿却偏偏可以弱得理直气壮! 沢田家光慢慢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咬牙切齿地说:“好,我会宣布让位。” “但是,如果你始终没能达到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水平……”沢田家光阴恻恻地笑道:“那你真正继位之后会遭遇什么,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劳您操心,您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亲儿子吧。” 沢田家光:“………………= =+” 这小子到底凭什么对他的父子关系指手画脚啊!] 第33章 第 33 章 “这是——person…… 森鸥外幽幽叹道:“果然是太宰啊。” 中原中也抱臂:“我就说是太宰嘛。” 中岛敦赞叹:“太宰先生!好厉害!” 甚至就连泉镜花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太宰治:“……” 你们这副“我就知道仓知涯怎么可能那么阴险狡诈肯定是太宰治的问题”的表情能不能收敛一下? 沢田纲吉先是为仓知涯没有因此受罚而松一口气, 然后才微笑说道:“但是,能够实施得这么完美,阿涯也很厉害啊。” 里包恩轻哼一声:“马马虎虎吧, 而且这也是在给他自己挖坑,家光可是在里世界有着彭格列年轻的狮子的称号——要赶上他的实力可不容易啊。” 山本武露出明朗的笑容:“嘛,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之前不是有一段记忆是关于我教他用刀的吗?”山本武回忆了一下:“虽然他在时雨苍燕流上天赋一般, 但是, 无论是反应力、洞察力、肢体协调性,还是战斗智商, 阿涯表现得都很不错哦,学枪术的话应该的确很适合他。” “至少单论枪法, 要超越伯父的话还是很有希望的嘛!” [彭格列的办事效率实在很快,短短三天就做好了继任仪式的一切准备, 令人意外的是里包恩居然带着阿纲他们也来到了现场。 见到穿着一身西装的阿纲,我高高兴兴地冲上去想要抱住他,结果被他顺势一把按住肩膀,疯狂摇晃起来:“哪里有首领还没上位问外顾问就先办起继任仪式的啊!你以前根本都没有接触过黑手党的事情啊!这真的没关系吗?!我听里包恩说会有很多人针对你暗杀你的!要不趁现在仪式还没正式开始我带你逃跑吧!” 山本是最先站出来帮忙的, 他无奈地把我解救了出来:“好啦阿纲, 阿涯都快被你晃晕了,而且这是他的选择,你应该相信他嘛!” “问题是我不相信他吗!”阿纲抱头崩溃:“问题是说好先让阿涯过来训练的!结果怎么直接就当上门外顾问了啊!那么多可怕的杀手他哪里打得过啊!就这么把自己当靶子……一定会死掉的吧!” 我扶着山本的手臂,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生无可恋地说:“我有那么傻吗?里包恩没告诉你其中内情吗?” 阿纲呆了呆:“诶???” “到底是怎么回事?”狱寺隼人显然也是不知情的人, 急切问道。 我低下头整理衣服,慢吞吞地说:“既然里包恩没告诉你们的话,那就是不能让你们知道的意思了啊……反正放心吧,继任仪式之后我就会躲到瓦利亚那边进行特训, 很安全的。” 狱寺感到诧异:“瓦利亚?安全?……你是认真的吗?” 阿纲的眼神中更是带上了质疑:“总觉得你背着我们搞了什么大事情……” 我没搭理狱寺的吐槽,语重心长地对阿纲说:“你要相信,我都是为了你好……” 阿纲面无表情。 这种话真的够了啊!爹味太浓了吧! 山本哈哈笑着地打岔:“好啦,既然你能确保自己的安全我们也就放心了——说起来,里包恩说门外顾问的继任仪式很重要,所以把阿纲的家族成员都带来了哦。” 我想了片刻,面露惊喜:“你是说……学长也来了?!” “哈哈哈哈!没错!”笹川学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叉腰大笑:“这么极限的仪式我当然要好好地做见证了!” 我脸上的惊喜之色顿时就灰暗了下来:“啊,是笹川学长啊……” 阿纲抽了抽嘴角:“你语气那么失落做什么?好没礼貌啊!” “阿涯是以为云雀会来吗?”山本武笑着说:“他的确来了哦,但是一下飞机就跟人打起来了,恐怕是赶不上参加仪式了。” “……不、不愧是云雀委员长!” 我连忙好奇地问:“话说云雀委员长到底是和谁打起来了?” 这回,就连狱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说:“是和来接机的云之守护者维斯康提……” 我战术性后仰:“……呜哇。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阿纲干笑道:“维斯康提先生的下属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情了,所以他们直接给维斯康提先生发消息留了个言,就把我们先送过来了……” 确诊了,彭格列云守人均战斗狂。 一个熟悉的紫发女孩在此时也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站到了我的面前,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初次见面,我是boss的雾之守护者,库洛姆,库洛姆·骷髅。” 我习惯性地就开口了:“我是仓知涯。” 以及,好久不见,库洛姆。 还真是每次见到库洛姆都要做自我介绍啊…… 不过,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想到这里,我短暂压抑的心情再次雀跃了起来,也露出了笑意:“六道骸呢?” 库洛姆怔了怔:“您认识骸大人吗?” 我坦诚地说:“现在是不认识的,不过,别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啊。”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游戏人生>,其他人则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显然以为我是在预知到的未来中知道的六道骸。 话音刚落,眼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就突然幻化成了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 他有着一个紫色的凤梨头,血色的右眼中妖异地显出了数字六,神情带着几分玩味:“你就是那个让沢田家光吃了闷亏的仓知涯?” 阿纲捕捉到关键字眼,疑惑道:“我爸?闷亏?” 六道骸敷衍道:“你不如自己去问他。” 我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叹:“你的消息果然好灵通啊,这种事情都打听得到吗?” 六道骸挑了挑眉:“原本还不确定消息真假……谢谢你的答案了。” 我闻言一怔,倒也没有气恼,只是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你和太宰某方面上还挺像的,都喜欢拐弯抹角……” 简简单单一句“我听说balabala是真的吗?”非要说得试探味十足……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 六道骸也没有在意,懒洋洋地问:“找我有事吗?” “哦。”我想起正事来了,“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六道骸动作一滞:“?” 阿纲在旁边顿时一脸惊悚:“阿涯你在说什么啊?!” 我奇怪地说:“怎么了?难道他不是你真正的雾之守护者吗?哪里有问题?” 阿纲死死地抓着我:“哪里都有问题啊!虽然但是、六道骸很危险的啊!” 我拍了拍阿纲,示意他淡定一点,并认真严肃地说:“阿纲,我要教你一个道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我和六道骸现在都是同事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行呢!” 阿纲:“……为什么突然又对我说教起来了啊?” 六道骸:“……我之所以当这个雾之守护者,只是为了更方便地夺取沢田纲吉的身体!” 闻言,我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了几分疑惑:“哦。但我们现在是同事没错吧?” “而且你又不是要夺取我的身体,跟我说这个干嘛?” 言下之意就是“我又没问你,这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六道骸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但他沉默片刻,或许是考虑到我的预知能力,的确有可能在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之前需要联系他,所以六道骸最终还是把库洛姆的手机丢给了我。 我连忙接住手机,一抬眼六道骸已经消失不见,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上,库洛姆正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 还真是飘渺不定的雾啊…… 阿纲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派平和地用库洛姆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秒挂的电话,还顺便把自己的电话给库洛姆存了进去,然后才自然地将手机还给了库洛姆。 “……” 阿纲一脸的茫然:“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纳闷地看着他:“你到底在震撼些什么?” “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地接受黑手党什么的……!”阿纲也纳闷地说:“而且还很从容、很如鱼得水的样子!你让我觉得好陌生啊!” 我笑了笑,“你还是快一点接受现实吧。” “……什么现实?” “你幼驯染是个黑手党天才的现实。”我理所当然地说。 阿纲:“…………” “还有,”我认真地说:“你终有一天要承担起自己身为首领的责任的现实。” “抱歉,但我能做到的实在太少了……我能帮到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轻轻地说。 这一次,阿纲没再说什么“我根本不想当黑手党”之类的话。 旁边cos成盆栽的里包恩无声勾起唇角:果然带蠢纲过来是正确的。 只有亲眼确认自己的朋友被彻底地卷入其中不可能脱身,阿纲才能为朋友而开始认真地朝着十代目首领这个方向拼命努力。 此时,一位有些熟悉的黑手党踟蹰几步,还是走上前来:“仓知大人,仪式快开始了,还请您注意时间……” 闻言,我转身,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没有回头地对着阿纲他们摆了摆手,我一路慢悠悠地来到沢田家光的面前。 沢田家光显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对着我笑了笑,擦肩的瞬间,他用着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只给你三年时间。” 三年之后阿纲也早就继承十代目首领的位置了,他要回日本老家跟奈奈一起过二人世界了! 我挑了挑眉,并不回应。 仪式正式开始。 “今日,我们聚集在这片见证了无数荣耀与传承的圣地上,共同见证一个历史性的瞬间——” 我刚听了个开头就有点想打呵欠,强行忍了下来,大脑开始放空:你们黑手党搞个仪式怎么也跟校长开会似的啰嗦…… 对我这种离开了学校许多年,早已失去免疫力的人来说真是折磨…… 好不容易熬过了冗长的继任仪式,来到了最后一步,我在九代目慈祥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看着沢田家光一脸庄严地为我戴上了门外顾问的信物戒指,此时才终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好恶心啊,我靠。 仪式一结束,我立刻就把这枚有着彭格列家族族徽的戒指扔回给了沢田家光,“快快快,一会儿暗杀我的人就来了!” 沢田家光黑着脸让幻术师把他变成了我的模样,一边重新套上了戒指:“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你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到手,看都不多看一眼?” 我无所谓地说:“我为之费尽心思的,又不是这种东西。” “阿纲肯定要被里包恩赶回去了,之前我要的面具准备好了没?我去找他们告别!” 我有些着急地说。 毕竟两个仓知涯是不能出现的,在我拥有正式担任门外顾问的实力之前,沢田家光作为“我”去抛头露面,我自然就要隐姓埋名了。 很快就有人为我送来了一个做工优良的面具,我一边往外跑一边随手抓起来就想戴上,动作突然一顿。 “!!!” “这什么!?” “这是——persona!!!”] 第34章 第 34 章 “大叔你谁?!” [Persona, 是我最喜欢的系列游戏(之一)女X异闻录中的设定,说起来十四岁的我的确是刚因为P5而入坑女X异闻录系列,正处于疯狂沉迷的状态中—— 在上一次读档, 阿纲回到十年前闯进我家的时候,我在玩的游戏甚至就是P5R。 而此时此刻, 我手中这个白鸟形状、眼眶周围设计了黑色撞色的面具, 俨然就和游戏主人公雨宫莲所使用的面具一模一样! 我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这难道是阿纲送我的?!” 毕竟彭格列那边显然不会如此清楚我的爱好,更不会如此用心地为我定制出这样一个面具来。 这是个黑手党家族, 哪怕我滤镜再厚也不会觉得目前这个阿纲还没有正式当上首领的彭格列家族是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 随后我就听到了一声冷哼,里包恩毫不客气地跳上了我的肩膀:“蠢纲可没有这个钱。” “这是我让强尼一为你定制的面具, 能够以特殊科技对见到面具的人产生心理暗示,达到模糊使用者面目的效果, 顺带一提,面具里层也用了特殊材质,如果不用指纹解锁而是强行摘下面具的话,就会触发另一种遮掩五官的效果——血流满面, 而且还不会糊眼睛哦。” 阿纲此时正好从我身后走了出来, 听到里包恩这一句话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设计?好恐怖啊!” “好……” 我声音颤抖: “好——帅——啊——!!!” 阿纲:“…………???” “这个设计也太还原了吧?!好用心!超帅的啊!”我激动不已地说:“有了这个面具我岂不就是雨宫莲本莲!来栖晓本晓!怪盗本盗!!!呜呜呜里包恩,我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里包恩动作一顿,颇为嫌弃地跳回了阿纲的肩膀上,我知道他肯定不想被我抱住,于是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也为了不被他一脚踹飞, 我退而求其次地抱住了阿纲狂嚎:“我以后再也不会对您的训练计划指手画脚了!您想怎么训练阿纲就怎么训练!我要永远追随您啊里包恩大人!!!” 阿纲目瞪口呆:“喂!为什么你感谢里包恩的方式是把我卖了啊?!” 我扭过头,正气凛然地说:“什么叫做把你卖了!里包恩大人可是世界第一杀手!如此智慧、如此强大、还如此体贴!得到他的教导你不感激涕零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推脱吗!” 阿纲:“……你完全就是为了一个面具直接把自己的灵魂都出卖给魔王了啊!” 里包恩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补充说明:“对了,这个面具是可以点燃死气火焰的哦, 虽然没什么实战作用。” 他话音刚落,我就已经庄严肃穆地戴上了面具:“请您对我开枪吧!” “——拼死也要点燃死气火焰!!!” 阿纲:“=A=!!!” “阿涯你想清楚啊!用死气弹是有生命危险的!如果没有后悔的事情,是真的会死掉的!” 我大声道:“不必多说!我已经感觉到我的信念正在熊熊燃烧!” 里包恩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不行哦,如果我用对你用死气弹,现在的你必死无疑。” 我懵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根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里包恩黑到纯澈的眼睛中倒映出我怔愣的神色:“你根本没把死亡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被死气弹激发出死志?” 我张了张口,想要辩解或者打岔,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阿纲也怔了怔,垂下眼眸,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 半晌,阿纲突然做了个深呼吸,严肃地与我对视:“里包恩已经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阿涯。” “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如果你不在了,什么彭格列、什么首领的位置……全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所以答应我……” “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看着他,轻轻地说:“好。” 随后,我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你就放心吧,唯有这一点我可是充满了信心的哦!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阿纲闷闷地说:“也不能受伤。” “……这你就有点为难我了,你觉得我去到瓦利亚暗杀部队有可能不受伤吗?”我吐槽道:“而且啊,哪里有训练不受伤的?你自己不也经常进医院吗?” 阿纲也知道这不太现实,他叹了口气,认真地说:“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也不用强行逼迫自己,我爸爸说的话你完全不用理。三年时间,我一定会变得更强,强到能够保护你、能够让你不用再面对危险……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到时候你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了!” “相信我吧,阿涯!” 他的面容和十年后更加令我熟悉、也更加成熟的阿纲悄然重合了轮廓,一时之间,我仿佛再次置身于第八次读档时、第一次与阿纲开诚布公的场景之中—— 我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人的五官,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给阿纲回应了,才连忙开口:“我、我当然相信你……!” 阿纲只以为是我不太相信他的实力,于是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努力变强。 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幼驯染替他承担一切!] 里包恩抬手,列恩随着主人的心意化作手枪,冷漠地让枪口直指沢田纲吉:“废柴纲,你的超直觉呢?” 沢田纲吉自己也扶额道:“主要,谁能想得到啊……” 仓知涯的能力简直就是bug,人是很难想象在自己的认知之外的时空中发生过什么的。 这也是沢田家光和九代目同样拥有超直感,却顶多察觉到仓知涯有所隐瞒,依旧会被仓知涯的“预言”说法骗过去的原因了。 山本武哈哈笑道:“但是里包恩的确很贴心啊,居然会根据阿涯的喜好特意为他定制礼物,看来他很看好阿涯啊。” 毕竟以里包恩的性格,对于弱者是从不会放在眼中的。 能够让他上心的人,除了拥有强大的实力、便是拥有强大的天赋。 六道骸对此报以冷嘲热讽:“玩弄人心的手段罢了。” 沢田纲吉连忙用身体挡住了里包恩转移的枪口,里包恩一声冷哼,还是不爽地收起了列恩。 “所以仓知涯之所以一直无法点燃死气火焰,是因为他已经对死亡麻木了,没有那种孤注一掷的信念吗?”坂口安吾恍然大悟。 江户川乱步饶有兴致地看向绫辻行人:“呐呐,你说仓知涯到底能不能点燃死气之火?” 绫辻行人冷静地说:“如果真的能点燃的话,就可以彻底确定仓知涯的<游戏人生>并非异能力了吧?” 五条悟勾起唇角:“那么仓知涯的"罪名"也就能够彻底被摘去了啊。” [我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送别了阿纲和他的守护者们,转身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辆有着彭格列家徽的黑色轿车。 我从容地坐了进去。 “久等了。” 车内等候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握着手杖的老人——正是彭格列九代目。 “请别在意,仓知君。” “关于你呈交的未来五年的预知信息,彭格列的专业人士已经初步确定了其真实性与可靠性。”九代目露出微笑:“有劳你了,这份资料对于彭格列来说意义非凡。” 我也对他回以客套的微笑:“您也不必客气,能为家族献上绵薄之力,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九代目怔了怔,无奈地说道:“不必如此,在我的面前,你大可以和阿纲一样,放松一些。” 我不置可否。 九代目轻轻笑叹一声:“这样的性格……我倒是能够明白里包恩为什么会觉得最适合你的地方是瓦利亚了。” 闻言,我神色不变,心中却不由得满头问号:什么意思啊??? 这是在骂我还是夸我呢……? “走吧。” 九代目笑了笑,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头对司机下了命令。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了起来—— 目的地是,瓦利亚暗杀部队所在的城堡。 九代目亲自送人过来,即便是斯贝尔比·斯库瓦罗也不得不亲自迎接……是的,是身为瓦利亚二把手的作战部队队长斯库瓦罗,而不是瓦利亚暗杀部队首领XANXUS。 应该也没人会指望XANXUS来做接待这种事情吧? 斯库瓦罗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那一头及腰的柔顺银发,但没有人会把他误认为女性——他身姿挺拔,比如今一米七七的我还要高大上一些,身材虽然没到肌肉虬结的地步,但也十分精炼,富有线条感。 他对九代目的态度说不上无礼,但也只能算得上是公事公办,简单行了一个礼,斯库瓦罗立刻将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他眼神审视地打量着我:“这就是您说的人?这小子身上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训练痕迹。” 九代目笑了笑:“没错,所以要麻烦你们了。” “先跟斯库瓦罗打个招呼吧。”九代目又转头对我说。 他并没有直呼我的名字,显然是让我自己决定是否透露真名的意思了。我了然地上前一步,伸手扶了扶面具:“初次见面,斯库瓦罗先生,叫我joker就好。” 黑手党的世界里,用一些代号化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种一听就是代号的名字…… 斯库瓦罗挑了挑眉,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他只是简单地开口道:“boss已经在大厅等您了。” 这个“您”只指向了九代目,瓦利亚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我也根本不在乎,安静地跟在九代目的身后走着,心里回想着自己知道的关于XANXUS的信息…… “XANXUS。” 没过多久,九代目已经停下脚步,轻声呼唤。 “老头子来了啊。” 坐在大厅主位上的黑色短发男人懒洋洋地抬起眼。 我恰好在这时看过去,和他猩红的眼睛对上,在看清XANXUS的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大叔你谁?!” 第35章 第 35 章 总觉得前路黯淡无光。…… [我必须要说, 这不能怪我。 我在十年后是亲眼见过XANXUS的,记忆中的XANXUS头发偏长,似乎还在耳边用极具民族风的发饰扎了起来, 可以说是很潮流了。过长的刘海触及鼻梁,形成一个长版的日漫男主M字型刘海, 也稍微遮盖住了他锐利的眼神, 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偏向阴郁成熟的, 尽管脸上有着伤疤,但连那伤疤都像是刺青一般尽显个性, 根本无损颜值……简单来说就是一眼酷哥。 而眼前的XANXUS虽然同样是黑发红眸,但却是一个寸头的发型, 看起来十分嚣张,额前还有两个一言难尽的蟑螂须须, 可能是因为没有任何遮挡的原因,总觉得他猩红的双眼之中满是凶戾,浑身都散发着暴躁的气息,明明是相同的五官, 看起来竟比十年后的他还要老了十岁, 这个形象放到游戏里面妥妥的boss。 ——而且还是至少结局一的大boss。 但是第一次见面,我就管自己——至少名义上来说——的师父叫大叔似乎好像的确是有点没礼貌了。 缩起来躲在九代目身后、差点被一枪打死的我默默地自省。 这下子,就连斯库瓦罗都对我高看了一眼:“你好大的胆子……” 说出这句惯用来反讽的老套台词的时候,斯库瓦罗竟然是用着堪称真心实意的赞叹语气。 哇,年轻的XANXUS难不成还能比十年后的脾气还要差? 九代目替我挡下XANXUS那一击之后, 也颇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我毫不迟疑地认怂,低下头去,显得弱小又无助:“对不起老师,是我一时失言了。” 理所当然的, XANXUS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完蛋啦……好感度开场破冰,但却是突破冰点直降负数的破冰。 好好一个风华正茂的二十四岁年轻人被这么无礼地喊“大叔”,应该谁都会生气的吧?更何况XANXUS了! ——等等,虽然XANXUS现在才二十四岁而不是三十四岁,但是我现在也才十四岁啊,其实我本来就可以对他喊叔的!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我又重新理直气壮了起来。 九代目也明白或许是我在“预知到的未来画面”中看到的XANXUS和现在的形象有所差异,但此时也不好解释什么,斟酌了一下,才放软语气开口道:“XANXUS,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五年计划……” 五年计划? 他对此含糊其辞,斯库瓦罗听得微微蹙眉,心下疑惑,但在里世界干了这么久,他已是经验老道,自然也明白九代目没有明说的事情便是不允许他人探知的事情了,所以斯库瓦罗很有职业素养地保持了缄默,并果断摁灭了刚刚燃起的好奇心。 “他是这个计划的核心,所以绝不能死,而且,还必须让他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才行。”九代目继续说着:“事关彭格列的发展,这么重要的任务,我想也只能交给你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再想想其他办法。” 毕竟作为父子相处了多年,九代目显然很清楚XANXUS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被九代目顺着毛撸了撸,XANXUS这才终于勉为其难地给了我一个正眼,他打量了一下我瘦弱的小身板,语气嘲弄:“彭格列里最好的老师不应该是里包恩吗?既然这么重要,那就让里包恩教导他啊。” “还是说他要专心教导沢田纲吉教不了别人?” 九代目更无奈了:“他就是被里包恩送过来的。” XANXUS这下来了一点兴致:“哦?” “里包恩说,他在这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与你很相似的火焰——” “或许,他能够觉醒出愤怒之炎也说不准呢。” 九代目轻飘飘地说。 我连忙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虽然有面具的遮挡,旁人无法看清我的具体表情,但却能看到我瞬间挺直腰板的肢体动作。 “就这小垃圾?哼……” XANXUS轻啧了一声:“行吧,那就让他留下来,不过我能保证的只有不弄死他,其他的就靠他自己了。” 九代目含笑道:“这就够了。那就拜托你了,XANXUS。” 我:“……” 总觉得前路黯淡无光。 随后九代目便吩咐斯库瓦罗带我下去,看看自己的房间也熟悉一下瓦利亚这边的生活环境,我估摸其实是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话想说,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斯库瓦罗离开了。 一走出大厅,斯库瓦罗就开门见山地说:“Voi!小鬼,虽然九代目给你安排的老师是混蛋boss,但他绝对没有什么闲工夫去教导你,你就先跟着我把体格给练好了!” “我也不管你有什么特殊之处,反正我是不可能对你心慈手软的。” 不愧是风太排名里,黑手党中嗓门排名第一的人…… 我默默地揉了揉耳朵,一副很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武器是什么?”斯库瓦罗随口问道。 我思考了一下,回答:“枪,或者小刀吧。” 其实我对于武器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我压根儿没练过任何武器,一张白纸要学什么都行——但身为joker,武器当然是枪了! 小刀也很符合游戏设定,而且也是我唯一有点使用经验的武器了。 斯库瓦罗一顿,他充满自我怀疑地、再次把我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一遍:“……那你的枪呢?小刀呢?” 我有些茫然了:“……我的枪?” 斯库瓦罗大吼:“你身上根本没有枪或者小刀吧?!难道是藏在了连我都发现不了的地方?” “我身上怎么会有枪?”我反问回去,一副无辜的样子:“也没人给我啊。” 斯库瓦罗:“……” 他这才终于明白,这就是个连把枪都没能自己弄到手的彻彻底底的黑手党萌新。 斯库瓦罗虽然看起来冲动易怒,但其实是极其认真负责的人,一般交到他手里的任务,他就绝对不会推脱,并且还会亲力亲为…… 但这并不包括帮boss带孩子这种事情。 他默默地拿起手机,给瓦利亚生物链的底层打了个电话:“列维,滚过来,有个任务给你。” 我就这么被水灵灵地又丢给了一个有着爆炸头、长相凶狠的男人—— 瓦利亚暗杀部队的雷之守护者,也是雷击队队长,列维·亚·坦。 斯库瓦罗漠然地说:“这是boss的弟子,暂时就交给你来训练了,等你给他把基础打好我再来接管。” 我:“……” 列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他一时心情激荡:“什、什么?!这是boss的指令吗?!居然将唯一的弟子交给我来训练……boss竟如此器重我?!!” “我一定不会辜负boss信赖的!!!” 斯库瓦罗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只交代了最后一句“记得别弄死了”就转头跟抛下了什么包袱似的匆忙离去。 已经被视为包袱的我:“…………”] 沢田纲吉忍不住说:“虽然阿涯说话是有点不好听了,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XANXUS居然就因为一句话开枪打他,真是太过分了,还好有九代目在。” 一直看不惯XANXUS的狱寺隼人立刻附和:“就是就是!” “主要是瓦利亚暗杀部队……他们这群家伙,真的能训练好仓知吗?”就连笹川了平都开口质疑了。 库洛姆也十分困惑地歪了歪头:“仓知涯和XANXUS……明明一点都不像啊。” 为什么里包恩会觉得XANXUS是最合适的老师人选呢?愤怒之炎……总觉得很难想象仓知涯点燃愤怒之炎的模样。 即便是见过了先前仓知涯怒怼沢田家光的记忆,她也并不觉得仓知涯跟那个暴躁的XANXUS相似,明明仓知涯是性格那么好的一个人! 里包恩也听到了他们的疑惑,镇静自若地说:“看下去吧,应该很快,你们就能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则是拍椅子狂笑:“你们彭格列的瓦利亚暗杀部队怎么看着没一个靠谱的!” “仓知涯也有这一天啊,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笑死我了!” 五条悟拉长了语调:“怎么这样——我还挺想要让仓知涯成为我的学生呢!这么好玩一个人!” 钉崎野蔷薇抽了抽嘴角:“的确,那家伙看着就跟你相性很好的样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没脸没皮的家伙! 禅院真希和熊猫闻言,都是颇为认同地深沉点头,唯有乙骨忧太捂住了脸。 [我就这么安然地开始跟着列维训练—— 才怪。 在瓦利亚的训练生活可以说是波折丛生。 第一次偶遇到贝尔菲戈尔的时候,他十分阳光开朗地跟我打招呼:“看王子发现了什么!Lucky~你就是boss的弟子吧?叫什么来着?”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木然地看到一柄小刀破空突至,在我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静止了下来。 贝尔菲戈尔顿时更起劲了,他手指一动,就借助钢琴线收起了小刀,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你为什么不躲开?” ……难道你以为是我不想吗? 我沉默了片刻,诚恳地说:“因为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说完,总觉得这样实在显得自己太菜了,我嘴硬地补了一句:“毕竟你动作那么快……” 贝尔菲戈尔似乎是把这句挽尊的话当成了真诚的夸赞,很开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嘴巴还挺甜的嘛,跟boss一点都不像!” 什么?!这是什么道理!? 我迟疑着说:“我只是他弟子,又不是他儿子。” 谁说弟子、学生会像老师的?阿纲和迪诺都是里包恩的弟子,被磋磨了十年也没见这两个人有哪一个因此而心理变态,性格大变成了跟里包恩一样的抖S鬼畜啊。] 抖S……鬼畜…… 里包恩微微低头,宽大的帽檐将他的表情都藏进了漆黑的阴影之中。 沢田纲吉早已是冷汗涔涔,这会儿他绝对不敢说什么“阿涯只是说话有点不好听”之类的话了,他的目光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游移开来,假装自己根本不在现场。 五条悟则是笑出了声,结果下一秒就以优秀的听力听到了自己学生们正在窃窃私语。 “哇,把我吓一跳……” “就是说啊,要是学生真的会越来越像老师的话……” “简直是个鬼故事啊!” “我绝对不要变成悟那种人……呜呜呜。” “太好了!仓知涯说不会那样的!” “他那个举证……我也觉得很靠谱很安心。” “鲑鱼鲑鱼鲑鱼!” 五条悟:“……我都听到了啊!老师我要闹了!!!” 第36章 第 36 章 快点燃啊!快点燃啊你这…… [贝尔菲戈尔喜欢把小刀扔着玩, 但或许是看在我好歹算是XANXUS的弟子的面子上,他至今没有往我的要害处扔过小刀,并致力于让我对他俯首称臣——我合理怀疑他心中是存了几分以下犯上的念头的, 他就是单纯想要借着我占到XANXUS的一点便宜。 虽然瓦利亚暗杀部队这群人看着都是很为XANXUS的强大实力而折服的样子,但我保证这里面除了列维,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对于XANXUS的脾气心怀不爽。 只是这份不爽绝大部分时间都被恐惧和敬畏给压了下来而已——哦, 除了斯库瓦罗, 斯库瓦罗有不爽是真的敢当面吼,但是他也就是冷脸洗衣服的程度罢了。 我本来并不是很想搭理贝尔菲戈尔, 但是! 和他关系很好的玛蒙,是雾属性的彩虹之子!!! 我寻思着跟玛蒙打好关系说不定等未来需要用到彩虹奶嘴的时候可以直接开口跟他借, 所以在训练之余都很是殷勤地凑过去刷好感度,但很快我就发现, 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财奴…… 哪怕是共事多年关系很好的贝尔菲戈尔找他干活,都要花钱。 而且还是按市面价格给的!一点折扣都不给打! 我一下子就看清了:刷玛蒙的好感度是一件完全没意义的事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直接多做点任务多赚钱,到时候直接花钱跟他租一下彩虹奶嘴就行了。 哪怕玛蒙不提供这个服务, 我起码还能花钱随便找个任务的由头把他骗出来直接抢呢!就是雾属性的幻术师不好抓啊……不过没关系, 有什么问题到时候都能交给太宰去想办法! 太宰可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外挂!] 疑似被当成冤大头的太宰治:“……不妙,这家伙超级麻烦的。” 理直气壮地把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扔到他头上什么的…… 这种被人信赖依靠的、肩上有着沉甸甸的责任的感觉,简直让太宰治浑身起鸡皮疙瘩。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注意点明显偏移了:“彭格列的瓦利亚暗杀部队居然有底薪,还会按任务结清报酬……福利待遇真好啊。” “不是, 你们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吗?”三观很正的虎杖悠仁指着记忆画面中又一次迎面飞来的小刀:“这家伙好几次都在往仓知的身上扔刀子吧?!没有往要害的地方扔居然已经是收敛了吗……” 沢田纲吉:“呃……怎么说呢,虽然我也觉得不太舒服,但那里毕竟是瓦利亚啊,感觉已经比我想的场景要好很多了。” “嗯……贝尔菲戈尔的话……我感觉他对仓知的态度的确还挺友好的……”山本武沉吟。 看着记忆中, 已经累趴下的仓知涯被列维严厉地电击并勒令站起来的画面,坂口安吾皱紧了眉头:“虽然进步肉眼可见,但是这种训练方式也太严苛了吧?仓知在此之前还只是个普通人啊……” 中岛敦“唔”了一声:“的确是比我当时接受训练的时候还要凶残一点……但我觉得还好,都在仓知的身体承受范围极限内,而且每次电击都有刺激细胞的作用。” “毕竟,如果不拼命的话,是无法在黑手党的训练中生存下来的啊……” 他轻轻地说。 其他有些面露不忍的观影者都陷入了沉默。 [认清玛蒙本质后,我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当中,然而贝尔菲戈尔不乐意了,他开始各种给我找茬,比如往我的食物里面下毒、在我的枕头里面塞刀子之类的。 我差点给他折腾死,作为直球选手,我直接找了个空闲的、其他人不在的时间堵住他,气势汹汹地问:“你干嘛突然开始针对我?我没得罪过你吧?” “王子才没有。”贝尔菲戈尔坚决不承认。 我磨了磨牙,直接掀开衣服给他看腹部的伤口:“没有个屁!今天沙发靠背里面的小刀是你放的吧!差点把我的肾都给捅穿了啊!” 贝尔菲戈尔嘻嘻道:“王子只是有点丢三落四而已,会被沙发上的小刀给捅到是你太弱太大意的问题,跟王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气笑了:“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最近没陪你玩而闹脾气吧?你是小学生么?!” 贝尔菲戈尔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突然抽出小刀朝我扔了过来:“王子才没有!” 我熟练地侧头躲过小刀,回过神后也沉默了一下。 我就胡编乱造给你扣帽子故意想惹你生气而已……你怎么还真这么幼稚啊?! 而且彭格列的傲娇角色是不是超标了啊! 我受不了了,但还是放软了语气顺毛撸了一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最近训练太专注了嘛,你也知道我很弱的,但是你们都这么强,我当然要更努力啊,只有变强了我才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啊。” 贝尔菲戈尔显然对这种肉麻话很不耐受,他后退半步,“王子都说了没有!” 我露出温暖柔和的笑容,反而往前几步靠近他,目光诚挚:“我真的知道错啦,王子大人就原谅我吧——” “砰!” 贝尔菲戈尔呆住了。 他迟疑地低下脑袋,看向自己腹部血淋淋的伤口。 “好痛……王子、流血了?” 我吹了吹手中托卡列夫TT-33枪口的白烟,唇角弧度不改,眼神中却暖色尽褪:“现在,我原谅你了,臭小鬼。” 不是说我受伤是因为我自己太弱小太大意么?以牙还牙呗,让你也品尝一下弱小大意的滋味。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贝尔菲戈尔是个看见自己的血就会发疯的神经病,但我早在开枪之前就做好了他会翻脸的准备了。 所以在我隐含警惕的目光下,贝尔菲戈尔低低地笑了起来,手掌一覆,二十把锃亮的小刀就展现了出来。 “王族之血……流下来了啊……真是小看你了……王子现在dokidoki心跳个不停呢……” 我脸色一变:“中二病?抖M???” 贝尔菲戈尔手腕一甩,二十把小刀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就攻向了我:“你这个叫joker的家伙才没资格说别人是中二病!” 我好歹也是经历了暗杀部队的高强度训练,即便是在走廊这样狭小的环境里也还是勉强地躲过了所有的小刀,但手臂也还是被他的钢琴线给划出了一道伤口。我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要打架就不挑这种过分利于贝尔菲戈尔的地方了。 话说贝尔菲戈尔居然会吐槽啊! 而且—— “你这家伙也太双标了吧?就许你乱扔刀子,我反击一下你就这么大反应!”我一边怒骂一边飞奔躲到了走廊拐角,顺便随手又给了贝尔菲戈尔几枪,虽然都没打中,但好歹阻碍了一下他追过来的动作。 “王子要把你的破面具、连带你的脸一起剥下来!做成收藏品!” 贝尔菲戈尔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上扬,一点阴狠之感都没有,反而透露着一股天真孩童遇到新玩具一般的跃跃欲试。 ——开膛王子的本质,此时才终于在我面前显现出来。 可恶,用枪跟贝尔菲戈尔对战有点难打啊,如果能够点燃火炎的话就能用上那种把枪当激光炮的攻击方式了,到时候什么破小刀钢琴线的直接都给你熔了! 此时想要点燃死气之火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但,我的面具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好想抓着这个面具大喊:快点燃啊!快点燃啊你这个死面具! 我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的托卡列夫:去他爹的!没有死气之火怎么了?!我一个异能力者点不燃死气火焰才是正常的!就算没有死气之火我也能把这个破王子打哭! 目光锐利起来,我预设好路线,像一只灵活的白猫顺着墙壁快速移动。 我利用地形跟贝尔菲戈尔打起游击战,他想用钢琴线封住我的去路,但我每次都会优先把他扔出的小刀打掉,或是翻窗或是绕后地在他的视野盲区给他一梭子,虽然只打中了两次,但贝尔菲戈尔也被我这打法恶心得不行,可气的是他根本追不上我逃跑的速度。 如果要画个人物面板,仓知涯该角色,力量C、柔韧C、爆发力C……都属于中规中矩的水平,但速度、敏捷、反应力全部点满! ——这或许是归功于阿纲每次平地摔都是毫无预兆的,要及时把他救回来的我早已练就了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快要平地摔了的反应力、第一时间冲上去营救的速度和第一时间拉住他且不让自己跟着摔倒的敏捷和肢体平衡…… 最让贝尔菲戈尔不可置信的是,在这里生活了仅仅一个月的我似乎甚至比他这个生活了数年的人还要熟悉! ——这是单纯打游戏跑图跑习惯了,记住自己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探索所在地图的奇怪路线和隐藏房间是每个游戏玩家的职业素养和本能啊! 一场你追我逃的拉锯战下来,饶是贝尔菲戈尔的疯劲儿都被消磨得所剩无几,重新恢复了一些理智,也终于想起来我是他家脾气暴躁至极的boss的弟子了,下手都轻了一些,没再攻击我的要害部位,每次都以废掉我的行动力为攻击目的。 但因为这种打法,我身上随身携带的子弹很快就要彻底消耗光了,贝尔菲戈尔显然也有所预料,“嘻嘻嘻,没了子弹、又没办法以死气之火补充弹药,你手上的枪完全变成烧火棍了哦!” “现在赶紧自己出来,在王子面前跪下认错,王子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我心中腹诽:要不是你一路打一路捡小刀,你的小刀早就比我的子弹更快耗尽了!说起来偷袭成功的两次都是在贝尔菲戈尔假装若无其事地捡小刀的时候…… 所以说打架的时候还要面子、维持风度什么的要不得! 但没了子弹,我对上贝尔菲戈尔的胜率的确已经降至谷底,我无奈地从藏身处翻身进来,主动缓缓地走到了贝尔菲戈尔的视野之中。 我松开手,任由自己的武器跌落地面,“好啦,我认输啦,你的确比我强太多了,王子。” “但是这次你也把我搞得浑身是伤了,咱们就此扯平了吧?” 贝尔菲戈尔嘻嘻笑着,一步步朝我走近:“才不要~你把面具摘下来王子就原谅你。” “到底为什么要藏起自己的脸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到底凭什么让boss收你为弟子呢?王子超级好奇啊!”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就让人有点为难了……” 直到—— 贝尔菲戈尔来到距离我不足一臂距离的位置,伸手正想从看似毫无反抗的我脸上取下面具,我突然发难,原本应该已经没有武器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小刀,直接朝着贝尔菲戈尔的脖颈刺去! 要我跟这个幼稚王子低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这些日子学的可不只有枪法、还有近战格斗术啊! 而且,会用小刀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第37章 第 37 章 “我可是很擅长给自己留…… “这是假的仓知涯吧?!” 熊猫忍不住惊呼。 在他认知里的仓知涯还是一个天真善良的、会为了拯救世界而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性命的小可怜——先不说这滤镜厚不厚吧, 但是以前根本没有面对过任何战斗的仓知涯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对贝尔菲戈尔下杀手? 难道这也是他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表现?的确很多人压力太大的时候就会下手没轻没重甚至导致冲动杀人什么的! 仓知涯的心理状况真的还好么! 乙骨忧太也有些怀疑人生了:“骗人的吧……他明明不是那种漠视生命的人才对……” 乙骨忧太心中则是在猜测:难道是因为他现在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而贝尔菲戈尔带来的危及自身性命的压迫感让仓知涯一时失控了? 坂口安吾想的要更加悲观:“难道他真的因为读档的原因,继对自己的死亡逐渐麻木之后,已经开始不知不觉地失去对他人的死亡的真实感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不是太难以理解, 毕竟仓知涯曾有无数次见证自己在乎重要之人在眼前死去的场景,如今要对一个根本没什么交情的黑手党下死手也算是逻辑通顺的事情。 对于普通人而言, 死亡就是死亡, 是永别、是天人之隔、是再也无法相见……但是对于仓知涯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他每一次读档, 都能够再次见到上一次已经死去的人们,死亡不再是一生一次的奢侈品, 即便仓知涯开始轻视生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可是!贝尔菲戈尔再怎么说也是同伴啊,虽然他经常有种想要将仓知涯置于死地的感觉——呃, 的确,前面的战斗中很显然贝尔菲戈尔有好几次都是奔着杀了仓知涯而出手的, 哪怕仓知涯现在想杀了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在他们以前的认知里一直都属于守序善良的好孩子突然展现出这样的一面,他们也是会感觉很颠覆很无法接受的啊! 比起自己那些在正常环境中长大的同级生们,出身于“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的禅院真希见到他们那副不敢置信、神情恍惚的模样,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是, 你们都想太多了吧?” “仓知涯是个看待事物很透彻的人啊,他显然是对自身实力有很明确的认知——以他的实力,即便全力出手根本不可能真的干掉贝尔菲戈尔,顶多是让对方重伤。而他此时必须表现出敢于杀了对方的态度来,否则在瓦利亚暗杀部队这种地方, 他只会被人看轻、被人欺负啊。” 禅院真依说着,眼神中闪过了几分复杂之色:“这是……他的自保手段吧?” 沢田纲吉低声地说:“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仓知涯明明是XANXUS的弟子,却得不到任何瓦利亚成员的尊重……一开始的斯库瓦罗因为认真负责的性格,本想亲自教导他, 却在发现仓知涯根本没有接触过里世界的事情后果断把他当成包袱扔给列维,不就是因为他并没有耐心去教导一个已经成为了黑手党、已经走进了暗杀部队,手上却根本没有染过血甚至很可能根本不敢杀人的“孩子”吗? 沢田纲吉可以仁慈,他的守护者也可以给敌人以仁慈,那是因为沢田纲吉是彭格列十代目,他的这些守护者也一个个的都是强者,更何况,他们目前所面对的敌人基本都是在里包恩的看护之下的、都并非是完全的敌人。 他们还可以在里包恩的引导下慢慢地去接受里世界阴暗的一面。 但在瓦利亚是不会存在那些情况的,更不会有谁能像是里包恩一样当一个良师益友——就说瓦利亚暗杀部队接到的任务,哪个不需要杀人?他们可是暗杀部队啊。 而且,瓦利亚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其背后的含义早已是不言而喻的。 里包恩悠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要是没有杀意,怎么待在瓦利亚?” 蓝波忍不住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把仓知涯送到瓦利亚去啊?!你是嫌他精神还不够正常吗?真是不顾人死活——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 蓝波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在里包恩的列恩大锤下秒怂,他瑟瑟发抖,不敢再发表任何意见。 沢田纲吉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也保持了安静。 算、算了,里包恩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对自家老师,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 [贝尔菲戈尔早就被我骗过一次,当然有所警惕,所以我这一击并没有得手,但我顺着力道整个人都往下倒去,一手撑地,侧身给他来了一个旋转飞踢,把他手中仅剩的小刀给踢飞。 ——我当然不是因为贝尔菲戈尔一句话就傻乎乎自己跳出来,而是看准了他还没时间去捡回自己的小刀,要近战的话此时是最佳时机才跳出来的! 贝尔菲戈尔的视线先是匆匆扫了一眼自己小刀飞出的位置,确定暂时无法回收之后,他果断地做出决定,就想要抢夺我手中的那一把手持型更利于近身战斗的小刀! 我下意识地把小刀藏到身后,扔向另一边快速换了一只手持握,没有丝毫停顿地向着他的肩膀扎过去,却被他曲起手肘一撞直接撞开了——贝尔菲戈尔的力量比我大,如果不能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攻击,攻击被挡下是必然的事情。 我咬了咬牙,想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攻击,就只能是比拼攻速和战斗经验了,战斗经验不必多说,我再天赋异禀都不可能比得上贝尔菲戈尔。 攻速上,现在的我同时挂着疲惫buff和失血buff,攻速自然也慢了许多,如果是全盛状态的我,在这个情况下还有可能取胜,现在是几乎不可能了。 ——但是我现在至少还有小刀,而贝尔菲戈尔则失去了武器,加上贝尔菲戈尔同样体力消耗不少、身上同样有伤,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被拉低到极致了……我就不信比拼耐力和意志力,我还能输给这个王子病的家伙! 然而贝尔菲戈尔有着身为王族的骄傲,同样也是不愿意服输、更不愿意输给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的心态,我们两个几乎打红了眼,他致力于在防御的间隙里抽空攻击和抢夺小刀,我则一门心思地哪个位置刁钻往哪里捅,到最后因为一时不慎被他以手掌受伤的代价死死地握住了小刀的刀刃根本抽不回来,我索性顺着力道把自己仅有的武器也甩了出去,直接跟他□□互搏。 我们两个打到此时可以说是滚成了一团,滚着滚着就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我几乎要脱力,却突然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把贝尔菲戈尔给摔飞了出去,在他快速稳住身形想要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双手握着熟悉的托卡列夫TT-33,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 贝尔菲戈尔冷笑:“你以为这样拙劣的演技能吓得到王子吗?你那把枪里早就没有子弹了吧?” 我没有回答,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贝尔菲戈尔感受着脸侧一闪而过的疾风和留下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还有被子弹打断的发丝悠悠飘落肩膀的感觉,似乎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要说是似乎……因为他刘海太长太厚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我能感觉到他惊讶的目光,我也没有吝于解释:“我的枪里还剩三颗子弹。” “还没懂吗?我是故意在枪里还剩有子弹的时候走出来的,一个是为了避免错失你身上只剩一把小刀的时机——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可是很擅长给自己留后路的啊。” 我神情冷淡,声音有些沙哑:“所以,贝尔菲戈尔,下次找我茬的时候可要好好想一想,我还有没有,故意没打出来的……"子弹"。” “别因为现在训练我的人是列维就把我也当成列维啊,你这个幼稚鬼中二病抖M王子。” 下一发子弹,我没有任何迟疑地对着贝尔菲戈尔的左眼开了一枪——当然,我是看不清他眼睛的,只是按照人体构造上左眼的位置开枪,所以他的眼睛能不能保住,就看运气了。 反正以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医疗水平,这家伙死不了就行了。 我垂眸,再次轻轻地吹了吹托卡列夫TT-33枪口上的白烟,没有再看贝尔菲戈尔的状况一眼。我留着最后一发子弹,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正为仓知涯提心吊胆的观影者们都齐齐松了一口气,见证着仓知涯每天训练成长的他们此刻都有一种“我家孩子出息了”的感动。 在解开了担心仓知涯人格发生变化的隐忧之后,他们对于仓知涯能够把贝尔菲戈尔打趴下这件事情都表达了极为热烈的欢喜和激动——要知道先前贝尔菲戈尔欺负仓知涯的画面他们早就看得恼火至极了,只恨没办法钻进光球里帮仓知涯打他,更别说今天贝尔菲戈尔打起来是真的疯,好几次都差点给仓知涯来一个断头,要不是仓知涯跑得快早死了! 现在仓知涯只是对他的眼睛开了一枪而已,还不一定真的废了他的左眼呢,怎么了怎么了?哪里过分了! 贝尔菲戈尔那发型也根本用不着眼睛啊!所以一点问题都没有! 钉崎野蔷薇兴高采烈得甚至就差开瓶香槟了。 山本武也笑了笑:“这不是能做到的吗?” 狱寺隼人狠狠地被爽到了,兴奋握拳:“骂得好!这种家伙就应该好好教训他!” “完全不意外……”沢田纲吉无奈地说:“我稍微恢复了一些记忆,记忆里的仓知涯可完全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奉还的性格啊。” 太宰治几乎是立刻就看向了他,“你恢复了和仓知涯有关的记忆了?恢复了多少?什么时候恢复的?” 沢田纲吉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坦坦荡荡地都回答了,并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推断:“这些记忆并不多,而且都比较零碎,我猜测是因为我当时大受触动的原因,也可能是超直感的作用。” “我的超直感,能够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让我看到一些画面。” 就比如当初他看到六道骸的画面一般…… 太宰治默了,他也觉得是超直感的可能性比较大,无声地撇过了头。 [直到走出两条走廊,我的脚步才缓缓变慢,逐渐踉跄。我毕竟浑身是伤,强撑了这么久,早已是满头冷汗,我手指微颤地摸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是给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专属医疗队发去实时位置信息的功能,然后就直接在原地放松躺平了。 现在就等医疗队来接我了…… 好累,好痛,好难受…… 虽然知道这就是瓦利亚的画风,但还是好不适应啊…… 明明阿纲的家族成员之间氛围就很温馨。 我侧过头,望着窗外隐在云层之后、只透出微弱皎洁之色的高悬月亮,突然感觉有点孤单,有点想念阿纲他们了。 阿纲、里包恩、山本、狱寺、蓝波、笹川学长、云雀委员长…… 他们现在都在并盛做什么呢?会不会又触发了什么特殊的事件呢?……跌宕精彩的青春啊。结果就算回到过去,我也没能和他们一起啊。 好想要给阿纲打个电话。 说起来这还是我这么多次读档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和朋友们分开……就连太宰都不在身边,怪不得会觉得不适应。 明明,以后的路都不能够再依赖阿纲他们了,我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 也好想见太宰,但这个世界上现在都还没有太宰的存在。 有点熟悉的感觉啊,就像是回到了刚觉醒<游戏人间>面对未知死亡的时候,只不过当时的我一无所知、无处可往;而现在的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等待、寻找着怎样的未来。 ……从现在开始适应吧,一个人的日子。 我这么想着,慢慢、慢慢地放下了手机。] 方才还一片喜气洋洋的观影者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也才意识到,仓知涯现在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原本他们一直都觉得仓知涯在彭格列,会有沢田纲吉他们在身边,可是既然仓知涯已经打算单飞,在世界融合之前自然会逐渐疏远沢田纲吉十代那些人,以免让自己的叛变显得太过突兀,甚至让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影响到沢田纲吉…… 而他目前唯一的救世计划的同伴太宰治,还在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 ——所以接下来,仓知涯要自己走过世界融合之前的那几年啊。 他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惆怅。 太宰治自然是早就预想到了这一点的,他一语不发,心下叹息:等我到来吧,在我来到你的世界之前,再忍耐一下吧。 ……你不会永远孤身一人的。 第38章 第 38 章 没有游戏我要怎么活啊呜…… [瓦利亚的医疗队水平很高——这是理所当然的, 瓦利亚暗杀部队平日所执行的任务本就是危险系数最高的,医疗队的水平自然也要跟上。 加上虽说XANXUS是养子,但九代目一直都把他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 如今XANXUS是瓦利亚暗杀部队的首领,瓦利亚的医疗队到现在放眼整个彭格列乃至全世界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也因此, 在医疗队的疗养下, 我只躺了一天就可以下地了, 只是身上因为刀伤太多,几乎浑身都缠满了绷带。 看着镜子里完全被绑成了一个绷带怪人的自己, 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我思索了大半天, 终于恍然大悟,如果现在我把头发染成黑棕色、再戴上鸢色的美瞳、摘掉面具, 粗略一看简直是太宰治本治啊。 我忍不住对两手空空就过来探病的列维义正言辞地说:“不要再叫我joker了,这几天叫我太宰吧!”] 太宰治扶额:“让别人管自己叫太宰是什么毛病……” 中原中也哈哈大笑:“毕竟你这家伙本体就是绷带啊!” 森鸥外仔细端详了一下仓知涯的五官,啧啧出声:“仔细看仓知涯的样貌,的确长得跟太宰君有几分相像呢……如果他真的是来自异能世界的人,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跟太宰君有血缘关系哦。” “森先生, 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好看的人千篇一律……”太宰治幽幽地说。 森鸥外:“……” 中原中也忍不住开口:“你这家伙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列维也只是因为任务而对我尽职尽责而已,本来就只是来看一看我现在的状况要多久才能恢复训练,此时很是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开始说教:“干嘛无缘无故又换名字?我早就想说,你那个代号起得也太儿戏了!身为boss的弟子, 怎么能给boss丢脸?!” 我不满地说:“哪里儿戏了?哪里丢脸了?!那可是我深思熟虑过的!叫joker多帅啊!” 旁边负责二十四小时随身看护我的医疗人员笑嘻嘻地说:“那的确,我从听到你这个名字开始就在想了,你这个名字超级多撞名的!” 我顿时呆滞了:“什么叫做超级多撞名的……” “沃尔顿家族的二把手就是叫joker啊,还有坎伯兰家族也有一个幻术师的代号是joker吧?前几年一个很活跃的独立杀手也是叫joker, 武器还是扑克牌呢,还有还有……”医疗人员怀尔德掰着手指为我一一细数,最后看着我越来越灰暗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我痛苦又不忿地说:“我还以为这个名字超级特别的!算了,我不管!我要把里世界其他叫joker的家伙全都干掉!” 这话一出,列维居然露出了带着几分欣慰和惊喜的表情,看得我直犯恶心。 “没错!这才是我们瓦利亚暗杀部队该有的傲气!”他立刻说:“既然你是boss的弟子,我下午出任务正好要去到沃尔顿家族的地盘,顺便替你把那个joker干掉吧!剩下的留给你自己去杀。” 我沉默了片刻:……可是我只是随口一说啊!不是,你怎么还当真了?! 还不至于让人家就因为跟我撞了名字而死于非命……我冷漠地说:“别做多余的事情,列维。我最讨厌想做什么的时候被人插手了,杀人的兴致都没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猛吐槽:而且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格管自己叫暗杀部队啊!哪一次不是明杀?!每次做任务都那么嚣张,生怕别人不知道瓦利亚大驾光临要来取你狗命……] 五条悟也再次笑出声:“噗,完全是反派的台词啊。” “真的诶!仓知演技还挺好的嘛!”热爱电视与模仿的虎杖悠仁不由得惊叹了一下。 坂口安吾默默扶额:“倒不如说他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手党……要不是能听见他的心声,知道他的想法目前为止还很正常,我都要以为他受了太多刺激人格崩坏了。” 说真的,仓知涯这个设定就算最后变成灭世反派都没什么奇怪的啊! 库洛姆也因为听到了仓知涯的心声,脸上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但是仓知涯果然还是仓知涯啊,一直以来,都没有变。” 沢田纲吉看着仓知涯满身绷带的样子,小声bb:“可是,果然阿涯根本不适合待在瓦利亚吧……” 里包恩听到了但是当做自己没听到,根本理都不理他。 [眼见我语气不善,担心我又爬起来打架的医疗人员怀尔德连忙挤到我和列维中间打岔:“哈哈,joker你这方面还挺像boss的。” 列维闻言不禁认同点头:“没错!boss就是那么帅气!不愧是boss的弟子啊!即便还未受到过boss的教导,却已经有了boss的几分霸道!” 我:“……” 真的好想揍他。 怪不得瓦利亚的其他守护者都不待见这家伙。 怀尔德的情商出乎意料的高,或许是因为感觉到我眼底的戾气不减反增,他再次使用转移话题大法:“话说joker,你今年多大了啊?听说你以前是个普通人,那应该是正常升学的吧?现在来当黑手党的话学业应该就被搁置了,要不要趁这段养伤的时间我顺便给你补习呀?” “我可是牛X大学的哦!”他笑嘻嘻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瓦利亚暗杀部队其实是有学历门槛的,所有人必须要至少掌握八门语言才行!” 我微微抬起下巴,“我才不需要补习,八门语言而已,我早就会了。” 补习什么的不要啊!!! “话说,瓦利亚对语言能力有要求我能理解,毕竟很多任务都需要天南地北地跑……”我忍不住质问:“但是,瓦利亚有学历门槛?不是,就说列维,这家伙上过大学吗?!” 你们一个非法组织、一个黑手党的暗杀部队,为什么有学历门槛?! 明明港口黑手党就没有啊!!! 列维顿时大怒:“你这臭小鬼什么意思!” 怀尔德闻言看了看列维,也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列维愤怒得电击伞都飞了出来,“就算你是boss的弟子——” “列维这家伙可是以超一流名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是瓦利亚暗杀部队之中学历最高的。” 一道有些耳熟的粗粝男声突然响起,是不知何时来到病房门口的斯库瓦罗,他估计也是刚结束完任务回来,此时正没什么表情地说:“不过无法实际展现出能力,再高的学历都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刚咧开嘴角露出得意笑容的列维听到后半句话顿时又换上了一副强忍泪水的模样。 啧,让人恶寒。 你这张恶人脸根本不适合露出这种表情啊喂! 我此时也是有点惊讶的:“……斯库瓦罗,你怎么来了?” 你居然会来看我??? 虽然我还完全不了解斯库瓦罗,但是把我扔给列维之后就再没见过的人居然会在我受伤的时候、在他刚结束任务的时候风尘仆仆特意来看我?假的吧???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或者隐藏着什么阴谋! 难不成贝尔菲戈尔真死了?他来找我算账的? 斯库瓦罗并不知道我在心中的腹诽,打量了一下我的受伤情况:“没想到你这小鬼还不错嘛,一个月就能跟贝尔打成这样。” 我怔了怔,连忙问道:“差点忘了问,贝尔死了没?要是死了的话我应该不用担责吧?” ……不是吧?不可能吧?难不成贝尔菲戈尔真死了?他来找我算账的? 斯库瓦罗哼笑一声:“还活着呢,不过以后他估计就要缠上你了,听说要不是他躲得快,你差点给他一枪穿颅?” “我是想打穿他左眼的,但是他刘海太厚了估计没瞄准,不过我预计就算瞄准了,他应该也来得及仰头躲开吧?顶多伤到他的左眼。”我实事求是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主要我跟他比较熟悉,也知道他的攻击模式,加上借助地形跟他打游击战才能打赢的,否则正面战斗我肯定得死……贝尔那家伙见到自己的血跟疯了一样,你看我脖子!还有胸口!” 意识到他的态度并没有偏向共事多年的岚之守护者贝尔菲戈尔的样子,我立刻就决定告状,抱怨道:“明明就是他先找茬的,而且我再怎么说都是XANXUS的弟子,要是传出去了,XANXUS的弟子被他的岚守干掉了多不好听啊!” 斯库瓦罗:“知道了。” 我立刻期待地看着他:“所以?” 给贝尔菲戈尔警告一下?还是罚他去做个天长地久的任务?还是说能直接把他赶出去? 斯库瓦□□脆利落地说:“你现在基础合格了,今天开始跟我出去做任务,我会手把手教你。” 我:“……什么?那贝尔菲戈尔呢?还有,今天???我还是伤患啊!” 斯库瓦罗无情地说:“你这点伤算什么伤患?而且训练内容本来就有包括带伤行动和带伤战斗,还有,你跟我出去做任务自然就碰不到贝尔了,他不记仇,等你训练完回来他过了这股劲儿肯定已经把你抛之脑后了。” 不记仇个屁!不记仇他还能因为我没陪他玩折腾了我好几天?! 我对斯库瓦罗的话语持强烈的怀疑态度,但是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我,直接吩咐道:“那谁,负责这家伙的医疗人员是你吗?” 早已缩在角落的怀尔德不得不站出来,弱弱地说:“斯库瓦罗大人,是我。” 斯库瓦罗雷厉风行地:“行,你去给他收拾好东西,然后跟我们一起走,免得这小鬼死了。” 我的嘴巴张开又闭上,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话语权和反驳权,最后只能咬咬牙对怀尔德说:“你记得帮我带上游戏卡带,就在我房间的桌子上……” “Vio——!!!”斯库瓦罗顿时怒吼:“你是去出任务的!带什么游戏卡带?!” 他这时候扫过去,一眼就看到我病床上的游戏机,目光凌厉凶狠:“游戏机更不许带!!!” 我:“……” 斯库瓦罗好可怕!!!简直比教导主任还可怕!!! 斯库瓦罗盯着怀尔德,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上点生活必需品就够了,我只在这里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后就走!” 怀尔德打了个寒颤,大声应了一句就立刻跑出去了。 我:“…………” 呜呜,没有游戏我要怎么活啊,早知道就不跟贝尔菲戈尔打架了。 都怪贝尔菲戈尔!!! 我恶狠狠地想。] 第39章 第 39 章 “我今天就要肃清这股明…… [我就这么被斯库瓦罗拎上了彭格列的专机, 从南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巴勒莫飞往北意大利的米兰。 北意大利的经济发展可以说是甩飞南意大利十条街,来自东洋地区的我也算是终于能真正地见识到欧洲的国际大都市的繁华了,所以自从知道目的地之后我就满怀期待。 但很可惜, 斯库瓦罗似乎并不会给我闲逛的余裕。 甚至在刚踏上彭格列的专机的时候,他就给我甩了一份资料, 让我在下飞机之前看完—— “这次任务由你独立完成, 反正资料给你了, 你想用什么方式完成都行。”斯库瓦罗毫不客气地说:“我只负责在你快死的时候捞一下你,还有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不敢置信地说:“可是我伤还没好, 而且第一次出任务,你就让我去暗杀米兰首富……?” 真的假的啊??? “带伤有带伤的作战方法, 所以我这不是给你自由权了吗?”斯库瓦罗不耐烦地说:“难道你连这种小事情都做不好?” 我:“…………” 这到底哪里是小事情了啊! 救命!这个瓦利亚真的靠谱吗?! 里包恩啊呜呜呜呜你还是把我接回去吧!!! 虽然很崩溃,但是我也明白, 斯库瓦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估计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默默地开始啃资料。 看着我敷衍一般地飞速翻完所有资料, 斯库瓦罗忍不住对着我吼道:“Voi——知不知道情报可是很重要的!你要是不仔细看的话可就真的完全没有活路了!” 我在心里嘶了一声, 比起自己能不能在斯库瓦罗的手底下活下来,此时更担心自己能不能在斯库瓦罗的手底下保住自己的耳膜…… 该不会毕业的时候我也差不多聋了吧? 而且原来你也知道这个任务对我来说几乎没有活路啊! “可是我已经全都记下来了啊。” 满怀怨念,我就忍不住语气有点冲。 问都没问就直接认定我没有认真看资料,而且动不动就吼人是干什么啊! 斯库瓦罗并不相信,抢过资料随手翻出来一页, 挑了个信息问我:“瓦格纳·亚尔曼的情妇叫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开始回答:“希尔达·坎蒂丝、洛克菲勒·詹妮弗、久沢早纪……” 我没有丝毫停顿地报出了十二个情妇的名字,每一个情妇在资料上其实都有详细资料,但斯库瓦罗只问了我名字,我也就只回答名字。 斯库瓦罗一页页翻过去, 最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或许因为我展现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他对我的态度和缓了一些,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行动?” 一边问,他一遍将已经确认没用了的资料头也不回地扔给怀尔德。 我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分析出来了,这老东西好色,而且喜欢看起来年轻可爱的小姑娘,我是亚洲人,本来就长得比较显小,完全可以男扮女装去勾引他,然后在床上给他致命一击。” “……???” 斯库瓦罗作为瓦利亚明杀部队的二把手、战斗部队队长,估计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迂回而不要脸的杀敌计划。 ——殊不知这才是符合普罗大众认知中的暗杀方式! 他紧皱着眉头问:“那你要怎么逃出来?他虽然不会让保镖看着他做那档子事,但是房间外每次都是肯定要严防死守的。” 我淡定地说:“你不是负责捞我吗?我只要撑到你来捞我的时候不就行了。” 斯库瓦罗怒吼:“Voi!!!你这小鬼是刚才没听见吗?!都说了这个任务你要独立完成!我是不会去接应你的!你要自己逃出去啊!!!”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但是我都快死了啊,你不是得负责捞我吗?我就是很弱,逃不出去嘛,我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一堆保镖肯定必死无疑的。” 斯库瓦罗:“……这个计划驳回!不准用!!!” 我:“……你不是说给我任务自由权吗?” 斯库瓦罗狂吼:“别废话!我说这个计划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人简直毫不讲理! 我沉吟了一下,很快就灵光一闪,继续说:“那也行吧,这种好色的老头子肯定有很多私生子,那到时候我就瞅准时机扑上去喊爸爸,在他泪洒当场放松警惕主动拥抱我的时候一刀杀了他,然后等你来捞我。” 斯库瓦罗额角青筋直冒:“都说了你的计划不能把我算进去!而且你这臭小鬼也不照照镜子,你到底哪一点像瓦格纳·亚尔曼的儿子了?!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啊!!!” 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揪出一根来,放在手心里展示了一下:“我和他都是白发啊,当然是父子了!” 斯库瓦罗忍无可忍:“他那是老年白发——!!!你这混蛋再不给我认真一点想计划我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我半点没有退缩的意思,继续淡定地抱胸道:“瓦利亚本来就因为袭击九代目而处境危险吧,要是你不顾九代目的命令把我杀了……哎呀,瓦利亚会不会被迫解散呢?” “你这个臭小鬼——!!!” 斯库瓦罗气得简直怒发冲冠,一头的银发都因为他的暴怒而随风狂舞,看起来可怕极了,但我眼神波澜不惊,只是默默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开玩笑,论压迫感,谁能有一声不吭盯着你的黑色西装小婴儿强?这点杀气根本吓不到我! “……好好好,有恃无恐是吧?!”斯库瓦罗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阴狠地咧开了嘴角,像是鲨鱼张开了血盆大口:“我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打电话让贝尔把你的破游戏机全砸烂!!!” 我顿时大惊失色:不是???斯库瓦罗???你怎么会是这样的斯库瓦罗?!!! 这也太恶毒了——!!!] 熊猫倍感震撼地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嗓子这么好的人……” 坂口安吾跟着震撼:“仓知涯对自己听力问题的担心完全是必要的啊!” 山本武还是第一次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没想到仓知能把斯库瓦罗折腾成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沢田纲吉露出感慨的表情:“不愧是斯库瓦罗啊,居然这么快就抓住阿涯的命脉了……” 要知道,斯库瓦罗可是本该成为瓦利亚暗杀部队首领的人,这样的人自然是智慧与实力兼备的,更不会缺少洞察力和用人的能力。 里包恩勾了勾唇角,认同道:“如果是我来教导仓知涯,估计也会用相同的方式,斯库瓦罗果然心思很细腻。” 沢田纲吉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到底是在夸斯库瓦罗还是在夸你自己啊喂? [我不得不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有了!”我抬起头扶了扶面具,郑重地说道:“我可以去勾搭他的情妇。” 斯库瓦罗:“???” “然后再故意露出蛛丝马迹让他发现,他肯定会怒不可遏,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被戴绿帽的事情,所以只会带着一小部分保镖来抓奸——” “这个时候我就可以杀了他然后趁机逃跑了!” 我笃定地说。 斯库瓦罗可能是已经气够了,居然语气还算心平气和地疑问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的情妇会看得上你?!” 我无所谓地说:“可是他有整整十二个情妇啊!总有一个是我能勾搭上的吧?” 斯库瓦罗的右手紧握又松开,松开又攥成拳,“你就只能想到这些歪门邪道吗?!” 闻言,我真心实意地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斯库瓦罗,我们不是暗杀部队吗?这不就是暗杀部队该做的事情吗?像是你……咳咳,我是说,像是贝尔那样去到哪里做任务就要把哪里的黑手党全都杀光的行为明明才是歪门邪道吧?!” “暗杀部队!核心精神是什么?!是暗杀啊!” 我早已对瓦利亚的行事作风诟病已久,此刻激情澎湃、滔滔不绝地发表起了演讲:“暗!杀!只有杀没有暗怎么行呢?!我们瓦利亚暗杀部队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穷凶极恶中的穷凶极恶、卑鄙无耻中的卑鄙无耻!什么一下飞机就把目标和目击者全都杀光的行为才是歪门邪道!根本不配被称之为暗杀!简直对不起游戏规则!更对不起我们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名号!” “我joker今天就要肃清这股明杀的歪风邪气!” 斯库瓦罗:“…………” 斯库瓦罗终究是完全忍不下去,他猛地暴起,一拳把我揍翻在地。 我在地上滚了几圈,直接躺着不动了。 过了一分钟,在斯库瓦罗的眼神示意下,怀尔德连忙跑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状况,趁着他弯腰的动作、身体挡住了斯库瓦罗的视线,我悄悄睁开面具下的眼睛对着怀尔德眨了眨,他几乎秒懂。 怀尔德眼神纠结了一会儿,转身低下头,弱弱地汇报道:“斯库瓦罗大人……joker本就因为严重外伤而贫血,刚刚、刚刚应该是,在您的一拳之下晕了过去……” 斯库瓦罗脱口而出:“什么?!这么没用?!” 我暗自咬牙,但依旧稳稳地维持着一动不动。 斯库瓦罗烦躁地揉了揉脑袋,“算了,他爱咋干咋干吧,反正等下飞机了你就把他喊起来,你跟着他,在他快死了的时候再打电话给我。” 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我安静地听着他暴躁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远,随后就是关门声,确定斯库瓦罗已经回到专机上属于他自己的房间、估计补眠去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 怀尔德无奈地在我身边蹲下:“你是故意惹斯库瓦罗大人生气的吗?” 训练中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总是更换医疗人员也会造成医疗人员对患者身体情况不够熟悉等问题,所以瓦利亚暗杀部队几乎每一个成员都有着专属的医疗人员,只不过根据地位高低、所专属的医疗人员也有多有少罢了。 而怀尔德就是从一开始就被派来跟着我的专属医疗人员,他可以说是我在整个瓦利亚中最熟悉、关系最好的人了,所以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帮着我骗过了斯库瓦罗。 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想再被斯库瓦罗吼下去了,我可是伤患啊!休息很重要的! 我不服气地说:“才没有,是他脾气太坏了!” 怀尔德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小小声又小小声地赞同道:“的确!”] 第40章 第 40 章 太好了,今天的仓知涯也…… 沢田纲吉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不是吧?他真的要去勾搭人家情妇吗???” 眼睁睁地看着仓知涯还真就按着情妇资料的内容, 一个个地凑上去制造偶遇然后尴尬被拒绝、被无视、被赶走的画面,中原中也同样失语半晌,转头严肃地问太宰治:“你确定你家没有一出生就消失的孩子吗?仓知涯绝对是你的亲兄弟吧?” 太宰治:“……” 见到太宰治还真的装模作样地露出了有所领悟认真思索的神色, 中原中也的表情彻底裂开了:“不是吧?!真的假的啊?!” 他就只是随口调侃那么一句! 这个世界上有一条人型青花鱼就已经足够让他痛苦了啊!青花鱼怎么还能有兄弟?! 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放心好啦,仓知涯到底是哪个世界的原住民还尚未可知呢, 不过来自异能世界的可能性是最低的。而且就算他真的来自我们的世界, 恰好是太宰治兄弟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否则持有【书】的太宰治肯定早就观测到这件事情了,对待仓知涯不会是这个态度。” 世界第一名侦探的分析条理清晰令人信服, 中原中也猛地松了一口气。 太宰治也没再维持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蛞蝓就是蛞蝓啊, 这都能被骗到——明明仓知涯那个智商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我的兄弟吧?” 虎杖悠仁或许是因为在观影的期间耳濡目染,竟也学会了精准吐槽:“仓知的智商到底哪里低了?这样说显得我们这些人好像NPC啊……” 伏黑惠:“……虎杖同学, 你的说话方式变得好奇怪……为什么你也开始用游戏术语了?” 明明一开始喜欢用游戏术语的只有仓知涯! 虎杖悠仁即答:“你不觉得的确很生动形象吗?” 他的两个同级与其他学长学姐们异口同声:“完全不觉得!” 虎杖悠仁低落了:“诶……” 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朝着虎杖悠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老师也觉得超形象的哦!” 五条悟也经常跟夏油杰一起打游戏来着,所以接受度特别高。 熊猫吐槽:“够了啊!你们这两个容易被带跑的家伙!” 乙骨忧太扶额:“虎杖君和五条老师的性格适配性也太强了……” 还好仓知涯不是他们的同学,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演变成蛇鼠一窝的! [随着搭讪的一次次失败, 我的计划似乎就要折戟沉沙。 其实也可想而知, 毕竟我一个从未谈过三次元对象的人,青涩的撩人水平在那些情妇们的面前简直可以说是班门弄斧……更何况我还在脸上戴着面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就更难让她们卸下防备、获得她们的芳心了。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怎么办啊, 任务好难啊……” 怀尔德也蹲在我身边叹了口气:“怎么办啊,我也不会啊,我明明是个奶妈,为什么也要跟着你东奔西跑啊……” 我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怀尔德:“呐!怀尔德, 我突然发现你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拒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你的任务,我不能替你去勾引人的!”怀尔德想也不想地说:“要是斯库瓦罗大人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你抗拒的根本不是勾引人,而是单纯害怕斯库瓦罗吗 …… 我心中吐槽,毫不走心地承诺保证:“他不会知道的!” 怀尔德:“……反正你打消这个念头,你这个计划本来就行不通。” “谁说的!”我顿时不乐意了:“明明这个计划就很完美!还剩四个情妇没勾搭呢!说不定下一个我就勾搭上了!” 怀尔德竟然毫不客气地转身走人:“那等你实现计划的第一步之后再告诉我,我先走了。” 我:“……你要去哪?” 怀尔德头也不回、快快地跑了,很快声音就远得只剩下尾音缥缈:“我已经做好攻略了,我身上又没有任务,当然要去玩——放心吧,会给你带伴手礼的。” 我:“…………” 可恶! 我不得不反思了一下自己,虽然戴着面具去搭讪是挺奇怪的,可是这个面具难道不帅吗?怎么会勾引不到人呢? ——这可是心之怪盗团团长的面具啊! 我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哦!这个面具可是怪盗的面具啊!出现的场景都不对,魅力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我就应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闪亮登场啊!大白天的当然不行了! Just Do It! 于是在这天晚上,我蹲守在下一个勾搭目标久沢早纪住处的隔壁顶楼,好不容易蹲到她家亮起了灯光,连忙仔细地为自己戴上一双红色手套,利用钩索,轻盈如猫一般地落到了她家的大阳台上。 话说不愧是首富的情妇……这房子的阳台都快比得上我家庭院了,而且造景设计独具匠心,要不是现在有任务在身我都走不动路。 由于及时收力,我的落地声细不可闻,在心底复习了一遍台词——老实说我有些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做这种事情。 而且还有些dokidoki,哪个少年没有怪盗梦呢?! 我没再犹豫,干脆利落地快速撬开了眼前的锁,拉开阳台门的瞬间摆好了pose,“今夜——” 我的声音突然卡壳了。 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 那位在资料照片上显得温柔贤淑的久沢早纪小姐,此时正眼神淡漠死寂,双手握紧装载了消音器的手枪,似乎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 我的目光只在那一瞬间轻轻一扫,立刻就将整个房间的场景映入眼帘:在久沢早纪小姐的脚下,正躺着一个眼熟的老年男人的尸体,溅出的鲜血甚至将久沢早纪的半条白裙都染得鲜红。 ——啊??? 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具身上多处中弹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明明就是瓦格纳·亚尔曼!!! 不是,我还没动手呢!你不是米兰首富吗?!就这么死了??? 我的任务可怎么办啊! 久沢早纪似乎也在我呆滞的时间里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我,判断出我大概率并不是瓦格纳·亚尔曼的人,她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对我挑了挑眉,用日语提问:“今夜?” “今夜あなたの心を盗みます……”我麻木地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 可恶,我的暗杀计划已经从根源上彻底崩坏,就连耍帅计划都随之离析了…… 再怎么说这都是我第一次出任务啊……话说这算任务失败吗?斯库瓦罗该不会真的拿我的游戏机泄愤吧?! 绝对不可以啊! 久沢早纪一步步走近,枪口也越来越近,“好吧,这位怪盗先生,你是怎么盯上我的?你想做什么?” 我压根儿不在乎自己被人拿枪指着,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选择了诚实:“我是想通过跟你偷-情来引得瓦格纳·亚尔曼过来抓奸,然后趁机把他干掉跑路的——这位姐姐,你怎么把我的任务目标给干掉了!这下我回去要怎么交差啊!” 我忍不住抱怨道。 久沢早纪:“…………” 她逐渐露出了迷惑不解中掺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 “话说这老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这里啊,而且就这么让你干掉他了,他的保镖呢???”我沉思了一会儿:“这家伙有这么好杀吗?我是不是高估他了?” 久沢早纪半晌才回过神来,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低声说:“他今天只带了六个保镖,已经是带最少的人了,只是他们都守在隔壁和门外。” 我扼腕叹息:“万恶的有钱人,最少还随身带着六个人!” 我现在身上有伤,还真不一定能一打六,而且他这六个人显然都是信任度最高、战斗力最强的那一批保镖。 “所以你是打算从阳台逃跑?但是就算你现在跑了,也很容易被找到的吧,而且就十分钟,你怎么敢就这么杀了他的啊。”我纳闷极了:“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的,唯一的弟弟不是也出车祸了吗?也没有什么特殊背景啊,做事情怎么这么冲动?你还年轻,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为这么一个人搭上自己的一生吧?” 有时候不是一个人难杀,毕竟都是血肉之躯,生命平等脆弱,受到致命伤一秒钟都不需要就能彻底死亡,可是在那之后杀人者要怎么全身而退才是最困难的。 久沢早纪在听到一半的时候神色就彻底恢复了冷漠,她淡淡地说:“无所谓了,如今大仇得报,我本来就没想苟活。” 或许是因为有感人生走到了尽头,她的眼神中显露出几分复杂与悲伤,面对一个在此时戏剧性出现的杀手、一个使用着与自己相同语言的陌生人,一时之间竟生出了倾诉的欲望:“我原本……” 我虽然很想吃瓜,但如今时间紧急,我连忙打断:“先别说这个了,你要是想说回头再听你说,能活着谁想死啊,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合作共赢的!” 久沢早纪愣了愣:“什么?” “正好我们差不多高,而且都是日本人,你知道幻术师吧?一会儿就当是我用幻术伪装成了你的样子把他给杀了,然后你用我的钩索从阳台跑掉,随便你去哪里别被发现就行……呃,你有能躲起来的安全屋吗?算了我帮人帮到底吧,你也可以联系这个电话找我的同伴,我是彭格列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你在意大利肯定听说过彭格列吧?现在我们先把枪换了,你拿着我的枪当信物去找他,他会把你藏起来的。” 我急哄哄地把身上的钩索什么的都塞到她的怀里,又连忙在房间找到了纸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语速极快:“你这裙子也赶紧换掉,不然这沾满了瓦格纳·亚尔曼的血,要是你穿着在外面跑一不小心留下血迹就完了!” “还有,你是怎么杀了他的?具体经过要告诉我啊,免得我顶罪都顶不动!” 久沢早纪后退了一步,眼神又迷茫了起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不是说了吗?你把我的任务目标给干掉了啊!”我快急死了:“要是没完成任务我们作战队长肯定会把我的游戏机给砸了的!” 久沢早纪更迷茫了:游戏机……?就为了游戏机,眼前这人打算一个人面对瓦格纳·亚尔曼势力的追杀? 我催促道:“快快快,别磨蹭了!” 久沢早纪恍恍惚惚地点头,恍恍惚惚地换了一身衣服,原来的染血白裙则被我毫不犹豫地就脱掉外衣往自己身上套。 她则踱步到阳台边上,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事情的发展:“瓦格纳·亚尔曼一直在暗中资助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残党的人体实验,想要利用附身弹给自己换一副年轻的身体,并以这种方式达到永生。” “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他的情妇,一次意外不小心得知了这件事情,我根本接受不了人体实验这种事情,一心想要阻止他,但那时的我实在太天真了,被他看出不对劲之后直接绑架了我的弟弟来威胁我不准说出去……但我最近才知道,我的弟弟因为体质特殊,早就被他送去做了实验体,已经、已经死在了实验的过程之中。” “我弟弟根本不是因为出车祸而死去的!是瓦格纳·亚尔曼!是他把我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害死了!” “我知道他一直在监视我,所以制造出我弟弟其实没有死去而是成功地附身到了他人的身上、并悄悄联系我的假象,把他单独引了出来……然后,就是你所见到的这一切了。” 久沢早纪嘲讽地笑了笑:“你是彭格列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人……哈,看来彭格列也已经注意到他了啊,也就他还自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了。” 我听完,不由得沉默了。 我其实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并不清楚为什么上面会发布这样的任务,直到此刻才明白原因—— 彭格列一直都在禁止人体实验,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也是上了彭格列黑名单的,我隐约记得六道骸似乎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被强制当成了实验体,在实验成功的那天,还是孩子的他亲手毁掉了那一整个实验室,也是因此才开始仇恨黑手党、立志要歼灭世界上所有的黑手党。 唔,虽然很励志,而且完全是游戏主角的人设,但是不争气的六道骸现在完全变成黑手党的模样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 蓝波第一个闷笑出声。 原本就因为听见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而脸色阴沉下来的六道骸彻底控制不住情绪了:“…………” 库洛姆惊呼:“骸大人!三叉戟要被您折断了!” 沢田纲吉也连忙劝哄:“阿涯只是在心里随便想想而已,而且他真的没有恶意的!骸,你不要放在心上!” 六道骸皮笑肉不笑:“kufufu,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啊,这真的太好笑了……难道你觉得不好笑吗?” 沢田纲吉咽了咽口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好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伏黑惠再次默默地替仓知涯感到了悲哀:仓知涯要是知道自己会所有记忆连着那些好的坏的所有心声一起被公开处刑的话……就算复活也会立刻社死的吧? 里包恩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这种事情连我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也是,只是清扫一个早就破灭了的小家族残党而已,九代目大概都交给瓦利亚暗杀部队去处理了吧?而且看样子应该处理得很干净,所以才能让六道骸成为雾之守护者之后都不知道,在米兰还曾经有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残党活动过。” 七海建人无声地垂下眼眸:人体实验…… 这就是为什么咒灵永远都祓除不尽的原因啊,毕竟有些人类远比咒灵能做到的事情更加残忍。 ……这个世界,真是彻头彻尾的狗屎啊。 [想起六道骸,我又想到了前段时间恰好就跟他交换过联系方式,不由得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把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的事情告诉他一声、卖个人情刷个好感度什么的。 虽然接触不多,但想必六道骸如果知道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还有残党的话肯定会很乐意来帮忙甚至直接为我接手相应的任务…… 不过这些都等我拿到更加具体的情报资料再说吧。 我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喃喃出声:“……你还有用。” 久沢早纪怔了一下:“什么……?” “时间不够了,你先逃吧,还是别自己瞎跑了,等离开这里你就立刻联系这个号码,让他来接你。”我果断地改变了主意,“关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久沢早纪垂下眼眸,低声说:“你想要完成任务,我可以配合你,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弟弟他、他……很怕孤独的,我要尽快去找他才行……!” 我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你确定吗?你的复仇就仅此而已了吗?”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他们才是亲手折磨、害死你弟弟的元凶吧?你难道不恨他们吗?你弟弟难道不恨他们吗?在被他们束缚在实验台上的时候、在被迫注射不明药剂的时候、在独自痛苦地承受着身体的异变的时候、在被用看待小白鼠而非看待人类的目光打量审视的时候……” 久沢早纪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眼底血红、牙齿紧咬,紧攥的手掌已经被锋锐的钩索刺穿却浑然不觉。 我继续吐出如同恶魔诱人堕落的低语:“呐,你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对抗那些残暴的黑手党才索性放弃自己的生命的吧?但你弟弟真的愿意见到你这样做吗?” “还是说,你真的不在意吗?真的不仇恨吗?你觉得只要杀了瓦格纳·亚尔曼这个一切的源头……就已经足够了?” 我注视着她恨意翻涌不息的眼神,早已得到了答案,低笑道:“明明根本不够的吧?” “现在,你可以帮我、为我做事,亲手助推他们那些做人体实验的渣滓落入地狱。” 我语气笃定、却又很轻地说:“难道你不愿意吗?” 久沢早纪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声音喑哑、几乎从牙缝之中挤出了字句:“我、当然愿意!” “我要让那些混蛋、全部都下地狱!!!”] 芥川龙之介轻哼一声,“这才对!就该让那些涉及此事之人全都陪葬!” 他虽然没有弟弟,却也是有妹妹的人,曾经他的妹妹也被黑手党带走过、甚至现在依旧是留在港口黑手党的,所以他其实对于久沢早纪的遭遇也产生了不少共情。 伤害妹妹/弟弟的家伙……都应该下地狱! 坂口安吾则皱起了眉头:“仓知涯……他在挑起久沢早纪心底的仇恨。” “明明可以直接与对方说清楚,但他却有意无意地在勾起久沢早纪的极端情绪……” 中岛敦立刻想到了在记忆之中,自己与仓知涯初遇的时候发生过的对话,不由得也有些沉思:“他似乎很擅长挖掘他人的负面情绪……” 江户川乱步闻言吐槽了一句:“是超——级——擅长的好吧!” “久沢早纪这时候完全是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状态了啊……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得心应手地借助他人心底的绝望来掌控一个人的?”森鸥外喟叹道:“利用恐惧、利用利益、利用感情……这些驭下的手段都很常见,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仓知涯这样专门"利用绝望"的手段。” “而且,他似乎只是下意识地就这样做了……真是有趣。” 森鸥外低笑得让太宰治心烦,他怼了一句:“不愧是森先生啊,开口闭口就是利用。” “仓知涯这也算是利用吗?他只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明白,有时候仇恨、悔恨等绝望的情绪更加能够成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力量罢了。何况他虽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每一次不都会加倍地以自己的方式回馈对方吗?否则就久沢早纪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里世界的女人、以她的实力,根本没有向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复仇的资本,更加不可能报仇雪恨、让自己有机会从害死亲弟弟的愧疚痛苦之中得到解脱。” 坂口安吾始终在担忧仓知涯人格的第一线,原本听到森鸥外的话语他也是心下一沉,如今太宰治这一番话,又让他豁然开朗:对啊,仓知涯虽然用的方式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结果而言,明明是你好他好大家好啊! 太好了,今天的仓知涯也是善良的! 所以误入歧途变成反派什么的绝对不要啊!《 》 40-45 第41章 第 41 章 我好伟大! [我单手撑脸, 在阳台边上看着久沢早纪利索地使用钩索飞越到下方,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而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也传来了几声礼貌的敲门声。 我没有搭理, 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给地上的尸体拍了几张照片, 并顺手发给了斯库瓦罗, 表示任务已经完成——还有记得及时来捞我。 虽然也不一定需要他捞, 但谁让他放养我的?让他赶个路咋了? 在我收起手机的时候,门外的保镖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敲门的声音急促起来,却依旧没有得到屋子中的任何回应之后, 他们十分果断地选择破门而入。 在门扉被打开的第一眼,他们见到的就是瓦格纳·亚尔曼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 此时阳台大门敞开, 我戴着怪盗的面具,却身穿染血的、属于久沢早纪的白裙,冲着他们遥遥地提起一边裙角,有些生疏地做了个屈膝礼, 笑吟吟地打招呼道:“保镖先生们, 晚上好。” 清朗的少年音和陌生的面具让他们立刻意识到了眼前之人绝对不是久沢早纪,他们几乎同步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人穿着久沢早纪的裙子,那久沢早纪呢?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被调换的——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这人假扮的久沢早纪? 为首之人当即厉声道:“你是谁!” “我不就是久沢早纪吗?”我笑了一下:“连自己的情妇都认不出来,瓦格纳·亚尔曼死了也活该……不是吗?” 一群人的脸色顿时阴沉难看了下来:毕竟他们作为瓦格纳·亚尔曼的心腹, 竟也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甚至直到此时此刻,在对方已经成功暗杀了瓦格纳·亚尔曼之后主动显露出了真身,他们才察觉到不对! 这个人……难道是哪位知名的幻术师? “瓦格纳·亚尔曼、米兰首富……嘛,这个身份倒也勉强配得上为我执行的第一个任务打响礼炮, 所以记好了哦——” 我竖起了一根食指,轻慢地自报家门:“彭格列家族,瓦利亚暗杀部队——代号joker,前来肃清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有所勾连的瓦格纳·亚尔曼。” “所以,在对我动手之前好好想清楚——” “连主人都死了的一群走狗,你们,真敢与彭格列为敌吗?” 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一把把对准了自己、下一秒就能将身体射成筛子的枪-支,当然,实际上我也的确不在乎。 这样有恃无恐的模样一定程度地迷惑住了敌人,他们一时之间不由得面面相觑:要知道,在意大利谁没听过彭格列家族的名头?在里世界又有谁没听说过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凶狠强大? 只是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人基本都是直接清场式暗杀,还从未有过这种玩弄手段的杀手。 不过眼前之人说自己是第一次出任务……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他的画风跟瓦利亚暗杀部队那么不符了,也并非没有共同点,比如瓦利亚暗杀部队的行事作风通常都很嚣张,而眼前之人也是明明早就可以通过阳台逃离,却慢悠悠地靠在阳台——赏月? 这的确是有够嚣张的了。 那副强势而无畏的态度,显然是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又或者说,对方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们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再联系上这位joker很有可能是一位一流的幻术师,那么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幻觉、本体究竟在哪里就值得商榷了。 为首之人咬咬牙,快速给了队伍之中最擅长幻术的人一个眼神,对方很快对他轻轻摇头,表示他也完全看不出来什么线索。 任他左看右看,眼前名为joker的少年在他的感知里都是完全真实的,没有一丁点幻术的痕迹——但这是不可能的,对方既然能够在自己面前伪装成久沢早纪那么久,绝对是一位强大的幻术师。 也只有是幻术,才能够面在对生命威胁的时候展现出无畏的模样了。 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了,至少在幻术水平上,眼前的亚裔少年完全是碾压自己的。 为首之人叹了口气,但也快速地做出了决断,让开了一步,微微垂首道:“抱歉,一时失礼了,请您谅解。” “关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的事情,小亚尔曼先生绝不知情。”他诚恳地说:“我们会对外宣称是久沢早纪小姐因感情纠纷而杀害了亚尔曼先生,而久沢早纪小姐也已经被我们当场射杀……” 言下之意便是把瓦格纳·亚尔曼的死亡推到久沢早纪的头上,用久沢早纪的死亡来堵住悠悠众口了。 “彭格列家族一向仁慈、绝不涉及无辜,我们也愿意相信彭格列家族仅是针对于瓦格纳·亚尔曼资助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的事情而下达暗杀任务——所以绝不会展开追杀报复,请您放心。” 我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此时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打断道:“放心?我还怕你们追杀报复不成?顺带一提,久沢早纪早就已经被我杀了,死无全尸,所以你们想找她当替罪羊推出去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而且你说小亚尔曼对此全然不知?他今年二十多岁,也已经是实权人物了吧?那么大的资金变动他真的不知情?” 为首之人的声音也顿时冷了下来,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质问,而是反问道:“哪怕彭格列家族再怎么手眼通天,这里都是米兰,您确定要在这里与我们不死不休?” 老实说,我原本也没这个打算。 我留在这里一是为了给久沢早纪拖延逃跑的时间,二是心知肚明以如今自己的身体状态本就是受着伤、又跟久沢早纪小姐换了武器,是绝对没有可能以一敌六、战胜眼前这么多的精英怪的,所以试着借用彭格列瓦利亚的威慑力来让他们不敢轻易对我动手,说不定还能毫发无损地走出这里。 但是这家伙说话实在太气人了,作为瓦格纳·亚尔曼的心腹,却轻而易举地抛弃了自家老板,还想要让对方的情妇、无辜的久沢早纪小姐去牺牲顶罪……虽然久沢早纪也的确是杀害瓦格纳·亚尔曼的真正凶手,但这依旧让我觉得很气愤。 而且还在我的面前睁眼说瞎话,说什么小亚尔曼先生绝对不知情,把谁当傻子糊弄呢? 我是真的被气笑了,也不在乎打不打得过这种问题了——反正打不过就读档呗,怕什么! 我毫无征兆地纵身跃起,踩着阳台的栏杆再次往上一跳,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六个人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阳台,为首之人却在下一秒就被从未离开的我自上而下地踩到了地上,□□撞击地面发出了“砰”的一声,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我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割开了脖颈动脉。 鲜血喷涌而出。 我原本就染血的白裙再次溅上了第二个人的血迹,我也没有恋战,踏着为首之人的尸体借力而起,快速地冲出了大门。 ——我可不能也往阳台的方向跑,要是让这群人撞见“不该在这里的”久沢早纪怎么办? 阳台距离大门到底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我能够瞬杀为首之人单纯是靠着出其不意才能一击毙命,面对其他人就没有这个时机了,而这些人也不愧是精英怪,哪怕顶头上司一下子死了俩个也没有露出慌张(或者狂喜)的模样,而是在第一时间齐齐地对着我的位置开枪。 密集的子弹之下,我难免中了几枪,好险在越过门外之后才趔趄了一下,正好躲到了墙壁后面。 冲出大门的时候,我甚至还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幻术师疑惑的声音:“咦?这个声音……打中了?这个幻觉这么真实?” 我一边忍着伤口的疼痛逃命一边在心底吐槽:废话,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幻觉啊! 我倒是也想玩幻术,这不是没有天赋吗…… 我恨所有幻术师! 枪击声不绝于耳,我借助居民楼的地形快速奔跑、时不时再绕后来个回马“枪”——虽然正式战斗之中不熟悉的枪支会让我的战斗力有所折扣,但也并不代表我就不会使用其他的枪了! 恍惚又感觉自己是在打贝尔菲戈尔……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逃脱打游击战的宿命? 我也想要那种堂堂正正的帅气战斗啊! 就在我好不容易逃出这栋楼、正以为从此天高海阔任鸟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大嗓门突然响起:“Voi——这不是还没死吗?” 我草拟****—— 不是,我这好不容易甩开他们正准备全身而退了啊!你这一嗓子又给我暴露位置了! 诶、不对,斯库瓦罗来了! 那我还逃什么逃! 我的腰板顿时就挺直了,也不逃跑了,停在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发型,下一秒斯库瓦罗就落到了我的面前。 “这不也没受多大的伤?”斯库瓦罗打量了我一下,毫不客气地说。 我做了个深呼吸,微笑道:“您看,我的小臂都被打穿了好吗?还有腹部、胸膛……哪里不是伤?” 斯库瓦罗不耐烦地说:“行了,这次就算你任务完成,那几只小杂鱼我去解决,你自己去找怀尔德治疗。” “我本来就任务完成了!你没看我都已经跑出来了吗?!”我愤愤不平地说。 心下了松了一口气:赌对了,斯库瓦罗是不会浪费时间陪我治疗什么的,自然也就不会跟着我去找怀尔德了。 任务的时间本来是一周七天,如今我在第二天就完成了任务,那么剩下的五天自然就可以自由去玩了——而我想在米兰做点什么也只能趁这段时间了。 要知道现在久沢早纪说不定已经跟怀尔德汇合了,我还想要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的资料呢!要是被斯库瓦罗知道了久沢早纪的存在、知道我想掺和进这件事情之中把我赶回瓦利亚怎么办? 如果是能让我知道的资料,以斯库瓦罗的性格一开始就会告诉我了。 而且六道骸肯定很想亲手干掉那些死性不改到处做人体实验的疯子,怎么说都算是朋友,这点事情还是应该帮他的。 我好伟大!被六道骸无数次甩脸子还会主动眼巴巴地凑上去冒险帮他!——虽然其实是看在库洛姆的面子上。 库洛姆做的甜品可是连我这个咸党都觉得超好吃的!] 第42章 第 42 章 “呜哇,社交恐怖分子。…… 六道骸原本沉凝的神色在听到这一句心声时, 不知不觉之中也柔和了不少,他神色不变地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把别人当成朋友,真是和沢田纲吉一样天真的家伙。” 狱寺隼人拧起眉, 不爽地说:“你这家伙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沢田纲吉则是干笑:“居然因为库洛姆做的甜品好吃……” 不过库洛姆做的甜品的确很好吃啊。 沢田纲吉想到他也很久没有吃到库洛姆做的甜品了,一时还有些怀念。 彭格列家族的事务越来越忙, 像是十年前那样偶尔大家能齐聚一堂, 一起制作甜品、一起欢笑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了。 然而就在此时, 一只白毛大猫猫毫无分寸感地凑了过来,做了一个十足绅士耍帅的邀请pose:“这位库洛姆小姐, 不知道在出去之后你是否愿意为我制作甜品呢?我可以付钱的哦!” 连咸党都会爱上的甜品! 听仓知涯那么说,总感觉如果自己没吃过的话会错亿的样子! 七海建人撇过来, 根本没眼看:“这个笨蛋……” 用搭讪的态度让陌生女孩子给自己做甜品这种事情也只有五条悟能做得出来了…… 禅院真希抱臂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吐槽道:“呜哇, 社交恐怖分子。” 钉崎野蔷薇也露出了死鱼眼:“这种太过于有自知之明的帅哥真是叫人看不爽。” 唯有伏黑惠冲了上去,连忙想把自家丢人的老师拉回来:“五条老师,你也太冒犯了!都把人家吓到了!” 完全陌生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地要求人家女孩子为你做甜品的啊! 库洛姆最开始的确是吓了一跳,但六道骸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把她护到了身后, 冲着五条悟冷笑:“你休想!” 五条悟一边被伏黑惠拉着, 一边还拉长了语调、丝毫没有羞耻心地撒娇:“诶~怎么这样……我能出大价钱的哦!” 钉崎野蔷薇:“……还炫富,更讨厌了。” 库洛姆实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见状不由得幻视了一下喵喵叫地扒着人类裤脚的白色猫咪,差点就要心软了,但是见到骸大人黑着脸很不开心的样子, 便默默地躲到他的身后,坚决地不露出头来了。 拒绝! 而靠谱的未成年人伏黑惠也终于成功地把五条悟给拖了回去,还不忘尴尬地替他道歉:“打扰了,请别在意, 五条老师一直这样的。” 六道骸没有理睬,自顾自地重新坐了下去,继续关注记忆之中的内容。 [在远处观赏了一下斯库瓦罗大杀四方,我慢悠悠地摸出手机,给怀尔德打了个电话。 “喂?” 怀尔德在电话那边安静了半晌,突然发起飙来:“你这混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打电话给斯库瓦罗先生他直接挂掉,发消息他也根本没回复!你要动手之前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计划第一步都没成功的人是怎么突然开始打boss战的啊!还让那个瓦格纳·亚尔曼的情妇把你的枪带回来当信物?!哪里有人用自己的贴身武器当信物的啊!你是怎么想的?只有遗物才这样好吗!!!” 我忍不住把手机举远了一点,确定他暂时已经骂完了之后才挪回耳边,毫不在意地笑嘻嘻道:“呜哇,怀尔德,你是在担心我吗?” 怀尔德听到我这个语气,彻底气炸了:“鬼才担心你!!!” 我哄了一下他:“好啦,你放心啦,斯库瓦罗没有接电话回消息应该是因为接到了我的消息在忙着赶路,我现在没事哦,而且那不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嘛? “话说那位小姐没有跟你说明具体情况吗?我是有特殊原因才不得不跟她换武器的啦。” 怀尔德稍微冷静了下来,回答道:“她什么都没说,对我挺警惕的,只说那把枪是你给她的信物,需要我把她藏起来,其他什么都不肯吐露。” “唔,真是一位谨慎的小姐。”我有些满意地笑了起来:“谨慎可是很难得的美德啊,这样我反而对她更放心了。” “总之,虽然没死,但我现在身上新增了好多枪伤啊,好痛的。”我懒洋洋地撒娇道:“走不动啦,你快来接我,我现在把位置发给你哦。” 其实也没疼到那个程度,我就是单纯懒得走了,加上这时候卖个惨还能让怀尔德的火气消减一些,便也没有矫情地自己回去。 怀尔德也没再废话,应了一声就立刻挂掉了电话。 几乎只等了十几分钟,怀尔德就开着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地疾驰而来,很快就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看着身穿白裙的我差点没敢认,吐槽道:“要不是你那个标志性的面具,我差点就在你面前开过去了。” 我:“…………” 我不在乎穿女装,不代表完全没有羞耻心的好不好! 在我上车之后他也没有急着走,确定周遭环境是安全的之后,他打开车内的灯、又打开了他特意带来的医疗箱:“我先给你做一个初步处理,躺下。” 我便乖乖地躺了下去。 他匆匆检查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伤这么重?!” 他赶到的时候看我只是有些脸色苍白而已,还以为问题不大呢! ——当然,任何不致命的伤势在斯库瓦罗看来都被统称为轻伤。 此时我身上一些不是很重的伤口早已停止流血,因为原本身上就有许多小刀造成的外伤,此时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口已经因为剧烈运动而崩裂,让原本就染血的白裙更加鲜红夺目。 因为夜风很大,甚至有很大一部分的布料都贴在伤口中,呈现出半干不干的状态。 怀尔德严肃道:“你忍一下。” 我配合着他将裙子分区剪开,再借此直接干脆利落地把贴在我身上的布料快速撕下。 其实我觉得这种疼痛还能忍受,但看到怀尔德难得眉头紧蹙的模样,为了缓解一下现在这个凝重的气氛,便同他开了个玩笑:“我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开放且秒懂的意大利人怀尔德缓缓地停下了撕裙子的手:“……” 我故作无辜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停下来了?尽情地蹂躏我吧,我没关系的,我不怕痛。” 怀尔德:“…………你闭嘴。”] 再次一脸迷茫的沢田纲吉:“???什么意思?为什么这里我好像看不懂?” 其他守护者再次躲避起他的目光。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的沢田纲吉看到他们似曾相识的反应立刻就明白了些什么,捂住脸有些崩溃:仓知涯!为什么你是这样的仓知涯! 虽然不明白具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又是颜色方向的梗! 所以为什么仓知涯能那么自然地跟别人开带颜色的玩笑啊!到底有谁笑了啊! 怪不得都说游戏荼毒青少年…… 算了,至少仓知涯从没开过不尊重女性的颜色笑话……他其实还是个很单纯的好孩子对吧?! 沢田纲吉默默在心中自我洗脑。 太宰治突然拧眉:“等一下,这个伤势……为什么仓知涯之前的行动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先前因为许多崩裂的旧伤都被隐藏在衣服之下,就算是太宰治也没能做到准确地判断伤势,现在怀尔德这么一仔细检查处理,仓知涯的真实情况才正式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根本不正常。 的确有许多杀手的耐痛能力很强大,但耐痛力和痛阈值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可以依靠长时间的适应与意志训练增强,但后者却是根本性的痛觉差异。 “诶?”江户川乱步纳闷地歪了歪头:“你才发现啊。” “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次死亡,仓知涯的痛阈值也提高了吧?” 疼痛本身是一种机体主观的良性反应,也是生命的保护措施,但是对于根本“不会死”也“习惯了死亡”的仓知涯来说,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自然就是不影响行动的程度了。 “不过这个特性……他的确挺适合做杀手的嘛。” 江户川乱步评价道。 沢田纲吉也怔了一下,再次捂脸:“之前跟他打架的是贝尔菲戈尔那个受伤越重越兴奋的变态……导致我竟然完全没发现不对劲……” “不愧是第一名侦探。”坂口安吾赞叹道。 太宰治得到了答案,眉头却依然微蹙着。 江户川说的这一点他自然也想到了。 ……事物都是有利有弊的。 虽然这个特性能够让仓知涯更加适应暗杀部队的任务,但是…… [怀尔德把我带回了安全屋中,虽然他没有对久沢早纪说过什么,但看到怀尔德接了个电话就带上车钥匙急匆匆出门的久沢早纪猜也猜得到他是去接我了,所以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跑了出来,见到我浑身缠满绷带的模样沉默了一下,低声郑重地说:“谢谢。” 我对她摆了摆手:“有很多伤都是之前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打出来的,你没必要那么愧疚的。” “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我还要谢谢你呢。”我漫不经心地说,一边把脚上的鞋子都踢掉,进了屋子里第一时间就是想去开冰箱找可乐。 “???我的可乐呢?”看着空荡荡的冰箱,我大惊失色。 刚把我乱踢的鞋子摆好的怀尔德冷漠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某人已经死翘翘了,那么多可乐实在太占地方,所以我就全都扔掉了。” 我瞬间萎靡成一朵角落里的蘑菇:“怎么这样……” 久沢早纪抿了抿唇,她原本第一反应就想说我去帮你买,但想到自己现在并不适合出门,也就只能沉默下来。 如今冷静下来的她是真的十分感激恰好在那时出现的仓知涯,对方不仅救了她一命,还给予了她真正为弟弟报仇的希望。 怀尔德还在那边毫不客气也毫无愧疚之心地冲我喊:“别乱跑了,赶紧过来接受治疗!” 我便灰溜溜地跟着他进了治疗的房间中。 等到处理完所有的伤口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久沢早纪一直安静地等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歪了歪头:“你不去休息吗?我还以为你今天肯定已经很累了。” 她低声道:“我……睡不着,我也不累。” “在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彻底送进地狱之前,我都不会累。” 她的声音很轻,却也很坚定。 “……这样啊。” 我也没打算说什么劝慰的话语:“那就来吧。” “我们来谈谈——艾斯托拉涅欧家族。”] 第43章 第 43 章 “什么???约会???…… [久沢早纪所知道的信息比我想象的还要完整。 不止是瓦格纳·亚尔曼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的交易证据, 每个月上交给瓦格纳·亚尔曼的实验报告、近期的实验进程乃至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久沢早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本就在暗中收集着相关的证据,后来之所以能在瓦格纳·亚尔曼的控制之下得知弟弟的死亡, 也是因为她自身出色的情报收集能力。 我原本还想着需要根据信息先去调查一下,掌握完整资料之后再联系六道骸, 听着听着, 到最后都不禁沉默了。 ——这还需要我调查吗? 不是, 你有这个能力做什么情妇啊,明明可以做特工的! 啊, 说起来顶级特工的工资都不一定比米兰首富的情人高来着…… 我强行镇定地说:“好,我全都记下了——以及, 你的谨慎是对的,这些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 包括怀尔德。” 久沢早纪思索了一下,迟疑地问:“您是想要自己去对付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吗?可您现在伤势不轻,万一出了意外……” “放心吧,我可不会一个人去冒险。”我对她勾起唇角:“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有旧怨, 他……也是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我只是想给他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要是彭格列那边知道了,事情就复杂了。” 久沢早纪闻言一怔,显然是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她咬了咬唇, 坚定地说:“那么,也请把我一起带去吧!” “我不会拖您后腿的!您也不需要顾及我的性命!我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我只想亲眼见到那个家族的灭亡!哪怕会因此而死去也无所谓!” 我张了张口,半晌, 点点头说:“好啊,那就跟我走吧——放心,就算你真遇到什么危险,我也是不会去救你的。” 久沢早纪此时才终于露出了我们相识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谢谢您!” 时间紧迫,我并不知道彭格列对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具体是个什么安排,想来会先行处理瓦格纳·亚尔曼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藏匿点,所以最好是尽快处理完这件事情,尽量在彭格列行动之前结束。 我对还在房间里忙忙碌碌为自己的器具做消毒的怀尔德喊道:“我要和久沢小姐出去约会了哦,怀尔德给我一个口罩!” 怀尔德震惊地冲了出来,“什么???约会???”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就连久沢早纪也微微笑了一下。 怀尔德此时还戴着医用手套,一身的消毒水味,他抓着我疯狂摇晃:“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隐情,结果你是真的勾搭上人家了啊?!” 我好不容易挣脱开来,赶紧扶了扶自己的面具,理直气壮地说:“都说了我的计划是完美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怀尔德后退一步,露出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我不爽地推了他一把:“快点给我口罩啦,久沢小姐现在不适合被人看到。” “那你还要带人家出去约会!”怀尔德怒吼:“很危险的啊!” “而且你这个面具也太显眼了,就不怕约会变成绝地求生吗!” 我仗着脸上有面具,不需要什么演技,面无表情地耸肩道:“怀尔德你没谈过恋爱肯定不懂的啦,爱情就是这样的。” 怀尔德:“……” 他失魂落魄地给了我一个口罩,把我和久沢早纪都推出了门外。 我也毫不在意,随手把口罩扔给了久沢早纪,“走吧,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联系我朋友。” 久沢早纪戴上口罩,又将长发都塞进了帽子里面,点了点头。 最终我和她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生意惨淡的咖啡馆,拨通了库洛姆的电话。 “仓知先生……?” “打扰了,库洛姆,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六道骸。” “关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残党。”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很快便响起了六道骸的声音,他语气冰冷地问:“具体说说。” 骸这家伙,果然很在意啊。 我也没有说什么废话,将任务过程都详细地告诉了他,包括久沢早纪给我提供的信息。 “其实放着不管,彭格列也会对他们进行处理的,但我想你应该更想亲手毁灭他们吧?” 六道骸沉默了一下,“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答应久沢小姐会帮她报仇,她也想亲眼见证这一切。”我想了一下,决定不如帮人帮到底:“你在米兰这边有合适的替身吗?可以的话我愿意把身体借给你哦。” 六道骸闻言,显然十分惊讶:“……你就不怕我利用你的身体做什么吗?” 比如借此骗取得到沢田纲吉的身体之类的。 我当然明白他的不解,但是整整十年的时间,能够夺取到阿纲身体的机会数不胜数,要是六道骸真的一次机会都没有抓住,那也太废物了吧? 十年后的六道骸能成为当世无出其右的幻术师,自然不可能是废物——之所以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只不过是因为他其实根本不想罢了。 所以我自然不会有这种无谓的担心,在那么多次的读档之中,我早已认清六道骸的本质了:一个喜欢用敬语但是一点都不尊重人、出乎意料的在某些地方很温柔……腹黑又口是心非的傲娇罢辽。] 六道骸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其他人的表情更是各异,特别是彭格列那一排的几个同僚,一个个表情都十分复杂,哪怕云雀恭弥都挑起眉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狱寺隼人更是在听到这一段心声之后,对着六道骸露出了掺杂着恍然大悟、多年误解的些微愧疚、捍卫左右手位置的警惕等等心绪的眼神。 山本武显然是早就意识到了仓知涯所想到的那些事情,扫过六道骸的目光是不易察觉的好笑和看戏。 嗯,蓝波也是看戏的那一个。 只有笹川了平看过来的眼神是彻头彻尾的惊讶。 沢田纲吉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六道骸会不会记仓知涯的仇…… 库洛姆则微微侧头,是唯一没有在此时对他行注目礼的人了,显然有些替自家骸大人感到尴尬。 气氛一时之间尴尬得无以复加。 [但这种事情当然不好作为回答,我想了想,只是说:“一个憎恶黑手党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和黑手党一样毫无底线的——我是这么笃信着。” “何况阿纲既然信任你、让你成为了他的雾之守护者,就代表你是可信的吧?” 六道骸安静许久后,才淡淡地说:“仓知涯,总有一天,你会被这种天真害死的。” 我完全没有把这句半是嘲讽半是告诫的话听进去的意思,笑着说:“真不巧,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不过身体出借给你可不是无偿的哦,我有一个小要求。” 六道骸听到这句话,反而似乎轻松了许多:“呵呵,果然……说来听听。” “我要一份实验资料。”我没有理会久沢早纪惊讶不已的表情,平铺直述道:“放心,我只需要一个人的资料,关于久沢裕也的实验资料。” 六道骸虽然并不明白我要这种资料干什么,但单独一个实验体的资料根本不可能借此继续进行人体实验,显然我也不是为了那种目的而要资料的,他也就没有多问,“可以一试。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会找到你,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放松精神,不要抵抗……” 六道骸最常使用的天神道——是能够以精神操控他人意识的能力,这个能力有时候甚至根本不需要考虑距离、只需要一定的精神频率就可以进行附身,但面对意志坚定者这个能力也有概率失败。 “等一下!” 久沢早纪突然开口,打断道:“如果需要一具身体的话,就用我的吧!我没有受过伤,会比您的身体更加耐用,而且、而且……只要能够报仇,哪怕身体被夺走我也是愿意的!” 我盯着久沢早纪,歪了歪头。 久沢小姐的推理能力好像也很厉害啊,虽然我说话间也没有避着她,但仅凭我和六道骸交谈中的三言两语就立刻推断出了目前的情况吗? 她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既有不愿再过多亏欠我、担心我的身体会在战斗中再次受伤的原因在,也有想要亲手报仇的强烈冲动在吧。 久沢早纪推断出被六道骸附身是有概率会彻底失去身体掌控权的,她不愿意让我去冒这个险,也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吗?真是一位好姑娘啊。 原本还对久沢早纪没怎么上心的我,忍不住开始考虑能不能挟恩图报让她成为我的心腹了。 六道骸显然也听到了她的话语:“kufufu,我倒是无所谓。” 久沢早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恳求和十足的坚定:“而且,您的面具太具有辨识度了,如果被彭格列发现端倪的话,对您来说也很麻烦吧?” 我托腮思考了一下:“那也不错啦,不过六道骸的天神道对精神频率是有要求的吧?你不一定能被他附身哦。” 我之所以提出借身体给六道骸,是因为我曾经被六道骸附身过——库洛姆唯一一次对我动手也是因为那件事情……不堪回首的往事暂且不提,总之,至少我可以确定我只要不抵抗,以我的精神频率是能够被六道骸顺利附身的。 但久沢早纪可就不确定了。 六道骸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哦呀,上次见面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我再次搬出万能理由,懒洋洋地说:“别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 久沢早纪再次坚定地对着电话说:“可以请您试一试吗?六道骸先生。” “我——真的很想亲手为弟弟报仇。” 六道骸沉默了一下,果不其然地答应了。 随后便一声招呼都没打地挂了电话。 我咕哝了一句:“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久沢早纪有些茫然:“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等咯。”我在手机上快速敲击了几下,把现在所处的位置发送给了库洛姆,随后便放下手机开始优哉游哉地看咖啡店的菜单,随口回应道:“就和他说的一样,放松精神、遇到精神体的入侵不要抵抗,其他的一切都交给他吧。” “这家伙还算靠谱,所以放心好了——他可是在幼年的时候就以一己之力毁灭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仅剩的这些杂鱼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啦。” 久沢早纪怔怔地说:“幼年……好厉害……” 我按下叫餐铃,等待服务员过来之后,点了一个三明治、一份沙拉和一杯柠檬水,然后把手中的菜单递给了对面的久沢早纪:“吃点甜品吧,有助于放松心情哦。” “你肯定至今都滴水未进吧?” 久沢早纪接下了菜单,连忙选了几样甜品。 等服务员走后,她低声地说:“真的……谢谢您,仓知先生。” 我:“……” 我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姓仓知?!” 久沢早纪歪了歪头:“刚刚在电话里,六道骸先生就是这么叫您的呀。” 我:“!!!” 对哦!我至今都没告诉久沢小姐应该怎么称呼我,怀尔德也没在她的面前喊过我的代号,她也不是不讲礼貌或者故意吓人,只是单纯只知道我叫仓知…… 大意了……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个纰漏…… 久沢早纪看到我的反应,了悟地说:“那是您的真实姓氏吗?怀尔德先生也不知道?——请放心,我一定会替您保守秘密的。” 我虚弱地叮嘱:“你以后叫我代号joker……一定不能把我的真实姓氏告诉其他人啊。” 久沢早纪忍着笑意再三承诺。] 里包恩拉下了帽檐,语气恨铁不成钢:“这家伙……还差得远呢。” 绫辻行人也“啧”了一声:“这种浑身都是破绽的伪装也就算了,在没人认识他的情况下也还够用,但的确太不谨慎了。” 沢田纲吉干笑道:“嘛嘛,他也不是什么专业特工,没必要要求那么高吧?” “而且只是被久沢小姐知道了姓氏而已,也没关系吧?久沢小姐是好人呢。”山本武也爽朗地替仓知涯找补了一句。 “话说六道骸先生居然在幼年的时候就一个人毁灭了这个搞人体实验的家族吗?”虎杖悠仁惊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太厉害了吧?!那可是一个黑手党家族诶!” 六道骸只是淡淡地说:“不值一提,不过是他们自取灭亡罢了。” 比起仓知涯夸他的部分,仓知涯再三在心里揭他的短、说他是什么傲娇更让他“刻骨铭心”。 “没人在意吗?仓知涯到底是做过什么才会让六道骸去附身他、似乎还失败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严肃提问。 好奇猫猫五条悟立刻举手:“我记得哦!前面有过相关记忆,只不过是一小段被库洛姆撂倒的画面,不是很具体!” “这么一说,突然有些在意起来了……” 中原中也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啊? 这记忆怎么还自带剪辑的呢?! 第44章 第 44 章 久沢小姐实在太过靠谱了…… [场面有些尴尬, 为了转移话题,我轻咳一声:“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彻底灭亡之后,你有什么安排吗?事先声明, 我已经对亚尔曼的人宣称你已经被我干掉了哦。”我摊了摊手:“本来他们是想杀了你来替我顶罪、以此维系和彭格列的表面和平的——所以你其实必死无疑。” 看着久沢早纪有些茫然的眼神,我叹了口气, 换了个问法:“在脱离久沢早纪这个身份之后,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去当画家、小提琴家……之类的?” “不用担心, 我还算了解六道骸,他是不可能夺走你的身体的, 唔,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 但还没有坏到这种程度。” 久沢早纪安静地听完,只是摇了摇头:“您知道的, 我本就心存死志,我……在决定杀了瓦格纳·亚尔曼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期望明天了。” “其实,我原本最大的愿望, 也不过是等瓦格纳·亚尔曼对我彻底腻了之后, 能够带着弟弟一起……回家。”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身边再也没有了家人的家,就算回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久沢早纪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的话,我希望能够报答您, 您需要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为您去做,我是被您救下来的,这本就理所应当。” 她现在依旧是毫无眷恋的状态, 只是没有那种强烈求死的冲动了。 所以谈及未来,只有一片迷惘。 我“唔”了一声,咽下了一口三明治,没有理会她的报答之说,只是提议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先想想你能够做什么吧?” “先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然后再谈想做什么……吗?”久沢早纪想了想:“但我似乎……并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 我想到了她独自搜集完整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资料、效率比一整个彭格列情报部门还要高的壮举,不由得抹了把汗:“……谦虚了,你超级适合当特工的。” 久沢早纪呆了呆,反应过来后有些哭笑不得,摆手道:“特工?这有些不切实际了吧?而且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清白的身份……” 我兴致勃勃地说:“只是说你有当特工的才能啦,不一定非要去做特工呀,你完全可以选择和特工相似的职业,比如——” 久沢早纪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等着我的答案。 我眼神认真:“黑手党!” 久沢早纪更迷惑了:“……相似的职业?” 和特工相似的职业是黑手党??? 我掰起手指开始列举:“特工需要冷静的思维,黑手党也需要;特工需要一定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黑手党也需要;特工需要强大的推理能力,黑手党也需要……” 久沢早纪:“诶???” 我严肃了起来:“你可不要认为黑手党都是不需要动脑的暴力分子!就说开赌场吧,要是没有财政人才、什么报表也看不懂,这能赚钱吗!不倒贴进去全部家当就不错了!” 久沢早纪迟疑地点头:“您说的有道理……” “说个地狱一点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可不就是黑手党吗?结果成天不务正业搞什么实验,但有一说一没脑子的人的确是没可能搞这些的哈。” 久沢早纪:“…………” “而且啊,想要加入瓦利亚的话还要求你精通八国语言!绝对不是战斗能力够强就让你进的!”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咕哝道:“可惜那些家伙明明有脑子,但是都不乐意用啊……” 不得不感慨,果然还是性格决定命运。 久沢早纪的确从未听过这种里世界的隐秘消息,不由得大为震撼。 “总之,你的脑子很好使,而且性格也好、魄力也好、心性也好,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虽然有所欠缺,但这些都能通过训练来提高。”我对她伸出了肯定的大拇指:“不需要考虑什么报不报答的,我们只是恰好目的一致所以达成合作罢了。我希望你能仅凭本心、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究竟想不想走上这条危险的道路,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哦。” “不过这就不是什么合作了,这次,我会索要报答的。” “嘛嘛,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还是跟你先说清楚吧——我是站在彭格列十代目这一边的,所以如果你要加入彭格列,由我引荐的话,天然就会成为我们这一派的人。” “彭格列十代目首领是个很温柔的、此前从未接触过里世界的国中生,也因此如今彭格列内部有很多人都并不认同他。” “我想要的报答也唯有一个——忠心。” 久沢早纪呼吸放缓,她轻声道:“好的,谢谢您。” 她能够明白,眼前之人是真心实意为她考量的,否则不可能在她答应加入之前就将彭格列内部如此隐秘的消息都说给她听,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赏识。 ——是她此前从未得到的,对于她本人的尊重。 我也不知道久沢早纪究竟在想什么,说完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柠檬水咬住吸管吸完了最后一口,就见久沢早纪缓缓抬起头来,右眼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其中浮现出了一个汉字“六”。 “哇,来得挺快嘛。” 我有些高兴地打招呼:“六道骸,又见面啦。” 六道骸再次眨了一下眼睛,幻术发动,眼前的温婉女子便变成了一个深蓝色凤梨头发型、相貌俊秀的高挑少年,他只是打量了一下我脸上的面具,并没有太过意外的样子,也没有询问,冲着我挑眉:“彭格列就这么缺人?” 显然是听到了我和久沢早纪刚刚的谈话了。 “彭格列不缺,我缺啊。”我也并不在乎他听到了多少,大大方方道:“不过没想到你的附身这么顺利,看来是用不上我了。” “kufufu,既然她的弟弟是六道轮回眼的适配者,与他血脉相连的久沢早纪精神频率自然也是相近的,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他还算耐心地为我解释了一下,就是态度依旧不怎么好,简单一个解释说明都被他说得嘲讽味十足。 “比起这个,你又是怎么确定自己能被我附身的?”六道骸毫不掩饰地审视着我:“这是在你看到的未来中发生过的事情吗?” 他先前就有过这样的疑问,但是被我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又旧事重提。 我顿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是这种会刨根问底的人。” 六道骸闻言皱了皱眉:“就是你这幅好像跟我很熟悉的样子,让我感觉很恶心。” ……嘶,真是似曾相识的台词。 我突然回忆起来了,十年后的六道骸也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第一次见到六道骸并非是在彭格列基地,而是在精神世界之中。 具体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读档的事情了,但应该是在我刚开始有所动摇的时候吧——六道骸一直被关在复仇者监狱最深层的水牢监狱之中,虽然身体被严密看管无法逃离,但因为体质特殊、又是强大的幻术师,他依旧拥有精神体的自由,平日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幻想散步。 他就是在精神世界中乱逛的时候注意到了我。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精神频率有所共鸣,他起了兴致,主动走进了我的梦里。 我在他进入梦境的瞬间意识就警觉地恢复了清醒,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什么梦境相关的异能力者。当时的我也就只有在飞机上能勉强囫囵睡个觉了,虽然对于变量的出现很是惊讶好奇,但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还要被人打扰,我更多的自然是是不爽,所以我就冷漠地让他滚并毒舌了几句。 结果六道骸也不是什么善茬,一言不合也没跟我吵多久,当即就打算给我个教训,非常不讲武德地用幻术把我给吓醒了。 幻术。 他所勾动的,自然就是我意识中最恐惧的事情了。 但最恐惧的事情……我又何止只面对过一次?所以很快清醒之后,我立刻就想明白了原委。但当时我的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睡眠被人打扰、又被在伤口上狂撒盐,我有些恨恨的想要报复回去,可对方就是一个只存在于梦中的人,想要报复回去也根本找不到人。 我又不是乐意吃闷亏的人,而且有那么大的靠山为什么不用?肯定要找sugar daddy告状啊!当即一下飞机我就跑去跟阿纲说我遇到了可恶的凤梨妖怪让他帮我找回场子。 阿纲听到“凤梨妖怪”的时候表情顿时就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核对了一番相貌特征,我才知道那个凤梨妖怪居然是阿纲的雾之守护者六道骸。 ……世界真是小啊。 在阿纲的口中粗略了解了一下六道骸的事情之后,我的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 一开始为了毁灭所有黑手党而夺取阿纲的身体,对一个尚且跟黑手党没什么关联的国中生动手也就算了,后来打输了被洗白,在沢田家光的邀请之下,就为了“更方便夺取沢田纲吉的身体”这样的理由答应成为阿纲的雾之守护者…… 而在这整整十年的时间里,对方的身体在水牢里,精神还兢兢业业地为彭格列东奔西跑各种做事,从没真的掀起过什么风波…… 不是,就这还嘴上喊着要消灭黑手党夺取阿纲身体呢?这又是什么冷脸洗内裤文学啊! 六道骸这复杂的状况让我大为不解,本就不好的初印象正式固定为了“神经病一个”……在阿纲的牵线搭桥之下我也认识了库洛姆,并被对方用一个蛋糕成功调解了矛盾,口头答应原谅六道骸。 然而在下一次读档、当六道骸再次走进我的梦里的时候,我灵机一动,想到他上次送我的噩梦,报复心一下子就重新燃烧了起来,我顿时决定要捉弄他回来才行。 于是我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终于等到你了……” 六道骸:? 我拉着六道骸发表了一番夺取彭格列称霸里世界的恢宏理想,并诚挚邀请他共建伟业,六道骸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好,然后下一秒二话不说就要把我的身体给抢走。 我就是单纯地皮了一下,就想看看六道骸会是什么反应,但可能是因为演技太好,没想到六道骸居然直接动手了——但此时也根本和他说不通了啊,只能直接在精神世界里跟他掐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多次的读档让我的意志力也得到了成长,比起经历六道轮回的六道骸居然能够更胜一筹。但六道骸是幻术师,精通幻术,天神道也是操控他人精神的能力,兼具经验技巧,更不可能落於下风。 我们就这样一路掐到了下飞机,越掐越难解难分。那一次读档依旧是山本武来接的机,敏锐的他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觉了状况不对,立刻通知了阿纲,库洛姆显然有所感应,随后也匆匆赶来。 阿纲一到现场,很快就成功用大空的包容让掐上头的我和六道骸都冷静了下来,六道骸终于放弃了夺取我的身体,借助库洛姆实体化、第一次真正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必须要说,当时的我的确是处于攻击性比较强的阶段,作为幼驯染,对于阿纲的大空劝架技能免疫力也比较高,于是没忍住嘴遁了一顿六道骸,在他嘴硬犯傲娇的时候还嘲讽他是个“蛰伏十年都没动弹的老乌龟”和“带(精神)病上岗的天选黑手党”什么的…… 六道骸气得想杀了我,但又被阿纲哭着拦了下来,最终愤恨离开。语言攻击的人从面目可憎的凤梨妖怪变成了娇弱可怜的独眼美女,我顿时有些觉得自己过分了,刚想道个歉,就被库洛姆生气地一招撂倒了。 后来我才知道库洛姆是在被父母抛弃的时候、恰好被幻想散步的六道骸遇见并被救了下来、给予新生,直至现在她身体内的大部分内脏都是依靠着六道骸的幻术才存在的。 ……六道骸和我以为的好像不太一样。 而且在这一次读档中,也的确是我先进行了挑事。 我当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在那一次的读档之中,直到最后我也没再见到六道骸。 也是这一次之后我才开始真正用心去了解六道骸,面对他的神经病言行容忍度也高了许多,甚至后来自来熟的我还能强行跟他闲聊几句。 有很多次,六道骸都会说我那副自顾自跟他很熟的样子让他恶心。 但我从没理会,对于认可的人,我向来是不会在意对方的毒舌的,毕竟我自己的嘴巴也不是很干净。 何况六道骸说是觉得我恶心,那不也没走人吗? 傲娇罢辽!] 六道骸:“………………” 被迫社死,他能做的已经唯有面无表情了。 钉崎野蔷薇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还以为这段剧情得等到仓知复活的时候问他才能知道真相!” 伏黑惠欲言又止:“……” 不是,如果记忆里真没有的话,你还打算直接去问?而且不要把别人的记忆当电视剧追剧情啊!太失礼了! “哇……”虎杖悠仁感叹道:“原来他们是这么认识的啊……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吗?” 五条悟哈哈大笑:“仓知涯真的好会骂啊,我都想以后每次开会都雇佣他当我的嘴替了!” 七海建人冷漠脸:“你如果真那么做了,距离被总监部发布通缉令打成诅咒师就不远了。” 五条悟哼笑一声:“你也太高看他们了,那群老橘子才不敢呢。” 七海建人的脸色更冷漠了。 熊猫忍不住吐槽道:“悟,你的关注点实在太奇怪了吧。” “不过真没想到,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一开始居然是真的冲着夺取彭格列十代目身体去的……后来居然还能成为彭格列的高层,彭格列十代目不愧为包容的大空啊。”坂口安吾得知秘辛,或许是他因为做多了情报工作,难免有种冲动想要记录下来,但此时只能强行忍耐——他感慨道:“真是深厚而复杂的羁绊啊。” 而且明明是黑手党,按理来说应该是最为残酷的一个人,居然也是个会救助陌生女孩的善良之人吗…… 里包恩则是有些沉思的样子,自语道:“在仓知涯读档之前,2018年的六道骸依旧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里面吗……” 这一点倒是前面的记忆里都未曾提及的,而且颇为古怪。 也就是说,在那条时间线里,彩虹之子代理战似乎并没有发生? 这是什么原因?难道彩虹之子代理战也是仓知涯带来的变化之一? ……也就是说,此刻的仓知涯、先前的太宰治都是不知道彩虹奶嘴是需要人柱力的。那他们收集七的三次方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江户川乱步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毕竟对里世界、对彭格列的内部消息所知甚少,不由得好奇地问里包恩:“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里包恩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语。 “看来是彭格列的秘密啊。”绫辻行人淡淡地说,又很快根据彭格列其他人的细微反应推翻了上一个猜测,“哦?看来不是,那就是关于七的三次方的秘密了。” 江户川乱步也撇了撇嘴,“不需要你们说,乱步大人会自己推理出答案的!” 他将眼镜擦得干干净净,认真戴上,专心致志地对记忆画面继续进行分析,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恍然间从纷杂的回忆中抽出身来,我面对眼前稚嫩的六道骸因为我长久的沉默而越发不加掩饰的审视目光,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我将食指抵住额头,“因为这句话,我其实听你说过。”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的猜测。如果可以,我实在不希望跟他们撒谎。 “哦?”六道骸勾起唇角,也没再执着于那个问题:“看来无论什么时候的我都跟你关系不太好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反思一下自己的为人了。 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才不是呢,我们关系明明一直都可好了!” 六道骸黑线:“……你这家伙一厢情愿地在说些什么呢?” 他也不打算继续跟我废话,站起身道,“我要走了。” 我便也站了起来,自然地说:“那我去付钱。” “记得我要的资料,等你完事儿了来蒙提拿破仑街的游戏厅找我……哦,没力气了的话,让久沢小姐来就行。” 我不忘提醒了一句。 六道骸步伐一滞:“……蒙提拿破仑街的、游戏厅?” 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抬手给他看手机屏幕,眼睛闪闪亮亮的:“我查过了,那边有最新的vr设备,看着环境也挺好的,很宽敞、独立包间,还有免费的零食饮料!是全意大利最大的游戏厅哦,玩vr游戏也不怕施展不开了!” “而且最近《Half-Life:Alyx》很火哦,我打算挑战一下在你结束之前通关,唔,五六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你能在六个小时里解决他们的吧?” 六道骸闻言额角青筋不由自主地跳了跳:“……我去清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残党的时候,你要去打、游、戏?” 虽然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怎么觉得那么不舒服呢? 我纳闷地“啊”了一声,反问道:“难道你想要我陪你去吗?倒也不是不行,但就这么些杂鱼,也就是太会躲了而已,你应该不用我帮忙吧?而且你不是就想要自己去解决恩怨吗?我要是插手的话你确定不会烦我?” “而且我去游戏厅正好还能做个不在场证据,免得彭格列那边发现消息泄露直接怀疑到我头上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我耐心地跟他摆事实讲道理,面对他的黑脸一副很宽容大度的模样。 六道骸:“…………” 他转身没再回头,一语不发地走了。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家伙小时候脾气更差了”,吐槽完才发现有一种占到了六道骸便宜的感觉,自顾自在原地乐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悠悠地付了钱,打车出发去游戏厅。 六道骸的效率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我才打到第五章,游戏厅的工作人员就敲响了我的房间门,表示有一位小姐正在等我。 我下意识地存了个档,摘下VR眼镜甩了甩头才想起来这是在游戏厅,就算存档也没什么用,下次来米兰打游戏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于是也没再磨蹭,我快速地归还了设备就走了出去,果然在等候区见到了久沢早纪。 此时已经是凌晨,等候区空空荡荡,她只身静坐,像一幅悠然的浮世绘。 目光一扫,就发现摄像头已经是未通电的状态,久沢早纪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靠谱得令人安心。 我走近几步,突然看到了她侧身的位置、手中正死死地拿着一袋纸质资料。 步履没有丝毫停顿,我悠悠哉哉地走到她的面前,假装自己没察觉她的不对劲,态度如常地打了个招呼:“全都搞定了吗?” 久沢早纪这才抬眼看我,扯开嘴角:“……一个不留。” “六道骸呢?” 久沢早纪回答:“六道骸先生已经离开了,没有给您留话。” 我的目光轻飘飘下移到她的右手上:“这就是我要的资料?你看过了吗?” 久沢早纪低低地“嗯”了一声,半晌,才抬手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我。 她低低地说:“我……不敢看。” 我没说话,接了过来,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些资料记录得很详细,实验构思、手段、过程等等都一清二楚,想必会让久沢早纪痛不欲生吧。 但还有转机…… 我不动声色地翻到了最后一页,死亡时间是—— 2008年10月30日23:56:32。 ……啊。 我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样啊……就差三分半钟吗? 就差……三分半?这也太可笑了…… 我还是来晚了吗……? 不,哪怕死亡时间在2008年10月31日,我也并不一定能赶得上、做得到将久沢小姐的弟弟救出来。 我根本就无法做到拯救所有想救的人。 原来我无法做到拯救所有想救的人…… 不过,其实对我来说并没什么所谓,虽然有些为久沢小姐难过,但毕竟我从未见过她弟弟,与久沢裕也素不相识,更不至于因为没能救下他而心生悔恨、给自己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心理压力。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的,我原本就只想要拯救自己在乎的人罢了,只是先前的计划成功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了,总觉得<游戏人生>能够改变一切心有不平的事情…… 嘛,或许回到国中时期也是一个原因,一般人也只在中二的时候会有想要拯救所有人的这种可笑的想法吧? 还好,还好我没有给久沢小姐多余的期待。 心绪一时之间有些冗杂,但其实我没什么不可释然的。只能说我本身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对于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向六道骸索要资料也已经尽人事了。 天命如此……吗? 然而,我沉默了许久,还是有些无法直视久沢小姐如今的神情。 最后,我还是吐出了那句最无力的话语:“……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救你弟弟。 久沢小姐怔了一下,“您……没有理由向我道歉的。” 我摇了摇头,俯身,将手中的资料递到她的面前:“你要看吗?” “之后,我会将这份资料彻底烧毁,你如果想看的话,只有现在这一个机会了。” 久沢早纪闻言瞳孔一缩,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抢夺这一份资料,却在触及纸张的瞬间仿佛被割伤了一般地快速抽了回来。 半晌,她才惶然地问:“为什么?” 我淡淡地说:“因为你要活下来,你要向前走,就必须和已经被留在过去的一切做告别。” “包括久沢裕也君。” “你可以选择不看,带着他留给你的希望继续迈步去往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也可以选择认真看、仔细看,烙印下所有,带着他留给你的绝望,替他去向他未能抵达的未来。” 久沢早纪咬了咬唇,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但她一滴泪也没有掉下来。她再次伸手,坚决地接过了这一份资料,逐字逐句地开始阅读。她看得很慢,我也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薄薄的几页纸张,简单的白纸黑字,她却看了足足一个小时。 直到最后,久沢早纪闭上了眼睛,终于任由泪水淌下。 她喉咙沙哑地说:“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和裕也告别了……” “烧了它吧,仓知先生。” ……她已经失控到忘记应该称呼我为joker了啊。 我什么都没说,安静地依言照做。 火苗很快就随着灰烬散去,最后一点灼烫的余温也消弭在了静寂之中。 我对她笑了一下:“你做了和我一样的选择啊,而且,远比我要更加坚决。” “我很佩服你哦。” 久沢早纪看着我,声音轻轻地:“是吗?” “您也做过这样的选择吗……” 我坦然地回答:“是啊。” “永远不要停留在某一天,如果不能去向明天,我们所在意的一切、哪怕是仅有的回忆,终有一日会被时间扭曲、模糊、消散,甚至彻底变成陌生的模样。”我郑重地说:“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去做吧,但是,千万、千万别停下来。” 久沢早纪再次说:“谢谢您。” “似乎总是在跟您说这一句话……我真是软弱啊。” 自嘲了一句,她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Joker先生,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加入彭格列。” 久沢早纪抬起手臂拭尽了泪水,眼睛依旧很红,却神色坚定:“这是我能选择的最好的道路了,并不是为报答您的恩情,请放心,我只是想重新开始。” “我想……去向明天。”] “原来仓知涯跟六道骸要久沢裕也的资料,是想要知道他的死亡时间……”中原中也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中岛敦有些难过:“就差三分钟……只差三分钟……怎么会这么巧?” “我还以为能够改变的……” 泉镜花看着中岛敦,轻声说:“因为运气不好吧。”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的结局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只能够归咎于——运气不好。 坂口安吾此刻简直不要太欣慰,却又对于无法改变的结局有些哀伤,叹息道:“我只希望他无论走多远,都能够永远怀着这一份初心。” 七海建人淡淡地说:“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 仓知涯更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改变的人啊。 所以这种感叹完全是多余的。 坂口安吾怔了怔,低笑出声:“是啊,人类是如此容易被世界打磨,但却又如此顽固地不会被改变。” “什么希望绝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仓知涯那套真实的理论,太宰治哂笑低语:“他明明……每一次最后都是选择真实啊。” 即便再痛苦,也要抓住真实,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往前走。 仓知涯就是这样的人。 太宰治在面对“真实”的时候会想要逃避解脱,什么是非对错都与他无关;但仓知涯却会选择丈量过真实之后再做出选择孤注一掷……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异了。 仓知涯会感到无力,却从不会选择停下,只会换一条道路。 这到底算什么悲观主义者呢? 钉崎野蔷薇看着记忆中久沢早纪坚毅的神情,不自觉地说:“也挺好的。” “她愿意重新开始,真好啊。” 那个原本报仇雪恨之后就想要放弃生命的久沢早纪,如今在看过这一份属于弟弟的实验资料之后,即便再痛苦,也能坚决地选择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真好啊。 钉崎野蔷薇突然握拳:“我都想追星了!” 禅院真希愣了一下:“追星?追哪个明星?”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开始说追星了……? “仓知涯啊!”钉崎野蔷薇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当他妈妈粉了!这必不可能塌房啊!” 伏黑惠都忍不住吐槽了:“喂,你还真把人家的记忆当电视剧看啊!” 虎杖悠仁闻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不可以吗?我都是当电影看的。” 伏黑惠:“……你俩根本没差。” [前脚答应了久沢早纪帮她引荐,我后脚直接毫不客气地一个电话打给了沢田家光,告诉他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心腹人选正待培养。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吧?给我多带个学生。”我指使道。 沢田家光在电话那边都无语了:“你还命令上我来了?我忙得很!” 我慢吞吞地说:“我听阿纲说,你为了买纯金的铲子把家里的存款全花光了?害得他们饭都吃不起了?” 沢田家光顿时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干笑道:“你不是给阿纲钱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冷笑了:“先不提你彭格列门外顾问的收入有多少、你才给了奈奈妈妈多少钱……就这你还能把家庭存款花光,就为了买金铲子?赶着给自己挖坟吗?我寻思给你挖坟也用不着纯金的铲子吧?” 沢田家光这段时间已经快被我怼得麻木了。 自从仓知涯来了意大利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虽然看得出很讨厌他,但见面少、在阿纲和奈奈的面前也都很收敛,从不会当面指着他的鼻子骂。 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预知到的未来里看到了什么,对他时时刻刻不假辞色,甚至经常得到个什么消息或是在阿纲那里听到了什么,就直接打电话过来破口大骂。 他沧桑地想,偏偏每次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心虚似的,什么话术、谈判技巧也全都在仓知涯的面前派不上用场。 往好处想,这小鬼思维这么敏捷、嘴皮子这么利索,想必以后代表家族出面各种谈判会议的时候都必定完胜而归…… 像是此刻,他也只能弱弱地辩解一句“我也是遇到紧急情况迫不得已”然后快速转移话题道:“要我收学生也可以,但是这学生什么来头你总得先跟我说清楚吧?” 我平铺直述:“一个脑子比你好的姐姐,其他的你别管。” 沢田家光:“……” 我没等他再说什么,快速挂断了电话。 转头叮嘱久沢早纪:“搞定了,给你找了个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当老师,你好好跟他学吧,他人品不咋地但实力勉强还可以。” “你可以先给自己想个新名字,就是这段时间还是得戴口罩或者戴个面具……” “不用。”久沢早纪理智地说:“这种身外之物难免会暴露,我可以去整容。” 我有些迟疑:“……啊?这就不必了吧?” 久沢早纪静静地说:“有必要的,直接毁容的话,如果毁得不够彻底容易被有心之人找到线索,但如果下手太重又容易伤及五官、影响实力。” 我:“嗯……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就是老师那边需要您说一声了,我整完容再过去报道。”久沢早纪说:“代号就叫……Luna吧。” “Luna……?”我也没能理解这个代号的含义,有些茫然地点头:“好,没问题……对了你手头还有钱吗?我反正公款吃喝用不着,可以先给你。” “我有的。”久沢早纪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谢谢您的体贴,不过我早就在做财产转移了,您不用担心我。” “我有可靠的渠道,可以做假证,会先去韩国走一趟,整个容顺便把身份问题尽量处理好,然后再去找老师。” 久沢小姐实在太过靠谱了。 而且这么快就恢复冷静的吗…… 我心中感慨,也没再废话,直接说:“那就拜拜咯,你自己能安排好就行。斯库瓦罗很敏锐,说不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我还得去应付一下他。” 久沢早纪颔首,“祝您武运昌隆。” 哇,好像游戏里的台词! 我露出一个笑容,“谢啦,我很喜欢这样的祝福。”] 第45章 第 45 章 未来终究还是被锚定了。…… [回到安全屋的时候, 我一推开门,就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低头换了一双室内鞋,走出玄关, 才看到斯库瓦罗此时正大喇喇地霸占了唯一的沙发,听到动静也掀起眼皮瞥了我一下, 仿佛深海巨鲨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 半晌, 他嗤笑道:“不是说自己受重伤快死了?不乖乖待着, 休息养伤,跑哪儿去了?” ……这么快? 斯库瓦罗出现在这里, 显然是已经发现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残党已经被未知人士一举剿灭了。 看来彭格列的情报部门也没那么废物嘛。 我拎着路上买的一升装大瓶冰镇可乐,轻轻扫过他一眼, 就目不斜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态度冷淡高傲:“非任务期间, 个人隐私,我去了哪里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铮!” 长剑在半秒内出鞘,挡住了我的去路。 斯库瓦罗冷冽地扯动嘴角,正要扯开嗓子出声威胁, 就听我已经毫不迟疑地转变了态度, 大声道:“虽然的确没有必要汇报但是我由衷地钦佩着作战队长并且自愿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报告!与您分别后我给怀尔德打了电话在路边等待半小时左右直到他来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到安全屋进行正式的治疗并在治疗完毕后因为有些闲不下来选择了出门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进行了进食活动随后我打车来到了蒙提拿破仑街的游戏厅开始打游戏并在游戏进程来到第五章的时候我存了个档感觉有点累了于是再次出门觅食最后回到了安全屋!” 仿佛rapper一般的语速和毫不停顿一口气将行程汇报完毕的肺活量,让斯库瓦罗都不禁被震在了原地。 而我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久沢早纪。 虽然一路上也有不少的线索,比如久沢早纪是黑色长发,要是在安全屋留了一根头发被斯库瓦罗发现就彻底完蛋;再比如咖啡店的监控也会显示我是和一位女子一起进的店还点了第二个人的甜品饮料;游戏厅也有至少一位工作人员知道久沢小姐来找过我—— 细数下来其实根本经不起调查,但是我相信以久沢小姐的靠谱程度, 毫无疑问不会给我留下任何破绽。 我站着军姿、声如洪钟,怀尔德原本还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此时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他探出头来,和我不动声色地对了一个眼神, 在斯库瓦罗的背后对我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很好,彻底没问题了。 斯库瓦罗显然没有发觉我们微乎其微的小动作,听我发言完毕,他缓了一会儿才理清楚所有信息,额角冒起青筋,“你打游戏打了一整晚?!” 我叹了口气,抱怨道:“又没有任务也没有训练,我打打游戏怎么了?” 斯库瓦罗烦躁地吼我:“那就给我滚回去训练!!!” 我:“……”说好的假期呢? 不是,说好的一周时间早一天完成任务就多一天假期呢?! “你怎么好像很大火气的样子。”我欲言又止许久,本着不要多事的原则,最终还是选择咽下这口气,没有选择跟斯库瓦罗正面刚,转移话题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话语像是在关心,但语气却充满了幸灾乐祸。 斯库瓦罗听完明显火气更旺了,“不关你的事,你不用知道太多!既然没事了就赶紧给我滚回去瓦利亚专心训练!” 我转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还在试图争取一点点的假期:“我一天一夜没睡了,得先睡个觉,睡醒再回去。” 斯库瓦罗不耐烦地吼我:“你就不能去飞机上睡?!” 我:“…………” 真是毫无人性啊。不愧是暗杀部队! 于是我就这么被再度赶到了彭格列的专机之上,和怀尔德面面相觑。 怀尔德显然也有些猜测久沢早纪是不是有一些问题,但他什么也没问,这个地方显然也不适合说什么,只是安抚我道:“先睡一觉吧,我东西都带齐了,等睡醒刚好到时间给你换药。” 我乖乖点头。 虽然怀尔德也是彭格列的人,但他只是医疗班的,对于那些事情并不会了解太多,甚至在正常情况下都不可能知道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事情,他可能只以为我是想要保护久沢早纪不让她踏入黑手党的世界中,才隐瞒对方的存在。 哪怕怀尔德知道久沢早纪的事情有问题,背刺我的可能性也很低——毕竟我是XANXUS的弟子,而且还是九代目颇为看重的人,甚至敢于和斯库瓦罗叫板。 能够进入瓦利亚的人都不会是蠢的,他自然全都看在眼里,对我在彭格列的地位早就有了清晰的认知。 除非是犯了谋杀继承人之类的大错才有可能被判处死刑,他现在是我这一边的,也算是我的心腹,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些小事情背叛我,那显然是弊大于利的。 而且怀尔德……不是那样的人。 我能看得出来,他是比起家族,更在乎朋友的人。 再度回到瓦利亚的基地,我还有些担心贝尔菲戈尔会不会继续找茬,结果听说他也被扔去做任务了,似乎是去了东南亚,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斯库瓦罗还是很公平的嘛! 而且贝尔菲戈尔的任务看起来比我重多了,爽了。 我心情不错地哼着歌,打算回房间找游戏机,路上就遇到了玛蒙。 还未等我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就听他难得主动跟我搭话。他似乎先是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语气有些古怪地问我:“你是幻术师?” 我歪了歪头,终于想起来自己先前在米兰干的那些事情——当时的我为了救下久沢早纪,的确就是用的幻术的由头骗过瓦格纳·亚尔曼的心腹。 虽然这件事情我忘记提前想要怎么圆了,但如今早已长进不少的我!完全能够不打腹稿开口就来:“你忘记我叫什么了吗?我可是joker,身为joker,当然会一些小把戏啦。” 我笑着说:“不过和幻术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上的,只能骗骗那些蠢货,更加比不上你啦!” 玛蒙被我真诚地恭维了一下,勾了勾唇角,和我透露了他这么问我的原因:“现在外面都在传,瓦利亚又多了一个新人,代号是joker,还是个一流的幻术师。” “……哈?”我有些无语地说:“别人也就算了,我是不是幻术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玛蒙淡淡地说:“说不定你在扮猪吃老虎呢?” 我:“…………” 不是,亚尔曼的那些人这么大嘴巴的吗?这种价值起码一百万美金的资料他们说抖搂就抖搂! 而且还抖搂得所有人都知道?! 一百万美金其实还只是底价,事关瓦利亚暗杀部队的消息本就很难买到——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缺钱,也是真的很恨我啊。 好像也能理解,毕竟我怎么说都“杀”了他们老大。 可是我压根儿不是什么幻术师啊…… 我有些苦恼了:以后出门要是被当成幻术师该怎么办? 等等,好像也不用苦恼,换个方向想——当大家都这么认为的时候,也就代表除非那种自信心爆棚的幻术师,其他普通幻术师遇到了我是不会轻易使用幻术的,而且把我当幻术师、以为我体术一般的话,说不定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见到我多彩的表情,玛蒙也调侃了一下:“你还挺厉害的嘛,第一次出任务就能做得这么好,还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波。” 我顿时抛开忧虑,骄傲挺胸:“那肯定!” 我可是天选之子! “所以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吗?关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残党。”玛蒙诚挚地和我说:“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找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和线索,消息卖出去我可以跟你五五分。” 闻言,我自然而然地露出了茫然的眼神:“什么东西,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等等,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什么内幕消息?” 玛蒙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兜帽下的眼神又带了几分试探:“你完全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斯库瓦罗什么都没跟我说。” 我自然地抱怨了一大通:“明明我伤还没好呢,就把我拎去做任务!而且第一个任务就是刺杀米兰首富什么的,我差点都回不来你知道吗!那之后我做完任务去打游戏,恰好给他逮到还被吼了一顿,我自己努力得来的假期也没怎么享受,就被他又赶回来瓦利亚训练……” “不过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的确很烦躁的样子,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还说不关我的事!态度真差!” 说到这里,我好奇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是在米兰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 玛蒙“唔”了一声:“也算不上多大的事情,就是斯库瓦罗任务被人抢了而已。” 我顿时兴致勃勃地追问,做出对斯库瓦罗吃瘪很感兴趣的样子。 玛蒙也没有对boss的弟子吝啬信息,解释道:“他这次去米兰的任务是剿灭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残党,他们一直在背地里做人体实验,早就被彭格列针对通缉了。” “你任务里的那个米兰首富瓦格纳·亚尔曼就是他们的资助人,结果他刚找到线索,就发现任务目标已经被别人全都干掉了,而且那人好像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幻术师。” 我挑了挑眉:“比你还厉害吗?” 玛蒙没理会我这种无聊的问题。 “不过原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啊……”我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明明在意大利,还能被别的势力捷足先登,真是丢死人了。” 玛蒙显然也很好奇的样子:“对方到底是怎么找到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残党的藏匿位置的……而且仅用了几个小时就把所有人都干掉,实验器具和资料也被彻底烧毁,似乎也不是冲着那些实验资料去的。”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不定是什么私人恩怨呢?而且用活生生的人去做实验,这种渣滓就算被路过的正义之士随手灭掉也很正常吧?” 玛蒙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正义之士?呵。” 我懒洋洋地说:“怎么?我就是中二病小鬼,有问题?” “行了,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玛蒙随口道:“boss听说了你的事情,对你有了兴趣,说会亲自教导你呢。” 我:“……???” 我露出了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恍惚表情:“你说什么?你说谁???谁要亲自教导我?!” 玛蒙淡定重复:“Boss。” “我也很好奇呢,从未见过boss教导过任何人。”玛蒙说:“明天我会去录视频的,一定会有很多人想买。” 我:“…………” 这能有什么悬念吗?无非就是把我往死里打,对我唯一的要求恐怕只有活下来。 我生无可恋地回到了房间中,抱着人生最后一场游戏的心态打了个通宵,出门吃完早餐,刚想当做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地回房间睡觉,就被列维给提溜到了XANXUS的面前。 最可气的是,玛蒙还真就在旁边架起了摄像机。 XANXUS打量了一下我,皱眉道:“垃圾,怎么还没养好伤?” “……”我皮笑肉不笑地恭敬道:“报告,我还没有养过伤。” 自从跟贝尔菲戈尔打了一架之后,我血条刚回了一半就又被斯库瓦罗抓去做任务,任务中又又受了一堆的伤,也根本还没喘口气就又又又被斯库瓦罗赶了回来,第二天就被XANXUS找过来…… 我到底哪里有时间可以养伤啊?! XANXUS闻言也没什么反应,冷酷无情地说:“那这次我就让你一只手吧。” 话音刚落,一颗燃烧着愤怒之炎的子弹就擦过了我的脸侧。 我睁大了眼睛:怎么还是要打啊! 而且一点预兆都没有就直接拔枪!虽然我心里有猜测,但是你根本没跟我说过要和我打啊! 不讲武德!!! XANXUS满不在乎地命令道:“拿出武器,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彭格列的二把手。” 其他人不知道,XANXUS却是肯定清楚我的身份的,这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我没想到他完全没有因为我是阿纲的幼驯染而对我有意见——此时XANXUS的作态,更像是认真地想要确认我是否具有成为彭格列二把手的潜能。 我想起了九代目所说的:XANXUS重视着彭格列。 我抿了抿唇,也没有再犹豫,一边躲过他的攻击,一边掏出手枪跟他开始了对战。 XANXUS的武器是双枪,如今他说让我一只手,就真的完全不动用他的右手,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应该仅有他真正实力的二分之一。 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够把我按在地上揍。 但我倔强地不愿意认输——我绝不会承认自己比不上沢田家光! 好几次以伤换伤才能够伤到XANXUS,伤势越来越重,但我却越打越是狠戾。 可XANXUS的实力……对我而言的确足以形成碾压。 几分钟过去后,他踩住我的右手,让我的托卡列夫TT-33彻底脱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 “你还不够格。” 轻飘飘的一句话,XANXUS的呼吸甚至根本没乱过。 我急促地喘息着,侧头看着自己被他踩在脚下、伤痕累累的右手,突然笑了出来。 XANXUS显然对于我的反应很不爽,脚下用力,把我的手骨彻底踩碎,“小垃圾,笑什么?” 我毫不在意,左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柄匕首,向着他的脚踝猛地挥去,XANXUS反应力极快,第一时间就已经跳开,再抬眼看我,却发现我完全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意思,而是将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XANXUS睁大了眼睛:“喂——” 时间凝滞。] 不只是记忆中的XANXUS惊讶,就连观影的众人都有好些人惊骇得直接站了起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 “XANXUS根本没有、也不可能真的对他下死手,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读档?!” “自从仓知回到十年前以来还是第一次使用<游戏人生>……” “嘛,毕竟被这么压着打,再怎么样都会有自尊心的。” 狱寺隼人用自己的思维揣测了一下,有些感动地说:“他是为了十代目吧?仓知答应过要为十代目取得XANXUS的认可……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拼命!” 中原中也说道:“其实仓知涯正式接触训练都没几个月,被XANXUS吊着打才是正常的。” “乱步先生!”芥川龙之介看向了江户川乱步,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江户川乱步表情复杂:“呃,他就是单纯一时气不过吧。” “毕竟,右手手腕骨裂了……”江户川乱步慢吞吞道:“他就没法打游戏了嘛。” 沢田纲吉闻言表情都裂了:“搞什么啊!就因为这种事情?!!!” 曾经因为手臂骨折无法打棒球而选择跳楼的山本武不由得伸手挠了挠脸颊:“唔……我倒是能理解,毕竟仓知那么热爱游戏。” “而且他也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死不了,才会这样的啦。” 太宰治无奈扶额:“这家伙,恐怕不把XANXUS的手骨也打断报复回去,是不会停止读档了。” 仓知涯看着很开朗洒脱,但是一旦戳到他在意的点,报复心简直不要太强…… 太宰治完全猜对了—— [我恶狠狠地选择了读档回今天的零点:去他爹的XANXUS的认可,我要把这混蛋的手骨打断!踩碎!否则根本无法平息我心头之怒! 他根本不知道对一个游戏玩家来说手有多重要!!! 我本就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自然能够记住XANXUS与我战斗时的每一个动作,在“预知”能力的加持下,第七次读档的时候,我终于以锁骨被击穿为代价,一枪把XANXUS的左手三角骨给打碎。 左手失去力气,他的配枪也随之摔落到了地上。 XANXUS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如今,他如果还想跟我继续打,除了肉搏就只能自我打脸地动用右手了。 我没有趁机继续进攻,也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他的动作。 XANXUS没有去捡起自己的配枪,而是抬起右手,端详了一下自己手上血淋淋的枪伤,似乎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刚刚的战斗过程,低声自语:“……预知?” “哼,勉强算你够格当我的弟子。” XANXUS冲着我挑了挑眉:“不过当要门外顾问,你还差得远呢。” 我平缓了一下呼吸,露出完美假笑,彬彬有礼道:“您的认可让我不胜感激。” XANXUS没有弯腰捡起自己的配枪,一个眼神,列维就立刻冲上来替他拾起枪支,并认真擦拭干净,端送到他的面前。 他用右手将配枪收了回去,冷漠转身:“行了,滚回去吧,以后每个月来找我上一节课。” ……每个月来找你挨一次打吗? 我漠然地想,不是很想回应。 “还有。” XANXUS突然回头,猩红的双眼与我对视。 他突然嗤笑道:“用不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既然对我不爽,就别挤出这种恶心的笑脸来。” “这里是瓦利亚暗杀部队,没人会在乎弱者有什么情绪。强者,就更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愤怒,小垃圾。” 说完,他就转身走人,显然是他的专属医疗队的几个人则在他身后连忙跟了上去。 我呆在了原地。 在瓦利亚,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情绪……吗? 怀尔德和先前无数次训练的时候一样,当场掏出了他的医疗箱熟练地开始给我做紧急处理,一套流程走完,他见我还在发呆,不由得纳闷道:“你怎么了?怎么发呆这么久?XANXUS大人的那句话有那么刻薄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半晌,突然笑出了声。 “也没什么,就是……”我轻声说:“我在这一刻才感觉到,原来这里是瓦利亚啊。” “原来这就是瓦利亚啊。” 突然感觉,好轻松。] “原来是这样……”沢田纲吉这时候才终于恍然大悟:“瓦利亚,的确是最适合现在的阿涯的地方。” 如果仓知涯继续留在他的身边的话,恐怕只会继续更加用力地压抑着自己。 因为他并不是十四岁的仓知涯,想要做好伪装,远比二十四岁的仓知涯要花费更多的心力。 而且从他成功回到十年前至今,他的负面情绪实在少得不正常,和十年后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表现出来的也一直都十分轻松——呃,唯有在面对沢田家光的时候情绪会比较激烈。 除此之外,他的情绪似乎都有些过于平和了。准确来说,这样的情绪波动对于正常人是合理的,但仓知涯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即便计划成功,他也重燃了希望,但世界毁灭的未来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高悬于头顶,仓知涯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放松下来? 仓知涯习惯于压抑负面情绪、习惯于欺骗自己,甚至连观影的他们都听着仓知涯的心声,不知不觉中忽略了所有的不合理。 仓知涯如果表现得冷漠、愤怒、疯狂、歇斯底里……似乎反而才是正常的。 他们一直都以为他已经从那永恒的一天之中走出来了—— 但,哪有这么容易呢? 在那一天中积攒的压力、负面情绪,仓知涯从未真正地、彻底地发泄出来过。 熊猫咕哝道:“但是,我还是觉得瓦利亚这里太残酷了……” 仓知涯已经是第二次伤还没养好就被迫伤上加伤了。 简直比咒术界还要压榨人。 绫辻行人淡淡道:“但他也成长得很快,不是吗?” 想要登上彭格列二把手的位置、想要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如果不拼命一点,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乙骨忧太叹了口气:“他这样,真的不会太累了吗?” 狗卷棘轻声说:“他很顽强。” 骤然,咒术高专一行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狗卷棘歪了歪头:“?” 禅院真希惊呼:“你怎么突然说话了!” 钉崎野蔷薇也是一个战术性后仰:“明明之前狗卷学长还一直是说的正常的饭团语!!!” “因为,在这里没有咒力啊。”狗卷棘淡定地解释道:“我就算随便说话也没关系。” “之前是因为说习惯了,而且,说饭团语就够了。” “才不是!”熊猫吐槽:“你这个恶趣味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就为了冷不丁地吓我们一跳!” 狗卷棘沉默了下来,目光心虚游离。 咒术界几人见状,心声在此时达到了统一:这家伙完——全——被说中了! 禅院真希青筋直冒,上去就给了他邦地一拳头。 乙骨忧太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忍地小声关心:“没事吧?” 狗卷棘有些委屈地捂住头上的大包:“鲑鱼……” 禅院真希怒吼:“给我说人话!” 狗卷棘:“没、没事!” [怀尔德显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又笑了一下:“呐,你不觉得XANXUS真是个*****吗?明知道我一身的伤还非要我跟他打,还说什么让我一只手?羞辱谁呢?**的,还喜欢踩人,真***!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长得跟三四十岁的大叔似的,心智还停留在十几岁……开口垃圾闭口垃圾,你说他是不是个大型垃圾桶啊?对他微笑纯属礼貌好吧?*******老子以后一定要用一只手把他打到满地找牙。” 怀尔德听得浑身汗毛都起来了,惊悚至极。他瞳孔颤抖地看向门口,屏住呼吸再三确定XANXUS没有去而复返之后,才终于有力气扑过来死死地捂住我的嘴,“你你你——你为什么要笑着说这些话啊?!不对,你怎么敢这么骂XANXUS大人的!你是不是被他打得精神出现问题了啊!我天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玛蒙突然在摄像头后面幽幽地开口:“我还在录着哦……” 怀尔德疯了:“啊啊啊啊啊——” 玛蒙立刻漫天要价:“给我一百万封口费。”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毫不犹豫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他看到了录像又怎样?在他面前我也照样骂。XANXUS顶多不就是打我一顿,还能把我打死吗?而且就算没看到,他难道就不打我了吗?都规定了每月一顿了,我还怕他的***。” 玛蒙:“……!” 他默默地、精神恍惚地离开了。 接下来我总算轻松悠闲地度过了一段养伤的时间。 令人惊讶的是,贝尔菲戈尔结束任务回来之后,对待我的态度不仅没有仇恨,反而还热络了一些。倒也没有再故意挑事儿,但是日常的随手扔飞刀还是一如既往。 不过他对谁都这样,其实整个瓦利亚就没有正常人,我也习惯了。 逐渐地我摸清了一些贝尔菲戈尔的脾性,斯库瓦罗说的居然是真的——贝尔菲戈尔居然是真的不记仇的!不过也是因为他有仇当场就报了吧? 但即便打架打输了,他也不会因此而记恨上谁,虽然性格有些傲慢,但却并不娇气,而且相比起列维和路斯利亚,智商是完全在线的…… 近战远程都擅长、也不会莽撞冲动,平时只要顺着毛撸,贝尔菲戈尔的性格还是挺好相处的,偶尔需要和人组队出任务的时候,我放眼整个瓦利亚暗杀部队,发现贝尔菲戈尔居然是最好的人选! 之所以不提玛蒙,是因为玛蒙会坑钱。 ——跟那种黑心理发店一样地一步一坑。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普通黑手党,没有什么教父爹也没有什么金矿,根本遭不住跟玛蒙组队做任务。 我是个很实在的人,所以也很快就抛下了过往的芥蒂跟他好哥俩似的勾肩搭背起来。 平日里如果没有任务,斯库瓦罗也没任务的话我就会被他抓去训练,他不在的时候也是随机在大厅抓人对练,每月在固定时间去找XANXUS挨打……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阿纲那边则是各种鸡飞狗跳,据说他们最近去了一趟十年后拯救世界,但因为我并没有参战,所以也没有得到相应的记忆。 这件事情我也听十年后的阿纲提起过,但是未来已经被改变,未来战居然还是会发生吗?我不禁有些好奇这次的未来战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应该是有的吧?我这么大一个变数呢! ——话说难道就因为我几年后会叛逃,所以不被十年后的阿纲算进彭格列的战斗力里面吗?为什么连瓦利亚都参战了我却没有啊! 他的计划怎么能没有我这个幼驯染的一席之地呢! 我忍不住在电话里问阿纲:“所以你有见到未来的我吗?未来的我是什么样的?话说我不可能没参战吧?除非我死了……难道我死了?” 阿纲对我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语气温柔又不容置疑地说:“你不需要在意这些了,因为无论如何,那个未来都已经被我改变了。” “……是吗。”我过了许久才回答:“好吧,那我不问了。” 我一时之间恍惚感觉电话那边的阿纲是十年后的阿纲。 这让我有些难过。 其实阿纲看似温和软弱,本质上却是有些独断专行的,十年后的阿纲或许是因为当了多年的黑手党教父,这一点性格特质在正事上尤为明显。 之前有过一次,是在上公开课的时候,代课老师因为什么原因来着?总之居然让里包恩来代课。结果那个大魔王居然在黑板上写了一道世界难题强迫学生解答,整个场面混乱不堪,遇害者躺了一地。 而阿纲前一秒还在小声跟我吐槽说里包恩完全是对教室进行了恐怖统治,下一秒就被死气弹打中、爆衫怒吼着什么“这种程度都做不出来想被我打飞吗”的话…… 恐怖程度简直和里包恩有的一拼。] 江户川乱步忍不住笑出声来:“噗,这反差也太大了……所以彭格列十代目的本质早就被仓知涯给发现了啊。” 原本还因为未来战的不妙消息而精神紧绷的沢田纲吉一脸懵:“……我有做过这种事情吗?真的假的?!” 好像是有一点印象……不会吧?! 山本武忍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Dont mind,阿纲。” 被仓知涯吐槽恐怖的里包恩对此一点都不在意,转头看着沢田纲吉毫不留情地开口:“别怀疑,你的确就是这样做过,不过这是好事,作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有时候强势是必要的。” 沢田纲吉悲痛地一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我才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啊!” “话说,这个时间的十年后……和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很接近吧?”中岛敦忍不住说:“难道在那个未来里,仓知先生也不在了……吗?” 闻言,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在未来是否知道了什么事情,但看他这个态度似乎也并不知道我的计划。 不能否认阿纲故意隐瞒我的可能性存在。避免计划出现纰漏,我还是得搞清楚才行。 ……抱歉啊,阿纲,我已经不是那个会全心全意相信你的选择的人了。 所以,我去询问了XANXUS关于自己的事情。 XANXUS也没有隐瞒,他直言说在他所知道的未来里,根本不存在我这个人。 不存在joker,也不存在仓知涯。 我得到答案,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这就是阿纲对此避而不谈的原因?似乎说得通了。 ……但,明明我就好好地站在这里啊,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哪怕是死了,也应该是存在过的吧? 怎么可能一点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都没有呢? 脑海中瞬间闪过了10月31日的那一天、被换到现在的十年后的阿纲看向我时陌生的眼神—— 其实早有端倪,但我不敢深究、不愿深究。 我知道里包恩当时的说法是有漏洞的,因为十年后火箭筒只能够去向【现在】的十年后,而不可能是完全不相干的时空的十年后,哪怕有无限的可能性,都会基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去延伸。 ……可如今的我,依旧无法深究。 现在的我明明是存在的,未来的我却从始至终都不存在?这怎么可能呢? 我很想求助于太宰,但太宰距离我相隔着遥远的、整整四年的时光,现在我的根本找不到他。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钻牛角尖的人,没有头绪的事情暂时也影响不到我,于是我将这件事情记下来,等着以后找到太宰,跟太宰一起讨论——然后我就直接将之抛在了脑后。 毕竟我这个脑子想再多也没用,只会徒增不必要的负面情绪。] “这家伙……”坂口安吾已经无力吐槽了:“到底是怎么才能够心大成这样啊!” 绫辻行人轻声说:“如果心不大的话,他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吧?” 坂口安吾沉默了下来。 “不会吧?这就是说无论哪一个未来,仓知涯都会是同样的结局吗?”钉崎野蔷薇在确认这一点后,感觉有些受不了:“无论哪个未来,他都会被抹去存在吗……?” “怎么会这样……”中岛敦也有些无法接受。 太宰治叹息道:“未来终究还是被锚定了啊。” 他无法想象,仓知涯的前路到底还要走过多少荆棘。 他看着仓知涯每次遇到无法处理的难题时,每次都会第一时间下意识地想到自己,或许是因为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感觉,他不再觉得沉重,只觉得悲哀。 因为他早已得知结局——太宰治无法承受这份信赖。 哪怕仓知涯是如此地对他深信不疑、如此地依赖着他,但仓知涯自我牺牲的结局已经注定,这也侧面说明了,即便在未来仓知涯找到了太宰治,太宰治也无法为他解决所有的问题。 仓知涯终究信错了人。 他有些自嘲地想:这就是……腐朽的现实啊。《 》 45-50 第46章 第 46 章 彭格列的瓜可真多。 [不过未来战之后, 彭格列十代目的继承仪式也即将到来了。 而在这一次继承仪式上,西蒙家族将会出现。 西蒙家族原本是彭格列的盟友,却因为D·斯佩多的挑拨离间与外界的压力, 最终为了彭格列一世而选择了隐居生活,偏安一隅。 然而历史的真相终被岁月掩盖, D·斯佩多则依靠附身的能力依旧留存于世。为了塑造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彭格列家族, 他始终如鬼魅一般隐藏在阴影之中守护着彭格列——但他并不愿意让看起来十分软弱、也与彭格列一世过分相像的沢田纲吉成为彭格列的首领, 也因此,他利用了西蒙家族想要彻底干掉沢田纲吉。 但西蒙家族的首领古里炎真却在这段时间里和阿纲成为了朋友知己, 并在继承仪式开始之前给他写过一封信,想要借此和阿纲好好谈一谈, 但那一封信却阴差阳错地并没有被阿纲看到—— 十年后的阿纲跟我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很无奈地表示:如果他当时能够看到这封信, 或许和西蒙家族之间的战斗根本不会开始。 我思考了半天仍然不知道以我的身份要如何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情,哪怕直接告诉阿纲并阻止彭格列与西蒙的战斗,可D·斯佩多隐藏在暗处终究是个威胁。而且对方的附身能力很麻烦,如果不能确保一击毙命, 打草惊蛇只会丧失情报优势、面对一个更加难以对付的D·斯佩多。 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任由事情发展, 反正阿纲最后是能够解决掉对方的。 但能够避免的战斗自然还是要避免,而且被设计和自己的朋友刀剑相向,阿纲该会有多么痛苦?既然我能够改变,为什么不做呢? 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选择将D·斯佩多与西蒙家族的存在告诉了九代目。 我有些好奇九代目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反正如果九代目的处理手段让人无法接受的话, 我就读档重来。 为此在去面见九代目的那一天,我还提前给自己来了一枪,存了个档。 见到九代目的时候他正如同一个邻家老爷爷一般悠哉地打理着阳台上的绿植。 我刚想行礼,就被他笑着打断:“这里没有外人, 不必多礼。” “我听XANXUS说,你成长得很快。” 闻言,我有一瞬间的心虚:毕竟XANXUS那副傲慢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了,每个月和他“上课”的时候我基本都是用了多次读档的……在XANXUS看来,自然是进步神速。 但如果没有用读档,我和敌人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其实并不能发挥出在XANXUS面前展现出来的实力。 我又不是太宰,也没有什么自杀的癖好,能少死几次是几次,怎么可能每次战斗都用读档? 不过下一秒我就反应了过来,惊讶道:“XANXUS……我是说,老师他居然会夸我???” 九代目失笑:“那倒是的确没有,但我能听出来,他对你还是很认可的。” 我冷漠地“哦”了一声。 九代目便问:“这还是你到彭格列以来第一次主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我有一些新的情报,需要向您汇报。” 对于先前交出去的资料而言,我现在要说的的确是新情报。但这句话说出口,却会让人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我在未来战之后,预知能力被动触发才得到的新情报。 九代目果然没有起疑,他放下花艺剪刀,神色也认真了一些。 我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继承仪式的事情全都都告诉了他。 九代目听完我“新的预知”,沉吟半晌,突然招手,和手下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名黑手党露出了惊诧的眼神,但什么都没说,领命离开了。 他这才转向我,郑重地说:“我的确打算在近期召开彭格列的继承仪式,没有想到,竟会引发出这些事情……” “不过,只要D·斯佩多一日存在,纲吉君就一日有危险。其实,我希望让纲吉君成为彭格列十代目首领,很大的原因便在于,他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守护的意义,我希望纲吉君能够带领彭格列回到最初彭格列一世手中的模样。”他皓首苍颜,眼神中却没有丝毫苍老之色,“而D·斯佩多——他已经活得够久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也该让前辈休息了。” 我立刻便领会了他的言下之意,心下一松,随后便问:“那西蒙家族那边,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九代目对我笑了笑,恰好在此时,刚刚离开的那一名黑手党去而复返,在九代目面前单膝下跪,严肃地呈上了一个复古精致的小盒子。 九代目拿起那个小盒子,轻声对我说:“这就是我们彭格列世代传承的、也是西蒙家族想要的[罪]。” “西蒙家族已经为彭格列家族付出了太多,如今,既然他们有复出的想法,也是时候让[罪]物归原主了。”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轻易地将[罪]送给西蒙家族? 要知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西蒙家族一旦取回力量,实力将会不可小觑,甚至有可能成为比肩彭格列的强大黑手党家族——而彭格列家族九代目,就这样没有任何犹豫地想要将[罪]归还给西蒙家族? 九代目没有在意我的神色,轻笑一声:“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又有点呆住了:“交给……我?” “当然。”九代目含着笑意道:“既然D·斯佩多伪装家光杀害了古里炎真的亲人,也化身古里炎真的父亲古里真杀害了12名彭格列门外顾问成员——而你如今已经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首领,更是这件事情的预知者,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接受这个任务了。” “继承仪式将会照常举行,如今是D·斯佩多在明而我们在暗,完全可以将计就计,让D·斯佩多终结于此。至于要如何联通西蒙家族而不让D·斯佩多发觉端倪,就看你的了。” 九代目淡淡笑着反问:“还是说,你没有这个信心,希望让家光替你去做?” 我原本还在犹豫,听到这句话想也不想地就说:“不需要!” 这件事情我的确足够胜任。战斗力上,如今的我已经可以和XANXUS打个有来有回;决策力上,此事只涉及彭格列家族与西蒙家族,并不需要我去考虑多方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而且,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日本、没有见到阿纲他们了,接下这个任务我还能回家一趟。 ……我的确是有些想念他们了。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也没再磨蹭,接过了九代目递过来的[罪],俯首行礼道:“我现在便前往日本,这个月的课还请您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九代目怔了一下,哈哈笑道:“没问题。”]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记得要请假……”人民教师五条悟感慨道:“真是个好学生啊。” 沢田纲吉则是倍感无奈:“阿涯还真是……一听到老爸的名字就热血上头……” 山本武则回忆起来:“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仓知的出现,我们所经历的和仓知从十年后了解到的似乎是差不多的。” 笹川了平点了点头,“我们的记忆应该都是一样的。” “地震爆发,西蒙家族转校了过来,之后是山本被袭击,继承仪式被破坏,西蒙家族抢夺了[罪]并觉醒力量,我们与西蒙家族开始了战斗,最后发现了D·斯佩多的阴谋……”狱寺隼人沉吟道:“说起来,六道骸也是因为打败D·斯佩多有功才被复仇者监狱放出来的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十年后,六道骸经历了这些之后并没有被释放,但这么一来,六道骸岂不是会错过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了?” 闻言,库洛姆也有些忧虑地蹙起了眉头,抓紧了手中的三叉戟。 六道骸倒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毕竟不管故事里是怎样的,现在的他没被关着不就行了。 而且他总觉得事情不一定能按照彭格列九代目计划的那样平稳进行——都已经看了那么多的记忆,仓知涯的神奇脑回路和骚操作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蓝波吐槽道:“总觉得现在的仓知涯不会那么友善……他真的适合当这个调解人吗?” 他可是眼睁睁地目睹着仓知涯在瓦利亚的行事作风越来越放飞自我,现在几乎每次“上课”都会和XANXUS对骂——他就仗着XANXUS不会对他下杀手,自己又不怕死不怕疼的,什么话都敢说,现在所有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人,或多或少都对他心存敬畏。 毕竟连斯库瓦罗都从来没有当面问过XANXUS是不是有躁郁症。 ……似乎比起XANXUS,仓知涯在斯库瓦罗的面前反而会收敛一些。 不仅如此,上次仓知涯和贝尔菲戈尔一起出任务,结果他出门忘记带钱,而贝尔菲戈尔则是出门从不带钱,局面尴尬的时候他还想强抢贝尔菲戈尔头上的王冠去抵扣饭钱…… 就更别提什么一言不合把列维怼到自闭、被玛蒙坑钱之后给对方的宠物范塔兹玛喂三叉戟蚊子、因为被路斯利亚语言骚扰恶心到一怒之下趁路斯利亚出去做任务把他一屋子的人体模型当枪靶……等等壮举。 想到这一点,沢田纲吉也沉默了。 半晌,他才迟疑地说:“毕竟是在我面前,他应该……不会那么、呃,肆无忌惮吧?” 太宰治就差拿出薯片来边吃边追剧了,兴致勃勃道:“彭格列的瓜可真多。” 里包恩看过来一眼,什么都没说:现在世界还没融合,仓知涯的视角自然就都在彭格列这边,等到时候世界融合仓知涯去了横滨,他倒是要看看港口黑手党又有多少瓜。 第47章 第 47 章 我可是会读心术的哦 [再次回到日本, 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到达并盛町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今天并非休息日,阿纲他们应该都还在上课。我摘下面具, 久违地以仓知涯的身份出现在了阳光之下。 拎着行李, 我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兴冲冲地直接打开了沢田宅的大门,大声宣布:“妈妈!我回来啦!!!” 奈奈妈妈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然而还没见到对方,我就先被一个穿着奶牛装的蓬蓬头小孩扑了一脸,“笨蛋阿涯出现了!” 我把蓝波撕了下来, 怀念地狂揉着他手感极好的脑袋, “蓝波你是不是又胖了?” 蓝波闻言气呼呼地拍开我的手:“蓝波大人才没有胖呢!只是正常的长身体而已!迟早有一天蓝波大人会长得比你高的!” 说着, 他又兴奋起来:“蓝波大人的伴手礼在哪里!一定有的吧!快给我快给我!” 我便直接在玄关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一盒豪华巧克力, 在蓝波迫不及待地想要抢过去的时候冷酷无情地将其高高举起,不让他够到。 我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哦呀,蓝波很想要吗?但是我的伴手礼只会给有礼貌的小孩哦。” 蓝波大声嚷嚷:“蓝波大人是最有礼貌的小孩了!” “有礼貌的小孩该叫我什么?” 蓝波别扭了一会儿, 才慢慢吞吞地喊我:“涯哥……” 我满意地把豪华巧克力扔给他, 招呼着慢一步赶过来的风太和一平,“你们也有哦, 快过来。” 此时奈奈妈妈也穿着围裙探出了脑袋,满脸惊喜:“小涯回来了!怎么那么突然?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我懵了一下, 突然想起来为了给阿纲一个惊喜,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回到日本的事情,而且他也并没有告诉过我是用的什么借口来和奈奈妈妈解释我的离开的…… 我思考半晌,该不会又是……大概率又是…… “嗯,锦标赛结束了, 但是我成绩不错,所以后面还要继续参加训练啦,只是最近放假,所以暂时回来休息还有看看你们。”我试探地说:“妈妈,国内有转播吗?” 奈奈妈妈失落地说:“我看了好多相扑的频道,好像国内没有报道意大利那边的比赛呢……没能看到小涯的比赛真可惜。” ……果然又是相扑比赛这个用烂的借口。 我抽了抽嘴角,连忙转移话题:“没关系的。对了妈妈,这是你的礼物哦,我打比赛赚到钱了,特意挑的最贵的护肤品哦!还有这套是碧洋琪小姐的,她好像不在?拜托你交给她啦。” 奈奈妈妈接过了礼物,露出感动的表情:“小涯,就算赚到钱也不能大手大脚的,你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了……但是也不能全都拿去买游戏知道吗?” 我目光游移了一瞬,嘴上毫不停顿地给出口头保证:“放心吧妈妈,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对了,快看这个熊猫娃娃,是一平的哦,很可爱吧!”我再次使用注意力转移大法,继续在行李箱里掏东西:“风太的伴手礼是这个书套,你不是很宝贝你那本书吗?以后就不用担心弄脏或者不小心碰到水了。” 一平和风太都眼睛闪闪发光地抱着自己的礼物欢呼,而蓝波则已经在一边拆开了巧克力的包装盒开始往嘴巴里塞了,一边塞还一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不像小牛,像一只小狗。 奈奈妈妈做了一顿大餐,我吃饱喝足,又扑到阿纲的床上倒头睡了一觉,醒来还和奈奈妈妈他们一起吃了个下午茶,这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并盛中放学的时间了,我便把自己给狱寺他们准备好的礼物都拿了出来,顺手把行李扔进家里,就出发准备去接阿纲放学了。 结果在路上,我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吵闹声,身体几乎本能地就循着声音奔跑过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两个不良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弱小可怜无助的学生殴打。 我的拳头一下子就硬了。要知道经历了XANXUS的磋磨,我的战斗力已经今非昔比,别说一打二了,就这么两个连格斗术都没学过的不良,我一打十二都游刃有余。 脚步丝毫未停,我一跃而起直接一个飞踢把其中一人踢晕,另一个人反应过来刚想暴怒反击,就直接撞上了我黑洞洞的枪口。 不良刚腾起的怒气瞬间哑火,惊恐万状地奋力举起双手:“对不起我们错了别杀我啊!!!” 我凶狠地威胁道:“快滚,要是再敢欺负沢田纲吉,无论你们躲到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那个不良猛地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说:“我、我们没有在欺负废柴纲、不不不对不起!我是说我们没有在欺负沢田纲吉啊!” 我气笑了,把托卡列夫TT-33的枪口直接顶到了对方的脑门上,“都被我抓了个现行还敢狡辩?!” 这时候,我身后一道陌生的声音弱弱地响起:“那、那个,你好像认错人了,我的确不是沢田纲吉……” 我猛地转头,看到了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和一张贴了许多创口贴的脸孔。 我:“……!” 不是,明明那个身影那么熟悉……怎么可能不是阿纲?不会吧?我居然能把阿纲都认错!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啊! 我震惊地盯着眼前陌生的少年,越看越觉得对方那怯懦的神情、那股子很好欺负的气质简直和阿纲过分相像了……甚至比现在的阿纲还要像阿纲! 现在的阿纲偶尔会流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感,看起来远没有以前那么好欺负。 虽然找到了自己认错的原因,但我还是颇为尴尬,恼羞成怒地把枪口往那个不良头上怼:“废什么话!欺负任何人都不行!我今天就要替云雀委员长行道!” 不良吓得痛哭流涕,连声保证自己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人了——毕竟并盛町的普通人平日也根本见不到什么热武器,更别提被枪口怼脑门这种体验了。 被云雀委员长咬杀顶多住院,眼前这个人的杀气却是实打实的……如果没有听从对方的话,是真的有生命危险的! 我不耐烦再听他那些求饶,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晕倒在路边的另一个不良,一副标准的黑手党做派:“带上这个垃圾快点滚,三十秒之后如果你们还在我的视野之内,我就把你们都鲨了!” 于是那个不良立刻闭嘴,爆发出此生最快的速度拖着自己的同伴哭着跑走了。 红发少年看着这一幕,明显有些畏缩,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地说:“谢谢你……” 要不是因为我听力好,差点都没听清这一句道谢,我默默地把托卡列夫TT-33收了起来,正想对他说什么,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颤颤巍巍地响起:“阿、阿涯……?” 我又猛地转头,果然看到了阿纲那颗毛茸茸的棕色脑袋。 他此时脸上的惊恐堪比刚刚的不良,显然是看到了我拿枪威胁不良的画面。 ……嘶,完蛋,我还想在他面前收敛一点的! 而且我是真心想要给阿纲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好像彻底成了惊吓…… 我有些心虚地想要摸摸面具,却发现自己脸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顿时更不知所措了,半晌才挤出来一句:“你认错人了。” “认错个鬼啊!你明明就是阿涯吧!”阿纲彻底压抑不住吐槽欲了,“你怎么回日本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还有你刚刚在做什么啊看起来超级凶残的!” 我心虚解释:“那不是……我以为你被欺负了吗?一时情急就……” 原本正有些茫然地呆立在原地的红发少年也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这个人就是沢田纲吉?看着五官好像也没和自己有多么相似……怎么会被认错? 阿纲闻言也注意到了我身后的红发少年,连忙上去帮他把散落在地上的书都捡了起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啊,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古里君?” 古里炎真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书本,指尖却不经意间碰到了阿纲的手指。 两个人的表情都因为这瞬间的肢体接触而一顿。 我在一旁看呆了:“不是,你们……这就爱上了?” 阿纲还没来得及细想,听到这句话就是一个原地踉跄:“你在胡说什么啊!” 就连想要立刻离开的古里炎真也趔趄了一下,用震撼的眼神看向发出暴言的我。 我挠了挠头:“不是吗?你俩刚刚都一副心神震荡的感觉。” 古里炎真都没忍住提高了声音:“不是!” 我摸了摸下巴,突然注意到他的暗红色眼睛:“你的眼睛里有四芒星诶,好特别的设定——而且和阿纲感觉那么像,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设、设定?”古里炎真后退了一步,虽然前面大部分都听得很茫然,但我的结论还是让他被戳中了什么一般,目光躲避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纲下意识地帮我打圆场:“对不起,阿涯说话就是比较中二,他绝对没有恶意的!” 古里炎真连忙说:“没关系……那我就先走了……” 阿纲叫他“古里君”……所以这个人是古里炎真? 我目送着他离开,或许是因为表情有些认真,里包恩跳上了我的肩膀,问道:“这家伙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是。”我笑了笑:“嘛,现在还不是时候。” 里包恩拉低了帽檐,脸上大片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危险:“你在跟我玩神秘?” 我连忙认怂:“不敢不敢不敢!” 瞥了一眼阿纲,确定他还在看着古里炎真的背影发呆之后,我在里包恩耳边说悄悄话:“古里炎真是西蒙家族的第十代首领,以后会和阿纲成为朋友,我只是不想干涉他交朋友而已……” 里包恩挑了挑眉:“就只是这样?” 我咽了咽口水。 里包恩:“我可是会读心术的哦,你最好再仔细想想。” 闻言,我吐槽道:“这种话骗骗阿纲还行,你拿来骗我?” 里包恩微笑:“我没有骗人哦,只不过我的读心术是不说实话就剖开心脏去读的那种。” “……”再次被里包恩大魔王的恐惧笼罩,我汗涔涔地表示认输:“事情比较复杂,回去找个地方我偷偷跟你说。” 本来这件事情我就没打算瞒着里包恩,但也的确不适合现在就让阿纲知道一切。 阿纲只需要顺其自然地和古里炎真成为朋友,并好好地收到那一封信—— 到时候,我再出场摊牌,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自然而然地去接孩子放学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仓知涯真的很有老父亲的既视感啊。”坂口安吾忍着笑意。 “不是吧?只要在并盛发现有人被霸凌,仓知就下意识地认为被霸凌的人是沢田纲吉吗?”熊猫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中原中也看着记忆画面都震撼了:“这样的黑手党首领有一个就算了,居然还有两个?” 居然还能被普通不良霸凌、而且打不还手!不是说西蒙家族实力很强的吗! 他感觉自己的黑手党观正在被动摇。 山本武则哈哈笑道:“里包恩的压迫感真强啊。” 狱寺隼人也激动地说:“不愧是里包恩先生!” 沢田纲吉默默抹汗:毕竟这根本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里包恩给人带来的心理阴影绝对是一生都无法磨灭的……—— 作者有话说:节奏又慢下来了,发现节奏慢的时候写得好轻松……但是写完看着进度又很着急心已经飞到横滨了! 第48章 第 48 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 [阿纲虽然并没有听到我和里包恩的对话, 但超直感还是让他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我:“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我还没想好怎么糊弄他,就听里包恩冷酷无情地反问:“黑手党的事情, 你确定要听?一直喊着不想当彭格列十代目的废柴纲。” 阿纲顿时噎住。 我若无其事地说:“今天狱寺没有跟你一起?我还特意给他和山本带了伴手礼呢。” 阿纲又想起今天那个言行古怪的转校生希特比, 思考了半天才回答道:“他……去调查未知生物了。” “哈?”我死鱼眼:“他也开始中二病了吗?” 阿纲干笑几声,“明天我和他们说一声,到时候再送吧。” 我也不在意, 兴致勃勃地问:“你就不好奇自己的礼物是什么吗!” “老实说,可能是因为太过了解你了,我不是特别期待……”阿纲小小声道, 但看到我的脸色还是连忙摇头:“没有啊!我超级好奇的!” 我立刻得意洋洋地展现起来:“锵锵——是定制西装哦!穿上这身衣服就算是阿纲也能够显得气势十足!怎么样?没那么害怕继承仪式了吧?” 阿纲死鱼眼:“……就算是我也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啊!” 里包恩则是露出了欣赏的眼神:“审美还不错嘛, 这是Kiton的?” 我笑嘻嘻地说:“是贝尔帮我参谋的哦。” “贝尔菲戈尔?”阿纲有些惶恐, 摇摇欲坠了一会儿,才重新站稳:“不过你真的在瓦利亚适应得很不错啊, 我总算能放心了……” 说着,他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我不禁也失笑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还担心我呢?我是那种会逞强的人吗?” 阿纲揉了揉被捶痛的地方,有些抱怨的样子:“我原本也这么想来着, 但是你好少给我打电话……感觉不太对劲, 肯定让人担心啊。”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目光四处扫了一圈才终于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 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本子,一边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我不是每个星期都会给你打电话吗?这还算少啊?你已经十四岁了, 要学会独立了哦,阿纲。” 阿纲再次露出了死鱼眼,明显又在心里吐槽我。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本子,随即“咦”了一声,“这不是我的……是刚才古里君的吧?” “他刚走得好匆忙, 忘记拿了也很正常吧?” 我随口说道。 阿纲便说:“那我们去还给他。” “你去吧。” “诶?”阿纲疑惑地看过来:“你不陪我一起吗?” 我怕他起疑,便找了个借口:“我还有事情要去找库洛姆,而且那个古里君一看就是社恐,我跟你去的话他会很紧张的吧?” 阿纲想了想:“说的也是,不过他现在会在哪里呢?说不定都已经回家了……” 看他有些苦恼的样子,我歪了歪头:“你不是有超直感吗?凭着感觉乱逛一下呗。” 阿纲:“……呃,这真的有用吗?” “肯定有用啊。”我深沉地说:“你根本不知道超直感的威力!今天我就要让你见识一番!” 阿纲目瞪口呆:“不要说得好像是你自己的能力一样啊喂!” 我早就习惯了阿纲的吐槽,直接无视,对他挥了挥手:“那我就先走咯。” 我说自己有事情要去找库洛姆自然不是在扯谎,明知阿纲有超直感还说谎是有多愚蠢啊——据我所知,D·斯佩多在此后会附身到西蒙家族的沙漠守护者加藤朱里的身上,并接近库洛姆、控制她的精神。 借机抢夺六道骸的身体也是D·斯佩多此行的重要目的。 所以我必须先行和六道骸通个气,避免九代目的计划出现纰漏。 我走了几步,突然倒退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对了,库洛姆的学校叫什么来着?黑光?” “是黑曜中学啦!”阿纲无语。 “欧!” 我快快地离开了。 找到黑曜中学,我便直接给库洛姆打了个电话,“莫西莫西!是库洛姆吗?我现在在你们学校的门口,麻烦来接我一下~” “诶???” 库洛姆虽然很茫然,但还是连忙赶到黑曜的门口,把我带了进去。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惯了瓦利亚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此时不免有些嫌弃:“六道骸怎么会那么喜欢废土风啊……” “哈?你这家伙是在说骸大人的坏话吗?!” 一个金发不良满脸不爽地向我呲牙。 我便看向库洛姆,她有些不熟练地介绍道:“这是犬、城岛犬,然后他是柿本千种,我们都是骸大人的追随者。” “原来是他们啊……”我对这两个人有所耳闻,但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脾气暴躁的城岛犬立刻凶了我一下:“看什么看!你为什么把彭格列的人给带进来?”后一句话明显是和库洛姆说的。 库洛姆轻声说:“他是骸大人的朋友。” 我非常理所应当地点头应和,并说:“我有事情需要和骸当面说,有人盯上他了。” 城岛犬还没来得及质疑我“骸大人的朋友”这个身份,听到后半句话就立刻跳了起来:“什么!有人要对骸大人不利?!在哪里!” 我:“……”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还是柿本千种按住了他:“冷静点,犬。” 幸亏他的阻拦,城岛犬没有直接扑过来抓住我的衣领乱晃,但还是有些焦躁不安地盯着我。 我无奈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有事情需要和骸当面说。” 库洛姆朝我点头:“我已经在联系骸大人了,请稍等。” 说是稍等,但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幻术就已经发动,六道骸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许久没有见到六道骸的城岛犬和柿本千种一时之间都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骸大人”。 六道骸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他们便立刻安静了下来,并顺从地退了出去。 我有些惊讶,毕竟城岛犬和柿本千种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哪怕过了十年也不曾改变过,而且六道骸显然也是很重视他们的,不可能不信任他们——结果这时候居然让他们避开? 啊,难不成这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的“预知”能力被太多人知道? 我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感动了。 ——所以果然是把我当朋友的吧!六道骸你这个死傲娇!] 六道骸已经彻底失去了表情控制能力了。 这家伙到底要重复强调多少遍!!! 山本再次忍着笑意,表情正经地说:“Dont mind。” 库洛姆的眼中也闪过了几分笑意,但很快就为了骸大人的颜面快速正襟危坐了起来。 其他人也再次开始用“你居然真的是这种人”的眼神暗戳戳地看过来。 “不管仓知究竟有没有被当成朋友……”伏黑惠叹息:“这下,绝对是反目成仇了吧……” 钉崎野蔷薇拍着他的肩膀,埋头无声狂笑。 [“你知道D·斯佩多吧?”我也没有多说废话,开门见山:“他有着和你的天神道相似的能力。” 这倒是六道骸并不知道的,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我说这个的含义。 我再次提醒:“生老病死……他的身体早就在数百年前死去了。” “你的意思是?” 这下六道骸立刻便想通了,他先是惊讶于D·斯佩多的灵魂如此顽强,又立刻警惕了起来。 面对彭格列的初代雾之守护者,早已存在了数百年的强大幻术师,哪怕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不弱于对方。 我语气凝重:“没错,你没发现吗?你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连发型都是同个风格的!” 六道骸神色一滞:“?” “看过犬夜X吗?”我语气不忍地告诉他:“其实你就是戈薇……而他是苦苦挣扎于世上的桔梗。” 而犬夜X就是彭格列哒! 六道骸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得出我完全没在说正事,额角蹦出了青筋:“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还以为十年前比较活泼好相处的六道骸能接住我的梗呢…… “不开玩笑了。”我摊了摊手:“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来给你提个醒,要是有了我的预知你还能被算计到,以后出去别说你认识我啊。” 六道骸闻言便也明白了:在仓知涯的预知之中,显然他就是被有心算无心地夺走了身体的。 不管怎么样,对方特意来提醒他总归是一份人情,这么算下来他都已经欠了仓知涯两份人情了,六道骸按捺下不爽,勉强道谢:“我知道了,真是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都已经看习惯了,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泰然自若地调侃道:“你在赶我走吗?不是吧不是吧?连顿饭都不留?” 六道骸握紧了三叉戟:“……你以为我现身很轻松吗?” 我闻言,便不再浪费时间,立刻开始飚语速:“但你不用担心九代目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准备给这位雾守祖宗做个超度只是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还牵扯到了西蒙家族你不要轻举妄动配合行动就行了我告诉你主要是因为你是D·斯佩多的目标以及他会附身到加藤朱里的身上你这几天保护着点库洛姆——好了我说完了!” “……”六道骸默默扶额:“我知道了。”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我摸出了一盒蓝波同款巧克力给他:“这是你的伴手礼。” 六道骸一顿:“伴手礼?”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伴手礼,阿纲他们都有,你当然也有,我是不会厚此薄彼的哦!” 虽然六道骸的身体还被困在复仇者监狱,但是他借助库洛姆作为媒介,还是能够尝到巧克力的味道的。 “库洛姆的是这个发带,老父亲请过目。”我笑嘻嘻地说。 六道骸的确是喜欢巧克力的,但每次都是情感还没彻底凝聚就被毁气氛地打散,他没接礼盒,直接不耐烦地离开了。 我压根儿不在意,直接把两个礼盒都塞到库洛姆的怀里,再次介绍:“巧克力是送给骸的,发带是你的礼物哦。” 库洛姆微红着脸,小声道谢。 我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包口香糖和一包饼干,“唔,因为忘记犬和千种也在这里了,所以没给他们专门买什么……不好意思啦,这个送给他们吧。” 库洛姆说:“没关系的,而且犬很喜欢草莓味的口香糖……” “这个是薄荷味的,可惜了。话说千种喜欢什么?”我好奇地问。 “溜溜球。”库洛姆犹豫了一会儿,乖乖回答。 我忍不住揉了揉库洛姆的脑袋,“好,谢谢你啦,下次给他们补上!”] 观影众人看着温馨的场景,尤其是仓知涯轻松的笑容,都是会心一笑。 再次来到朋友们面前的仓知涯,似乎终于真正摆脱了过去的阴霾,显而易见地比刚回到十年前的时候放松了很多。 ——真是太好了。 一切都在向前走,一切都会因他而改变、因他而不同。 哪怕明知道这仅是暂时的,但也足以让他们感到欣慰了—— 作者有话说:然后因为今天加班来晚了!抱歉!来不及校对了我先发!后面哪里错字再修改! * 已初步修整了一遍!大体内容没什么改变! 第49章 第 49 章 比阿纲还好骗的古里君…… [没怎么耽搁地离开黑曜中学, 我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要是我不走人,六道骸想尝尝巧克力又不好意思出来怎么办? 我这个人还是很体贴的。 我颇为自我欣赏地想。 打了个车回到沢田宅,就看到奈奈妈妈正面带微笑地坐在客厅, 为一条裤子缝缝补补。我看了一眼, 优秀的记忆力让我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过这条裤子——今天下午刚遇见的古里炎真就是穿着这条裤子的。 我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又很快收敛了起来,对奈奈妈妈露出一个自然开朗的笑容:“妈妈, 阿纲的裤子怎么坏了?” 奈奈妈妈很高兴地说:“啊啦,小涯回来了!我给你留了晚餐,有秋刀鱼哦, 快去吃吧。”随后又回答我:“这不是纲君的裤子, 是纲君的新朋友的哦, 叫做古里炎真。” “他们现在正在楼上呢,两个人好像玩着玩着摔进河里了, 所以一身湿漉漉地回来……真好啊,纲君又有新朋友了。”她捧着脸开心地说。 “小心针啊妈妈!”我看着她拿着针还做出捧脸的动作,连忙提醒了一句。 话说, 怎么那个古里炎真这就登堂入室了啊……虽然知道他们关系很好, 但是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虽然很替阿纲有新朋友而高兴啦,但是果然还是会有点不爽。] “这应该是我和炎真君第一天认识的事情吧?当时我们两个都掉进河里湿透了, 我家离得比较近,为了避免感冒才决定回我家换衣服的……”沢田纲吉无奈地说:“为什么在阿涯的视角里就显得那么暧昧啊!” 太宰治幽幽地说:“十几年都只有自己一个朋友的幼驯染, 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受欢迎,完全把自己抛在脑后了,正常人都会不爽的吧?仓知涯似乎从没迁怒过你的那些朋友,只是自己消化掉负面情绪,性格真好啊。” 沢田纲吉有些心虚:“……我也没有那么过分吧!” 中原中也听着, 忍不住说了一句:“性格不好也不可能跟你这种家伙成为朋友吧!” “……”太宰治撑起下巴:“我难道还不够好相处吗,小蛞蝓?” 中原中也蹦出青筋、拳头硬了:“所以说你到底哪里好相处了啊!” “不过奈奈妈妈真温柔啊,会帮初次见面的孩子的朋友缝补衣服,而且自己的孩子一身湿漉漉地回来,也完全没有生气,还那么纯粹地为孩子交到新朋友而感到高兴。”虎杖悠仁忍不住说。 如果是他那个脾气硬的爷爷的话,知道他居然能不小心掉河里、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地回家,肯定是会把他臭骂一顿的。 只是,他现在哪怕想要被爷爷骂,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嘛……”禅院真希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家庭,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也怪不得彭格列的十代目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这其实也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普通人的家庭是什么样的——虽然沢田家似乎怎么也不能算是普通人。 但这样的家庭氛围,对于出生在禅院家的她来说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一般。 [我将奈奈妈妈留给我的晚餐解决掉,这才走上楼,还没打开阿纲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一声巨响,应该是炸弹爆炸了,不过听着也就是蓝波身上那些威力并不大的小型炸弹…… 这种程度的爆炸对于沢田宅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估计够不会见血,只是动静大而已。我也就没着急,慢悠悠地打开门,就看到阿纲被一堆零分试卷埋着,一脸的尴尬和无奈,而古里炎真的脸上则是在怔愣过后,难得地放松了下来,眼中盛满笑意。 阿纲正在有些无可奈何地对古里炎真说:“所以说……我也是个废柴啦……” 闻言,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能够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是废柴,这一点是我最佩服你的。” 像我这种一遇到打不过的boss就要不吃不喝地一直打、直到将boss完美干掉的人,简直无法理解。 古里炎真被我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带着四芒星纹样、宛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也顿时睁大,十分耀眼。 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就差直接缩进角落里躲起来了。 ……嘶,有点可爱。 想养。 我按捺下莫名的慈父冲动,自然而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哟,炎真君,我好像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是仓知涯,这个废柴的父亲,请多指教啦。” 古里炎真闻言震惊了:“诶?!这么年轻?!” 呜哇,还真信了?比阿纲还好骗的样子。 “才不是!”阿纲连忙摆手解释,“阿涯是我的幼驯染啦!他就住在隔壁!” 古里炎真这才缓慢地点了点头,他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发问:“你之前把我错认成纲君,是因为……?” “嘛,一开始没看清,你们两个的气质又太像了。”我已经过了当初那股羞恼的劲儿,此刻淡定地承认道:“而且在并盛,如果看到有人在被肆无忌惮地霸凌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阿纲没错了。” “唔,现在多了一个你……概率变成了百分之四十九点五。” “用不着这么严谨!”阿纲一脸的槽多无口:“而且你这么说也太伤人了!” 我纳闷地问:“诶?会吗?不过这可是在并盛,其他人被霸凌,怎么说都知道反抗或者喊云雀委员长,也就你俩跟个受气包子似的一声不吭……” 阿纲、古里炎真:“…………” “被人欺负了的话,如果毫无作为,只会助长那些坏家伙的气焰,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可能会伤害到其他人,所以一味的忍让绝对是不行的。”我认真地说:“你们可能只是单纯不想像他们一样滥用力量,但是啊,这个世界并不是光靠人们严于律己就能够变好的。” “如果你的朋友是个弱小的人,结果因为你的软弱而被霸凌者当成了同样可以欺负的对象,你难道要跟对方说不要当我的朋友就好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吗?” 刚刚才跟阿纲说了“以后不要靠近我了,你也会被欺负的”这种类似话语的古里炎真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阿纲弱弱地说:“其实,我也没有那种改变世界的伟大理想啦……” 我不禁再次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三次元的家伙就是没有信念感,你这样怎么能拯救世界呢……” 阿纲默默吐槽:“拯救世界什么的……阿涯,我们真的不是生活在游戏里面的啊。” 我不甘心地说:“这种事情谁知道呢!而且你这个已经顺利拯救过世界的家伙才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简直是在凡尔赛!我会讨厌你的!” 古里炎真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阿纲。 我见状,立刻便绘声绘色地把他去到十年后打败棉花糖妖怪拯救世界的故事给说了出来,丝毫不顾阿纲已经羞耻尴尬得钻进了床底下。 古里炎真听完讷讷地说了一句“好厉害”。 我便得意洋洋得好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 阿纲为了转移话题,生硬地开始和古里炎真交流起废柴心得,但两人显然深有共鸣,很快就彻底投入到了这个话题里面。 “那个、时间不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古里炎真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提出告别。 我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了,“欧,好。” 阿纲连忙说:“我送你下去……等等、还有你的衣服,妈妈应该已经烘干好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拿给你!” 古里炎真便换上了自己被烘干得暖烘烘的衣服,脸上浮现几分薄红,认真地道了谢,又再次和奈奈妈妈道过别,这才离开。 他走出沢田宅,发现我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脚步一顿,但很快便看到了隔壁的门牌上明显的【仓知】二字,便也没有在意,继续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结果经过了仓知宅,身后的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他没作声,脚步慢慢加快,一直到走出一条街,我依旧毫不掩饰地缀在他的身后。 古里炎真停下脚步,想到今天在沢田宅中两人还算友好的相处,酝酿了许久勇气,才慢吞吞地转过身,还未开口便听我莫名其妙地问:“你怎么停下来了?” 古里炎真一噎,好半晌才小声开口发出疑惑:“那个、你为什么跟着我……?” 他的心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猜测,脑海中也浮现了一些我似有疑窦的发言,指尖不由得有些紧绷,却最终犹豫着没有攥起。 “因为你很容易被欺负啊。”我理所当然地说:“所以我要送你回家。” 古里炎真愣住了:“……谢谢,但是不用的。” 我自来熟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用客气,你是阿纲的朋友嘛。” 古里炎真再没有了拒绝的勇气,默默地转身继续往家里走。 我也收回手,十分坦荡地感叹道:“你的头也挺好摸的,但还是阿纲的头比较圆润,而且他的头发更蓬松……话说他的洗发水挺好用的,你需要推荐吗?” 古里炎真一个趔趄。 我下意识地把他扶住了,再次感叹:“你们果然好像啊,都会平地摔诶!” 古里炎真:“…………”] 沢田纲吉和记忆画面中的古里炎真同步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阿涯这家伙,说话也太没有顾忌了吧?他真的完全不怕尴尬的吗?” “仓知先生明明情商挺高的啊……”中岛敦喃喃:“瓦利亚真的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改变吗……这才几个月……” “我也有这种感觉,明明以前的仓知涯还会因为一些中二的台词而尴尬的。”坂口安吾想起一开始被山本武捉弄得羞耻至极的仓知涯,推了推眼镜,反光一闪即逝:“但是现在他完全能够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说一些很中二的话语而不感到羞耻了……” “不不不,这是因为古里君很像沢田先生,让他感觉太熟悉了,所以才这样的吧!”虎杖悠仁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仓知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啊!一直都是这样的!” “但是以前的他也绝不会做出直接掏枪威胁普通人这种事情的吧?”中原中也情不自禁加入讨论。 “我觉得也不一定,以前他只是因为手里没有枪,才没这样做过吧?”森鸥外微笑道。 “而且他一直都挺自来熟的!”熊猫激情发言。 江户川乱步听着,倍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间和同样撇过头的绫辻行人对了一个眼神。 ——这种小儿科的问题到底有什么争执的必要?—— 作者有话说:涯:爹瘾犯了,想养二胎(蠢蠢欲动) * 又是来晚的一天……今天没加班,但是回了一趟老家接奶奶!sorry! 第50章 第 50 章 在他们的灵魂深处,仍残…… [古里炎真住的地方也并不算太远, 不过看那房子,显然是暂时租住的。 他们原本是至门中学的学生,只不过是为了躲避地震, 又恰逢此时收到了来自彭格列家族的继承仪式邀请函才转学来到并盛中学。 只不过越是接近他所住的地方, 古里炎真的脚步就越是犹豫——他现在是和西蒙家族的其他成员住在一起的,而我是彭格列的人。都不需要看他的表情,我也能猜得出来他估计是在担心我贸然间和西蒙家族的人接触, 说不定会引发什么意外。 我假装毫无察觉,确认他安全到家之后,就对他摆了摆手:“时间很晚了, 我就不打扰啦, 先回去了哦。” 古里炎真显然松了一口气,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道:“谢谢。” 我笑了笑, 没说什么,直接便转身离开。 我没有回头,但听到古里炎真在原地驻足了片刻, 似乎是在目送了我一会儿, 才开门走进了屋子之中。 此时,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女性, 身材高挑、长发高竖,面容英气而冰冷, 看向我的眼神同样冰寒,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她不知道已经在这里伫立了多久,面对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迎面走来的我,她嘴唇紧抿,蓄势待发, 然而直到我与她擦肩而过,她也始终一语不发、一动未动。 我便完全没有将之放在心上,甚至悠悠哉哉地绕了个路去买了一些烧鸟,然后才回家和阿纲他们一起吃夜宵。 之后的时间里,没什么事情需要干的我久违而快乐地打了三天三夜的游戏。] “他居然真的连房间都没离开过地打了整整三天的游戏……?”一直等着仓知涯出门、想看看他还会做点什么的沢田纲吉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狱寺隼人则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大敌当前,这家伙居然就这么把十代目的安危抛在脑后!” 山本武哈哈笑道:“这时候也的确没什么事情嘛,放松一下有什么不好?” 里包恩哼笑了一声:“不愧是铃木艾黛尔海特……很敏锐、也很谨慎嘛。” “铃木艾黛尔海特是那个女生的名字吗?好长啊……这么说来,她到底是怎么注意到仓知的?”虎杖悠仁好奇发问。 江户川乱步耸了耸肩:“她什么都没发现啦,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古里炎真一直没回去,她有些担心吧?毕竟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要是保管着重要物品的西蒙家族十代目失踪了,他们就彻底完了。” “至于为什么会注意到仓知……单纯是因为第六感,感觉到了仓知身上的特殊之处罢了。”他吐槽了一句:“毕竟那家伙根本不加掩饰,一身都是瓦利亚暗杀部队出来的感觉。”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铃木艾黛尔海特很明白,仓知是正式走入了彭格列九代目视野中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所以哪怕仓知真的有什么疑点,她也不能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时候轻易动手,否则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是这样吗?” 绫辻行人给了他一个眼神,轻轻颔首。 [距离彭格列继承仪式只剩三天的时候,九代目也早已经抵达了日本,收到传令,我便礼貌地去拜见了一下。 “奇古家族已经找到了线索,我让他们暂且按兵不动,不过,你那边怎么样了?”九代目温和地询问。 这三天什么都没做的我理直气壮地说:“请您放心,一切都在如我预料地进行着。” “我会将[罪]在最恰当的时机,交给西蒙家族的。” 九代目轻轻颔首,含笑道:“你一向都令我放心。虽然只加入了瓦利亚短短几个月,你的任务完成率也一直保持着百分之百,再加上你的能力……我想没有人会不放心你。” 我正想和九代目再客套几句,突然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九代目的几位守护者带着阿纲走了进来。 我一转头就看到了在其中瑟瑟发抖肢体僵硬的阿纲,原本公式化的表情一下子就忍俊不禁了起来,我轻咳一声按捺住笑意,很是庄重地向他行礼:“BOSS。” 阿纲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表情显然也松动了一下,刚想对我露出一个笑来,突然就被我行礼喊BOSS,整个人呆在原地瞳孔地震,“啊???” 九代目见状也笑了:“好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不需要那么严肃拘谨。” 他与半晌都回不过神的阿纲面对面坐下,我则是和他的守护者一样,安静地立于阿纲的身后。阿纲忍不住扭过头来看我,我则给了他一个“赶紧给我转过去”的眼神。 阿纲:“……” 九代目一点也不在意他的举动,笑着问:“关于你的事情,里包恩其实都已经告诉过我了……纲吉君,你依旧不愿意继承彭格列吗?” “我……”阿纲迟疑了许久,才认真地回答:“我不想,但我愿意。” 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九代目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阿纲背对着我,语气坚定:“其实,在阿涯去了意大利之后,我才第一次主动向里包恩了解了一些里世界和彭格列的事情……我也才终于明白了您的想法。” “您是希望我能够让彭格列恢复原本的姿态……吧?不为争权夺利,只为守护他人……现在的我依旧觉得黑手党的世界很可怕,我也从未有过什么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想法,这样的重任,我自认是无法承受的……” “但我知道,如今我已经身处在漩涡之中,哪怕继承仪式取消,我的身上有着彭格列的血脉,只要我还活着,我便是彭格列的继承人,我的朋友们也在那么努力地为了我而变强……” “我很可能根本无法负担起任何人的期待,但我想,至少我不能让我的朋友独自努力……至少,在他们面对危险的时候、特别是面对由我带来的危险的时候,我能够拥有守护他们的能力。” “所以,我愿意。” “但是,谢谢你问我这个问题,爷爷。” 阿纲诚恳地起身道谢。 九代目显然有些动容,他也站了起来,给了阿纲一个很轻的拥抱。 “果然,只有你能够继承纯粹的彭格列的意志。”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不知道是否想到了自己的养子XANXUS,但最终,他给予阿纲的,是一个没有杂质的笑容。 我和阿纲一起坐上了回家的黑色轿车。 “又是黑色轿车。”我对阿纲抱怨:“等你上位了,把这些黑色轿车都卖掉吧!或者都送去贴改色膜!可以全都改成高达那种吗?超级炫酷的!” 阿纲慌张地看了一眼司机,小小声吐槽:“你还真把彭格列当成咱们家的了?这么快就安排起来了!话说你对黑色轿车到底有什么不满啊!” “而且作为黑手党,出行开高达配色的车怎么都太奇怪了吧!好高调啊!真的不会被一抓一个准吗!” 我不满地嚷嚷:“哪里奇怪了!你才是一点眼界都没有!路斯利亚的跑车还是荧光绿呢!他那才叫高调!” 我试图给阿纲洗脑:“高达配色的车多帅啊!我想要高达配色的车车,阿纲阿纲,给我买高达配色的车,以后我们要把整个彭格列的黑色轿车都换成高达配色的车……” “……好吵啊!”阿纲槽多无口:“你之前在九代目爷爷面前对我的尊敬呢?!”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在九代目面前啊。而且他那边那么多个黑衣大汉守护者,气场那么强,我当然要为你撑场子啊!” “可恶,就是我现在还太矮了,效果不是很好……不过以后的我是能够长成一米八六的哦!” 我满怀自信地说。 阿纲吐槽:“就算你刚刚能够瞬间长到一米八六,我这边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啊……不对,我和九代目爷爷又不是在谈判,需要撑什么场子啊!” “这又没关系!” “等等,你是不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阿纲或许是超直觉发动了,突然警惕地说:“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之前好像隐约听到你们在说什么西蒙……?和炎真君有关系吗?” 此时的他早已知道了古里炎真他们这一批转校生全都是西蒙家族的人的事情了。 我:“…………” 阿纲:“不要用那种"搞什么这个废柴纲居然有脑子啊"的眼神看我啊!”] 熊猫乐出了声:“噗,不愧是幼驯染,这眼神读得好精准!” “我都没发现仓知居然在转移注意力!”笹川了平惊了:“不愧是沢田啊!” 蓝波嘲笑道:“你这种笨蛋没发现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芥川龙之介的表情不自在了一瞬:……他也没发现来着。 江户川乱步毫不留情面地说:“你不也没发现吗?嘛,乱步大人也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个世界上都是笨蛋。” 被拆台的蓝波:“……忍、耐!” “这家伙对黑色轿车到底是哪里来的执念……”沢田纲吉无奈扶额。 狱寺隼人果断应和:“就是啊!明明港口黑手党那边也是这样的!” “关于这个问题……”森鸥外看了太宰治一眼:“在我退位之前,港口黑手党的确都是统一的黑色车子来着。” “不过后来太宰君当了首领,似乎就开始逐渐替换成白色的车子了?” 熊猫闻言愣了愣:“……高达配色?” 港-黑成员中岛敦现身说法:“不,那倒也没有……只是太宰先生不喜欢黑色的车子而已。” 森鸥外意味深长地说:“哦?你也不喜欢?” 太宰治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里包恩突然开口:“蠢纲,你之前被敌对家族炸掉的那辆车,不就是高达配色的?” 听到里包恩的话,沢田纲吉也想了起来,追忆起来,喃喃道:“白、红、蓝……?” “这么说起来,我当时莫名感觉那辆车很好看,所以就直接买下来了,只是第一次开就恰好遇到敌对家族的暗算……” 山本武闻言一怔:“可是,阿纲你从未对车有过什么兴趣吧?”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 或许,尽管名为仓知涯的存在已经在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但在他们的灵魂深处,仍残留有仓知涯的痕迹。 只是,他们未曾留意过—— 作者有话说:关于炎真的住处纯属推断,原著好像没提及,就当我私设叭! * 我恨你jj……我家网突然断了,好不容易连上发现jj的网页崩了,发现app尚且安在于是又折腾了半天给电脑连上网把更新传到手机,正写作话呢抬头一看网页又好了 * 看到大家的评论才发现快到我生日了呜呜呜超——级——感动!啵啵啵!030《 》 50-55 第51章 第 51 章 想知道真相的话,那就今…… [我再次使用转移注意力大法, 快速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到家啦到家啦,口好渴啊, 我需要生命快乐水!” 阿纲在后面连忙想抓住我跟我对质问个清楚, 但是我毕竟速度敏捷MAX,灵活地将身一扭,就从他手下钻走了。 他伸手抓了个空, 着急忙慌地下车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地倒回去,很礼貌地跟司机道了声谢, 然后才拔腿追过来。 他吼道:“你别跑, 给我说清楚啊!” 关键时刻, 可靠的里包恩大人一脚把他踹飞,冷酷地说:“不要大喊大叫的, 吵死人了,蠢纲。” 阿纲嗷了一声,哭唧唧地抱着头, “干什么啊里包恩, 明明蓝波更吵吧?!” 他伸手一指,院子里的蓝波正在大吼大叫地和一平吵架。 里包恩直接无视。 阿纲今天似乎很欧, 超直感再次发作,狐疑地看了里包恩一眼:“你该不会也有事情在瞒着我吧?不对, 如果是和西蒙家族有关的话,阿涯不可能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里包恩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阿纲:“……果然被我猜中了!可恶,明明我是彭格列十代目吧,怎么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里包恩哼笑:“一直嚷嚷着不想当黑手党的家伙, 这时候又搬出来自己的身份了?” 阿纲动作一顿,目移。 里包恩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到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啊……”阿纲不满地咕哝。 我探出头,掰着手指算了算,给了一个准确的答复:“明天哦。” 阿纲有些惊讶:“!真的吗?那么快?那为什么不能今天就告诉我啊!” 我竖起食指,神秘地笑道:“秘密哦。” 阿纲:“……你真的越来越像那些骗钱的神棍了。” 我毫不在意地哼着小曲,去冰箱拿可乐了。 阿纲有些惆怅地上了楼准备去拿衣服洗澡,而里包恩则是跳到了我的肩膀上,问道:“就在明天吗?” 我点了点头:“正好那个加藤朱里喜欢单独行动,虽然并不知道D是在什么时候附身到他身上的,但是距离继承仪式只剩两天了,他一定会采取行动的,不可能再继续隐藏于暗中盯着我们。” 里包恩抚摸着列恩,沉吟道:“古里炎真虽然是西蒙家族的十代目,但西蒙家族真正的话事人显然是铃木艾黛尔海特,就算阿纲取得了古里炎真的信任,铃木艾黛尔海特那一关要是过不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闻言笑了出来:“不用担心,我已经见过铃木艾黛尔海特了。” “她是一位很好的妈妈哦,虽然看着严厉,但我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切地关心着炎真的。” “……妈妈?”里包恩的表情难得有些古怪。 “嗯嗯,她和炎真的关系大概就像你和阿纲的关系吧。”我摸了摸下巴,分析道:“铃木艾黛尔海特是一位严母呢。在炎真没有自己想法的时候,她会站出来替炎真做决定,但是如果炎真坚定地想要做什么的话,只要不是违背底线的事情,她肯定会尊重炎真的,而且还会很欣慰哦。” 里包恩冷不丁地,抬手就将枪口抵上了我的太阳穴:“你觉得我是那个蠢纲的妈妈?严母?” “……里包恩大人在下绝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啊啊啊啊不小心暴露真实想法了! 不是,里包恩也太敏锐了吧!] 观影众人都在艰难地憋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只有蓝波不怕死地笑了出来,他甚至笑得从石椅上掉下来,笑得在雾气里打滚:“原来里包恩你其实是严母角色啊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仓知涯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而且居然还那么贴切!的确啊!里包恩你的确就是这样子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里包恩:“……” 观影空间并不允许斗殴,更不允许单方面虐打,所以他一语不发,只是冷漠地拉低了帽檐。 ——显然是被记仇了啊蓝波!你还笑得出来呢! 沢田纲吉估计是在场唯一一个不需要憋笑的人。他哪里敢笑?而且里包恩的笑话他也根本笑不出来啊,只能默默地为蓝波祈祷。 不过,严母吗…… 里包恩对他来说的确很重要,也并不是一个“严母”就可以概括的。 里包恩会尊重他,却也会逼着他成长;会引导他交朋友,也会毫不愧疚地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会在老爸的面前维护他,但平时打压他最过分的也是里包恩…… 是老师,是朋友,是家人,是他这一生早已不可或缺的存在。 ……所以说阿涯居然觉得里包恩是他的严母什么的简直太恐怖了啊!根本一点都不贴切!想到这个词和里包恩联系起来他都会寒毛直竖! [我和阿纲都在九代目那里吃过了豪华晚餐,也提前和奈奈妈妈说过了,她也就没有给我们留饭,但冰箱里还是留了一份水果拼盘。 我委屈地给自己头上被列恩牌手枪枪口敲得肿起来的大包做了一下冰敷,就把水果拼盘端到了楼上。 为了保证继承仪式的顺利进行,最近西蒙家族的人和阿纲的彭格列十代守护者们会轮流贴身保护阿纲——先前我在闭关打游戏的时候一个叫青叶红叶的人还替奈奈妈妈给我送过一次饭——而今天的护卫是古里炎真。 阿纲刚刚上楼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一声惊讶的“炎真君”,后面就没什么动静了,估计现在两个小废柴正在报团取暖吧。 毕竟阿纲虽然鼓起勇气在九代目面前说了那些话,但是现在回过头来他肯定又会各种苦恼。 我慢悠悠地打开门:“要吃点水果吗?” 房间里面的两只小动物都被吓了一跳。 唔,可爱。 阿纲连忙将水果拼盘接了过去,“谢谢啦,阿涯。” 我顺手就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头看去,古里炎真还有些局促的样子,但是看到我那自然而然的动作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我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干嘛这个眼神?揉脑袋而已……门外顾问揉首领的脑袋有问题吗?没有吧! 阿纲热情地给古里炎真叉了一块苹果,他接了过去,犹豫着也说了一句“谢谢”。 我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阿纲和古里炎真同步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随便聊聊而已。” 我也没有在意,顺手开了个窗:“阿纲,不要整天关着窗户啦,空气流通可是很重要的。” 阿纲有些无奈地说:“知道啦。” “不过这几天的风都很大呢。”我假装随口道:“每次一开窗桌子上的书就会被风乱翻,风一大作文纸满屋子飞,上次就是因为一阵风把我的作业吹跑了,我才没交作业被罚抄的。” 阿纲豆豆眼,努力回想:“……有这回事吗?” 当然没有啊! 我有些幽怨地说:“……你都不记得了,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阿纲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不要用这种八点档的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 “呐,炎真君,风会不会太大了?”我扭头去问古里炎真:“要不我还是把窗户重新关上吧?” 古里炎真当然是连忙摇头。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小心不要被风吹跑了哦。”我再次强调。 古里炎真不明所以:“好、好的。” 我满意地告别。 关门的时候还听到身后的阿纲在对古里炎真吐槽:“他这个人就是很奇怪的,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我无言地关上门,心里想:我都这么强调了,他应该听进去了吧?这次古里炎真的信要是还能被风吹跑或者是没被阿纲看到,我就直接读档回来半夜帮他把信贴到阿纲的脸上。 次日,我难得早起,晃悠到了阿纲的家里蹭早饭,奈奈妈妈对于我终于恢复正常的作息感到十分欣慰,并给我做了两个荷包蛋。 我愉快地吃完,刚喝了一口味增汤,就听到阿纲在楼上摔了一跤,然后急急忙忙地滚下了楼梯,看到我后他才冷静了一些,“阿涯,炎真被彭格列的敌人威胁了,我要去救他!” “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炎真消失不见了,然后就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封被水杯压住的信,是炎真留下的求救信!上面说他被想要阻止彭格列继承仪式的黑手党给威胁了,要他中午十二点到工厂遗址那里去!” 我眨了眨眼:“啊,那你快去吧。” 阿纲呆了一下:“……你为什么一脸得意的表情啊?炎真现在有危险!而且你不一起吗?你不是还挺喜欢炎真的吗?” 我淡定地再次拿起汤碗:“可是我汤还没喝完,等我喝完就去——而且不是说十二点吗?现在时间还早吧?” 阿纲听得一个趔趄,想说什么又怕浪费时间,他咬了咬牙,转身飞奔了出去。 里包恩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阿纲还是太不稳重了,你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他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呼噜几声喝完了味增汤,抽出了纸巾:“嘛嘛,他现在连自己的超直觉都不怎么会用……不过他以后是会成长为很敏锐的首领哦。” 想到了十年后、最后一次读档的时候,三言两语就推断出大体真相的阿纲,我难免露出了几分怀念和怅然。 里包恩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跳上了我的肩膀,“走吧,也是时候让[罪]物归原主了。” 当我来到废弃工厂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阿纲和古里炎真紧紧相拥的场景。 我脚步一顿:怎么回事,难道我以前还真磕漏了? 阿纲听到了脚步声,立刻警觉地看了过来,看到是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我慢吞吞地说:“不好意思咯,打扰到你们了。” “有什么好打扰的啊!你老是突然冒出来奇怪的话!”阿纲吐槽道:“阿涯,小心一点,虽然现在那些想要阻止继承仪式的人还没出现的样子,但是说不定会有埋伏……” “没有的。” 古里炎真突然开口,他低声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人威胁我,对不起,阿纲,是我骗了你。” 阿纲呆住了。 古里炎真说完,就埋下了头,等着阿纲的反应:再怎么说,被他这么耍了,阿纲应该是会生气的吧? 结果,阿纲却松了一口气:“原来没有敌人啊……太好了,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有多害怕你出事。” 古里炎真猛地抬头,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纲,他有些迟疑地问:“你不生气吗……?” 阿纲无奈地叹了口气:“生气倒是还不至于,毕竟我被阿涯和里包恩耍着玩已经习惯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古里炎真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等他酝酿好怎么开口估计天都快黑了,便直接了当道:“你是想测试阿纲会不会为了朋友以身涉险吗?” 古里炎真惊讶地看向我,点了点头。 阿纲也看向了我,他的脑子终于上线了,脑海中顿时闪过了一些画面,他开口问:“阿涯,你昨天说过今天才能告诉我、而且还和西蒙家族有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古里炎真闻言下意识地身体一僵。 我看了他一眼,恶趣味地挑了挑眉,周身都逸散出了压迫感:“没错哦,我全都知道了,无论是你知道的、还是你不知道的一切。” 古里炎真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没想到你这个西蒙十代目居然真的会孤身来到这里,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我咧开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一步步向他逼近,杀气四溢:“你说,要是我在这里把你干掉,你们西蒙家族筹谋的所有,是不是就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古里炎真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惶恐,一步步地开始后退。 阿纲毫不犹豫地挡到了古里炎真的面前,严肃地看着我:“阿涯,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恐吓炎真?” 我轻哧一声,嘲讽般道:“阿纲,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你的幼驯染,还是你的门外顾问,比起我,你难道要站在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西蒙家族的人那边吗?” 阿纲紧蹙眉头:“这根本和黑手党什么的没关系!炎真是我的朋友啊!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这样?” 古里炎真飞快地看了阿纲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吧?”我慢悠悠地说:“西蒙家族根本就不是来参加继承仪式的,他们才是想要破坏继承仪式的、彭格列真正的敌人。” 阿纲怔了怔:“诶?” 他转头去看古里炎真,“阿涯说的是真的吗……?” 古里炎真垂下目光,一语不发。 ——是真的。 沉默已经是答案了,他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们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看到了吧?阿纲。”我漫不经心地掏出了托卡列夫TT-33:“所以你快点让开,跟敌人没什么好说的。” 阿纲看到我开始上膛的动作,显然很慌乱地来回又看了几眼我和古里炎真,最终还是咬咬牙冲上来把我扑倒,控制住我的手臂,对着古里炎真大喊:“你快跑!阿涯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我再怎么阻拦也没有用!你快跑啊炎真!!!” 古里炎真不敢置信地问:“你……你要放我走?为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是彭格列的敌人,我是不怀好意的……” 阿纲没有回头,死死地按着我:“有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朋友啊!你今天约我出来,想要测试我……就是想要试着跟我坦诚相待不是吗?我愿意相信你!!!而且我也绝对不能看着你被阿涯干掉啊!” 我用了个巧劲,趁着阿纲说话分神的时候把他一脚踹飞,“那么多废话?我可不是会在主角嘴炮的时候一动不动的白痴反派。” 古里炎真吓了一跳,连忙接住了阿纲,阿纲也连忙重新站稳挡在他的面前,紧张地说:“阿涯,你千万不要冲动!” 古里炎真都有些蛋花眼了:“阿纲……” 看着眼前两只小动物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我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捂着肚子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脱口而出:“这不就是青花鱼的嘴脸吗?!” “仓知涯一开始是这样的人吗?”他怀疑人生地回忆起来:“还是说和太宰成为了朋友之后被他同化了?一定是这样的吧?太宰,你罪孽深重啊!” 太宰治不满地说:“才不是呢,沢田纲吉不是说了吗,他已经被仓知涯耍习惯了!他从十年前就是这样子的!” “那你们就是臭味相投!”中原中也笃定地说。 太宰治毫不在意地反唇相讥:“你说话真是失礼啊。” “不过他这个反派演得还挺像的嘛。”钉崎野蔷薇笑嘻嘻地说:“我推颜值在线!演技在线!太棒了!等他出道了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说起来,为什么其他反派都不像仓知一样在主角说话的时候动手呢?”虎杖悠仁托着下巴开始沉思。 唯一靠谱的伏黑惠:“……首先,他是绝对不可能出道的吧?其次,仓知涯也不是反派啊!” [阿纲、古里炎真:“……?” 阿纲、古里炎真:“…………= =+” 他们回过味来,显然也意识到了我前面都是在演戏,顿时又尴尬又恼怒,古里炎真还一脸的敢怒不敢言,阿纲则当场怒吼道:“你又耍人玩!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什么啊,我才没有开玩笑呢。” 我揩了揩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瞬间收敛起所有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炎真,你不觉得你这个试探有点太小儿科了吗?什么危险都没有,怎么患难见真情啊?我这是在帮你啊。” 古里炎真:“…………” 阿纲的额角蹦出了青筋:“你明明就是在耍我们玩!你这个恶趣味的混蛋!” “我可是真的差点被你吓死了啊!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啊喂!” “怪不得早上跟你说炎真的事情的时候你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你是早就预知到了吧!” “预知?”古里炎真睁大了眼睛。 他刚刚一直在想事情究竟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却一直都没有头绪,难道……仓知涯是预知到的? 阿纲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解释:“对,阿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无奈地说:“你就这么把家族的重要情报说出去啊?” 阿纲毫不犹豫地说:“但是告诉炎真没关系的!” “算了,你是boss听你的。”我耸了耸肩。 “所以你昨天不肯告诉我的事情就是这个?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我?”阿纲纳闷地问。 我看了一眼古里炎真,嘴上却说:“因为现在这样很有趣啊。” 阿纲吐槽:“……你真的够了,你越来越乐子人了啊!” “好啦,不闹了。”我拍了拍手,“两位boss,联系一下你们的守护者吧。” “彭格列十代和西蒙十代,也是时候来一场开诚布公的会面了。” 我一锤定音,“时间就约晚餐吧,六点?我们去山本家的寿司店。” 古里炎真默默小声道:“最后的晚餐吗?” 我笑出了声:“什么啊,原来你也会吐槽啊。” 古里炎真撇过了头。 “总之,放心吧,彭格列以前没有、以后不会有、现在更没有对西蒙家族动手的想法。”我的声音放轻了下来,带着几分轻松:“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的。” 古里炎真再次睁大了眼睛,这一次,他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 “……说什么以前没有……彭格列早就忘记了对西蒙家族所做的一切了吗?”他忍不住开口质问。 “哦?彭格列从来都没有过谋害西蒙家族的记载,而且五百年前的事情,如果彭格列的历史记载是虚假的,那么你又如何确定你们西蒙家族所知道的,就是真相了?”我反问道。 古里炎真一时哑然。 “五百年前的事情?”阿纲看过来又看过去,眼睛已经变成了蚊香眼,他甩了甩头,有些抓狂:“你们到底都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故作高深道:“总之,今天晚上,一切问题都能得到答案。” “对了,你们之中不是有个叫加藤朱里的吗?” 古里炎真犹豫了一下说:“对,但他喜欢随意而为,平时也很少能把他喊过来。” “……不过,事关重大,他一定会来的。” “不需要哦。”我认真地说:“你直接说是聚餐吧,如果他不过来的话,就不用让他过来了。” 古里炎真困惑道:“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因为,如果他没过来的话,就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你们所熟悉的那个加藤朱里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只是普通的聚餐,D·斯佩多肯定是没有兴趣过来浪费时间的,而且人多了还会有提前暴露的可能,他其实是一个性格谨慎的人。 古里炎真闻言,表情变得肃穆了起来,“什么意思?有人盯上了朱里,把他掉包了吗?” “不哦,是附身。” 我本就有意透露出一些信息,毕竟一上来就要西蒙家族的人都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是基本不可能的,甚至很可能根本不愿意听我说完话。但如果给出了一定的“饵料”,他们尝过了味道,自己有所思考猜测,自然而然就会想要得知更多的事情。 古里炎真果然急切地追问:“到底是谁!” 我神秘地摇了摇食指,微笑道:“想知道真相的话,那就今晚见吧,炎真。”] 沢田纲吉陷入沉思:“他装神弄鬼是不是越来越熟练了?” 山本武也沉思:“是的,这不是错觉。” 狱寺隼人看了看,也沉思:“总觉得怎么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笹川了平:“???极限地没搞懂!” “是那个吧?”里包恩一语道破:“仓知涯开始动脑子了。” “这倒是……”江户川乱步唔了一声:“因为现在,他没有谁是真正可以依靠的,以前有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后来有太宰治,但现在他只有自己了,又有使命在身上不能再继续当咸鱼……所以开始学会动脑子了呗。” “其实他通关的那些游戏碟里,有很多都是难度很高的解谜类。”坂口安吾笑了笑:“而且如果仓知涯真的是一个笨蛋,也不可能在太宰出现之后就立刻抛开过去的所有思维桎梏,想到破局之法啊。” 虎杖悠仁猛地点头:“他明明一点都不笨的!” 绫辻行人不感兴趣,冷淡地说:“有脑子却不动的人才是最愚蠢的,现在只不过是终于醒悟罢了。” 对于仓知涯前面因为“承诺”而放弃自主思考的事情,他的态度显然和太宰治是一样的。 [晚上六点。 山本家的寿司店中,因为山本提前跟他爸爸打了招呼,所以此刻寿司店并没有营业,更没有其他的客人,彭格列直接包场。 而西蒙家族的一行人准时来到了这里,我数了一下人头,发现加藤朱里果然没有到场。 铃木艾黛尔海特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我,她先行开口,“我们已经听炎真说了,那位拥有预知能力的人,就是你吗?” 阿纲顿时被她的气势压得打了一个激灵。 我坦然地点了点头,还招呼道:“不要待在门口了,快点进来吃寿司吧,山本叔叔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哦。” 铃木艾黛尔海特动作一顿,不得已暂时按捺下了对加藤朱里的担忧,轻轻颔首。 一时之间,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的人都面面相觑,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只有蓝波还没心没肺地想要和大山拉吉一起玩,但大山拉吉却一动不动、一语不发,蓝波拉扯了他一会儿就累得开始生闷气,叫嚷着要把他面前的寿司全吃光开始埋头苦吃起来了。 云雀学长不喜欢群聚,更不会喜欢聚餐,所以没有到场,而六道骸那边我也已经跟他简单说明过情况了,他是D·斯佩多的目标,所以也没有前来。 ——虽然平时这种活动他也不会来吧。 而西蒙家族则是缺席了一个加藤朱里,彭格列这边加上我一个门外顾问,正好两边都来了六个人,于是便两两相对地坐了下来。在我对面坐下来的人,正是神色冰冷的铃木艾黛尔海特。 被她毫不客气地审视着,我却一点都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开开心心地一口一个寿司——开玩笑,我可是瓦利亚暗杀部队出来的!她再凶还能有XANXUS凶吗?只要不突然抄起东西往我头上砸,我就无所谓被怎么打量。 吃了个七分饱,我端起麦茶喝了几口,这才疑惑地抬眼问:“你们都不饿吗?” 铃木艾黛尔海特忍无可忍地说:“我们的同伴现在有危险,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饭?!” 我歪了歪头:“你说加藤朱里?他没有生命危险啊,死不了的,放心吧。” 铃木艾黛尔海特一下子攥紧了手中的折扇。 阿纲欲哭无泪地抓着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不说连我都想打你了啊!” “我知道了啦。” 我双手并起,撑着下巴说:“不如你们先开口吧?阿纲也已经通过了炎真的测试了不是吗?在此之前,我绝对没有透题哦。” 古里炎真对此也点了点头。 铃木艾黛尔海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始讲述西蒙家族的历史。 “彭格列一世与西蒙一世曾经是亲如兄弟一般的存在,但当彭格列家族站稳脚跟,开始不断地向外扩张的时候,西蒙家族却成为了彭格列家族的绊脚石。” “于是,彭格列一世设局,让西蒙一世带着寥寥几十人去对抗数万的敌人……说好的援军迟迟未到,西蒙家族的人全部战死,就连西蒙一世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然而卑劣的彭格列,在此之后竟还将此次战败的原因归咎到了西蒙家族的身上,西蒙家族……被驱逐到了沙漠之中,失去了对外的一切联系,永久地被囚禁在了那里。” “是彭格列背叛了西蒙!你们身上的罪孽永远不可能被洗清!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全部真相!” 铃木艾黛尔海特冷漠地说:“哪怕你能够预知未来,可是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彭格列所做的一切……绝不可能一笔勾销!” 我转移目光,看向了阿纲。 阿纲沉默了片刻,笃信地说:“我并不知道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否认这件事情的存在,但是,彭格列一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古里炎真听到他如此坚定的话语,心中难免怒火升腾,然而他想到了先前仓知涯的话语—— “五百年前的事情,谁能确定自己所掌握的真相就是真实的呢?” 他按捺了下来,只是表情冷淡了许多:“所以,彭格列并不承认?” 我声音平静:“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西蒙家族的人皆是怒目而视,阿纲则猛地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期盼。 我给了阿纲一个“安心”的眼神,沉稳有力地说:“我所知道的真相是,当初彭格列的确这样要求了西蒙家族,也的确收到了西蒙家族的求援——不过,援军及时地抵达了战场。” 看着对面几人脸上流露的嘲讽神情,我继续不急不缓地说:“当时,彭格列的初代雾之守护者D·斯佩多接下了彭格列一世的支援任务,却故意袖手旁观没有出手。他认为西蒙家族的存在会阻碍彭格列的发展,而D·斯佩多一心想要让彭格列成为最强大的黑手党家族,自然想要除掉西蒙。然而彭格列一世早已看破了他心思,暗中带着其他守护者前往战场支援,成功救下了西蒙一世。” 铃木艾黛尔海特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青叶红叶也忍不住说:“这根本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西蒙家族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我叹了口气:“因为要处理D·斯佩多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他只要知道了西蒙家族依旧存活的消息,就必将再次动手——他可是当时最为强大的幻术师,幻术师的棘手之处绝对不是在战斗力上,而是那鬼魅的手段上,这一点,我想你们也都明白的吧?” “于是,西蒙一世向彭格列一世提出,对外界宣布西蒙家族覆灭的消息,就此隐藏起来,彭格列一世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同意这个计划,并在暗中支持西蒙家族。两个家族达成了一致,在复仇者的见证下,许下了永不背离的誓言。” “所以,才会有[罪]与[罚]。” “[罪]是西蒙家族初代之血,而[罚]则是彭格列家族初代之血,当两个家族开始宣战,复仇者将会应约而来,带走战败者,并在每一次战斗过后借助[罪]与[罚]让你们回想起五百年前的记忆。” 我淡淡地说:“如果你们坚持开战,也迟早能够得知真相。” 铃木艾黛尔海特久久无言,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喑哑:“可是,彭格列根本没有给予过西蒙家族支持,你所说的这一切——” 我摊了摊手:“曾经还是有过的,但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不是吗?就像你们现在得知的历史,也并非是最初的真相。” “至于为什么彭格列不再给予西蒙家族支持……”我喝了一口麦茶,看向了古里炎真:“炎真,你的父亲是古里真没错吧?” 古里炎真有些疑惑地点头。 “那你知道,七年前的血之灾事件吗?” “七年前?”古里炎真瞳孔骤缩。 “七年前,沢田家光在调查一个枪击案件的过程中锁定了嫌疑人古里真。”我平静地说:“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彭格列的十二位门外顾问成员都被古里真残忍杀害,血流满地。” 古里炎真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我父亲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没有因他而中断,继续道:“而也在那一天,你失去了你的家人。” 古里炎真双手紧攥成拳,“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西蒙家族咎由自取吗?我全家被杀害、也是有原因的……?可是、可是我的妹妹、可是真美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我暗道不妙,其实我只是为了让古里炎真能够更加理性地看待这件事情而不被仇恨蒙蔽双眼,所以才没有一开口就提他家的灭门事件,但看他情绪即将失控,也只能加快了语速: “但那一天的古里真其实是D·斯佩多而且杀害了你家人的沢田家光也是D·斯佩多沢田家光虽然挺畜生的但还没有畜生到这种程度而这只是因为D·斯佩多发现了彭格列暗中对于西蒙家族的支持想要彻底斩断彭格列与西蒙之间的关联为了彭格列纯粹的强大。” 古里炎真差点没听清,缓了一会儿才消化完所有信息,他睁大了眼睛,“可是D·斯佩多不是五百年前的人吗?” 我大口喘气,平复着呼吸,半晌才继续道:“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另一件事情了。” “D·斯佩多因为对彭格列的执念,借助附身的能力一直活到了现在。” 听到“附身”,铃木艾黛尔海特也猛地站了起来,她急切地问:“朱里他是被D·斯佩多附身了?!” 我点了点头,语气也愤恨了起来:“D·斯佩多并不愿意让阿纲继承彭格列,他想要杀了阿纲,而西蒙家族,就是由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柄刀。” “他居然觉得阿纲不配当彭格列十代目?真是可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比阿纲更有资格当彭格列十代目!他甚至还想要借助库洛姆、抢夺六道骸的身体!库洛姆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他居然也下得去手!而且六道骸已经够惨了,他还要抢六道骸的身体!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青叶红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这家伙,前面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任何同理心的混蛋,结果你是只对你们彭格列的人有同理心啊?!”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圣母,干嘛对你们这些陌生人有同理心?” 青叶红叶:“……结果还是混蛋一个!”]—— 作者有话说:先更为敬!后面再精修一遍 * 精修完毕,大体内容都没有改变,只是优化了一些遣词用句!可以不用在意! 第52章 第 52 章 好真实不做作的家族情谊…… “这家伙还真是护短啊。”熊猫吐槽:“而且还护短得理直气壮的。” “……奇怪。” 绫辻行人不知为何微蹙起眉, 目光转向了沢田纲吉:“目前仓知涯所说的一切,和你们的记忆是一样的吗?”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目前为止,我和阿涯的记忆都是对得上的——D的所作所为始终都是为了让彭格列更加强大, 他利用西蒙家族先是觉醒了沙漠戒指, 再利用沙漠戒指的能力夺取了骸的身体,又夺走了复仇者监狱中所有的西蒙戒指,成功越狱……” 他并不清楚绫辻行人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什么, 但还是详细地为其进行了补充说明。 “的确很奇怪啊。”江户川乱步听到这里也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他想干掉彭格列的继承人,但却没有准备好其他的继承人?” “D·斯佩多的执念是彭格列, 不认同优柔寡断的沢田纲吉而想要阻止他的继承仪式很正常, 可他所做的这一切, 却更像是要亲手掌控彭格列吧!” 沢田纲吉有些困惑:“的确如此,他似乎是有说过会创造一个新的彭格列什么的……有什么问题吗?” 江户川乱步叉着腰, “当然有问题啊!如果他的目的一直都是掌控彭格列的话,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而且前面仓知涯和九代目说过,D·斯佩多也是逼迫彭格列一世下台、并推动二世上位的人……如果他一开始就想要成为彭格列的首领, 就不会这么做了吧?” 沢田纲吉也仔细回想了一下, 有些迟疑地说:“是因为我……?我并不是真心想要继承彭格列的,也根本不会遂了他的意去发展壮大彭格列, 而初代和我说过,毁灭与否全都看我……而且九代目也说过希望我能够毁灭现在的彭格列。” “或许他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 才会对我动手的吧?” 绫辻行人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他早该知道的,大部分人类都没什么脑子。 但很抱歉,他可没有什么慈母精神去引导这些笨蛋的思维走向,更没有耐心每次都替人们把一条条线索都罗列出来为他们讲述清楚……这种出风头又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 毕竟,现场还有着并不弱于他、又喜欢被人尊敬崇拜的名侦探在呢。 江户川乱步果然如他所料地对着一脸迷茫的众人抬高了下巴:“你觉得这合理吗?XANXUS也是一心想要让彭格列更强大, 还是九代目的儿子,哪怕是养子,可外界并不知道啊,他也是有继承资格的!更何况,他还有和彭格列二世一样的愤怒之炎,D·斯佩多之前能推动彭格列二世的上位,又是为什么不让他来继承彭格列?” 沢田纲吉也想不通:“呃,为什么?” 江户川乱步:“……当然是因为里面存在着什么隐情!总之D·斯佩多的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改变行事风格的!而且你们之前不是说,在你们的记忆里六道骸是因为打败D·斯佩多有功所以才会被放出来的吗?但是在仓知涯的记忆里,六道骸却是直到十年后都一直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里的,这就是最大的差别啊!” “D·斯佩多的身上肯定还有别的问题!”江户川乱步笃定地说:“说不定……这个问题还关乎着世界毁灭的真相!”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凝。 绫辻行人也终于再次开口:“也不一定,复仇者监狱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才是真正关键的。” 江户川乱步恼怒地鼓起腮帮子:“肯定是有关系的!而且复仇者监狱的问题我也注意到了,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你不要抢乱步大人的话!” 绫辻行人的唇角无声地翘了翘。 其他围观群众:“……” 蚊圈眼。 虎杖悠仁情不自禁地说:“感觉自己越来越像NPC了……” 伏黑惠扶额:“闭嘴。” [“我们……应该相信他吗?” 水野熏忍不住看向铃木艾黛尔海特。 铃木艾黛尔海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如果朱里真的是被那个D·斯佩多附身了……那么,他说的,的确很有可能是历史的真相……” 毕竟就算对方在说谎,也根本没有必要扯这么离谱的谎言。 而且,按照对方的说法,只要他们照旧选择与彭格列开战,也是能够得知真相的。 山本武也逐渐消化了所有的信息,沉稳地说:“阿涯是特意为了这件事情从意大利赶回来的吧?既然如此,是不是九代目已经决定好了要怎么对付D·斯佩多了?” 里包恩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阿纲也被点醒,热切地盯着我:“阿涯!” 我微笑道:“就是这样没错哦,并且,我遵从九代目的命令,还带来了西蒙家族想要的东西。” 我也没有再说废话,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有着彭格列家族族徽的小盒子,一时之间,西蒙家族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初代西蒙的血——你们渴求的[罪],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古里炎真呆呆地看着被我送至眼前的小盒子,有些神情恍惚地重复了一下我的话语:“物归原主……” “就这样,给我们了?” 没有任何条件……? 我看他半天不动手接过去,有些无奈地将小盒子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 古里炎真连忙手足无措地捧起那个小盒子,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废柴体质发作给摔坏了。 铃木艾黛尔海特和他对了一个眼神,古里炎真剧烈的心跳才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精致复古的小盒子打开。 ——一管来自初代西蒙家族首领科扎特的血液,跨越了五百年却依旧鲜红欲滴,此刻正静静地被安放在其中。 “是真的……” 古里炎真语气很轻,血脉的触动已经让他一眼就分辨出了[罪]的真伪。 不需要他们百般筹谋,也不需要有人受伤牺牲…… 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罪]? 古里炎真感到十分的不真实。 阿纲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太好了!炎真!” 他是在真切地为朋友感到高兴。 古里炎真抬起头,看向阿纲的眼神中彻底没有了往日有些雾蒙蒙的阴影,只剩下纯粹的欣喜和激动。 ——太好了,阿纲没有背叛我们的友谊,彭格列一世也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西蒙。 他不需要和自己的朋友互相残杀,也没有被D·斯佩多利用而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他们原本来到并盛的时候,都是怀着坚定的复仇信念的,接触彭格列的守护者也是为了探清对手的虚实,从未想过在试探、警惕与罪孽之中会诞生出友谊,也从未想过,自己肩头沉重的一切会就这么被轻飘飘地揭开了。 “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急着使用哦。” 我不得不开口提醒:“否则,D·斯佩多肯定会立刻察觉的。” 古里炎真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盒子重新闭合起来。 其他西蒙家族的人看着这一幕,显然也都心情十分复杂,他们一直深信不疑的真相居然另有隐情,而他们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刀刃……甚至,在此之前,谁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其实,虽然只经过了短暂时间的相处,但是他们与眼前的彭格列守护者们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朋友,能够不动手,对他们而言也的确是如释重负的。 古里炎真做了一个深呼吸,难得颇具首领风范地站了出来,对阿纲认真地说:“抱歉,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误会了彭格列,还差点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阿纲当然是连忙摇头:“这根本不怪你们!” 铃木艾黛尔海特也神情郑重地说:“彭格列的计划,我们将会全力配合,但西蒙家族有一个请求,请你们……救救朱里。” 阿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那是当然的!我们一定会打败D·斯佩多,救下加藤的!” 我看着阿纲坚定的眼神,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你都不知道九代目的计划是什么,就许下承诺了啊?要是九代目的计划是连着加藤朱里一起干掉呢? ……还真是从未改变过啊,阿纲。 平时最自卑最容易退缩的人是你,当面对困境的时候,最自信最坚定不移的人却也是你。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能够创造出那么多奇迹的吧? ——才会让我无法不去相信你的火焰能够永恒燃烧。 另一边,笹川学长已经气愤地握紧了拳头:“那个D·斯佩多真的太可恶了!我们现在就去把他干掉吧!” 青叶红叶的身后也燃起了熊熊烈火,同样握拳怒吼:“没错!他现在就附身在朱里那家伙身上对吧!只要把朱里干掉就可以了吧!” 铃木艾黛尔海特扶额:“那样的话朱里也可能会有危险的!” “两个笨蛋……”狱寺无语地说:“都说了九代目已经有所安排了!你们两个不要冲动行事啊!” “让他们知道真的好吗?真的不会露馅吗?”阿纲也开始迟疑了。 我也不由得掩唇沉思:“嘶……没算到这一点啊,怎么办?能不能把他们打失忆啊?” 笹川学长和青叶红叶的动作一下子就凝滞了:“???” “其实青叶应该还好,毕竟他和笹川学长相处这么久不也没暴露过什么吗?虽然也可能是因为笹川学长是笨蛋看不出破绽的原因。”我灵机一动,一手成拳敲在掌心:“把笹川学长打失忆就可以了吧?而且青叶毕竟是西蒙家族的人,这么做不太好。” 笹川学长:“!!!” 青叶红叶开始狂笑起来。 笹川学长立刻反驳:“我也可以隐藏得很好的!” 山本武也无奈地开始劝:“算了吧,阿涯,这个度不好把握啊,要是不小心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也对,那算了。”我从善如流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笹川学长备受打击。 狱寺隼人殷殷叮嘱:“你一定不能乱说话,千万不能给十代目添麻烦!”他又扭头吼埋头苦吃塞得腮帮子鼓鼓的蓝波:“还有你蠢牛!你也一样!要是说漏嘴我就揍你!” 蓝波眨了眨眼睛,大大的脑袋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阿纲见此不由得擦汗:“蓝波压根儿什么都没听进去吧,完全不用担心他……” 我笑嘻嘻地说:“毕竟是蠢牛嘛!” 此时大山拉吉也低下头,和蓝波道歉起来:“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不理你的。” 蓝波一下子就得意了起来,他一点也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自己的报复性干饭战术取得了大成功,毫不客气地跳到人家身上叉腰道:“咩哈哈哈!这下知道错了吧!你可是蓝波大人的部下,是不可以不理蓝波大人的!” 我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纳闷地看着大山拉吉:“你是怎么忍住不一脚他踩扁把他当坐垫的?” 大山拉吉反而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阿纲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这想法也太可怕了吧!”] 蓝波磨了磨牙:“小时候的我虽然的确有点烦,但也罪不至此吧!居然还这么怂恿我的小弟!” 里包恩淡淡地说:“我倒是和仓知很有共鸣。” 蓝波:“……” 沢田纲吉无奈了:“……里包恩。” 这次连狱寺隼人都忍不住连连点头认同:“我也经常有这种冲动!” 蓝波:“!!!” “别在意。”山本武并不走心地安慰:“阿涯他只是在无差别地针对所有人,就连阿纲都不例外地被耍着玩呢。” 蓝波感觉更憋屈了,咬紧牙关:“要、忍、耐……!” [临别的时候,铃木艾黛尔海特悄无声息地站到我的身边,她目光没有看我,声音也很轻:“……谢谢。” 我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但还是友善地说:“不用谢哦,我只是为了阿纲和彭格列。” “而阿纲希望和西蒙家族重归旧好,我所做的一切仅为此而已。” “无论如何,西蒙家族欠你一个人情。” 铃木艾黛尔海特说着,目光也不自觉地转向了阿纲和古里炎真的方向,他此时正在和古里炎真说着什么,而古里炎真也弯着眼睛,神情很放松。 “炎真这样的表情,我似乎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轻声喟叹。 “感觉很复杂,对吧?”我也看着他们,低声说:“又觉得很欣慰,那样胆怯自卑的孩子也终于有了志趣相投的朋友,即使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似乎也能够不再那么担心他了。” “偶尔会有些寂寞,感觉他似乎会越走越远,而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他……可是,看着他的成长,又觉得很自豪、很开心。” “……”铃木艾黛尔海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我可没有这种感觉。” 我一怔,看向了身边的高挑少女。 她向来冷若冰霜的眼神,如今却是极为罕见的柔和了许多,铃木艾黛尔海特轻笑道:“那是你对彭格列十世的感觉吧,和我可没关系。” “我只觉得松一口气,这家伙能够变得不那么软弱,我也终于不用再为他感到窝火了。” 我喃喃道:“……那还是我太慈祥了。” “果然,你和里包恩是同一种……呜啊!”我捂住脑袋,转头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里包恩正在漫不经心地收起自己的列恩牌大锤。 “我头上的包才刚好啊……”我弱弱的抱怨被里包恩直接无视。 铃木艾黛尔海特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彭格列的计划,我们会好好配合的,我也会好好约束他们不暴露出什么……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幽幽地和西蒙家族的人道别。 阿纲转头过来,才看到了我鼓起了一个大包的脑袋,脱口而出:“呜哇,你又跟里包恩嘴欠什么了?你等一下,我去跟山本要点冰块来帮你敷一下!” 我:“……好哦。” 狱寺要留下来继续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阿纲,笹川学长却是必须走了,他看了看手机,说道:“时间很晚了,再不回去京子要担心了。” 他想起了什么,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仓知你送的拳套极限地好用!谢啦!那我就先走了,你帮我跟沢田说一声!” 我便挥了挥手:“笹川学长路上小心。” 阿纲出来的时候,我叫来的彭格列的专车已经到了寿司店门口,他很不适应地跟在我身后坐上了车,小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叫司机先生过来的?这点距离其实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可以的。” 我毫不客气地躺倒在他身上,任由他给我做冰敷,闭着眼睛说:“但是我不想走,有车不坐什么毛病?而且我们都当黑手党了,这么高危的工作,享受工作福利是应该的!” 里包恩抽了抽嘴角:“你倒是适应得挺快。” 阿纲也是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开始帮我做冰敷。 前排刚刚入座的狱寺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先别开车!蠢牛呢?” 里包恩淡定地说:“车里坐不下了,把他扔给西蒙家族那个大山拉吉照顾就好了。” 我也理所当然地说:“就是啊,而且他吃撑了,跟猪一样吃饱就睡,没人想抱他,也就西蒙家族那个大山拉吉能任劳任怨地给他当妈了。” 狱寺闻言便放心地转了回去。 蓝波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说实话他也不想抱着。 阿纲目瞪口呆:“……这不好吧!!!阿涯你赶紧让人把蓝波接回来啊!!!”] “彭格列真是……好真实不做作的家族情谊。”森鸥外感叹。 中原中也轻咳一声,礼貌地压下笑意。 蓝波快被气坏了,当场就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了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就不怕我被西蒙家族的人抓走吗!果然只有奈奈妈妈和彭格列是在乎我的!” 钉崎野蔷薇一脸的无法直视:这家伙一开始还算个帅哥呢…… 幻灭了! 沢田纲吉无奈地哄:“狱寺当然是在乎你的啊,否则怎么会注意到你不见了呢?而且大山拉吉不是你部下吗?所以大家才放心把你交给他的。好啦,快点起来坐好。” “赶紧给我起来!丢死人了!”狱寺隼人捏着拳头,额头青筋蹦起:“你以为自己还是五岁小孩吗!我真的会把你揍哭的!” 里包恩冷眼看着,摸着列恩的手也开始痒了起来:这都丢脸丢到港口黑手党面前了!—— 作者有话说:写到打冬菇的部分开始卡文,我先把上半章发出来!下半章还在写! * 意外发现这章字数正好是5555诶,哈哈哈哈哈哈 第53章 第 53 章 “我会为阿纲带来最好的…… [彭格列的继承仪式终于在万众翘首以盼之中到来了。 当然了, 西蒙家族这次盼的是能够向D·斯佩多复仇并救回加藤朱里,彭格列盼的是能够将D·斯佩多这个已经埋了五百年的隐患彻底解决并让沢田纲吉顺利继承彭格列—— 而对这一切尚且一无所知的D·斯佩多则盼的是一切能够顺利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 大家都在向往着美好的未来呢。 参加继承仪式,我自然是以仓知涯的身份登场了, 而joker的身份则对外宣称被派遣了秘密任务, 还在任务之中无法赶到。 想起瓦利亚,我有些好奇地开始四下环顾——毕竟我是和阿纲他们一起走的,并不知道瓦利亚那边是什么情况。 现场怎么好像没看到他们? 话说XANXUS真的会来吗? 要是XANXUS来了的话我还是稍微忍耐一下不要去挑衅他了吧, 不然他动起手来,引发连锁反应就完蛋了。 ……但是,XANXUS可是很在意彭格列的, 再怎么样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乱来吧?要是他动手的话岂不就摆明了他根本不服十代目首领, 简直是在告诉其他黑手党彭格列内部有矛盾快来趁虚而入了! 所以要不要故意挑衅一下看看他的反应呢?反正可以读档。 我正暗自思忖着, 突然捕捉到了直升飞机的声音,下意识循声看去, 正巧就目睹了斯库瓦罗带着瓦利亚的成员们从飞机上往下跃的身影,我神情一僵,条件反射地开始堵耳朵。 果然—— “Voi——!!!” 呜哇, 还好我反应快。 转头一看, 阿纲显然被这一声吼得差点脑震荡,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过去。 斯库瓦罗嚣张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垃圾们!” 原本还在和阿纲寒暄的里包恩另一位弟子、阿纲的师兄迪诺·加百罗涅也看了过去, 习以为常地问:“斯库瓦罗,XANXUS呢?” 斯库瓦罗闻言, 表情顿时就狰狞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会来啊!!!” 哦,直接缺席了啊…… 我不无遗憾地想。 阿纲突然打了个冷颤,并且飞快地锁定了我,“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我能想什么坏事?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 阿纲狐疑地看了我一会儿, 正想说什么,斯库瓦罗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我。 “喂,你这家伙……就是十代的门外顾问?” 我冷静地点了点头,“斯库瓦罗先生,久仰大名。” 贝尔菲戈尔突然凑近,绕着我转了一圈,摸着下巴说:“王子总觉得你看起来很眼熟。” 我不为所动,“请不要离我那么近,拒绝职场X骚扰。” 阿纲呆住:“……你怎么什么都说得出口啊?” 贝尔菲戈尔却也顿住了,“这个说话方式……你是那个混蛋吧?” “……”我强自镇定地说:“也婉拒替身文学哈。” 我说话方式怎么了!哪里有问题!我就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贝尔菲戈尔意味深长地似乎是给了我一个眼神,没再说什么,抓着玛蒙转身就走了,完全不顾玛蒙莫名其妙地喊“干什么啊放开我”。 斯库瓦罗见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我轻哼一声就离开了。 阿纲战战兢兢地小声问我:“他们是认出你了吗?” 我嘴硬道:“怎么可能!我还特意换了一把配枪呢!” 是的,我今天带的枪已经不是伯-莱-塔了,而是托卡列夫TT-33!] “不,你这种说话方式辨识度超高的啊!”沢田纲吉吐槽。 中岛敦闷笑一声:“仓知先生在这些方面一点自我认知都没有呢……” 绫辻行人也感到了无语:“而且这笨蛋,连音色都没改变。” 不被认出来就怪了,更别提瓦利亚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说起来,在我们的记忆之中,这时候的山本是被水野熏重伤了吧?”狱寺隼人托着下巴回忆着:“当时我们还并不知道西蒙家族的事情,让库洛姆做了一个幻觉出来,结果被一开口就被斯库瓦罗认出是幻觉了。” 山本武哈哈笑道:“毕竟斯库瓦罗是一位很敏锐的剑士嘛!” 库洛姆也想到了当时的事情,有些羞愧地说:“是我能力不足……” 沢田纲吉无奈地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斯库瓦罗本身就足够熟悉山本,他们可是师徒。” “Boss……” 库洛姆对他回以一个有些温暖的微笑。 [迪诺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瓦利亚对我是这么一个态度,但也很友好地跟我打招呼道:“真没想到你会一转眼就成了阿纲的门外顾问。” 我挑了挑眉:“这难道很难想象吗?” “毕竟你明明前不久还对我是个没名气的外国电影明星、罗马里欧是我的经纪人这种事情深信不疑哈哈哈哈哈哈!”迪诺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我:“…………” 可恶,这种十年前的黑历史我早就忘记了,干嘛还提醒我! 正在此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些骚乱,我循声看过去,发现是西蒙家族到场了。 然而,他们此时却被几个神情凶悍的黑手党给挡住了去路,对方还在冲着古里炎真嚷嚷着:“什么西蒙家族,听都没听过!” 我见状都惊了:哇?你才是,什么档次啊?就敢欺负阿纲的小动物朋友! 阿纲也注意到了古里炎真他们那边的状况,喊了一声“炎真君”正想去帮忙,就突然听见近在咫尺的一声枪响。 那个刚想抬脚揣向古里炎真的黑手党顿时发出哀嚎,抱着自己的右腿倒在了地上。 他身边的同伴也快速把他围了起来,并怒气冲冲地叫喊着:“是谁!竟然敢在彭格列的继承仪式上撒野!” 阿纲顿时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我,果不其然看到我正坦坦荡荡地吹了一下手中伯-莱-塔的枪口,一点掩饰都没有。 我不急不缓地走上前,微笑道:“胆敢在彭格列的地盘上撒野的人,是你们吧?没看到他们的手中有邀请函吗?在这种场合,对彭格列邀请来的客人不敬,你们哪个家族的啊?这么横?” “——是想与彭格列为敌吗?” 几人霎时间僵立在原地、冷汗涔涔,一句话也不敢说。] “爽了。”钉崎野蔷薇表示倍感舒适:“就爱看我儿耍帅!” 虎杖悠仁听到她这个称呼都呆滞了:“你这也叫得太自然了吧……” 熊猫的关注点很奇怪,他情不自禁地吐槽道:“小动物朋友是什么称呼啊?” 沢田纲吉:“……小动物这种称呼,感觉是云雀学长会用的。” 云雀恭弥瞥了他一眼。 “这么说起来,”沢田纲吉飞快补充:“阿涯的确很崇拜云雀学长来着,学他说话也很正常!” 其实他有些怀疑仓知涯对云雀学长的崇拜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云雀学长的中二浓度过高了,让他心生向往…… [附近的黑手党们都往后退了一步,开始窃窃私语。 “……是仓知涯!彭格列新上任的门外顾问!” “没想到真的这么年轻啊……” “别小看他了,自他上任以来展现出来的能力……绝对不比彭格列的年轻狮子要差!而且行事比上一任还要更为狠辣一些!” 那是当然了,毕竟上任以来做事的一直都是沢田家光……至于行事更为凶狠,大概是因为他心里不爽吧? 沢田家光不爽,我就爽了,嘿嘿。 眼前的几个黑手党都很有黑手党风范地没再管地上被打穿了腿部的同伴,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和我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也是担心彭格列继承仪式这样庄严的场面里混进来一些捣乱的人,绝对没有恶意!” “哦,这么说来你们其实是好心?”我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在他们连连点头、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悠悠开口:“没有恶意,只是蠢而已?” 他们愣了愣,最终还是忍着屈辱认了下来,还要赔着笑脸道:“您说的是,我们实在太蠢了!还请……” 我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的意思,打断道:“彭格列不需要蠢货同盟,拉低档次。” “你们都是布雷迪家族的没错吧?” 我拍了拍手,显然没有再跟他们废话的兴致,笑吟吟地侧头对彭格列的下属道:“麻烦你们将所有布雷迪家族的人都请出去吧。” 一个完全没有参与,方才只是在附近冷眼旁观的布雷迪家族的黑手党忍不住站了出来,愤怒道:“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就算你是如今的彭格列门外顾问,也不代表能够越俎代庖吧!” 哦呀,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是布雷迪家族的首领? 我挑了挑眉,转身自然而然地对不远处的阿纲行了个周到的礼,问他:“Boss,您怎么看?” 阿纲原本还在震撼地看我操作,此时突然被我拉进局中,他先是慌乱了一瞬,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再次感叹,里包恩真是劳苦功高。 他和古里炎真对了一个眼神,神色维持住镇定,声音也落地铿锵:“他当然有资格。” 我弯起唇角,懒洋洋地说:“听到了没?” “如果你连彭格列十代目都不愿意认同……”我轻飘飘地给了对方致命一击:“那彭格列就真的只能将布雷迪家族视为敌人了。” 布雷迪家族首领敢怒不敢言,表情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垂下头,做出恭敬的姿态:“实在抱歉,彭格列十代!我们布雷迪家族绝对没有与彭格列为敌的意思!是我对下属管束不力了,隔日将为彭格列送上厚礼以示歉意,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阿纲本来还有些紧张,听到这话神色有些莫名:“给彭格列送礼做什么?你们该道歉的是西蒙家族。”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原本有些狼狈尴尬的古里炎真的眼中也不由得浮现惊讶与笑意。 布雷迪家族的首领很是能屈能伸,沉默了一会儿便对古里炎真也表达了一番歉意,当然诚不诚恳就另说了。 在布雷迪家族的人走后,铃木艾黛尔海特上前几步,顾及加藤朱里还在旁边,神情冷冰冰地简单道了声谢。 古里炎真见状也将话语咽了下去,做出了沉默阴郁的样子。 我心中憋笑:还真是朴实无华的演技。 这段小插曲过去后,继承仪式很快便开始举行,前面的流程与我当时继承门外顾问的仪式其实差不多,只是更为隆重繁琐,我们熬了大半天,才终于是进入了正题。 ——[罪]的交接仪式,正式开始。 在[罪]正式出现的时候,现场突然开始了剧烈的爆炸,事先就从西蒙家族那里得到了他们的详细计划的我当然没有任何意外,但还是下意识地护在了阿纲的身前。 等到炸弹平息,所有人看向场地中央,都是愕然—— [罪]被破坏了。 因为早有准备而毫发无损的九代目站了出来,安抚着有些骚动的来宾们:“请放心,彭格列早就预料到会有敌人,所以我手中的[罪]其实是赝品。” “隔壁的金库之中存放的,才是真正的[罪]。” “然而,隔壁的金库之中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中将[罪]抢走。” 他话音刚落,隔壁房间之中就猛地出现了一声轰响。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了过去:难道[罪]还是被…… “诸位稍安勿躁,请先在这里等待一会儿。”九代目笑容沉稳:“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此时,阿纲已经带着守护者们冲进了隔壁房间之中,而加藤朱里也已经被西蒙家族的其他人围困了起来。 加藤朱里被困在一个颜色混沌的火焰牢笼之中,表情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困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铃木艾黛尔海特咬紧牙关:“不要再演戏了,你根本不是朱里!” “Nufufu……” D·斯佩多终于卸下了伪装,幻化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那是一个身穿着贵族服饰、一头冬菇发型却面容俊美的青年。 他语气惊讶又玩味:“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古里炎真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仇恨,他的声音也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仇人就在身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的我才是愚不可及。” “哦……?你们知道的还真不少。”D·斯佩多的目光锁定了我,细细咀嚼着我的名字:“仓知涯……是你吧?彭格列最近做出了很多未卜先知一般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是在你去到意大利之后发生的改变……你的能力是预知未来?” 我毫无畏惧,含笑点头:线索对了,但你的结论错得令人安心。 D·斯佩多叹息:“居然能预知到这种程度……那可要小心不能失手把你杀了。” 闻言,阿纲终于压抑不住怒火:“你已经无路可逃了!D·斯佩多!” D·斯佩多不以为意:“Nufufufu,换成其他任何人的话,倒的确是如此呢——这是使用了十四种火焰融合而成的火焰牢笼吧?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到这一步,你们干得还算不错。” “可惜……” D·斯佩多抬手,漆黑翻涌的火焰自他手中燃烧,一个瞬息,他便出现在了火焰牢笼之外。 “什么?!” “这不可能!!!” 里包恩厉声道:“是空间穿梭一类的能力,他还掌握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另一种死气火焰!” 我睁大了眼睛:搞什么……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听说过啊!!! 不过我所知道的也只是阿纲说讲述的事情经过,对于他们战斗的细节的确不了解……可恶,这种黑色火焰到底是什么东西! D·斯佩多又再次变回了加藤朱里的模样,但神情却已经是不加掩饰的嘲弄:“虽然你们困不住我,但不可否认,加藤朱里这个容器实在不怎么样,如今的我也只能发挥一成都不到的实力,如果你们联手的确有可能将我在此打败……” “只是,软弱的小鬼们,你们能做到对加藤朱里下死手吗?” 铃木艾黛尔海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你这个混蛋——!” “为什么不能?” 一道浮萍拐兀地破空而来,攻向了D·斯佩多,然而他如今这一副加藤朱里的模样还是让铃木艾黛尔海特下意识地阻拦下了云雀学长的攻击。 不知何时出现的云雀学长“啧”了一声,后撤一步:“你在干什么?” 铃木艾黛尔海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D·斯佩多大笑了起来:“这就是软弱的西蒙啊!哪怕明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应该在这里将我扼杀,可面对同伴,他们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当初若不是西蒙·科扎特一直向Giotto灌输软弱的思想,我也不一定会对他下手。”他感慨地说着,显然已经不加任何掩饰了。 阿纲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却也只能压抑地说:“云雀学长,他的身体是加藤的,我们……不能失手杀了他。” 云雀学长冷笑了一声。 在黑色火焰出现之后就一直沉思的我,突然开口:“复仇者监狱……?” D·斯佩多动作一顿,看了过来。 “还好我为了预防意外,提前在会面之后存了个档。”我低声自语。 阿纲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阿涯?你在说什么?” 我转头就跑:“你们先打着,我去问点事情!” 众人:“???” D·斯佩多皱起眉,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被阿纲他们拦住了去路。 我飞快地跑到九代目面前,急匆匆地问:“九代目!复仇者他们是不是有空间穿梭的能力?” 九代目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问这种问题,“里世界高层中的确有这个推断,但这是极少数的人才知道的隐秘,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纲吉君那边怎么样了?” 我得到答案,没再耽搁,当即就将伯-莱-塔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会为阿纲带来最好的未来。” 九代目瞪大了眼睛,刚伸出手,却依旧阻拦不及。 “砰——”]—— 作者有话说:打冬菇没可能一命通关啦,话说其实继承篇的战力的确有点崩坏的感觉,还有就是西蒙指环也不是七的三次方啊到底为什么这么强,而且只有西蒙家族才使用的火焰感觉有点离谱—— 以及未来战之后的家教内容会有一些私设哦!纯属个人脑洞,ooc是我的问题荣耀属于天野娘 * 啊啊啊我刚吃完午餐上来看一眼,还纳闷怎么这一章完全没评论,然后才发现这一章压根儿没发出去!昨晚昏睡前明明点了直接发表的可恶! * 以及午休时间有限昨晚又担心早起不来直接睡觉了,可能会有错别字什么的等我下班会修一下! * 已修了一遍! 第54章 第 54 章 这个世界的设定还能再复…… 观影区一片寂静。 熊猫好半晌才讷讷地说:“我就说他有咒术师的潜质吧……” “明明以目前的局势还没有必要读档的吧!”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抓紧了石椅的扶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的训练,后来的任务……他也都没少做这种不必要的读档不是吗?” “死亡这种可以重复无数次的代价,他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嘛, 至少比起他想要的未来而言, 根本算不了什么。” “最好的未来……”沢田纲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位向来温和待人的黑手党教父第一次显露出有些阴郁的一面:“他甚至还特意离开我的视线再读档……哈,我应该说一声谢谢吗?” 狱寺隼人投来了隐含担忧的目光:“十代目……” “自从那一次情绪失控、不管不顾地在你面前自-杀读档后, 他就下意识地会选择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读档了。”绫辻行人冷酷地陈述道。 “<游戏人生>……啊。” 沢田纲吉也再度回想起了当时两人争吵的场景,低语道:“他说过的,有无数次睁开眼睛都会怀疑自己是被困在了一个游戏之中, 他明明很害怕这一点……可如今, 他已经开始把自己的人生当成游戏了啊。” 这个能力对于仓知涯来说, 简直越来越像是诅咒了。 “或许有一天,他会把我们都当成游戏中的角色也说不定呢?”太宰轻轻叹息。 “会不会他最后之所以能够选择放弃一切, 就是因为想要脱离这个名为人生的游戏呢?” 若真是如此,倒不如在最开始【那一天】就答应和我一起离开…… 太宰治安静地想。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如果这样能够让他更在乎自己的话, 其实是好事也说不定。” “不可能的啦。”江户川乱步吐槽道:“仓知涯是个彻头彻尾的游戏宅, 这种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他绝对是个喜欢上一个角色之后,宁愿牺牲自己的游戏体验也要让那个角色能够拥有happy ending的家伙。” “在他的家里放了很多重复的游戏卡带, 而且我之前看他打游戏,有很多从未碰过的存档哦, 那里面都定格着一个在剧情中得不到好结局的角色最美好或者最后的一刻吧?” 芥川龙之介不由得心生敬佩:“那种一扫而过的画面也能推断出这么多线索吗?” 江户川乱步双手环胸,骄傲地哼了一声:“那是当然的!” [复仇者监狱拥有能够穿梭时空的能力,自然也会知道应该如何封禁这种能力——甚至很可能,复仇者监狱和D·斯佩多所使用的根本就是同一种火焰。 虽然暂时还并不知道这种火焰究竟是什么…… 据我所知,当初的阿纲他们与西蒙家族开战到最后, 得知了历史的真相也解开了误会的两个家族都要求复仇者监狱释放被他们关押起来的战败者,却被直接给拒绝了。 是在打败了D·斯佩多之后,彭格列与复仇者监狱谈判,答应了替复仇者监狱出面与彩虹之子进行协商的条件才得以让两个家族的战败者们被释放的。 ——复仇者监狱对彭格列是有所求的。 如今彩虹奶嘴还在七位彩虹之子的手中,但要知道十年后,彩虹奶嘴可一直都是由复仇者监狱保管的。 而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借助了彭格列之手——毕竟,彭格列十代与阿尔克巴雷诺们渊源颇深,彭格列更是里世界的无冕之王,再没有其他黑手党能做到这一点。 其实当时D·斯佩多夺走身为重犯的六道骸的身体并越狱的时候,里包恩就质问过他们为什么放任D·斯佩多的越狱,而他们的回答是:D·斯佩多并非犯人,且他是彭格列之人,按照规则当由彭格列自行处理。 他们的态度显然并非无法关押D·斯佩多,而是不想罢了。 而这一次彭格列家族与西蒙家族将不会开战,复仇者监狱如果还想要让彭格列帮助他们获得彩虹奶嘴,面对彭格列帮忙关押D·斯佩多的合作条件,很大可能性并不会拒绝! 再不济,也能够拿到那种黑色火焰的资料和应对方法吧! 我做下决定,并在这一次对接西蒙家族的过程中,找了个机会将上一次读档的情形以预知为借口告诉了九代目。 “黑色的火焰?”九代目紧蹙眉头:“你确定D·斯佩多会使用一种黑色火焰?可是,这种火焰我闻所未闻……” “但复仇者监狱拥有穿梭空间的能力,而D·斯佩多也有着相同的能力!这种能力或许就是D·斯佩多能够一次次逃离死亡的原因……”我笃定地说:“我能够确定,无论如何,复仇者监狱绝对拥有困住D·斯佩多的能力!而我们如果不求助复仇者监狱,目前根本没有办法抓到他,更无处可谈将他斩草除根了!” “D·斯佩多谋图的是整个彭格列,而不仅仅是阿纲的性命,所以他才会那么费尽心机地想要得到六道骸的身体……九代目,D·斯佩多绝不能留!” 九代目仍有些犹豫:“可是,复仇者监狱要彩虹奶嘴做什么?你应该也知道,彩虹奶嘴事关重大……” 彩虹奶嘴倒是不会有事,毕竟在复仇者保管彩虹奶嘴的期间,一直都没什么问题,直到十年之后—— 只是,如果我在此刻帮助复仇者监狱获得彩虹奶嘴,那么我之后想要拿到彩虹奶嘴就得去复仇者监狱里面偷东西了。 可是,D·斯佩多是真真切切威胁到阿纲生命的,我根本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带来什么改变,是否会让原本能够成功战胜D·斯佩多的阿纲在这一次的世界线中反而被D·斯佩多杀害…… 这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 而且阿纲也绝无法接受靠牺牲他人得来的胜利,胆小的兔子会做一辈子噩梦的吧? 不过就是去复仇者监狱偷东西罢了!总之到时候万能的太宰A梦一定能想得出办法的!所以没关系! 我这么想着,对九代目给出了保证:“在我看到的十年未来里,复仇者监狱将会妥善地保管好彩虹奶嘴的,而且阿尔克巴雷诺们也能够借此解除诅咒……或许,他们真的找到了什么更好的点燃彩虹奶嘴的方法也说不定? “抱歉,九代目,但是这毕竟是复仇者监狱内部的机密,我并不能够知道具体信息,但是,这也是一个让里包恩摆脱诅咒的机会!……哦对还有玛蒙!” 九代目听完后,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温和地对我笑着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相信你,我现在就让人给复仇者监狱递送邀请函,邀他们到日本来商谈合作事宜。”] 太宰A梦:“……他是不是有点把我过于神化了?” 沢田纲吉有些酸溜溜地说:“他可真是信任你啊。” 而看到新的记忆画面的江户川乱步却在原地呆住了,一副晴天霹雳的模样。 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乱步先生?怎么了吗?” 江户川乱步已经开始急得乱转:“……那个笨蛋!!!” “这还用得着猜测吗!那个D·斯佩多使用的就是和复仇者监狱完全一模一样的火焰啊!而且复仇者监狱肯定是和D·斯佩多先行有过什么约定,只是D·斯佩多被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打败没能成功,他们才选择了与彭格列合作这个备选方案!” “这其中的共性简直呼之欲出了,他们想要的不是彩虹奶嘴,而是七的三次方!”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D·斯佩多的异常绝对绝对和复仇者监狱有关系!” 听到这一番推理,坂口安吾也着急了起来:“那仓知这一步岂不是走错了?” “大错特错!”江户川乱步铿锵有力地说。 “我很早之前就在想了,世界为什么会出现缺口?就因为脆弱吗?真的没有任何原因吗?还是说罪魁祸首真的是仓知涯?可事到如今,他的<游戏人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并不是异能力!而且,复仇者监狱又为什么要插手彭格列家族与西蒙家族的事情?在此之前,根本从未听说过他们还会给黑手党做什么誓约见证人吧!” 江户川乱步咬牙:“复仇者监狱绝对隐藏着什么大boss在操控着这一切!而且,那个家伙肯定也拥有一定的窥见命运的能力!” 窥见命运…… 在初代的记忆之中,似乎百慕达的确说过类似的话语。 沢田纲吉简直背脊发寒,急切地问:“那阿涯现在,岂不是间接地暴露在了复仇者监狱的视野之中了?他会不会出事?!” 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下来。 “只能赌复仇者监狱的那个存在的对于命运的窥探能力是具备强局限性、只能看到当下时间线的了。”绫辻行人也忍不住扶额了:“否则,仓知可能会陷入无论怎么读档都会被复仇者监狱狙击的困境之中。” “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江户川乱步连忙补充。 “而且这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在你们的记忆之中,D·斯佩多同样做出了这样不合常理的决定。”江户川乱步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因为世界抹除的是仓知涯的存在,也只能抹除掉他所带来的影响,而无法抹除掉与他完全无关的存在和影响,所以这一点并不会改变。”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纳闷地问:“你们真的笨蛋到这种程度吗?就完全没发现复仇者监狱有哪里不对吗?” 沢田纲吉:“……呃。” 彭格列的几人一时之间都有些眼神闪烁。 里包恩冷静地说:“至少在我们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过复仇者监狱保管彩虹奶嘴的事情,而且也不可能。” “复仇者监狱的首领百慕达·冯·维肯斯坦并不是一个会对七的三次方有兴趣的人,他的毕生追求从始至终都是向伽卡菲斯复仇。” 说到这里,里包恩声音一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都怪伽卡菲斯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而他本职是杀手,也并不是侦探——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在前面仓知涯无数次的读档之中、在世界毁灭之际,为什么伽卡菲斯似乎从未出现过? 这并不合理! 绫辻行人听到这里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伽卡菲斯是谁?” 里包恩没说话,对着自己的弟子抬了抬下巴,显然同样察觉了此事的沢田纲吉便中断了思绪,开口解释了起来:“伽卡菲斯是……世界规则的监督者,他是在人类诞生之前的一个种族,原本他们族人以点燃火炎来维持世界的稳定,只是,如今他们这一族只剩下伽卡菲斯一个了。尤尼的祖先也是他们这一族的人。” 话都说到了这里,沢田纲吉便也为众人、主要是两位侦探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七的三次方的由来。 坂口安吾听得都神情恍惚、摇摇欲坠了:“……这个世界的设定还能再复杂一点吗?” 熊猫吐槽:“你的说话方式怎么也开始仓知涯化了啊!”—— 作者有话说:关于冬菇和复仇者监狱与原著不符,是私设! * 震撼发现营养液已经四千多了!好耶!宝宝们到了五千记得提醒我日万庆祝一下! 第55章 第 55 章 狂信徒 哪怕他们再怎么着急, 记忆中的画面依旧不为任何人的意愿所影响。 [黑手党监狱很快便答应了彭格列的合作邀请。 事情十分顺利,但我没有因此而彻底放心。上一次不就是因为我自以为所有事情发展都尽在掌控,才会导致读档吗? 悲叹着重新认清楚自己压根儿不是什么写剧本的料子的事实, 为了以防万一, 我开始想方设法为阿纲他们提高胜率——如今距离继承仪式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其实能做到的事情十分有限。 可如果继续往前读档,我只在前往日本前留过一个存档, 而且提前让阿纲他们训练的话,很可能就无法取得西蒙家族的信任…… 最终我还是勉强想起来十年后的阿纲在和我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提到过他们得到了雕金师的帮助, 而彭格列戒指也是在这个时候通过[罚]进行了一次升级。 ——[罚]我知道, 彭格列一世的血嘛, 这么说起来既然[罪]能让西蒙指环觉醒,[罚]自然也能让彭格列指环觉醒。 只是……[罚]到底在哪里啊!雕金师又是在哪里啊! 我一时有些抓狂。 好在, 从一世就开始效力于彭格列的雕金师也就只有那么一位,而且常年都生活在彭格列的领地之中,我最终还是通过九代目的帮助找到了雕金师塔尔波, 并请求他使用手中的[罚]为彭格列戒指做个装备升级, 而他在说明清楚成功概率只有一半后,阿纲也没什么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作为幼驯染, 他自然能够察觉得到我的焦虑,便也以为是因为D·斯佩多实力过于强大的原因。 如今的沢田纲吉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如果他无法为同伴们挡下强敌,那么保护同伴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他相信自家幼驯染的判断,更相信对方的预言,所以当然不会纠结。 而我想的就更简单了: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概率有什么?如果不成功就立刻读档直到成功为止! 只要能读档,人人都是欧皇! 塔尔波的效率很快, 没过多久便将他重新打造过后的彭格列指环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我看着面前七块形态不一的怪石头,深深地沉默了。 “这是失败了吧?” 我开始琢磨着用什么借口出门读个档了。 “现在还不能判断是否失败。”塔尔波连忙解释道:“彭格列指环的重生只剩最后一步,你们需要用最为强大的觉悟来唤醒戒指之中沉睡的灵魂。” “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足够的觉悟,便只能是失败的结局了。” 阿纲他们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我忍不住开口吐槽:“好唯心主义的设定。” 阿纲:“……本身这个世界就很不科学吧!” “而且我问过西蒙家族了,他们的戒指如果想要觉醒,只需要把[罪]淋上去就行了。”我质疑道:“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居然这么麻烦?” 阿纲有些崩溃:“阿涯你不要再打岔了!我现在什么觉悟都没有了啊!” 我乖乖地安分了下来:“哦……” 总之,阿纲他们最终还是顺利地点燃了火焰,原本粗糙的外壳也被火炎所冲破,将Ver.X如今的真正样貌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但也没什么感慨谈笑的时间了,继承仪式将在明天开始,而现在的时间也已经很晚了,我们便纷纷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次日,再次躲过了瓦利亚部队的审视、再次赶跑了对西蒙家族出言不逊的黑手党、再次熬过了无聊至极的继承仪式—— 爆炸声也再一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困住D·斯佩多的,却是复仇者的锁链。 复仇者们踏着黑色雾气登场,为首之人身上缠满了绷带,有着一头黑色卷发,头戴圆筒帽、身披黑色披风,肩膀上站着一位同样衣着也同样缠满绷带的小婴儿,最为引人瞩目的是,那一个小婴儿的胸前竟挂着一个透明的奶嘴。 D·斯佩多神色骤变,完全失去了初次相见时的从容不迫,更没有关注到我的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从黑色火焰之中显现出身形的复仇者们、特别是那一位领头者,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复仇者!你们难道要毁约吗?!” 第一时间赶到战斗现场的我听到这一句话,猛地愣住。 毁约……?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见D·斯佩多在看到复仇者们的眼神之后,直截了当地放弃了加藤朱里的身体——毕竟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会担心误杀加藤朱里,可复仇者绝不会如此。 这个存活了五百年的灵魂真身终于显露在了众人的眼前,他长发披散、身上各处却都不规则地分布着或大或小的五官,眼睛、嘴巴、耳朵、鼻子……D·斯佩多浑身皆是浓郁欲滴的黑雾,腐朽的臭味扑面而来,他虽然维持着人型,却早已成为了谎言的怪物。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皆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但在这一瞬间,我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好熟悉的气息……] 还未等观影的众人反应过来,自观影会开始就没再出现过的、属于太古永生者的声音突兀再次出现—— 【观影会为绝对稳定安全场所,特为诸位屏蔽一切精神影响,各位无需担忧理智状况。】 其他人还茫然着,江户川乱步已经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处于观影会,正常看到D·斯佩多会对精神产生影响?” “你看。”绫辻行人也有些认真了起来:“除了仓知涯和那些复仇者,在场的人都出现了眼神涣散的状况,就连彭格列十代目都有一瞬间的动作停滞。” 两位大侦探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烦闷。 若是他们没猜错的话,剧情估计要往他们最不想遇到的方向走了啊。 [D·斯佩多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身上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眼见下一瞬便要逃遁而去,复仇者原本便死寂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更加冰冷,领头那一位复仇者迅如雷霆般出手,他竟是直接将D·斯佩多的黑色火焰攥在了手中,竟是在将黑色火焰自D·斯佩多的灵魂之中抽离出来! “没有真实的肉-体,不得使用第八属性的火焰。” 第八属性的火焰……D·斯佩多所使用的火焰果然和复仇者的火焰是一样的! “就是现在!” 众人齐声呐喊。 电光火石之间,我似乎明悟了什么,但根本没有理清思绪的时间,此时阿纲和古里炎真即将对D·斯佩多用出大招,我下意识地出声阻止:“等一下!” 阿纲下意识地果断压下了掌心,古里炎真闻言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然而,复仇者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甚至还加快了速度,黑色火焰熊熊燃烧,在火炎抽离的最后一刻,似乎也燃尽了D·斯佩多的生机。 “啪嗒。” D·斯佩多逐渐淡化消散的身上兀地掉下了一块怀表,因为落地的冲击恰好被打开来,一张来自五百年前的泛黄旧照、一众熟悉不已的脸孔蓦然映入了D·斯佩多睁大的眼眸之中。 他粗重的呼吸瞬间凝滞。 “艾、莲娜……” “我……” 我什么都来不及想,猛地扑向了D·斯佩多,急切问道:“那个火焰究竟是什么!你究竟是谁?!” D·斯佩多目光微动,他缓缓看向我,瞳孔颤动,不知为何,我竟从中看到了几分清明和悲恸。 “绝不可、接触……百慕达……” “狂信徒……” 他的气息十分微弱,艰难地用几不可闻的气音吐出最后一个单词之后,他的灵魂也彻底消散。] “他这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恢复清醒了?” 中原中也迟疑着问。 他对于D·斯佩多最后的眼神变化莫名有种既视感。 狱寺隼人也茫然了:“为什么仓知会问D·斯佩多"你是谁"这种问题?” “因为现在的D·斯佩多不只是D·斯佩多啊。”江户川乱步摊了摊手:“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不过看这情况,估计仓知不会有事了,复仇者那边应该就只是把他当成能力有限的预知者,并不能知道他的真实能力……否则不可能看到他出现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狂信徒……” 绫辻行人则兀自咀嚼着这个词,神情有些凝重。 江户川乱步也抿了抿唇:“啊,是最糟糕的情况。” 沢田纲吉:“???什么情况啊!” 两位侦探先生却都不肯多说。 神秘学领域的东西是他们所不擅长的,而侦探们也根本不愿意将无法确定的推断说出口。 熊猫目光呆滞,开始咕哝:“完了……我开始看不懂了……” “不过仓知好像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山本武笑了笑:“说不定他的心声很快就会给我们答案呢?” [阿纲此时已飞快地落到了我的身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D·斯佩多说了什么?” 我沉默地摇了摇头,指甲却几乎要嵌入掌心,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才维持住冷静的态度,转身看向复仇者们:“D·斯佩多不是犯人,从始至终都是属于彭格列的人,而彭格列的合作请求是希望复仇者出手困住D·斯佩多或是封禁他空间穿梭的能力……复仇者监狱根本无权杀害彭格列的成员!” 为首那一位复仇者冷淡地说:“此次合作的目的是剿灭D·斯佩多。” “但我作为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在要求你们停手的时候,你们却依然对D·斯佩多动手了!”我压抑着怒火:“恕我看不出你们对合作的尊重!” 他肩头上的婴儿突然低低笑了:“果然,你能看到的未来很有限啊,彭格列的预知者。” 我冷冷地看着他,呛声道:“我若是全知全能,又何必找你们复仇者监狱合作?” 里包恩此时也跳上了我的肩膀,沉声问:“刚才我就想问了,你那个透明奶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究竟是谁?!” 那个戴着圆筒帽、穿着黑色披风的婴儿没有回答,只是说:“如今复仇者已经完成了合作内容,希望彭格列也能尽快兑现诺言。” 话罢,一众复仇者便消失在了黑色火焰之中。]—— 作者有话说:6k多字我删删改改还是变成了3k……哈哈……我的打戏写得真的有够烂的,怎么写都不满意最后还是直接一笔带过了……太投入了,刚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一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以为差不多快十一点呢/吓晕 总之来晚了又没有跟大家说一声真的很抱歉!!!《 》 55-60 第56章 第 56 章 我要成长!我要发愤图强…… [里包恩看着我, 目光探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其他人也都聚集了过来,看到我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我意识到这一点,心头涌出暖流轻淌过每一寸僵硬的身躯, 总算是稍微放松下来, 脸上也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没事,有什么事也得等之后再说,现在继承仪式才是最重要的, 九代目还在那边为我们稳定局面,而且西蒙家族的复出也需要正式地向里世界做一个宣告。” “你们快过去吧,这边的收尾工作就交给我了。” 西蒙家族的人听到这里, 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感慨和激动, 狱寺更是对于继承仪式充满了热情, 恨不得立刻回到仪式现场见证十代目的正式上位。 唯有阿纲的目光仍定定地注视着我,半晌, 才轻轻点头,转身和一众等着他的守护者们离开。 里包恩却没有跟着阿纲一起离开,像是被胶水牢牢地粘在了我的肩膀上一样, 我有些疑惑:“弟子的继承仪式, 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不去看看吗?” 里包恩淡淡地说:“我对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没兴趣, 而且蠢纲在我这里可还没有毕业呢,就算正式继承了彭格列, 他距离成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也还差得远。” 我笑道:“不愧是里包恩,还真是严格啊。” 里包恩静静地看着我:“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诶?”我怔住了,纳闷道:“正常来说,这句话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 在他平静的注视下,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完全被你看穿了啊。” 信息太多,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过于混乱,千愁万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梳理。 “……呐,里包恩,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彩虹之子的?”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都说彩虹之子是当前时代最强的七个人,可是,从前的彩虹之子呢……?里包恩并不像是已经走过数百年的存在,特别是在见过了塔尔波之后,我更加确信这一点。 并不是说身体上的老态,而是灵魂上的沧桑感。 在里包恩的身上,我完全感觉不到那种沧桑。 身体受诅咒被固定为两岁婴孩的模样,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是不老不死之身了。 只是,曾经的我从未想过那么多。 里包恩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轻描淡写道:“大概四十年前吧。” 我倒吸一口气:“那你成为世界第一杀手的时候,起码也有二十岁以上吧,也就是说,你现在其实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 里包恩停顿了一下,抬起枪口冷冷道:“你再插科打诨一个试试?” 我立刻正了正神色,继续严肃提问:“那你知道上一任彩虹之子的事情吗?” 里包恩摇头:“他们都消失了,我曾经探寻过曾经那些彩虹之子的结局,可几乎所有文献资料都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似乎没人知道真相。” 我继续追问:“奶嘴呢?你们的奶嘴是和彭格列指环一样的传承之物,还是说?” “并非如此。”里包恩回答:“你应该不认识拉尔·米尔奇……那我就说明一下吧,她是彩虹之子的失败品,拥有一个浑浊的雨属性奶嘴,通过她的存在,姑且可以确定奶嘴是在我们受到诅咒之后出现的,而不是有人在一瞬间将七个彩虹奶嘴扔进我们怀里的。” 他最后还说了个冷笑话。 我甚至完全没意识到他在开玩笑,认真总结:“果然,阿尔克巴雷诺完全就是人柱力……彩虹奶嘴也是完全依靠汲取彩虹之子们的生命力之类的力量,才能得以存在的吧?” 而那个透明奶嘴,就是从前的阿尔克巴雷诺遗留下来的——甚至,那个复仇者婴儿,或许就是因为一些偶然因素而苟活至今的前任阿尔克巴雷诺! 我沉思了起来:“既然如此,复仇者监狱为什么会想要奶嘴呢?他们又为什么能够解除你们身上的诅咒?” 里包恩挑眉道:“你在怀疑复仇者监狱有问题?” 我不由得冷笑:“这还需要怀疑?” 复仇者监狱的问题如今都已经摆在眼前了! “你之前说过,你看到了我解除诅咒、奶嘴也平安无事的未来。”里包恩淡淡提醒道:“彩虹之子解除诅咒是发生在你面前、可以被未来的你所确定的事情,可彩虹奶嘴呢?那应该是被保管在复仇者监狱深处的吧?你真的能确定吗?” “这还需要确定吗?”我想也没想就说:“彩虹奶嘴是七的三次方、世界的基石,既然世界平安无事——”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并没有平安无事。 [因为下位世界本身脆弱,所以很容易出现缺损衰竭,世界融合其实是两个世界自救的手段……] 太宰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耳畔。 我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扶住了墙壁,才重新站稳。 世界本身脆弱,但缺损与衰竭难道是凭空产生的吗?没有任何原因?会不会也存在着一些人为的因素? 十年后的脑力组们所预计的世界融合时间是在2012年,也就是距今大约四年之后的事情,那么世界出现缺损也必然是在2012年之前发生的—— 会是复仇者做的吗? 八成是了,毕竟失去人柱力的奶嘴根本无法起到世界基石的作用,也就是说,七的三次方是空缺了三分之一的,那么世界不稳定出现缺损也是自然的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D·斯佩多得以一次次逃离死亡的黑色火焰与复仇者所使用的火焰已经被证实都是第八属性火焰了,甚至很可能D·斯佩多身上的第八属性火焰根本就是来源于复仇者!可复仇者为什么要帮他?D·斯佩多口中的“毁约”又是什么? 如果D·斯佩多真的足够重要,复仇者也必然不会毫无犹豫地答应彭格列的合作邀约。 而且D·斯佩多死亡之前的模样……就像是终于恢复了清醒一样,这有点让人细思极恐了吧!会不会他先前一直都是不理智的状态?他被什么东西影响了?接触了百慕达就会被影响? 可百慕达是谁?是那个婴儿还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复仇者?狂信徒又是什么意思?复仇者是某个高位存在的狂信徒?邪教?邪神? 果然,重点还是在复仇者身上…… “D·斯佩多的目的是夺取彭格列。”我低声自语着:“如果他们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彩虹奶嘴,可D·斯佩多显然无法为他们达成目的……D·斯佩多唯一能交换的,只有彭格列指环。” “而真正与这一代阿尔克巴雷诺有着羁绊的人是阿纲,只有阿纲继承了彭格列,才能够作为桥梁、帮助复仇者得到彩虹奶嘴。” “复仇者想要的不是彭格列指环,也不是彩虹奶嘴,而是世界的基石、是七的三次方……所以他们根本无所谓是哪一个。”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D·斯佩多的计划发展,D·斯佩多成功,他们便能得到彭格列指环;而D·斯佩多失败,他们也能够以被关押的西蒙和彭格列的战败者作为条件来要求阿纲帮助他们达成目的,只不过是麻烦了一些,还要用解除诅咒这样的诱惑来得到彩虹奶嘴。” 我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我居然就这么傻愣愣地主动凑了上去……还真是,与虎谋皮。” “我之所以能够知道他们需要彩虹奶嘴,就代表着未来的D·斯佩多会失败,所以作为注定失败的方案,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放弃D·斯佩多!而且还要主动出手进行封口!彭格列的合作邀约简直太称心如意了!他们……!” 里包恩听到这里,早已皱起眉:“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我也……不知道。” ……他们才是世界毁灭的元凶。 可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更何况还是在里包恩的面前! 以里包恩的敏锐,一定能够从这一句话中看出来很多东西,包括我根本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未来。] “他终于发现了!” 熊猫欢呼。 钉崎野蔷薇同样振臂欢呼:“脑子转得好快!不愧是我儿!” “他以前也就是个普通游戏宅,一时之间过于依靠自己知道的未来做判断也是难免的。”坂口安吾也松了一口气:“及时反应过来就好了。” 芥川龙之介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乱步先生的推断果然是正确的!” “太好了!果然世界毁灭什么的根本和阿涯没有关系!他不需要再愧疚了吧!”沢田纲吉先是露出了笑容,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复仇者……十年后的悲剧都是他们导致的吗?” “他们估计也只是某个存在手中的棋子。”绫辻行人喟叹道。 “某个存在……?” 众人都有些疑惑。 “难道仓知的瞎猜还真猜对了?”相当迷信神秘学的狱寺隼人备受震撼,激动道:“果然邪神是真实存在的吧!” 江户川乱步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可恶,他对于神秘学的东西并不了解啊……不过如果一切事件背后的推手真的是什么邪神的话,作为被仓知涯唤醒出来并成功驱逐了“奈亚”、甚至还将他们拉入这个【门】的概念空间的太古永生者……难道也是一位“神明”? [此刻我的心绪无比复杂,有恍然明悟自己从来都没有害死过朋友们的惊喜和激动、有对自己竟然主动与复仇者监狱合作的愚蠢的痛恨、有对于复仇者们造成世界毁灭和造成自己千百次读档的愤怒、更有……无止境的迷茫与悲伤。 ……怎么办? 我要怎么做?即便知道了这一个真相,可我能够阻止吗?我、应该阻止吗……? 里包恩的诅咒如果不解除,已经六十岁左右的他或许直到生命燃尽都要以婴孩之身面对死亡,甚至更加残酷的结局,对于里包恩而言,他会愿意接受这样的未来吗? 不只是里包恩的问题,我还答应了太宰,我答应过他一定会去找他的……还有中也、阿呆鸟、公关官、钢琴师、冷血、外科医生…… 还有中岛敦,我也答应过他,要给他一次在知道真相之后重新作出选择的机会……那个一直都睡不好的少年,甚至因为我这个承诺而放松地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沉沉睡去…… 我承诺过的啊……无论如何,我都不想食言啊。 而且,如果我真的阻止了复仇者,那他们该怎么办?他们的世界最终会毁灭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一直在等待着世界融合、而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我甚至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与太宰再次初遇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见到中也的时候又该说什么,再次来到认识旗会的酒吧时第一杯酒要点什么…… 我还想再见到他们的,哪怕只认识了短短一天的时间。 阿纲他们是我相识多年的朋友,可他们也是我真心认可的朋友啊!这根本就不是能做取舍的事情! 我早就设想过许多叛出彭格列之后,我们一起在港-黑的场景……难道我要为了阿纲他们而忘记那一切吗?忘记旗会,忘记中也,忘记那个曾经愿意为了得到我的信任而将自我敞开的太宰治,忘记他为了让我解脱而做过的一切努力,忘记每一次轮回时他安静注视我的眼神……忘记我对他许下过两次的约定? 可是,就算实现了约定又能怎么样?如果世界最终还是会毁灭,又有什么意义?或许只要阻止了复仇者,太宰他们那个世界也不会再出事了呢?就算此生都不能再次相遇,但只要活着…… 活着…… 仓知涯,你到底在想什么?生命的痛苦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不是吗?那个质问阿纲“凭什么我非得活着不可”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太宰也根本不是一个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宁愿从未遇见过朋友的人啊!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替他做这种他绝不会同意的选择?! 而且,只要不知道、看不到就能够虚伪地乐观着,就能够让自己去相信他们的世界会平安无事——不过是在逃避自己的无能为力罢了!这种可笑至极的想法,你不是早就发誓不会再有了吗?! 我要见太宰……我想见他!我答应过的啊! 就算世界最终还是会毁灭,我也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什么拯救世界、什么天下苍生,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啊! 不管怎样,起码也要先见到太宰再说!如果最后他也觉得应该在这时掐灭世界毁灭的源头,我再读档回来不就好了吗? 我有<游戏人生>,我是天选之子,我何必害怕做错选择而畏首畏尾? 我为什么不能贪心一点,去争取一个在意的人都能够平安无事、都能够在我身边的未来? 最好的未来!圆满的未来!没有任何遗憾的未来! 我可以的!事实证明我就是天选之子!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但无论如何,复仇者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一切、D·斯佩多又为什么会给我那种熟悉的感觉—— 我必须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已经认识到了:无知才是原罪。 我不能再一心想着依靠太宰了! 就是因为总想着“见到太宰就好了”、“太宰会解决一切的”之类的,我才会迟钝到这个地步、才会让那整整四年的时光成为我的盲区、才会时至如今才察觉到这个始终摆在我面前的问题! 可恶,太宰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被以前的经历影响了,总是下意识地不去做深度思考、下意识地依靠别人的安排而行动…… 我要成长!我要发愤图强!我要努力练级! ——要成为对太宰有用的人才行!] 太宰治呼吸一窒。 仓知涯——竟然会选他? 在听到仓知涯的内心纠结时,他还淡淡地想:没有关系,他早在意识到复仇者的问题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边是自己的原生世界,是养育自己的奈奈妈妈,是从小护到大的幼驯染,是关心自己的、足有十年感情的朋友们…… 另一边,却只是在他最痛苦的一天之中认识的朋友,只是每次相遇都转瞬即逝的路人,只是一个与他没有太大关系的世界。 而且,仓知涯甚至还为了那些人而愿意读档成千上万次都不曾放弃。 拯救那一个世界,一直都是仓知涯的夙愿。 何况,一边是最稳妥的选择,另一边却是最不确定的未来。 仓知涯如果意识到了真相,会放弃承诺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仓知涯最终却还是选择了他。 太宰治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听着仓知涯很快又果断地决定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仓知涯……居然真的选了他?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但很快就压下了不太平静的心绪,别扭轻哼:“算他有点良心,这时候还想着我和旗会。” “呜……”中岛敦都有些哽咽了:“仓知先生居然会为了我而……” 太宰治:“?” 太宰治的眼神凉凉地扫过那两个自作多情的家伙:他明明是为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今日的我不再是卡文C,而是文思泉涌C!不仅提前更新还是5k!/翘尾巴jpg. /求夸夸jpg. * 因为以前想的这一段的大纲内容越写越觉得不对劲,所以删删改改的现在终于确定下来要怎么走了! 主线也终于有苗头了aaa看着前面五十多章一点克味都没有的内容,我都为自己居然敢打克苏鲁这个标签而擦汗…… * 这段剧情走完就能来个时间大法飞去横滨了!欧耶!我想要拳打森先生脚踢费奥多尔统治横滨已经很久了!冲啊啊啊 * 补充一句,魔改众多 第57章 第 57 章 “啊???”…… [在我下定决心并开始思考应该如何行动的时候, 被我忽视许久的里包恩终于忍不住一个抬手将枪口抵上了我的太阳穴。 他阴森森地说:“赶紧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都给我吐出来!” 我:“……!” 我连忙求饶:“你用不着这种审问犯人的态度吧?我能告诉你的肯定都会说的!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的确会造成不好的结果,绝对不是我故意瞒着的!而且无论如何我肯定不会做对阿纲不利的事情嘛……” 见我态度诚恳,里包恩便也冷哼了一声, 大发慈悲地收起了列恩。 我这才松了口气, 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怀疑D·斯佩多其实是被影响了神志,他在最后对我说的是——” “绝不可接触百慕达。” “狂信徒。” 我和里包恩的目光对视,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好吧,看来你也不知道百慕达是谁。”我有些垂头丧气。 里包恩很淡定地说:“无非就是那个有着透明奶嘴的婴儿,或者是那个复仇者首领。” 我咕哝道:“说不定有其他可能性呢?” 里包恩瞥了我一眼:“下次见到复仇者喊一声百慕达再说句台词, 谁应了声谁就是, 如果没人有反应再考虑其他可能性。” 我忍不住抚掌赞叹:“好一个空手套白狼。” 里包恩继续道:“还好彭格列答应的只是帮助协商, 虽然我作为彭格列的杀手并不方便拒绝交出奶嘴,不过我会暗中去信给其他阿尔克巴雷诺, 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复仇者……” “……诶?” 我突然呆滞。 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放任世界受损的……! 里包恩皱起眉,颇感莫名其妙地说:“无论复仇者想要做什么,显然都不是什么利于世界的好事吧?当然要尽量阻止他们。” “你也不必为我担心, 我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结局的准备了。” 他淡淡地说。 我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情绪激动之下似乎没有过脑子地就把心中的推断全给说了出来…… 在里包恩的面前……! 我虚弱地说:“你、你说得对。” 里包恩定定地看着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读档…… 但是这话当然不能真的说出口, 我木木地回答:“想言多必失。” 眼见里包恩又挑了挑眉,我迅速转移话题道:“对了, 我想起来D·斯佩多最后的时候还说了一个名字,但是应该和复仇者没什么关系。” “他看着那个怀表里的照片, 喊了一句艾莲娜……里包恩,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博学多才的里包恩这次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艾莲娜……既然是D·斯佩多认识的人,那就是她没错了。” “她是D·斯佩多的恋人。” “据说,她是一位公爵的女儿,是彭格列最初的成员之一, 也是因为她的引荐,D·斯佩多才会成为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 “只是,后来的彭格列主动消减兵力,而她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敌人袭击身亡……或许,D·斯佩多关于彭格列的强大的执念就是来源于她吧。” 听完我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感慨:“好朴素的黑化原因。” 感慨完,我又故意叹了一口气:“这个信息目前没什么用啊……走吧走吧,阿纲那边应该都要结束了。” “作为幼驯染,这种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不在现场呢!”] 五条悟忍不住笑出了声:“噗,朴素?” 同样喜欢打游戏的他摸了摸下巴,“不过因为爱情而黑化……这个剧情的确是有点烂大街。” 沢田纲吉吐槽:“你这说法也太不尊重D·斯佩多了。” 五条悟莫名其妙地说:“搞什么,这个说法难道不是仓知先说的吗?” “……咳。”沢田纲吉轻咳一声:“但是阿涯就是这样的啊,而且他没什么恶意的!” 五条悟:“……” 我难道就恶意满满了吗? “被区别对待了呢,悟。” “五条老师你完全被区别对待了啊。” “哈哈,被区别对待了吧!” 咒高的学生们大声蛐蛐。 五条悟:“……老师要闹了!” 还是七海建人眼疾手快地把想要撒泼的五条悟按了下来。 [我兴冲冲地带着里包恩赶到了隔壁的礼堂,此时,阿纲正庄重地执起古里炎真的手,两人手上的大地指环与大空指环交相辉映,他的声音难得如此落地铿锵:“彭格列将永远与西蒙家族同在。” 观礼来客神色各异,但因为彭格列的威严,最终还是鼓起掌来,一时之间,掌声雷动。 我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外顾问的位置上,也随着大流含笑抚掌:搞什么,怎么跟结婚现场似的! 我心里不忿地嘀咕起来:阿纲这家伙就从没对我说过什么我与你同在之类的台词!可恶! 里包恩哼了一声,“这到底是彭格列十代的继承仪式,还是他们西蒙家族的复出仪式?” 虽然话里带刺,可他的语气又分明带着几分笑意和无奈。 我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才是阿纲嘛。” 毕竟对阿纲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朋友更重要。 更别说是他压根儿就不感兴趣的彭格列十代目这个位置了。 仪式结束,气氛也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许多黑手党都开始讨论起了这一次继承仪式上的变故与西蒙家族,阿纲的身边也一下子围了许多的人。 但九代目就在他的身边帮忙应付着,我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确定阿纲那边并不需要我,便也没有过去—— 老实说,他前面那个眼神总让我觉得有些心虚,所以我也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还往他面前凑。 这样难得的盛会上,也是许多较为低层的黑手党家族攀附高层的机会,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自然也有一些人是看我年纪轻、觉得这个门外顾问比较好接近的,哪怕仪式开场前我就毫不留情地驱逐了布雷迪家族,但仍有许多人想要趁此时机跟我套上近乎,老实说我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维持住笑容与他们打交道。 “——涯君?”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我身边的黑手党们目光都循声望去,很快便有人惊呼出声:“是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首领!” 啊,拥有大空奶嘴的那一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尤尼的妈妈应该是叫……艾莉亚? 身边的黑手党们已经识相地入潮水一般退让开来,艾莉亚女士也带着她的一众属下坦然自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有着一头墨绿色及肩长发、深蓝色如海洋一般的瞳孔,左眼下方是花型胎记,这个胎记……和我在十年后见过的尤尼脸上的胎记几乎一模一样。 “你就是仓知涯、涯君吧?”艾莉亚对我歉意地笑了笑:“真抱歉,因为身体不适来晚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跟我说这个干嘛?这又不是我的继承仪式。 而且,为什么会找上我……? 据说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首领世代都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难道她看到了什么?想到这里,我精神一振,露出友好的笑容:“没有关系,即便身体不适依然坚持赶来,彭格列才是应该向您表达谢意。” 艾莉亚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她垂眸道:“其实你不必跟我如此客气。” 我闻言笑了笑,只当是客套话,但还是做出了热切的模样:“您身体不适的话,这里却是有些嘈杂了,您也不方便碰酒吧?现在正好是下午茶的时间,不如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喝喝茶。” 艾莉亚显然也领悟到了我话下的含义,微笑着颔首。 我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待客房,正巧侍者已经在落地窗边的桌几上布置好了茶具,见我们到来,俯身行了个礼就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艾莉亚也侧头对身后的下属道:“γ,你们暂且退下吧。” 名叫γ的金发男人闻言,莫名其妙地瞪了我一眼,又乖顺地止步在了门口。 门扉悄然闭合,彻底隔绝了远处宴会的嘈杂声音。我作为彭格列的东道主,大大方方地率先在窗边坐下,伸手示意:“印度大吉岭红茶,还请您品鉴一番。” 艾莉亚却已经收起了笑容,此时此刻,她的眼中映着白栗色短发少年蓦然有些微怔愣的倒影,无声的悲哀却比午后的日光更为朦胧。 “涯君。”艾莉亚低声说:“不要想着探究第八属性火焰的秘密了。” “你会死的。” 我挑挑眉,没有太过意外,反而笑着说:“您说笑了,每个人都会死的。” 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够一命通关复仇者监狱副本,无论是被杀死还是自杀,都是可以预见的——更何况,我其实早就做好了再次读档的准备。 之所以还没有读档,只是想要在这一条世界线尽量地多搜集一些情报、以便更加准备完善地去往下一个未来罢了。 不过,艾莉亚的话语还挺令人深思的——她不说复仇者,只提第八属性火焰?为什么? 我心下飞快地思忖起来:难道第八属性火焰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起当时复仇者抽离D身上黑色火炎的场景,我突然有了个猜测:该不会,第八属性火焰并非是D·斯佩多自己点燃的,而是被类似于赠予的? 而这种火炎,会带来什么灾难……甚至就是D·斯佩多神志受到影响的罪魁祸首? 艾莉亚微蹙着眉,沉默良久,或许是超直感令她感受到了我内心的坚定,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不需要去冒险,你想知道的真相……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我有些惊讶,“您知道?” 不是吧!姐!你知道D·斯佩多的真相,作为彭格列的同盟还什么都不说?! 难道是为了解除尤尼的诅咒?母爱让你愿意冒着世界毁灭的风险? 艾莉亚点了点头,声音轻飘:“其实,你感受到的呼唤……” 我复杂的思绪顿时一滞,茫然了一瞬:呼唤?什么呼唤? 我好像没感受到什么呼唤啊? 此时的我才察觉到或许艾莉亚想要说的真相……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但我面前是一个超直感的拥有者,我下意识地在第一时间压下了这种迷茫的情绪,平静地等着艾莉亚的下文。 艾莉亚十分艰难地才吐出下半句话:“……是源于你的孪生兄弟。” 我:“?” 我:“啊?” 我无法抑制地开始瞳孔地震,张了张口,只能再次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啊???”] 观影众人同样瞳孔地震,在此时竟与记忆中仓知涯的反应完全相同—— “啊???!”—— 作者有话说:其实前面有一句伏笔的,不知道有没有宝宝发现! * 还是补充一下,真要论伏笔不止一个而且好像都过于隐晦了……哈哈……原谅我吧毕竟我是宰厨/擦汗 此设定主要是源于一些将各个世界观融合进来之后想要对于“为什么没有真实的□□不能使用夜之炎”“为什么夜之炎空间穿梭的能力不会被廷达罗斯猎犬追着咬”“既然搞克苏鲁的话复仇者的设定克味是不是有点浓、哦D的克味更浓”“虽然家教世界观感觉根本不需要讲那么严谨的逻辑但是谁叫我要写文野啊不讲逻辑的话让两位侦探情何以堪!”……等等问题做一个合理的解释遂进行魔改,我对天野娘的设定完全没有任何不满! 零碎的信息有点多明天更新会给大家做个梳理的!算是比较重要的一个节点(毕竟都快要过到下个副本了)/鞠躬 第58章 第 58 章 信息量爆炸 “啊???”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孪生兄弟?难不成真是太宰?不可能吧!我就是开个玩笑……而且这青花鱼什么时候也成邪神了???” “兄弟?啊?仓知涯不是孤儿吗???”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孪生兄弟?而且艾莉亚是怎么知道的?!” “一般来说有了亲人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位孪生兄弟的画风怎么感觉好像怪怪的?” “当然古怪了!艾莉亚甚至预知到了仓知会因此而死去啊!” “仓知想调查的是复仇者监狱……所以这个兄弟和复仇者有关系?” “仓知前面在看到D·斯佩多的灵魂时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了吧!是不是和那个气息有关?不是, 他这个兄弟正经吗???” …… 一片热烈讨论之中,唯有江户川乱步和绫辻行人的表情是恍然而非讶然,一直没有说话的里包恩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开口就直指关键:“看来侦探先生对此早就有所猜测了啊, 仓知的孪生兄弟和神秘学有关?” 江户川乱步有些纠结,在事情还没有确定的时候随意开口可不是他的作风。而且哪怕概率再小,要是有个意外, 说出了错误的推断,他世界第一侦探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一般的案件他是肯定信心满满的,但神秘学什么的、邪神什么的……对侦探也太不友好了吧! 江户川乱步不由得看了一眼绫辻行人:如果绫辻行人不开口的话, 他就也不说话好了! 绫辻行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眼神, 他顿了顿, 难得起了兴致开始引导众人的思维走向,语气慢条斯理:“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既然仓知没有亲人接手、也不愿意去孤儿院, 在这个情况下,他却并没有一位※未成年後見人?而是在沢田奈奈的帮助下独立生活……这并不合理吧?” “怎么不合理了?奈奈妈妈不就是他的未成年後見人吗?”蓝波下意识地反驳。 “笨蛋……”不愿意被比下去而被迫开口的江户川乱步气呼呼道:“未成年後見人至少也会有财产管理的权利义务啊,可从十四岁的仓知选择自杀立遗嘱那段记忆就完全可以看出, 他一直都是自主管理财务的吧!” “嘛,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有意识地远比同龄人要更早地开始考虑自己的谋生手段吧。” 里包恩若有所思:“也就是说, 这背后一定是有某个存在为他大开特权之门的?” “而且以那样的情况来看,仓知绝不可能拒绝沢田奈奈的收养请求, 沢田奈奈心地善良又真心疼爱他的,也不应该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正式收养他的想法……可事实就是,仓知本质上依旧和沢田家只是邻居关系!这才是最不合理的!” 江户川乱步顶着众人惊叹赞赏的目光,彻底刹不住车了,他的下巴越抬越高, 洋洋洒洒地倾倒着线索:“而且仓知的家里完全没有他养父母存在过的痕迹,这么久了,他的心理活动上看,他也根本没有怀念过养父母,一次都没有——他的养父母意外去世已经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了,仓知涯的记忆天赋很好,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还没有记事这种单纯的原因。 而且他连只相处了一天的朋友都会放在心上,这样重感情的家伙,怎么可能完全不怀念收养自己的父母?他的养父母明明也没有虐待过他,要知道一个人的幼年时期如果遭受过虐待,是会在人格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的。” “所以!他的养父母也是有问题的!他们绝对是在刻意模糊淡化自己的存在!甚至他们很可能根本不是意外去世,而是找了个时机彻底离开仓知涯的生活罢了!” “还有,里包恩这样一个看到人才就想纳入彭格列的人、挖掘人才的眼光如此毒辣的人、一心想要沢田纲吉成为合格黑手党首领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因为沢田纲吉一句不希望仓知涯参与其中就不对他下手?要知道仓知的战斗天赋那么好,记忆能力、学习能力都超乎常人,虽然是个笨蛋,但也比其他笨蛋们要聪明很多了。 事实证明只要他知道彭格列的存在就会为了沢田纲吉而义无反顾地踏入里世界,沢田纲吉也会因为他而快速下定决心继承彭格列——而里包恩在他主动提出想要加入彭格列后,也自然而然地利用起这一点来。但在那条世界线上,曾经的里包恩偏偏就默认让仓知一直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甚至肯定为此推波助澜过……这难道还不够奇怪吗?” 这番话得到了里包恩的认同颔首:“我之前也一直在奇怪这一点……” 沢田纲吉愕然:“……我还以为那个里包恩是真的在尊重我的想法!” 里包恩给了他一个“你怎么会这么看得起自己”的眼神。 沢田纲吉:“……” 江户川乱步的推断得到了当事人的佐证,更得意了起来,他叉着腰继续推理:“考虑到这一点再回想一下,你们不觉得里包恩在得知他拥有所谓的预知能力时,表现得太过淡定平静了吗?甚至可以说当时的仓知一开口他就立刻相信了!那根本不是正常的反应!甚至他还及时安抚住了当时突然精神状态出现异常的仓知! 虽然不能排除是里包恩本身能力足够强、足够冷静的因素,但一个本来好好的孩子突然精神就出问题了,他居然没有什么探寻的意思,还立刻将仓知送走、帮着他一起瞒住了自家弟子,这根本不像是里包恩的行事作风! 再者说,如果仓知单纯只是沢田纲吉的幼驯染,就算拥有预知能力,第一次到达意大利的时候,也不至于让彭格列九代目以及所有守护者齐聚一堂等着他吧?更不至于让堂堂彭格列九代目对他如此宽容吧? 要知道他做出来的所谓"预知"虽然的确超乎想象,但是在他主动开口展示能力之前,彭格列只以为他的预知能力是和基里奥内罗家族世代相传的强大超直感所带来的预知一样,只能被动地看到十分有限的未来。而且他没有彩虹奶嘴,一般来说应该是比不上正统的基里奥内罗家族血脉的,最开始的彭格列也的确没有对他的预知能力特别热切渴望。” “但九代目甚至就那么将七的三次方的秘辛告诉了第一次见面的仓知!如今看到基里奥内罗家族首领的表现,就完全可以确认了吧——他绝对和基里奥内罗家族有着深切的关系,甚至很可能拥有着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血脉!而且彭格列的高层或许都知道这件事情!”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仓知在世界毁灭之后,是有弥留意识的、是能够感受到世界的,但失去任何物质根基,也就相当于没有五官五感,他究竟是如何知晓世界状况的?一个人的弥留意识又为什么会随着一次次的死亡而逐渐强大?难道只是<游戏人生>的附加效果吗?” “直到沢田纲吉告诉了我们伽卡菲斯的存在,我才确定了其他种族存在的可能性,也才对此有了新的推断——一个孤儿,一个父母不明的存在,有没有可能,仓知涯其实根本不是人类?” 这一个推断仿佛惊雷乍响,将听得目光茫然的众人彻底炸了个晕头转向。 “阿涯……不是人类?” 沢田纲吉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狱寺隼人则是激动不已:“仓知不是人类?!” 中原中也眼神复杂,低声自语:“他居然也……” 钉崎野蔷薇身体微微后仰,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嘴巴:“我搞到人外了?” “他的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天啊……” 众人的反应各有不同,记忆画面中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仓知涯却还在茫然之中。 [“我的……孪生兄弟?” 我艰难地找回理智,“您是开玩笑的吧……?” 艾米娅似乎在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就不再对于“真相”那么的难以启齿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地对我安抚道:“我知道,自己的孪生哥哥想吃了自己……这种事情换成是谁都是很难接受的。” 我:“…………?” 啊?!!! 你说谁要吃了我? 我的大脑已经快要转不过来了。 但我还是极力地维持住冷静,“请您,告诉我真相。” “——完整的真相。” 艾米娅便缓缓地开始为我讲述起来: “或许你也知道,基里奥内罗家族世代传承着大空奶嘴——但,阿尔克巴雷诺的天空,所受到的诅咒却并非和其他阿尔克巴雷诺一样的改变年龄变成婴儿,而是短暂的寿命。” “也正因如此,每一代的彩虹之子中的大空都需进行至少一次的交替……而我们这一脉,向来都是自体受孕、一女独承。但在我母亲那一代却诞生了奇迹。” “我的祖母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一个女孩是我的母亲露切,另一个女孩则是母亲的妹妹蒂法妮。” “蒂法妮的脸上并没有五瓣花的记号,也没有觉醒超直感,而且她还患有先天性白化病……她太过天真柔弱,我的祖母与母亲都默认她不需要承担基里奥内罗家族的使命,向她隐瞒了诅咒与使命的事情,并用尽一切给予她一个普通女孩的生活,希望她能够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 “我的祖母与母亲都认为——她的诞生是一个奇迹。” “她们都很疼爱蒂法妮,或许也因此让蒂法妮过于不谙世事……在祖母继承了大空奶嘴之后,蒂法妮阴差阳错地与上一代的一名彩虹之子相爱了。” “可想而知,那名彩虹之子没过多久就迎来了换代,她也就此失去了恋人。” “蒂法妮终于得知了母亲替她背负的命运,她开始痛恨自己的无知,为了解除她的姐姐身上的诅咒,蒂法妮开始四处搜寻解除诅咒的方法——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她找到了一本书。” “一本无字之书。” “我并不知道书中到底潜藏着什么东西……无人知晓。但据说,那本书中记载着超乎想象的内容,人类学、神秘学、历史学、地质学、物理学……任何一个方面,你都能够在其中得到跨越时代的知识。也因此许多人都对这本书趋之若鹜。” “蒂法妮不眠不休地开始研究那本禁书,从此,她开始信仰一个高于时间、空间乃至平行时空的未知存在。” “可她最终也没能阻止姐姐露切的逝去,这让原本就有些不正常的蒂法妮彻底精神崩溃,她消失了十几年,再次出现行踪的时候,她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献祭给了那个未知存在,并怀上了孕。” 我已经彻底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打断道:“等等!她怀了谁的孩子?那个未知存在?而且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她是我的母亲?亲生母亲???” 艾莉亚注视着我的眼睛,缓缓点头。 我完全不愿意相信:“……我的特殊发色难道不是象征着我是天选之子吗?而且狱寺也是白发吧!笹川学长也是啊!我的白发怎么会是白化病这种原因!而且我从小到大体检都没有查出过白化病的迹象啊!” 艾莉亚哑然片刻,原本紧绷的神情不由得都放松了不少,她摇了摇头,失笑道:“你当然没有白化病,放心吧。” 我顿时就住了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情急在同盟家族首领面前暴露了中二病的属性——不对,照这么说的话,眼前的艾莉亚其实是我的表姐?而尤尼其实是我的外甥女??? ……这就是现实远远比游戏要荒诞吗? 我试图接受这一切,许久才奄奄一息地说:“……请继续吧。” 艾莉亚轻叹一声,她再次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之中:“无论如何,她都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是我母亲的妹妹,所以基里奥内罗家族一直在寻找着她的踪迹,但……” “当我终于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并第一时间赶到她所在的深山村落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那一天,那一刻,天地间充满着各类野兽绵延不绝的苍凉嘶吼,原本遮天蔽月的云霾顷刻间散尽,往日皎洁的月亮似乎隐隐散发着猩红的光芒,山林之间的浓雾又在下一个瞬间淹没了我们的视野。 不知为何,我和下属们都僵立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或许过去了很久,又或许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直到一阵超越人类感知的宏大震颤彻底结束之后,我们才终于满头大汗地重新获得身体的支配权。” “我急切地冲进那一座木屋,终于见到了蒂法妮……可她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数十倍,明明不久前,照片中的她还挺着大肚子,面容和我年少时记忆中的一样年轻。” “她浑身都是血与汗,散发着无法言喻的恶臭……因年迈而松弛的、属于白化病患者的苍白皮肤也都像是凝固的蜡泪,耷拉下来的眼皮几乎要彻底盖住她的视线……她艰难地维持着抱着婴儿的姿势,但怀中却明明空无一物。” “而当时刚出生的你,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尾,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也完全没有被她放在眼中。你躺在被血水浸透的被褥上,完全就是一个正常普通的婴儿。只是尤尼刚出生的时候像一只小猴子,但你看起来却像是已经出生了一个月的婴儿一样,皮肤一点都没有皱巴巴的,反而细嫩洁白,就像是瓷器……刚出生的你听见了声音,仰起脸用着懵懂天真的眼神看着我。” “……就像是,曾经的蒂法妮一般。” “蒂法妮也看到了我,她笑着、用沙哑得像是砂纸擦过的声音告诉我,她抱着的是哥哥,叫做※阿莱西奥。她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去看她怀中的"婴儿"。” “……她说,哥哥长得更加俊美,更像他的父亲。” “我认定她是彻底疯了。在她将"婴儿"递给我的时候,我为了不刺激到她岌岌可危的精神,只能做出接住"婴儿"的姿势……但,我的手上居然真的感受到了重量,以及那柔软的、有些粘稠的、仿佛眼球一般湿漉漉的圆形触感。” 我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这什么诡异的描述……而且简直信息量爆炸。 我爹是邪神。 我妈是神经病。 我哥是看不见的怪物。 哦,我也是怪物,怪物竟是我自己?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幼驯染是黑手党首领、挚友也是黑手党首领什么的……这些都已经不是事了,至少他们始终是人啊。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也有可能是我彻底疯了?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还是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 比起接受艾莉亚所说的一切就是现实的真相,我其实更愿意接受自己已经疯掉了。 只是—— 我不久前才下定决心,不会再自欺欺人了。 所以我只能是被焊在了原地一般,始终沉默地听着艾莉亚的讲述。] “怎么会这样……” 许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涯……” 沢田纲吉的眼睛有些发红。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这种心情,或许也只有他能够与仓知涯感同身受了。 明明对自己人类的身份坚信不疑,却又难以否认自己身为怪物、身为非人的事实…… 江户川乱步的推理都被记忆画面彻底证实,但此时也完全高兴不起来,咕哝道:“真是的……我最讨厌疯子和狂信徒的案子了。” 绫辻行人也无声地叹息:不得不说,仓知涯的命运的确是有些过于多舛了。 哪怕对方就此精神崩溃,他都不觉得意外。 太宰治安静听着,手指不受控制抽动了两下——显然心中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等他听到仓知涯心声里的那一句“至少他们始终是人啊”,神情不由得一滞,开口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这家伙……” 到底什么脑回路! “呜哇。”五条悟忍不住说:“看不见的、奇形怪状的存在……他哥哥是咒灵吗?” “这个时间,仓知他们的世界里是完全不存在咒灵的吧?”熊猫说道。 “……完全想象不到那个阿莱西奥到底是什么样子。”钉崎野蔷薇“啧”了一声:“不过感觉真恶心啊……” “孪生兄弟……” 拥有孪生妹妹的禅院真希心情复杂:“怎么仓知的孪生兄弟和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熊猫老气横秋地叹气:“这谁想得到啊!” [艾莉亚突然话音一转:“……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伽卡菲斯突然出现了。” 我眼神茫然,终于忍不住再次打断:“伽卡菲斯是谁?” 艾莉亚便为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是世界规则的监督者,七的三次方的守护者,也是负责着阿尔克巴雷诺换代事宜的人。” “他感觉到了不妙的预感,认为蒂法妮生下的这两个……孩子,将会影响到世界的存亡。” “所以他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蒂法妮为了保护你哥哥……和你,就那么死在了他的手中,而阿莱西奥似乎天生就具备空间穿梭的能力,意识到危险之后,瞬间就从我的手上消失不见了。” “和我”?……才怪吧。 艾莉亚估计是担心我为此难过而做了善意的补充,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但她这份心意还是让原本手脚冰凉的我感觉到了几分温热。 艾莉亚轻声道:“伽卡菲斯后来告诉我,他是被一直伺机而动的百慕达带走了。” 百慕达! 我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了这个熟悉的名字上。 艾莉亚也意识到了这又是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存在,便解释道:“关于百慕达的事情,我知道得也并不多。他也是一名阿尔克巴雷诺,应当是在某次换代中,因为特殊原因而存活了下来,使用着第八属性的火焰……我能感觉得到,他深刻地仇恨着伽卡菲斯。” “或许就是为了给伽卡菲斯添堵,才会带走阿莱西奥吧。” 我立刻便将这个名字与那个拥有透明奶嘴的、站在复仇者肩头上的绷带婴儿对上了号。 原来那个小婴儿就是百慕达啊,这家伙果然和邪神有关系——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邪神子嗣。 这么说来,第八属性的火焰能力同样是空间穿梭,百慕达或许早就是那个未知存在的信徒了?如果艾莉亚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之所以能够在燃尽生命能量后继续存活,或许也是因为得到了那个未知存在的力量…… 我做出了初步判断后便暂时将百慕达的事情抛开,又问:“那……伽卡菲斯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艾莉亚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她专注地看着我,眼神真挚而澄明:“因为,你的眼神很干净,那个小小的孩子又是那么的可爱……你什么都没有做过,你的存在本身并不是错误,涯君。 “而且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预知到了的——你和你的孪生兄弟是完全截然相反的存在,他没有人类的身躯、无形无貌,也没有人类的感情、毫无理智……而你是完全不同的。” 艾莉亚笃定地说:“涯君,请相信我,你绝不是怪物。” “在我预知到的未来里,你会成为一个善良勇敢、执着坚定、活泼开朗、重视承诺与朋友的好孩子。” “所以我请求伽卡菲斯给你一次机会,并保证了会与你保持距离,也一直在暗中看顾着你的成长……” “事实证明,我的预知是正确的,不是吗?” “你是一个奇迹,真正的奇迹。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原本忐忑不安、彷徨失措的心绪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我尚且未来得及发酵的、对于自己出身的惶恐就这么被她拂去一片雪花般,飘落、消融,只在心口上留下清浅的冰凉感。 但也很快就被心中的温热驱散。 艾莉亚曲起指节,轻轻抚过我有些湿润的眼角,声音温和地继续说:“我根据预知到的内容,将你送到了日本、送到了并盛町。我让值得信任的仓知夫妇收养了你,并告知了家光部分的真相,请求他帮忙照看你。” “我们花了五年的时间来确定你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和所有小孩子一样平凡普通,只是比同龄人更为成熟独立一些……随后,仓知夫妇假死离开,彻底斩断你与基里奥内罗家族、与里世界之间的联系。” “我同样希望你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可惜,命运总是这样毫不讲理。”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之中纷纷扰扰:我突然想到了当初刚来到意大利时,彭格列对我堪称诡异的重视——当时的我还在心里想过“该不会彭格列是以为我的身上有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血脉吧”…… 不是,原来我真的有啊!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目前明明不该存在异能力,可我的<游戏人生>却依旧能够正常使用了……因为<游戏人生>其实根本不是异能力啊。 我的孪生兄弟有着穿梭空间的能力,而我的<游戏人生>又何尝不是一种穿梭时间呢?只是艾莉亚应当只能够预知到当前世界线的未来,所以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能力罢了…… 其实大空奶嘴是能够穿梭时间、空间与平行时空的,只是这种逆天的能力显然是有使用代价的,如今知道了阿尔克巴雷诺都是人柱力,那么使用奶嘴中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显然就是生命能量无疑了。 艾莉亚当初为了我而做出那么长远详细的预知,一定耗费了很多寿命吧…… 可是,她本就承担着短命的诅咒啊……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艾莉亚的超直感显然比阿纲要强多了,她立刻便发觉了我的低落情绪,洒脱道:“这本身就是我的力量,我想怎么使用都是我的选择,你不用想太多。而且,我早已明白自己的命运,并欣然接受——要是你也和你母亲一样为了解除诅咒而做出傻事,才是真正的愧对我。” 母亲…… 我抿着唇说:“我才不会。” 想了想,我又有些犹豫地问:“那……我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艾莉亚安静了一下,才说:“你的名字,就是仓知涯。” 我顿时明白了。 我那位母亲并没有给我取名字啊…… 不过这么看来,我的名字还是艾莉亚给取的? 仓知涯、仓知涯…… 我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太仓一粟,知足知止;人生有涯,亦是幸事……吗? 与这个名字相伴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它是别有深意的。 ——是寄托着血脉亲人对我的祝福的。 “话说……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我难得有些别扭地问。 艾莉亚有些讶然,又轻笑一声:“你当然应该叫我姐姐啦。” “哦……知道了。”我慢吞吞地喊,“艾莉亚姐。” 艾莉亚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所以,我的生母究竟信仰着什么存在?世界之外、认知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吗?”我按捺不住好奇地问。 我其实想问的是,我爹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显然这个问题并不合适。 艾莉亚顿时严厉地警告我:“这不是我们能探究的!有些存在,哪怕仅仅是认知到对方,都会被其影响、污染、直至疯狂,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做出乖巧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我、呃,我哥,阿莱西奥,你说他想吃了我?”我忙不迭又追问:“这是关乎我生命安危的事情,我总能知道了吧?” 艾莉亚无奈地说:“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隐瞒你。” “当初,伽卡菲斯同意了我的请求之后,就立刻去追捕百慕达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此失踪,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其实,他向来很神秘,只会在阿尔克巴雷诺换代的时候出现并主持大局,但……” “阿莱西奥在几个月前,似乎回到了你们出生的那一片地区,在那里留下了看不见的存在来过的痕迹。后来还出现在了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领地之中——我的超直感告诉我,他在寻找你。” “原本我并不清楚原因,现在看来,大概就是因为你如今觉醒了自己的能力,而他想要吞噬你,获得完整的——那个未知存在的力量吧。” “伽卡菲斯至今行踪不明,而他却安然无恙……我怀疑,就连伽卡菲斯也遭遇了不测。” “这个世界上的最强之人,毫无疑问便是伽卡菲斯,而现在,如果连他都出了意外……”艾莉亚郑重地说:“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百慕达是复仇者背后真正的首领,而他又是在当初带走阿莱西奥的人——孪生兄弟之间难免会有一些感应,你所在意的感觉,正源于此。” ……原来是这样。 艾莉亚看到的未来,估计就是我为了探查世界毁灭的真相而深入复仇者监狱,结果直接撞到了我的那个好哥哥阿莱西奥的手里,被他吃掉了? 她也并不知道我的真实目的,联系起今日彭格列与复仇者达成合作的事情,所以才觉得我是因为血脉的呼唤而探查复仇者监狱的吧? 而她之所以身体不适……也都是因为,为我使用了预知能力吧…… 甚至为了阻拦我去送死,而主动破坏了对伽卡菲斯的承诺…… 我暂且压下所有复杂的心绪,有些迟疑道:“但是,我面对过百慕达,在他身上什么都没感觉到。反而是D·斯佩多,在他脱离了肉身之后,他的灵魂给了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第八属性火焰的能力是穿梭空间,我那个好哥哥……我是说阿莱西奥的能力也是穿梭空间,而且他和百慕达似乎还有着某种联系——这世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巧合的事情吧?” “而且,百慕达对D·斯佩多出手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没有真实的躯体,不得使用第八属性的火焰。” “这个规则让我很在意……” “说起来,既然阿尔克巴雷诺是人柱力,已经被彩虹奶嘴燃尽了生命能量,无法再点燃七大属性火焰的百慕达,他的奶嘴不应该消失才对吗?但他却一直都带着那个透明的奶嘴……会不会第八属性的火炎其实本身就是透明色的?” “至于我所看到的漆黑颜色,只是穿梭空间的表征、或者说空间裂缝的显现?总之,无论是什么,那很可能并非是第八属性火焰的颜色!其实D·斯佩多的灵魂也都过期那么久了,发霉发烂变成黑色好像也挺正常的……” “而阿莱西奥又是没有身躯的、透明的存在——” “共同点也太多了……艾莉亚姐,你说会不会如今的他就是夜之炎本身?或者说夜之炎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艾莉亚听到这里也皱起了眉,认真思考了起来,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他本身没有身躯,或许可以通过躲藏进他人□□之中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的气息,以此躲避伽卡菲斯的追踪——而且,这也就能解释你为什么会对灵魂状态的D·斯佩多有熟悉感了。” “如果这个可能性成立,那么就说明伽卡菲斯现在应该还安然无恙。” “而且,他必然是害怕伽卡菲斯的,所以才会躲起来。那么局势就不再是最坏的情况了。” 说着说着,艾莉亚的眼神也逐渐明亮了起来。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要是能联系上伽卡菲斯就好了,他就没个电话号码什么的吗?现在其实完全可以拿我做诱饵,把阿莱西奥给钓出来,然后让埋伏的伽卡菲斯打输出,直接把阿莱西奥给干掉……” 艾莉亚忍不住训斥一声:“涯!” 我连忙露出无辜的眼神:“我随口一说的,如果夜之炎真的和他有那么深切的关系,我都在复仇者的面前晃悠多少圈了,他都没发现我的身份,不就代表他其实压根儿认不出我吗?” “而且在你预知到的未来里,肯定也是我主动深入复仇者监狱才会被他发现并吃掉的吧?” 艾莉亚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不过,按照对称原则来说,我这么聪明,他应该很笨很好骗才对吧?”我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难道我真的没法直接把他忽悠死吗……” 艾莉亚微笑着冒出青筋:“……涯、君!” 我立刻捂住自己的脑袋:“我一会儿还要作为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出去见人的!你不能打我的头!多没威严啊!” 艾莉亚捏着拳头,半晌后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啊……” 纵使他们相认不到一天,但短短时间之中,两人却已经彻底消弭了陌生感。 仿佛冥冥之中存在着这样一个真理:只要真诚相待、敞开心扉,人们就能够彼此信任、彼此依靠。 我和太宰是这样,我和艾莉亚也是这样。 “我原本已经做好了,永不出现在你生命中的心理准备……” 艾莉亚站起身来,猛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虽然这样子似乎有些太自私了,但——” “我是真的很庆幸能够在你的记忆中留下痕迹,很庆幸能够见到你、很庆幸能够以姐姐的身份给你一个拥抱。” 我的指尖颤抖了一下。 在此之前,我始终都不知道艾莉亚的存在……十年后的艾莉亚也早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病逝了。 如果没有世界毁灭这回事的话,或许我真的能够如她所愿,在彭格列、在阿纲的庇护下安稳平凡、无知无觉地度过普通人的一生。 但我也就不会回到十年前,不会知晓她的存在与付出,不会与她相见了。 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温柔强大的姐姐,无声地爱护着我。 我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的保护,谢谢你给了我美好的童年,也谢谢你愿意告诉我真相。”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原来是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是有姐姐的。” “谢谢你的爱。” 我从她的怀中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平和温暖的笑颜:“艾莉亚姐。”]—— 作者有话说:5k营养液啦欧耶耶耶耶—— 正好用日万把设定火速写清楚!嘿嘿! /翘尾巴/求夸夸 ※未成年後見人:可以理解为霓虹那边的监护人 ※Alessio阿莱西奥:拯救者、救赎者 * 现在终于能说了aaa!憋坏我了! 原本按我的大纲内容,应该是涯在彩虹战的时候才知道夜之炎是由百慕达传递给他人的,然后想明白D的问题,读档回来,用艾莲娜唤醒D得知了复仇者和世界毁灭有关联,然后勇闯复仇者监狱并一步步自己调查出真相的,克味也会逐步增浓,到真相揭开的时候就不会很突然了,但是这样的话艾莉亚就只能失踪处理,作为救下涯的重要角色也只能活在回忆之中……而且感觉不够震撼(?)还有就是会很拖沓可能得至少再写个十章左右,但是对于乱步和绫辻来说压根儿不至于推理那么久,要怎么处理好观影内容就很棘手了,最终这几天琢磨下来还是决定直接砍掉啰里吧嗦的调查环节,直接让世界第一名侦探一次性梳理好线索和拥有预知能力的艾莉亚出场剧透个人感觉更加符合逻辑…… 只是这样的安排就只有D的戏份有点克味了,就又担心震撼是震撼到了,但是会不会太过突兀,所以后面我会根据大家的反馈来斟酌要不要修改这段剧情的!期待宝宝们踊跃发表意见!我会认真参考的! 其实有点心疼,我写了好详细的大纲,不过的确过于拖沓了只能砍掉了呜呜,真正写起来才会知道问题,然后对大纲删删改改——感觉到时候完结,我写出来的跟最开始的大纲肯定是两个东西。 * 虽然正文还没揭晓,但我感觉已经是明牌了索性直接剧透好了,应该看得出来爹是泡泡吧!没想到吧!!! 我开局就写乌姆尔的时候还以为很快就会被猜到,特意用的词是【唤醒】,结果居然苟到现在都没人猜到哈哈哈哈哈哈/得意坏了 我甚至做好了被猜到之后只能用孪生兄弟来吓到你们的准备了……嘿嘿 一个已知规律:泡泡的化身和子嗣都是成对地出现,而且基本都是两个极端或者说差异化明显 以及!穿梭时间和空间却没被狗咬当然是因为我们有靠山! 欧还有就是设定灵感来自于《敦威治恐怖事件》 * 一个没在正文提及也没被侦探们当回事的小彩蛋:涯曾经说过自己只打得过吉娃娃(也只敢跟吉娃娃干架)——他唯一害怕的东西是大型犬! 但是就算再害怕他也会拖着27跑,从来都不会丢下27,哈哈 我是不是写得太隐晦了大家很难get到……[小丑] 为不了解的宝宝们再补充说明一下:廷达罗斯之霸主姆西斯哈(形象为巨狼,个人尊称其为犬王)跟泡泡一直不对付来着,在《敦威治恐怖事件》里面泡泡的人类子嗣甚至被看门狗咬死了……就很丢人…… 不过克系里面汪汪队经常立大功,大型犬可以说是一口一个低阶怪物(?) 第59章 第 59 章 如果存在极限 “这孩子果然是艾莉亚的弟弟啊……” 里包恩难得轻声喟叹。 沢田纲吉突然想起了什么, 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初阿涯半夜给里包恩打电话,最后居然什么事都没有……甚至里包恩还特意给他按喜好定制了面具……” 里包恩对露切的孙女尤尼都很温柔,也怪不得会对仓知涯容忍度那么高了。 中原中也不由得侧目:这位世界第一杀手到底是怎样的鬼畜程度, 才会让彭格列十代目连对方没有报复和给人送礼这种行为都能感到大为震撼啊……这个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说起来, 夜之炎的确是透明的没错吧?”狱寺隼人沉思起来:“仓知的推断,很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哪怕伽卡菲斯还没有出事, 情况肯定也是不容乐观的。” 六道骸也淡淡道:“毕竟在十年后,世界毁灭了伽卡菲斯也没出现过,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救。” “世界之外、认知之外, 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绫辻行人自顾自低声重复了仓知涯的这一句话, 显然所有所思。 与他坐在同一行的江户川乱步耳朵一动, 也注意到了绫辻行人的这一句低语,他和绫辻行人对了一个眼神, 又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 但显然,他们都想到了同一处去—— 事情的关键,终究还是在太古永生者身上。 虽然仓知涯的特殊之处已经得到了答案, 但他和太古永生者又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太古永生者就是蒂法妮所信仰的“未知存在”?所谓的“奈亚”又会在哪里冒出来? 侦探先生远比仓知涯要更早地意识到世界毁灭与复仇者监狱之间的关系, 加上太古永生者一开始给出的信息,他们一直以为隐藏在复仇者监狱之中的敌人很大概率就是那位“奈亚”…… 但艾莉亚的出现, 却否定了这个推测——与复仇者有关联的是阿莱西奥,而奈亚至今未见踪迹。 这让他们的思路都开始找到了新的方向。 毕竟, 那位“未知存在”的信徒显然不会只有蒂法妮一个人,而且也没人说过“未知存在”只有一位,或许“奈亚”便是另一个“未知存在”呢? 而且,在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这位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首领说,有些存在仅仅是认知本身都会带来疯狂……可是仓知是肯定会一步步接近真相的吧?”森鸥外摸了摸下巴:“虽然之前太古永生者承诺会保障观影会的安全稳定, 但离开观影会之后的我们岂不是会很危险?” 太宰治懒洋洋地摊开手掌:“是呢,这种死法倒是很新鲜,我都要开始期待了。” 中原中也扶额,已经无力再去凶这个自杀狂魔了。 [我和艾莉亚很快便平复了情绪。 再次坐下,艾莉亚终于有了喝茶的心情。说了那么多的话,难免有些喉干,她优雅地端起杯子抿了两口,才问我:“所以,你还想去探查复仇者监狱吗?” 我不答反问:“艾莉亚姐,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复仇者他们想要彩虹奶嘴的事情了吧?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艾莉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能同意,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显然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接触彩虹之子诅咒的方法,又有了彭格列的帮助,的确……大部分的彩虹之子都是无法拒绝的。” 我沉思了一下:“那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将大空奶嘴交给复仇者?” 艾莉亚皱紧眉头,似乎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坦然道:“我知道的未来就只是复仇者们得到了彩虹奶嘴的结局,具体的细节并不是很清楚。” 艾莉亚沉默了许久,才说:“或许,将大空奶嘴交给复仇者的不是我。” 我露出了茫然脸,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我瞬间睁大了眼睛:“……尤尼?” 艾莉亚轻声叹气:“尤尼如今才三四岁,这并不能怪她。” “我当然不会怪尤尼!”我腾地站了起来:“只是、只是……尤尼为什么会这时候就继承大空奶嘴?!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到后半句,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我的前半生几乎都在独自生活,好不容易今天才得知了血脉家人的存在……哪怕知道艾莉亚背负着短命的诅咒,但我从未想到她剩下的时间会短暂到这种程度。 艾莉亚只是平静而温和地注视着我,直到我激荡的情绪被她完全包容、重新安稳下来,才继续开口:“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极限就在今年了。” “所以我才会选择不顾一切地看一眼你的未来……因为哪怕我不使用奶嘴的力量,我的时间也就只剩那么多了。” “这就是母亲、我、尤尼……所背负的宿命。但如今的我,连此生最后的缺憾也已经圆满了,所以,我真的很幸运哦,涯君。” 我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想让我相信这一切与我无关。 我冷不丁地问:“那,违背誓言主动和我相见的反噬呢?” 艾莉亚顿了顿,还是真诚地说:“这个的确有点麻烦,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一声不吭地,仿佛被老师罚站的孩子,垂着头立在她的面前,看着地砖上的图案不言不语。 艾莉亚又叹了口气。 “涯君。” 她说:“以后,尤尼就拜托你了。” “你可是做小舅的人了。”艾莉亚轻松地笑了笑:“在尤尼面前,要展现出你顶天立地的一面才行,不能像是现在这样、在我这里撒娇了。” “我才没有撒娇啊……” 我忍不住出声反驳。 我到底哪里在撒娇了! 艾莉亚的声音含着笑意:“没有吗?你明明浑身上下都写着"求求你不要走"……是不是?” 我再度沉默了下来:“……” 艾莉亚揉了揉我的脑袋:“好啦,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吧?我们每个人啊,都是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告别是永远都无法避免的。” “一期一会,也很美好,不是吗?” 我最终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敲门声突然响起。 “仓知先生,十代目在找您。” 声音是先前那位侍从。 我便抬高了一些声音:“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又去看艾莉亚,她的唇畔仍带着笑意,调侃道:“听说你和他的关系还不错?” 我挺直了腰杆,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也就还好吧,主要还是阿纲太粘着我了。” 艾莉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才反应过来在超直感面前口是心非或者傲娇一下都是会被一眼看穿的,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地站起来。 “我先走了!” 离开艾莉亚的视线,我的脚步也逐渐开始放慢,径直越过了礼堂的大门,我没有进去,却还是慢慢停下了脚步。 透过玫瑰窗,礼堂之中的景象热闹又绚烂,仿佛一窗之隔便是两个世界。 我的目光逡巡着开始寻找阿纲的所在,他果然立于众星捧月的中心,有些局促,眼神也时不时地扫过门口,似乎正在等我回去。 ……是在不安吗? 真是令人嫉恨啊,超直感。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收回目光,不再犹豫地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我熟练地举起了伯-莱-塔。 “抱歉啦,艾莉亚姐。”我闭上了眼睛:“谁叫我贪心呢?” “砰——!”] 眼睁睁地看着仓知涯读档回了刚到并盛的那一天,几乎所有观影者都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想要卡bug,阻止艾莉亚再使用大空奶嘴的力量,也是为了避免她主动背弃誓言受到反噬吧? 毕竟伽卡菲斯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会让艾莉亚许下一个只要姐弟两人见到了、接近了就会被立刻视为违约的誓言,否则如果他们只是在街上偶遇了一下,艾莉亚就得吐血了,那样必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只要仓知涯自己找上艾莉亚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对于能够读档的仓知涯来说更是毫无难度。 “……这个能力简直太作弊了吧……” 坂口安吾快轻声感慨。 “其实早该想到的……这种程度的能力,怎么会是异能力呢?”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吐槽道:“原来是邪神的天赋技能啊,顿时感觉合理多了……” 太宰治闻言有些诧异:“你在此之前都没有怀疑过吗?你们日本是想要超越者想疯了?” 坂口安吾:“…………说什么呢,你也是日本人吧!”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仓知先生的<游戏人生>需要付出死亡的代价才能使用,那么他哥哥阿莱西奥穿越空间的能力会不会其实也需要一定的代价或者前提才能使用呢?” 中岛敦毕竟是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战斗天赋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更有多年的对敌经验,此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思考敌人的弱点:“如果能够确认这一点的话,那么仓知先生对于打败阿莱西奥这件事情上,或许也能够更加顺利吧?” 蓝波事不关己地接了一句,懒懒散散地:“毕竟伽卡菲斯也不一定能指望得上嘛。” 狱寺隼人看也不看地一拳头下去。 蓝波蛋花眼捂住脑袋:“……忍、耐!” 绫辻行人对中岛敦的推断做出点评:“你还算有点脑子。”但不多。 江户川乱步也慢悠悠地说:“这还需要确认吗?阿莱西奥使用能力的代价估计就是自己的身体没跑了,它的身体应该是和植物一样可以随着时间生长出来的,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艾莉亚接手抱他时才能够感受到重量,甚至后来还足以在基里奥内罗家族领地里留下痕迹。” “要知道看不见和无形体可是完全两个概念。” “但后面,艾莉亚却又对仓知说阿莱西奥是无形无貌的,她的判断八-九成不会出错……这两者之间的关联简直不要太显眼。” 狱寺隼人迟疑道:“你是说,阿莱西奥每次使用穿梭空间的能力,其实都会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无形化吗?” 江户川乱步故作欣慰地点了点头。 沢田纲吉的面色却一下子凝重了下来:“……这种代价,是不是也有些对称了?” “阿涯所付出的代价是精神上的,阿莱西奥的代价则是物质上的,而这仿佛没有极限一般的使用代价,真的是没有极限的吗?” 从仓知涯的代价上看不出什么,但如今有了阿莱西奥作为对照,有些不引人注意的问题一下子就有了存在感。 如果身体无形化到了极限,一般而言——会死的吧? “……如果存在极限,如果超过了那个极限,阿涯……会怎么样呢?” 而现在的仓知涯,显然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哈哈,创纪录了,连续加班四天,一边写一边犯困,全靠保湿喷雾醒神/躺 最后写完检查第一遍的时候发现很多莫名其妙的字句,吓得我赶紧去冲了个澡再回来重新修修改改 还好我前面已经写好了1k5呜呜呜 久等了!!!这段时间忙完一定会好好补偿大家的! 第60章 第 60 章 是你吗?阿莱西奥?…… [我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 打通了上一次读档前自己记忆下来的艾莉亚的电话号码。 等待了三秒钟左右,电话被接通,我也已经在这三秒中调整好了心绪, 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艾莉亚女士, 我是仓知涯。” 艾莉亚呼吸一滞,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用着基里奥内罗家族首领应有的态度, 温和地回复道:“彭格列新上任的门外顾问先生,找我有何贵干呢?” 我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哦?” 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不过这也是好事, 艾莉亚姐这样的态度才说明她还没有对我进行预知。 我平静地说:“十四年前, 孪生兄弟, 未知存在……所有的一切。” 而且还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艾莉亚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轻轻叹息了一声:“……那么, 你联系我的原因是?”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我声音冷漠地说:“所以,提前奉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想必九代目并不会对基里奥内罗家族首领隐瞒我的能力——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 艾莉亚女士, 我对于自己的未来,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 如果你再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就别怪我了。” 暗含威胁与划清界线的话语, 让电话那边的艾莉亚蓦然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我正想直接挂掉电话之际,才终于听到她再次开口,声音很轻:“你……是在恨我吗?” 我张了张嘴,手指却下意识地按上了挂断键。 ……就算是演戏, 我也不可能对艾莉亚姐说“恨”这个字啊。 可是,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暴露出自己对于艾莉亚姐的在乎。 压抑负面情绪以此骗过超直感这种事情我已经熟练到不能再熟练了,但是压抑正面情感对我来说还真是第一次……其实,哪怕隔着电话,我也并不能确定自己能够百分百骗过同样拥有超直感的艾莉亚。 从她最后那一句话可以看出来,结果很顺利,还从未与我真正见过面的艾莉亚自然也无法对我做出精准的判断。 ——抱歉啊,艾莉亚姐。 毕竟,要是我以好表弟的姿态联系她,艾莉亚姐说不定还是会在私下为我使用彩虹奶嘴的力量,而且大空的彩虹奶嘴是可以穿梭时空的,我也无法确定自己这一次就能够不再使用读档。 ……要是被艾莉亚姐发现端倪,简直一抓一个准。 可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是能够发现我真实能力的,必然不是艾莉亚就是尤尼,也只有她们能够不被时间线所束缚,跳脱出来看到世界的真实。 所以,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优解啊。” 森鸥外沉吟道:“现在的仓知涯,也的确比最开始的时候要理性得多。” 太宰治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 “嘶……感觉阿涯又要开始进行一些鬼才计划了,是我的错觉吗?是我的错觉吧?!”沢田纲吉露出了几分怀疑人生的神色。 “否则为什么要这么担心事情败露啊!” “哈、哈哈……”坂口安吾干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他不止是想要延长艾莉亚的寿命呢?这家伙,该不会其实目的在于解除诅咒吧?” 绫辻行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清晰明了地写着“都已经看出来了还要自欺欺人真是可悲啊”。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抓狂了:“不是!他之前才答应过不会像他妈妈一样执着于解除诅咒的啊!该不会之后立刻一脚踏上召唤邪神的老路吧?!”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他只答应了不会做傻事,没答应过不会去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而且召唤邪神的后果已经摆在那里了,他当然不会那么做。” 坂口安吾:“……这该欣慰吗?” “所以说,仓知是个很执拗的人啊。”江户川乱步弯起唇角:“只能给他选择题,不能给他阅读题。” “而艾莉亚女士显然并没有看清这一点呢。” [随后,我拎着行李回到沢田家,拜托了可靠的风太帮忙把礼物都送给阿纲他们,这才联系了库洛姆:我记得这段时间,加藤朱里都是在跟踪库洛姆的。与其等到决战的时候跟复仇者抢人,还不如直接蹲他的出生点。 得知了库洛姆此时正在商业街给犬和千种买午餐,我便让她先在原地等我,指使司机五分钟极速飙车到达目的地。 ——这段路的确是有限速啦,但是你看哪个黑手党因为有限速牌子就不飙车的? 库洛姆看到我从黑色轿车上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局促地后退了一步,因为速度过快,我还差点掠过她,急停下来,笑嘻嘻地道:“好久不见呀库洛姆!” 库洛姆也打了个招呼,随后就下意识地问:“你是想找骸大人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 说到一半,我突然卡壳。 话虽是这么说,但稍一回想我也意识到了——回到十年前之后,我每次联系库洛姆都是为了找骸……嘶…… 真是不应该啊,而且也太没有礼貌了,简直像是在把库洛姆当成人型六道骸召唤器……! 我连忙低头认错。 库洛姆果然很温柔地接受了我充满心虚的道歉,她摆手道:“没关系啊,我不在乎这个的。” 我想了想,还是坦白了一部分来意:“其实,你被坏蛋盯上了。” 库洛姆眨了眨眼睛:“诶?” “不过不用担心!”我对她行了个英俊潇洒的骑士礼:“我就是为了保护你而来的。” 库洛姆:“……诶??”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知道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给我,现在我们去吃饭吧!” 库洛姆下意识地想拒绝:“那个,犬和千种还在等我……” 我理所当然道:“整天吃便利店的便当是不行的啦,还不如一会儿让他们自己点单,等我们吃完饭之后给他们打包回去。” 库洛姆敏锐地意识到了我话语中的奇怪之处:“回去是指……” “回黑曜啊!”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困惑,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解释说:“在抓到那个盯上你的人之前,我要守在你身边才行。” 库洛姆彻底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这一次,我没有忘记犬和千种的伴手礼,顺路买了一盒草莓味口香糖和一个专业级溜溜球,又带着库洛姆找了一家无国界餐厅。 而犬在得知由我付饭钱之后毫不客气地一个人点了十个人份量的餐点,我也丝毫没有介意,只是笑着对在库洛姆电话里肆意叫嚣的犬说:“没问题,都已经下单好了。不过浪费食物是不可取的哦,如果到时候你吃不下这么多,我就剖开你的肚子把剩下的饭菜都塞进去哦。” 电话那边瞬间寂静无声。 千种接过了手机,淡定开口:“那个笨蛋点的东西全都不要,给我们来一份鳗鱼饭和一份Risotto就好,谢谢。” 或许是因为给他们带了饭又带了伴手礼的原因,这次的犬和千种对我的态度比上次好了不少,但是在得知我准备和他们一起住一段时间的时候犬还是炸了毛:“搞什么,绝对不要!我绝对不要跟你这种黑手党住在一起!” 我诧异地反问:“骸现在不也是黑手党吗?四舍五入你作为骸的手下也是黑手党吧?更何况我和骸可是同事诶!” 黄发少年一时噎住,半晌才毫不讲理地怒吼:“谁跟你是同事了!你也配和骸大人做同事吗?!” 我叹了口气:“果然是还没有踏入残酷社会的少年啊,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能够和谁成为同事,是由领导来决定的,根本不会取决于打工人的意愿啊!你以为我就很想跟那个凤梨头当同事吗!” 犬当场暴起:“哈?!” “好了,犬。”千种按住了黄发少年,叹了口气:“他……说得也没错。” 犬:“???” 你为什么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啊! 总之,我就这么水灵灵地加入了黑曜大家庭,并每天陪着库洛姆出去外面吃吃喝喝逛街买东西——不是,我怎么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好姐妹的角色定位上啊! 不不不,顶多像是爸爸带女儿的感觉吧。 可恶,老实说现在的我看所有认识的人十年前稚嫩的模样,心中都充满了慈爱之情……真的很难用正常朋友的目光去看待他们啊! 期间阿纲得知了我的去向后还经常在课余时间跑到黑曜来看我,孝顺的嘘寒问暖让我很是受用。在和库洛姆一起逛街的时候,本身我看到一些合适的东西都会买下来当礼物,阿纲这么一来直接还替我解决了配送问题,每次都会扛着几个大袋子回去,远去的背影活像卖货郎。 ——哦对了,自称二把手的狱寺没有在他身边是因为据说最近在追查UMA,简直莫名其妙;而平时一直在他身边的山本也因为棒球部来了一个新朋友正火热朝天发展友谊中,所以也没有空闲来帮阿纲扛东西。 总之,就这么过去了几天,终于被我撞上了试图搭讪的加藤朱里。 他甫一出现,连台词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我们直接抓了起来: 加藤朱里措不及防之下,被早已有所准备的我和库洛姆用体术+幻术一起打晕,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黑曜中学破破旧旧的废弃教学楼中,手脚更是被我用麻绳以绑野猪的方式给束缚得死死的,俨然是落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之中。 整个教室空旷又昏暗,唯有我坐在他正前方的木椅上,神情平静。 面对我审视的目光,加藤朱里开口就嚷嚷道:“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广大庭众之下强抢民男吗!” 闻言我的眼中闪过疑惑,不由得心生迟疑:这真是D·斯佩多那家伙说得出口的台词吗?该不会抓早了吧? 老实说我对D·斯佩多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此时自然也不能轻易下定结论,我维持住表面平静漠然的模样,说了一句:“我见到艾琳娜了。” 属于加藤朱里的表情毫无预兆地凝固住了。 我心下顿时一松,这个反应——看来没抓早啊。 D·斯佩多居然还真就那么早地附身在了加藤朱里的身上。 我继续道:“我是受她之托来找你的,D·斯佩多。” 听到这个确切的名字,D也不再做毫无意义的幻术掩饰,他化身成了原本的模样,轻轻打了个响指,身上的麻绳便都应声而落。 “什么啊,居然被发现了吗?” “只是,你说你见到了一个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去世的人……”D·斯佩多眼中的寒意几乎能够冻结世间万物:“难道你以为,只要提到这个名字就能够让我彻底失去理智,被你轻易哄骗吗?” “如果不立刻给我解释清楚的话,后果是什么,想必你自己也能猜得到吧?” 我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更加闲适自在席地而坐,与D·斯佩多对视着:“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存在。” “不过看样子,传说中的D·斯佩多也不过和芸芸众生一样,被我轻易地骗到了嘛。” 我不知死活地挑衅着,D·斯佩多却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同样如此,冷静而仔细地捕捉着我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我颇感无趣地耸了耸肩:“好吧,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你吧——我的能力可不是预知哦,而是穿梭时间。” “——我不仅可以看到未来,也同样可以……回到过去。” D·斯佩多瞳孔骤缩,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摊开手,“所以,我能见到艾琳娜也很正常吧?” 此时,D·斯佩多的冷静立刻便出现了裂痕,他难掩急切地追问:“所以呢?艾琳娜托你找到我——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的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感叹:看啊,看看你自己吧,D·斯佩多——我的以为根本没有错不是吗?只要一听到艾琳娜的名字,你就像个听到妈妈名字的孩子一样立刻就开门了嘛。 ……真是乖巧啊。 我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其实我只是为了得知当年的真相才去往那个时代的,但艾琳娜可是对我说,她并不认识现在的你哦。” D·斯佩多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但随即,他咬紧牙关,压抑不住的怒火即将爆发:“你在说什么?!艾琳娜怎么可能——” 比起前面半真半假的言辞,到了这里,则完全是我瞎编的内容了。但D·斯佩多的心志也已经初步动摇——所以哪怕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根据碎片信息推断衍生出来的虚构情节,我也依旧在即将盛怒出手的D·斯佩多面前表现出信誓旦旦的模样:“其实,我在接触过最初的你之后也有了这样一个疑虑——五百年的时间,真的会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吗?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哪怕是失去了艾琳娜的D·斯佩多,都从没有过占据彭格列的想法,而是选择将二代目推上首领的位置——D·斯佩多或许并不认同初代,但绝不是毫无感情的人,所以他让初代来到日本暗度晚年,所以他选择了独自守护。” 先不管这个“守护”邪不邪门反不反派吧,但D·斯佩多的确是守护了彭格列整整五百年。 这并非是能够轻易做到的一件事情。 “而如今的你,真身早已经不复曾经贵公子的模样,灵魂同样腐朽丑恶不堪,思维更是与过去大相径庭……除了对彭格列的执念之外,与我所见到的二十多岁的D·斯佩多几乎没有任何关联。” 我继续慢条斯理地提问:“或许说,你只是一个自以为是D·斯佩多的——不知名的怪物?” D·斯佩多刚抬起的手凝滞在半空,彻底僵在了原地。 “你好好想一想——”我低声诱导着:“你到底是谁?” “或者说,幻术师先生,你被谁——影响了吗?” 最后这一句提问堪称惊雷炸响。 身为幻术师的最强者,身为欺骗他人五感的专家——他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影响神志?! 他,难道真的被影响了……吗? “……我……” D·斯佩多不自觉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神情恍惚了一会儿又浮现出几分痛苦与挣扎,他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D·斯佩多……我就是D·斯佩多……!” 似怒似泣的喑哑呐喊之后,他仿佛失去了骨头一般地垂下了脑袋。 “但我……好像……” “不只是,D·斯佩多……” 我再一次问:“你是谁?” 停顿了一会儿,我观察着D·斯佩多显然变得异常的状态,又轻声问:“是你吗?” “阿莱西奥?” D·斯佩多的颤抖瞬间停止,他缓缓抬头看向我,目光早已失去了之前的思索与情感,只剩混沌的黑暗。 ——就仿佛是席卷于黑夜的狂风暴雨。 他的身上渐渐开始燃起透明色的火焰,那火焰将他包裹着、操纵着,让他动作僵硬地对我伸出了一只手,我没有躲开,任由他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下一秒,“D·斯佩多”毫不犹豫地、宛如野兽一般露出獠牙咬了上来。 我一声不吭,安静地看着“D·斯佩多”的牙齿咬穿我的皮肉,鲜血汩汩涌出,透明色的火焰也正在缠绕上来…… “好疼啊,哥哥。”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认出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吃了我吗?” “但是现在的你,只是一部分的你吧?真的能做到把我在这里吃掉吗?吃不掉的话,我要是跑了怎么办?我要是逃到其他的时间里,你不就又找不到我了吗?” “D·斯佩多”……不,是阿莱西奥的动作一下子就停止了。 果然还是听得懂人话的。 ——太好了!这不就更方便我行骗了吗! 我继续轻声呼唤他:“哥哥?阿莱西奥?” 阿莱西奥松开了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个目光都让我差点发笑出声:是以为只要不继续“吃”,我就会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等他来把我吃干抹净吗? 我默然感慨: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蠢啊,那个艾莉亚所预知的、被吃掉的我,该不会是一上去就撞到了他的本体,被直接一口吞了才死的吧? “哥哥,你为什么想要吃掉我呢?”我故作柔弱委屈地问。 阿莱西奥用着D·斯佩多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地回答:“人类……夺走你……我要抢回来……不知道你有什么用……他说可以吃掉……” 我无法克制地嘴角一抽:不知道弟弟是干嘛的,索性当成食物??? 不对,等等—— 我顿感一阵的毛骨悚然,立刻追问:“他是谁?” 阿莱西奥丝毫没有防备心地说:“不知道。” 我:“…………” 我咽下所有的脏话——我最擅长的不就是压制负面情绪?继续温声细语地哄他:“你都不知道他是谁,他肯定是在骗你啊,哥哥,他是想害你。” 阿莱西奥无动于衷地反驳道:“但是你闻起来……就很好吃。” 我眼也不眨地认真洗脑:“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垃圾食品吗?垃圾食品都是好吃的,但会让人变得不健康,知道吗?我闻起来越好吃,越说明我对你来说是不健康的,他就是想要害死你,才让你吃掉我的!” 阿莱西奥用着D·斯佩多的外貌,一脸呆滞地看着我。 “你想想,我们为什么会是双胞胎?因为一个人是无法承受父亲那样强大的力量的,你要是吃了我,并不会变得更强大,反而可能会死掉的!” 我压下了难以言喻的心情,再次强调:“我是你的弟弟,是你唯一的家人,我是不可能骗你害你的!你还记得吗?妈妈就是为了保护你而死掉的啊,家人就是会为了保护彼此而不惜性命的存在。” “我是天然就站在你这边的,对不对?” 阿莱西奥过了许久,才迟缓地点了点头,似乎是终于认同了我的说法。 “我们得把那个想害你的家伙杀掉。”我立刻得寸进尺。 阿莱西奥又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说:“不知道在哪。” “那下次见到他,你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把他杀掉。” 阿莱西奥这下点了点头。 我思索了一下,还是犹豫着问:“那你为什么想要七的三次方,能告诉我吗?” 阿莱西奥竟然真的就这么对我坦白道:“伽卡菲斯……封闭了……这个世界……我想……出去……” “百慕达说……要毁掉……七的三次方……” 我若有所思:“伽卡菲斯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愧是她所承认的第一强者……他是因为抓不到你,才选择将你关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吗?” 阿莱西奥回答:“不知道。” 我:“……” 我算是发现了,阿莱西奥说得最顺畅的就是“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十一点了,我先把上半章放出来,还有下半章6k-1w的内容下半夜更新!预计在五章内进入文野副本,宝宝们明天再起来看叭! * 放假了,但又开始卡文,哈哈受不了了……《 》 60-65 第61章 第 61 章 ——无字之书? “……发生了什么?仓知是怎么知道阿莱西奥就在D·斯佩多身上的啊???” 笹川了平满头问号。 狱寺隼人推了推不知何时出现被他戴在脸上的半框眼镜, 镜片上的反光一闪而逝,一副精明的模样:“之前仓知就已经跟艾莉亚说过自己的推测了!现在看来,他的推测已经可以证实了——阿莱西奥的确和夜之炎有关!甚至已经成为了夜之炎本身。而且照这个情况来判断, 使用夜之炎的人似乎都会被影响心智?而且还会成为那个怪物随时可以占据身体的分身?!” 中岛敦闻言, 忍不住说:“我记得好像所有复仇者都是使用的夜之炎……也就是说,每一位复仇者都是潜在的阿莱西奥的分身?” 而一整个复仇者监狱究竟有多少复仇者? 除了复仇者之外,是否也有更多的、类似于D·斯佩多这样被赋予了夜之炎的人存在? 阿莱西奥究竟能够同时操控多少人?哪怕无法操控, 光是像他对D·斯佩多造成的这种影响,就已经足够造成世界混乱的大-麻烦了啊。 这些问题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如芒在背。 狱寺隼人语气沉重地说:“没错……而且这个能力似乎还没有任何限制,或者说, 限制只在于阿莱西奥的身体极限。” “还真是孪生兄弟啊。”六道骸低笑道:“就连能力都要犯规得这么对等吗?” 好在, 仓知涯已经身体力行地为观影者们证实了, 阿莱西奥虽然实力可怕、破坏性惊人,但却好忽悠得不可思议。 “这两兄弟唯一的共同优点就是不擅长搞阴谋诡计了吧……” 坂口安吾顿感庆幸不已。 至少仓知涯是不喜欢, 而阿莱西奥的智商则是根本搞不了。 山本武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不过,一开始的仓知也根本无法确认这种事情吧?” 太宰治听到这里, 平静地反问:“何必确认?对他来说, 只要有这样的猜测不就够了吗?直接以猜测为真相的前提去做行动试探,如果试错了, 那就读档重来——这个家伙,一直都喜欢仗着自己的能力为所欲为不是吗?” “只不过是这一次运气好, 一猜就中罢了。” 沢田纲吉怔了怔,突然意识到太宰治似乎在为仓知涯始终没考虑过读档次数可能存在极限这个问题、而他又无从提醒对方而烦闷。 ……太宰治在担心阿涯啊。 虽然他也挺担心的,但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就对记忆中仓知涯看他交到朋友的那种复杂心情感同身受了——阿涯也终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挚友啊。 但是怎么感觉有点味道不太对呢?是他的问题还是太宰治这个挚友的确不太像是普世意义上的挚友的问题? 他明明也不是那种会吃朋友醋的性格吧? 沢田纲吉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谋划……”沢田纲吉想了想,还是帮着仓知涯找补了一句:“否则他也不会特意去针对D·斯佩多了。而且他是在确定D·斯佩多身上只可能是很少一部分的阿莱西奥、不可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一口吞掉才动手的不是吗?” “是啊是啊,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哪里有忽悠人的机会啊,一打照面直升天堂了都……”熊猫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手动闭麦。 太宰治自然看出了沢田纲吉的用意,但他假装自己听不见,还一手撑着侧脸目不斜视地做出一副认真观影的模样。 [坚强的天选之子并不会因为一点小挫折而放弃,于是我继续锲而不舍地套话:“哥哥,百慕达是谁啊?” 我当然知道百慕达是谁,但我更想知道百慕达对于阿莱西奥而言,会是怎样的存在。 阿莱奥西依旧诚实地回答:“百慕达……就是百慕达……” 他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回答实在没什么意义,又补充了一句:“很有用。” 我一时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 对于救下了刚出生的自己、并且相处十四年堪称养父的存在,阿莱西奥的评价只是“很有用”。 心中有些复杂,但我在表面上仍维持着温柔贴心的人设,话音一转道:“哥哥,放心吧,你想离开这个世界的话,我会帮你的。” 这句话可绝无虚假,既然阿莱西奥并非是单纯出于毁灭为目的而破坏世界的话,我本身其实也对他没有那么深切的仇恨,并不一定非要杀了自己血脉上的兄弟不可。 相反,阿莱西奥如果能够为我所用,反而会成为我的底牌——前提是他足够可控。 要知道我现在的演技和十四岁的我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连超直感都骗得过去,骗一个没头脑的小怪物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吗? 而且,我的确是支持他毁坏世界基石的,如果世界基石不被破坏,两个世界要怎么融合?我要怎么才能见得到太宰他们? 阿莱西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眼神却又平和了几分。 “只是,哥哥,你为什么会想要出去呢?”我做出依恋不舍的模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我能跟着你吗?” 阿莱西奥思考了许久,才说:“呼唤。不知道。” 呼唤? “谁的呼唤?” 我倍感纳闷,之前从阿莱西奥口中得知一个莫名其妙教唆阿莱西奥吃掉自己的“他”的存在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来了新的可疑人物? 阿莱西奥表现出了明显的迟疑,显然他自己也无法确认自己的答案是否准确:“……父亲?” 我:“……” 哦,那个未知邪神啊。 那没事儿了…… 但是我应该也算是邪神子嗣吧?为什么我什么呼唤都感觉不到? ……难不成太像人类的我在邪神看来也是个祂懒得搭理的残疾孩子不成? 不过无论如何,这显然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七的三次方被破坏并不是世界毁灭的根因,邪神的降临才是呢?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伽卡菲斯会那么果断地选择封闭这个世界了,毕竟阿莱西奥看起来并不能打得过伽卡菲斯,显然不至于得到那样的忌惮—— 说起来,伽卡菲斯呢?他应该还活着吧? 想到这里,我便也问出了口。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阿莱西奥又开口一句“不知道”的心理准备了,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加载了许久之后才终于为我搜罗出了答案:“百慕达说……他疯了。” 阿莱西奥还难得强调了一句:“疯子,弟弟,不要……靠近。” 诶……??? 我有些懵:怎么就疯了? 要是阿莱西奥不可控的话,伽卡菲斯很可能是我唯一能够与他抗衡的另一张牌……结果你告诉我这牌用不了? 我连忙详细询问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从阿莱西奥的口中得知了伽卡菲斯的具体消息:伽卡菲斯一开始的确是满世界追捕阿莱西奥,试图将他彻底杀死,直到百慕达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阿莱西奥养到了透明奶嘴之中,他才终于能够彻底隐匿起自己的气息。 但在这个过程中,伽卡菲斯也干掉了许多个阿莱西奥尚不成熟的分身,这让阿莱西奥十分虚弱,直到如今都无法做到长时间离开载体活动。 百慕达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伽卡菲斯复仇,而阿莱西奥虽然和伽卡菲斯没有仇,但无奈一出生就被伽卡菲斯追着杀,他自然而然地对伽卡菲斯产生了浓烈的怨恨。 或许正是无数个被伽卡菲斯杀死的、“阿莱西奥”的怨恨所编织而成的诅咒,伽卡菲斯在不知不觉中日渐失去了理智,出现了和D·斯佩多一样的疯狂症状,甚至远比D·斯佩多要更为偏执失控。 平日伽卡菲斯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以沉眠的方式压制着自己的疯狂,但,一旦他感知到了阿莱西奥的气息,便会不顾一切地跨越山海而来,试图彻底抹杀掉阿莱西奥。 ——而且,疯狂状态的伽卡菲斯比原本的他还要更加强大,原本就艰难成长的阿莱西奥才刚够上正常状态伽卡菲斯的脚后跟呢,就被黑化强十倍的伽卡菲斯杀到彻底自闭了。 其实伽卡菲斯为了封闭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如果当时的阿莱西奥拥有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反杀掉伽卡菲斯,谁能想到伽卡菲斯居然疯了呢? 要不是因为快速增长实力、报仇雪恨的希望就在弟弟的身上,感知到弟弟觉醒气息的阿莱西奥也不敢脱离载体去寻找我的存在。 结果弟弟却告诉他,如果他吃掉了弟弟的话反而可能会死掉,这让阿莱西奥沮丧极了。 “杀了他,杀了他!”阿莱西奥难得吐字清晰,声音中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果然仇人的仇人就是最好的朋友吗?怪不得百慕达会那么帮你了。 话说你自己给敌人加狂暴buff这种事情到底能怪谁啊…… 而且这么说来,难道杀死阿莱西奥还会染上疯狂?不,应该是和病毒一样通过接触来感染或者积累的,否则这就是属于因果律的技能了。按照对等原则,阿莱西奥不可能那么强的。 否则我也应该有一个类似于“心想事成”的能力才对! ——而且染上疯狂这个说法,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了艾莉亚先前说过的“有些存在哪怕是认知到对方都会带来灾难”……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倒推,蒂法妮甚至还说过哥哥长得更像父亲这种话……说不定是因为伽卡菲斯认知的东西太多了,又在追杀阿莱西奥的这些年中,看到了阿莱西奥与未知存在过于相像的真实模样,才会被污染的呢? 感觉这样的可能性更大呢,毕竟D·斯佩多哪怕被阿莱西奥寄生了那么久,都才开始出现一些不符合往常形式逻辑的偏执状况,正常的交流可完全看不出他精神状态不正常,甚至他还能完美地扮演被附身者。 按捺下纷杂的思绪,我漫不经心地哄着智障哥哥:“我知道了,哥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杀了他的。” 先别管有没有机会,也别管我做不做得到吧,反正阿莱西奥听到这样的口头承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仿佛听到了游戏提示音【阿莱西奥对玩家的信赖值+100】。 我保持着微笑,继续问:“哥哥,我想去你的身边,帮你的忙,但是百慕达会不会不欢迎我……而且,其他的你会不会想吃了我啊?” 阿莱西奥歪了歪头:“不知道。会。” 我的笑容一僵,但又迅速调整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是没关系的,我是你的弟弟,其实哥哥想吃了我的话,我当然可以为了哥哥死掉都没关系的。但是,如果哥哥因为吃了我而死掉的话,我是绝对接受不了的,哥哥,我不能让别人害死你呀。” 似乎是因为经过了这几个小时的交流,阿莱西奥的表达能力显然比一开始好了许多,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好弟弟。” 甚至还控制着D·斯佩多的手掌,在我的脸上笨拙地抚摸了一下,以示嘉奖。 我突然意识到,百慕达或许并不会教导阿莱西奥什么是感情,复仇者监狱之中显然也不会是什么正常的生长环境。 或许…… 我能教会阿莱西奥何为亲情?] 森鸥外意外地挑了挑眉:“还真是天真。” 芥川龙之介顿时不赞同地说:“身为哥哥,天生就应该保护弟弟和妹妹,哪怕是怪物,在接触到弟弟之后,也是有可能做得到的吧?” “你都知道他是怪物了。”太宰治不咸不淡地讥讽道:“这个怪物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同理心,所有看起来软善的表象,都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愚蠢,被仓知涯哄骗出来的一时幻影罢了。” “如果他能够确定自己吃掉仓知涯并不会有负面影响的话,毫无疑问会在第一时间将仓知涯吞吃入腹。” 因为兴趣而对于未知生物有所研究的狱寺隼人附和道:“的确,别说是怪物了,哪怕是动物也有很多根本不会在乎同胞血脉的存在,只有人类会为了繁衍而世代传承、根深蒂固家庭与血缘的意义。” “而且如果不是有艾莉亚为他进行了预知、并违背承诺主动来告诉他真相的话……”里包恩叹息道:“仓知面对的完全是地狱局面吧?” “仓知涯之前已经做下了要调查清楚真相的决定,那么他必然就会去往复仇者监狱,被阿莱西奥的分身包围、甚至可能直面阿莱西奥的本体,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他不知道要读档多少次才能找到线索,才能抵达被岁月深埋的真相。” “不过,他随口扯的这个谎言其实也有可能是真的呢。”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双胞胎的死胎率可是很高的哦。在我们咒术界,双胞胎也是被看作一体的,因此会分割同一份力量——哪怕他们拥有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血统,作为半个人类,也不太可能承受住邪神的全部力量吧?” “阿莱西奥要是真的吃掉了仓知涯,爆体而亡的可能性也挺高的。” 禅院真希看了自家老师一眼,“你的关注点还真是……”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专注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如果仓知涯真的能唤醒哥哥的人性的话……说不定也不错呢。 [——不,这太冒险了。 我也根本不是什么圣父的性格好吧…… 阿莱西奥显然天生就没有正常人类的思维,或许他也根本没有那个硬件去理解那么复杂的事情。 哪怕这对他来说或许并不公平,但他的处境并不是我造成的,相反,我才是差点被他吃掉的人,有什么理由同情他?甚至,那无数次的循环挣扎,显然也都有阿莱西奥的一份力—— 我不想方设法干掉他就已经很善良了! 我有重要的人,我有要守护的世界——我不可能为他动摇。 而且,我相信艾莉亚的判断。 比起一时心生恻隐投入真情实感直到难以割舍……最后反而害死了我一开始真正想要保护的人,还不如一开始就认定自己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哪怕阿莱西奥真的能够学会感情又如何?我不可能陪在他的身边,也不可能跟他一起去追随什么邪神,更加不可能去赌他会因为我而改变的可能性—— 阿莱西奥只能是我的弃子。 整理好混乱了几呼吸的心情,我才继续询问:“所以,哥哥,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阿莱西奥茫然了:“怎么办?” “要怎么告诉其他的哥哥,不能吃掉我这件事情呢?”我谆谆善诱道。 阿莱西奥沉思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回归本体之后,本体就会知道了。” 我做出惊讶担忧的表情:“那你会消失吗?” 阿莱西奥说:“我们是一体的。” ——好,新情报GET:阿莱西奥作为夜之炎被分出去的分身的所见所闻是无法被本体同步得知的,只有当分身回归本体的时候,本体才能得到相应的记忆。 话说阿莱西奥这个智商真的能做到分析那么多的信息吗?还是说本体不会这么笨? 我对此深感怀疑。 “那哥哥,你先离开这个家伙的身体吧。”我温柔地说:“来我这里,我的身体给你住——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就没关系了吧?” 阿莱西奥有些迟疑:“伽卡菲斯……” 我安抚道:“就短短几秒,没关系的,他肯定察觉不到的。” “而且,如果他真的找上门来,我会不顾一切保护你的,哪怕豁出我的性命——就像妈妈一样。” “……就像妈妈一样?” 我的眼中满是真诚,不厌其烦地重复道:“对,就像妈妈一样,我们是家人。” “…………好。” 阿莱西奥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笑容温良、表露依赖的弟弟,他缓缓脱离了D·斯佩多、或者说是加藤朱里的身体,透明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漂浮,朝着我的方向悠悠而来。 “太好了!”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突然抬起手,敲了敲藏在白栗色碎发中的耳机:“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阿莱西奥漂浮过来的动作瞬间凝滞在半空中,摇曳的透明色火焰似乎透露着茫然和不知所措。 弟弟……在说什么? 他在骗我……? 我应该……回去?还是…… “X BURNER——”一道漠然的少年音突然响起:“超集中。” 瞬间爆发的大空火焰直接贯穿了楼层,将所有透明火炎笼罩其中—— 阿莱西奥笨拙的思想瞬间只剩空白,他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啸,但下一瞬,这声音就随着火焰一起燃尽、化为了虚无。 什么都不剩。 一片死寂之中,阿纲匆匆地从窗外来到了我的身边,抓着我开始检查,额头的死气之火也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你没事吧?!阿涯?这也太危险了啊!就只有几秒的时间!你们还距离那么近!要是你被寄生了怎么办?!” 我没什么所谓地摊了摊手:“这不是没事吗?要相信涯大人的精准计算!” 阿纲:“……你快把我吓死了好吗!” ——是的,我早在打晕D·斯佩多的第一时间就给阿纲发去了消息,让他随时做好准备接应我。 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连阿纲的手下败将XANXUS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直接冲上去单挑传说中全盛状态能差点把彭格列十代和西蒙十代团灭的大boss?我又不傻。 至于阿纲为什么能够使用由重力辅助才能用出来的X BURNER超集中……自然也是我在让他帮我配送礼物的时候,顺带把九代目交给我的【罪】也直接交给了他,由他转交给了西蒙家族。 包括当年的真相。 虽然阿纲口才不行,也根本不擅长谈判,但是那不是还有里包恩在吗?里包恩坐镇,肯定没问题的啦! 以前需要让西蒙家族相信D·斯佩多的存在,所以要先给他们自然而然地建立感情的时间——但这次我可是手握剧透,直接就把D·斯佩多给抓了,事实摆在西蒙家族的眼前,也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如今失去夜之炎能力的D·斯佩多自然也无法再使用穿梭空间逃走。 铃木爱迪尔海德早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加藤朱里的身边,焦急地呼唤:“朱里!你没事吧?!” 我连忙喊住她:“你等一下啊,只是阿莱西奥、我是说夜之炎被解决了而已,D·斯佩多还在加藤朱里的身体里呢!” “Nufufu……” D·斯佩多果然缓缓地站了起来,狼狈垂落的发丝掩住了他的眼神:“看来,你说见到了艾琳娜什么的……果然是在骗我啊。” 他在被阿莱西奥控制的时间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阿莱西奥也并没有操纵精神的能力,只不过是借助着火炎强行夺取了D·斯佩多对于这具身体的操控权罢了。 所以,他自然也目睹到了我忽悠阿莱西奥的全程,看着眼前少年说谎不打腹稿的样子,D·斯佩多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事到如今,我坦然地承认道:“没错,就是骗你的,不过结果是对的不就好了吗?” 慢一步的古里炎真此时定定地站在了残垣之上,终于亲眼见到灭门仇人的他此时正死死地咬紧牙关,每一个发音都像是经历了千万遍凶狠咀嚼才挤出来的一般:“D·斯佩多!” “我不管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古里炎真双眼赤红,神情中带着无法再自控的仇恨与愤怒:“五百年前的阴谋、七年前的血案——都是你做的吧?!” D·斯佩多这才抬起脸,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半点往常的从容或嘲讽的笑意,他淡淡地说:“是我。” 我眨了眨眼睛:打过这么多次交道,还是第一次从D·斯佩多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身为幻术师,却被影响神志而不自知……对于心高气傲的D·斯佩多来说,果然很受挫吧?会怀疑人生也是难免的。 阿纲则是直视着D·斯佩多,冷静而坚定地说:“D·斯佩多,你之前会动摇、会相信阿涯的话语,也是因为你潜意识里也知道的吧——艾琳娜小姐绝不会认同现在的你。” “她是与初代志同道合才加入彭格列的,艾琳娜小姐,想要看到的从不是什么强大的彭格列,而是守护弱小的彭格列……不是吗?” “现在,偿还你的罪孽——” “放手吧。” D·斯佩多沉默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你还真是和Giotto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真是残酷啊。就好像是在说我这五百年的坚持、五百年的所作所为……全都是笑话一样。” 古里炎真忍无可忍地刚想开口,就听到我平静地陈述道:“难道不是吗?” “我想,如今,没有你的彭格列,才是艾琳娜真正想看到的、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彭格列。” D·斯佩多猛地咬紧了牙关。 “不过你先别死。”我话音一转:“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到底怎么得到夜之炎的?也算是为彭格列做出最后的贡献了。” “……”D·斯佩多额头青筋直跳:“你这个阴险的臭小鬼……” 我毫不在意他的人身攻击,催促道:“麻烦快说。” 阿纲骤然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里写满了“啊?你就这么直接问敌人啊?这谁会告诉你啊???”的含义。 结果D·斯佩多偏偏就沉默了几秒钟后,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开口:“是百慕达找到我的。” “他在寻找一本无字之书残缺的部分,而那几张残页就被收藏于斯佩多家族之中。” “我答应赠予他想要的东西——报酬便是夜之炎的使用权。” 我瞳孔一缩。 ——无字之书?]—— 作者有话说:四更补更搞定!欧耶!睡大觉去咯! * 二编:破案了家人们!原来上次真不是jj的锅,而是我家网络早上四五点的时候会维修断网一段时间……而且还是我大概一年前自己给电信定的这个时间的,他们原本是十二点给我维修,但我十二点经常还没睡……啊啊啊啊啊 三编:结果后来等着网络恢复等着等着睡着了……可能因为前几天一直在加班休息不太够,昨晚没咋睡、今天又睡很晚……我直接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睡醒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呜呜呜又来晚了对不起……以及猜到有宝宝可能会问,今晚还有更新的,不过估计又会比较晚!建议明天来看!假期最后一天了我约了朋友一起出去吃饭来着,现在已经迟到了我赶紧出门了嗷! 第62章 第 62 章 这就已经足够了。 [——无字之书? 那不就是蒂法妮用来召唤未知存在的那本书吗?这两本书……是同一本吗? 或者说, 蒂法妮所使用的那本书就是从百慕达那里得到的? 或许,当时的蒂法妮就是因为对伽卡菲斯的仇恨,与百慕达不谋而合并得到了他的帮助……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接触过里世界的蒂法妮会得到那本书了, 而作为无字之书的最初拥有者, 百慕达显然也是那一位未知存在的信徒,得到对方的部分力量馈赠也是理所应当的——而阿莱西奥则是那位未知存在的子嗣,恰好、不, 应该说预料之中地继承了相同的力量,也是当然的。 显然阿莱西奥是被百慕达利用了啊,顺水推舟地诱骗清澈愚蠢的小怪物住进夜之奶嘴之中, 反正无非就是为了增强实力之类的原因吧。 我都难免对阿莱西奥有些心生怜爱了。 结果无论是养父还是亲弟, 全都抱着利用他的心思啊, 哪怕是早已为他而死去的妈妈,除了所谓的信仰之外, 根本目的不也是为了复仇这样可悲的原因才生下了邪神的孩子吗? 我的确不在乎我那位生母是否偏爱哥哥,因为蒂法妮其实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她的孩子来看待,她眼中只有神的子嗣、只有复仇的工具。 她是如此深爱恋人, 又怎么可能对我们拥有母爱呢? 蒂法妮看似疯狂, 但其实从未迷失过自我。 总之,相较阿莱西奥而言, 我的确是已经幸运得不可思议了。 ——果然我就是天选之子没有错!] “……以为这个家伙会因此而生出什么对平凡生活来之不易的煽情感慨什么的,我果然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中原中也都有些无语了。 太宰治轻咳一声, 掩去笑意:“仓知涯的本质毕竟是个中二病嘛。” 狗卷棘一手摊开成掌,一手握成拳头锤下,还严肃地点了一下头:“毕竟是个二三十岁了还沉迷游戏出门困难症满嘴中二言论的家伙。” “话说无字之书什么的,这种描述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既视感……”坂口安吾突然陷入沉思。 江户川乱步有些诧异:“啊?你还没想到吗?这本所谓的无字之书十之八九就是我们世界里的【书】了吧。” 坂口安吾:“啊?!” “这难道很难联想起来吗?”江户川乱步纳闷:“这个世界上形式为书的高规格特殊物品本来就少啊。” “可是,【书】不是我们世界的基石吗?!”坂口安吾都快麻木了:“怎么又跑到别人的世界里了啊!” “而且之前十年后的太宰拿出来的书明显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江户川乱步淡定地说:“一开始, 十年后的太宰不就已经说了吗?我们的世界本身就只是【书】的下位世界,我们世界中的【书】也仅仅是投影罢了——投影这种东西,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的话,存在第二个难道很稀奇吗?既然都到了其他世界里了,而且八-九成是人为导致的……那么,因为外界因素有所不同也是正常的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异能世界和死气世界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因为【书】的存在,在彼此受损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一起,这也就很正常了吧?” “……啊?!” 这次轮到了观影者们集体惊诧,他们消化了一会儿,全都意识到了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 这一切的背后,是存在着一个至今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幕后推手的。 中岛敦忍不住问:“人为……这个人到底是谁?” 江户川乱步有些不开心地鼓了鼓腮帮子:“我还不知道呢!不过大概率是教唆阿莱西奥吃掉仓知涯的那个混蛋吧。” 钉崎野蔷薇有些奇怪:“不是也有可能是那位邪神吗?” 江户川乱步摆了摆手:“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啦!所谓父亲的呼唤,就只是呼唤而已吧?这位邪神看样子还不能影响现实世界的样子,所以伽卡菲斯才会决定封闭整个世界吧?” “很敏锐,也很果断。”绫辻行人也赞叹道。 “反而是那个只被简单提及的【他】,就连在阿莱西奥的面前都会特意隐藏自己的信息,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了。而且教唆阿莱西奥去捕食仓知涯的这个行为——”绫辻行人冷静地说:“也已经说明,他注意到了仓知涯。” 云雀恭弥“啧”了一声,“阴沟里的老鼠。” 他最是看不爽那些隐藏在暗处耍手段的家伙了。 “复仇者那边必然存在一个拥有类似预知能力的存在……预知诶,这种能力又不是大白菜到处都有。”江户川乱步摊了摊手:“我估计八-九成,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就担任着复仇者监狱那边预知者的角色。” 熊猫小声bb:“其实我觉得也和大白菜差不多了。” 甚至可以说是人手一个。 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自然大部分也都听到了这句话,现场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D·斯佩多继续说:“那几张残页很古怪,明明一个字都没有,但只要目光接触到书页,就会无法移开,你会感到眩晕,而在眩晕之中、原本空无一字的书页将会涌出无法以文字来承载的知识并源源不断地灌输到你的脑海之中……但你却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真正能够用上的,只有靠运气窥见的一些使用幻术的小技巧。” “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平静地说完这一切,D·斯佩多便主动脱离了加藤朱里的身体。 古里炎真以为他想逃走,一时情急直接冲了过来想动手,却被阿纲拦了下来。 他愤怒地说:“你要阻拦我报仇吗?!” 阿纲连忙收回手,摇头道:“我只是感觉,他应该不会逃。” D·斯佩多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逃跑?我为什么要逃?” 一众西蒙家族的人都用怀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没有强大的力量,连自己都无法守护。”D·斯佩多看着阿纲,缓缓说:“你不也是因为如此,才开始挥舞拳头的吗?” 他似乎是在对阿纲说的,又似乎在隔着遥远时空对着Giotto说:“我没有错。” “但我,不会再考虑你们的事了。” 主动脱离了身躯,却久久没有进入新的宿主体内,这个坚持了五百余年的、早应该腐朽的灵魂终于显出了疲态。 他的轮廓开始模糊,整个身体都在被时间一点点蚕食着—— 直到最后,空无一物。 古里炎真没有想到,D·斯佩多会这么轻易地选择自我了断…… 他最终还是没能亲手血刃仇人,只是沉默地、僵硬地伫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见证着对方的消逝——心中,却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不喜欢战斗。 古里炎真从始至终,都讨厌着战斗。 古里炎真其实很明白,暴力并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甚至,有些时候,哪怕使用了暴力,也什么都不会有改变。 D·斯佩多不会忏悔、不会道歉、更不会认错,但他愿意让这份延续了五百年的罪孽彻底结束,不让在场的任何一个少年手染血腥…… 这就已经足够了。 古里炎真默默地想。 水野薰走上前,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铃木爱迪尔海德却是扑到了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加藤朱里身上,暴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将他强制性唤醒,“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害得我们有多担心!” 迷迷糊糊刚醒过来的加藤朱里完全没搞清楚状况:“……我到底干嘛了?” 先抛开这个完全不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的家伙,我看向了里包恩:“之前我和阿莱西奥的谈话内容都有录音吧?” 里包恩点了点头,面色是难得的凝重:“啊,你放心。” 我有些严肃地说:“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伽卡菲斯……” 里包恩则不爽地说:“那家伙要是有那么好找就好了。” 要知道他也不是没有试图寻找过伽卡菲斯,但这么多年来始终是一无所获。 “不是说只要感觉到阿莱西奥的气息伽卡菲斯就会立刻冲过来吗?” 我慢悠悠地说:“那我们再抓一个阿莱西奥的分身过来不就行了?” 里包恩眉心一跳:“你想抓复仇者当诱饵?” 一旁听到这句话的阿纲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这绝对不行的吧!” 我淡定反问:“哪里不行了?” 阿纲许久才憋出来一句:“好歹他也是你哥哥吧!” “哦,但你刚把我哥哥给杀掉了。”我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伸手:“赶紧赔给我!” 阿纲:“???” 古里炎真看了看一脸懵逼的阿纲,这一周目并未亲眼见过我与阿纲相处日常的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勇敢地为朋友站了出来,“我、我可以替阿纲赔给你,你要多少钱……” 我顿时厉声质问:“亲情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 古里炎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此时已经全然看不出他十分钟前气势汹汹的模样了。 我故作审视地打量了一下他,才慢吞吞地开口道:“你要是把自己赔给我当儿子,我就可以原谅沢田纲吉。” 阿纲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不要叫我全名啊!听着好可怕!” 古里炎真:“???” 他也终于看出来我是在开玩笑了,欲言又止几番,默默地缩回了角落里。 阿纲疑惑地问:“所以,你想找伽卡菲斯做什么啊?那个、那个阿莱西奥不是已经说了,伽卡菲斯已经疯了,很危险的,让你不要去接触他吗?” “自然是为了找到更好的解除阿尔克巴雷诺诅咒的方法啊。”我叹息一声:“而且他现在或许还有救,再拖下去就真的要彻底疯掉了吧?” “要是伽卡菲斯彻底失控,那才是难搞呢。” “……更好的?”阿纲一脸懵逼:“等等、等等等等!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过比较差的方法?!” “刚刚我明明听了全程的!你们绝对没有说到过相关的事情!你也没有问过的啊!” 他不可置信地说。 我慈爱地摸了摸阿纲毛茸茸又圆润的脑壳:“有些情报并不需要直接问呀,你还记得吗?阿莱西奥说过,他是通过百慕达进行的仪式才得以成功住在第八属性奶嘴里的。 “彩虹奶嘴的本质是需要以强大的生命能量点燃奶嘴的,也因此才会有不同的属性颜色——也就是说,如今既然已经有了阿莱西奥的存在,按理来说百慕达早就已经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去供养奶嘴了。” “但是百慕达如今却依旧是幼童的模样,难道是他自己不想解除诅咒吗?” 我扯了扯嘴角,继续道: “当然只可能是因为他——压根儿就解除不了啊。”]—— 作者有话说:可能会有错别字,明天来修! * 二编:到家第一件事先修文!我去洗个澡收拾一下家务就开始写更新!因为今天浅加了个班回来晚了,建议宝宝们还是不要等,明天再来看叭!最近的确年尾工作比较多,抱歉[化了] 第63章 第 63 章 他是人类,是我的朋友,…… [“那你说的方法到底是哪来的啊?” 阿纲听着更茫然了。 “在我的预知里, 复仇者监狱得到了彩虹奶嘴之后,里包恩他们可是切实地解除了诅咒的啊——也就是说,只要真正地毁掉七的三次方, 就是最直接的解除诅咒的方法, 但这种方法也一定隐藏着某种隐患。” 我认真地分析解释道:“已知,百慕达是起码与D·斯佩多同年代甚至存活更久的存在,而他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也必然与夜之炎相挂钩, 而如此仇恨伽卡菲斯的百慕达也不可能对诅咒的奶嘴有什么情怀……” “那么他至今还戴着奶嘴,只能说明他要使用夜之炎是必须借助奶嘴的力量吧?” 里包恩勾起唇角:“看来你在瓦利亚暗杀部队那边成长了不少嘛。” 狱寺隼人也恍然大悟:“所以,百慕达知道解除诅咒的方法, 但没有直接那么做, 是因为只要解除了诅咒, 他就是死路一条……!” “彩虹奶嘴的本质是燃烧人柱力的生命……如果使用了那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哪怕里包恩他们能够恢复成人的模样, 已经燃烧了的寿命依旧无法恢复。”我抿了抿唇,严肃地说:“只有伽卡菲斯有可能掌握真正的解除诅咒的方法。” 无论如何,七的三次方最终都必须被破坏, 这是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但是, 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地任由里包恩、任由艾莉亚姐他们承受着诅咒,至少在毁掉彩虹奶嘴之前, 我想尽我所能地寻找更好的未来。] “果然,主要还是为了艾莉亚吧, 毕竟艾莉亚现在就只剩一年都不到的时间了。”里包恩轻叹了一口气。 “只是现在就和复仇者撕破脸的话,是不是太草率了?” 坂口安吾有些忧心。 “草不草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宰治语气很平静:“反正他也只是打算找到伽卡菲斯、确定对方状况之后就读档。” 绫辻行人显然也赞同太宰治的看法,还感慨了一句:“彻底的玩家心态啊。” 沢田纲吉:“……” 拳头微微发硬。 真的好想冲进去把那个家伙打醒啊! “不过也怪不得十年后的太宰君会对仓知君和彭格列十代的约定那么心怀芥蒂了。”森鸥外笑着说:“明明脑子很好用,却因为那种原因放弃自我思考……那样子的确是在毁掉仓知君啊。” 彭格列的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结果而言, 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要抓到复仇者其实很简单,随便找个复仇者监狱的追捕对象守株待兔,再拜托六道骸帮忙用幻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一个复仇者套麻袋就行了。 现在的六道骸幻术水平虽然还没到十年前登峰造极的程度,但是他每天都能幻想散步而不被复仇者监狱发现——甚至还能在外面偷偷犯案呢——想要骗过复仇者对于他来说自然也是能够做得到的。 因为欠了我一些人情,六道骸答应得也很痛快——不过老实说,一想到等我读档回去又能使用N次六道骸的人情,而他完全不知情,我就忍不住暗爽。] 六道骸握紧了三叉戟:“……” OK,他现在知情了。 库洛姆默默地叹了口气。 山本武再次:“噗……Dont mind。” 这次连狱寺隼人都假惺惺地来了一句:“Dont mind,六道骸。” 六道骸:“…………” [抓都抓了,自然要物尽其用。于是万能的里包恩又用他高超的审讯技巧,从复仇者身上获得了一个新的重要情报—— 所有的复仇者都曾是彩虹之子。 他们都是因怨恨与不甘而借助夜之炎苟活至今的、彩虹之子最后的模样。 容颜不复、身躯腐烂,变成勉强维持着人型的、畸形而黑暗的怪物…… 知道了真相的我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所以,每一个复仇者其实都是“百慕达”。 阿纲不禁有些动摇,“我们真的要用他来吸引伽卡菲斯吗?” 哪怕是黑手党兔子也依旧是善良的啊。 我耐心地开解他:“不,能当诱饵的只有阿莱西奥,我们现在要把他肢解,以此把阿莱西奥给逼出来。” 阿纲:“……” 谢谢,更自闭了。 满意地看到阿纲脸上惊恐的表情,我笑出了声,安慰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是那么残暴的人吗?而且哪里需要那么麻烦,阿莱西奥嘛,随便骗一骗不就出来了。” 阿纲一言难尽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去和真正能与他互相理解的小伙伴古里炎真抱团取暖去了。 阿莱西奥的确很好骗,我用了熟悉的套路把他从复仇者的身体里骗了出来,而被操控着身体、一句话都说不了的复仇者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阿莱西奥彻底脱离,而他失去夜之炎支撑的身体也顷刻失去生机——他都无法开口发出哪怕一个声音。 而阿莱西奥刚想进入我的身体,就发现自己开始动弹不得了——一个戴着眼镜、绿色头发的小婴儿驾驶着神似UFO的圆形飞行器,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阿莱西奥的上空,而那飞行器中间的光束显然正是困住阿莱西奥的罪魁祸首。 他便是早已利用光学隐身等待许久的雷属性阿尔克巴雷诺,也是里世界的三大科学家之一,威尔帝。 早在抓住复仇者的时候,他就悄无声息地开始采集信息,与强尼一合作之下,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制作出了这个能够困住阿莱西奥的仪器。 威尔帝此刻正兴致勃勃地说:“这种前所未见的生物!我一定要好好研究!” 里包恩跳上了我的肩膀,冷哼一声:“你要是敢不按计划行事,被伽卡菲斯一起干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威尔帝:“……” 在抓捕复仇者的事情上也出了力的玛蒙此时同样显出了身形,阴恻恻地说:“你要是敢乱来,瓦利亚部队也敢把你的实验室全都毁掉。” 威尔帝:“…………” 好的,他冷静下来了。 是的!根据里包恩的说法就是:作为彩虹之子,在解除诅咒这种事情上出力本来就是本分。所以不仅是威尔帝,玛蒙自然也是来帮忙了的,否则以如今尚且青涩的六道骸一个人,还不足以如此顺利地瞒过复仇者监狱。 阿莱西奥再迟钝,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愤怒:“弟弟……骗我……”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做出着急的模样:“我没有骗你啊,哥哥,你怎么还不过来?快来我身体里,不然一会儿被伽卡菲斯抓到了怎么办!” 阿莱西奥顿了顿,又有些茫然了:“我……动不了……” 玛蒙眼神诡异地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恶趣味,都这时候了还跟他演戏?” 我立刻又换了一副面孔,“你干嘛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我们不认识吧!请你自重!” 玛蒙:“……跟我演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 可恶,我还以为我这次隐藏得很好呢! 到底为什么这群人都能够一个照面三两句话的就把给我认出来啊! 阿莱西奥逐渐也反应过来玛蒙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再次愤怒了起来,但这一次,他的愤怒之中还夹带着慌张,显然也意识到了:他暴露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下一瞬,一股来自本能的战栗感攀上了每个人的心脏,前所未见的强大炎压突然出现,无论是阿莱西奥还是我们都立刻意识到了——伽卡菲斯真的来了。 阿莱西奥瞬间发出了尖啸声,他拼尽一切地挣脱开了光束的束缚,立刻就想要往外逃去,然而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抓紧,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动作,却精准无误地抓住了无形的邪神子嗣。 “不、不……不要!” 阿莱西奥害怕地尖叫起来,试图挣扎但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对方也不曾给他一点怜悯的目光,而是手上用力,阿莱西奥瞬间燃烧了起来。 透明的火炎如今竟被另一种力量所焚烧,这让他扭曲着、痛苦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阿莱西奥令人心魂震荡的尖啸声逐渐衰弱,哪怕看不清晰,众人也能够知道:阿莱西奥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杀死。 直到一切平息,那道身影才缓缓松开了不知何时已经因为阿莱西奥的挣扎而血肉模糊的手掌。 随后,那一道威圧感十足的身影转了过来,终于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看清对方样貌的瞬间,阿纲顿时睁大了眼睛:“川平大叔?!” 原本一脸严肃的我愣了一下,猛地后仰:“这你也认识???” 阿纲连忙解释:“我在十年后见过他的!他是川平大叔啊!一平打工那家拉面店的常客,之前还帮了我们……不对,他不是个普通人吗?他怎么会是伽卡菲斯?!” 我:“……???” 这也太抓马了!可恶!阿纲这家伙走的剧情怎么都是我想走的啊!主角味十足好吗! 然而此刻的伽卡菲斯根本没有分给阿纲一个眼神,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我,“……该杀?” 他的眼睛此刻漆黑如墨,翻涌着深不见底的狂气,一股凛然的杀气再次席卷而来,原本还酝酿着打好腹稿的话术正准备上前开口的我霎时间便动弹不得。 阿纲也顿时脸色大变,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古里炎真见状呆了一下,因为眼前之人显然不是阿纲所能战胜的,但他下一瞬间还是咬咬牙紧跟而上,和阿纲一起挡在了我的身前。 狱寺、山本、笹川学长、库洛姆……乃至西蒙家族的人……所有在场的人们,在此时都一言不发却又十分默契地、义无反顾地站到了我的身前,为我组成了一道人墙。 一时之间,我甚至都看不到伽卡菲斯的身影了,原本被杀气锁定而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张了张口,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计划都已经忘了个光,我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想告诉他们,我反正不会死,不需要保护我,却又不知为何完全说不出口。 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朋友们。 伽卡菲斯低哑着嗓音,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你们不知道,你们在保护的是什么东西。” 阿纲坚定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他是人类,是我的朋友,我最重要的朋友。” “川平大叔、或者说,伽卡菲斯先生,我们能谈一谈吗?”]——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啊啊啊啊啊我还勉强有生命体征! 比加班更绝望的是还要排练年会节目回家继续还要工作,我是真的忙得不可开交呜呜呜呜,本来今天休假打算万更一下的,结果刚好来姨妈了……比前两个月迟了几天,可能因为压力大又是冬天痛经得特别厉害导致我几乎躺了一整天,躺久了又有点头疼,哭了,最后只能更到3k,不过我这个月还有痛经假,之前去医院开过证明的不用重复开,已经说好了明天能请一个!明天估计也不会太痛了!让我努力日万一个!(画出一个大饼) 第64章 第 64 章 这是什么破电视剧的破桥…… 太宰治抿着唇:“这个笨蛋……” “是啊, 自己所不在乎的东西,却是朋友们愿意拼尽一切去守护的。”乙骨忧太喃喃道:“他当然说不出口,怎么说得出口呢?” 中岛敦露出了笑容:“不过, 真是太好了, 在这种时候有那么多人愿意站到他身边。” 泉镜花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要更重视一点,他们所在乎的生命才行。”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我对此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伏黑惠低声说:“毕竟朋友们越是在乎自己, 他就越会为了他们奋不顾身啊……” “呜哇。”熊猫一肉垫盖住自己的脸:“这是什么死循环啊!” [伽卡菲斯看着阿纲,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了:“他必须死。” 阿纲的眼神顿时肃穆了起来,他浑身紧绷, 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等一下!” 一道熟悉的女声插了进来, 我怔了怔, 下意识地看向来人——是艾莉亚姐! 我有些惊愕:艾莉亚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莉亚的身上此时竟穿着一身病号服,似乎是从医院里急匆匆赶过来的, 她的呼吸有些乱,目光没有看我,而是认真地注视着伽卡菲斯:“您答应过我, 会放过这个孩子。” 我听到这句话, 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她最终还是为我看了未来。 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凑巧地在这时候赶来。 伽卡菲斯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前提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 显然, 会出现在这里的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能力也没有觉醒的普通人了。 艾莉亚姐轻声道:“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会哭、会笑、会有在意他而他也在乎着的朋友,也会为了保护姐姐而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他是如此普通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呆了呆,脸颊腾地开始发热:不是,我都对艾莉亚姐说了那种话了, 她为什么还会知道……!超直觉真就那么作弊吗?! 面对众人不由自主回头看过了的视线,我有一瞬间突然很想钻进地缝里。 伽卡菲斯则沉默了下来,他沉沉地注视着我,仿佛在审视、衡量着什么。 我可能还是有些害怕的,下意识地格式化了自己的表情,库洛姆却在此时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袖。她抓得很紧,感觉到库洛姆无声的紧张,反而让我像是被安抚了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我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不甘示弱地与伽卡菲斯对视着。 事实上,如果光从样貌上来说,比起艾莉亚姐,我和伽卡菲斯长得反而更加相似——相似的白发,相似的发型,相似的黑灰色眼睛。其实我的虹膜本身是雾灰色,颜色非常浅淡,也因此,当这双眼睛被罩入阴影里的时候,也会显出更近于漆黑的色彩来。 我们初次面对面站在一起,竟让他人都产生了一种父子相见的错觉(?) 许久之后,伽卡菲斯叹了一口气。 “你们是故意利用阿莱西奥把我找出来的吧?”他似乎有些无奈地说:“想和我谈什么?抓紧点,我时间有限。” 我给了正担忧望过来的库洛姆一个安心的眼神,大着胆子上前,“你说时间有限……是因为你清醒的时间不多了吧?” 伽卡菲斯这下真的惊讶了:“看来你们知道的远比我想的要多。” 艾莉亚姐也走上前来,带着几分笑意说:“现在,你有兴趣听听这个孩子想说的话了吗?” 伽卡菲斯再次无奈地看了艾莉亚姐一眼。 有姐姐撑腰,虽然依旧不太敢看对方,但我我依旧挺直了腰杆,轻咳一声:“如果我知道的情报都为真实的话,你的根本性目的就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稳定,之所以会负责彩虹之子的继任事宜,也是为了守护七的三次方……是这样没错吧?” 伽卡菲斯挑了挑眉。 “但是,现在你如果继续采用以前维-稳的手段,已经不可行了。”我直面伽卡菲斯锐利的目光,没有任何动摇:“因为,未来已经注定了——彩虹奶嘴会被销毁,这是既定的事实。” 这是我的选择。 所以,这也是世界的选择。 “我知道你封闭世界是为了防止那个未知存在的窥探,但你会这么做,也是因为,这是你对阿莱西奥无可奈何之下所能采取的最后的方法了吧?你担心自己无法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真正杀死阿莱西奥消除隐患,而你也已经做好了用最后一分理智自戕的准备……毕竟这个世界,根本无法承受一个疯狂的最强者。” 听到这里,伽卡菲斯的表情才终于严肃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带出几分漠然来:“那又如何?” “但是,你应该不知道,还有一个未知、隐藏上百年的存在,在背后唆使阿莱西奥,让他吃掉我、获得完整的力量,让他向你复仇,向这个世界复仇。” 伽卡菲斯瞳孔骤缩。 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始终隐藏在暗处而不为他所知的存在,却对于这些事情参与如此之深,这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涉及邪神,再怎么敏感都不为过。 他立刻便追问:“你查出对方的身份了?” 我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啊,甚至阿莱西奥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连具体的描述都没有,现在我们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隐匿于暗中的存在而已……对方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有什么目的这些……至少目前,应该没人知道。” 伽卡菲斯紧皱着眉头,他此刻也意识到事情早已脱离他的掌控了。 他声音低沉下来:“说说看你的打算。” 我不为所动地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要你解除彩虹之子的诅咒,只有你答应了这个条件,我才能和你说其他的。” “必须是真正的解除诅咒,把生命力全都还给他们的那种。”我连忙补充道。 伽卡菲斯有些诧异:“你在和我谈条件?” 我故意避开艾莉亚姐的眼神,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啊,不然呢?” 伽卡菲斯只问了一句:“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无比坦诚道:“那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尽我所能了,大不了一起毁灭吧。” 这话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儿戏,阿纲连忙帮我找补:“阿涯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因为如果你连这个条件都不答应的话,大概率也是不会同意阿涯的计划,所以……” 伽卡菲斯又叹了一口气,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我不相信你,但我愿意相信艾莉亚。” 艾莉亚姐怔了怔,对他露出一个大空的笑容。 她此刻还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显出几分虚弱来,但这个笑容却又一如往常地灿烂,伽卡菲斯与她对视一眼,再次无奈至极地叹了口气。 诶?等等!伽卡菲斯就这么、就真的……答应了? 不只是我,这一刻,连里包恩都不由得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原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够勉强说服伽卡菲斯,毕竟我的谈判能力数值就摆在那里,怎么看都不是能够一次成功的样子,结果……伽卡菲斯真就这么相信了?不需要任何凭据? 玛蒙更是完全坐不住了,他激动得开始漫天乱飞:“真的吗?真的吗???” “我就要解除诅咒了吗?!” 第一次看到那个玛蒙开心成这样,我看着他的身影不禁失笑。 伽卡菲斯说:“当然,你们还是要从婴儿模样开始重新长大。” 威尔帝也笑了,他低下头推了推眼镜,对此也没有异议:“哼,这才是合理的。” 伽卡菲斯冷淡地说:“给你们三天时间,把所有彩虹之子召集起来,我会为他们解除诅咒,过时不候。”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现在,也是时候该展现你们的诚意了吧?” 伽卡菲斯再次看向我。 我也做了个深呼吸,表示道:“我需要与你私下谈。” 古里炎真连忙识趣地要带着西蒙家族回避:“我们这就离开。” 阿纲呆了一下:“诶?” 我顿了顿,才再次强调:“这件事,由我与伽卡菲斯单独谈谈。” 阿纲:“诶???!”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刻反对道:“不行!我陪着你!” 艾莉亚姐轻声叫住了阿纲:“就让他去吧,现在伽卡菲斯也不会对他动手了。” 伽卡菲斯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艾莉亚姐的话语。 里包恩静静地看着我几秒钟,转头也说道:“走了,蠢纲。” 阿纲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被拖走了。 一时之间,现场只剩下我和伽卡菲斯两个人。 伽卡菲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来,你有事情不想让你的朋友们知道啊。” 我承认道:“的确如此。” “我告诉他们我的能力是预知未来,但其实,我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我抬头与伽卡菲斯对上视线,眼神冷静到极致:“我的能力是——回溯时间。” “每次死亡,我都会回到过去,也就是说,其实你根本杀不了我。” 伽卡菲斯脸色一变。 他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问:“那么,现在的你,所看到的未来是……” 我毫不避讳地回答:“十年后。” “这个世界在十年后,就会迎来毁灭。” “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无知无觉地生活了二十四年,直到那一天——我的时间就此停滞了。” “我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来的,为此,我可以粉身碎骨,重复上万次也在所不惜。” “这一点,过去不曾改变,现在没有改变,将来也不会改变。” 我坦然地直视着伽卡菲斯的眼睛,仿佛将自我彻底敞开。 是的,我始终相信—— 唯有信任能交付信任,唯有真实能交付真实。 在这种时候,面对绝无可能背叛的人,坦诚相待又有何不可? 我知道伽卡菲斯对我是存在警惕心和偏见的,这是人之常情,要我面对一个邪神子嗣我也会警惕,但现在是关乎世界存亡的时刻,如果重要的计划实施者有所保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伽卡菲斯看清了我的眼睛,也看清了我眼中毫无动摇的信念,同时他终于哑然,说不出任何话语。 “我和阿莱西奥是对等的存在,他的能力在空间,我的能力在时间,他舍弃人类之身而更接近混沌与邪神,我保留血肉之躯而更接近理性与现世……” 我不急不缓地说:“而我是无法被彻底杀死的,您觉得,阿莱西奥呢?” “您真的能够彻底杀死阿莱西奥吗?” 伽卡菲斯的神情变幻了两下,才缓缓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哪怕我们没办法杀了他,但是,控制他绝非难事。” 此刻,我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要让他没有容身之地、让他虚弱无助,唯一的依靠只有我的情况下,他能相信的人,也只有我。” “我有自信能够将他封印看管起来。” “到时候,那个无名氏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主动暴露到我们的视线之中去解救他重要的棋子——第二个就是,彻底放弃这一条线。” 伽卡菲斯若有所思:“如果他足够果断,彻底放弃呢?那我们也彻底斩断了抓到这个家伙的唯一线索。” “经营了数百年的棋局被彻底掀翻,他如果真有魄力当断则断,那我甘拜下风,输赢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我淡淡地说:“反正我只在乎出现在我生命中的这些人、这个世界,他重新筹谋新的阴谋……怎么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我的手没那么长,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很知足,也很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再说了,没人能够做到永远守护好什么,更遑论是一整个世界。哪怕是你,伽卡菲斯先生,你的寿命也是有极限的吧?” 我彬彬有礼的反问显得有些嘲讽,字字句句在说自己,却也字字句句像是在指着伽卡菲斯的鼻子骂——要知道艾莉亚姐可是因为这个家伙吃了反噬,虽然知道伽卡菲斯并没有错,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怀有怨言。 但伽卡菲斯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他突然对我感慨起来:“从直言不讳这方面来讲,你可比艾莉亚还要更像是谢碧拉的子孙啊……” 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谢碧拉又是谁??? 这段时间的信息量对我来说已经够多了吧!怎么还来! 伽卡菲斯便娓娓道来了七的三次方的起源,关于人类诞生之前的智慧种族、关于世界基石、关于他千年的使命…… “原本七的三次方本是七块玉石,直到我那一代都是如此,只是,在我所诞生的时代,族人仅剩下最后的十人……后来,族人们逐渐逝去,在只剩五个人的时候,光靠我们已经无法点燃火焰维持玉石的活性,于是,彩虹奶嘴便被分割了出来。” “我们借助新生人类的力量维持着七大三次方的正常活性,可族人依旧在减少,我们也无法再驾驭剩下的玉石,在谢碧拉的提议下,玛雷指环与彭格列指环便应运而生。” “文明的最后,我们的族人就只剩下我与谢碧拉两人。” 伽卡菲斯说道:“她选择了独自轮回,而我选择保留记忆,燃烧到最后一刻。” 我忍不住出言打算:“也就是说,其实尤尼和艾莉亚是同一个人?甚至,艾莉亚和她母亲也是同一个人?” “尤尼?你是说艾莉亚的孩子吧?”伽卡菲斯点头道:“的确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在蒂法妮诞生的时候,我便认定——她是个异常的存在。” “事实也证明,她的确是一个祸患。” 伽卡菲斯丝毫没有顾及蒂法妮是我血缘上的母亲,毫不客气地评判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感觉有些麻木。 ——说真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有些太过于复杂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木:“说真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有些太复杂了。” 虽然之前沢田纲吉就对这件事情有解释过,但听到详细版本的说明,他还是有一种信息量过载的感觉。 就连沢田纲吉也呆了:“轮回什么的,这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里包恩倒是很淡定:“嘛,毕竟当时伽卡菲斯也没有必要跟我们说这种尤尼家的私事。” “而且,就我所认识的三任大空阿尔克巴雷诺而言,也的确都十分相似。” “所以,蒂法妮的诞生才会被称为奇迹吗?”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那她的诞生,究竟是人为影响的,还是偶然事件?” 坂口安吾:“……乱步先生,你越推理越可怕了。” 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问:“到底是无知更可怕还是清醒更可怕?” 好犀利的问题…… 许多人都默默地被刺痛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信息对你来说是否有用,但在我彻底失去自我之前,在这一切都被时间彻底湮灭之前,尽早和盘托出或许也是唯一的选择了。”伽卡菲斯很平静地说:“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我或许没有资格评判,也没有时间去慢慢观察了。但我愿意相信我所认可的同族。” 我沉默了一下,终还是说:“谢谢,我会铭记这段历史——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艾米亚、不,应该说是任何人……我的真实能力。” “我不希望他们背负起那些事情,这没有意义,比起……我宁愿面对始终一无所知的他们。” 伽卡菲斯看着我,只是说:“这样的话,你会很累。” “想要活着、想要在乎的人都好好地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而这样能让我坚持得更久。” 我毫不迟疑地说。 伽卡菲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好,我答应你。” “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吧。” 他的态度似乎突然变得很温和。 我有些不清楚其中原因,但也没再和他客气地说道:“百慕达已经活得够久了——我们需要帮他解脱,你觉得呢?” “你是担心他的存在影响到你对阿莱西奥的控制权?”伽卡菲斯得到了我的点头后,想了想说:“虽然我的确拥有覆灭复仇者监狱的能力,但绝没有到一瞬间杀死所有复仇者的程度,如果你没能做好万全的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的话,这样做只会留下更多的隐患。” 我有些小得意地“嗯~”了一声,“看来你并不知道啊,复仇者可都是曾经的彩虹之子。” 伽卡菲斯有些莫名:“这我当然知道。” “但你肯定不知道,他们能够活到现在还保持实力,全靠夜之炎的支撑,而且,所有复仇者身上的夜之炎都是百慕达所赠予的。还有,现在的夜之炎已经与阿莱西奥融为一体了。”我按捺不住得意洋洋地说:“所以,只要毁掉夜之奶嘴这个源头,不仅百慕达能够解脱,所有复仇者也逃不过相同的结局。” 伽卡菲斯惊讶了一瞬,又低声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确知道得比我多。” “毕竟我能够"看到"未来嘛。”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不过我必须坦白,彩虹奶嘴还是会毁掉,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求你事先解除诅咒的原因,如果彩虹奶嘴被毁掉的话,艾莉亚他们就没有机会恢复原本的寿命了。” 伽卡菲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转机在另一个世界,在一本【书】中。”我诚恳地说:“在十年后,我们的世界会与那个世界融合,也因此才能够支撑那么久,否则早就毁灭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伽卡菲斯活了这么久,对于察言观色判断真假也自有经验,他轻而易举地看出了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仿佛全无私心。 伽卡菲斯点头应允:“我答应出手,但——每一次对阿莱西奥出手,我的疯狂都会加深,或许下一次,我就会彻底丧失理智。” “所以,如果还需要利用我做些什么的话,你可得抓紧时间了。” 现在的伽卡菲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气势,如今他的话语之中带上了几分促狭,倒是终于有一点拉面店常客的感觉了。 我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是只要对阿莱西奥出手就会染上疯狂吗?这种疯狂……连你都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伽卡菲斯轻描淡写地安抚道:“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我能看到的也太多了而已,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嘛,完全不必有这种担心。” “而且,这种疯狂是不可逆的,不存在任何解决方法。” “以及——”伽卡菲斯突然对我说:“不要太依赖你的能力了——对你来说的可消耗品,对你的朋友们来说,可都是他们愿意豁出性命去守护的。” “糟蹋朋友的心意不太好,对吗?” 我一时哑然。 “三天后见,我得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以免到时候发起疯来把你们给一起干掉了。” 他毫无芥蒂地开着地狱玩笑。 我:“……” 这也太吓人了!] “这家伙一上来就对仓知喊打喊杀的,没想到其实是个好人嘛。” 中原中也摸了摸下巴。 坂口安吾吐槽:“你们不觉得仓知骗人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吗……连伽卡菲斯都对他一点怀疑都没有,而且他明明一句谎话都没说,传递出来的信息却完全是另一个方向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五条悟笑嘻嘻地说:“有什么关系嘛,擅长骗人的人才不容易被人骗啊!” 钉崎野蔷薇立刻附和:“说的没错!” “说起来,我感觉这个伽卡菲斯大概率是和伏黑一样,喜欢拥有坚定人性的人吧。”虎杖悠仁突然以拳击掌,“他在确定了仓知的坚定之后,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了!” “而且最后还给出靠谱的建议……” 禅院真希也说:“不过这种类型的人很难不讨喜吧?仓知涯或许是——哪怕是敌人,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欣赏的类型啊。” 熊猫猛点头:“就是这样!” [一直到伽卡菲斯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我才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是这种人设吗?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呢?” 阿纲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见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发现他的样子,一脸慌张地开始摇晃我:“你怎么了!阿涯!他是不是打你了!他是不是把你打傻掉了啊!” 我:“……救命,停一停!” “他没打我!倒是你快把我晃傻了啊!”我好不容易才借着山本武的搀扶重新站稳,揉着太阳穴抱怨道:“我就是想点事情而已。” 阿纲警惕地看着我:“你在想什么?话说你有什么事情是必须和伽卡菲斯单独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我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人类无法窥探的——” 里包恩:“闭嘴。”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里包恩淡淡一瞥:“回去给我说清楚。” 我弱弱地说:“可是、这个……” “随便你编个什么借口,如果无法说服我,你就给我滚去三途川吧。” 里包恩冷酷无情地说。 我:“……是的好的里包恩大人!” 阿纲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下一瞬间他突然顿住:“里包恩,你得到的情报应该会和我共享吧?” 里包恩不愧是里包恩,他看也没看阿纲:“看情况吧。” 阿纲:“……懂了,是根本不可能对吧?!!” 里包恩挑了挑眉:“有本事你自己去撬开那家伙的嘴。” 阿纲抓狂:“你明知道我根本拿他没办法!” 里包恩见缝插针地教育道:“这就是驭人之道的重要性了。” “……我学!我学行了吧!!!” 阿纲委屈求全道:“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学的!这次你就告诉我吧……” 里包恩无情转头:“嗯,看情况。” 阿纲:“……” 我:“…………” 最终我还是交出了伽卡菲斯给出的关于古代的情报才总算从里包恩那里过关,我编的理由是:因为计划成功的话阿莱西奥将成为我的底牌,所以不方便让他人听到,会增加暴露风险——虽然相信阿纲,但在西蒙家族也在场的情况下还是把所有人都赶走比较好嘛。 里包恩显然对这个看着条理清晰的理由不以为然,但还是把我放走了。 我直到走出走廊的时候才开始敢大喘气:总觉得在里包恩的面前那么慌那么虚到底是为什么! 正打算回房间休息,就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在黑暗中幽幽地盯着我。 我:“……出来吧。” 于是一只棕色头发的小兔子就慢吞吞地挪了出来。 我有些无语:“你蹲角落里干嘛呢?” 阿纲有些犹豫,但还是直言说:“我总觉得,你今天和伽卡菲斯说的话很重要……” 我真的受够超直感了。 好嫉妒,好恨! 我有些无奈,但还是把自己给里包恩的答案再次拿出来搪塞阿纲。 阿纲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有问题。 我便吐槽道:“你是不是患上黑手党首领人手一个的疑心病了啊!实在不相信的话,过几天你问伽卡菲斯去呗。” 阿纲果然连忙摆手:“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啦!而且黑手党首领人手一个的疑心病是什么鬼啊!我才不会有这种东西!” 还会吐槽,看来阿纲的心情没有那么沉重。我放下了心,一边打着哈欠往外走一边对他摆手,“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累死了啦。” “晚安,阿纲。” 我的脚步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谢谢啦。” 谢谢你保护我。 谢谢你总是会保护我。 阿纲怔了一下,又露出了柔软的笑容:“……嗯,晚安,阿涯。”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彩虹之子们难得聚集在一起,他们接到消息能够解除诅咒,显然都或多或少有些心情激荡。 里包恩毫不客气地使唤:“解咒会在最后进行,在那之前你们必须配合彭格列的计划才行。”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啊!COLA!” 一个身穿军装、戴着雨属性奶嘴的小婴儿跳了出来。 “这个口癖一听就是可乐尼洛了,很好认的……”阿纲在下面小声地为我介绍。 下一秒就被一只秃鹰俯冲过来扇了一巴掌,羽毛纷纷。 阿纲捂住脑袋:“痛!为什么打我啊法路歌!我也不算是在说可乐尼洛坏话吧!” 那只名为法路歌的秃鹰高傲地看了阿纲一眼,没有理他,又落回了可乐尼洛背后背着的狙击枪枪杆上。 我有些怜爱,手脚熟练又利索地给他三两下处理好伤口。 真是走到哪里都是团欺啊,阿纲。 那边的里包恩熟视无睹地给彩虹之子们讲了一遍计划,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彭格列与复仇者监狱的约定,以交付彩虹奶嘴为借口将百慕达引出来,然后再由伽卡菲斯出手将百慕达制服…… 计划非常简单粗暴,但对于强者而言,这就够了。 我们现在的打手可是伽卡菲斯!这都不嚣张什么时候才能嚣张啊! 彩虹之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拉尔·米尔奇情不自禁发问:“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对复仇者监狱出手?他们干嘛了?而且百慕达是谁?” 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事情过于复杂,被突然这么一问我们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还是多亏了里包恩三言两语就精准概括、为尚且没有得到任何信息的彩虹之子们解释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彩虹之子们对视了一眼,都同意了这一次的计划。 复仇者们平时要抓捕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罪人,失联个几天本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先前那个复仇者的失踪也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自然也不会有所警惕。 于是约定时间到来的时候,复仇者们也如约而至。 百慕达依旧站在耶卡的肩膀上,他环视一圈,看到彩虹之子们齐聚一堂很是满意,态度便也好了很多,甚至还客气地说了一句“久等”。 里包恩勾起唇角:“的确是久等了,百慕达。” 百慕达显然愣了一下,他实在活了太久,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经验早已酝酿形成了战斗直觉,虽然如今还没有任何征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后跳闪躲了一下。 “轰——!” 一股强大的炎压重如千钧地砸到了复仇者的身上,百慕达虽然顺利避开了,但一众复仇者却没能躲过去,纷纷受伤倒地。 百慕达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嘶声怒吼:“伽卡菲斯!!!” 伽卡菲斯从烟尘之中显出身形,他戴着一个有着西洋棋盘纹样的面具,一步步地走了出来:“好久不见啊,百慕达。” 而此刻躲在安全地带的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忍不住吐槽:这什么审美啊!这面具也太丑了吧!还是里包恩送我的面具好看……!而且这家伙的出场方式肯定是特意设计过的吧!我可是研究过的!一般来说哪里会有那么恰到好处的烟尘啊! 但我没敢出声——不,主要也是现场的正剧气氛不好破坏,才不是我有点怂伽卡菲斯呢! 百慕达惊疑不定地看着伽卡菲斯,“你恢复了?不可能,疯狂是不可逆的……” 伽卡菲斯叹息了一声:“是啊,疯狂是不可逆的,所以,我早就做好不得不杀死你的准备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其实百慕达也患上疯狂了吗?而且伽卡菲斯其实是不想杀了百慕达的? 也对……邪神信徒不疯才是不正常。 伽卡菲斯也不是什么嗜杀的性格,相反,他显然是守序善良或者守序中立阵营的,也根本没有利用完彩虹之子去当人柱力之后、人家好不容易活下来还要赶尽杀绝的理由啊。 而且百慕达能够活跃这么多年,甚至还创立了复仇者监狱,显然就是伽卡菲斯留手的结果了——否则以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想动手根本不至于等到复仇者监狱创立。 百慕达咬紧了牙关:“可恶可恶可恶!就算我打不过你,但是你也根本杀不了我!迟早有一天——” “不会有的。”伽卡菲斯淡淡开口,他转动了一下手上的地狱指环,下一瞬间,一道火焰便直冲百慕达而去。 百慕达正想走为上策,刚发动夜之炎,就见一道光束笼罩了起来。 威尔帝驾驶着他升级改造过的UFO,无不骄傲地介绍:“这是我新研发出来的武器,加上了一些非七的三次方射线的科技,虽然不足以抽离你的夜之炎,但也可以限制你的空间移动!” 而此时,诸位彩虹之子们——当代最强的七个人,也已经各自将他的逃跑路径堵住,可乐尼洛更是已经拎着他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找好了最佳狙击点,就连子弹都已经上好了。 百慕达的眼神彻底冰冷了下来,“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彭格列的阴谋!” 阿纲差点脱口而出:不、不是我,我们没有啊! 但好险他还是忍了下来,额上的大空火炎只闪烁了短短一瞬,就坚强地稳定了下来,他也维持住了自己严肃的神情。 “不过,这也证明了仓知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百慕达神经质地自语起来:“他说得肯定是真的!如果不是看到了自己被吃掉的未来,仓知涯何必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我们?他说的一定是真的!只要把仓知涯吃掉——只要阿莱西奥把仓知涯吃了——” 随着他的絮语,在场十几名复仇者的身体都突然定在了原地,下一瞬间,他们的身体明显被阿莱西奥所彻底操控,猛地四散而逃……不,这不是逃跑,他们正在寻找着什么! 阿纲几乎立刻意识到了:他们在寻找阿涯! 他差点就要下意识地用目光看向我所在的方向确认我的安全,但还是忍耐了下来,以死气状态的面无表情,语气平平道:“你在找仓知涯?他一个怪物,当然是要好好地被关在地牢里了,要不是他的预知能力还算有些价值的,对于这种非人的怪物,彭格列早就给他一个痛快了。” 一道明显不属于百慕达的声音从他身上传来,听着似乎也是带着怒气的:“弟弟!不是!不是怪物!还给我!” 要不是这位好哥哥肯定想着找到我吃了我,这个时候我还真会有些动容。 我面无表情地想:而且阿纲,你的演技也太烂了吧……全靠死气模式没有任何感情和技巧啊。 百慕达则是快速捕捉到了信息关键点,厉声喝道:“别废话了!阿莱西奥,去找地牢!找有地下通道的地方!” 其他被阿莱西奥操控着的复仇者们便纷纷开始有目标地寻找地下通道。 果然,无论如何,相处的十四年时光绝不是能够轻易抹去的,至少如今的阿莱西奥已经养成了下意识听从百慕达命令的习惯…… 我冷静地喝了一口红茶:抱歉,百慕达,或许你不该死,但看来,你非死不可了。] “等等……”熊猫露出了豆豆眼:“别人在枪林弹雨生死搏斗,他就在这个高塔里戴着监听耳机拿着望远镜……喝红茶???” 狗卷棘:“噗。” 就连禅院真希都忍不住道:“这也太拉仇恨了。” “没事,没事,别人都不知道。” 虎杖悠仁说。 伏黑惠:“……完全不是这个问题吧!” 蓝波叹了口气:“好优雅,好羡慕啊。” 狱寺隼人攥紧了拳头,蓝波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 沢田纲吉吐槽道:“阿涯这也太有那种幕后反派的味道了吧?” [很可惜,哪怕阿莱西奥们已经全力去寻找地牢的存在了,但在彩虹之子们的助攻之下,伽卡菲斯依旧在十分钟内扼住了百慕达的喉咙——不得不说,这一幕真的让人有一种想要高呼“这里有虐童变态啊”的冲动。 但他却没有动手,而是将百慕达胸前的透明奶嘴给取了下来。 他似乎对百慕达有一种莫名的怜悯……或者说愧疚?以至于他无法对百慕达亲自动手。 下一瞬间,阿莱西奥的尖叫声就迫使我彻底抛开这种无意义的思绪,我连忙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开始往现场赶去。 刺耳的声音似乎已经消失了,我连忙又重新戴上耳机。 “咔嚓!” 似乎是奶嘴破碎的声音,百慕达怨恨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来,“我诅咒你,伽卡菲斯,我诅咒你……” 伽卡菲斯的声音很平淡:“诅咒我的人有很多,我也的确没几天好活了,放心吧。” “你要是在下面多等几天,说不定就能等到我了。” 百慕达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被伽卡菲斯这不按常理出牌给茫然住了。 伽卡菲斯低声说:“你一开始的执念,难道不是解放所有的彩虹之子吗?所以你才会去救助那些存活下来的彩虹之子。” “百慕达,但现在的你,却任由阿莱西奥操纵复仇者们的身体,任由他们沦为工具——你也变了啊。” “我没变!”百慕达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在此刻竟爆发出比先前还要尖锐的声音来:“我从没改变过!我唯一的执念就是向你复仇!” 伽卡菲斯完全没有理睬他的话语,只是很冷静地问他:“你口中的"他"是谁?” 百慕达:“……” 伽卡菲斯的声音再次传来,“百慕达,我相信现在的你,心里是清楚的。” “现在的你的眼神,才是我所认识的百慕达应该拥有的眼神。” 百慕达过了许久,才嘶哑着声音开口:“他是……来……自……” 我屏住呼吸,开始等待。 我:“……?” 我:“…………???” 我忍不住对着麦克风那边的阿纲急切地问道:“是什么啊?!怎么突然就没声音了?!” 阿纲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茫然:“……呃,百慕达他好像……” 我听到他不知为何的语气古怪,更是着急得不行,立刻追问:“好像什么啊啊啊???” 阿纲木讷讷地、小小声地对着话筒说:“他好像……死了……” 我:“………………” 这是什么破电视剧的破桥段!!! 这种上个世纪的老套情节放上来真的不会被观众骂死吗???可恶可恶可恶啊呜呜呜呜呜呜好不容易……!!!]—— 作者有话说:捏爹个撑到现在有点痛麻了手快了,才发现中间好像不小心按到了可能是,在中间多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啊啊啊】…… 于是继续强撑着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把字数凑出来,麻了 * o了火速把烂摊子搞定了,让我先去睡大觉!明天或者后天来修文!上一章都还没来得及修文我呜呜呜呜想到可能会有语句混乱啥的被大家看到到就很难受平时发文都会修整个两三遍的,但是现在完全没时间精力了[化了] * 再但是我画的饼成功给大家吃到了![墨镜]文野指日可待!这次是真的!(我好像几十章前来着就在嚷嚷要到文野了来着……?) * 睡着睡着想起来忘记说了于是再次爬上来——因为彩虹战那个尾道还是谁来着,反正伽卡菲斯的代理人?并不知道百慕达的作弊行径,所以伽卡菲斯应该也是不知道夜之炎的本质的 第65章 第 65 章 你……你完全就是个天生…… 不只是仓知涯, 观影的几人见到这个事情发展也纷纷吐槽了起来: “不是,百慕达不是命很硬吗?!怎么这时候死得那么快啊!” “搞什么,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怎么还卡情报呢?!” “别说仓知……我都想打人了。累死累活的, 哪怕已经做好了得不到任何情报的心理准备了, 结果偏偏让人看到一线希望、又立刻没了……” “至少多说几个字啊!就这四个字怎么分析啊!” “该不会是被那个神秘人动手灭口了吧?不过如果能在伽卡菲斯的面前够无声无息地做到这一点……岂不是说明对方和伽卡菲斯的实力是同等级的?” “啊???这怎么打?” …… 现场为数不多还在冷静思考的也就只有脑力派了,绫辻行人难得主动开口说明:“虽然对方没说完,但那四个字也很值得琢磨了。” 江户川乱步听见他的话语, 猛地回神飞速抢答:“没错!这种时候按理来说百慕达给出的会是最重要的信息,而他认为的重要信息却是对方的来历!” “……来自某个地方、或者是某个组织吗?”太宰治若有所思。 “该不会是来自彭格列的人吧?”森鸥外状似认真地帮忙分析:“毕竟在你们的世界里,七的三次方都在黑手党的手里, 彭格列更是屹立于里世界顶端的存在, 看样子也始终位于风暴的中心呢。” 他语气诚恳:“或许是类似于D·斯佩多这种情况呢?”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 “类似于D的情况?难道那个神秘人还能是初代不成?” 狱寺隼人立刻敏锐地嗅到了森鸥外身上令人不爽的气息,眼神如刀地瞪了他一眼, 换来对方无辜的摊手。 “你们难道忘记了?”绫辻行人有些慢吞吞地说:“世界之外,不是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吗?” 江户川乱步赞同道:“我也觉得那句‘来自’后面大概率是‘另一个世界’什么的。” 太宰治同样完全没有被森鸥外带跑思路,直接无视他的发言试着推断:“他既然站在复仇者监狱的幕后, 也很有可能是那位邪神的信徒吧?” 然而画面里的仓知涯显然没能注意到这一个细节—— [我在原地呆滞了几秒, 又立刻醒过神来。 不对,不能再耽搁了!虽然一步之遥很可惜, 但对于这个线索我早就做好了彻底抛弃的心理准备,现在最重要的是阿莱西奥那边! 唯有阿莱西奥的控制权是不容有失的! 我抛弃了杂念, 加快速度一路狂奔到计划好的位置。 ——失去了载体,面对生死危机、面对伽卡菲斯的威胁,如今只剩孤身一人的阿莱西奥所能做出来的选择无非就是彻底四散分身尽可能地逃命、或是凝聚力量寻找转机。 如果是前者,我只需要遇到一个分身,就能够忽悠分身让他带着我去到阿莱西奥本体的面前;如果是后者, 那就更简单了,只要在最开始的时候保住小命,接下来全靠嘴遁,这个游戏就能通关了! 而对于苦寻弟弟已久的阿莱西奥来说,难得有机会这么距离我这么接近,哪怕真的选择了前者,他也不可能就那么干脆地放弃搜寻我直接离开,至少也会留下一个分身到地牢里找一找,我只需要在地牢“恰如其分”地与他相遇——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终于,我踏入暗道,机关开启、向下坠落,穿过近十层的防护网精准地落到了地牢之中的铁架床铺上,哪怕床垫已经足够柔软也还是把我砸得有些眼花。由于人类身体在快速下降时浑身血液都会涌上头部,也免不了一时之间的头晕干呕,倒是不用伪装也显出了几分狼狈憔悴的感觉。 我缓了一下,便直接站起来扒着牢房带着铁栏杆的小窗户大声呼喊:“哥哥!我在这里——!” 偌大的地牢之中顿时便传来了回声。这里并没有关押什么犯人,就连看守也只有按程序路径巡逻的十个斯托拉奥·莫斯卡机器人——毕竟是彭格列,敢于挑衅彭格列的人如今还是很少的。真有这个胆量的,也基本都是被瓦利亚暗杀部队直接干掉了,而需要关押起来的特殊犯人则都被安置在在另一处拥有高科技监管系统的独立牢房中,也不可能被关在这个早已废弃了多年、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普通地牢之中。 至于巡逻者和看守者,既然计划将阿莱西奥引到地牢中来,自然就不能让成员们为了营造真实度而守在这里送死了,所以也只能选择使用机器人。 但这样的情况,口头上骗骗根本没可能进到地牢中查看的百慕达是完全足够的——而阿莱西奥更是不必担心这一点,他如果真能从细节看出真相来,也就不至于被我骗掉两个分身了,更何况谨慎的里包恩还特意让手下人给这一间地牢做出我在那里关押生活的痕迹出来,哪怕百慕达真来到了这里,不仔细观察也不可能发现什么不对劲。 其实按理来说,我直接在牢房中等待阿莱西奥的到来是最好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嘛,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发生没能让阿莱西奥锁定地牢的位置,那我就需要执行计划B或者CDE……了。 而在战斗现场安装摄像头是肯定会被百慕达提前发现的。毕竟谁家黑手党做交易的时候还要安个摄像头啊?难道真就没有一点违法乱纪黑手党的自觉吗?给自己录罪证呢? 而且战斗发生的时候,特别是这种高级别的战斗,固定在原地的机械也是最容易被损坏的,安了和没安装其实也没太大差别。 而高塔的那个位置恰好就能让我直接观察到全局并得以及时作出判断,也是最方便我赶往其他计划地点的——好在的是计划A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阿莱西奥顺顺利利地按照我的剧本行动了。 我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莫斯卡,原本正常巡逻的机器人循着声源而来,警惕地守在了我的牢房门口。 还按照规矩对我发出了严厉警告:“禁止喧哗!禁止喧哗!禁止喧哗!违者电击!” 这种状况倒是我没料到的…… 我顿时有些无言以对,刚想着要不要硬着头皮再喊几声呢,就见到眼前的莫斯卡突然被“扔”向了远处,直接砸进了走廊尽头的墙壁里,发出刺耳的机械坏死的声音。 这个感觉,和之前的两个分身完全不一样! 我眼睛一亮,倒是真情实感地欣喜了:阿莱西奥来的显然不是分身!好耶!省事了! 我便开开心心地喊:“哥哥!你来救我了!我等你好久了!” 原本想给我来个一口吞的透明色火焰刚升腾起来,听到这笃定的话语愣了一下,又缓缓“闭上嘴巴”,他似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见到对方脸色憔悴、浑身破破烂烂,看起来好不可怜,考虑到这是弟弟,他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给予回应。 阿莱西奥耿直地说:“我不是……来救你的。” 阿莱西奥的本体说起话来似乎比分身要顺畅许多呢,但看样子好骗程度是差不多的。 我眨了眨眼睛,开始引导他:“我被关起来了,哥哥找到了我,是这样吧?” 阿莱西奥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嗯”了一声。 我继续道:“然后,哥哥会带我出去,对吧?” 阿莱西奥艰难地思考了一下装进肚子里自己出去是不是也等于将弟弟带出去,又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我做出了无奈的模样,继续谆谆善诱:“所以呀,谢谢你来救我,哥哥,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阿莱西奥这次不需要加载答案了,立刻回答:“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一个是为了对方一脚踩进自己挖好的坑里而高兴、一个则是为了终于能够吃掉对方增强实力而高兴……兄弟两人的“高兴”各有千秋,但现场也不存在第三个人对此发表意见,于是我们继续着兄友弟恭的场景表演:“哥哥,我都已经从未来里看到了。现在,百慕达已经死掉了,伽卡菲斯也在追杀你……” 阿莱西奥原本“高兴”得再次张大的“嘴巴”又一次缓缓合上,透明色的火焰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我一些,似乎正有些急切地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给他一个安抚的表情,继续说道:“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为你做好一个绝不会被他发现的容器了,就是为了安全性和封闭性,里面可能有点黑有点窄。” 说着,我就掏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匣子,献宝一样地呈现到了阿莱西奥的眼前。 见阿莱西奥没有动,我似乎浑然不觉哪里不对的样子,还催促道:“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呀!伽卡菲斯肯定很快就要找上来了,你快点进来吧!” 阿莱西奥又是一阵沉默,才组织好语言,平铺直述道:“我可以吃掉你……就不用……再躲他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展现,似乎只是在陈述他所认定的事实。 我呆了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可是哥哥,什么呀?”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还在牢房之中,而唯一的出口也被他的身躯堵住,所以阿莱西奥不急不缓,十分诚恳地说:“能够……变强!” 听到他如此理所当然地想要为了变强而吃掉我的话语,甚至在我面前全无遮掩恶念,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倒是有些无语——不过,就算真的生出负面情绪其实也没关系,我最擅长的就是遮掩负面情绪了。 此刻的我便以一种全无不满的态度,认真地对他说:“可是哥哥,这是谁告诉你的呢?他说的话真的能相信吗?我们的父亲那么伟大、力量又是那么庞大,如果不是分为两份,由我们兄弟各自继承,以我们脆弱的身体,肯定一瞬间就会因为承受不了这份完整的力量爆体而亡了。但是,那个人却要你吸收掉我……他没想到这一点吗?根本不担心哥哥的安危吗?还是说……他会不会是为了害你才这样说的?” 我话里话外都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吃掉、一心只在乎阿莱西奥的安全上面的意思,纵使阿莱西奥努力分析了三分钟,也察觉不出任何问题来。 阿莱西奥最终还是只能茫然地说:“不知道。” 阿莱西奥的分身和本体的口头禅倒是一模一样…… 我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又继续说:“哥哥,那个混蛋肯定是想要害死你才这样说……你绝对不能相信他啊。” 阿莱西奥不知道是因为常年的被追杀、还是因为百慕达的洗脑,看起来显然是对于伽卡菲斯怀有执念的,纵使弟弟这么说了,他还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咕哝道:“变强……我想变强……” “不要着急,哥哥,我会帮你的啊,我能看到对你而言最好的未来。”我安抚道:“但是哥哥,你要好好活着才行,如果你出事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血亲了。” “妈妈已经死掉了,我只剩下你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你。”我有些伤感地感叹:“我要代替妈妈保护你的。” 一提到妈妈这个有力佐证,阿莱西奥对我的信任立刻就上升了。 ——毕竟,在他有限的人生里,真正接触到的人类少之又少,哪怕已经诞生十四年了,但早年一直逃命、后来则是一直生活在百慕达的奶嘴之中,经历或许甚至比不过四岁的孩童。 而愿意为了保护他而无畏赴死的“妈妈”显然是他生命中极为重要且无法磨灭的一笔。 阿莱西奥当即就表态道:“我会……好好的。” “哥哥,伽卡菲斯肯定已经在赶过来了,你快点进来这里面!”我露出安心的笑容,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着急地说:“我对他们还有用,所以他们是不会杀掉我的,你先藏起来,等到我成功逃出去,时机成熟、没有危险的时候,我再放你出来,好吗?” “你放心吧,不管他们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背叛你的!” 我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给他洗脑:“我是你弟弟,是你唯一的亲人,妈妈死掉了、百慕达也死掉了,我们都只剩下彼此了,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为你献上我的生命……你相信我吗?” 阿莱西奥被哄得晕乎乎的,没有任何犹豫就说:“我相信……弟弟……!” 随后他便没再徘徊,直接冲进了那个特制的小匣子之中。 这是由威尔帝领队按照奶嘴的数据所制造出来的,阿莱西奥在里面将不会听到任何声音也无法看到任何画面,漆黑之中更加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匣子“啪”的一声立刻关闭,我默数了三分钟,见这个小匣子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我才将它重新挂回脖子上,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 欢天喜地地打开耳麦,我对小伙伴们郑重宣布这个喜讯:“成功了!” 结果面对的却是连线众人良久的沉默。 好一会儿,正当我纳闷耳麦是不是坏掉了的时候,阿纲的声音才幽幽地传了过来:“阿涯,你……你完全就是个天生的渣男啊。” 他忍不住感慨道。 其余人顿时也开始应和。 我:“……?”] “噗。” 观影众人也纷纷笑出声来。 “他还完全没有自觉地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呢……”钉崎野蔷薇幽幽地说。 “就是啊,甜言蜜语完全信手拈来,自己还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熊猫也吐槽道:“虽然是对他哥哥说的啦。” 沢田纲吉干笑道:“主要也是涯的演技太好了吧?” “是啊。”太宰治冷不丁地说:“连多余的心声都很少出现呢。” 气氛顿时静寂了几秒。 在场之人自然都能够立刻领悟到太宰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仓知涯完美的表演背后可不是什么天赋,而是无数次的自我压抑和迫不得已的欺瞒。 仓知涯本不是一个擅长欺骗的人啊。 [无论如何,我的计划圆满成功,伽卡菲斯也将履约为彩虹之子们解除了诅咒。 然而,来到现场的却并不只是艾莉亚姐,还有一脸懵懂地抱着她小腿的尤尼。 伽卡菲斯见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问:“你确定要为尤尼解咒吗?” 我张了张口,下意识地想要替她回答“不行”,却又及时收住了声音,只是沉默地看着艾莉亚姐。 艾莉亚姐果然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没错。” 阿纲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啊,艾莉亚小姐,你不想陪伴尤尼长大吗?” “我剩下的时间本就不多了。”艾莉亚姐的话语是回答伽卡菲斯的,但她的目光却温柔地看向了我:“哪怕此时解除诅咒,对我而言意义也不大。但尤尼不一样,她还有无限的可能性。” 唯有我与伽卡菲斯明白她话中的深意。 尤尼已经诞生,她的日渐成长注定会汲取走艾莉亚的生命力,因为她们本是同一个人——一方渐圆、一方自然渐缺。 她身上的诅咒与其他彩虹之子的情况是全然不同的。 她的“短命”只是为了更好地传承大空奶嘴,而自行选择的迭代传承,伽卡菲斯能够做到的也只是为她解开这一缠绕千年的使命桎梏,让她重新获得自由,获得是否要继续传递生命火种的自由。 如果艾莉亚姐解开诅咒,的确是能够留在这个世界更长时间的,但也会使得尤尼的成长越发缓慢,这定然是艾莉亚所不愿见到的。 我本该在伽卡菲斯为我诉说过真相后就该想到的。 但我还是不愿去想。 而现在……哪怕我再怎么逃避,也终究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 哪怕理性上明白艾莉亚与尤尼是同一个人,但是那个为我取名、愿意相信我的未来、会告诉我“你是一个真正的奇迹”的姐姐,却也将真切地、永远离我而去。 这一次,我感觉到眼眶有些发酸,却不舍得再避开艾莉亚姐的目光了。 艾莉亚姐也与我对视着,同样有些眼圈泛红,却带着笑意说:“而我的可能性嘛……已经注定了,也不需要改变。” “因为我看到了啊,我已经亲眼看到了——我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这个结局很美好,不是吗?” 伽卡菲斯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温柔地俯身在小尤尼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恍惚间,在场的人们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锁链破碎声。 “——以后,你就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了。” 艾莉亚调侃了一句:“就怕尤尼要是不想要孩子,你会躲在角落里哭。” 小尤尼虽然不明所以,但本能地对眼前的伽卡菲斯倍感亲切,听到妈妈说他会哭,便想也不想地安慰道:“尤尼给你、给你孩子,不要哭哦!” 伽卡菲斯失笑,于是又揉了揉尤尼的脑袋:“谢谢尤尼,不过,你不需要再为了任何人而牺牲了。” 小尤尼显然没能听懂,有些懵懂地看着他。 伽卡菲斯语气认真:“答应我,以后你要为自己而活,好吗?” 这个句式简单,小尤尼虽然依旧不解其意,但还是想也不想地乖巧点头:“好。” 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幽幽道:“这个台词是不是由我来说比较合适?明明没有我的话你才不会想着解除诅咒什么的吧!” 结果到了尤尼的面前又变得好像真正拯救她的人是自已一样,看得我很是不爽。 伽卡菲斯无言:“……” 阿纲下意识地吐槽:“你在这个氛围下说这种话才是不合适吧!” 里包恩勾起唇角,显然也因为诅咒的解开而心情很好的样子:“行了,我们都会记得你的恩情。” 我沉默了一下,勉强收回惊悚的眼神,干巴巴地说:“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玛蒙也别别扭扭地说:“以后有委托,给你打一折。” 这对玛蒙这个财迷来说可真是一生罕见骨折价!我是真的有点惊奇了。 其他不甚相熟的彩虹之子们也纷纷投来橄榄枝。 我就这么与彩虹之子们都交换了一圈联系方式,才反应过来,刚刚里包恩的那句话并不只是在调侃我,也是为了让彩虹之子们明白真正欠着人情的是谁,心中顿时大为感动,很想和他拥抱一下,于是我用力抱住了阿纲。 我无视掉背景里面狱寺的“你这家伙快点放开十代目!”和山本的“好啦好啦你别凑过去啦……”的嘈杂声音,深情告白:“里包恩,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家庭教师!” 被勒得喘不过气的阿纲:“……” 好沉重的感谢啊…… 伽卡菲斯离开前,给了我一枚看着十分古朴的戒指,竟是十分坦然地说:“我将进入深度沉睡以压制疯狂,不会再因为阿莱西奥的气息而苏醒了,如果阿莱西奥失控或是遇到了其他状况,你可以点燃这个戒指来召唤我。” “不过,我也只能再帮你们一次了。” 他淡淡地说着,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其实活了这么久,伽卡菲斯本也并非是执着于永生的人,只是为了使命才不得不一直守候着这个世界罢了,他对于自身的存亡乃至种族的存亡也早已放下。 我郑重地接过了戒指,怎么说这都是伽卡菲斯对我的认同,心里还是蛮感慨的,但我犹豫再三还是有些尴尬地开口道:“谢谢您的信任,但……但是吧……” “我至今还没能点燃死气火焰呢……” 我弱弱地说。 伽卡菲斯的动作也顿住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我半晌,最终冷酷无情地说:“如果你没有必死的觉悟,也别来召唤我了。” 我奄奄一息地“哦”了一声。 怎么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知道我能力真相的人,伽卡菲斯在真正离开之前还是为我留下了最后一句告诫:“必死的觉悟其实高于生死,是真正倾尽一切孤注一掷的觉悟,而不在于你对生命的看法。” 我认真地记下这句话,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道别就见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和阿纲面面相觑。 阿纲说:“呃,其实我都没听懂,你听懂了吗?” 我含糊道:“……大概吧。” 事情告一段落,那边的彩虹之子们按照约定将奶嘴交给了我之后也纷纷告别。 艾莉亚将奶嘴放到我的手中,仍是笑着的:“谢谢你啦,涯君。” “我信任你,也信任你所做出的选择。” 我不知道她看到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但听到这一句话,还是让我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我也认真地说:“抱歉,艾莉亚姐,之前那么跟你说话……” 艾莉亚姐当然不在意这件事情,“我才是要谢谢你愿意承认我这个姐姐啊。” 她又摸着小尤尼的脑袋,轻声说:“以后,就换你来看着尤尼了哦。” ——就像是她看着我的成长一样。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艾莉亚的确是比仓知涯所想象的要更加了解他。”里包恩笑了笑:“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在告诉他‘我不会离开,我从未离开’呢。” “毕竟艾莉亚和尤尼、艾莉亚和露切……哪怕知道了她们的本质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无法不将她们独立看待啊。” 沢田纲吉轻叹一声。 六道骸反问:“谁来定义‘她’是‘她’呢?经历不同,性格不同,记忆不同,已经离开的人和永远离开其实本就没有差别,只是每个人如何看待罢了。” “如果一个存在被赋予了思念之人应有的身体、性格、记忆,那么他能够成为这个人吗?或者说,能够代替这个人吗?”六道骸平静道:“当他站在你的眼前,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地分辨清楚呢。” 太宰治闻言竟是笑了,笑容中带了几分凉薄的嘲讽:“是啊,哪怕分辨清楚了,选择自欺欺人地接受这个存在的人也不会是少数吧。” 沢田纲吉蹙了蹙眉,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怎么可能认不出思念之人呢?怎么可能接受对方被取代呢?哪怕一辈子都只能思念无法触碰,也好过让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来侮辱他吧!” 六道骸微微一怔,有所预料地含笑道:“kufufu……果然是你的回答啊,沢田纲吉。” “如果认不出来的话也太过分了吧!”五条悟对此也表示了认同:“能接受这种事情的人……还思念?真心的吗?” “就算载体不同……但情感始终是流通的啊。” 或许是想到了里香,乙骨忧太也忍不住开口。 本就不是人类也更加不在乎载体的熊猫也猛点头:“就是啊就是啊!就算我换了一个壳子大家肯定也能把我认出来的吧!” 禅院真希若无其事地撇开眼:“这我可没法保证哈。” 熊猫:“!?QAQ” [里包恩是最后一个将奶嘴递给我的,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平静无波,有一种所有心绪都被他清晰倒映在眼中的感觉,被他盯着的时候也感觉格外的毛骨悚然。 但最终里包恩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跳回到阿纲的肩膀上,“回去了,蠢纲。” 狱寺永远是第一个凑到他身边的人:“十代目!您今天的英姿真是令人折服,演绎得太好了……” 山本也笑着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嘛,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笹川学长:“该到晚餐时间了吧!” 此发言立刻得到蓝波的应和:“蓝波大人肚子饿啦!” 库洛姆则惯常地小声告辞。 我蓦然回首,又快速扫视了一圈:“云雀学长呢?!” 里包恩喝了口咖啡:“他因为群聚太久得了荨麻疹,前面打完架就立刻走人了——唔,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并盛的专机上了吧?” 我闻言感动得不行:“云雀学长真是善良啊。” 阿纲措不及防一个趔趄:“???” “他还是那么喜欢小孩子!”我解释道:“嘴硬心软罢了!为了帮小婴儿们解除诅咒就算得荨麻疹也愿意和我们一起行动,还屈尊降贵地配合我的计划呢!” 狱寺:“……是这样吗?” 阿纲也有些无言以对:“你把他全程单打独斗地解决复仇者的行为叫配合……?” 我立刻严肃地表示:“这不就是计划中的一环吗!而且他甚至都为此离开了并盛!在西西里岛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呢!” 要知道上个周目打D·斯佩多他都是临时空降的! 阿纲:“……那的确呢。” 唯有山本自然而然地应和我:“云雀这个人的确挺不错的啊。” 得到认同的话语,我立刻起了劲儿,趁着云雀学长不在,肆无忌惮地开始细数体现云雀善良的二三事了,听得众人一阵又一阵的沉默。] 云雀恭弥:“……” 沢田纲吉连忙找补:“阿涯真是太崇拜您了,哈、哈哈……” 云雀恭弥:“闭嘴。” 见他表情难看,六道骸颇有一种天道好轮回、仓知涯饶过谁的感觉,毫无遮掩地开始笑。 云雀恭弥冷漠地看着他,显然一旦离开这里就会找上对方打一架。 [闲聊了几句,我们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各自回到了房间之中。 门扉关上,世界似乎突然就寂静了下来。 我将彩虹奶嘴一枚枚整齐地码在桌子上,能够感觉到其中残留的力量已经快要彻底消逝。摩挲了一下挂在胸前的匣子,随后再没有犹豫地按下开关,将阿莱西奥放了出来。 透明色的火焰肉眼可见地摇曳了一下,似乎有点懵,随后便立刻看到了桌子上的彩虹奶嘴,招呼也不打就扑上去将残留的死气火焰连带着奶嘴吞吃入肚。 在没有新一代彩虹之子产生的当下,这些刚刚离开了宿主的彩虹奶嘴依旧具备世界基石的特性,在阿莱西奥将这些奶嘴吞噬之后,他以透明火焰呈现的身躯也肉眼可见地瞬间大了一圈。 阿莱西奥很满足地夸赞道:“弟弟好。” 我无言了半秒又立刻调整了回来,温柔地询问:“哥哥,吃饱了吗?” 阿莱西奥回答道:“吃撑了……要消化……” “好,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 我很快又催促道:“哥哥,你吃完了就赶紧回去吧,你一出来,伽卡菲斯就会顺着你的气息找过来的。” 阿莱西奥虽然变强了一些,但尚且没能消化完这三分之一世界基石的他显然还没有底气直面伽卡菲斯,于是很听话地就钻回了匣子之中。 我心中预估着:现在的时间应该比一周目时复仇者监狱得到彩虹奶嘴的时间要更早一点,在匣子中待着估计也不至于影响消化速度,或许世界融合的时间会更早一些…… 正当我思索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来自里包恩的一条短信。 我看了一眼,他只发了一个问号。 我:“……” 为什么我能秒懂里包恩的信息啊,这是在问我完事了没有吧? 而且这时间掐得也太准了! 我默默地拿起手机,回复了个“1”。 下一秒,里包恩就堂而皇之地敲开了我的房门,一开口就是笃定的问句:“让世界融合根本不是必要的步骤吧。” 我哑然无言,这个瞬间是真的有些怀疑人生了:“我明明连超直感都骗过去了,你是怎么看出不对的?” 里包恩向来是走到哪里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他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房间中唯一的座椅,一边耐心地解释道:“很简单,因为你每次谈及这一部分都有避重就轻的可能性,虽然单独听一段话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你的每一段话都是如此,问题就显而易见了。” 还能这样…… 我嘴角一抽,忍不住问:“你是侦探吗?” 里包恩轻哼一声,“作为世界第一杀手,当然要能够驾驭任何一种身份,更要有对细节的敏锐度。” “真不愧是里包恩啊。”我有些无奈了:“你说的完全没错,我的确有私心,但你既然看出来了,又在我行动结束之后才来找我,就是允许我这样做的意思对吧?” 里包恩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这番话反而有些诧异:“毕竟你做出这个选择也是为了帮我解除诅咒嘛。” 如果不是告诉伽卡菲斯彩虹奶嘴最终是注定会被销毁的,其实很难让他答应为彩虹之子们解除诅咒。 我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辩解道:“谁叫你对阿纲那么重要,还给我们补习功课,帮着艾莉亚姐照顾我,还给我送面具……什么的!我主要还是想要救下艾莉亚姐,你只是顺带的啦!” 里包恩闻言,却是若有所思了起来:“这种时候你反而会害羞啊。” 我:“……” 我很想反驳,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在里包恩这种家伙面前做怎样的反驳都显得很欲盖弥彰,于是咽下了无力的话语,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是想要知道什么吗?” 里包恩理所当然地指使道:“把你所知道的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我的语气有些虚弱了,但还是试图挣扎:“我哪里能看到那么远啊。” 里包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我。 我:“…………” 我最终只能挫败地坦白:“我在那个世界有想见的人啦,而且他们的世界也会毁灭,我没办法放任不管啊。” “但是对于那个世界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啊!只知道有异能力什么的千奇百怪乱七八糟……” 里包恩对此不置可否,“这种理由的话,阿纲没可能会反对的。” “我当然知道他会帮我。”我抿了抿唇,低声闷闷地说:“但是,作为彭格列十代目,他不应该帮我。” 里包恩闻言却是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看来你已经准备好要搞出什么大事情了啊。” 对此,我只能是干笑几声。 里包恩最后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 既然已经坦白到这个程度了,而里包恩显然是因为我为他解除诅咒这个人情,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倾向于我,那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我直言道:“到时候太宰会帮我的啦!唔,或许中也和旗会他们也会帮我吧?” “我跟你说,太宰是我未来的挚友哦!”我立刻炫耀了起来:“超级聪明!比房、我是说比入江正一还要聪明的那种!不过不是科技方面啦,就比如你察觉到的这件事情,我觉得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用找规律直接一听就能看透我了!而且他以后救了我好多好多次!是个虽然有点丧但是会对朋友掏心掏肺的家伙!有他在的话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总之,你不用担心我啦!里包恩!” 我笑嘻嘻地说。 里包恩拉长了语调:“那就让我看看,你们会做出怎样的壮举吧。” 他跳下椅子,干净利落地离开,临走前又回头最后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会让九代目加强你的训练量和任务量,现在的你实力还不够看呢,至少在走之前,让我看到你面具燃起死气火焰的样子吧。” 我:“……” 我“嗯唔啊哦”地胡乱点头。 我倒是也想尽快点燃死气火焰呢……!]——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就到文野了终于啊呜呜呜呜!《 》 65-70 第66章 第 66 章 我要去横滨! 太宰治面不改色, 面对那些悄咪咪投过来的目光也只是十分淡定地说:“仓知涯这会儿完全是为了让里包恩放心才在那里夸大其词吧。” 绫辻行人却在此时轻飘飘地说:“虽然的确是想要让里包恩放心,不过他说的话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哦。” 太宰治:“……” 一片静默中,泉镜花小心翼翼地悄声提醒:“敦, 不要再偷看首领了, 他会不高兴的。” 中岛敦自知有错,默默地低下头:“嗯嗯……” 太宰:“…………” 沢田纲吉对于这一段记忆唯有一个感慨:“真不愧是里包恩啊。” 江户川乱步撑着石椅托起下巴,懒洋洋地说:“主要也是因为前面仓知涯表现出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 里包恩明显早就开始密切关注着他了嘛,抱着对方肯定有什么问题的心态去观察,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啦。”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下:“虽然事实如此, 但你这个说法总觉得是在挑衅呢……” “???”江户川乱步不开心地鼓起腮帮子:“这也叫挑衅?乱步大人才没有!” 不过成熟的里包恩大人也并没有在意, 认同道:“现在还好, 但仓知前面的确是破绽百出。” 笹川了平露出了豆豆眼:“啊?什么破绽?” 山本武习以为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不用在意这个。” 笹川了平闻言, 立刻将疑惑抛之脑后了。 [事情彻底结束,我也重新投入了越发繁重的任务和训练之中—— 可恶,里包恩居然是来真的! 不过也正因如此, 我的实力提升速度趋势向稳,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次训练中也总算靠自己的实力成功送了XANXUS一份骨折套餐,虽然自己也被烧焦了一大片皮肤, 但好在穿上冬季的衣服都能遮得住,于是开开心心地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由于复仇者监狱不复存在, 六道骸自然也在那一次战斗结束之后重获自由之身,库洛姆似乎因此感觉自己对他而言没什么作用了,总是有些忧郁。恰好我回到日本,见他们别扭了这么久,便提议让她把六道骸关小黑屋让对方彻底离不开自己, 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肯定会站在库洛姆的这边——然后下一秒就被直接撞见撺掇现场的六道骸捅了一三叉戟。 我也没和他计较,笑眯眯一边给伤口做止血一边和他打招呼:“哇六道骸,好久不见!话说你是不是跟踪库洛姆啊,这么巧这个时候出现呢?” 六道骸紧皱着眉头:“你这个变态……离库洛姆远一点。” 我立刻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和她开玩笑而已啊,这你都没看出来吗,还捅人!真是的,你这个家伙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六道骸:“……” 库洛姆轻轻叹了口气,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骸大人,你知道的,他就这样……” 我:“?” 我哪样了啊! 总之,我就这么东逛逛西凑凑,在他们旁边晃悠过几次之后,也不知为什么他们似乎就和好了,库洛姆开始跟在六道骸的身后当小尾巴,有时候也会和京子小春约着一起去探店或者做甜品什么的,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反正是比我印象中的十年后的库洛姆要更活泼一些。 这让我有一种“我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的感觉呢! 我去山本家吃了顿寿司,还约着山本大叔一起去钓了次鱼,第一次钓鱼空军而归被山本大叔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通之后,第二次我咬牙调过来一个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下属让他潜水在冬湖里给我的鱼钩上挂鱼,得意洋洋地带着一桶大鱼在山本家吃了顿全鱼宴。 后面又跟阿纲狱寺一起帮忙做了大扫除,惯例给云雀学长送了年礼,给笹川学长送了新拳套,给蓝波送了几个小教训……彭格列家族还和西蒙家族的人一起团建了几回…… 终于一周过去,社交能量彻底用光,我又缩在了家里开始没日没夜地打游戏了。 不过安逸的日子也没过多久,里包恩就又想出了新的、写作教育读作折磨的方法,召集起所有人又飞到了意大利,说是既然阿纲已经正式继承了彭格列,这种重大节日的宴会必须参加。 才从意大利回日本不到半个月的我:“……” 抵达意大利,迎接我们的是繁琐又漫长的礼仪课程。 我努力挣扎了两天,最后还是不得不选择抛弃阿纲直接跑路!我连夜给艾莉亚姐打了个电话,请求她派人到彭格列接我去基里奥内罗过年,艾莉亚姐自然是惊喜地答应了,当天下午就亲自带着人和几辆豪车来到彭格列把我给接走了。 我几乎可以说是冲刺上了车后座,扒着车窗挥手告别了呆愣在原地一脸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阿纲,丝毫没有背叛幼驯染的良心不安,还畅快地笑出了声:“抱歉了阿纲!再见了里包恩!永别了礼仪课——!” 艾莉亚姐原本笑意吟吟的,听到这里突然说:“礼仪课?但是里包恩拜托了我帮忙教导你礼仪哦,我已经答应了呢。” 我:“……诶?” 艾莉亚姐有些抱歉地看着我,但看样子似乎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我:“…………” 我就这么在基里奥内罗被迫和尤尼一起学礼仪学了一整个年假,又灰溜溜地回到了瓦利亚继续出任务。 虽然不上课的时候陪尤尼玩得挺开心的啦,但是被艾莉亚姐教导礼仪什么的简直是身体心灵双重痛苦…… 而且不知为何,还总是有个眼熟的、爱吃棉花糖的、白花花的家伙几次三番地出现想要把小尤尼偷走,而艾莉亚姐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还说什么那个家伙是好人! 谁家好人拐带小孩的啊! 我气愤不已,咸党和甜党也开始了斗智斗勇,一直到我离开基里奥内罗的最后一刻都还在叮嘱伽马要注意人贩子。 第二年,阿纲总算是结束了在并盛的学业,以留学的名义告别了奈奈妈妈,正式进入了黑手党学校—— 也是离谱,那个学校里就没有一个是已经继承了首领之位还要在那里上学的,导致许多学生都对他很感兴趣……虽然彭格列十代目这个名头本身就足够引人瞩目了。 嘛,狱寺和山本自然是依旧陪在他身边的,有他们在阿纲的身边,我自然不会担心阿纲的安危,反而还听说了好几件他们爆破学校的趣事。 倒是笹川学长早早放弃了学业,在里包恩的安排下开始接触一些里世界的业务——嗯,地下拳击什么的。 提到拳击笹川学长可就立刻精神了,一点怀疑都没有地被里包恩给拐到了异国他乡,或许是因为对方是里包恩,京子居然还就放心让哥哥独自出来闯荡了。 我听到消息还寻思着呢,如果我真是那种没有底线的黑手党就直接把他给卖了,那么好的身体条件,直接拆器官也能卖不少钱呢…… 至于卖家哪里找,路斯利亚肯定就是愿意买的,那家伙垂涎笹川学长的肉-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阿纲一脸惊悚地看着我,我好笑又无奈地安抚道:“这不就随口开一个玩笑吗,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啊?好像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一样……喂喂,笹川学长可是京子的哥哥,而且还是你的晴之守护者。别的不说,本身我和笹川学长关系也挺好的吧,怎么可能这么做啊!” “但是你开的玩笑真的越来越地狱了啊!”阿纲疯狂摇晃我的身体,似乎在试图驱邪、或者说将我脑子里不好的因子全都摇出去:“自从加入了瓦利亚你说话就越来越黑手党了!快把我温柔的游戏宅幼驯染还给我啊啊啊!” 我被山本解救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晕头转向:“……先不说我什么时候温柔过,哪怕是最冷酷无情的黑手党也会在你这一招里被晃匀脑浆的啊喂。” 总之,自从阿纲来到意大利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有时候做完训练而阿纲那边也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就可以约着一伙人一起去吃夜宵。但是意大利的夜宵基本都是烤肉披萨烩饭烈酒什么的,我们吃了几次还是感觉吃不惯,都有些意兴阑珊。 黑手党学校只有公厨,宿舍里是没有私人厨房的。于是我就开始将阿纲他们带进瓦利亚的基地里,我们自己买菜回来捣鼓吃的——如果是被斯库瓦罗撞上还好,顶多就是和山本一起被他拽走去打架训练,但要是一不小心遇到了XANXUS就免不了话不投机半句开打。 以至于后来,每次我们要去瓦利亚都要先跟怀尔德发消息,让他确定XANXUS已经睡了或者是不在基地我们才会过去——倒不是怕打架,但是打坏东西是要赔钱的啊!就算是十代目也不能例外的! 一般彭格列的规矩是打架的人平摊损失,XANXUS当然不缺钱了,但我们就不一样了嘛…… 后来怀尔德还因为这件事情差点被列维当成间谍抓起来拷打呢,还好被玛蒙及时制止了。后来我和阿纲狱寺山本都为了表达歉意,请他吃了一顿大餐——山本直接做了一些寿司当主食,我们则是直接架起了寿喜锅。 留子都是这样的,厨艺不知不觉就变好了呢。 而久沢早纪小姐也在第二年的秋天得到了沢田家光的认可顺利出师了,正式成为了隶属于彭格列的门外顾问成员。再次见面的时候我甚至完全没有认出她来,要不是她主动打招呼表明身份,我根本无法相信——久沢小姐甚至将自己的嗓音都做了改变,听起来比起以前更加地中性。 她彻底摆脱了过去的身份,却又将自己重塑出了久沢裕也的影子,就连性格都较之以前更加开朗了一些。 我对于她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认真地感慨:“能够被这样深切地爱着、怀念着,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我都有点羡慕裕也了。” 久沢小姐、不,如今的Luna微微一笑,也认真地回答:“您不需要羡慕他,您要好好地活着。” 第三年,与沢田家光约定的三年之期终是到来了。 我倒是不虚,我如今的实力或许还比不上沢田家光,但哪有那么多需要他全力出手的任务?至少这三年间是没有的,而他平时所展现的实力水平对我来说也本就是触手可及的。 可惜的就是三年过去,直到面具被摘下,我都没能点燃死气火焰。 开始担心该不会真的面临危急时刻却因为没能点燃死气火焰而没法召唤出伽卡菲斯的我,在那段时间忧虑得都开始掉头发了,但是细心的Luna小姐发现这一点后,不知道从哪里费心给我找到了一份生发配方给救了回来。 至于joker的真实身份,在瓦利亚似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也就只有列维真的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不对劲,这让我有点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郁闷。 不过在这三年间高强度的任务之下,joker这个名字也逐渐为人所知,直接死遁也有点浪费也没什么必要,所以我直接让阿纲给我joker的身份派了个所谓的“机密任务”,就此顺理成章地让这个身份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而Luna的工作能力实在比我想象的要更加优秀,在她的鼎力支持下,我几乎没经历过什么坎坷地就适应了门外顾问的位置。 门外顾问的任务虽然没有瓦利亚暗杀部队的要多,但大都比较麻烦,不是简单粗暴地上去干掉人就可以完成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费心力,每天的文书工作也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社畜。 ……要知道“上辈子”我都没当过社畜呢!居然在彭格列当上了! 每每思及此处我的心中都有些忿忿不平。 而阿纲也终于得到了里包恩的首肯,顺利从黑手党学校之中毕业——当然了啊,毕不毕业的难道还能听校长的吗? 总之,阿纲在这个时候才算是正式开始接手彭格列的家族事务,我也正好彻底熟悉了门外顾问的工作,也足以为他提供助力了。更别提之前、在我还待在瓦利亚暗杀部队的时候也没少特意挑着反对彭格列十代目的敌人的任务做。 这一次,亲眼见证着那个青涩怯懦的少年一步步蜕变成今日温和坚定的黑手党教父的模样,哪怕如今的阿纲还没有完全褪去稚气,与十年后的阿纲仍存在一些区别,也足以让我十分感慨了。 在他毕业的那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人一起喝酒,喝到最后意识不清醒的我甚至没忍住抱着阿纲嗷嗷大哭。 当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一种恍然发现弥补了“前世遗憾”的情难自禁。 不过也是在第三年开始,我每天都会在醒来的时候给自己来一枪,存个档算是晨起仪式,在确定世界没有融合之后就在第二天覆盖掉前一天的存档。 至于如何确定世界融合这个问题,倒是很简单,只需要每天查一查有没有异能力者的情报就够了。 终于,在第四年的五月三日,我在中午第二次查情报时看到了以往从未见过的庞大资料—— 属于异能者、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资料。 世界融合的时间点,终于到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我简直欣喜若狂,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到了阿纲的办公室里,振臂高呼:“我要去横滨!彭格列在横滨居然没有势力!阿纲你把我派过去建个横滨据点吧!!!” 正在批改公文的阿纲:“……???”]—— 作者有话说:横滨!横滨!横滨! 本来想多写点但是时间不够了我还有个PPT没做啊啊啊 第67章 第 67 章 这就是职场吗? 这三四年的记忆可以说是走马观花, 观影众人却看得津津有味,都是难得在观影过程中真正放松下来。 “真好啊,大家一起过年。” 中岛敦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场景。 港口黑手党有年假都算不错的了, 而且同事之间压根儿不熟, 更别提热热闹闹一起过年什么的了。 芥川龙之介却是一脸冷静地观察过了仓知涯的训练过程和每一次的战斗过程,心里还在做着分析对比:“这家伙的实力增长速度很快,不知道二十四岁的仓知涯战斗水平会达到怎样的程度……” 中岛敦闻言不由得给了他一个微妙的眼神:“你为什么要关注这个……” 一般来说只有敌人才会这么在乎对方的实力增长吧! 而且都看到那么温馨快乐的场面, 你居然还沉浸在之前的训练战斗里面吗? 泉镜花居然也跟着芥川龙之介认真道:“他变强了很多。” 中岛敦有些汗颜:“嘛,毕竟那个训练强度……” 只能说真不愧是那位传闻中的世界第一杀手安排的训练计划啊。 等看到仓知涯在那里撺掇库洛姆把六道骸关小黑屋,沢田纲吉再次忍不住地捂脸:“这家伙……!” 六道骸和画面中的自己同步开始拳头发硬:“居然敢带坏库洛姆……” 那一系列的骚操作更是让蓝波都忍不住吐槽:“被他这样搞, 能不和好吗?话说他们明明也根本没有吵架吧!” “哈哈哈, 那只是六道骸单方面地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而已嘛。”山本武也有些忍俊不禁:“只要让库洛姆意识到了六道骸对自己的在乎, 想通自己的存在意义,当然就没事了。” 库洛姆看着光球中稚嫩的自己, 也忍不住双手捂脸:“这……太羞耻了……” 当时他们一起打败D·斯佩多之后,骸大人得到释放,自己不也是相似的心境?既是为骸大人感到开心, 却也十足的彷徨。 如今回忆起来, 其实库洛姆更多是感慨和无奈,早已没了什么悲伤失落了。 毕竟当时的她的确十分缺乏安全感, 就像是依附于六道骸的菟丝花一般,一时之间不被六道骸所需要了, 被告知“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的确是会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但现在的她已经明白了,其实骸大人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工具看待过,只是她自己桎梏了自己,她完全可以拥抱自己的人生, 这和她选择继续追随骸大人也并不冲突。 但……那样的事情、那样的自己就这么被公放出来,被那么多人围观,对于至今性格依旧十分腼腆内敛的库洛姆来说真的太超过了呀……! 不过,如果当时的自己和骸大人中间能有仓知涯在里面插科打诨、自然而然地帮他们化解掉那份无法诉诸于口的纠葛,的确会感觉更加轻松吧? 彭格列的几人也都明白库洛姆的性格,默契地都避开了目光,不会给她增添压力。其他人则都是不怎么熟悉的,自然也不会那么没有礼貌地对着一个显然害羞尴尬了的女孩子行注目礼——库洛姆发觉了众人善意的忽视,脸上的红晕也慢慢消退了下来,下移了捂脸的双手。 她忍不住看向六道骸,恰好就撞上了六道骸带着几分温柔的目光,心绪彻底安定了下来,彻底放下了手,对六道骸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看到仓知涯不服输地选择了作弊钓鱼法,山本武都扶额了:“老爹那个表情,都已经看出来水底下有人了,还在忍着笑呢……” 太宰治轻笑出声:“他也看出来山本先生看出来了,但就是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凭本事作的弊。” 沢田纲吉也感慨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被人看穿了还那么理直气壮的啊?” “呜哇。”中原中也死鱼眼:“果然是你这家伙的挚友,脸皮有够厚的。” 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五岁的自己被仓知涯耍着玩的蓝波咬紧牙关:“……这混蛋也太讨厌了,欺负五岁的小孩子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狱寺隼人倒是看得乐不可支:“是吗?我看你每次被耍都不记仇,还说最喜欢涯哥了。” 蓝波涨红了脸:“……那明明是他用糖果逼我说的!” 而后面看着仓知涯几经良知的折磨拉扯,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背叛他独自逃离里包恩的沢田纲吉也露出了死鱼眼:“我说啊,他以为这样就跑得了吗?” 凭他的经验,估计里包恩早就算到了这家伙会利用艾莉亚出逃了。 果不其然,仓知涯得知自己去到基里奥内罗甚至要和几岁大的尤尼一起上课时,直接露出了和先前画面中被背叛的沢田纲吉如出一辙的晴天霹雳表情。 后面白兰的出场更是引得彭格列这边一片嘘声,纷纷和仓知涯同仇敌忾起来。 “人贩子!” “带坏小孩!” “棉花糖怪兽!” “无耻恋童癖!” “不、说白兰恋童癖这个就过了点吧?”沢田纲吉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不过那家伙居然那么幼稚,为了跟阿涯作对还会偷偷地往他的饭菜里面加糖……” “明明仓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熊猫忍不住站出来正义吐槽:“他还把白兰的抹茶味棉花糖换成芥末味的……” “阿涯只是在反击而已!”沢田纲吉下意识反驳,又无奈地看着画面中艾莉亚的微笑喝茶看戏的模样:“艾莉亚小姐是不是有点恶趣味啊,居然让白兰在基里奥内罗家族做客……” 里包恩笑了一下:“艾莉亚的确是比她的母亲性格要更活泼一些。” 活泼…… 沢田纲吉默默地把话语都咽了下去。 听到仓知涯居然有过想要把他卖给路斯利亚这样的危险想法的笹川了平则是表情空白了整整三分钟,才在山本的慰问中回过神来,他几乎是声音带着颤抖地说:“这家伙极限危险的啊!” 山本武只能笑着安抚他:“好啦好啦,阿涯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别在意啦!” “不过我们居然还能在瓦利亚的基地里做饭……”山本武有些遗憾地说:“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虽然知道瓦利亚基地就在学校附近,但是XANXUS那么凶,谁会那么想不开去问他能不能借个厨房啊?”沢田纲吉吐槽道。 狱寺隼人沉吟几秒:“那时候要是也有一个间谍就好了,不如我们回去就往瓦利亚里面安插一个?我早就想着该这样做了。” “间谍这种东西是安插在敌人组织里面的吧?怎么能给自己人安插上啊!这也太浪费人了,而且有什么意义啊!你这个想法绝对不行!何况我们都从黑手党学校毕业那么久了你还安插间谍进去干嘛啊!”沢田纲吉开始槽多无口了:“而且阿涯才不是什么间谍吧!不要胡乱定义啊!” 虽然不能说仓知涯是间谍,但也的确挺二五仔的就是了…… 狱寺立刻垂头认错:“是的!十代目!实在抱歉!” 沢田纲吉擦汗:“……算、算了。” “哇,原来刚刚的那个是久沢小姐啊。”钉崎野蔷薇眼睛都发光了:“好帅!别说仓知了,我都认不出来!韩国的整容技术这么厉害的吗!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虎杖悠仁挠挠头:“诶?为什么?明明很容易感觉出来吧?” 钉崎野蔷薇一时凝噎:“……呃。” 她和伏黑惠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想起了那个虎杖的初中同学小泽优子—— 那一位因为减肥而外貌大变的女孩,当时的虎杖悠仁却能一眼就认出来,他们两个当时都惊讶得无以复加。 原来,虎杖是靠感觉认人的啊…… “什么感觉?完全无法理解。”禅院真希毫不客气地说:“是动物直觉吗?” 虎杖悠仁受创:“呜哇。” “Luna也开始认真地生活了啊。”泉镜花轻叹:“完全,像是两个人一样。” 想起仓知涯最初遇到的那一位心存死志、失去弟弟的姐姐,再看看如今画面中从容自若、能够微笑的Luna小姐,众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慨。 在仓知涯正式继任之后,Luna小姐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仓知涯的直系下属,甚至短短两三年,就已经凭借她的智谋做到了门外顾问二把手的位置,哪怕战斗力相比起其他人来说的确有所欠缺,但里世界也不再有人敢轻视她了。 Luna小姐不仅能够妥善处理好所有的工作,甚至在仓知涯来到门外顾问之后还自发承担了一部分照顾他的事务,就连生发配方都默不作声地能给他找来,细致程度看得某些人都忍不住开始羡慕。 坂口安吾不语,只是严肃地默默地背下了配方。 “这个生发配方居然那么有效……”太宰治善意提醒:“森先生,你可要记下来了。” 森鸥外皮笑肉不笑:“……谢谢,但我的发际线就不劳您操心了,忙碌得没时间睡觉天天熬夜脱发还有黑眼圈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大人。”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我回去就辞职!” 中原中也闻言立刻投以死亡视线。 看到自己毕业那一晚,仓知涯毫无形象的抱着自己大哭,沢田纲吉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仓知涯心声里对于自己疑似被排挤了的委屈;第一次知道自己黑手党身份的时候仓知涯那副世界观崩塌的模样,还有,他不禁有些无奈,又有几分好笑。 但看到画面中年少的自己一脸的茫然,兀地,又涌起了心酸的感觉:“那时候的我真是完全不知道阿涯在哭什么啊。” 里包恩轻哼一声:“毕竟你也不是太宰治。” 沢田纲吉:“…………” 但看到现在,对太宰治也有了一些了解的他自然也能明白,若是太宰治在这样的情境下,还真的很有可能敏锐地发现疑点甚至推导出仓知涯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沢田纲吉无语了,里包恩这是看到别人家首领,开始嫌弃他了。 直到那地狱至极的晨起仪式把观影众人全都整沉默了。 “一年零五个月,四百九十二次读档……”江户川乱步都忍不住喃喃:“这家伙……还真当读档没有任何负担了啊?” “不是,他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不可置信地问。 画面中的仓知涯自然是无法回答他的,但太宰治却能很轻易地判断出仓知涯的心理状态:“按理来说,当然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是感觉最强烈的时刻早就已经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 太宰治冷静地说:“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趋向于稳定了,但这样的稳定是建立在他一直心有期盼的前提下,等到他真正面对自己等待的现实的那一刻,还能不能维持住如今的稳定……就不好说了。” 绫辻行人闻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太宰治却是避开了视线,没有与他对视。 绫辻行人微微蹙眉:“该说你是太有自知之明呢,还是……” 他最终没有说下去,太宰治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安静地看着光球之中仓知涯惊喜至极的神情。 [“你在说什么啊……” 阿纲一脸的无奈:“你知不知道横滨是什么地方?我们去掺和干嘛?” “我当然知道啊!”我毫不犹豫地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租界!我们把它打下来吧!我想要!” 阿纲:“……” 他一脸的“你疯了吗”:“我们是什么帝国主义吗?!到时候被肯定会被军警追着咬的吧!” “日本那边不会有意见的,他们就信奉这个!”我信誓旦旦地说:“反正横滨本来就是租界,给别人和给我们有什么区别?” 阿纲卡壳了半晌,才扶额道:“这种敏感话题还是别聊了,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啊?” “我未来的挚友在横滨!”我嚷嚷道:“我要去找他!” “哈?”阿纲纳闷地问:“你想去交朋友的话,我给你放个假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搞事情啊?” 我严肃地说:“可是我想要以高大上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崇拜我!依赖我!利用我!” “前面的还能理解,利用你是什么鬼啊!”阿纲又手痒想把我抓着晃一晃了,“怎么想都不可以吧!这真的是挚友之间会出现的用词吗!?你这个挚友真的正经吗?!”] 太宰治一秒面无表情:“……” 他心中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每次都能那么完美地破坏掉他的情绪…… 中原中也都感叹了:“他居然这么坦然地想要送上门去给你利用,感动吗太宰?” 森鸥外含笑道:“我都有些羡慕你了,太宰君。” 太宰治真的是理都懒得理。 就连绫辻行人都轻笑了一声:“看来他远比你以为的要更了解你啊,预期都已经这么低了,现实还能再怎么低吗?” 江户川乱步扭头和他小声蛐蛐:“这还真说不准……” [“好了不开玩笑了。” 我正了正神色,“你听我说,Luna一直有帮我给那个joker的马甲做维护,我会戴上面具,以joker的身份叛逃,并拜托六道骸暂时作为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仓知涯行动,他已经答应了。” 作为雾之守护者,常年见首不见尾的世界第一幻术师,六道骸来顶替我是最合适的。 “我必须去横滨,我必须去见他。” 我坚定地说:“这是我和太宰的约定,我在未来答应过他的。” 虽然我也的确是想过要不要带着一班人马去建立一个横滨根据地,但如果我以另一个组织的人出现在太宰的面前,想要获取他的信任本身就难,这样一来更是给自己加难度…… 何况我迟早都是要叛逃的,还是不要连累其他人好了,否则跟我一起去到横滨的那些人必定会被怀疑忠诚度的。 阿纲只沉默了几秒,果然还是没有多问地答应了:“我知道了,我会放出消息,向里世界宣告joker不再是彭格列的人。” “你还是让我在瓦利亚任务名单里挂个名吧。”我无奈了:“好歹joker也是出身于瓦利亚暗杀部队的,接触过多少彭格列的阴暗面啊,一朝叛逃一点水花也没有,连追杀都不追一下,肯定没人信的。” “……你确定XANXUS不会趁机正大光明地把你干掉吗?”阿纲吐槽道:“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把他的红酒全部兑水、还被暴怒的他追到我这里的事情了?我可是陪他把基地打塌了才把他给哄好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嘴上这么喊,我自己也迟疑了:“我们之间好歹还是有那么点……点点点点点点师徒情的吧。” “——没事,我去给玛蒙下个单,让他第一时间把这个任务接了就行。” 最后我还是妥协道:“反正玛蒙承诺过给我打一折呢。” 阿纲:“……行。”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了最后一句叮嘱:“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来。” 我抬起下巴:“区区横滨,有何可惧!” 阿纲仍是有些忧虑地看着我。 我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好哥哥"呢。” 这三年里我自然也将阿莱西奥放出来过的,早就给他培养出了一声令下就带着我逃命的好习惯。 虽然长时间出现会“引来伽卡菲斯”,但短短几秒钟的空间转移却是肯定没关系的,有时候三分钟内能解决的战斗,交给阿莱西奥代打倒也很爽。 至今我在阿莱西奥心里都是一个被彭格列追杀的小可怜这个事情吧……这个谎言也很快就要变成真的了。 阿纲也是知道我和阿莱西奥如今的相处状况还不错的,也稍微放下了心。 我和阿纲告别,久违地再次戴上了joker的面具,摩挲着熟悉的手感,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我如今已经是“叛逃中”的状态,自然也不能乘坐彭格列的专机了,但我也并不想坐飞机那么麻烦——主要还是航程太久了,我现在已经恨不得立刻飞到横滨找到太宰。 所以我直接把阿莱西奥放了出来,随便编了个十万火急的借口让他带我十秒钟直达横滨,这一次跨越距离跨越得比较远,阿莱西奥的形体显然虚弱了很多,我便又甜言蜜语地一通感谢把晕乎乎的阿莱西奥哄回去睡觉。 其实,我也就只听过一次太宰的经历,还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太宰治也并没有说得很详细,我也只知道他现在大概是在港口黑手党待着的,连他现在是否已经捡到了书都不知道。 ……太宰会一眼认得我吗? 如果他还没捡到书的话,我对他来说也就是个陌生人了,那家伙戒心还是挺重的,如果一上来就对他说实话,估计会被太宰当傻子看吧……? 我早就预想过这些可能性了,如果太宰还没拿到书,那我就先往他身边凑,等到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再挑个花晨月夕的时刻跟他和盘托出! 如果太宰已经拿到了书,那就好办很多了!我们见面,我们拥抱,我们抱头痛哭!] “不,拥抱就算了,抱头痛哭什么的绝无可能。”太宰治忍不住黑线道:“而且这家伙不是已经当了一年的彭格列门外顾问了吗?到底是怎么想出这样粗糙的计划的……” “那是因为对着你根本不需要谋划什么吧?”坂口安吾笑了:“何况仓知也根本不是会算计亲近之人的性格啊。” 太宰治还是挺不满的:“都已经警告过他要小心我了……” “十六岁的太宰先生……” 会是什么样的呢? 中岛敦有些按捺不住好奇,也开始翘首以盼起来。 中原中也看出了他的期待,“啧”了一声,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这家伙十六岁的时候可比现在要折腾多了。” [第二次来到横滨,我非常有礼数地先递了个拜帖,请求面见港口黑手党的现任boss森鸥外。 据说他是太宰的老师,也是将太宰捞起来的好心医生,我对他的初始好感度还是挺高的——虽说太宰提到这位森先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话,但是从平行世界中森先生是算计织田作的罪魁祸首、而太宰篡位的时候却没有直接把这位森先生干掉就可以看出来了,哪怕太宰并非傲娇而是的确不喜欢这位老师,也一定是或多或少掺杂着一些师生情的。 所以我态度也很诚恳,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份多做隐瞒。 森鸥外很快就答应见我,在我刚用过晚餐的时候就收到了他的回复——他邀请我共进晚餐。 原本以为至少得等一晚上的我:“……” 我只能啃了一片健胃消食片,为了太宰英勇赴约。 我被一众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护送”到了见面地点,但他们却并没有搜走我的武器——不过想一想joker那个至今还顶在头上的幻术师名头,想必他们是觉得搜一个幻术师也是白搜,所以才省略了这个流程。 这一点还必须感谢思虑周全的Luna小姐,她在接手了这个马甲的管理之后还特意给我找了可信的幻术师替身做过几次任务,彻底坐实了joker幻术师的身份。 森鸥外是一个黑发红眸的成熟男人……好吧,其实对于他的长相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我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被他身上那一条熟悉的红围巾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太宰的红围巾! 这原来是首领信物吗?嘛,也可能只是森鸥外送给太宰的礼物。 森鸥外显然捕捉到了我久久停留在那条红色围巾上的目光,他轻笑一声:“看起来,你很喜欢这条围巾?” 我回以十足真诚的笑容:“抱歉,我的挚友也有这样一条围巾,一时之间想起他了。” “还真是亲切啊。” 我真心实意地感叹着。 森鸥外却是眼神一凛,但下一瞬立刻又恢复了从容温和的模样:“哦?这条围巾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象征呢,若不然,你喜欢送给你也未尝不可。”] “森先生绝对是想岔了。”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的初遇。 坂口安吾无奈地说:“该不是以为joker是为了先代而来的吧?时隔两年了,怎么想这个概率都很小吧?” “这倒是不至于,不过森先生估计是觉得joker在暗示这条红围巾的归属权本不属于他。”太宰治懒洋洋地说。 森鸥外无言了:“……” 他也估计画面中的自己是这么想的。 但是仓知涯的确就是在单纯地怀念感慨啊! [我好歹也是当过彭格列门外顾问的人,听到这句话微愣了一下,才有些好笑地反应过来:这是在说,除了首领之位其他的都能商量? 我也调整好了状态,开诚布公:“不知道港-黑是否已经收到了消息,我如今已经不是彭格列的人了。” 森鸥外笑了笑,谨慎地没有正面回答:“你是以个人身份来见我的,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您愿意见我也是一种态度?”我反问道。 森鸥外依然没有表态,只是率先在主位落座,微笑道:“来者是客,请。”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坐了下来。 森鸥外先是卖惨:“无论如何,横滨如今的状况想必你也知道,正为那五千亿闹得不可开交呢——本身港口黑手党也刚从先代的暴政中脱离不久,内里亏空,急需休养生息……哪怕是全盛时期,也没有那个资格与彭格列为敌。”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自然看得出他是在婉拒什么,坦言道:“虽然我已经叛逃,但我不会出卖彭格列的任何信息。” “我也的确对港-黑有所图谋——我要加入港口黑手党,你开个条件吧。” 我摊开手,压根儿没管森鸥外怔愣的表情,懒洋洋地说:“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来养老的,也不必担心彭格列那边会因为我来找事,我已经花钱打点过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港口黑手党——”我诚恳地说:“因为整个横滨,就你们看起来潜力最好,不需要担心倒闭,适合摸鱼度日。” 森鸥外:“……” 他艰难地问了一句:“养老?” 我点了点头,非常真实地说:“我已经厌倦整天打打杀杀了,大家族实在太卷了,我受不了了。但是除了当黑手党,没有学历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我才打算找个比较自由的城市定居,再找个小家族养老。” “……所以就算我加入了,没有非我不可的任务也别找我哈,而且我不杀无辜,女人小孩的任务也都别找我。” 我又补充道。 森鸥外陷入了沉默。 凡是出身于彭格列家族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必然战斗力超凡,更别提joker据说还是那一个差点当上彭格列十代目的XANXUS的弟子,甚至他本身也足够在里世界有名气,据说至今的任务完成率都是百分之百—— 但这样一个人才,真的会这样莫名其妙地跳槽到港口黑手党吗? 换句话来说,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森鸥外自然不相信,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是有什么谋算——但正因如此,才更要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来看着。 否则,在如今全然不知对方打算的情况下,岂不是亲手推开了唯一的线索? 更何况,彭格列的暗杀名单从来不儿戏,joker既然已经被彭格列认定为“叛逃人士”就绝不可能还让joker回去。 所以,对方的养老一说也的确有可能是真的…… 无论是真是假,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其实都是只有一个选择。 森鸥外沉吟许久,才试探性地提出了一个要求:“既然如此,不如就以那五千亿来做约定?” 我和他确认道:“只要拿到那五千亿,就让我加入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见我态度并没有任何变化,自然颔首。 我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为了让这一顿晚餐宾主尽欢,看出森鸥外是个多思性格,担心他因为我吃太少而多想,我只能强迫自己多塞了几口,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告别。 吃撑得有些怀疑人生的我站在门口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这就是职场吗? 这种老板感觉不太好相处啊。 ……嗯,要不让太宰提前上位吧?]—— 作者有话说:嗷嗷嗷还差两千字明天补上!和森先生见面这段换了俩版本,这是第三版本/擦汗 这段真的让我好幻视和老板相处的场景啊?!怎么回事……改来改去总觉得我写的不像是仓知涯,社畜味道好重,这版本感觉已经是社畜味最轻的了……呜呜,加班久了是这样的,我会努力赶紧调整过来的!!! * 之前本来领导说好元旦放一天假的,结果工作太赶了在家继续干活没放成,导致本来说好那天要更新的没更上,可恶可恶,总之现在真的放假了!欧耶!会日万到除夕的!我算了一下应该就正好能把欠下的更新都补上了!冲冲冲 * 啊啊啊啊啊我发了之后才看时间发现已经三点多了????我真的还以为应该顶多迟到半小时呜呜呜呜滑跪道歉,明天我一定睡醒立刻开始写更新!!![化了] 第68章 第 68 章 我来了!我来找你了!我…… 太宰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前仰后合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让仓知涯想要把你赶下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森鸥外:“…………” 他代入了一下这一条时间线中的自己:谁能想得到这个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在一天之内背叛了彭格列家族、刚经历了十个小时左右的逃命航程抵达横滨就急匆匆地第一时间给自己递上拜帖理应有要紧事的人其实在高级餐厅优哉游哉地享用omakase…… 而且仓知涯的担心还很真实,这位港口黑手党首领之所以和他约晚餐就是在表明一个示好而不愿得罪的态度。 毕竟正常推断下的joker理应是无瑕用餐的, 被这么体贴款待肯定是会提升好感度, 哪怕他真的是想要出卖彭格列的重要情报给港口黑手党或者是有其他的谋算,被森鸥外态度这么好地婉拒也不好翻脸。 但如果他不领情,在这一餐里都没动几口, 那要森鸥外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森鸥外想到这些,一时之间颇感无奈。 “这个时间点,龙头抗争也刚开始吧?”中原中也显然对这一次事件记忆犹新:“如果涩泽龙彦已经被投放了出来的话……” 他永远也忘不了被涩泽龙彦杀害的那六个部下, 至今都还在追查涩泽龙彦的下落, 怎么可能忘记? 看到他显然是有些烦躁的样子, 对于这一时期的事件所知甚少的中岛敦不免发问:“请问,涩泽龙彦是谁?他很强吗?” 中原中也的表情非常臭:“与其说是强大, 不如说是麻烦,超级麻烦的一个混蛋。” 彭格列的几人闻言表情都是微微严肃了起来,有些担心仓知涯对上这样的人会不会受伤吃亏。 [正当我一边慢慢往外走一边沉思着“话说太宰愿不愿意当首领呢”“要怎么处理森先生比较好”“要是太宰不愿意当首领的话该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当啊”之类问题的时候, 突然就看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迎面走来。 对方依旧穿着那一身单调的黑白色服装, 外貌与几年之后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虽然仅有过一面之缘, 但对于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的我来说,自然没什么不好辨认的。 ——是钢琴家。 那天酒吧里的场景、那个傍晚的夕阳顿时在我眼前闪现。 ……好久不见, 初次见面。 我勾起唇角,上前主动而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哟,有事情找森先生吗?他在最后一个房间。” 钢琴家停下步伐,对于消息灵通的他而言,自然也知道今晚与boss约见的人是谁, 更不会认不出眼前之人那极具标志性的面具,但是对方态度熟稔,还这么自然而然地称呼boss为“森先生”…… 他心下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面上还带着社交性的微笑:“谢谢提醒,joker先生。” “你居然知道我啊。”我完全不在意他的距离感:“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呐,该怎么称呼你呢?” 钢琴家顿了一下,还是报上了自己的绰号。 我开开心心地强行和他握了握手:“认识你很高兴!下次见面一起喝酒吧!” “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先走了哦!” 钢琴家在原地看着我显然心情很好地步伐轻快离开的身影,眼神闪过一瞬的茫然:不是,这位里世界鼎鼎有名的杀手,性格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正常来说,哪里有黑手党是这种性格的? 我不需要回头看他的表情也知道,钢琴家此时此刻肯定觉得我脑子有点问题,但我完全不在乎:对于我而言,的确是只要再次见到他就已经感觉很高兴了。 这让我有一种实现诺言的满足感。 也有一种在此踏足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完全“陌生”的世界,我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表现异常被人发觉,那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本就不是擅长演戏的人,也根本不喜欢演戏,既然对事情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给人感觉神经病了一点——那我干嘛要强迫自己去扮演一个与对方完全陌生的形象? 我又没有自虐的爱好。 至于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先去确认一下太宰是否已经拿到了【书】,否则如果一见面就直接上去贴贴,要是太宰根本不认识我,猫猫肯定会应激的!因为初印象太差而读档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据太宰所说,他是在一家旧书店里偶然碰触到【书】的,横滨这个城市本就不大,旧书店也就那么两三家,我索性就自己一家家地找过去了。 除了太宰之外,我应该算是唯一亲眼见过【书】的。 因为我表现出了好奇,太宰可是直接把【书】扔给我看过的——封皮是非常醒目的鲜红色,虽然包着禁书《完全自杀手册》的封皮,但对于太宰以外的人来说,里面却是空无一字。 我的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刚找到第一家书店的时候,就在他们门口的书堆最上方一眼看到了那显眼的鲜红色封皮。 我在原地呆了呆,还不死心地几步上前上手翻了一下——好吧,全是空白的。 根本不需要再确认了,这就是太宰治手中的那一本【书】。 所以太宰这时候原来还没拿到书吗…… 我叹了口气,正有些失魂落魄地想要把这本书放回去,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的少年声音:“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完全自杀手册》!结果居然是盗版的吗?” 我睁大了眼睛,猛地转身,果然看到了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少年! 黑棕色的卷发、鸢色的眼睛、右眼的绷带!……诶?右眼? 虽然不知为何绷带位置改变了,但是这就是太宰没有错!!! 呜哇!呜啊!!!十六岁的太宰!好青春啊!超可爱的!一点都没有二十二岁时候的死气沉沉!甚至连黑眼圈都没有! 第一天就见到太宰了!好耶!极限的Lucky!!! 面对措不及防的重逢,我一瞬间差点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直接对他扑上去,还好理智尚存,最终我只是攥紧了手中的书,声音很轻很轻地问他:“你要这本书吗?” 心里却在大声地对他呐喊:我来了!我来找你了!我来实现承诺了!!!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呜呜呜呜呜呜!!! 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但眼前的太宰却是战术性后退了一步,表情似乎有些微妙:“这位陌生的路人先生,你在用那种看熊猫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呢。”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立刻恢复了自然的神色,对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抱歉,因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自杀同好呢,那这本书就送给你吧。” 太宰治只是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就移开视线,双手背在脑后一副打算走人的样子:“我要找的是正版的《完全自杀手册》啦!对这种一个字都没有的盗版书没兴趣。” 我表情一僵。 完、完蛋了—— 我一时宕机的脑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既然太宰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说明,今天就是他原本拿到【书】的日子……! 不是吧!他现在一副完全对这本书丧失了兴趣的样子啊! 结果这时候听到动静的老板怒气冲冲地拦下了太宰治,“小鬼你在乱说什么!我这里的书虽然可能老了一点旧了一点,但可都是正版书!” 太宰也不爽地“哈?”了一声,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你才是!要不要自己去看看那本书,完全就是空白的好不好!” “真是的!害我白高兴一场!” 老板不信邪地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书开始翻,“怎么可能是——呃……这个,这不是我店里的书!” 太宰没有说话,只是用着鄙视的眼神凌迟着老板。 老板也有些尴尬,原本洪亮的声音都放小了,无力地解释道:“这真的不是我店里的,你看这本书那么新……哈哈,年轻人,你想要的话就直接送给你好了。” 他又把【书】原样翻开,塞回到我的手里。 全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我:“………………”] 太宰治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不需要想都知道这一条世界线的自己对于仓知涯的初次见面估计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的,甚至还升起了满满的警惕。 而且他肯定会一回去就调查清楚“joker”是什么人的,到时候…… 绫辻行人此时突然轻笑了一声:“世界一融合,太宰就拿到了【书】,还真是巧合啊。” 坂口安吾怔了一下,都开始头皮发麻了,他陷入了阴谋论之中开始苦思冥想:“你是说,这也是有人算计的结果?” “那倒不是。”绫辻行人示意众人注意一下画面中的书堆:“这些书明显都是刚被店长整理出来的,但店长却说【书】不是他店里的——他可没有说谎。” 要知道,【书】可是直接位于书堆的最上方的,如果是刚被整理过的书籍,老板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森鸥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就是说,【书】很有可能是因为世界融合才出现在这里的?” “嘛,毕竟是世界基石,单纯在路上随便捡到什么的,也太不合理了。”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地说:“估计是因为两个世界的【书】的投影在世界融合的时候也发生了融合反应,空间也因此波动,又受到了太宰治<人间失格>的影响才会随机出现在他身边的吧。” “毕竟是能够与之产生特异点的异能力,全世界独此一份呢。” 沢田纲吉对这些并不怎么关注,他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画面中宛如雕像一般的仓知涯:“现在阿涯该怎么办?感觉他都快碎掉了。” 观影众人:“嗯……” [我茫然地目送着太宰离开,又茫然地垂头看着手中的【书】,一时之间有种掏出枪来当场读档的冲动。 ……算、算了,暂时还没这个必要,事已至此,还是先刷太宰的好感度吧! 等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再随便找个理由把【书】送给太宰好了。 而且冷静下来想想,现在十六岁的太宰我还没见过呢,要是拿到了【书】的太宰立刻就变成了二十二岁的样子可就亏大了! 十六岁的太宰!这种相处经历可是很值得珍惜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我失焦的眼神又重新焕发了光彩,对于加入港口黑手党也势在必行起来。 原本我还只是想着如果太宰已经拿到了【书】,那我加入港-黑可以顺手帮太宰把森鸥外拉下马;但既然太宰还没有拿到【书】,那么进入港-黑就是我唯一合理的接近太宰的路线了。 我立刻联系Luna,跟她要了靠谱的情报贩子的联系方式——以前我不是做任务的角色、就是做决策的角色,向来是不用管情报方面的事务的,需要什么情报、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消息属下自然就会给我送到眼前,所以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Luna三分钟都不到就给我发来了几页资料,我翻了一下,感觉这里面死屋之鼠定价比较公道,于是干脆利落地报了要求并打了钱过去:虽然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但还是要勤俭持家!买东西永远都要考虑性价比的!] 太宰治看到这里都忍不住露出了死鱼眼:Luna发了那么多的资料,为什么你偏偏选中了死屋之鼠啊! 都是搞情报的地下非法分子,别人都开高价,就死屋之鼠价格公道,还不说明他们有问题吗?难不成仓知涯还以为情报贩子也要冲销量不成? 明摆着就是在说我们价格低但是只要你在我们这里下单,我们都会留档你的相关情报了。 就连坂口安吾都表情古怪了起来:“是我知道的那个死屋之鼠吗?” 里包恩闻言挑了挑眉,“那是个异能组织吧?他们有问题?” 坂口安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许多事件的背后都有死屋之鼠的影子,就……他们挺会搞事情的。” 山本武哈哈笑了出来:“那他手气还蛮好的嘛。” “…………” 沢田纲吉一脸的无力吐槽:“只希望阿涯不要再出事了……” [那边的效率倒是也很快,立刻就将横滨目前的局势、龙头抗争的始末、参战的组织资料等等都打包给我发了过来。 我认真地看了一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龙头抗争源于一个异能力者的五千亿遗产,但是对于这个异能力者的身份信息却一概没有提及,这是为什么? 我颇感不解地问了一下,死屋之鼠那边表示这个信息属于顶级情报,是另外的价格,并报了一个天价上来。 我:“……” 谢谢,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以及,你们真的很装。 还以为你们死屋之鼠是性价比之选,真是看错你们了! 我愤懑不平地回复了一个“TD”,决定要是顺手就自己查一查算了。 不顺手就无视这个问题吧,反正我也只需要把五千亿搞到手就行了,这笔钱哪里来的并不重要。 不过三千亿的事情倒也没那么着急。在此之前,太宰这一次没能在今天拿到【书】,但他原本要做的事情我还是得先帮他做好的——比如他想要守护的朋友织田作先生! 太宰提过一句,他拿到书的第一时间就是阻止织田作加入港口黑手党,并把人送到武装侦探社……虽然并不知道织田作长什么样,但是知道个名字、知道他在横滨并且是个杀手,也就够了。 我又把这个名字发给死屋之鼠,表示我要买织田作这个人的资料和具体位置。 死屋之鼠估计查了一圈,回来告诉我:横滨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杀手,只有一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 我沉默了一下:“……啊,哦,那大概就是织田作之助吧。” 有点小尴尬哈哈…… 等等,不对,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点自信的,这种简单的信息是不可能记错的啊!肯定是太宰的问题!都怪太宰给朋友起绰号! 我蛐蛐了一下:话说太宰该不会也在背地里给我起什么奇怪的绰号吧?] 太宰治移开视线开始吹口哨,一副“跟我无关不是我的锅”的模样。 中原中也听到了仓知涯心里的质疑,非常肯定地表示:“会,这家伙就是这么恶劣!” 太宰治听他这么说反倒不满了起来,嚷嚷道:“才没有吧!我可从不会背地里给人起绰号,都是当面叫的!” 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费心思起绰号的!一般人他连记都懒得记住!更别说什么起绰号了! 熊猫闻言茫然地眨了眨豆豆眼:“这不是更恶劣了吗?” 禅院真希也忍不住说:“哇,这家伙的程度和笨蛋眼罩有的一拼。” 突然被相提并论的五条悟扭头:“啊?”—— 作者有话说:涯:枪法不一定准,但是踩坑一踩一个准 * 虽然放假了但是我负责的项目又他爹的有问题要处理可恶可恶,我先把确定不改了的上半章发出来!下半章还在写但是有点卡卡的一直在斟酌!如果写不满意又太困的话有可能明天中午才发出来,建议宝宝们别熬夜明天再来! 好久没刷评论了,重拾快乐!写卡了我就看评论补魔!评论摩多摩多! 以及终于找回来一点写涯的感觉了!耶耶耶! 第69章 第 69 章 “哥哥召唤术” [织田作之助倒不是什么大人物, 相关情报价格都蛮低的,我直接all in买了一整套,发现信息还是很详细的, 上面甚至还有他喜欢吃的咖喱店的情报——就是如果要对方现在的具体位置还需要等一等死屋之鼠去现查。 不得不感慨一句, 情报贩子还真是可怕。 我耐心地等了十分钟,死屋之鼠就把织田作之助的位置发了过来:对方现在正在一家书店里,从监控画面来看, 对方似乎正在看一本小说看得很入迷。 今天真是彻底和书过不去了…… 我心底吐槽了一句,还是认命地把【书】小心地收了起来,又打了辆车往织田作之助所在的那家书店赶去。 走进这间并不大的书店的时候, 那一位有着红棕色头发的青年就抬起了头,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也或许是因为我脸上的面具过于醒目,织田作之助淡淡地瞥过来一眼。 我和他对视了一秒, 就看到他的目光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杀手的敏锐吗? 被发现了,我也根本不在意,微微一笑, 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没有打扰他看书的意思, 便也随手挑了一本看着似乎还行的悬疑小说,开始看了起来。 虽然是随手拿的, 但这本悬疑小说的剧情意外地写得还抓人的,我看着看着竟也有些看得入迷。 我也是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闲暇看书的时刻了,几乎快要习惯了囫囵吞枣地记下资料信息,骤然重新感受到这种手捧书籍逐字逐句的阅读体验,竟有种十分奢侈的舒服感觉。 或许是因为我全副注意力都放到手中的小说上,完全看不出做戏的痕迹, 织田作之助也慢慢地打消了对我的警惕,也没再将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过了一会儿便合上书本,似乎打算去前台结账走人了。 我被他的动作惊醒,一手拿着书一手连忙拉住他的外套,匆匆道:“等我五秒,等我看完这本书先!” 我的好奇心刚被勾起来呢!必须看完真相了才走得动啊! 织田作之助:“……?” 这位年轻的杀手先生似乎非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疑惑地问出来:“我们认识吗?” 我的视线甚至都没有离开小说,揪着他的外套一角毫不掩饰地说:“不认识啊,但我想认识你嘛,拜托了!”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再问,就在旁边等待了起来。 我这才松开手,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意料之中的讶异:哇,果然能成为太宰朋友的人性格都很好呢。 嗯,这算不算是在自夸呢?不过我也自认为自己性格很好就是啦! 毕竟织田作之助还在旁边好心地等着我,我也没再磨蹭,如约在五秒内快速地把手上这本书的剩下内容翻完,就合上书籍,对着织田作之助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谢谢你等我!你真是个好人!” 织田作之助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他也并没有对我非同寻常的看书方式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简简单单地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 我们两个就这么各自带着一本书一起结了账,直到走出书店大门,才在明亮的路灯底下开始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 “嗯嗯,你好,我叫仓知涯,不过这个名字你不能告诉别人哦,在我戴着面具的时候,你只能叫我joker。” 我认真地叮嘱道。 织田作之助停顿了一下,“如果是很重要的真名,告诉一个刚认识的人真的没关系吗?” “因为你不是也告诉我真名了吗?”我却不怎么在意:“我要是报出来一个假名字也太不尊重人了。” “我可是认真想和你交朋友的哦,交朋友如果一点信任和尊重都没有怎么行呢!” 织田作之助听到这一番话笑了一下,也坦然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想认识我?”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严肃而郑重地说:“因为我的朋友会成为你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疑惑了:“……你的朋友是哪位?” “你现在还不认识他啦,不过你们在平行世界里可是超级要好的朋友哦,而且等以后你们认识了也肯定会成为好友的!” 我非常诚恳地说,“你能相信我吗?” 织田作之助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自语:“这种剧情很适合写进小说里啊。” “哇,是吗?那等你小说发表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去买!” 我先是下意识地捧了个场,等反应了过来之后又有些茫然:“所以你相信我吗?”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嗯,我相信啊,毕竟也是有这种可能性存在的。” 我再次对他露出笑容:“你能接受就太好了!” 织田作之助有些好奇地问他:“所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聪明、胆小鬼、自杀狂魔……” 我沉思着开始掰手指,掰到第三根停顿半晌又直接握成拳:“是个一言难尽的家伙!我觉得还是需要你自己去体会一下。” 织田作之助眼神有些茫然:“……啊,这样吗。” 我想起今天刚见到的有些陌生的十六岁太宰,面对两人新鲜出炉的共友,又忍不住倾诉欲继续说:“但是他很可爱!很幼稚!而且警惕心很强,像野猫!感觉还是那种白嫖了猫条就跑的那种!虽然这家伙有很多问题,但是对待朋友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哦!” “是个值得信赖、值得依靠,能够理解你、能够给你力量的人……”我叹了口气:“不过因为这个家伙太聪明了,而且很自大,也要警惕他自顾自地为了你好给你安排各种奇奇怪怪让人抑郁的剧本。” 织田作之助沉吟了一会儿:“是个很麻烦的人呢。” 我猛地点头,又望了一下黑透了的天色,自然而然申请道:“说起来,其实我被黑手党追杀,刚逃到这个城市,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呢,你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织田作之助还真考虑了一下:“……呃,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家挺简陋的,也没有客房。” “没事啊,我可以睡沙发嘛。”我又有些惊奇的样子:“话说你居然就这么答应了诶!我还以为这种失礼的要求会被拒绝来着。” 织田作之助:“原来你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会被答应的预期吗?” “这种时候不应该吐槽我"原来你也知道这种要求很失礼啊"之类的吗?” 我“噗”地笑出了声:“你这个人果然很有意思啊!我很喜欢你这种人设哦!”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谢谢,不过这算是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 我还毫不客气地催促他:“你家往哪边走啊?我们快回家吧!我好累了想睡觉了。” 就真的当自己家了吗? 织田作之助无言片刻:“……这边。”] 中原中也有些诧异:“这就是太宰的好友?看起来很普通啊。” “但是性格超级好呢。”坂口安吾笑了笑:“就像仓知涯想的那样,能成为太宰朋友的人性格都很好。” “不,一点都不普通吧?居然就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还愿意把对方带回家里……”中岛敦有些不敢置信:“还是那么扯的理由……!虽然仓知先生说的竟然也都是真的吧……” 但是哪怕是知道内情的他们,听着仓知涯那一番话也都觉得真的好扯啊! 面对眼前可以说是轻松愉快的画面,太宰治却完全笑不出来,有些咬着牙地低语:“他根本没意识到吗?拥有【书】的我和没有【书】的我,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沢田纲吉听到了,也感觉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太宰治抿着唇,没有回答他。 [织田作之助的家里其实并不算简陋,虽然的确没有客房,但是客厅还是很宽敞的,沙发也很大很松软,睡上去简直不要太舒服。 织田作之助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床被子出来,给已经扑倒在沙发上的我盖上,虽然动作十分生涩,但有这种自觉意识的人一看就很会照顾人啊。 他给我盖好了被子,看着看着突然说:“总觉得让客人睡沙发不太好。” 我闻言,哈哈笑道:“这样吗?我是无所谓啦,你非要我睡你床也不是不行。” “嗯,那你睡我的床吧。” 织田作之助就这么没有迟疑地应下了。 我:“?!” 哇,哪怕是作为太宰的好友来说,织田作的性格也好到过分了。 “不用了,真没必要那么客气。”我思考了一下补充道:“等我们好感度足够高了,再一起睡床上吧。” “……”织田作之助居然后退了一步:“你这个说法,感觉很危险呢。” 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战术性缩进沙发深处:“哇!哇!哇!看不出来织田作你居然是个肉食系吗?!但是我的性取向是纸片人……没有说男人不行的意思,只是立体人类的话对我来说真的不行啊……”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啊,你没有那种意思就好。不过为什么要叫我织田作?” “啊,抱歉,因为太、我是说那个朋友就是这么叫你的,一不小心就被他带跑了。”我开口就吐槽道:“我一开始还拜托情报贩子查的这个名字,结果他们告诉我横滨没有一个叫做织田作的杀手……” 哪怕是织田作之助都被对方这么坦坦荡荡的态度给震惊了一下,他沉默了半晌才认真地建议道:“有时候对朋友还是可以有善意的隐瞒的。” 我摆了摆手:“嘛嘛,你又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情。” 织田作之助不得不承认:“的确。” “说起来,你自由杀手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想要加入港口黑手党啊?”我裹着被子像是毛毛虫一样滚了一圈,彻底把自己变成了一条大虫子,又躺着好奇地问他:“现在横滨各个组织不是很混乱吗?这个时候加入进去成为底层人员,很容易被当成炮灰的吧。” 织田作之助慢慢地说:“我现在的确是在考虑要不要加入什么组织,但还没有想好要加入港口黑手党呢,是我在平行世界里的事情吗?” 我听到他这样直接地提出来,反而开心地点头:“基本上都是这样发展的嘛。” 织田作之助又看了我一眼:“……这种能力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预知未来了吧,就这么让我知道真的没关系吗?” “诶,你会告诉别人吗?”我一脸诧异地反问道。 织田作之助:“嘛,那倒是不会。” 我笑嘻嘻地:“那不就得了。而且我也不是对你全无保留的啊,只是不想骗你罢了。” “我只是讨厌骗人而已啦。” 织田作之助闻言反而松了口气,这才开始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嗯,因为我不想再杀人了。” 我“啊”了一声。 “夺取别人性命的人,是无法描绘他人的人生的。”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说:“我想成为一个小说家。” “但是只做过杀手的我,根本不知道脱离了里世界还能做什么,如果去从事普通的工作,又很容易因为以前的经历被里世界的人找上门来,我也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非常真实地说:“可是不工作就没有工资,没有工资就没有钱吃咖喱饭了。” “但是,你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话,会死的哦。” 我看着他,神色突然变得毫无波澜:“如果你死掉的话,他会很难过的。” 织田作之助倒是没有对自己的生死有所触动的样子,只是疑惑地问:“你不会难过吗?” “当然不会啊。”我非常实诚地说:“虽然我对你的初始好感度是很高没错啦,但是我们才认识第一天诶,就算是朋友,这期间也没有触发什么特殊的CG,你死掉的话我肯定会觉得可惜,但是要说难过也是肯定没有的。” “说到底我可是黑手党,冷血无情的黑手党哦!那么多愁善感的话还当什么黑手党啊。” 织田作之助笑出了声,“哈哈,说得也是呢。” “呐,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吧!”我兴致勃勃地说:“既然你不打算再杀人了,要不要试着去救人的那一方呢?可以去武装侦探社试一下哦,他们有异能许可证,还有大佬靠山,就算曾经杀过人,只要你能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们也完全有能力把你给保下来哦!” “而且也不会像是异能特务科一样充满条条框框和阴谋诡计!” 织田作之助:“啊,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我会去试试的。” “……谢谢。” 他轻声说。 “…………ZZzzz” 织田作之助:“诶……?”] “哇,仓知这是睡着了?” 虎杖悠仁惊了。 伏黑惠扶额:“……真是令人羡慕的睡眠速度。” “就算织田作是太宰的好友,这家伙未免也太没有戒心了吧?”中原中也额角蹦出小十字。 “毕竟对他来说,哪怕真被织田作偷袭了也就是读一次档看清一个人嘛,说不定还会觉得利大于弊呢。”江户川乱步吐槽道:“虽然他是没有这个意思啦,但这完全是在用生命钓鱼执法嘛。” 六道骸同样扶额:“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还真是活得无所畏惧呢。” “所以为什么连蛞蝓都开始管织田作叫织田作了啊!”太宰治突然气鼓鼓地说。 中原中也:“哈?谁理你啊。” 坂口安吾则很在意仓知涯对于异能特务科的评价似的,幽幽地看着太宰治:“肯定是你吧,肯定是你跟仓知涯说了异能特务科的坏话吧……” 太宰治摊手:“那不是陈述事实吗?” 坂口安吾:“…………” [次日,我美滋滋地蹭了一顿织田作之助做的三明治早餐,并对其厨艺表示了赞叹:“好厉害啊,完全是可以开早餐店的程度了!” 织田作之助轻轻一笑:“还是饶了我吧,做餐饮可是很麻烦的。” 我和他闲聊了几句就挥手告别,并表示那本悬疑小说我已经看完了还蛮有意思的,就当是送给他的见面礼了,织田作之助也没怎么拘礼地收下了。 他表示自己要去那个武装侦探社看看情况,我则打算速战速决把那五千亿尽快搞到手再去刷太宰的好感度,我们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没想到织田作这边的事情居然可以这么顺利,我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动静大的地方逛过去,路上还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提醒:“那边的黑手党们在械斗,最好不要靠近,很容易被误伤的。” “嗯嗯,谢谢,不过我有工作必须过去那边一趟呢。”我随口抱怨道:“没有办法,是现在的顶头上司交代的任务啦。” 好心人的目光在我的面具上停留了几秒,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留下一句“祝你好运”就快步离开了。] “这不是……那个异能特务科的人吗?”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挪到了坂口安吾的脸上,对比着五官做了确认。 坂口安吾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匆匆出场匆匆离开,他推了推眼镜开始回忆:“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在做调查任务吧?” “也就是说……”他神情有些不好看:“这个时间点是白麒麟刚被放出来的时候。” 此言一出,中原中也的表情也有些阴沉了下来。 “该不会又要撞上危险人物了吧……” 沢田纲吉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 [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没有在意,继续慢悠悠往前走着。 “嗯?” 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起雾了?” 不,这种时候正常又怎么可能起雾?想必应该是什么异能力吧。 我开始思考要不要避开一下这个效用不明的雾气—— “嘛,算了,都已经沾到了,现在避开估计也没什么用了。” 我自言自语道:“还不如直接找到这个异能力者。” “哦?你要找我吗?” 浓雾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朦胧到清晰地慢慢踱步来到我的身前,白色长发、猩红双眸,我顿时要素察觉,第一个反应就是兴致勃勃地说:“哇,你的瞳孔颜色是天生的吗?这种白发红瞳在中国超热门的!” 放到游戏作品里肯定又是无数人的老婆! “嗯。……嗯?”对方似乎对我产生了几分兴趣,所以也并没什么在意我的失礼:“虽然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你应该是拥有免疫或者消除其他异能力作用的异能力吧?” 不远处的战斗声音悄然停歇,整个被白雾吞没的世界在此时安静得可怕,紧张危险的氛围正在无声酝酿着。 我想起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挑起眉,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龙彦之间>不会存在普通人。”眼前之人笑意吟吟地坦白:“而异能力者,则会与自己的异能力分离,并且自相残杀……可你既不是普通人,也没有点燃死气火焰,却没有受到影响被<龙彦之间>分离异能力,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这个了。”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如实告诉我了吧?” “我的猜测,是对的吗?” 我也笑意吟吟,伸出食指晃了晃:“是错的哦。” 白发男人的笑容弧度反而扩大开来:“是吗?就让我来亲自验证一下吧——” “看看你的生命是否能凝结出我想要的宝石!” 对方的发难突如其来,我却早有预料地躲避开他的小刀,反手给了对方两枪,但白发男人的体术竟然也挺强的,面对常人根本不可能反应过来的两发子弹居然一闪身就都躲了过去,一时之间,两人同步后撤拉开了距离。 “怎么还不相信呢?” 预估了一下双方的体术水平差距并不大,我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开心地说:“我的理念就是真实将换取真实,你都说了真话,那我也只能说真话了啊。” 偏偏这家伙还挺自大,对自己的推断深信不疑,似乎在对方眼里除了普通人就必定是异能力者…… “只是啊,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都不是人类吗?” 非人类就没人权是吧? 我摩挲了一下胸前的小匣子,突然语气楚楚可怜地开口:“哥哥,这个人欺负我,我要把他的骨头压碎。” “砰——!” 无形而庞大的怪物凭空出现又转瞬消失,将措不及防的白发男人一瞬间就砸趴下了,骨头崩碎的声音清脆而悦耳。] 被这一招“哥哥召唤术”惊呆了的观影众人:“………………?!” “这一招……”坂口安吾倒吸了一口冷气:“是把阿莱西奥直接当成摔炮用了吗???” “呜哇,上次空间穿梭从仓知涯的视角根本没看清,阿莱西奥怎么变得这么大只了?!”沢田纲吉看着画面中一闪而逝的如同小山一般的身影,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里包恩淡定地说:“他吃了三分之一的世界基石,长大了也很正常吧。” 沢田纲吉:“……问题是这也长得太大了吧!” “这种招式谁防得住啊!到底是谁在担心这家伙会被欺负会受伤啊!该被担心的是遇到他的危险人物才对吧!”蓝波吐槽道。 钉崎野蔷薇喃喃道:“可怜的阿莱西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作者有话说:没想到吧!阿莱西奥的多种用法开发中—— * 这是昨晚没发出来的下半章,今天的更新等我吃个饭就开始写嗷嗷嗷 第70章 第 70 章 “大有长进” [我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下白发男人的想要挣扎却已经动弹不得的画面, 然后才脚步轻盈地踱步到他的面前,善良地蹲下身体,歪着头观察他的表情:“呐, 现在相信我了吗?” 对方的表情却没有我预想的愤怒不甘之类的, 而是可以称得上眼神放光地盯着我,突然自言自语:“我怎么没有想到过呢……非人类……或许我要寻找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于人类身上……” 虽然他的声音很虚弱,但距离这么近, 早已经历了多年训练的我自然听得很清楚。 我无言了片刻,难掩失望地说:“诶?你怎么是这种反派人设啊,作为一个白发红眸而言, 有些太普通了啊。” 白发男人直接无视了我的话语, 甚至都不吐槽一下!就自顾自地轻声问:“你要杀了我吗?”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喂喂, 你干嘛做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拜托,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先攻击我的, 我只是反击了而已啊!你还说要杀了我呢!我都没直接夺你狗命!” “行了,你应该是之前那场战斗的胜利者吧?那五千亿现在是不是在你的身上?要是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的话,我还能饶你不死哦。” 我毫不客气地威胁道。 谁曾想白发男人闻言竟然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哪怕是非人类, 也只会对这种铜臭之物感兴趣吗?” 见到他一脸的“你怎么一点追求都没有”, 我顿时“哈?”了一声,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那你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不都是为了钱来的?而且, 喜欢钱怎么就俗气了!哪怕是非人类也要衣食住行、也有娱乐需求的好不好!现在可是连看个番都要充会员的可恶的腐朽的资本的时代啊!” 白发男人摇了摇头,他艰难地翻了个身, 仰面对我微笑道:“政府把我投放出来,自然是为了终结这场纷争。” 我挑起眉毛:“所以?” “能够终结暴力之争的,当然就是更强大的暴力。” 白发男人继续微笑说道:“你知道石油开采场的火焰是怎么灭的吗?那就是爆炸,让剧烈的爆炸将火焰直接炸飞……” “啧。”我站起身,叉着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气势逼人:“谁跟你说这个了?我问的是所以现在那笔五千亿在哪里啦?!” 白发男人:“……” 白发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我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里面,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说:“就在我手里。” 我不言不语,只是一昧地用“那你哔哔赖赖那么多”的冷漠眼神看着他。 “但我有一个条件。”白发男人继续说。 我纳闷极了:“哈?你哪来的资格跟我谈条件啊?” 白发男人哪怕身形狼狈,神情却依然从容自若,仿佛和我平等地坐在谈判桌上一般:“自然是你给的。” “我拥有你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我的资格。” “但是,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我举起了手中的伯-莱-塔,威胁道:“现在我想干掉你,就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白发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当然可以这样做。” 我看着他半晌,确认他的确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时之间又多了几分耐心:经历了这些年的黑手党生涯,我才发现游戏作品里那种悍不畏死的人设在现实生活中其实真的非常罕见,哪怕是在理应距离死亡、距离非日常最近的里世界中,有意思而不平凡的人设都是少得可怜。 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牵绊和杂念了,家人、朋友、爱人、宠物、金钱、名声……等等的一切都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 能够将某种追求置于生死之上的人很少,而能够真正将某种追求置于一切事物之上的人也很少,眼前的白发男人虽然有些反派的感觉,但是他对于所谓的“宝石”的追求的确足以让我高看他一眼。 我突然再次蹲下身来,撑着下巴问他:“那你想提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吧。” 白发男人居然还真有脸说得出口:“我要你的哥哥。” 我:“……那你还是现在就给我去死吧。” “果然不行吗?”白发男人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么,就让我再看他一眼吧。” “那样强烈求生的灵魂……那样震撼人心的火焰……那样虚幻如同根本不属于此世间的光辉!”白发男人语气激昂地说:“若能让我再次看上一眼,我便死而无憾了!” 我:“…………?”] “不是,虽然阿莱西奥的确求生欲挺强的,毕竟他被伽卡菲斯"杀死"了那么多次都一直顽强地活了下来……但是白麒麟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坂口安吾大为不解:“明明就只见到那么一眼吧!何况就那一眼,他还直接被砸趴下了!他真的看清了吗?!”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那家伙不是一直都神神叨叨的吗。” “???”中原中也奇怪地问:“真的是这样吗?那么玄乎?” “当然不是啊,他能被阿莱西奥吸引,单纯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死了嘛。”江户川乱步大叹一口气,“阿莱西奥可是对腐朽灵魂特攻的。” 想想看,那些复仇者哪一个不是“早就本应死去”的存在? “只要被他寄生,就能够得到所谓的"永生"……”绫辻行人也嗤了一声:“哪怕代价是成为阿莱西奥的躯壳,也会有不少人甘之如饴吧?” 太宰治沉吟了一会儿:“这么说来涩泽龙彦还是挺有身为收藏家的追求的。” 他被吸引只是单纯因为阿莱西奥所展现出来的“绝对暴力”和“求生本能”的光辉,而不是源于自己对“生”的渴望。 在看到涩泽龙彦出现时就已经有些惊疑不定,听到侦探们对于白发男人“早已死去”的定论后就彻底呆住了的中岛敦:“……” “等等、等等……!”中岛敦惶恐又求助地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 “这个男人……难道就是……” 拥有【书】的太宰治自然不会不清楚真相,他平静地看了中岛敦一眼:“啊,你想起来了吗?” “没错哦,这个男人,就是当初那个被你杀死的研究员。” 中岛敦:“……!!!” 这下子,其他人都惊讶地望了过来。 太宰治的声音很清晰地落入了中岛敦的耳中:“现在行于世间的他,不过是忘却了自己早已死去、也混淆了自身存在的涩泽龙彦的异能力<龙彦之间>罢了。” “不过,要说他是涩泽龙彦也的确没有错,他的灵魂依然存在着,不是吗?” “这么说起来,这个小鬼居然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干掉白麒麟涩泽龙彦了?”中原中也挑了挑眉,难得对中岛敦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神色:“干得还不错嘛。” 芥川龙之介的关注点显然和中原中也是一样的:“能够剥离异能力的异能力……啧,的确有些棘手。” 他心下思忖:如果是我面对这样的敌人,应该如何应付……是否能够做到杀死对方? 中岛敦的心情根本没复杂多久,就被他们这些武斗派打散了注意力,正有些无奈的时候,泉镜花突然也开了口,认真地看着他说:“敦,好厉害。” “嘛、嘛……”他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其实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话说你们异能力者真是犯规啊。”五条悟冷不丁地发表感想:“异能力还能当第二条命用的吗?” 他啧啧称奇地,感觉长见识了。 森鸥外无奈地笑了笑:“不,只是白麒麟能力特殊罢了。” “就是啊,明明某些术式更离谱吧?”坂口安吾吐槽道。 就比如眼前这位被誉为咒术界第一人的五条悟,其无下限术式甚至可以支配空间,甚至操纵干涉原子等级的物质……光是这个术式的烧脑程度都不是正常人类所能承担的吧? 但五条悟却是完全没当回事儿的样子,据说对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维持着这样的术式…… 五条悟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笑嘻嘻道:“和我做对比的话,无论异能力者还是咒术师都没什么意义吧?” 禅院真希扶额:“这家伙简直狂到没边了啊。” 七海建人习以为常地推了推眼镜:“他向来如此。” “不过白麒麟居然愿意把五千亿拱手相让,只是为了看一眼阿莱西奥吗?”乙骨忧太感叹道:“还真是大手笔啊。” “那怎么可能?他是视金钱为粪土啦,但又不是傻子。”江户川乱步惊讶地看了他一样,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苦恼起来:“该不会仓知也看不出来吧?” 乙骨忧太:“……诶?啊?” 江户川乱步叹了口气:“就是说啊,涩泽龙彦那个家伙其实只是想确认阿莱西奥被收纳在了哪里而已……毕竟仓知那句话就表明了,阿莱西奥是具有自主意识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当然不可能是被凭空创造出来的啊。” “仓知的动作不怎么显眼,而且阿莱西奥本身也是肉眼很难看到形体的,又具备穿梭空间的能力……所以才能一出来就直接出现在涩泽龙彦的上方。” 其他人都有些茫然:“……所以?” “所以说,他并不能仅凭那几秒间仓知触碰匣子的动作就肯定阿莱西奥的藏身处,但是只要仓知再"召唤"阿莱西奥一次,那就不一样了。” “而只要他知道了阿莱西奥的所在,自然就能针对此开始计划如何得到阿莱西奥了。” 江户川乱步用一种看傻瓜的目光扫过那些满头问号的人,眼神中甚至带着七八分的不理解:“他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 涩泽龙彦提出要求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你的哥哥”。 众人:“……!!!” 绫辻行人淡淡安慰道:“习惯就好。” 坂口安吾忍不住侧目:……习惯什么?习惯我们都是一群傻瓜是吗? 江户川乱步再次用力叹气:“也是呢!” 坂口安吾:………… 沢田纲吉再次露出了头痛的表情:“怎么又是一个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阿涯不会有事吧……” 接下来的画面用事实证明,仓知涯的确是个踩坑小能手—— [我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能理解眼前这个白发男子的脑回路,便也放弃了:现在这年代都是神经病到处跑的啦,没必要勉强自己去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于是我利落地答应了下来:“可以,不过你得先交钱。” 白发男人竟还真的毫无异议地答应了,非常坦然地说:“那五千亿大部分都是宝石,都在前面那辆白色的车子里哦,你自己去拿就是了。” 我看出他并没有说谎,便也非常痛快地再次抬起手,触碰小匣子的开关并呼唤出了阿莱西奥:“哥哥,你觉得这个新壳子怎么样?” 阿莱西奥这一回从小匣子里慢吞吞地挤出来了一点,但显然对着眼前这个刚“欺负”过自己弟弟的人类没什么好感,无色的火焰摇摇曳曳,看样子对于我的提议有些犹豫。 白发男人狂喜的表情顿时一僵。 短短一句话,他便能推断出来:这个被眼前之人称呼为“哥哥”的未知生物似乎还拥有夺取他人躯壳的能力! 我低垂着眼,看起来还有几分天真单纯地建议道:“虽然已经有点破破烂烂的了,不过看他这副活力满满的样子,应该会比你以前用过的耐用很多呢。” “而且到了新的地方,我有点不安……如果哥哥愿意做一个分身陪着我就好了。” “活力满满”的白发男人:“……” 阿莱西奥听到弟弟这么说,自然就没有什么意见了,他快速地分出一部分的火焰窜入了白发男人的身体之中,本体则是无声回到了小匣子之中,显然还在顾忌着伽卡菲斯的存在。 白发男人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在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刻失去身体的操控权后,他反而更加警惕了:“……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漫不经心地说:“那不挺好的吗?说明你们适配度很高,是天作之合啊。” “怎么样?惊喜吗?满意吗?你得到了我哥哥——虽然我哥哥也得到了你,但你的要求我可是好好满足了哦。” 我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白发男人脸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对于阿莱西奥的新壳子,我还是有些关心的,不怎么讲究地直接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做了个初步的伤势检查,不过这一观察,倒是忍不住“咦”了一声,我有些惊奇地说:“话说你的身体恢复速度还挺快的诶,你这家伙该不会也不是人类吧?” 白发男人没有搭理我,但似乎微微一怔过后眼神开始变得晦暗了起来。 我本来就只是随口一说,也不在乎他什么反应,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呀,说起来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既然是政府那边投放出来的,那你肯定和政府有关系吧?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上忙呢。” “……”白发男人冷淡地报出名字:“涩泽龙彦。” 我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甚至以德报怨地对他露出亲切的笑容:“你可以称呼我为joker,以后你就是我哥哥啦,要好好保重自己哦。” 涩泽龙彦的表情再次阴沉了几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看到涩泽龙彦难看至极的脸色简直不要太舒心,笑声也爽朗极了:“仓知,白麒麟惊不惊喜我不知道,反正我挺惊喜满意的啊!” “虽然没有看破白麒麟的打算,但还是留了心眼的嘛……这几年也算是大有长进了。”里包恩也语带笑意,显然是对仓知涯的表现还算满意。 绫辻行人哼笑道:“他气人的本领也大有长进。” 沢田纲吉凭借超直觉,很有权威地替仓知涯辩驳道:“但是阿涯他并不是故意气人的……” “呃,无意识地还能把人气到半死,这不是更可怕了吗?”熊猫露出了豆豆眼。 沢田纲吉沉默片刻,只能干笑一声缓解尴尬。 狱寺隼人却是立刻声援道:“哪里是!明明是那个白麒麟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心胸狭窄,才没能感觉到仓知的善意!” 沢田纲吉欲言又止,他很想对狱寺说:算了吧,我都有点放弃为阿涯洗白了…… 谁知山本武这时候却也理所当然地笑着说:“哈哈哈,我也没觉得仓知说的话哪里有问题啊。” 笹川了平歪了歪头,脑袋冒出问号:“什么?仓知那不是态度很好吗?为什么说他在气人?” “诶?我也觉得啊,他的态度明明都很好了,要是我就直接对那个白毛扔手榴弹了。”蓝波眨了眨眼睛。 居然就连库洛姆都轻声替仓知涯辩解道:“他的心意是好的,这不就够了吗?” 六道骸和云雀恭弥虽然没有开口表态,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但显然都不认为这有什么。 沢田纲吉:“……啊、嗯。”——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我就说昨天晚上为什么偏头痛那么厉害,因为老毛病了我还以为是激素问题或者熬夜多了的原因,今天发烧加重爬不起来才发现是感冒了……吃了感冒药睡了一天,现在可能睡久了又有些晕乎乎的,写不完昨晚的一万字了只能先修一修写完的部分先发出来了…… 昨天还欠5k还有今天的1w更新我都记下来了!我会尽快补上的!虽然估计没法一次性补齐但会分期补上的!嗷嗷嗷嗷嗷嗷我欠债又欠债orz总之真的很感谢宝宝们等我,因为一直在睡都没能爬上来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我欠你们的一定会努力更新来还的!!!啊啊啊啊啊啊啊[鸽子]《 》 70-75 第71章 第 71 章 这种纯情黑手党,这世界…… [我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藏着五千亿的白色车子, 打破后窗就翻了进去。 到底也是在道上混了三四年,辨别赃物价值和真伪这种基础技能我还有有所掌握的,检查了一下宝石、估算了一下价值确认无误之后, 我又回头问涩泽龙彦要到了车钥匙——否则这么多东西我还真没法一口气带回港口黑手党。 考虑到他的身份似乎是政府的人、或者说和政府相关联?我要是把他给一起带回去, 森鸥外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于是最终只能和他告别。 我语气轻柔地哄着:“哥哥,我先去把任务交了再回来找你, 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消息哦,还有, 不可以去奇奇怪怪的地方哦。” 涩泽龙彦冷漠地看着我, 脑袋却被阿莱西奥的分身控制着乖巧点头。 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这表面上是我在叮嘱阿莱西奥, 实际上却是在给他警告:阿莱西奥是有随时随地操控他身体的能力的,他如果想去哪里求助或者做点什么, 那就得看看他有没有骗过阿莱西奥的本事了。 虽说阿莱西奥蛮好骗的,但涩泽龙彦哪里知道呢?而且阿莱西奥也早就被我教导过了,他在附身的时候是绝不会和“壳子”产生任何交流沟通的。 说到底, 最强大的威慑力正是来源于看不透嘛, 太宰教过我,我都记得的! 想到很快就能跟太宰成为同事并刷上他的好感度了, 我心中不免又雀跃了起来,对涩泽龙彦挥了挥手就踩上油门, 一路飙车到了□□大楼。 横滨最近局势紧张,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被警惕被拦下甚至被开枪的准备了,谁想居然一路畅通无阻,下车的时候还有一小队人在旁边守着,一副静候已久的模样。 我可以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被人跟踪——也就是说, 这纯粹是港口黑手党的情报部门的实力? 该不会太宰现在就管着港-黑的情报吧? 毕竟我来之前看过港口黑手党的资料,要说港口黑手党里面有这种能力的,也只能想到太宰了吧? 这估计也是森鸥外在故意向我展示港口黑手党的实力,但被震慑的目标——我却完全生不出什么警惕,反而有些开心和小骄傲:就算是十六岁、就算是没有【书】没有一切记忆的太宰,也好厉害哦! 我的好心情简直掩饰不住——虽然我本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随意地将车钥匙丢给一个港-黑成员,笑着说:“五千亿就在车里,现在,带我去见森先生吧。” 那名港-黑成员听到我说“五千亿就在车里”,一时之间有些呆怔,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态度更加恭敬地说:“请随我来。” 估计对我还有些戒备,那名港-黑成员带着我七绕八绕地,足足走了快半个小时才走到目的地——森鸥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半个小时,都足够他们清点完三遍五千亿了吧? 我心中有些腹诽。 第二次来到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但这一次办公室的主人却并非是太宰了,森鸥外坐在我记忆中太宰坐着的位置上,而太宰却站在他的身边,目光与我对视了一瞬,神情波澜不动,一副看陌生人的模样。 我也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对着我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一出手就直接将政府为了平息纷争而特意投放出来的白麒麟击败、更是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将引起横滨近一个月暴乱的五千亿收入囊中……真不愧是瓦利亚暗杀部队首领XANXUS的弟子、闻名于世界的幻术师杀手joker。” 听到“XANXUS的弟子”和“幻术师杀手”这两个称呼,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XANXUS什么的就不用说了,那种只会打人的暴力狂师父到底是谁想要啊; 幻术师杀手这个称号则是源于有太多的幻术师都因为我所谓“一流幻术师”的身份被坑惨了而已,也是因此,不知何时“幻术师杀手”这个称号就开始在里世界流传了起来并被广为人知…… 但实际上,每次遇到那种强大的幻术师我都必须依靠读档来维持人设,这就导致了我这个称呼的名气越来越高、敢于对上我的幻术师也越来越强大(毕竟幻术师之间的实力差距是一碰面就见分晓的,几乎没有什么越级打怪的可能性)——这种死循环就实在是令人牙疼了。 太宰此时懒洋洋地开口了:“呜哇,开口恭维结果好像踩到人家雷点上了呢,森先生好逊哦。” 我有些惊讶地又忍不住看了太宰一眼:换成别人可能并不能看出来什么,但以我对太宰的了解,他这句话表面上看是在挖苦森鸥外,但实际上完全是在替他解围啊。 其实我本就不怎么在乎这点小不愉快,太宰这一句话出来,我更加不放心上了,于是自然而然地揭过这一段:“所以,我现在可以加入港口黑手党了,是吧?” 森鸥外看起来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仅凭这一份功劳,都足以让你坐上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位了。” “今后,你就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了,joker。” 这样的功绩,如果森鸥外对此没有给出一点有份量的表示才是难做——他是首领,若首领不能做到有功必赏,下属如何信服?如何让人为之效力? 所以我也没有推拒,笑眯眯地应承下来:“那以后就请多指教了,森先生。” 森鸥外眼神一闪,面上表情依旧和煦,再次对我表达了欢迎,这一幅画面竟是显得十分的上和下睦。 我倒是注意到了森鸥外的眼神之中一闪而逝的晦暗,但是这有什么关系?老实说我也不是很在乎他怎么想。 我可是承诺过的——此生唯一的boss只会是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又怎么可能轻易管别人叫首领? 就连XANXUS我都没喊过他首领什么的好吧?都是直呼其名或者阴阳怪气的!但是我却好好地叫他森先生呢!] “诶???仓知先生就这么直接当上干部了吗?” 中岛敦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从目前的记忆来看,森鸥外显然是对于仓知涯毫无信任的,而仓知涯也对于港口黑手党没有半点忠诚可言,至今真实面貌也不曾展示过就算了,可他甚至连一句“首领”都不愿意称呼,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登上港-黑的高位了? “嘛、嘛,毕竟他可是凭借一己之力轻松拿下了五千亿。” 森鸥外倒是早有预料的样子:“财富也是实力的一种啊,更何况他的确展现出了相应的实力。” “当初的A也是靠砸钱当上的干部,那会儿A也就只花了一千亿……森先生还真是黑心啊。”太宰治不客气地说道:“何况,仓知一开始就表明了他不想做事情,这个所谓的干部之位就真的只是一个位置而已,森先生是不会给他任何实权的——若非如此,森先生一开始就不会提出那个五千亿的约定吧?” 被彻底揭穿的森鸥外也完全不恼:“不过看样子,这个时候的我应该是猜出来仓知来到港口黑手党是别有目的、而且这个目的还与你有关了吧?太宰。” 太宰治难得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狱寺隼人的注意力却是全在别的地方,他满脸的欣赏——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欣慰地说:“仓知很不错啊,很有自觉嘛!” 沢田纲吉只是干笑。 然后仓知涯的想法又立刻急转直下—— [不过承认他是boss,和我是他爹这个真理是不冲突的,所以说哪里有父亲听儿子话的嘛。] 听到这一句心声的沢田纲吉顿时:“…………” 狱寺隼人也脸色一变:“这家伙!又在占十代目的便宜!” 镇静之雨山本武自然而然地劝道:“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羁绊嘛,你还没习惯吗?” 蓝波也凑热闹,附和着说:“就是啊就是啊,明明这都是我们独特的羁绊,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啦!笨蛋狱寺!” 狱寺的仇恨值一下就被转移到蓝波的身上了,他凶狠恶煞地把蓝波给镇压了回去:“这可不是你不尊敬十代目的理由!你这个蠢牛!!!” [“过几天,等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我会向港口黑手党的其他干部正式介绍你的加入。”森鸥外笑着说:“至于其他的琐事,就交给我的弟子太宰治来为你安排吧,你觉得如何?” 我眼睛一亮,开开心心地答应了下来。 “又见面了!”和太宰前后脚离开首领办公室,我就上前几步热情地握住了太宰的手,用力摇晃起来,欢欢喜喜地说:“我就知道会再见到你的!” 事实上,我在看到太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明白了,森鸥外估计也知道我和太宰之前已经碰过面的事情,所以他利用太宰来试探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正合我意啊。 我正需要和太宰治接近的机会呢! 太宰反应过来之后毫不客气地把手抽回去:“我才不要和男人黏黏糊糊的。” “诶,这样吗?” 我还以为只是不能勾肩搭背呢,原来不熟的时候连握手都要被嫌弃的吗! 不过面对十六岁的太宰,我的态度不免就温柔得出奇:“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碰你啦。” “呐呐,太宰君,接下来就麻烦你带我逛一下港-黑大楼吧!” 想到了第一次、也是之前唯一一次来到港-黑大楼的时候,我自顾自地到处逛让太宰等了很久、被他幽怨地怼了几句的事情,就有些心虚又好笑,当时的太宰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带你好好逛一下港-黑大楼吗?”…… 而现在,太宰真的要带我逛港-黑大楼了诶!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太宰,面具之下的眼神都可以称之为星星眼了。 太宰被闪到了一般,抬起手挡了一下,又很快放下来,他沉默了片刻,有些探究地看着我:“我说啊,这位路人先生,难道你认识我吗?” 我想了想,似乎没有必要也根本骗不过太宰,于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对他说什么“我们是挚友哦”的话——感觉那样说的话一定会被现在的太宰拒之千里的。 他肯定很讨厌自说自话的家伙。 但是说谎也会弄巧成拙,所以还是不要说多余的话好了。 太宰见我虽然承认了,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的意思,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一边毫不掩饰负面情绪地抱怨道:“真是的,森先生为什么要我来做这种小喽啰做的事情啊,好麻烦呀。” 太宰还有这样的一面啊……哪怕是抱怨的语气都好可爱!甚至会带上小孩子用的语气词诶! 以前在我面前的太宰,虽然也有不着调的时候,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可靠的、别扭的、沉默的—— 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这么活泼过。 嘛,毕竟和我相遇的太宰已经是当了好几年的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肯定更加成熟稳重啦。 我难免就用上了慈爱的目光,一点都不介意他那不耐烦的态度——哪怕只是看着他真实地出现在眼前都觉得很满足!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太宰动作一顿,也不作声了,似乎被我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快速而敷衍地给我大致介绍了一下港-黑,就把我丢进了一处别苑里,果断地溜走了。 好几次示好都被太宰四两拨千斤地挡下来、显而易见地并没有加上好感度的我陷入了沉思和自省:难道我太热情了吓到太宰了吗??? 还真是猫猫啊,感觉他都应激了…… 唔,那下次还是稍微控制一下自己吧…… 说起来到现在还没见到中也他们呢,不过我之前也没想到森鸥外居然是这种性子——准确来说之前的我压根儿就没考虑上森鸥外——要是刚加入港口黑手党就目的性那么强烈地去接触中也或者旗会的话,一定会被阴谋论的吧? 我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窝在港-黑分配的别苑里面打几天游戏得了。 检查了一圈,别苑里面倒是没什么窃听器,摄像头也只在院子里有,这种都属于正常范围,我也就没去管,非常行云流水地抄起车钥匙,开着车库里的黑色轿车出去采购了。 买了一圈日常用品、零食饮料和最近日本刚出的游戏卡带,我回到别苑里,又拜托阿莱西奥把我留在并盛町里的游戏机都带了过来,就这么宅着打了一周的游戏,直到终于收到了森鸥外的传唤,我才换上正装第二次踏出别苑大门。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很少能够拥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了,一般窝起来打游戏不超过三天就会被里包恩赶去做任务——啧,那个魔王就看不得有人清闲。] 听到这里的沢田纲吉下意识地点头认同,随后猛地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 他僵硬住了身体,半晌才放松下来假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是就是!”深有同感的蓝波也忍不住痛骂:“里包恩那个恶魔!” 发现里包恩的目光轻飘飘扫过自己看向蓝波的沢田纲吉:“……” 谢谢你,蓝波。 [虽然猜得到森鸥外估计需要时间去确认彭格列那边的确如我所言只是追杀个表面功夫,但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拖了整整一周。 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四十分钟之后了,估摸着自己该不会是来得最晚的一个吧?我敲了敲门,森鸥外的声音却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传了过来:“joker,进来吧。” 我挑了挑眉,立刻摆出做出谦恭的姿态,推开大门,不急不缓地向前走了几步。 会议室内一片漆黑,顶光鲜红、长桌鲜红,就连座椅都是血一般的鲜红色,而椅子上的四个身影齐齐回首,对我投来目光,他们都被黑暗模糊了部分轮廓,但眼神却都锐利或冷漠,被环境映出了血红色的暗光,一看就都是反派角色,可以说是十分具有黑手党的风范了——这倒是我在彭格列从未体验过的新奇体验。 在彭格列开会总是各种吵吵闹闹,即便是难得的正经会议也都不会有这么肃杀的气氛。 森鸥外坐在主位上,撑着下巴微笑起来:“这位就是joker,他将替代逝去的大佐成为新的五大干部之一。” 我回以微笑,很是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会议室中仅剩的那一把椅子,“嘛,就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上一个东家是彭格列,现在叛逃了。” “……boss,这样的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坐在我对面的干部A先生突然开口,语气中满是不甘心。 森鸥外却冷下了脸:“你是在质疑我吗?” A先生顿时冷汗都出来了,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自然是不敢。” 他本就是花钱当上的这个干部,其实比起我来说也压根儿没好到哪里去嘛。 我扫了他一样,面具下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坦坦荡荡地说:“我有什么好警惕的嘛,我又不管事——其实我觉得这次介绍也没什么必要,你们谁都别想把工作扔给我哦。” 森鸥外似乎有几分无奈一般:“joker。” 我便耸了耸肩,做出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这副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听话的样子让在场的干部们都神情放缓了些许,一位穿着和服的红发女子率先对我示好:“欢迎加入港-黑,今后可要好好指教了。” 我认出她是谁了:尾崎红叶,中也君如今的上司,而且和中也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知道了这么一层关系,我对她的态度自然亲切很多:“你好哦,美丽的小姐,如果是你的话稍微有一点工作交给我也是可以的。” 尾崎红叶含着笑对我点了点头,在这样的场合下倒是也不可能像我这样态度散漫地闲聊,只是简单地表示接受我的善意。 在她之后,其他的干部或是也跟我做了一下表面功夫,或是直接漠然以对,但至少也没人找我茬了,一圈介绍过去之后,森鸥外便开始了正题,说了一下最近的事情——反正我也没听,一心只想着怎么顺理成章地见到中也他们了。 会议结束之后,琢磨着在港-黑多逛逛或许能偶遇到太宰或者中也或者旗会几人,我自然不急着走,慢慢吞吞地发着呆,等到所有干部都离开了之后,才打算离开。 结果森鸥外却突然开口:“joker。” “你来到港口黑手党,并不只是因为那样简单的理由吧?” 我假装疑惑地抬起头,反问道:“不然您认为是因为什么呢?” 森鸥外只是轻笑:“你似乎对我的弟子太宰很上心的样子,是因为他长得很像你的故人吗?” 我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之前太宰主动替森鸥外解围,我有想过或许只是单纯因为他如今应该那样做、或许也因为十六岁的太宰对于自己的老师的感情比我想的要深得多——但是如今,那个传闻中逻辑与理性的化身森鸥外,居然也会因为太宰而选择冒险吗? 他能够看出来我对太宰的在意,这一点我并不算太意外,但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就这么直接点破。 是因为担心吗?是因为怀疑吗?还是说,他在衡量是否能够利用太宰来牵制我? 我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的确是因为太宰才来到这里的。” “不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摇自己真正的选择。” 森鸥外也没再说话了,他阖上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几秒,才重新睁开眼睛,语气自然地说:“希望你在港口黑手党玩得愉快。” 我再一次地挂上微笑,转身离开。 “那就谢谢招待了。”] “……”绫辻行人很是无语的样子:“这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里啊。” 结果居然能全程无障碍沟通…… 太宰治也满心的复杂,他甚至根本说不出话来。 森鸥外更是表情僵硬:“…………” 他完全可以猜得到这段记忆中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怀疑仓知涯是太宰被他捡到之前就认识的好友、甚至亲人。 毕竟仓知涯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他对太宰治的熟稔和亲近态度简直是不加掩饰的——更别提他还真就可以说是“不求回报”地为港口黑手党拿下了五千亿,答应这个并不算合理的条件的时候那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 如果说态度不能说明一切,那再加上行动呢? 这还能有什么好看不出来的。 而太宰治呢?哪怕他对森鸥外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joker,可森鸥外会相信吗?哪怕相信了,或许也会猜测是因为太宰治失忆了什么的特殊原因才会觉得自己不认识joker的吧? 森鸥外原本就对太宰治心怀戒备忌惮,但他也是有着几分将太宰治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意思在的:按照森鸥外原本的预想,距离太宰治彻底成长起来取代他或者说杀死他篡位至少还需要四五年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他会给出考验,以评判太宰治是否能够承接他关于三刻构想之夜的理念、是否能够真正具备港口黑手党首领所应具备的“最优解”思维—— 若太宰治通不过考验的话,那么到那时他也只能将太宰治这个有能力有功绩却没有信念的不稳定因素踢出港口黑手党。 十六岁的太宰治没有求生的渴望,也没有真正热爱的事物,港口黑手党、三刻构想、横滨……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太宰治没有任何信念足以支撑他稳定地坐在首领位置上,并为组织奉献一切。 森鸥外并非是贪恋权势不愿下台,但他深爱着横滨这座城市,也是真心地认同着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稳定因素登上他的位置。 可如果这样的太宰治提前得到了足以推翻他的力量与支持呢?如果这样的力量与支持甚至有可能来自另一个强大的黑手党家族呢? 森鸥外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但他自然不会仅凭一些怀疑就动手,他定然会多番试探,如果能够确保仓知涯的确没有想要踹掉他扶持太宰治上位的意思,森鸥外自然不必做多余的事情——可问题是,仓知涯就是有这个意思的。 他并非是另有图谋,可先入为主地认为太宰迟早有一天会踹掉森鸥外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他,对于扶持太宰治上位这件事情是抱着完全理所当然的态度。 而且仓知涯的重点始终是放在世界基石上的,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三刻构想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仓知涯根本经不起森鸥外的任何试探。 而仓知涯面对他的试探,甚至还以为森鸥外是因为重视太宰,担心仓知涯对太宰有所图谋…… 森鸥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太宰治从先前开始就一直神色不对异常沉默了,他似乎也明白了接下来的发展——恐怕不会如仓知涯所想的那般简单。 [我在港-黑大楼假装迷路了两次,才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阿呆鸟! 和阿呆鸟搭讪是最轻松的了,我今天运气真好啊,lucky! 这么想着,我脚步轻快地向着阿呆鸟的方向走过去。果然,根本不需要我打招呼,阿呆鸟在看到我之后就用身体把我给拦了下来,“诶,这个面具,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很神秘的joker吧!” 青年的脸上带着愉快的表情,一点都不见外地揽住了我的肩膀,这个动作简直和我们在六年后的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重叠的细节让我本就雀跃的情绪更加上涨了,毫不见外地和他勾肩搭背了起来:“哈哈,我这个面具辨识度很高吧?是不是超帅的!” “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话说看着好眼熟啊,和一个游戏里面的主角戴着的面具还挺像的呢!” “你也玩过P5R啊!这个面具就是游戏主角那个同款!你还是第一个认出来的!!!不过可能有人认出来了也不敢跟我说啦!P5R明明很火的吧!” “是啊是啊,天呢,怪不得你的代号叫joker!” “哈哈哈哈哈哈,你get到了!话说你要不要撕下我面具试一试?效果超酷的哦!” “噗,可以吗?不是听说见过你真面目的人都会被灭口吗?” 此话一出,周围零零散散的一些港口黑手党成员都默默加快脚步离开,几个呼吸之间,我和阿呆鸟的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不过我俩显然都根本不在意。 “是这样没错,不过放心啦,你可以试试看嘛!”我笑嘻嘻地说。 阿呆鸟还真就兴致勃勃了起来:“我真上手了啊!” 我大方地说:“来吧来吧!” 阿呆鸟一点都不怵地直接上手把我面具给撕下来了。 他震惊地看着一瞬间血流满面的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面具,又抬头看了看我,呆立在原地。 我顶着一脸血,缓缓上扬唇角,露出了邪魅狂狷的笑容:“呵呵呵……哈哈哈哈哈!Persona!” 阿呆鸟:“……啊。” “???不帅吗?!” 等了半天,我特别不敢置信地质问他。 “这不是你的血啊。”他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说呢,我还以为这面具长在你脸上了,一撕下来居然流那么多血!我靠,吓我一跳!” 我从他手中把面具接了过来,戴回到自己的脸上,那些“血液”便缓缓自动回流到了面具底层:一开始面具是没有这个功能的,只是在外面出任务,难免就会有意外被拿掉面具的时候,每次回收面具和擦血都挺麻烦的,所以我就拜托强尼一给我做了一下升级。 花了我不少钱呢! “哼哼,这可是彭格列首席机械师强尼一定制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是不是超级还原游戏场景的?” 我得意洋洋地炫耀道:“而且就算被人摘了面具也不会被看清脸。” “这么酷的吗?!!”阿呆鸟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叉起腰狂笑:“你想要也得不到的!” 阿呆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倒也没那么想要,哈哈哈哈哈哈!”] “阿呆鸟居然能和仓知先生这么聊得来吗?”中岛敦有些惊叹。 他真正想感慨的或许是:居然真的有人类能和仓知涯这么聊得来吗? 中原中也失笑:“嘛,阿呆鸟那家伙……也不奇怪。” 山本武也忍俊不禁道:“好久没看到仓知这么中二的样子了,不过他现在的脸皮的确是比以前厚了很多嘛。” 狱寺隼人则是扶额道:“这也太丢脸了……” [“对了对了,我代号是阿呆鸟。”金发青年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道:“我掌握着港口黑手党"快于步行的一切",如果你需要交通工具的话找我就行了!” “哈哈,那我就是掌握着港口黑手党"没有用处的一切",无论需要什么找我都没有用。”我笑嘻嘻道。 “你不是新上任的干部吗?”阿呆鸟啧啧称奇:“哪里有干部可以不干活的?首领居然同意吗?” “我这里呗。”我理所当然地说:“我可是刚给他赚了五千亿,都够整个港口黑手党躺平好几年的了!放个无期长假怎么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很闲了?!” 阿呆鸟热情提议:“那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其他人啊!” “好啊好啊好啊!” 我猛点头。 阿呆鸟带我去的酒吧果然就是曾经中也带我去过的那一家。 只是当时的酒吧明显是翻新过的,如今这家酒吧还没有换上新座椅,墙面的装饰也和六年后有些不一样,但那一扇能够照入晚霞的窗户是没有改变的。 酒吧里此时正有几个人在吵吵闹闹着什么,阿呆鸟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动作夸张地跳了进去:“看我把谁带过来了!” 正盯着那扇窗户看得有些恍惚出神的我也被他瞬间唤回注意力,扫了一圈,露出大大的笑容:“你们好啊。” “这是……那个顶替了大佐老爷子的家伙?” 吧台前面的一个橘色脑袋扭过来,目光惊讶。 ——是中原中也。 哼哼,还说什么不会忘记我呢,这不就从亲切的“世所罕见的混蛋”变成了“顶替了大佐老爷子的家伙”吗? 我心中腹诽,对他挑起眉——虽然在面具遮掩下并不能看出来:“怎么?有意见吗?” 中也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用词显得不是那么友好,但他轻哼一声,也完全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可不想让这个新来的看扁了。 公关官笑着横插进来:“毕竟大佐已经死了嘛,他的位置和工作总要有人来接手的。” “这是谁都想得到的事情吧?”我完全没有顺着台阶下的意思,勾起唇角:“只不过,五大干部的位置空缺下来,准干部才能顺理成章上位……” “啊啦,我该不会是不小心抢了谁的机会吧?” 中原中也顿时握紧了拳头,额角也蹦出了青筋:“你这家伙——” 他当然不是因为被抢了机会而不满,只是对于大佐老爷子的死去、又转瞬被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替代而感到一些不爽罢了。 眼前这个陌生人这么一说,他心里头的火气顿时就上涌了,正想和这个家伙打一架的时候,却看到把人带过来的阿呆鸟露出了一脸的“有好戏看了”的表情,甚至还在旁边助威:“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正好外科医生在!你们可以随便打!” 外科医生——那位坐在吧台角落位置,身形消瘦异常、刘海剪得整整齐齐的青年慢悠悠地推拒:“现在是下班时间。” 中原中也:“……” 他已经捏紧的拳头立刻就调转了目标,砸到了阿呆鸟的头上:“你是在唯恐天下不乱吗!” 我则全无差点被揍的自觉,甚至还招呼着调酒师:“来一杯波本。” 感觉被轻视了的中原中也:“…………!” 正当他再次心头火起的时候,我却突然拿起酒杯,对他笑了笑:“你这个反应,看来应该不是了,那我自罚一杯给你赔罪吧。” 随后便利落地把这杯酒一口闷了。 “哈?……哦。” 中原中也再次哑火,突然感觉有些茫然。 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公关官在一旁看得好玩,调侃道:“中也,你现在的表情很有戏剧性呢。” 中原中也:“哈?!想挨揍就直说!” 我有些好奇地问:“哦,中也,所以你和那个大佐关系很好吗?” “第一次见面的家伙不要那么亲密地喊我的名字!”中原中也再次发火:“而且这种事情和你没关系吧!”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的中也都好像只河豚啊,一戳就鼓起来了。 我有些感慨地想道,嘴上漫不经心地说:“这样啊,那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话说你们都认识我了?但你都没有对我自我介绍过吧?” 中原中也一时语塞,半晌才不太自在地“啧”了一声:“中原中也,随便你怎么称呼好了。” “好呢,中也。”我笑眯眯地说。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复杂:“……总觉得你跟某条青花鱼的感觉很像。” 我哈哈哈笑出声:“你说太宰吗?” 中原中也:“你果然跟他认识……喂,你跟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你对于太宰的问题也太敏锐了吧?”我忍不住取笑道:“就那么在意他吗?” 毕竟六年后的中原中也简直是一副时刻都要守在太宰身边、生怕他一个没看住太宰就噶了的样子。 中原中也的额角蹦出了数个十字:“???哈?!谁在意他了?!” “嘛,不承认就算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 “你这个家伙在自说自话什么东西!”中原中也怒吼。 公关官很客气地跟我敬了一杯酒:“真是鼎鼎大名啊,joker先生。” 我也回敬了一下,对他笑着说:“你才是呢,大明星,谁能跟你比名气啊——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公关官?” 公关官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我理直气壮地点头,无视掉中也“不是,你给我说清楚!!!”之类的暴躁吵闹声,找了份纸笔出来:“给我签个名可以不?我认识的一个小女孩蛮喜欢你的呢。” 我倒是没说客套话,库洛姆的母亲是演员,她和父母的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的确会对演艺圈有所关注,虽然没到追星的程度——她唯一会追的星估计也就只有六道骸出道吧……噗!六道骸出道哈哈哈——但如果能得到喜欢的演员签名,库洛姆肯定还是会很开心的。 公关官的演员身份可以说是火遍全球的程度了,也的确是演技一流的优秀演员。 公关官笑着说:“那倒是我的荣幸。” “怎么能把我抛在一边啊!”阿呆鸟不甘寂寞地凑过来:“明明是我把你带过来的!不准无视我!” “你是渴望关注度的小孩子吗?”中原中也恢复了冷静,见状吐槽了一句。 我则几乎是同一时间敷衍地揉了揉阿呆鸟的脑袋:“好狗好狗,坐下吧。” 阿呆鸟:“???喂!” 中原中也顿时笑出了声。 我微微侧身躲过骤然划过来的□□,严肃地说:“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能划伤我的面具——我现在可是叛逃了的,面具坏了就没法再找强尼一维修或者重做了!” 阿呆鸟笑嘻嘻着,手掌一翻,□□又朝着我的脖颈斜过来:“你说得有道理!” 我没有再躲,只是手指一动,阿呆鸟就不得不收回攻势,那把极宽的□□在下身处一挡,只听“锵”的一声,一把小刀被弹飞出去。 阿呆鸟再次震惊了:“不是吧你!一出手就走下三路啊!” 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站起身慷慨激昂地宣扬起自己的暗杀理念:“这才是暗杀的精髓啊!暗杀,暗杀!自然就是要怎么阴险毒辣怎么来了!这不就是暗杀的魅力所在吗?!” “我天啊,你们懂吗?我真的受够瓦利亚暗杀部队那群家伙了!明明自称是暗杀部队,结果每次出任务,他们一个个全都是直接莽过去,根本不遵守暗杀基本法!”我忍不住愤恨吐槽道:“他们那到底都算什么暗杀啊!一点身为杀手的追求都没有的!” “还都反过来,说我是邪教!!!” 听着我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原中也“呃”了半晌,“瓦利亚的作风我也有所耳闻,的确是挺嚣张的。” “所以你是因为和他们理念不合才叛逃的啊?”阿呆鸟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那倒不是。”我坐了回来,随口说:“是因为我把XANXUS的红酒全兑了催情剂,他现在天天都想杀了我,那我能怎么办?只能叛逃了嘛。” 是的,如果只是兑水的话XANXUS还不至于暴怒成那样——毕竟我们师徒都作对快四年了,这种小事哪里至于嘛? 只是阿纲毕竟是纯情小男孩,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不用告诉他实情了,而XANXUS自然也不会去跟他解释清楚这种事……所以目前整个彭格列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里只有阿纲天真地以为我就是给XANXUS的红酒兑了自来水而已。] 沢田纲吉:“……” 老天,他真的不理解。 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啊! 里包恩不语,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其他观影众人都是憋笑或者轻咳掩饰,令沢田纲吉一脸面无表情:所以到底为什么都到了别人的片场,他还是要被拉出来社死? 这就是幼驯染的殊荣吗? [正端起酒杯凑到嘴边的中原中也:“噗——咳咳咳,你做了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外科医生闻言则是疑惑:“为什么不投毒?” 既然对方都要杀你了,干嘛不投毒一了百了?他是真实地在不解这个问题。 我理所当然地说:“杀了他我还活不活了?你们不知道吗?他是九代目的养子,有靠山的——而且好歹是我师父,我也没想杀了他啊。” ——都那么认真地考虑过后果了,你完全不像是没想要杀了对方的样子啊! 酒吧之中空气安静了几秒。 就连公关官都失语了片刻,才斟酌着询问:“那你是想?” “哦,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是为了他好啦——我就是看他一直都没有夜生活,但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我的语气像是在说“因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摊了摊手:“所以想看看他和斯库瓦罗到底是不是一对。” 公关官沉思:这前后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中原中也更是直接大声地吼了出来:“别说了!我们不想知道这种事情!” 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南通八卦他一点都不感兴趣!!!意大利人有多开放他也一点都不想知道!!! 阿呆鸟:“……可是我想知道诶。” 中原中也一手就把他的脑袋按进了吧台桌面里:“不,你不想!!!” “是你们自己要问的啊。”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心中却暗暗想:明明是个黑手党,结果中也的纯情程度居然和阿纲有得一拼吗…… 这种纯情黑手党,这世界上居然能有两个!] 中原中也:“……” 沢田纲吉更是:“…………” 看着纯情黑手党二人组堪称缤纷多彩的脸色,五条悟笑得毫无形象、前仰后合,然后被靠谱的伏黑惠给无声地按了下来。 森鸥外安抚一笑:“别在意,中也,毕竟那时候的你也才十六岁呢。” 太宰治若有所思:“可是中也在这一方面完全没有长进过吧?也就是说,现在的中也还是十六岁的纯情程度吗?真是可悲啊。” 中原中也从牙缝里挤出字句:“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很久没看文野了记忆有点模糊了,写到森和宰之间卡卡的于是花费时间重新理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纯主观想法欢迎意见交流)结果就是发现之前对这段剧情的想法有点ooc又重新改了大纲,导致前面写好的也被推翻了,这一章写到现在… * 感谢耐心等待,请容我做一下检讨! 刚放假的时候是我太膨胀了,而且一忙完才惊觉断更了那么多很慌很想立刻给大家把欠了你们的更新全补回来(我是一旦欠债就会压力很大很想立刻全部还清……) 结果就是一开始状态没能立刻调整好码字效率比我以往的正常效率的低很多,而且我没料到就算放假还是需要处理一些收尾工作,其实并不能和我预想的那样全部心神都在更新上,结局就是第一天的日万就迟到了,于是更焦虑了开始卡文,结果没日万两天就直接病倒了……(感觉会有很多宝宝失望透顶,原谅我心理承受能力差目前还没有勇气看评论……等我多更几章平稳心态了再去一一滑跪道歉(……)) 准确来说有我自己没做好保暖的原因,也有之前旺季高强度工作了一个月比较虚弱的原因,先前的一个月里也经常有休息不够偏头痛但是都没有重视,其实一切都是必然的,完全不能归咎于运气不好什么的(我真的有过这种给自己开脱的想法,真的很抱歉)归根结底是我自己没有衡量好自己的能力和状态就直接许诺,自己又给自己施加不必要的焦虑……而且其实我明明应该清楚自己会经常修改大纲细节,特别是写长篇的时候,也特别是在断更之后,先前的灵感很可能就没感觉了会有新的想法,新的想法又大概率会导致大纲再一次进行修改,在这种情况下稳定日万对我来说是很极限的做法,何况一切都要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本身写同人就是因为热爱这些作品这些角色,如果连最基础的角色都写得乱七八糟就真的无药可救了……虽然没有信心说自己写得不ooc但起码我得过得去自己心里那道坎……相信大家也不会愿意花钱看那种东西。 所以这里只能郑重地和大家说抱歉,我食言了,我并不能保证稳定的日万,能够保证的暂时只有日更以及尽力而为地多更新,先前承诺的十五号日万到除夕,除去包括这一章的1w2已更新总计11w5呃直接算12w的更新将会以分期的形式尽快地偿还欠款,当然并不是说不日万的意思aaaaaa只是如果当天力所不能及的话就只能往后延一延,明天开始为了一个稳定的好状态我要努力调整作息!尽量在十一点之前更新(因为写完都会修一两遍文,修文不好估计准确时间所以只能说尽量)到了十一点写多少是多少保底5k,如果过了除夕还没能写完所有的欠债则开始每章按“总字数-5k”的方式计算偿还的欠债,等我明天起来研究研究怎么发红包嗷,很感谢依旧愿意追更我这个鸽子精的小天使,呜呜呜呜呜呜,无以为报唯有努力更新 第72章 第 72 章 时光自会见证一切。 [我快快乐乐地和阿呆鸟他们混了小半个月, 才又见到了钢琴师。 这期间自然也是见到了冷血的。 冷血的代号虽然听上去就很凶,实际上他的外貌因为脸上的伤疤看起来也挺凶的——可是当他脱离了工作状态的时候,这个人虽然时常没什么表情, 也总是在众人玩闹的时候保持沉默, 但却可以说是整个旗会里性格最温厚的,面对大部分的冒犯言行都不会真的生气。 啊,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一点?虽然我的确并不算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 但是回顾一下自己的言行,冒不冒犯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而且跟旗会这群人喝酒闲聊的时候时不时就会互相动动手作为调剂,但冷血却是唯一一个至今都没有对我动过手的人呢。 ——说起来, 一八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群人完全没有这些小动作, 该不会是因为当时太宰在场, 他们都比较束手束脚吧?] “……仓知先生真的能分辨得出来吗?” 中岛敦陷入了长久的困惑。 “可以的哦,虽然经常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 但他至少反应过来了。”里包恩淡淡一笑。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所以这家伙没有道歉,只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而已啊。” “或许有时候只是单纯因为他觉得别人没有生气,或者生气了也很快就能被他解决了……”坂口安吾无奈看着仓知涯在旗会里面时不时就被人甩武器、他还一派悠然自得地还击回去的画面, 实在忍不住满腔的吐槽欲望:“有实力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虽然当时的确是因为有太宰在场, 所以旗会他们都比较收敛……但是旗会几人现在动不动就扔武器最大部分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仓知涯自己的问题吧?就没发现人家也没对其他人轻易动手吗?”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是因为在瓦利亚那里已经完全习惯了吗?他真的觉得这一切对于黑手党而言都很正常……” 沢田纲吉扶额:“阿涯完全是被瓦利亚暗杀部队的风气给带坏了还毫无自觉啊。” [钢琴师推门而入的时候我们正在打台球。 在此之前我只在P5R里接触过这种球类运动,这几天正是新鲜感最强烈的时候, 闲着没事干的我几乎天天都会跑过来练习,致力于复刻游戏里的跳球剁杆等操作——就为了能在旗会这群家伙面前好好地耍个帅。 因为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已经经历过了长时间的磨练, 这些原本对于死宅而言触不可及的技能都变得指日可待了,我这些日子的台球技术可谓是进步神速! 当然,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出现的话我就只会稍微露一手已经练好确定不会翻车的招数赢得他们钦佩的目光,然后做出高人风范让出位置选择旁观。 装b,我可是专业的! 所以钢琴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旗会他所熟悉的几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打台球, 而他们港-黑新上任的五大干部之一、神秘的joker则高高在上地坐在吧台边上,一边饮酒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中也他们。 Joker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钢琴师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敏锐的阿呆鸟给注意到了。 阿呆鸟立刻扔下球杆,嘻嘻哈哈地凑上来:“你那个破任务终于搞定了啊!都好久没在这里看到你了!对了joker,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这家伙?他是钢琴师!” 他跟钢琴师打完招呼,又想起了什么扭头为我介绍道。 “见过啊。”我微微一笑,对钢琴师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以示好:“我就说,我们下次见面会一起喝酒的吧?” 钢琴师也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joker时,对方说的话语,他当时还以为对方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听joker这个说法——他是在当时就已经谋划好了要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吗?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作为资历最老的人,作为旗会的创立者,钢琴师或许是几人之中思虑最为周全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低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他警惕起来的神色,其他人虽然不解其意却也因为对钢琴师的信任下意识地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 店里原本轻松欢快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把我带来的阿呆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哈?我该不会又闯祸了吧?” 我“噗”地笑出了声。 没有在意他们有些防备的样子,我不急不缓地仰头喝完这一杯酒,也没再搞人心态,开口道:“嘛,当时我的意思只是邀请你下次见面有空一起喝酒而已,你们这些玩阴谋诡计的真是开不起玩笑啊。” 钢琴师依然没有放松下来,反问:“玩笑?” “不然呢?”我手很稳地放下酒杯,直接揭穿:“你从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睛里就已经明晃晃地写着"警惕"两个字了好不好?” “明明我们现在也算是同事了吧?啊,不对,我现在还算是你们的上司呢——所以说这种态度真是伤人啊!” 我非常直白地抱怨出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呢!” 字字句句,其中的情绪没有丝毫作伪,钢琴师眯了眯眼睛,态度也突然变得坦荡了起来,虽说有些夹枪带棒:“嘛,毕竟您看起来太过随心所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一次选择叛逃呢?” 这或许也是大部分知道joker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人的想法:既然能叛逃一次,那为什么不会再叛逃第二次呢?港口黑手党又是凭什么留住joker呢? “……随心所欲?我吗?” 我缓缓地抬起手指指向自己,一脸的茫然。 中原中也露出了死鱼眼:“你该不会还觉得自己很乖巧听话吧?” “难道不是吗?!”我震惊地反驳:“喂喂,自从加入港口黑手党到现在,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问题就在这里!你这家伙加入组织这么久,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做啊!” 中原中也额角冒出青筋:“明明我们累死累活做任务的时候你都在吃喝玩乐不是吗?!” 我沉默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啊,话也不能这么说……” “是啊!这么说起来,你这家伙真是有够气人的!”阿呆鸟立刻也露出了敌视的表情。 我忍不住说:“你这时候出来踩我一脚,根本就是因为之前我把你杯子里的冰球拿去玩而已吧!有必要吗?我就玩了一小会儿,而且那不是给你放回去了吗?” 蓦然听到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甚至还毫无所察地把那杯酒给喝掉了的阿呆鸟:“哈???你说清楚,你拿去玩什么了?” 公关官无奈又习惯性地打圆场:“好了好了,一会儿砸坏东西又要收拾了。” 钢琴师:“……?” 为什么感觉他只是出去做了个任务而已,整个旗会的画风就都被眼前这个家伙给带跑了? “那好吧,说回正事。”我耸了耸肩:“你们的怀疑挺正确的,我的确对港口黑手党没什么忠诚可言。” “不过,我也不会对港口黑手党不利就是了。” 这毕竟是属于太宰的组织,我干嘛要对港口黑手党不利啊。 未等氛围彻底凝滞,我就又补充道:“因为我的朋友在这里啊。” 旗会几人互相看了看。 “他说的是谁啊?” “该不会是那个太宰吧?” “该不会是青花鱼吧……” “太宰治啊……” “那岂不就是他随时随地都会叛逃的意思?” 我:“……” 无论是太宰当上首领之前还是之后,旗会这群家伙对他的态度是不是都有些过于微妙了! 我想起当时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掏心掏肺,结果这群冷酷无情的黑手党全都是一脸的无法理解和恶心想吐的表情,顿时就有些恹恹的:“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哼!” “话说那个家伙至今都是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吧?”中也一脸的质疑:“你这个所谓的朋友,完全是单方面的吧?” 我:“……虽然现在的确是单方面的,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变成双箭头的!” “…………”中也失语了,半晌才喃喃道:“你到底是哪里想不开?” 阿呆鸟嘲笑道:“他只是单纯脑子坏掉了而已吧?” “身经百战”的公关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你该不会是对太宰一见钟情……所以追爱追到横滨来了吧?” 他觑着我一瞬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表情,挑了挑眉:“不是吗?” “我不准你侮辱我和太宰之间纯洁的情谊!”我无法忍受地大喊大叫:“你们这群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日本人!你们完全没有亲情友情同伴情师生情等等概念吗?!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灵魂共鸣!什么叫做互相理解!什么叫做惺惺相惜!什么叫做父爱如山!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啊!其他珍贵的感情也都是很伟大的好不好!” 外科医生虚弱地说:“我们知道了,你别叫了……” 中原中也则是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啊!而且明明你也是日本人吧!” “而且那个父爱如山是什么啊……”阿呆鸟竟也学会了吐槽,接着中原中也的话补充了一句。 冷血是在场唯一一个颔首对我表示了认同的人:“的确如此。” 钢琴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而且啊,为什么我说到朋友都觉得我只是在说太宰?”我低下声音,有些郁闷地说:“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阿呆鸟哈哈笑着扑上来勾肩搭背:“说什么肉麻的话呢,我们当然是啊!” 中也呆了一下,不太自在地压下帽檐撇过头,冷血、公关官、外科医生则都是微微一笑。 钢琴师怔了怔,也露出了有些无可奈何的笑容来。 或许故事的开始不尽相同,但只要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缺席,时光自会见证一切。 顺利地和旗会重新认识并且互相重新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这给了我一些力量,我重拾信心,又开始积极地往太宰的身边凑。 虽然太宰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挺敷衍的,但是因为我没再像最初见面那样毫无收敛,他也逐渐找到了平衡点:总结下来就是在我凑上去的时候不主动不拒绝,活像个渣男。 我有些烦恼地找上已经顺利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社员的织田作之助吐苦水:“怎么办啊织田作!我总觉得和我挚友之间现在距离感好强,怎么都没法和他拉近关系……” 织田作之助也是目前我唯一能安心倾诉的对象了,他颇有些习以为常地说:“是因为你们之间不太合得来吗?” “怎么可能!”我气鼓鼓地说:“我们本应该超级合得来的!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啦!” 织田作之助沉思了一会儿:“所以你们本应该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呢?会不会只是现在的他跟你合不来,长大以后就合得来了?” “是这样吗?”我有些怀疑,也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自语:“说起来也是呢,听说当时武装侦探社的你就不太喜欢那个时候的他……”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墙壁,没有追究我话中隐含的意思,只是顺着说:“嗯,每个人在不同的状态下都可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可是啊,旗会的大家明明就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他们一模一样的嘛!虽然我一开始觉得十六岁的挚友也很可爱啦,但是一直被那个家伙冷冰冰地对待还是会有些不开心……明明我们应该是彼此最特殊的存在啊!结果居然用对待别人的态度对待我!!好生气啊!!!” 我大发牢骚:“要不我直接强行把那个东西塞给他让他恢复记忆得了!到时候他就会想起我了!” 织田作之助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你只是在说气话而已吧?我觉得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如果使用粗暴的手段可能会有不好的结果。还有,我再不干活的话就要被骂了。” “武装侦探社才给你发几个钱啊?”我豪横地给他甩了一沓钞票:“给你,你今天的时间我买下来了!” 织田作之助“呃”了一声:“这倒也不是钱的问题,而且我还有点事情……” “反正你们侦探社也是接受委托的吧?所以我要指名委托织田先生为我答疑解惑……”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诶——你来了啊!” 我表情一僵,一动不动地不愿意往后看:“喂,织田作,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出任务了……不在侦探社吗?” 织田作之助淡定地抬起头:“嗯,今天下午四点就是他回来的时间……刚想告诉你,我的任务就是在他回来之前买好甜品。” 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四点零二分。 “……” “但是因为被你给绊住了脚步,所以织田到现在都没去买对吧?”一顶报童帽突然窜入视野,接着就是蓬松的黑色短发。 来人托着下巴,一双在镜片下熠熠生辉的宝石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哼哼,不过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找织田了,所以提前告诉他如果是因为你的原因就没关系。” “——所以说,你果然是在特意躲开乱步大人!” 我沉默了,我沉默地用着刀子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织田作之助: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会背叛我! 织田作之助的回应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他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谁也不帮罢了。 毕竟他知道乱步先生并没有坏心思。 江户川乱步,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他,也知道他是武装侦探社的顶梁柱,但是除此之外,我对他没有任何的了解。 但他却不知为何,通过织田作之助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在织田作之助没有暴露出我的任何信息的情况下,直接确定了我的joker身份,甚至在见到我的第二面就判断出了我就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仓知涯本人…… 还猜出了现在的“仓知涯”是别人扮演的…… 要知道他根本都没有见过“仓知涯”这个人! 到底是怎么做到隔空扒马甲的啊! 异能力者恐怖如斯……<超推理>简直是开挂!破坏游戏平衡! 可惜我根本无处申诉,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吗?反正江户川乱步对我的兴趣也就单纯是因为他喜欢解谜罢了,暂时还构不成什么影响。 “所以说,你身上的秘密果然是和那个黑手党少年有关系对吧?”江户川乱步自顾自地琢磨起来:“否则你根本不会心虚。” “…………” 我直接无视掉他,对着织田作之助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既然你还有事要忙,那我就先走了。” 江户川乱步有些郁闷:“怎么又是这样?被我说对了就要溜之大吉!” 我直接将他当成空气人,目不斜视地跑掉了。] 江户川乱步和画面里的自己同步跳脚:“他怎么那么气人!一点都玩不起!” “完全是自顾自把别人当成谜题的你更气人吧……” 坂口安吾吐槽了一句。 绫辻行人若有所思:“如果没能看到仓知涯的记忆,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遇到这个人 ,我估计也会挺感兴趣的……” 毕竟如果关闭上帝视角,仓知涯身上的矛盾之处简直不要太多——简直是人形自走侦探吸引器。 而且仓知涯采取的不言不语无视抵抗的方法的确很有效,但他或许没想到,这种完全不配合的态度反而更能勾起侦探的好胜欲——尤其是江户川乱步。 “哼,既然我会出现在观影会,就说明这个家伙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乱步大人的手掌心!”江户川乱步叉腰得意。 其他观影会的参与者们:“嗯……” 尤其是森鸥外,一旦开始设想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已经开始头疼了呢……—— 作者有话说:5k * aaa按这个调整进度应该名天就能做到十二点之前睡觉了(吧) 第73章 第 73 章 “你也没放过我啊……”…… [哪怕对太宰有着再厚的滤镜, 我都不得不承认,攻略十六岁的太宰是一件十分考验心态的事情。 十六岁的太宰……不,准确地说, 是太宰这个人本身就有着许多我尚未了解的一面。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死缠)触(烂打), 我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旗会那些人每次一提起太宰,包括冷血在内,个个都态度微妙——啊, 中也或许是唯一的例外,中也对待太宰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年如一日的不爽。 每次看到中也和太宰吵吵闹闹的时候,我都感觉很安心。 在太宰这边的受挫程度简直与旗会那边的顺利程度成正比, 这和我原本预想的完全相反。 太宰不在乎生命, 无论自己的, 还是其他人的生命。 虽然黑手党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这一类人,但太宰的“不在乎”并非是无畏, 也不是漠视,他的眼神就像是属于非人的“旁观者”。 至少比我这个非人类要更像是非人类。 而人类对于非我族类的大多数反应都是恐惧和远离,太宰在此同时又拥有着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透彻和谋略, 他永远都能够轻易地洞察一个人的内心所想, 所以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会对此感到不安也是人之常情。 种种原因种种事迹……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哪怕他平日表现出来的模样再怎么不着调,港口黑手党都没有一个人会轻视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他如今已经坐到了准干部的位置上, 能力、功勋、晋升速度都摆在那里,没有人会不怀疑, 他将成为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现在只是缺少一个契机罢了。 他会毫不犹豫地对“敌人”动用酷刑,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他没有善恶之分也并没有任何对于“爱”的认知……无论他人——虽说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如何主动靠近都无法走入他的眼中,甚至反而会受到他的排斥。 如果不是因为我在意大利已经看惯了瓦利亚暗杀部队那群暴力分子的残暴行事风格, 如果我还是那个完全没有接触过里世界、姑且算是守序善良正营的普通人,大概率还会对现在的太宰望而却步。 织田作说的是对的。 不同时期的人所做出的选择,也可能会截然相反。 十六岁的太宰对我有些好奇,但也仅此而已—— 以我对他的了解和观察,后来甚至很沮丧地发现,他对我的兴趣甚至都没有对中也的兴趣大。 是的,太宰虽然表现得十分讨厌中也,但是他也是真的对于中也这种与他完全不同的类型很感兴趣。 或许对于看待世间的一切都觉得过于简单而没有吸引力的太宰而言,率性而为的中也是让他比较难以理解的生物吧? 事实上,在二零一八年,因为掺和进了两位超越者的原因,也因为龙头抗争中所展现出来的“绝对暴力”,更因为太宰扩张了港口黑手党使得港-黑引起了里世界足够的重视……关于中也是荒霸吐事件的实验产物这种事情,对于彭格列而言,并非是十分难以获得的信息。 这两个人真不愧是搭档啊。我心想着:一个是像极了怪物的人类,一个是像极了人类的怪物,这时候的太宰和中也简直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我甚至为此特地去和中也讨教过要如何提高太宰对自己的兴趣——还险些被中也强行拉去看心理医生,好一番费尽口舌苦苦挣扎才成功拒绝了中也的好意——讨论了许久,我和中也面面相觑,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对太宰态度恶劣甚至强行找茬,说不定反而能得到他的“青睐”。 毕竟他们两个完全就是不打不相识的典范。 ……最终这个方案被我几经犹豫后pass掉了。 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和太宰的相处模式变成他和中也那样啊。 太宰不怎么在乎自己,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而十六岁的太宰,甚至是完全不在乎这个世界的。 这就让我有些茫然了。 在我的认知之中,太宰应该是一个会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拼尽全力的人,哪怕他总是会表现出十分消极的态度、总是在邀请我一起逃离这个世界拥抱死亡……但是,在得知这个世界还有希望的时候,在我与他告别的那一天,在答应与我“于过去重逢”的一瞬间,他的眼神明明是那么的温柔啊。 我在一开始就听太宰轻描淡写地提到过,他的年少时期一度因为寻找不到生命的意义而自杀,只是后来为了拯救友人才选择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而如今没有捡到【书】也还没有认识织田作之助的太宰,居然就真的完全没有人生追求了吗……! 面对这样的太宰,我根本没办法投其所好地刷好感,而太宰也根本不是一个会因为熟悉、习惯、对他好这类原因而给他人施舍真实好感度的家伙!攻略难度高得超乎想象! 不过耗费的大量时间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收获的,我发现他似乎只对我一个人是时刻保持距离的态度,对其他人则完全没有这种排斥。 这个发现让我快要心碎了。 我又不死心地开始尝试找到太宰对我不假辞色的原因,终于在一次故意用身体给他挡枪受了重伤之后,得到了答案。 其实一开始我都没报什么希望,只是如往常一般地跟他卖惨:“伤口好痛啊太宰,痛得完全睡不着了啦!看在我又为你挡了一枪的份上就再多陪陪我嘛!” “一小时就好!实在不想四十五分钟……三十分钟……呜呜求求你!” 太宰却只是表情淡淡地看着我,“少骗人了,你明明根本就没有痛觉吧。” 我一怔,随即却没有半分被揭穿的不满或者惊讶,而是欣喜—— 经过这些年的读档,我的痛觉的确是已经麻木到了完全没有感觉的程度了,我也并不意外这样太宰会看穿这个小秘密——对于太宰而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然而,他现在直接在我面前说出来,就代表他愿意跟我进行深入交流了吧! 我顿时得寸进尺起来,不要脸地说:“虽然身体是不会痛啦,但是如果你不陪我的话,我的精神将会痛苦不堪!” 太宰露出了仿佛吃到苍蝇一般的表情,半晌才脸色不好地开口说:“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 太宰吐槽:“你是哪所小学逃课出来的?快点回家好不好?” 我完全无视他的语言攻击,对他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狗狗眼:“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满满的真心吗?!” “你还真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啊。” 太宰似乎也知道,到了这个程度他根本就逃不掉了,难得地叹了口气,“我说啊,这个问题明明我已经回答过两遍了吧?” 我闻言直接呆住了:“……诶?” ……两遍? 什么时候??? “这是第三次。”太宰看着我,眼神冷漠得让人完全无法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也是最后一次。”] “什么时候?!!” 观影众人的惊讶程度简直不亚于画面中的仓知涯: “不是吧?难道我哪里看漏了吗???” “不可能吧,我也没有分神过啊!到底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是说剪辑掉了?” “是因为被剪辑掉了吧?但是为什么仓知也那么惊讶啊?” “真希,你四个眼睛你有看到那两次吗?” “哈?欠揍吗你!” “你们为什么都反应那么大?”江户川乱步奇怪地歪了歪头:“难道你们不知道仓知有解离性遗忘症吗?” 观影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回忆:“啊……” “话说起来,一开始的确是有过这样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仓知涯的记忆里的确就有刻意遗忘忽视痛苦片段的迹象了。 他自己也在心声中自述过,为了保持精神状态的稳定会自主性地去抹掉一些记忆;记不起来的计划书、选择性的失聪、视野的模糊…… 至今,或许谁也说不清仓知涯的记忆混乱是多次读档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在永恒之日遭受的精神压力导致的。 但因为已经太久没有出现明显的症状,一时之间,观影众人居然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但是、但是他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沢田纲吉喃喃道。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绫辻行人也叹了口气:“就从最明了的例子来讲吧——至今他所呈现出来的记忆之中,对于不重要的事情都会一笔带过。但是有一件事情,对于仓知而言不可能不重要,可是在他的记忆之中却连一帧画面都没有给出来。” 里包恩也猛地反应过来了,沉声道出了答案:“……艾莉亚的死亡。” “是啊。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必然是难以忘怀的,那么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原因也很明白了吧?” “——自然是因为这段记忆已经被他抹去了。” “他接受了这样的结局,但却依旧无法接受艾莉亚的离开,所以就连有关尤尼的画面都少之又少吗?”坂口安吾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森鸥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太宰,眼神不明:“对没有记忆的太宰而言……” [“你所谓的真心,我可是完全看不到哦。” 太宰突然扯出一个恶劣的微笑:“我说你啊,每次都是自顾自一副对我很了解的样子,那么现在,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我喜欢什么?” “随便你说个食物、饮料、爱好……当然不能说自杀这种整个港-黑都知道的事情。” 我的大脑已经空白了,只能茫然地看着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的信息,最终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回答:“章鱼烧?” 那是我和他分享小吃时,他吃得最多的食物。 太宰在一瞬间收敛起了面上所有的感情色彩,声音很平静:“错了哦。” “Joker,你根本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了解我,不是吗?” “每当我做出不符合你预想的言行举止的时候,你都会表现出诧异、惊奇、或者困惑。说到底,你心中的挚友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名为太宰治的妄想罢了。”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很残缺吗?难道非要我说得如此直白吗?——每一次,在你面对无法接受的现实的时候,你都会选择性地忽视甚至忘记发生过的一切。” “——你只不过是个可悲的精神病罢了。” 太宰做出了定义,毫无波澜地说:“我对于探索精神病患者的精神世界没有任何兴趣,也不认为你这种人会存在什么真心。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会配合你,更不会陪你玩耍演戏。” ……啊。 我当然知道啊。自己的记忆有残缺这种事情,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变得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很早开始就分不清了。 难道那个太宰真的只是我的妄想而已吗? 难道从始至终都只是我在一厢情愿吗? 难道我以为的能够证明曾经的“我”真实存在过的那个太宰治,能够与我共享世界重启前回忆的太宰治、能够与我互相理解与我一起拯救世界的太宰治……根本不存在吗? 难道我真的…… “喂!!!” 中也气势十足的声音猛地打破了病房中僵硬冰冷到极点的氛围,他一脚踹开房门,顺带着把太宰一起给踹到了地上。 不顾太宰仿佛小饼干一样被压在门板下面的痛呼,中也愤怒地抬起脚,在门板上面猛踩: “我刚来就听到你在吐黑泥!你这条青花鱼说话也太过分了吧!!!白眼狼吗你?!这个家伙虽然的确脑子有病,但是哪一次你作死不是他第一时间冲过去救你的?!何况现在还是为你挡枪刚出ICU的时候!你就在这里跟他说什么屁话啊!!!” 趋于混乱的思绪被中也一下子全部打散,我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虚弱:“虽然,但是,中也啊,你居然说我脑子有病……” “你也没放过我啊……” 我幽怨地说。]—— 作者有话说:黑泥宰好难写……好难揣摩……翻了一天的小说,修修改改总算勉强满意了…… 果然调整作息最忌讳立flag……这一觉又要睡到饿醒了,可恶啊 * 话说第一次搞抽奖好像有点搞砸了……!但是单篇作品只能三十天抽一次好像……! aaaaa我本来是想发均分的,但是查了一下论坛又担心人数不够会开奖失败,然后截止时间好像也设置太早了,而且是不是该选订阅而非评论啊我担心有宝宝喜欢跳着看会导致订阅不足,而且感觉是不是应该提前一章给大家说一声啊……!/蚊圈眼抱头 ……就当吸取经验了! 第74章 第 74 章 “你说得对。” ——凝滞。 凝滞的空气在画面中的中原中也出现之后, 才终于重新流动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中岛敦的表情依旧是空白的。 就连很少发表看法的乙骨忧太都忍不住说:“不管如何,这样对仓知来说也太残忍了……” “如果仓知分不清的话,这份来自于他的记忆, 究竟哪些是真, 哪些是假呢?”森鸥外不由得叹息道。 江户川乱步看了他一眼,很笃定地说:“至少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看来现在的状况, 你早就预料到了啊。”绫辻行人则是看着太宰治,语气有些嘲弄。 太宰治仍是一言不发的,但他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森鸥外作为太宰治的老师, 可以说是在场最能够揣摩出——无论十六岁还是如今的——太宰治内心所想的人, 他语气很轻地说:“真是可惜, 之前的太宰已经给过仓知提醒了,可惜他并没能完全理解呢。” “那个二零一八年的太宰, 想必也是在担心自己透露太多,会让仓知更加难以被十六岁的自己所接受吧?毕竟这个时候的太宰君还是一个叛逆期的小鬼呢。” 他带着几分笑意和揶揄的话语让太宰治顿时不爽了起来:“…………喂!” 沢田纲吉只是叹了口气:“还好中原先生及时出现了,不然都不知道阿涯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时之间, 彭格列众人或多或少都对中原中也投来了友善的目光。 中原中也一时之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他撇过脸去,用着生硬至极的语气:“谁听了这种话都会揍他的吧。” 里包恩轻笑了一下:“但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是你——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旗会那些人都没有出现在观影会中, 而唯有你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毕竟仓知涯就是一个会因为某一刻的触动而铭记终生的人啊。 中原中也闻言也想到了什么,有些怔忡。 [我回过神的时候, 便有些懊恼于自己先前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怎么会因为太宰的三言两语就开始怀疑我们两个人的友谊呢! ……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就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变得十分狭窄,就连空气也变得稀薄,地面悄无声息地变成了泥沼, 我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浑浊的情绪逐渐将整个人吞没,却连一点求生的本能都生不出来——因为当时的我,甚至根本没有深陷泥沼的自觉。 也怪不得现在的太宰会不想和我交朋友嘛。 但是,我的挚友、我的太宰不可能是假的。 绝不可能。 强行让心情平复下来,我在逐渐平稳的一呼一吸之间,突然想起来了前面第二次的片段: 在不知道如何辩驳太宰所说话语的情况下,第二次的我恳切地拜托着太宰:“不是这样的,我们在未来真的是挚友、是彼此最特殊的存在!我们约定过要在过去重逢、我答应过你会来找你的,我现在来赴约了啊,太宰,你只是忘记了而已……”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都记得,我的记忆力很好的!” “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你——” 但太宰却冷淡地说:“可我不想知道。” ……啊。 我是真的很了解太宰。比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所想象的要更了解他,也比我以为的要更能看透他某些时候的想法。 所以我在那一瞬间猛地意识到了:他不在乎我,所以也不会在乎我所铭记的一切。 他就是个胆小鬼,混蛋,渣男——哪怕我说的那些有可能是真的,他也根本不想背负起我这个一看就很沉重的包袱。 他将我的无措和彷徨都看得很清楚,却冷眼旁观。 最终,我彻底失去了声音,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 太宰已经从门板下逃了出来,正如往常一样在和中也打着嘴炮。 我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拳头不知不觉越攥越紧,直到再也按捺不住情绪爆发的瞬间—— 我安静地掀开被子,安静地下了床,安静地把整个病床给高高地举了起来。 我把病床往太宰的身上猛砸下去。 “咔嘣!” 差点被误伤的中原中也惊呆了,就连当场被砸了个多处骨折的太宰都呆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太宰动手。事实上真要动起手来,我这个在瓦利亚磨练了三四年的武斗派当然能碾压太宰这个实战经验有限的体术中下,尤其我还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非人类,体质强悍不说,<人间失格>对我来说也根本没用。 我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状态:“爽了。” 太宰:“…………哈???” 中也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没事吧?呃,其、其实,被太宰折磨那么久精神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跟你说,以后多打打他出出气就没事了——话说你伤口都崩开了,我去找外科医生来给你重新处理一下吧!” “明明挨打的人是我才对吧?!你为什么要问他有没有事!”太宰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来盯着中也:“而且什么叫以后多打打我就行了?!” 中也被他一怼也彻底从震惊中脱离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反怼回去:“不管怎么看你被打都是活该吧!” 太宰很不服:“明明我才是那个被痴汉纠缠的柔弱少年!我才没错呢!” “所以说,事实证明他就是一个会因为一两句话而生气打人的精神病啊,我才不要跟他玩什么好朋友游戏呢!” 太宰大声嚷嚷着。 中也的额角蹦出了青筋,他为正义怒吼:“……你那种话谁听了都会想打你的好吧!” “啊,我不是因为太宰说的话生气哦。”我平静地看着太宰说:“毕竟你说得也没什么错,我的确精神有问题。” “我生气是因为刚刚想起来在上一次的时候,你把我们之间最重要的承诺给抛弃了,就算是因为你不记得,但我果然还是无法原谅你。” 太宰显然对那一次事情记得很清楚,他顿时表情古怪:“因为这种事情打我?” 当时他其实也做好了对方会因为被刺激到而黑化什么的,结果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离开了—— 结果现在才因为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而打他! 这是个什么反射弧啊……这家伙果然脑子有问题!太宰愤愤不平地想。 “倒也不全是,因为你一副根本不会留下来陪我的样子,所以我只能换个方式邀请你一起住院……这样我们就能待在一起了嘛。” 我理所当然地说:“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想让你陪着我。” 被打得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的太宰:“…………” 他艰难地伸出手,以残破之躯顽强地抓住了中也的脚腕:“喂中也,现在你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了吧!!!” 中也却在思考了片刻之后,由衷地对我说:“早该这样了,对待这条青花鱼就不能心慈手软。” 我也由衷地认同道:“你说得对。” 孩子叛逆期怎么办? 怀柔不行,那就来硬的呗。 当我在瓦利亚暗杀部队白混的吗!] 中原中也和画面中的自己同步欣慰:“早该这样了!” 对青花鱼太好是不行的!只会被对方当成狗一样耍! 仓知总算是看清这个事实了! “这个心理调节能力……”中岛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不愧是仓知先生啊。” 他从一开始就很佩服仓知涯这份自我调节能力了,没想到这时候了还能再度被刷新认知。 泉镜花若有所思:“原来想要让人陪伴的时候,还可以这样做啊……” 看起来真是好有效的方法呢! 中岛敦大惊失色:“小镜花不要什么都学啊!尤其是仓知先生的处事作风……绝对不能乱学!!!” 泉镜花歪了歪头。 江户川乱步一整个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仓知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中也为我们两个叫来了外科医生,还实现了我的愿望——把我和太宰都安排在了同一个病房之中。 太宰的挣扎和反对都被彻底无视了。 外科医生很淡定地表示:谁叫joker是干部呢?他只能听joker的啊。 我得意坏了:现场的中也和外科医生都是我的朋友,何况我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总归算是五大干部之一,所以我能够得偿所愿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被强行镇压的太宰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躺在病床上,中也此时正一边为我削苹果一边跟我闲谈:“钢琴师他们就没法来看你了,都有任务要忙,但是托我送了一些解闷的小东西,给你放柜子里了。” “你受伤得挺巧的,正好可以躲一躲。” 他随口说道。 我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头:“躲什么?” 中也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气:“虽然我知道你根本不管事,但是对于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能不能上点心?最近彭格列那边有很大一批宝石要送到日本,难免就要经过横滨。” “虽然我们和彭格列平时也有一些合作,但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那批宝石的价值太高了,彭格列那边居然是那个云之守护者来对接。” 我睁大了眼睛:“云雀……恭弥?” 好不容易咽下了“委员长”这个后缀,对云雀委员长直呼其名让我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感觉虚虚的。 中也看到我诧异的反应,也诧异了:“该不会真是为了你来的吧?也是,你不是还在彭格列的追杀名单里吗?” “那不可能。”我耸了耸肩:“我只是在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名单里而已,跟守护者有什么关系?而且瓦利亚的规矩就是未经允许不得干涉同僚的任务,我也已经花了一笔钱雇佣玛蒙接下了追杀我的任务了,瓦利亚的其他人不会对我出手的。” “哪怕是在彭格列的六名守护者之中,云雀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嘛,中也,你可能不知道,对于彭格列第十代的云之守护者而言,如果不是家族处于危难之中,是不可能轻易出手的。” 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摊开手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能威胁到彭格列的吗?”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叛徒,你还是不要被看到比较好吧?”中原中也死鱼眼吐槽:“万一那个云雀恭弥一个顺手就把你给宰了呢?” 我刚要大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又兀然想起自己实力增长之后,云雀委员长每次看到我的眼神的确都是带着点跃跃欲试…… 啊,其他守护者还好,现在都是知道我joker这个身份的,自然不可能会对我这个虚假的叛徒动手,但是云雀委员长不一样……他可是个战斗狂啊。 我咽下了话语,悻悻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跟太宰培养感情就行了。” 隔壁病床的太宰咬牙切齿:“谁要跟你培养感情啊!” 我就假装自己根本听不到,严格贯彻自己的攻略方针:不是说我精神有问题吗?那我以后直接对太宰不中听的话“失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说:沉 思 嗯,上火了,我还是早睡吧…… 第75章 第 75 章 “???” 被定义为胆小鬼混蛋渣男的太宰看到画面中的自己被仓知涯一病床砸到地上、被强行抬到仓知涯隔壁的病床、被直接无视所有反对意见粗暴镇压时, 在世界融合之后就开始越来越明显的紧绷情绪却是肉眼可见地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画面中的仓知涯对十六岁的太宰治做鬼脸的样子,不自觉地低语出声:“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吗……” 不过,其实早在仓知涯愿意为了和自己的约定而用他的原生世界安危来做冒险的时候, 就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仓知涯是一个执着到可以称之为偏执的人。 甚至, 时到如今,他性格中的自我一面也早已展现得足够清晰了。对于自己所认定的羁绊,又怎么可能因为对方的冷遇而轻易退让呢? “真不愧是跟你这种家伙都能成为朋友的人啊, 果然心理素质过硬。” 中原中也难掩佩服。 太宰治没有作声,只是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模样。 中原中也:“……你还真当是夸奖啊?” “不过, 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奇怪, 哪怕这笔交易数额再大, 云雀怎么会亲自来横滨?”狱寺蹙起眉,有些狐疑的样子。 “那还不明显吗?”里包恩淡定地说:“反正肯定是蠢纲因为担心仓知哭着求着让他过去看一眼的吧?” 沢田纲吉一脸黑线:“……说什么哭着求着……那倒不至于吧?” 而且怎么说都是在外人面前, 就不能稍微注意一点他的形象吗! 以里包恩对自家弟子的了解程度,一眼就看出了沢田纲吉心中的腹诽,与他对视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以为到了现在自己在观影会里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吗?” 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幕幕社死场景, 沢田纲吉顿时在狱寺隼人“十代目你没事吧!”的呼喊声中捂住胸口摇摇欲坠。 山本武哈哈笑道:“不过云雀居然也会接受这样的任务啊, 还真是稀奇。” 蓝波吐槽:“毕竟仓知每次准备礼物都有他的一份。” 仓知涯似乎很信奉游戏里“送对了礼物就会增加好感度”的那一套,十分热衷于给大家挑选礼物, 逢年过节或者只是单纯地看到了合适对方的东西,都会成为他送礼物的理由。 而且因为他多出来的未来与朋友们相处的记忆, 对每个人也都有着足够的了解,所以除非是他故意使坏,送出的礼物从来都没有踩到别人雷点过。 云雀恭弥收到的礼物从一开始的“云豆的零食”“云豆的玩具”“云豆的小衣服”这类美名其曰送给云豆的小礼物过渡到后来毫不掩饰就是送给云雀委员长的“云豆玩偶”“小卷玩偶”“日式酒具”…… 游戏规则有些还是很适用于现实的,不是吗? [我制定了严格的攻略作息表。 早上,把太宰叫醒一起(被护士帮着)洗漱吃早餐, 然后就一起打游戏,中午吃过午餐来一场心灵的沟通,随后各自午睡(虽然这个阶段太宰经常秒睡),睡醒一起看电视并(强行)交流意见,侧面地进行心灵沟通。 这样的计划在坚持不到第三天的时候就彻底报废,太宰宁愿陪我打一整天的游戏,也不愿意听我跟他扯什么黑格尔柏拉图。 而我,老实说,我对哲学的有限了解也已经彻底挥霍干净了——老实说在认识太宰之前我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种问题。 我想的很简单: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活着就代表无限的可能性。 仅此而已。 “你根本不是真的厌恶生命,也不是真的想死。”我对太宰说:“你在寻找活着的理由……如果根本对活着彻底厌倦也没有任何期待的话,又为什么会去试图寻找相应的理由呢?” “活着你或许能有朝一日得到答案,但如果直接拥抱死亡的话,就没有任何可能了哦。” 太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厌烦地说:“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很了解我的模样,最是让人讨厌了。” 我歪了歪头,一副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的样子。 太宰:“……我们还是打游戏吧。” 真是妙手回春,我的听觉一瞬间就恢复了,兴高采烈地举起手柄欢呼:“这个好这个好!” 大概一周的时候,我已经被医生判定可以适当下床走动走动了——感谢我随着受伤次数而不断增长的恢复速度。虽然我其实并没有下重手,但太宰却还是只能躺着。 啊,主要也是因为我怕他直接跑路,所以特意打的腿骨。 于是我非常友好地给他搬到轮椅上,然后推着他开始四处溜达。 “呼吸新鲜空气很舒服对吧!” 我笑嘻嘻地对他说:“放慢节奏停下来,看看眼下最为平凡的风景也很不错对吧?你前段时间就是任务做太多了,工作太多是会让人类才会变得恶毒的哦。现在是不是感觉整个世界都很温柔了呢!” 太宰冷漠着脸:“我现在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对我充满了恶意。” “而且,你是知道了我和中也那家伙的赌约吧?在用这种方式帮他作弊?” 我再次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不理我啊?” 太宰:“……” “这次是开玩笑的啦!”我戳了戳太宰的脸颊:“你说的是什么赌约?中也可没有跟我说过哦。” “而且不管怎么说,中也那种家伙也根本不可能做作弊这种事情啊,明明你也知道的吧!” 太宰冷嘲热讽:“看来你的关系和他也没那么好啊,整个旗会都知道的事情,却唯独瞒着你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干脆利落地掏出手机,拨通,打开免提:“阿呆鸟,你知道太宰和中也的赌约是什么吗?” “啊,你说那个“谁能先一步成为干部”的约定吗?我知道得不多——” “没事,已经够了,就这样,拜拜。” 阿呆鸟:“???”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太宰,对他晃了晃刚刚挂掉电话的手机。 太宰:“…………” “我不知道大概率只是因为我没问,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我慢吞吞地说:“所以别再总是顺手就给中也扣锅了,他已经背不下了。”]——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遛狗的时候一个没看着我家小狗蹭了一身的屎!!!绝望地把她拎回家洗澡吹干五个多小时!五个小时就这么水灵灵地过去了!!!又洗了浴室地板给自己也洗了个澡收拾残局搞到了现在,谁懂啊萨摩耶这种雪橇犬防水!!!不防屎但是防水!!!平时都是送宠物店浸浴的但是她一身都是屎我不想让她碰到车而且宠物店也不一定愿意接收aaa只能自己洗了……我好崩溃 于是只能匆匆把已经写好的修一修先更新了,我知道今天很短小呜呜呜,明天尽量多更点(虽然其实现在我已经每天都在尽量多写了呃呃呃) 这会儿有点又累又困迷糊了,明天再起来看看需不需要修改……《 》 75-80 第76章 第 76 章 特异点——诞生了。…… 中原中也看到画面中的太宰治随口就挑拨他和仓知涯的关系甚至都懒得生气了, 只剩一片无语,他低骂一声:“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啊。” 太宰治微笑:“诶?这种事情中也还是可以有自信的,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了。” 他真的很明白要怎么精准踩到中原中也的雷点, 这一个“生物”的用词直接就把原本还算平和的中原中也的火气给点燃了。 刚还在觉得自己的脾气相比起十六岁还算是大有长进的中原中也一下子就攥紧了拳头, 他皮笑肉不笑地:“是吗?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你了啊!混蛋!!!” “我看仓知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家伙肯定是因为没日没夜地加班了这么多年被工作变得恶毒了!”中原中也愤怒得开始了持续攻击:“不,应该说你本来就已经够恶毒了!现在也只是从腌海雀变成鲱鱼罐头罢了啊!” 太宰治完全不以为耻, 他深得吵架的精髓,根本不在乎吵架的输赢,只想气死对方:“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要承认我这个恶毒的首领?略略略!” 中岛敦连忙在中原中也彻底爆发之前站出来打圆场——森鸥外一副退休看戏的模样, 泉镜花也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 少年不得不承担起生活的重担, 硬着头皮努力劝说真正在肆意点火的人:“现场还有彭格列在呢,太宰先生!” ——所以再怎么样都收敛一下吧! 太宰治不以为意:“敦君, 要知道彼此都掌握了把柄才是真正平衡的关系哦,所以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 中岛敦被忽悠住了:“……难道这也是太宰先生的计划一部分?!” “怎么可能啊白痴!”中原中也一拳头把中岛敦给砸醒。 森鸥外撑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一幕,露出了几分笑意:港口黑手党的双黑搭档这样打打闹闹的画面, 说起来还真是很久都没看到了啊。 就算是他, 也不免觉得有几分怀念呢。 [安分住院的第九天,我推着太宰刚出门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慢悠悠飞过的一只黄色小鸟。 ——小鸟的头上似乎还顶着一个飞机头, 看起来有点诡异。 我脚步一顿,突然把太宰往回推, “不好意思啦太宰,现在没法陪你去散步了。” 太宰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观察我的神情,半晌才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随便你,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去散步。” “是是, 是我需要太宰陪着一起散步才对,刚刚说错话了,抱歉呐!”我做出了讨好的模样:“所以说,我现在得一个人出去一趟,你等我回来哦,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太宰不耐烦地驱赶着:“别废话了,而且我是不会等你的!” 我突然眯了眯眼睛:“啊,这么说起来,要不把你铐在病床上吧?以免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掉……” 要知道这个家伙想从我身边逃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他自己也知道目前没什么可行性,所以才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罢了! 我好多次都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好想逃”的表情! 太宰已经懒得再搭理我了,直接被子一盖把自己卷成了一条毛毛虫睡回笼觉去了。 我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强制铐人的行为,而是把一堆五彩缤纷的糖果山堆到了太宰的床头,然后便步履很轻地离开了。 黄色的小鸟脑袋上的确是戴着我以前送给她的飞机头样式的小帽子,她看到我去而复返,在枝头上跳了一下,再次腾空,扑棱着翅膀继续慢悠悠地往外飞。 我也散步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就这样一路来到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僻静角落,云豆的小翅膀扑棱个不停,开始往上飞,一道破空声也猛然响起。 我停下脚步一动未动,任由厉风吹开额前的刘海。 ——果然,那道浮萍拐在距离我面具不到几毫厘的地方精准地收住了力量,没有伤及我半分。 我眨了眨眼睛,朴素地开始吹彩虹屁:“委员长对力道的把控比以前更好了啊,好厉害,我们每次见面你都会变强一大截诶!” 云雀委员长却“啧”了一声,根本没有搭理这番恭维,而是不爽地瞪了我一眼:“你为什么不躲开?” “啊?委员长你不知道吗?”我睁大眼睛,无辜地说:“我受重伤了啊,还没养好呢,不能剧烈运动来着——所以才会在港-黑的医院里待着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我的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摆烂!不然肯定要和云雀委员长打一架才行,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战斗,特别是和自己人战斗。 果然就算再怎么战斗狂,云雀委员长也根本不对会一个毫无斗志的对手出手啊。 “重伤?” 云雀委员长挑了挑眉:“就那种敌人,你也能受伤?你什么时候有了自残的癖好?” 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我受伤的原因,敢情先前是在以为我是装的受伤啊? “……那倒也不是,这是有原因的啦。”我慢吞吞地说:“委员长,你该不会告诉阿纲吧?——该不会是阿纲让你来的吧?” 云雀委员长轻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只不过是路过就顺便看一下你这家伙死了没。” 啊,看来被我猜中了。 云雀委员长居然也会同意阿纲这种请求啊,之前听中也说到的时候虽然有些怀疑,但我一直都不敢相信呢,还以为是巧合…… 我心中惊奇,面上则做出了一副信服的模样,熟练地开始套路对方:“那就是说,您不需要跟阿纲报告了?太好了,谢谢委员长帮我,这种小事情我其实也不太想让阿纲瞎担心来着。” 云雀委员长微微蹙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才勉为其难地移开目光,虽然没有回应——他肯定也不屑于回应这种无聊的事情——但不回应也是一种表态了。 我彻底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话说啊委员长,你那边的公务都完成了吗?如果没事情了的话要不要一起吃饭啊!虽然来横滨还没多久,但我已经摸清这里的哪家餐厅最好吃了哦!啊,不过我得换个面具才行,不然要是被港-黑现在的首领知道了就麻烦了。” 我吐槽道:“那位森先生超级难对付的,我感觉他有点疑心病……或者说阴谋论呢?简直比XANXUS还麻烦。” 以面具作为标志物的好处就在这里了,有时候想要做伪装又不能用上本来面目的时候,就算身边没有下属会幻术或者易容术,我也只需要换一张面具就可以了,简单粗暴且有效。 而且因为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张狂作风深入人心,再加上这些年的凹人设,大部分人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joker是一个根本不屑于掩饰身份、也十分厌恶他人假冒自己身份的家伙。 所以至今为止,我每次换面具都没有被人识破过身份呢。 云雀委员长有可无不可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带路。 我先把脸上的白鸟面具指纹解锁摘了下来,然后又戴上了一副简单的纸质面具——这种面具胜在足够轻便,可以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就带着云雀委员长开始了城市跑酷。 毕竟云雀委员长并没有带人,估计是考虑到我并不希望有暴露身份的隐患,所以他找我也找得很低调——而有什么出行方式比跑酷更加隐蔽便捷呢!反正那家店离得也不近,云雀委员长似乎也蛮喜欢这种追逐猎物一般的活动。 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景点我还会兴致勃勃地加快语速为云雀委员长解说几句。 云雀委员长虽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是他也没让我闭嘴呢! 我带他去吃了我抵达横滨第一天时吃撑的那家omakase,虽然可能有几分情怀加持,但我的确觉得他们的厨师水平是我吃过的omakase里面最高的了,菜品的搭配也都很用心,这家高级餐厅的风评也一直是都挺不错的,用来招待云雀委员长肯定是没问题的啦——而且云雀委员长恰好也喜欢和食,只要注意跟厨师说一声不要安排鱼子酱就行了。 今天的店里刚好有新鲜的比目鱼,比目鱼背鳍肉做寿司的确很好吃,甚至云雀委员长都夸了一句厨师处理得很好。 这可是连山本大叔都没得到的殊荣! 我为自己的品味得意洋洋了一下,然后云雀委员长一个眼神,云豆就扑过来开始把我的头发当鸡窝。 我倒是不在意被当鸡窝,但是她待在我的头顶上我就只能正襟危坐地吃东西了——不然真怕她掉进盘子里被我一个不注意给吞进肚子里。 这么小小的一只呢。 ……虽然只是开玩笑式地想了一下,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的话云雀学长一定会咬杀我的吧,真正的咬“杀”。 我顿时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一下神色如常完全不知道我想了什么的云雀委员长,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安分。] 沢田纲吉扶额:“他还真是敢想啊。” 谁不知道云雀可是很喜欢云豆的!几乎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仓知涯居然还想着把云豆给吞了! “不过,那时候的云雀对付仓知还挺蛮有一套的嘛。”里包恩有些惊讶。 虽然云雀的战斗智商向来很高,但平日里他都是信奉以暴制暴、为人处世也向来都是很少在乎他人感受的类型,居然也是会使用这么温和的手段的吗? ——嗯,看仓知涯那个大方摆烂又熟练设套的样子,怎么感觉这一个云雀恭弥也算是被他磨练出来的呢? 这么说起来仓知涯这个存在还的确是正面影响挺不少的……至少对于守护者们的心态和心理健康都很有裨益。 ——也是云雀恭弥并不知道里包恩的思索,否则一定会黑脸的吧。 山本武的表情难得严肃认真:“这个厨师的刀法明明是比不上老爹的,难道是他加的那种佐料……” 狱寺隼人无法理解:“……喂,根本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较真的吧?” 云雀恭弥则是看着画面中云豆戴着的飞机头小帽子若有所思,看样子是被种草到、在认真考虑回去之后要给云豆定一个同款小帽子了。 [告别了云雀委员长,回到病房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地看到太宰居然真的没有跑路。 我纳闷地问:“你转性了吗?” 太宰本就蓬松的头发更是被他睡得乱翘,看起来嫩嫩的可爱极了,他一副刚睡醒不久的样子,还在打哈欠。 闻言,太宰没好气地扫了我一眼,他一脸厌烦地反问:“就算跑了也没有意义的吧?”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那样我们就能玩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的游戏了!”我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不觉得那样的发展也很有趣吗?” 太宰:“……你果然让人火大。” “我啊,是真的觉得不管什么发展都会是有意义的,就算你最后也不愿意承认我、哪怕你永远都记不起我。” 我突然认真地说:“但你出现了,但我们相遇了——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已经很有意义了。” 太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说你啊,自己跑去吃高级料理,让我一个人吃病号餐,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你学坏了,你居然学我装失忆!” 一八年的太宰虽然也会对我的肉麻话不耐受,但从不会直接无视掉的! 但太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表情并没有如他往常随口抱怨时的轻浮,反而……反而很空。 他的眼神也很空茫。 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又似乎在等待一一个判决。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太宰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和云雀委员长见面了。 但他本可以不说出来的。 这是提醒,还是质问? 我有些讶异,斟酌了片刻,才轻轻地说:“我一直都觉得,太宰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我的确是在防备,但我只是在防备森鸥外。 我永远都不会防备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时机,也不是很能摸得准此刻的太宰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再看到太宰露出这样的眼神。 于是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他:“呐,太宰,你还在找《完全自杀手册》吗?” ——你已经猜到了吧?我们重逢那天的那本书的特殊之处。 太宰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提问:“那你呢?你一直在寻找的,是什么?” 我毫不迟疑地给出回答:“是你,一直都是你。” “不是我。”太宰看出我想反驳,闭了闭眼睛,又重新问:“或者说,除了我以外呢?” “你真正在寻找的是什么?” 哦,不是问那个啊。 我哑然片刻,才确定好用词,对他说:“是希望。” “嘛,我只是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够去往明天。”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回答太过空泛,就跟“我希望世界和平”一样空泛,太宰估计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他,于是我挠了挠头又补充了一句。 太宰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也安静了下来,开始沉思太宰到底是终于愿意了解他所忘记的一切,还是别有想法? 真是难懂啊,十六岁的太宰。 我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太宰心,海底针。 不过在这之后,或许真的是我所猜测的前者,太宰的态度终于开始变得配合了——具体体现在他开始会主动跟我展开交流或者问我一些问题了。 我们天南地北地瞎聊,从分享小时候参加过的整蛊大会上我一晚上反向吓哭了多少个小孩,到吐槽近年做任务的时候脑残同事的明杀操作…… 我当然知道他有套话的嫌疑,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总不能对太宰说谎吧?反正最后除了彭格列的机密信息我都和盘托出,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毕竟是我告诉太宰的嘛—— 信任唯有信任能获取。 最让我惊喜的是,他还会开始提及我们的“初见”了,这或许代表着他的确在试图了解一些自己未曾拥有的、我们之间的记忆。 哪天非常突然地,太宰问我:“所以,你那天跟我说我们是自杀同好——这句话是真的吗?还是说单纯为了搭讪而骗我的?” “难道太宰准干部连别人话里的真假都判断不出来吗?”我虽是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是真的哦。” “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的呀。” 太宰没有看我,只是声音很轻地说:“所以,死亡的背面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不是吗?” 我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给他哲学洗脑的时候的确对太宰说过“如果拥抱死亡人生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之类的话—— 这家伙在那个时候不是还跟我装聋作哑吗?现在倒是不掩饰了,明明还是有听进去一点点的嘛! 我有些好笑地说:“对于我来说当然不是,但仅限于我哦。” 太宰直截了当得令我陌生:“为什么?” 但这个问题实在没有难度,我理所当然、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是天选之子!” 太宰:“…………” 太宰又不肯理我了。 哼。 这个家伙怎么总是要否认我天选之子的身份啊! 事实就是证明“仓知涯是天选之子”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 云雀委员长来去如风,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他离开横滨的三天后了。 结果大老远地跑横滨一趟,就真的只是为了简单地跟我见一面吗? 我有些无奈,但这并不会让我心中的温暖褪色半分:就算阿纲再怎么哭求,云雀委员长真的愿意来看我一眼,就已经说明我这些年刷的好感度都没白刷嘛! 而且云豆还在戴着我一年多前送的小帽子诶! 云雀推简直要开心死了,换成狱寺他们的话,估计得是命悬一线的状况云雀委员长才有可能姗姗来迟…… 嘿嘿!] “……”沢田纲吉无语:“所以为什么阿涯和里包恩都觉得是我哭着求着云雀委员长过去看一眼的啊,就不能是他自己顺路去这一趟的吗?” “嘛,毕竟云雀很少没事离开并盛。”山本武笑着,耿直地说出了最有力的依据。 六道骸眯了眯眼睛:“这家伙……有那么喜欢云雀恭弥吗?” 就因为自觉得到了云雀恭弥的另眼相待在那里傻乐,一点都没有想到感谢远在意大利辛辛苦苦给他做替身的自己? 六道骸觉得很不爽。 熊猫吐槽道:“仓知对天选之子的执念这么深啊,简直时时刻刻都在强调这一点。” 虎杖悠仁:“这就是中二病吧?” 伏黑惠:“毕竟是中二病啊。” “不过,他也很需要借此对自己产生认同感吧?”坂口安吾忽然轻声说:“毕竟,如今的他连人类的身份都没有了。” 江户川乱步笑出了声:“噗、哈哈哈……你还真是一刻不停地在给仓知加悲情滤镜立黑化flag啊,虽然的确有这层原因在,但仓知可完全不会因为自己不是人类而伤感好吧。” “哈,那家伙现在只会在心里想——"我居然不是人类、我的出身好特别、我果然是天选之子"之类的吧?”绫辻行人也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 坂口安吾:“……” 他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那、那也挺好的。” 中原中也听到这先是无语了半晌,然后就不禁失笑起来。 他为之困扰、辗转、徘徊多年的问题,在拥有相似处境的仓知涯面前最后居然只是这样简单的感叹啊。 [“中也说他又要去俄国出差了。” 我对太宰抱怨道:“为什么偏偏中也的出差任务那么多啊。” 太宰不咸不淡地说:“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而且你是什么小孩子吗?天天要人陪?” 我哼哼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这样的啦。” “我就喜欢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在身边啊,多好啊!” 太宰神色复杂:“绝对不是我的错觉,你最近越来越幼稚了!” “因为在太宰的身边感觉很安心吧?”我借机打直球,随后才继续反驳:“而且明明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哦,喜欢温暖的事物,喜欢灿烂的色彩,喜欢亮堂堂的光芒……这都很正常吧!” “那你的认知还真是浅薄。”太宰毫不客气地怼回来。 “才不是呢,难道讨厌火焰的人是真的不喜欢那份温度吗?人体本能都是喜欢温暖的,只是因为害怕被烫伤、被燃烧殆尽才会讨厌吧!” 我抬起下巴,自觉已经取得上风,所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等太宰重新开口就自顾自地关切道:“话说最近降温了,太宰,你衣服就这么点吗?而且你压根就是一直在穿同一套款式嘛!到底是买了多少套啊……我让人再多买几套别的款式的衣服回来吧。” 太宰非常果断地拒绝了我,“不用了,我就喜欢这么穿。” “风那么大,再怎么说你也加一条围巾吧!” 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念叨。 太宰烦不胜烦,他张了张口,却突然顿住,咽下了原本的话语。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围巾我倒是可以接受,你送我一条红色的围巾怎么样?” ——红色的围巾?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诶?!你真的想要红色的围巾吗?!” 太宰反问:“不可以吗?” 我猛点头:“可以啊!当然可以啊!应该说太宰本来就应该有红围巾嘛——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哈。” 太宰突然笑了一下,居然主动伸出缠满绷带的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他的笑容很好看,我想也不想地就飞扑了过去,和他紧紧相拥。 我们拥抱!!! 我居然在太宰还没有碰到【书】的时候就达到了这个成就!简直unbelievable!] “等、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个太宰不太对劲?”中原中也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觉得很不对劲……”钉崎野蔷薇皱起眉:“明明之前那么难以接近的一个人,就因为仓知答应送他一条红色的围巾而卸下心防?不可能吧?” “红围巾……现在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先生就戴着一条红围巾,而记忆里还没有退位的森先生也戴着红围巾,所以这真的就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身份的象征?或者说是首领信物吗?”禅院真希低语:“所谓的红围巾其实是在指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之位?” “可是,太宰先生为什么突然想要首领之位?”虎杖悠仁一脸茫然:“之前明明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伏黑惠也沉吟了一下:“难道是太宰先生通过仓知已经猜到了,自己未来会篡位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的感觉没有错哦,因为要让太宰去遵从所谓的命运,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森鸥外只是看着面上一丝情绪也不露的太宰治,平铺直述缓缓道:“他是如此的讨厌循规蹈矩、更讨厌一眼便能看到底的人生。” 太宰治毫无反应,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也仿佛是悄然中再次化身成为了——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亡灵。 “……所以,仓知你就一点都没有觉得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吗?!”狱寺隼人焦躁地揉乱了一头银发。 “明明他应该比我们都要了解那个人的。”山本武抿了抿唇:“当局者迷啊。” 沢田纲吉却始终一语不发,超直感已经让他察觉到了接下来的发展大概率不会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光球中的画面、不,应该说是仓知涯的视野在渐渐变得模糊。 [啊…… 生命力似乎在逐渐流失,思维也不知不觉混沌了起来。 我似乎快要死了……? 但我明明没有在战斗之中……是毒药?我无知无觉地中了毒?但我在瓦利亚暗杀部队做过抗毒训练,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毒素能让我直接失去性命。 这里是横滨,难不成是某种诡异的异能力?但太宰有<人间失格>…… 这种眩晕的感觉更像是失血,可我记得很清楚,我的身上明明没有那么严重的伤口,就算是突然受了伤,太宰也不可能不告诉我—— 诶?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身体逐渐脱力,而太宰抱着我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好痛啊,太宰。”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无力地飘落下来。 太宰的脸埋在我的肩膀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沉闷:“少骗人了,你根本就没有痛觉。” ……就算没有痛觉,也还是会感到痛苦的啊。 我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来最后这一句话。 弥留的意识却“看”到了太宰缓缓松开沾满鲜血的双手,任由我的身体死气沉沉地倒下。 而我的背后,一柄匕首彻底没入了我的躯体——那是不久前,我为太宰挡子弹的时候留下的伤口,甚至还没有彻底痊愈。 而我自始至终,都无知无觉。 太宰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将我脖颈上一直戴着的小匣子攥在手中。 血液将小匣子整个染红。 嘀嗒。 随后,他拿出了手机。 我“听”见他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地叫出了电话那边人的称呼: “森先生。” ——我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选择读档> “……” <选择最后一次存档> 凌晨,零点。 我睁开眼睛,安静地侧过头,注视着太宰仿佛毫无防备一般的睡颜。 我开始思考。 ——森鸥外。 我似乎一直都小看了他,也小看了他对太宰的影响力和太宰如今对他的信赖。 至少如今的太宰,无论是有多少考虑掺杂其中,最终都没有选择背弃森鸥外这位老师。 在我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莫名其妙也不招他喜欢的家伙和教导了自己多年的老师之间,会选择自己的老师似乎也是难免的。 毕竟现在的森鸥外还没有为了利益而牺牲掉织田作之助,太宰对他的信赖还没有被摧毁过。 啊啊,森鸥外,这个家伙……算起来太宰的朋友就那么两个,结果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森鸥外算计死过啊。 什么破老师。 ………… ……果然没那么轻易吗,情绪完全调节不上来。 我无法憎恨太宰,因为自我一读档回来、重新冷静下来,我几乎完全能够猜出来他是怎么想的。 我无法恨他,甚至有些厌恶自己。 于是我只能憎恨森鸥外。 ……他为什么想杀我的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了:是觉得我的到来是彭格列的阴谋吗?是认为我意图夺取港口黑手党乃至横滨吗?是察觉到了我对他他这个首领的不甚重视乃至想要踹掉他的恶意了吗? 森鸥外甚至还把中也调走了,甚至谨慎地在确定云雀委员长不会回来的情况下才开始对我动手。 不过也是,如果中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想要找我问清楚的吧? 毕竟中也是那么的重感情,不可能因为还没有苗头的“反叛”就任由他人杀了我。 旗会呢?他们也对此一无所知吗?……我不知道,我有些懒得深想了。 从一开始森鸥外就已经在刻意利用太宰了啊,是早就准备让太宰成为对付我的杀招了吗?他察觉到我认为太宰才应该登上他如今所坐的首领之位的理所当然了?所以反逼着太宰来亲自动手证明其忠诚吗? 森鸥外,你真该死啊。 其实算起来,会导致如今的结果也怪我自己。 到底为什么一来到横滨就自大到以为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呢?我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剧本组的天赋了啊。 其实现在重新回想一下自己走的每一步、犯过的蠢——简直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在森鸥外的面前刚说完“我的挚友也有一条红围巾”后脚就大喇喇地表示“太宰是我的挚友”;明知道太宰是森鸥外的学生却自以为是地认为太宰肯定会和自己站在一边、并毫无隐瞒地默认了自己从未背叛过彭格列的事实;对太宰讨厌的事物了如指掌却天真地以为他会愿意再次“成为”自己的挚友而选择接受命运…… 啊,还有那个被我完全抛在脑后的涩泽龙彦,那家伙肯定也做了什么吧?说不定还是助推森鸥外下定决心的重要因素呢。 不过他的存在肯定已经被太宰发现了,否则太宰杀了我之后的第一件事不会是去藏起阿莱西奥。 哈哈,看来那个家伙无论有什么计划都已经被太宰看破了呢,绝不可能得逞的。 太宰很厉害,太宰的一言一行都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说的话也并不只是在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我和云雀委员长见过面的事情这么简单而已,或许他还是在告诉我…… 他已经猜到了joker的真实身份。 这其实很好猜,我在他面前暴露过我“能够预知未来”的事情,而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仓知涯的能力也是预知未来;何况joker始终都保持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人设,明面上跟彭格列守护者都不怎么对付的,但joker却偏偏表现出来和最孤高最不近人情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有私交。 ——那么,joker和别的守护者是否有私交呢? 这些都是以太宰的脑子很容易推断出来的事情。 只要太宰治能够意识到现在活动的仓知涯有可能是假货,就能推断出刚继承门外顾问前三年的仓知涯也并不是我本人—— 那么将仓知涯和joker联系起来就并非难事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他希望借此让我对他产生危机感?甚至对他实施暗杀行动吗? 但很可惜,我完全没有往他预料的方向思考过,因为对我来说,向太宰袒露真实身份从来都不是一件事。 我相信他迟早能猜得出来,如果他猜不到,我也根本不介意直接告诉他。 所以我毫无反应。 ……哈,我们这不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里吗? 他通过在我口中所了解的我的过往回忆,确定了我的过去是拥有过痛觉的;他也必定研究了仓知涯的经历,确定了我的痛觉丧失并非是正常的也不存在任何刺激事件;而仓知涯所谓的预知未来,或许能够骗过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却绝对无法骗过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本身——哪怕他没有记忆,也尚且青涩。 只要跳脱出思维误区,预知未来和回溯时间的差异其实很大,不是吗? 我说过,我从不对他说谎。 “我们是自杀同好”的事情自然也不算是谎言。 我甚至还跟他承认了“死亡唯独对我而言不是一无所有的”。 如果说到了这个程度,太宰还没有猜出我的能力不是预知未来而是借助死亡回溯时间,那么他就不会是太宰了。 ——对了,还有【书】。 我默不作声地爬起来,默不作声地把熟睡中的太宰晃醒。 太宰早在我接近的时候意识就已经清醒了,但他闭着眼睛继续装睡,直到被我誓不罢休的晃法晃得头晕目眩了,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你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 太宰憋着火气,声音冷得可怕。 我认真地问他:“呐,太宰,如果你能拥有观测到过去未来乃至平行世界的能力,你会……绝望吗?” 太宰闻言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啊,他在躲避。 他知道我一直将【书】随身携带。 “放心,碰不到的。” 我立刻安抚他。 看到他的反应,我已经得到了这个问题答案。 在这种时候,我反而笑了出来:“什么嘛,明明是这么令人心驰神往的外挂,结果你却避如蛇蝎吗。” 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终日做着他并不喜欢的事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从未做过什么去改善自己和织田作的关系,明明只要他想,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他没说过,我也没想过、没问过—— 如果没有世界毁灭这种事情的话,如果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话,完成了计划的他会有什么打算呢? 或许会一派轻松地从港-黑大楼一跃而下吧。 毕竟他可是一个自杀狂魔。 我竟然真的从未想过—— 或许【书】对于太宰而言并非是承诺,而是诅咒。 是因为遇见了太宰,所以我就直接忘记了吗? 生死之间,天地无物,唯我一人…… 但我,已经不再感到孤单了。 我和太宰拉开了距离,郑重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盒拿了出来。 “你没有猜错哦,太宰。” 我神情平静地对他说:“我就是仓知涯,这就是【书】,也是世界的基石,只要你碰到了【书】,<人间失格>与【书】的特异点就能让你拥有所有"太宰治"的记忆。” 太宰与我对视着,他居然没有逃避我的目光,过了许久,太宰问:“你回来了吗?” ——你从死亡的彼岸回来了吗? 我点头承认:“是的,我回来了。” “抱歉啊,太宰。”我神情认真地说:“你说得对,我太自大了,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你。” “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我一直以为只是小事情,我不知道也只是因为我们没有相伴过足够的时间而已,只是因为我还没有那些记忆而已——我本以为,我可以慢慢地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但事实上,你根本没有义务给我时间的。”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太宰忍不住打断了我,他很是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疯了?你对一个杀死过你一次的人道歉???” 我看了他一眼:“可你知道我并不会死,不是吗?” 太宰治无法理解,并重复强调:“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亲·手杀了你的人道歉???” 我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双手缠满绷带呢?”我看着他的双手:“明明之前你就算在手上缠着绷带,也绝不会把每一根手指都缠上,更不会缠得这么紧密,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的肌肤碰到我吗?” “你在担心<人间失格>对我有效,你在害怕自己真的会杀了我。” 太宰治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一语不发地看着我,眼睫却在微微发颤。 他很想立即逃走,但他一动不动、他动弹不得。 我平静的目光让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呐,太宰,我有说错吗?” 我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将他手上的绷带尽数划开,并送到了他的手中,强行按住他手指,一根一根地、让他握紧了刀柄。 “我的能力是在死亡时回溯时间,这让我能够拥有无限次的生命——而你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够将死气火焰、异能力乃至幻术都无效化,对我或许也不会有所例外。” “你大概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真正地、彻底地杀了我的人。” “如果你真的想杀了我,太宰,现在就可以动手。” “你不记得了,但我对你说过的——” “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的手里。” 白鸟面具无声地、第一次燃起了炽烈的橙色火焰。 我却不为所动,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宰的眼睛,语气很轻,像是在担心会惊动什么极其敏感细微的事物。 “现在你不得不承认,我还算是有点了解你的,对吧?” 我重新弯了弯唇角,弧度很浅,盛着细碎而微末的悲伤与温柔:“我知道你只是想告诉我,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始终觉得我找错了人……不,你是在害怕我找错了人。” “但我再疯,都不会认错自己挚友的。” “无论哪一个你、什么时候的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或许在你重新拥有记忆之前,你都无法相信这一点,而你也并不想承受全知的诅咒——没有关系,只要你不愿意,我可以带着【书】离开,也可以将这一段时光彻底抹去。” 太宰低低地问:“哪怕我的世界从此不曾出现过你的存在?” 我回答得没有犹豫:“嗯,毕竟这是你的世界,我并没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我的确希望你能愿意再次成为与我同行的那个人——但我更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能够找到自己所认同的意义。” “我说过的吧?对我来说,你的出现、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意义非凡了。” “——只要我记得就够了。” “现在的我也已经习惯一个人了,所以没关系的。” 太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如果真的没关系,又为什么会在道别的时候落泪呢? 我沉默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我都这么伟大了,我被自己感动哭了不行吗?” 太宰:“…………” 他叹了口气,抱怨道:“啊啊,真是倒霉,为什么我会遇到你这种家伙啊?” 一边说着,一边却伸出手,接过了我手中的红色的礼物盒。 他拆开包装,定定地看着小礼盒里面的那一本《完全自杀手册》,忍不住咕哝道:“还真是一本自杀手册……” 本以为会被自私的胆小鬼彻底抛弃掉的我瞬间呆住,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又惊喜至极地、死死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结果太宰却低垂着眼眸,捧着礼盒迟迟动不了手去触碰这一本书。 好一会儿,太宰再次开口:“喂,不要再说那些虚伪的台词了,快点说一些能说服我拿起这本书的话啊!” 我:“……” 我无言了片刻,但这的确是我擅长的领域——我可最擅长嘴遁了! 我只是不知所措了几秒,就做了个深呼吸,一把捧上太宰的脸,眼神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诚恳过:“太宰,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活着的意义吗?” “既然一直没有答案的话,那暂且就为我而活吧。” “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能够活下来,这个世界才能够拥有明天,我们才能够拥有现在的重逢——” “你知道的,我是个精神病,而你是我的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与我共享早已被覆写的世界过去的人,如果没有你的话,"仓知涯"将不会完整,甚至不复存在。” “所以啊太宰,为了我而忍受这个腐朽的世界吧。” 我不容置疑地请求道。 “…………呜哇,你这个人的脸皮可真厚啊。” 太宰一边吐槽,一边伸出手,拿起了【书】。 特异点——诞生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起来一看天都塌了,我困迷糊的时候把写好的内容好多都修成了乱码,绞尽脑汁想半天自己当时到底原本写的是什么东西,实在破解不出来的只能重新写…… 原大纲本来是想让钢琴师动手的(钢琴线用起来比较无形适合让阿涯无知无觉地噶掉)而太宰只是一个计划者,利用涯没有痛觉这个弱点和他的信任悄无声息地干掉他 大概就是涯噶了之后才意识到“知道我没有痛觉这个秘密的只有太宰,所以……他也想杀了我吗?”这样的情节。 是我大纲还没完善的时候就想到的情节!终于写到了!虽然有点面目全非(谁能想得到初版大纲里面本来是三个世界三个副本人物按顺序来、太宰是文野副本才出场的、甚至还有养宰情节,现在这对父子竟成了亲友关系(阿纲:我不服!)) 但是写到这里突然感觉太宰更应该会选择亲自动手,他就是一个对他人对自己都足够残忍的家伙,遂删除重写(……)结果这么一安排这段情节字数反而比原版本要砍了一半(…………) 但是写完又怕大家对太宰有误解(???)果然还是火速把接下来的剧情写完先于是写了个通宵……(键盘敲得冒烟jpg.) 调整作息进度再次归零over 第77章 第 77 章 “对不起” 观影会内安静了几息。 “森先生……该不会就是因为被仓知恨上了才留下的记忆烙印吧……” 最为耿直的虎杖悠仁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 伏黑惠立刻提醒道:“喂, 就算猜到了也别说出来啊。” 虎杖悠仁连忙做出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而被记恨的森鸥外本人:“…………”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微笑沉默,并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思索着会不会也有其他人是因为被恨上的原因才出现在这里的。 ——总不会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种情况吧? “为什么会这样……” 泉镜花的情绪难得出现了波动, 她能够明白仓知涯的存在对于身为首领的森鸥外而言是一个威胁, 但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动手的人偏偏是太宰先生。 “这还是阿涯第一次被别人杀死吧?”沢田纲吉有些无法冷静了,他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第一次……凶手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挚友——他那时候该有多痛苦?” 太宰治只是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仓知涯的记忆画面,或许他对此早有预料, 此刻冷静得像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只在仓知涯心声重新响起的时候表情怔忡了一瞬。 “但是仓知反而说他厌恶自己是什么情况?我之前都没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圣父?”狱寺隼人一脸的无法理解。 “你眼中的死亡和他眼中的死亡并不能相提并论啦,你的观念里是真正的死亡, 但是对他而言只是<游戏人生>被触动罢了……啊, 甚至他现在连死亡的痛苦都已经不再有了。”江户川乱步的神情变得十分古怪:“而且这个太宰治对他根本没有杀意, 这么做也不是真的想杀了他——老实说,我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仓知好像立刻就懂了……?” 难道他居然连仓知涯那种笨脑子都比不过吗! 绫辻行人显然并不在乎这种事情,平铺直述地说:“反正,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独有的羁绊吧。” 坂口安吾下意识地吐槽:“你这种棒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 对于太宰先生而言, 能够知晓世界的所有可能性,反而会让他对这个世界绝望吗?但是为什么呢?”看着记忆画面之中太宰治退避三舍的动作, 中岛敦有些茫然。 这个问题绫辻行人倒是愿意回答,他淡淡地说:“因为知道了一切也就等于不会有期待了吧?那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乐趣——或者说意义也将彻底不复存在了。” 中岛敦愣住了:“可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一情况的太宰先生也就不可能还会愿意去接受【书】了吧?那仓知先生该怎么办?” 他可是为了承诺,甘愿用自己的世界安危作为赌注——结果承诺的另一方却将此视为诅咒,那仓知涯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太宰先生完全不是能够相信自己不曾有过记忆的羁绊的样子啊! “等等,这是个什么发展???” 熊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为什么就这样直接摊牌了?!” “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太宰并不会站在他那边了吗?为什么还要交出自己的所有底牌啊?!” 熊猫着急得不行, 毕竟先前仓知涯的不做隐瞒结局就是读档,这一次的毫无保留又能落得什么下场呢? 他现在对于太宰治能否被仓知涯打动这件事情……简直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中原中也看到仓知涯甚至在对太宰治道歉的情节时,几乎和画面中的太宰治同步地不可置信地呐喊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刚杀了你的没有人性的混蛋道歉啊!!!” “就算那家伙又在算计着什么,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直截了当地给他一拳吗?!!” 太宰治表情却不知何时已经逐渐松动了下来,此时他忍不住揉了揉被吵到的耳朵,轻哼道:“所以说阿涯和你完全不一样啦,没有脑子的蛞蝓。” ——他不得不承认,仓知涯的确很了解他。 比他所以为的要更加了解。 在见证仓知涯平静地将朝向自己的刀柄塞入十六岁的太宰治手中的时候、在看到代表着孤注一掷的死气火焰第一次燃烧起来的瞬间、在听到仓知涯时隔多年再次重复的“愿意”的这一刻,他就已经知道—— 另一个自己已经彻底无法逃走了。 拥有永生不死之人所亲手交付的性命、足以包容一切却又甘愿敛尽锋芒永不灼人的火焰、跨越过死亡回归到身边却依旧不曾褪色的温柔。 这是无论在正义的那一边、还是在黑暗的那一边的太宰治都不曾见到——甚至不曾奢想过的。 毕竟越是容易对事物感到胆怯的神经质的人,就越是渴望暴风雨降临得更加猛烈*……他遍寻不得之物如今却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任何一个太宰治都必定无法拒绝。 就像是仓知涯所说的那样,他并非是不渴求温暖的,他只是害怕被燃烧殆尽,也害怕火焰的熄灭。但那又如何呢?至少眼前的火焰为自己而来,也正因自己而燃烧。 ——绫辻行人难掩揶揄的声音突然响起:“太宰现在应该很得意吧,仓知亲口承认你是最特殊的唯一了。” 江户川乱步显然也有些看不惯,哼哼着开始泼冷水,他细掰着手指数起来:“沢田纲吉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库洛姆是他唯一的妹妹,蓝波是他唯一的坐垫……每一个人可都是他愿意交付性命的存在哦。” 蓝波:“喂!!!” 所以为什么在仓知涯的心中我甚至比库洛姆要低一个辈分…… 沢田纲吉也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了和过去的自己同样的感慨:“阿涯果然是天生的渣男啊……” 那套甜言蜜语居然连港口黑手党首领都能哄走。 太宰治幽幽地说:“你们就是在嫉妒……” 沢田纲吉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感慨:“所以这里这么多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山本武突然也笑着开口:“嘛,毕竟我们和仓知也不是那种过·命的交情,太宰先生的确是很特殊呢。” ——天然黑真是功力不减,一招制敌。 太宰治难得噎了一下,虽然不爽但到底理亏地安静了下来。 [特异点的光芒一闪而逝。 太宰如雕像一般静静地伫立着。 我摸不准他到底是因为记忆的冲击还是别的原因,有些担心地呼唤了两声:“太宰?太宰,你还好吧?” 太宰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回应道:“啊,嗯。” 这个反应…… 我关心地说:“你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你要是因为恢复了记忆觉得难以面对我才杵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话,我就把你打飞哦。” 太宰:“……我没事!” 他冷静地将【书】收了起来,冷静地躺到床上,冷静地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并且把整个人都盖了起来,包括脑袋。 他的声音也很冷静地从被子底下传了出来:“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很晚了,先睡了,晚安。” 我盯着他——或者说盯着那团被子——慢吞吞地说:“那好吧,不过你不要想着糊弄过去哦,欠我的追友火葬场必须要有……” 太宰猛地把被子拿了下来,满头黑线:“追友火葬场又是什么鬼东西?” “就是说啊,你总得补偿一下我吧!”我气呼呼地质问:“难道你对我的伤害就这么一笑而过了吗!” 太宰沉默了两秒,反问道:“……你之前的无怨无悔呢?都只是为了哄我拿起书而已吗!” 我非常震惊地说:“我的无怨无悔对着的是十六岁一无所知的太宰,又不是你!” “你明明说每一个我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才几分钟你就要食言搞区别对待了!可恶,我被骗了啊!”太宰嚷嚷道。 “那个太宰和我的关系客观事实上来说只是同事啊,你现在是我的挚友了!”我完全没有被他绕进去的意思,条理清晰道:“难道这两个关系能一样吗!” 太宰:“……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半点犹豫都没带的、立刻说:“首先,你要对着中也和旗会的大家承认我的挚友身份!那群家伙都觉得是我疯了,但是这明明就是事实!” “其次,我现在就要把森鸥外的红围巾给抢过来!你要帮我!就算你不想戴也找个人给戴上!给中也都行!或者把敦君找出来塞给他!随便啦反正我看森鸥外不顺眼,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最后!” “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全都告诉我吧。” “太宰,我要了解你的一切。” 太宰听到最后的要求,又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了,他卡壳了一会儿才吐槽道:“就那么偷懒吗?你不是本来打算自己观察的吗?” 我怨气颇深地说:“谁知道你下一秒会不会又把我给忘了,然后又问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 太宰哑然了片刻,才声音很轻地说:“对不起。” 我睁圆了眼睛,像一只突然被黑夜笼罩的猫。 似乎第一句话永远是最难开口的,但在那之后就好说很多了。 太宰叹了口气,继续说:“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让你痛苦的话,还有上一个周目的时候杀了你的事情……” “对不起,阿涯。” 我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担忧地凑近太宰上下检查:“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记忆太多把你的脑子给塞坏了?我天啊,你还是赶紧休息吧,我不吵你了!我发誓!” 太宰:“…………” 太宰微笑着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死活都不会道歉的没礼貌的混蛋吗?” 我掷地有声地说:“你就是啊!”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在太宰拳头攥紧之前连忙收敛了神色,认真地说:“……不过,我是真的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你肯定知道我的吧?我根本没因为这些而生你的气,我也知道这并不能算是你的错,所以太宰根本没必要因为这些跟我道歉的。” “虽然之前什么都不记得的你抛弃掉我们的承诺的时候,我的确是生气了的,但我不是也打断你的腿了吗?”我又露出了笑容,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得意地说:“所以我们已经扯平啦!” “我又不是真的笨蛋,生气了自己会出气的,你跟我说对不起什么的我才是觉得寒毛直竖呢!” 太宰笑了一下,也坦言道:“道歉只不过是人类为了安抚自己的歉疚感而做出的利己行为罢了,所以我其实完全不在乎你会不会接受、更不在乎你的心情好吗?” 我根本不惯着他傲娇的臭毛病,直接哼道:“骗人,明明刚刚你都要紧张死了,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 太宰:“……烦死了,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犹记得我在初高中的时候写小说都是用手机写的,当时巅峰时速是一小时一千五呢,时隔多年我的手已经彻底被键盘驯化了啊/沉默 第78章 第 78 章 “…………你到底把【书…… “哼, 你这种混蛋居然会道歉……而且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真的是在口是心非啊。” 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这不是完全拿仓知没办法吗?” “嗯,我突然也能理解仓知为什么会觉得你可爱了。”绫辻行人悠悠然地说:“女子高中生太宰酱。” 江户川乱步笑得仰倒:“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形象了!” 中岛敦已经眼神放空了, 他从没想到太宰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 就连坂口安吾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最终成熟的社畜非常礼貌地保持了缄默。 ——且没人在乎即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踹下首领之位的森鸥外。 哦,除了他自己心情复杂之外。 太宰治:“…………” 所以说这个观影会里就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在吗? 此刻太宰治心中灭口的冲动简直愈演愈烈。 [我安分下来,乖乖地躺回自己的床上。 睡觉是睡不着的, 于是五分钟后我开始摸出了游戏机。 同样没能睡着的太宰一转身就看到了我被子里透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光芒:“……” 太宰很无语地开口了:“你这样子真的不怕眼睛哪天瞎掉吗?而且你居然就这么打起了游戏……哈?又是茶杯头,这几天明明一直在打茶杯头吧?你不觉得厌倦吗?” 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操作得飞起:“这就是我调节心情放松下来的方式嘛!你要是睡不着的话要不要一起?” 太宰:“……既然你都这么请求我了。” 于是我们就这么挤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面双双埋头打游戏。 ——并且很快就开始边打游戏边互掐起来。 “救我啊你刚刚明明能救我的!混蛋太宰!我死不瞑目的灵魂就在你面前飘过去你竟然无动于衷!” “才不要, 那么好的攻击机会不能浪费掉!” “可恶!!明明每次我都是奋不顾身优先救你的, 你这个自私鬼!” “略略略!反正只要我赢了就可以了吧!有没有你也不重要!” “……你休想!必须要和我一起打赢才有意义吧!” “啊啊啊别拽我的手!耍赖啊你!” “哼哼, 就说了没有我你是不行的吧!” “强行干涉别人操作把别人害死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的啊……” ——嗯,我们就这么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并且我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 我茫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先前的病房里面了。 我看着眼前完全陌生却简单温馨的房间陷入沉思:……什么情况,我真穿越了??? 下一秒,我在床头柜上看到了熟悉的【书】。 ——还有被布置得可以一键出片羡慕死一众游戏宅的全套顶配电竞设备。 于是我顿时就明白了:哦, 太宰搞的鬼, 那没事儿了。 仔细一看,【书】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我起身拿起纸张看了一下,是太宰的留言—— 厨房里有吃的, 冰箱里有水果和可乐,衣柜的衣服都是新的,无聊了就自己打游戏,等我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啊,生活必需品都安排齐全了。 我眨了眨眼睛, 刚想把纸条收起来,突然发现纸条的背面还写了东西。 ……太宰把自己喜欢和讨厌的东西都列了出来。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将这些信息重新认真地看了一遍记下来,这才将纸条郑重地收好——特指藏到了我心爱的游戏机的壳子里。 所以太宰是在完成我的第二个要求了啊——踹掉森鸥外? 呜哇,这家伙突然变得行动力惊人呢……简直都不像是之前那个做任务老是要我帮他擦屁股的太宰了! 并且一副根本不要我帮忙甚至不让我出现的样子,是打算顺应原本的事情发展将计就计吗? 说起来,昨晚都忘记问他涩泽龙彦的事情了,或许他把我藏起来还是因为担心我活着的消息被涩泽龙彦知道后会继续对我不利? 无所谓了,反正太宰肯定会处理好的!等他回来我再问一下吧! 我仰起脸,对着天花板的摄像头吐槽:“感觉自己好像被你关小黑屋了,这是太宰的恶趣味吗?噫你居然是这种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继续咕哝道:“啊,话说中也要是知道你‘杀死’我的消息,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的吧,我真的不用跟他解释一下吗?” 摄像头突然往上撇了一下,莫名被我看出来一股子高傲不屑的神态。 “哇,你还真的在看啊!”我震惊了:“变态吗你!” 摄像头瞬间跟死了一样:“……” 我又拿出手机晃了晃:“我现在打算给阿纲报一下平安,一分钟内不摇头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摄像头无动于衷。 一分钟过去,我给阿纲快速拨了个电话:“もしもし,我还活着,报告完毕。” 远在意大利甚至还没有收到joker死亡讯息的阿纲一头雾水:“啊?嗯,我知道了?” “嗯嗯,那我打游戏去了!”我又火速地结束了通话。 阿纲:“???” 我冲到厨房把那碗甚至还热气腾腾的乌冬面火速吃完,又找了个篮子一阵翻箱倒柜挑拣着零食塞进篮子里,还拎了一瓶大瓶装的冰镇可乐,继续火速重新窝回卧室里。 谁知道太宰的效率能有多快!等他回来肯定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也没什么时间打游戏了,我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游戏时光!!! ——于是一周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期间每一餐都会有人送饭上门,从未出现我讨厌的食物,甚至还有定期的新鲜水果供应,就连脏衣服都有人每天过来收走……也就是说我除了吃饭洗澡和睡觉的时间都能用来打游戏! 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呜呜呜!] 六道骸扶额:“简直是个比沢田纲吉还要天真的家伙……” 都被人杀过了一次还能对那个人交出百分百的信任,到底是心多大才能做得到这种事情啊? 他要这么说里包恩可就不乐意了,冷静反驳:“他们的天真程度半斤八两吧,这种事情蠢纲绝对做得出来。” 沢田纲吉干笑了两声:“不至于吧……” 库洛姆若有所思:“毕竟是幼驯染呢。” “诶!?”沢田纲吉:“就、就连库洛姆都这么觉得吗?!” 山本武持相同意见:“哈哈,毕竟是幼驯染,肯定会互相影响的吧?” 狱寺隼人非常不满:“十代目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而且十代目可比仓知要谨慎成熟得多了!” 蓝波吐槽:“你们到底为什么能因为这种事情而开始讨论得热火朝天啊?话说没人觉得仓知现在的处境跟被港口黑手党首领包养囚禁了似的吗?” 沢田纲吉的神色突然严肃凝重了下来:“……蓝波,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三观不正的电视剧了?” 蓝波:“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笹川了平不解其意但是也大不赞同:“这都一周了,仓知每天一动不动的怎么行呢!” 熊猫眨了眨眼睛说:“我倒是觉得他能足不出户整整一周真的很厉害诶。” 虎杖悠仁喃喃道:“真的好厉害……居然真的能够做到除了游戏机以外别无所求……” 他完全不需要社交的吗?完全不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吗?完全不会觉得身体僵硬不见天日的吗? 就连乙骨忧太都忍不住开口赞叹:“仓知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很强大啊。” 感觉外面横滨现在肯定已经天翻地覆了……但是他居然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地打游戏……! 江户川乱步不禁侧目:“呜哇,一群笨蛋呢。” [等到太宰戴着红色围巾出现在门口按响门铃的时候,我打开门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重新把门关上,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宰一脚踹开。 “嗷!” 我痛呼一声。 太宰皮笑肉不笑地说:“把你身上长出来的蘑菇都拔一拔,该出门了。” 我顿时唯唯诺诺:“是的太宰大人!……太宰大人要吃点水果先吗?今天送来的草莓甜的嘞。” “……” 太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一边给自己塞草莓一边问:“所以你把事情都搞定了吗?那么快的啊?真的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了吗?” 太宰擦了擦被汁水沾到的手指,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一下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和前因后果:“涩泽龙彦想要得到阿莱西奥,所以选择利用森先生想要干掉joker,而森先生也恰有此意,所以将计就计还抢先‘夺走’了阿莱西奥,而阿莱西奥的分身知道了弟弟死亡的消息之后同意帮助涩泽龙彦对付港口黑手党,可偏偏森先生为了避免中也感情用事将他派遣到了海外一时半会儿无法赶回来,于是他们鹬蚌相争——而我坐享渔翁之利。” 我听得都迷糊了一下,理清楚之后立刻“啪啪啪”海豹鼓掌,“好厉害!真不愧是太宰!” 半晌又有些疑问:“但是阿莱西奥不是一直都在我这里吗……?” 太宰轻咳一声,目光游移开来:“早在一周之前我就做好了一个仿品。” 毕竟他怎么说都和我一起躺了那么久的同一个病房,要搞清楚我佩戴的匣子的具体细节并不是难事。 我顿时开开心心地扑上去抱住太宰:“我就知道!就算你杀了我也不会让想要害我的人好过的!嘿嘿嘿!” 太宰像只被人举起来强行狂吸的黑猫一样胡乱挥舞着四肢死命挣扎:“不准随便抱上来!!!和男人搂搂抱抱什么的我绝对不要!!!” 我“哦”了一声松开手,又深沉地对他说:“太宰,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个定理,叫做恐同即深柜……” 太宰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你磕cp磕疯了吧?” 我惊了:“咦?!” 什么鬼,太宰的口中怎么会冒出来那么、那么二次元的用词啊! 太宰一拳往我脑袋上砸:“你以前老是乱磕我和中也的产品!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大惊失色:“咦咦咦?!!!” 我精神恍惚了:“什么?为什么?我都没有这份记忆啊,完全没有!我以前真的磕过你和中也吗?难道我又失忆了???——而且你居然还知道产品!” “你在意的是这个吗?”太宰颇感无言以对,又叹了一口气才说:“那是在其他世界线的事情了,放心吧,你没有失忆。” 我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把【书】往他手里塞:“这么说起来!太宰!你快帮我看看XANXUS到底对斯库瓦罗是什么感情啊!那么唯我独尊的直男癌居然会为了斯库瓦罗留长发诶!而且斯库瓦罗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居然能忍受XANXUS常年的家暴!我不信他们之间一点点那个意思都没有!” 太宰:“…………你到底把【书】当成什么了啊。”]—— 作者有话说:被抓去拜年的一天,不过明天没事情了!只要家里不来亲戚我就能码一天的字!!!(但是每次立下什么flag都很容易被现实背刺,所以还是不要口出狂言乱说话了/沉默jpg.) 又想说今天比昨天早睡两个小时明天一定——但是不说出口了我不要flag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79章 第 79 章 怎么办,更恼火了!!!…… “产品是什么意思?……总之为什么会把我和那条青花鱼的名字放在一起?感觉好恶……”中原中也一脸古怪又疑惑, 然而观影会内一片沉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他却是自己从画面中太宰治和仓知涯的交谈里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 最终无法忍受地爆发了出来:“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乱拉乱扯的家伙!!!” 彭格列的几人也猛地咳嗽了起来。 “前面阿涯说他给XANXUS的红酒下药的时候, 我还以为他是单纯地在恶作剧……”沢田纲吉神情恍惚:“结果他是真那么在意这个问题吗?” 就连山本武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起来,他忍不住捂住嘴:“XANXUS和斯库瓦罗……不行,我完全想象不出这两个人会在一起……” 六道骸或许是彭格列这群人里面态度最为淡然的那一个, 他满不在乎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黑手党不就是那么银乱的存在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唯独这个……!”蓝波大喊了起来:“我绝对不承认!明明你也是黑手党吧!” “臭小鬼……我才不是什么黑手党!如果不是为了夺取沢田纲吉的身体……!” 云雀恭弥闻言冷嗤了一声:“嘴真硬。” 六道骸皮笑肉不笑:“……kufufu,你是故意想打架的吧?我愿意奉陪哦。” 里包恩非常事不关己地开始说教了起来:“没能调解好家族成员之间的矛盾可是首领的失职哦, 蠢纲。” ——那悠闲的模样就差抿一口咖啡了。 沢田纲吉:“…………” 他真的受够了。 [对于我的请求, 太宰非常冷漠地表示:“我只能看到‘太宰治’的记忆, 而‘太宰治’才不会去关注这些无聊的事情。” 我不满地说:“哪里无聊了!明明超有意思的!不关注八卦的人类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类!” “压根儿就不是人类的你也没资格这么说!”太宰毫不客气地反驳回来。 我随便举了个例子:“是吗,如果现在中也要和钢琴师一起去约会你难道不会有种很想跟踪上去的冲动吗?” 太宰可疑地停顿了三秒。整整三秒, 他才重新开口:“这个例子就有些诡异了吧?” 我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不必多言!” 他顿了顿,突然表情认真了起来:“其实, 我现在并不能看到确切的未来。” 我露出茫然的神色:“什么意思啊?” 太宰:“意思就是说, 当前世界线的未来我是看不到的,我本来就只能看到其他世界线中属于‘太宰治’的记忆——而且如今就连其他世界线的未来都在不断变幻着。” 他垂下眼眸:“就算我拿到书, 也没办法给你指明未来的方向,我可能会出错, 能够带给你的效益估计也根本没有你所预想的要那么多……” “啊,不是,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好事吗?” 我纳闷地打断他的话语:“看不到未来对你而言不是好事情吗?这就代表着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很多未知和乐趣的吧?” “而且人会出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又没把你当神来看待——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啊,笨蛋太宰,你也太自恋了吧?” 太宰失言了片刻, 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的感想就是这些?”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反问:“不然呢?话说啊,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一件事情?” 我郑重其事地和他强调道:“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哦!只要有了我的<游戏人生>,就算太宰你再怎么犯蠢、事情变得再怎么糟糕,一切都能读档重来,人生的容错率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放心吧!随便你怎么出错都没关系!” 太宰听到后面忍无可忍地再次给了我一个暴栗:“一直犯蠢的人是谁啊!我说你啊,真的觉得<游戏人生>是没有任何代价的吗?” 我呆了呆,“……啊?难道有什么代价吗?” 太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阿莱西奥的能力是穿梭空间,但是每次穿梭都会消耗他的形体没错吧?那你的穿梭时间肯定也是有消耗的啊,只是你这个笨蛋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耗的蓝是什么,反正无外乎就是灵魂、精神、寿命这些吧,说不定你的精神状态一直没有好转也是因为用多了<游戏人生>的原因。” 太宰说着说着就蹙起了眉,难得显出了几分烦躁之色。 毕竟以我这种性格,从不内耗也很少能藏得住事,哪怕真的受了刺激创伤自己也总是能很快调整好心态,再不济阿纲他们也都会用各自的方式关心我,不至于过了那么久、到了现在都还会有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出现才对。 我简直惊呆了:“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好像还真的是!哇啊啊太宰你果然好厉害啊!” 太宰:“…………反正你以后不能再随便主动使用<游戏人生>了,要用之前必须给我打报告!” 我乖乖地答应了下来:“嗯嗯,我知道了!” “不过我是说真的啦,反正我都已经随便用了这么久了,就算不能真的无止境地使用,但是给你兜底肯定是没问题的哦!” 太宰扬了扬唇角,做出一副恶人脸:“不需要你说,我自然会好、好、利用你的。” 我后退了一小步,吐槽道:“你不要演反派了啊太像了……!” 太宰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说:“总之,现在森先生被我安排了假死踹去了养老院,虽然很想干掉涩泽龙彦,但可惜政府那边并不允许,现在也没到引起他们注意的时候,所以涩泽龙彦如今是已经被扔到了欧洲,阿莱西奥的分身则被最后赶回来的中也干掉了……” “现在——港口黑手党已经是我们的了。” “哇,中也这么强的吗?”我感叹了一句,又用着pikapika的眼神期待地仰望着太宰:“然后呢然后呢?” 太宰笑了一下:“走吧,去实现你最后的要求——把面具戴上吧。” 我哈哈笑道:“明明是第一个要求才对!”] “太好了,总算是有人管着他不再乱读档了!” 沢田纲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一直为仓知涯随便读档的行为提心吊胆着。 江户川乱步摸了摸下巴:“嗯嗯,看来太宰治也挺敏锐的呢,居然一打照面就看出来这一点了……还不错嘛。” “都已经知道了使用能力会付出代价了,还上赶着要给别人兜底……”狱寺隼人却是磨了磨牙,不太友善地扫了对面的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牵起唇角,反倒朝他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挑衅的笑容。 狱寺隼人:“……= =+”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 旗会与中也都接到了新任首领的传唤,齐聚一堂,静穆地等待着。 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了进来、还摆了个闪亮登场的pose:“Reborn——!!!” 众人都是呆滞了片刻:这个面具、这个声音、这个言行举止…… 阿呆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指着我大喊:“鬼魂?!!” 公关官愣了一下,扶额叹气:“鬼魂怎么可能还能推门啊,你这个笨蛋。” 钢琴师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露出微笑来:“你果然没死啊,joker。” 外科医生也哼笑了一声:“我早就看出来那是一具假尸体了,我摸过你的手骨,和那具尸体根本不一样。” 始终满脸不可置信的中也猛地看向了外科医生:“外科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你还是为joker出具了死亡证明,不是吗?”太宰慢悠悠地从我身后走了出来。 他踱着步,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嘲笑:“就是外科医生背叛了森先生的意思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笨蛋蛞蝓君。” 中也刚攥紧了拳头,就被我一个飞扑撞得差点内伤:“哇啊啊中也好久不见!你有没有为我的死讯哭过鼻子啊?” 中也原本想揍太宰的拳头一下子就敲到了我的头上来:“谁会为你这种混蛋哭鼻子啊!” 我“嗷”了一声,不满地捂住额头,“为什么你们都要打我的头!你这个身高明明打我的肩膀才更顺手吧!” 中也怒吼:“混蛋,我现在就要坐实你的死讯!!” 太宰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遏制住了中也的动作:“好了,不要闹了。” 他含着笑意,介绍道:“这么难忘的时刻,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吧,他是我的挚友——” “仓知涯。” 我立刻摘下了面具,声音先一步抢过他原本要说出来的那个代号的位置。 众人再次一片静寂,几人眼神交换,都有些复杂之色。 太宰挑了挑眉,倒也没有为我的自作主张而生气的样子,只是仿佛早有预料般地淡淡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他们之中早就有人收到了森先生要求监视你和……杀掉你的命令了吗?” 我的确在乎过这个事情,但那不是被太宰的事情给占据心神了吗?现在想起来倒也没那么在在意了。于是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是森鸥外的命令,又不是他们想杀了我的——而且现在森鸥外已经出局啦!” “到底也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坦诚相待导致的吧?” 冷血低沉着声音:“所以,你真的是彭格列派来的?” 我认真地做出回答:“不是哦,不要被森鸥外那个阴谋论者忽悠了好不好?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是为了朋友而来的。” “说实话你们可能不信,但是我们是在另一个时空约定过的——我们约定过要重逢啊,所以我只为赴约而来,始终如此。” “有什么不信的?”钢琴师笑了笑:“听闻彭格列的门外顾问拥有着窥见未来的能力……也怪不得刚见面的时候,你对我们的态度都那么自来熟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性格本就如此,后来发现你对于其他港口黑手党的人却都没有这种热忱的态度,这的确令人疑惑,我也的确一直对你心怀戒备。” “所以,我接受了森先生的命令,时刻监控着joker在旗会的一言一行……” “以及,在太宰没能下手的时候,杀了joker。” 中也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喂,钢琴师,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 太宰再次嘲讽道:“中也,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就连阿呆鸟也一脸无奈地说:“森先生都因为这件事情特地把他调去出差了,中也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吧?” 中也:“…………” 中也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呢。 我伸出手,按着中也的肩膀,认真地问他:“呐,中也,如果你没有走的话,你会救我吗?还是会听从森先生的指令杀了我?” 中也张了张口,却沉默了下来。 “我可以发誓,我从未对港口黑手党图谋不轨,也不曾有过伤害你们任何一人的想法——甚至,我对港口黑手党的贡献也够多了吧?哪怕我的确是彭格列的人,但彭格列十代目继任这三年以来何曾扩张过?” “就因为他的怀疑,就想用我信任的朋友的手杀了我,中也,你认可森先生这样的决断吗?” 中也声音有些喑哑地开口:“我的确无法认同,但……” “但太宰也只是为了救我而已。” 我松开了手,将太宰交给我的、关于荒霸吐的资料递给了他,神色变得有些平静:“何况太宰什么都没做,不是吗?他只是救了我而已。” “事到如今,你能够直接得到你想要的资料,也能够自由选择去留了——我们也可以真正地以真实的面目和姓名重逢,这不好么?” 中也呆立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中轻而易举得到的资料,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咕哝道:“可我还没有成为干部……” 不是约好了要比太宰更快一步成为干部才能得到这份资料的吗? 太宰满不在乎地宣布:“你现在就是五大干部之一了,中也。” “而且你也的确比我更快当成的干部,不是吗?”太宰笑意吟吟:“毕竟我都没有当过干部,就直接当上首领了耶!” 中也:“…………” 怎么办,更恼火了!!!]——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 * 我嘞个,写完直接睡觉去了,刚被狗踹醒有点睡不着想看一眼评论才发现不对,发现狗晋江好像抽了并没有给我发出去啊啊啊啊啊我好不容易一次十一点准时更新的!!!!!愤然起身爬起来开电脑发文 以及我弟弟这会儿凌晨五点给我遛狗回来……跟我说北北不让他给她洗脚咬了他一口,把我一下子吓醒了问他伤口咋样还有是不是扯痛北北了,他说估计是但是他皮都没破甚至都不红……好小狗! 说起来感觉小狗如果应激了咬人是难免的,就像被人打了你的第一反应也是打回去一样有时候是下意识的反应,重要的果然是教会她咬人的力度,一味地不让她咬人反而她就不知道力度了,而且小狗本身就是用咬来咬去互动的……(我在说什么(突然开始自得自己的教育方式了)) 回去睡觉了 第80章 第 80 章 “散了散了。”…… 中原中也看到这一幕倒是不像画面中的自己那般生气, 反而纳闷了起来:“就这么简单?仓知涯的存在竟然可以让这个畜生重新做人?” 太宰治轻哼了一声:“看来果然不能对中也太好呢,不被粗暴对待这个家伙反而会质疑起自己的首领来,真是可恶啊……” 中原中也恶寒了:“不要把我说得好像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明明是你这个混蛋前科累累的原因吧!你不就一直以侮辱我为乐吗?!” 太宰治摊了摊手:“谁知道你啊, 而且你既然有这个自知之明那就快点趴下来摇尾巴取悦我啊。” 中原中也:“……” 他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直接捏起了拳头:这家伙是被光球唤醒童心了吗?简直变得和十六岁的太宰治一样幼稚又欠揍!!! 这当然不是说现在的太宰治就好到哪里去——现在的太宰治当然也是欠揍的,但或许是因为首领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书】、更或许是因为他心中的计划,总之, 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兴致戏弄他了。 应该说,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把“眼前的中原中也”放入眼中了。 那看透一切也不在意一切一般的目光只会轻轻地扫过所有人,但太宰治的眼中仍是空无一物的, 似乎任何事情都已经不足以在他的眼中留下痕迹了, 因为他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当未来被拨去迷雾, 所有谜题都在被提问之前得到了答案,“生”的意义该向何处追寻呢? 就像是仓知涯所想的那样——通晓一切的幸运对于太宰治这样的人而言, 却是扼杀“生”的诅咒。 但曾经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还没来得及真正深入地了解太宰治的时候,他所认识的“太宰治”就已经被【书】中的千万个太宰治所淹没覆盖了,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太宰治的不可捉摸和平稳表象之下的隐瞒、轻视与失控——哪怕太宰治本身并没有那个意思、也无法控制自己。 中原中也思绪飘远, 难免怔忡了半晌,他不自觉地松开了力度, 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观影会,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家伙内心所想居然是这样的。 中原中也冷不丁地说:“你这种麻烦的家伙, 果然就应该什么都别想直接上手揍。” 太宰治:“哈?” 森鸥外笑出了声:“的确如此,不管是对付你还是对付太宰,仓知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都能打出暴击啊。” 太宰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他的确是不适合绕弯子。” 这不就在森先生面前绕了那么一点路就把自己绕死在胡同里了。 森鸥外也表情一僵。 “……到底是为什么?”坂口安吾失神自语:“就连森先生的词汇库都被强行塞入游戏术语了吗?” 中岛敦豆豆眼:“……诶?你现在还在意这个?” [虽然中也和太宰互相扯了一阵头花,但喜闻乐见的是中也最终选择了接受自己的首领森先生被我们踹走的事实, 并留在了港口黑手党。 我还蛮认真地建议道:“其实中也,你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去上学啊,反正你都那么有钱了,洗白上岸不好吗?那个叫村濑的刑警不是一直想把你拉回白天的世界吗?” 中也很无语:“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你不也和我差不多大吗?既然觉得学校好你怎么不去上学?” 我非常语重心长地说:“因为我已经提前完成学业还找到自己的主线任务了啊,但是中也你还没有吧?校园这个场景可是有很多触发主线任务的机会的!不管你到时候想打网球排球篮球我都支持你!” “为什么我非得打球不可?那不是欺负人吗,有什么意义?”中也露出了死鱼眼:“而且什么叫主线任务……你是说人生追求吗?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打一辈子的游戏?” “那是日常任务,不是主线任务!”我严格纠正。 中原中也不耐烦了:“谁管你啊……滚开。” 我有些好奇:“所以你真的完全不向往白天的世界吗?明明从来都没有去过吧?” 中原中也简单粗暴地反问:“你从来都没死过,会向往死亡吗?” 我呆了一下:“那就算死过上万次都不会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反驳太有力了——中也口才见长啊,迟早有一天能骂赢太宰的!加油哦!” 原本漫不经心的太宰听到中也说出口的那一句话立刻看向我,见到我的反应之后都无言了片刻。 他揉了揉眉心:“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顿时吐槽:“我才不像某人那么敏感好不好?” 太宰也毫不客气地反击:“是啊,你简直是顿感。” 阿呆鸟也过来凑热闹,兴致勃勃地说:“说起来真是难以想象中也去上学的样子啊,我觉得会很有趣,到时候我可以接你上下学!每天换一辆豪车,一定让你成为全校最靓的崽!到时候中也说不定还会被女生送情书!” 中也简明扼要地表态:“滚。” 钢琴师笑着说:“这么说起来,我也很想参加一次中也的家长会呢。” 中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怒不可遏:“你们一个个都想趁机占我便宜是吧?!” 公关官打了个圆场:“好了,你们都是,稳重一点啊,没有的事情有什么好闹的?” “话说我都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这么快,现在也不是什么很合适的场合,不过——” 旗会几人交换了个眼神,一时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样子。 钢琴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上前几步,从怀中取出了那样东西:“也幸好我刚拿到手不久,谨慎起见一直随身携带。” “这是原本准备要送给你的一周年礼物,中也。” 中也的呼吸和心跳都在看清那一张照片的瞬间停止了。 他几乎是颤抖着接过了那张照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那稚嫩的脸庞—— 那五官的轮廓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是五岁的中也。 身后的大海被定格成最为安静的模样,五岁的孩童穿着和服,在阳光下与一个青年牵着手,神情懵懂而天真。 旗会几人开始叽叽喳喳地介绍起自己为此付出了多少多少的心力,中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险些被这些人的话语砸晕。 “这张照片来自于西部的一个村庄,不过现在已经被废弃了,多亏了医生。” 医生帮忙查了附近的医疗记录、阿呆鸟则找到了保管场所、公关官是最初线索的贡献者、而冷血则为了避免森先生知道他们的行动根据其他人的线索暗中收集了许多的资料……] 不少人的目光都悄然瞥向了已经在扶额的森鸥外。 ……原来反骨仔不止一个啊。 原来旗会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背着森鸥外搞事了啊。 森鸥外是不是每次下令旗会监视谁、旗会都会倒戈向被监视者啊? 所以说—— 这位森首领到底是做得有多差? [钢琴师笑着问:“这下,愿意让我们参加你的家长会了吗?” 中也原本不知所措的神色顿时消失,他极力做出了怒火中烧的模样:“就为了这个?就为了占我的便宜、居然做到这种程度???你们脑子有病吗?!” 我听到这莫名感觉熟悉的语气,忍不住开口用哄小孩的声音喊道:“中也,你怎么也这样?傲娇真的已经退环境了哦,你明明眼圈都红了,感动的话就要好好地说出来才行哦!” 中也这次是真的怒吼了,他猛地转过脸来恶狠狠地对我吼道:“闭!嘴!” 我默默做出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中也做了个深呼吸,“就、就算这样,也别想让我去上学!” 话是这么说,但我估计这会儿的中也,只要多磨他一下肯定就会答应任何条件了——哇,中也没发现这些人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吗?再怎么样旗会这几人也都不是会替中也决定人生道路的傲慢家伙啊,他们和中也的关系也没不客气到那种程度吧? 太宰吃瓜半天突然出声:“等等,到底谁说我答应放你走了?想要离开港口黑手党哪有那么容易?中也是要给我当牛做马一辈子的啊!” 中也:“…………” 拳头发硬的中也一个暴栗就把太宰砸地上了。 他怒气冲冲地抓着荒霸吐的资料和那张照片转身就走……或者说逃离现场。 我和旗会几人面面相觑。 “散了散了。” “今晚来店里喝酒不?” “我还有任务……” “我也有病人。” “拜拜~”]——《 》 80-85 第81章 第 81 章 这是什么天选打工人! [得了空闲,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告诉织田作这个好消息,顺便把太宰拉到他的面前。 我们约在了lupin酒吧见面——我可是早就发过誓不会再往武装侦探社那边凑了!再被江户川乱步逮到的话都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太宰有些别扭的样子,但还是被我强行拖了过来, 见到织田作的第一眼, 他先是不知所措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笑着打招呼:“初次见面, 我是太宰治。” 我吐槽道:“这么规矩的自我介绍简直一点都不像你。” 太宰微笑着在背后掐了我一把。 因为我约织田作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原因,只是告诫织田作要一个人来,所以织田作也是这时候才恍然明白过来, 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仓知说的胆小鬼吗?” 太宰:“……???” 他不可置信地扭头质问我:“你到底是和织田作说了什么啊?!” 我有些心虚地干笑了一声, 又立刻扭头质问织田作:“你怎么能一见面就出卖我啊!” “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织田作很诚恳地道了歉。 于是我也诚恳地回头对太宰说:“对不起嘛,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太宰:“…………” 半天没有得到原谅,我又理直气壮地嚷嚷了起来:“而且我也没有说错什么吧!你就是个胆小鬼胆小鬼!略略略!” 太宰冷笑了一声:“那你说我到底有没有胆子把你留在安全屋的游戏机全部没收呢?” 我大惊失色,立刻伏低做小:“太宰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骨气最勇敢的男人!才不是什么胆小鬼!都是我在造谣!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织田作看了一会儿戏, 感慨一声:“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饶是太宰那么厚的脸皮都尴尬得在原地静止了几秒, 才慢吞吞地坐了下来,生无可恋地埋头趴着:“请给我一杯洗洁精……” 调酒师早已见过大风大浪, 淡定地拒绝:“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出售这款饮品哦。” 我照例要了一杯“波本”, 又笑嘻嘻地说:“给他上一杯玛格丽特吧。” 太宰白了我一眼,倒是没有拒绝。 织田作有些好奇我为什么会给太宰治点上这么一杯酒:“据说玛格丽特是一位洛杉矶的调酒师为纪念已故恋人而创作的……” “哈哈,这个故事真的很老套啊,不过你不觉得,自己也可以是自己的恋人吗?这样一解释起来这个故事就变得新颖许多了吧?” 我悠闲地在太宰的身边落了座, 一边笑着回答。 织田作沉吟了一会儿:“纪念已逝的自己吗?会变成恐怖故事吧?会让人联想到那种回到过去杀死自己并取代自己的小说剧情……” 太宰立刻应和:“就是说啊,超恐怖的。” 我的表情垮了下来,咕哝道:“我觉得还挺浪漫的啊……” “只有你会这么觉得吧?”太宰不客气地说:“而且自己是自己的恋人什么的,听上去好自恋啊。” 我有些不甘心地说:“如果一个人能够深爱自己的话,也会自然而然地爱上这个世界吧?这明明是一种很强大的能力啊!” 织田作若有所思:“的确如此呢。” 太宰不屑地说:“这只是自我的家伙给自己的推脱之词罢了,一般那种傲慢的家伙才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中,只会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自己转吧!” 织田作抿了一口酒:“也有些人是这样的呢。” 我和太宰齐齐看向织田作。 我不满地问:“你是捧哏吗?” 太宰鼓起了腮帮子:“明明一开始我们才是一派观点的吧!” 织田作眨了眨眼睛:“我是真的觉得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啊。” 太宰:“……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说起来,太宰你知道吗?织田作做的厚蛋三明治超级无敌好吃的哦!”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并不存在的尾巴。 太宰睁大了眼睛:“你才来到横滨没多久吧!就已经登堂入室了吗?!” 我顿时更骄傲了:“我可是和织田作见面的第一天就被他带回家了哦!” 织田作:“……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很轻浮的人一样啊,那明明是你要求的。” 太宰磨了磨牙:“可恶,哪怕我们认识了两年你都没有给我做过三明治!你这个区别对待的渣男!” 织田作叹了口气:“这也没什么可比较的吧?你的脸皮也没有人家那么厚啊。” “???是我听错了吗?织田作你刚刚是不是说我脸皮厚了!而且现在明明是我们认识时间更久吧,你们两个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我震惊极了。 什么时候织田作也会吐槽人了啊! 太宰对我吐了吐舌头:“反正你肯定已经把什么事情都抖搂给织田作了吧,你这个大漏勺。” 我不服气地说:“我才没有啊!在今天之前织田作都不知道你是谁的!” 织田作听到这里插了一句:“不是啊,我早就猜到了的。” “……怎么可能?!” 我又震惊了。 织田作淡定地说:“上次你和太宰做港-黑任务的时候不是撞见乱步先生了吗?虽然你跑得很快,但是乱步先生回去就查了太宰的资料,因为我是唯一的知情者,所以他只让我帮了忙。” ——有了乱步先生这个外挂,哪怕从未直说,要猜到那个“平行宇宙的朋友”的身份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太宰闻言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你还真的招惹上那位侦探了啊。” “……我没有啊,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就跟猫看到耗子一样!”我委委屈屈地为自己辩解:“我真的没有!……话说我该不会给你找麻烦了吧?” 太宰看了我一眼,语气无奈地说:“这还不算是麻烦,乱步先生只是喜欢推理,不是那种会随便瞎捣乱的人,而且你给我找的麻烦难道还算少吗?” 织田作则是看了太宰一眼:“你对乱步先生很了解的样子啊。” 太宰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我,又笑了出来,坦然地说:“是啊,我也是跟他做过同事的嘛。” 织田作早已知晓了武装侦探社的入社试验的标准,对于这位新上任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在另一条世界线居然能够通过入社试验自然有些惊讶,随之而来就是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慨。 他露出一个有些温和的笑容:“在仓知这个家伙的面前,的确会产生‘就算坦率直接一点也没什么’的感觉对吧?” 太宰静静地注视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过了几秒,才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吧……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我闻言放下酒杯,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包容,敷衍地说:“嗯嗯,你说不舒服就不舒服吧。” 太宰:“……” 织田作大笑起来。 我们畅饮,我们欢笑,我们一起挤进了织田作的家里。 太宰早已醉红了双颊,开始放飞自我:“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睡织田作的床!我也要吃织田作的三明治!!!” 我立刻纠正:“我睡的是沙发,才没有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睡觉把主人家挤下去那么失礼!” 织田作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家可没有客房啊,三个人的话,今晚我就打个地铺吧……” “诶嘿!这怎么好意思啊,不如我们一起睡地上吧!” 我一下子冒出了星星眼。 太宰大声吐槽:“又来了,你是什么小学生吗?一会儿该不会还要玩什么枕头大战吧?” 织田作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还是具备常识的:“那种集训场景的话,应该是初中生才对吧?” “枕头大战!太宰你简直是天才!”我完全不理会他们的吐槽,振臂欢呼。 最终在我的撒泼打滚之下织田作还是无奈地把家里的枕头都给翻了出来,哪怕太宰宁死不从,还是在接二连三被枕头砸脸之后抓起枕头加入了战局。 打到一半,我和太宰都后知后觉地发现织田作凭借着<天衣无缝>的异能力一次都没有被打中过,于是我们两个人的好胜心彻底燃了起来,决定摒弃前嫌正式结盟,一起对抗原本偷偷摸鱼的织田作。 最终我们到底有没有打中织田作倒是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三个人都累得倒头就睡,等到被太宰摇醒的时候早已是天光大亮,织田作甚至已经去侦探社上班了。 而桌上还放着两个还带着一些余温的厚蛋三明治,还有两杯牛奶。 我们两个满足地吃完了各自的三明治,走出到一定距离才喊来了下属开车来接,一起回到了港-黑大厦。 一直到了港-黑大厦,太宰又喊来了中也,这时候才邪恶地告诉我:他现在接过了森先生的工作,原本他的那些工作就没人接手了,我这个罪魁祸首必须也要开始忙起来才行。 我惊呆了,想逃跑却被立刻反应过来的中也直接镇压,本打算召唤阿莱西奥带我溜走也被早有预料的太宰吩咐中也控制住了双手,只能生无可恋地答应了干活。 中也居然毫不犹豫地跟太宰站到了统一战线,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真是可恶……! 港-黑一朝换了首领,难免就有些动荡,各种事务都变得多了起来。就这样埋头干了大半个月,已经大半个月没任何空闲打游戏几乎要化身怨鬼的我还是忍无可忍地冲进了首领办公室。 “我要假期我要假期我要假期……!” 我像个背后灵一样在太宰的四周不断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试图把太宰给烦得受不了。 太宰按了按眉心,“别喊了,假期是不可能的,我都没有假期……” 正在我打算撒泼打滚的时候,太宰又突然笑着说:“正好,港-黑最近来了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新人,我安排他去帮你分担一下吧。” 我吐槽道:“那又有什么用,什么新人工作能力有多强的、我还不是得干活!” 太宰慢悠悠地反问:“你做得到吗?” 我感觉莫名其妙:“诶?做得到什么?” “你做得到看着别人为你加班三天三夜不睡觉还心安理得地在旁边打游戏吗?” “???”我迟疑地问:“……这有什么难度吗?” 太宰挑了挑眉:“那不就行了。” “……什么啊?”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太宰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他拍了拍手掌,开口也转变成了身为港-黑首领特有的、没什么温度的语气:“让他进来吧。” “嘎吱——” 首领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黑色短发、戴着圆形眼镜、看着就文质彬彬,唇角有一点小痣的青年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掠过我的时候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在触及太宰之前就已经顺服地垂下了头:“首领。” 这个人我见过! 纵使只有一面之缘,以我的记忆力也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人,不就是遇到涩泽龙彦那一天跟我擦肩而过、还给了我安全提醒的那位好心人嘛! 太宰治早已收起所有笑意,撑着下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他不咸不淡地对我说:“这位是新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安吾君,以后你的工作如果忙不过来就可以交给他。” 我闻言更惊讶了:要知道我的工作内容可都是干部级别的,太宰居然这么信任这个新人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涩泽龙彦刚被政府投放出来的时候,那么敏感的时间和地点,而且对方还疑似一眼就认出了我的身份,是政府那边的人概率可是很大的呢! 但是太宰的决定肯定是不会出错,于是我收回了打量对方的目光,也反应过来到了太宰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安吾看上去是个老实人,如果压榨对象是他的话我还是会感觉有一丢丢罪恶感的,于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诶,我真的可以吗?” 坂口安吾虽然神色不动,但我仿佛能看到他的脑袋上冒出了问号。 太宰对我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容:“相信安吾君的能力吧。” 我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眼神终于焕发了一些神采,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转身招呼上坂口安吾:“安吾,走啦。” 坂口安吾礼数非常到位地对着太宰行了个礼,这才跟上了我的脚步一起离开。 我花费了一天时间给他交接好了工作。坂口安吾期间还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些都是我的工作吗?” 我毫不心虚地点了点头,郑重嘱咐:“我们这个部门的确是比较忙,文书工作也比较多……这些事情以后就都要交给你来处理了,既然太宰那么信任你,那么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的。” 坂口安吾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我知道了,joker先生,我不会辜负您和首领的信任的。” ——太宰永远是对的。 安吾居然真的!可以一个人做完所有的工作!!! 我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介绍交接,安吾又用了一天的时间熟悉上手,在此之后就根本不需要我操心任何事情了! 后面再涌来新的工作,安吾也可以举一反三地全部完美搞定! 又有责任心,能力又强,哪怕通宵个三天三夜都不会喊累,只要有工作交给他就一定能够使命必达!还从不要求加工资!这是什么天选打工人! 我每天就在办公室打游戏,当个无情的工作中转站,有时候良心发现了就给安吾顺手买几杯咖啡或者买个夜宵,仅剩的工作量就只有无视后面反应过来的安吾每天幽怨的视线和敷衍他偶尔的语言反击。 而且因为我是顶头上司,他甚至都从来不会跟我大小声! 天呐,这么好用的宝藏打工人太宰不藏起来留着自己用给我用,他果然还是对我很好的!]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 作者有话说:——Reborn!!!就这个阳间作息我要努力保持!!! 第82章 第 82 章 “这是你自己要捡回来的…… 坂口安吾缓缓扭头看向太宰治, 声音毫无波澜:“你还有良心吗?”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仓知涯吗?” “明明就是你故意用仓知来折腾我的吧!你敢说你那个时候不知道我是卧底吗?!”坂口安吾难得咬牙切齿起来。 太宰治摊了摊手:“仓知负责的可大都是情报工作,我那不是给你送功绩吗?而且年轻人就是该打拼啊。” 坂口安吾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那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太宰治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对方的谢意,笑意吟吟地说:“不客气, 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嘛!” 坂口安吾:“……” 七海建人叹息着给出劝告:“跟这种人是说不通的。” 虎杖悠仁闻言不禁侧目:“娜娜明, 你为什么一副深有感慨的样子啊……?”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没有回答,或者说没有话语能够回答。 偏偏某只白毛鸡掰猫还在毫无自知之明地笑嘻嘻说:“毕竟我这个不可爱的后辈一看就是和安吾君一个类型的人嘛, 产生共鸣也很正常!” 虎杖悠仁若有所思了起来:“这么说起来,娜娜明和坂口先生的确都戴着眼镜呢。” “不,和这个完全没关系吧?”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扶额:“非要说的话, 我觉得五条老师和太宰先生才更像吧!” 伏黑惠不自觉地“嘶”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谁知禅院真希也认可了钉崎野蔷薇的看法:“这两位从麻烦程度上来说绝对有得一拼!” 熊猫听到这话不自觉地也开始点头:“那倒是……再加上一个仓知涯,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绝对能够毁灭世界……” 乙骨忧太沉默地闭了闭眼睛。 这三个麻烦精如果真的凑在一起, 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五条悟顿时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不会吧?难道你们都觉得老师很麻烦吗?” 学生们不是撇开目光不愿意和他对视,就是直接对他回以了“这还用我们直说吗”的鄙视眼神。 不论五条悟如何撒泼, 观影记忆还在平稳地继续播放着。 [多亏了安吾的存在,得到空闲的我终于是有了余暇时间大摇大摆地在港-黑里面四处瞎逛,然而我晃悠了一周左右, 都没能“偶遇”到自己想见的那个白虎少年。 我有些纳闷地找上了太宰:“敦君呢?我们敦君呢?!你是不是还没有把他捡回来啊!” 太宰诧异地问:“你才发现啊?” “……你也没告诉我啊。”我表现得比他还要诧异。 太宰不轻不重地又挡了回来:“你也没问过我啊。”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盯了他几秒,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能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敦君给捡回来啊?” 太宰放下手中批文件的钢笔,掰了掰手指算道:“大概一年多以后吧。”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那敦君岂不是还要在孤儿院过一年多的苦日子?为什么不能把他提前接过来啊?” 太宰撑起下巴, 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才想问你——为什么呢?在拯救世界的问题上反而不着急,对我交付了全部的信任从不过问,却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来质问我?”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你跟我摆什么黑手党首领的架子呢?拯救世界的事情上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儿戏,但是对于敦君——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对他的苦难视而不见啊?” “虽然是你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但敦君的存在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啊, 要不是他,我都不一定能够顺利读档回来重启世界线呢!” 太宰鼓起了腮帮子:“什么叫做奇奇怪怪的理由?明明在另一个世界线你还跟我说‘太宰说的一切全都是对的’呢!” 我倒是的确在心里有过类似的想法,但是…… “这种话我就算真的说出口了,也肯定是在哄你的时候瞎说的吧?”我直言吐槽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这种家伙,明明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偏偏喜欢安排虐心致郁的桥段,我才不可能全都任你安排呢!” “就说要真的全都按你的意思来,在你给我捅刀之后我直接按你的想法跑得远远的了,到时候你就真的失去挚友了好吧!” “……”太宰哑然片刻,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你还真是有够口无遮拦的……”] 画面之外的太宰治也同步开始磨牙:“这家伙怎么那么敢说啊……” 另一个太宰治正在刻意忽视的、自己曾经杀死过仓知涯一次的事实却被当事人、受害人就这么不痛不痒一般地随口提及,此刻无论是画面内外的太宰治的心情都是复杂又无奈。 ——但无法否认的是,比起两个人都对此避而不谈,仓知涯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太宰治轻易就意识到了,对方是真的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仓知涯并不在乎挚友曾经因为不信任、为了赶走他而亲手杀死自己,他接受、他谅解、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包容,甚至似乎是直接当成了两人之间宝贵的回忆。 无法否认,和仓知涯的相处对太宰治而言的确是一件很难不感到轻松的事情。 沢田纲吉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要是真的会听话跑远就好了,那个笨蛋。” 虽然是不同的情境,但记忆之中的沢田纲吉曾经也要求过仓知涯逃跑。 别管什么朋友、承诺、誓言,只在乎自己,不需要多余的愧疚不甘,也不需要让自己接受任何痛苦,听从安排,跑得远远的,忘却一切、永不回头,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就好。 如果真的能这样,或许他们就不必出现在这里,仓知涯也根本不会被抹去存在了吧? ——可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样,那么仓知涯也就不会是仓知涯了。 太宰治也沉默了下来。 狱寺隼人欲言又止:“十代目……” 里包恩看了沢田纲吉一眼,“既然他不肯逃跑,那么留下来陪他一起不就好了?” “反正在仓知的记忆里,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吧?” 仓知涯的记忆之中的确曾经提到过,在这两个幼驯染过往的时光中,沢田纲吉向来都是只要他选择战斗就一定会咬着牙陪他一起的。 山本武也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笑着说:“我们一起。” “喂,明明是我先来的!”狱寺隼人不甘其后地凑上来表忠心,身后仿佛有一条银色蓬松的狗尾巴在疯狂摇摆:“十代目,我永远在您左右!” 笹川了平不解其意但也毫不犹豫地做出坚定表态:“逃跑什么的才不是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库洛姆也安抚地笑了笑:“boss,不用担心的,我们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 “……大家。” 沢田纲吉露出了专属于大空的温暖笑容:“那是当然的啊。” “…………” 中原中也看了看彭格列那边的氛围,转头看了看自家神色恹恹一身气质低沉的首领,“啧”了一声:“也怪不得仓知那么不适应港口黑手党……” 感觉他们完全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不,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不在同一个世界之中。 太宰治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不爽地说:“所以说,不要把我和沢田纲吉相提并论啊。” “除了仓知,也没人会这么做吧?”森鸥外带着笑意说。 太宰治露出了死鱼眼:“……看你们的眼神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明明已经在心里偷偷做比较了吧?喂,敦君,你该不会在想‘要是我的首领是彭格列那个就好了’这种事情吧?” 中岛敦连忙摇头摆手:“虽然的确有些羡慕彭格列那边的氛围,但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太宰先生对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毕竟你们之间的风格差异也实在太大了。” 太宰治气鼓鼓地说:“再怎么说,目前为止陪在仓知身边而且真正有所帮助的人也只有我吧?某位彭格列的首领还一无所知地在意大利焦头烂额地研究财政赤字呢!” 沢田纲吉顿时感觉膝盖连中了两箭,他抬手制止住了想要开口的狱寺隼人,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公式化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的确要感谢太宰先生对阿涯的照·顾。” 太宰治毫不在意他的口吻,耸了耸肩,一副事实已在眼前、他无意多做口舌之争的模样。 江户川乱步开开心心地看了半天的戏,咀嚼了一下空气,忍不住抱怨:“要是这时候手里头有零食就好了!” “我也需要咖啡……”里包恩叹息,他平日可都是咖啡不离手的,然而进入观影会至今一口咖啡都没能喝上。 太古永生者的待客之道还是不够到位啊。 众人:“……” 你们两个看戏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我到底不是太宰肚子里的蛔虫,并不能准确捕捉到对方复杂的心绪,听到他这么说,我歪了歪头,疑惑道:“难道我猜错了吗?另一条世界线的你其实很可靠?不可能吧?” 太宰:“……之所以决定在一年多之后才去接回敦君,是因为这是正常世界线的发展,不要偏离太多有益于世界的稳定,不过现在世界线也已经够乱套的了,你如果想要提前把敦君带回来的话也随便你。” “啊。”我更狐疑了起来:“你是在转移话题吗?但是刚刚我们的对话有什么可转移话题的?” 太宰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原地沉思了片刻,回顾着先前谈话的种种细节,然而依旧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暂且选择相信太宰:“那好吧,那我要去接他回来,把那家孤儿院的地址给我吧。” 太宰强调道:“这是你自己要捡回来的,你得自己养哦。” 我被他的人渣程度震撼在原地:“不是吧?敦君不是你的弟子吗?为什么就这么扔给我了啊?你真是好没有责任心的渣男……” “才不是呢!他只是普通下属而已,根本没有这个讲究的吧?”太宰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话说现在整个港-黑也就只有你有空带孩子了啊,而且你不是很喜欢当爹吗?” 说到最后这一句总觉得太宰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我猛地咳嗽了起来:“也、也不是啦,我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太宰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飘飘地问:“那你还要不要地址。” 他甚至用的是陈述句! 我:“……%¥*&$#!要!”]—— 作者有话说:真就一点flag擦边的话都不能说,又到十二点后了!/抓狂jpg. 今天北北又吐出来一团纸巾,医生说还要观察,不过好消息是已经不拉稀了,便便开始恢复正常了!但是她又不吃饭了,愁得老母亲开始掉头发,罐头零食也不吃,最后晚上的时候买菜顺便买了马蹄,晚餐后给她削皮喂了几个立刻开胃了,把早餐和晚餐一口气全干掉了!马蹄好神!上次她没胃口也是吃马蹄开胃的!中医食补万岁!如果家里狗狗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建议宝宝们试试! 第83章 第 83 章 我好欧啊(自我催眠)…… 见到自己就这么被太宰先生丢给了仓知先生, 中岛敦有种震惊之下细想起来又觉得毫不意外的感觉,他露出了有些幽怨的眼神:“太宰先生……” 太宰治完全是一副毫不心虚的样子,理直气壮地反问:“怎么了?” 中岛敦顿感无言, 但他能怎么办呢?还能指责太宰先生不成吗? “……没什么, 太宰先生。” 中岛敦闷闷地回答。 泉镜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地说:“仓知先生很关心你呢,敦。” “……是啊。” 中岛敦抬起头,目光重新放回了光球之上, 神色有些动容地说:“至少仓知先生一直是记挂着我的吧?” 为了不让他多在孤儿院受苦,甚至不顾太宰先生的意见要将他提前带回港-黑! 仓知先生果然是好人呢! [因为这一趟是要去接敦君回家,想到孤儿院的孩子最开始或许都会比较没安全感, 所以我没带上凶神恶煞的港-黑成员, 难得只身走出了门。 安吾在意识到我准备出门的时候还非常警惕地问:“您是要去出任务吗?” 他这句话就问得非常虚伪了。 ——我什么时候主动出任务过?特别是在安吾来了之后! 然而我一点心虚都不带的, 坦然点头:“对啊,太宰让我去捡个孩子回来。” “孩子???”安吾目露震惊之余更警惕了:“为什么让您去?为什么要带回来?——带回来谁养?该不会是您吧?” 哇, 图穷匕见,他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安吾到底是有多抗拒啊?那么懂规矩识分寸的一个人居然连太宰这位首领的命令都开始质疑起来了! 明明平时只要我搬出太宰他就不会多说什么的! 看安吾这个如临大敌的态度,我忍不住吐槽:“安吾, 你现在就像个不允许孩子捡小猫小狗回来害怕最后变成自己在养的男妈妈……” 安吾面无表情地问:“我相信您不会让我沦落到那种处境的, 对吧?” 发现我有移开目光的趋势,安吾立刻追击:“我如今的工作量已经严重超负荷了, 如果还需要帮您带孩子的话,恐怕有些文件就不得不让您亲自处理了。” 我只能不甘不愿地认输:“我知道了啦!我一定不会麻·烦·到·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安吾直接就当没有听到我的重音, 推了推眼镜继续埋头敲打键盘:“您走吧,我没有其他疑问了。” 我:“……”] 中原中也看到这一幕都无语了,直接骂道:“你们还真不愧是挚友啊,都想着把带孩子的事情外包给别人是吧?而且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资格指责太宰没责任心的啊,明明都是半斤八两!” 中岛敦欲言又止, 算起来那个时候的他也才十二岁,的确可以说一句孩子,但是如今已经接近成年的他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羞耻的。 可是!仓知先生心声里面想的是“去接敦君回家”诶! “回家”…… 中岛敦感觉心中一片温暖。 坂口安吾则是大松了一口气,工作也就算了,但是帮上司带孩子什么的这种事情自己绝对接受不了!完全是职场霸凌的程度了! 不愧是自己!果然足够敏锐!事先严词拒绝后面仓知涯再想用瞒天过海那一招把事情强行丢给自己然后潇洒跑人就再不可能了! [“……真的完全不行吗?这个孩子绝对超级乖的……” 临走之前,最终我还是有些不死心地试图让安吾继续往后挪一挪底线。 安吾原本充耳不闻,一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的模样,正当我唉声叹气地准备推门而去的时候,他又突然重新抬头,在我充满希冀的眼神中冷酷无情地说:“既然您要出门,那就麻烦您顺路去一趟贫民窟吧。” “今天有个宝石交易,原本是中原干部负责的,但他被欧洲那边的事务绊住了脚步没能赶回来,所以移交到了和他关系较为亲密的您手里。” “……!” 我不敢置信地问:“红叶姐跟中也的关系明明更亲密吧!为什么不是交给红叶姐啊,我们这边都忙不过来了!” 安吾的眼神毫无波澜,对我“忙不过来”的说法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吐槽欲望,他只是如同僵尸一般生硬地说:“是中原干部明确表示要交给您的。” 可恶的中也,他就是看我又空闲下来了心里不爽故意在给我找茬!他是第二个里包恩吗?! 我不断垂死挣扎:“可是、可是我是要去捡小孩的啊,很不方便的啊……” “您可以处理完之后再去捡孩子,我刚刚已经请示过首领了,首领说您的时间很充裕。” 安吾直接将电脑屏幕转到了我的眼前。 我盯着屏幕上的信息:“…………” 此刻的我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驻足这一会儿试图让安吾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回心转意,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话说安吾这家伙,是不是进化得有点太快了啊…… 我心灰意冷地接过了任务,生怕多停留几秒又会被安吾强行塞点什么事情,快快地跑走了。 记挂着要早点搞定任务去把敦君捡回来,我提前到了交易地点还不算,没看到人甚至打算直接端了、啊不是,直接拜访这个组织的所在地。 正往资料中的位置赶呢,半路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恰好倒在我的前方不远处,手臂还流着血,看那脸色苍白的样子大概率是失血导致的。 再粗略一眼,这个小女孩肉眼可见的营养不良,光从外貌看感觉只有七八岁。 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蹙起眉头。 手臂上那个伤口,明显就是枪伤。 在西西里岛,哪怕那群黑手党们再凶恶都被彭格列要求着不得对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动手,难道横滨比西西里岛还要混乱还要丧心病狂? 不过这些年我也见过许多利用孩子或者幼童外表来麻痹敌人的家伙,于是没有轻易靠近,而是谨慎地让阿莱西奥先弄个小分身塞过去。 确定了小女孩不是幻觉身体也已经被阿莱西奥操控住不可能对我产生危害之后,我才上前几步蹲下来,伸出手远远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哈喽,你还好吗?需要心之怪盗团的帮助吗?” 小女孩几乎在我靠近几步的时候就身体本能地恢复了一些意识,但她立刻分辨出来我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毕竟我现在和她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也没有随便上手去动她。 “心之……?” 小女孩眼神茫然,还有些迷糊的样子,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我用的字眼。 哇,看到正脸了,这小孩长得好可爱! “嗯嗯,心之怪盗团的使命就是唤醒坏人的良知帮助善良可爱的好孩子,所以你是好孩子吗?你需要帮助吗?” 我颇有闲心地和她开玩笑,毕竟她只是手臂受了点伤,根本不致命,没什么好着急的。 “打坏人……?” 小女孩努力接收着信息,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灵性,直接就把我说的“唤醒良知”精准无误又简单粗暴地翻译成了“打坏人”……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泪水突然一下子淌落了下来,她有些艰难地爬起来,抓着我的衣角落泪恳求:“我、我是好孩子!我需要帮助!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我哥哥他……” 啊不是吧,这小女孩还有哥哥啊?感觉事情有点麻烦,要是耽误到任务不会被安吾念叨一整天吧? ——嘛,无所谓了,大不了黑吃黑把那个小组织给吞了,没人告状安吾就不会说我了吧!反正清点战利品这类事情都是A先生那边负责的,增加的又不是我们的工作量,和我无关~ 我安抚了一下小女孩:“不要着急,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以为这孩子还要哭上好一会儿,结果她几乎是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擦了擦眼泪,努力压抑着哭腔,还口齿清晰地跟我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是一群在贫民窟报团取暖的流浪儿,依靠乞讨和一些零散的打工艰难维生,结果今天有个孩子在工作休息的时候意外听到了某个武装组织的非法交易内容,还把组织人员遗落的一颗钻石给捡了回来,于是那个组织就循着踪迹找上了门,打算将孩子们都杀光灭口…… 她和哥哥虽然侥幸逃跑成功活了下来,但是哥哥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之后,却立刻想要单枪匹马地去为同伴们报仇,她再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只能追了上来,可是哥哥跑得太快,她最终还是没能追上哥哥,还摔倒在了这里。 小女孩说到最后忍不住抽噎地说:“信也虽然偷了东西,但他只是想要让大家不用忍饥挨饿,他真的没有坏心思的……” “我只会帮助好孩子哦,你也知道偷窃是不对的吧?即便如此还是这样告诉我吗?” 我静静地看着她,问道。 小女孩有些惶恐,只能无助地抓紧了我的衣角,但她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松开了手,努力请求道:“因、因为,说谎也是不对的……求求你了,那些人很凶,我哥哥一定会被他们杀死的!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我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不得不说,手感还是很不错的——语气都不自觉变得温柔了下来:“没有错,你是个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哥哥呢?还有,告诉我他往哪个方向追去的?” 小女孩连忙说:“我的名字是芥川银!我哥哥叫做芥川龙之介!他往这边去了!”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就这样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妹妹一个人丢下来,一个人跑去赴险,真是过分啊——那么,心之怪盗团接下委托,我会为你将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带回来的。” 芥川银眼眶通红,大声喊:“拜托你了!心之怪盗团!” 我的中二病被狠狠地满足了,忍不住扶了扶面具,对着芥川银抬起下巴勾起唇角,摆了个pose:“你先在这里藏起来,乖乖等我回来。” 芥川银用力点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转身就立刻找了个茂密的草丛躲了起来。 她显然是已经流浪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点都没有寻常这个年纪小孩的娇气和天真,更没有半点哭着闹着要一起去拖后腿的意思,隐匿技巧还很不错。 虽然她没有说清楚,但从她哥哥是“从昏迷中苏醒”的、还有这小孩身上还未干透的衣服就可以大概判断出来,或许就是芥川银在危急时刻当机立断地选择带着哥哥用跳河之类的方式逃出生天的吧? 毕竟那种性格的哥哥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清醒状态下、目睹同伴被杀害之后还能果断逃跑的样子。 这么看来,芥川银的潜力也太好了吧? 我都忍不住开始在心下思忖了:哇,又一个当杀手的好苗子……! 而且绝对是正统暗杀派的! 我好欧啊,随便出门一捡就是个至少SR的小孩诶!]—— 作者有话说:也算是稳定更新了……都是十二点半,这次还提前了十分钟呢……!/擦汗jpg. 上班的第一天,好想辞职[化了] 第84章 第 84 章 “在下想要加入——港口…… 向来平静的芥川龙之介此刻却突然一下子站起来, 激动道:“是银!” 钉崎野蔷薇看到他这么大的动静,不禁侧目:“这个反应……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小女孩的哥哥吧?那个芥川龙之介?” 熊猫一下子就吐槽了出来:“骗人的吧?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芥川龙之介倒是没有感觉被冒犯,只是平复了情绪, 陈述道:“在下的确就是银的兄长, 芥川龙之介无误。” “银在那个时候,居然恰巧遇到了仓知涯吗……” 他垂下眸,喃喃自语。 在他的记忆之中, 自己当时的确是追击凶手而去,并在拼尽全力杀死第六个人之后,遇到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 而妹妹银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太宰治夺走的。 至今……都没有回到他的身边。 如今从仓知涯的视角来看这一段过去, 芥川龙之介突然有些茫然。 仓知涯说的并没有错, 当时的他一心只想着复仇,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也从未想过自己死去之后,妹妹独自被留在这个城市、被留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之中要怎么办…… 他不自觉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心绪复杂难名。 或许, 这就是他与银命运的转折之处。 ——在仓知涯存在的世界之中, 他们兄妹二人是否就不会分开了呢? 这么想着,芥川龙之介将全副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光球之中。 [根本不等我如何寻找, 森林的另一处就突然传来了爆炸声——通常也没那么巧合在同一个方向同时发生第二场战斗。 我无需多加思索,直接就循着声音找到了小女孩的哥哥芥川龙之介。 我到达现场的时候, 正好看到了那个早已遍体鳞伤、浑身浴血的男孩满脸凶狠,如野兽一般攀附在一个拿着枪的成年男人身上,在对方惊恐的神情下一口咬掉了对方的脖颈肉。 霎时间,男人的动脉被咬伤、血液喷涌而出,飞溅了男孩满脸。 他竟是在危急关头生生将人咬死。 “新鲜血肉的味道……真是好久未尝啊……” 芥川龙之介低声自语, 眼神却冷酷而平静。 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哪怕是出身于瓦利亚暗杀部队的我,平时都很少看到这种茹毛饮血的杀人方式啊。 这小鬼是野犬吗??? 眼看着小孩没走几步就筋疲力尽地倒下,但他眼前的敌人却还剩下最后一个。那身形壮硕的男人眼看同伴已经全都被男孩干掉,如今只有自己死里逃生,正愤恨地要往小孩身上踹,我叹了口气,二话不说就掏枪把那人给崩了。 一枪爆头。 这就是我,一代枪神的实力! 我拿起枪管发热的伯-莱-塔在脸上蹭了蹭,“保佑我不用读档吧,不然肯定要挨太宰的骂……” 上次太宰可是明令禁止了我随便读档的行为,每次读档都必须写一份报告书并得到批准才可以,否则能够看到读档前的世界线的太宰立刻就能发现我的罪行…… 至今为止,我都没再动用过一次<游戏人生>了。 要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太宰知道我想为了救回一个路上遇到的小孩而使用<游戏人生>的话,肯定是不会批准的,那我就只能先斩后奏了,但是那样的话太宰发现之后肯定会更生气,啊啊啊…… 我也没敢再耽搁,立刻上前准备查看芥川龙之介的状态,还没来得及上手给这倒霉孩子翻个身,就侧脸躲过了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 黑乎乎的,这个材质是……芥川龙之介身上的衣服? 原来是异能力者啊,怪不得能负伤作战干掉那五个黑手党呢。 我挑了挑眉,后退一步以示友善:“嚯,你还没死啊?” 芥川龙之介艰难地爬了起来,他抬起头,紧蹙着眉……啊,他好像没有眉毛。 虽然没有眉毛,但五官还是很秀气的诶。 芥川龙之介满怀着警惕,但或许是因为我刚刚的行为,他没有立即将我认成那一伙人的同伴再次发动攻击,而是开口交流:“你杀了……刚刚那个人?你是谁?你为何而来?” “我是来完成委托的哦。”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受到芥川银小姐的委托,我是来把她不成器的哥哥捉拿归案的。” “银?!”芥川龙之介的情绪一下子就不稳了,他失控地朝着我怒吼:“你把银怎么样了?!你在威胁在下?!” 我无言了片刻,虽说很想照着他给我的反派剧本演一演逗弄一下小孩,但是眼看芥川龙之介一副下一秒就要噶掉的样子,我还真不太敢玩他——要是不小心给他玩出事了就真的不得不读档回去了。 于是,最终我只能扶额道:“小银好得很,我是受她之托来救你的,好吗?”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上写满了“我不相信”。 毕竟是在贫民窟生活的小孩,对陌生人有警戒心很正常,我无奈地说:“行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另一个就是被我打晕、然后被我带走。” 芥川龙之介抿了抿唇,没有顺着我的话做出选择,而是执拗地问道:“银在哪里?” “……你冲过来复仇的时候没有想过妹妹,现在倒是知道问妹妹在哪了?”我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蹲下身,伸出手指头恶狠狠地戳了戳小男孩的额头:“我说你啊,你是当哥哥的吧?被妹妹救下来也就算了,还把受伤的妹妹抛在身后不管算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你妹妹担心得都哭成什么样了?” “哥哥的天职就是守护妹妹吧!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还用得着别人教你吗?” 小野犬措不及防被戳了额头,还来不及呲牙,就被我训得愣住,下意识惭愧地垂下了脑袋。 我也没耐心再跟他多说废话,直接伸手把小孩给拎了起来就往回走,芥川龙之介虽然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是他还算有点思考能力,很快就意识到了两人的实力差距和我并没有恶意这个事实。 他就这么一路被我拎到了芥川银的面前,芥川银虽然是躲藏起来的,但也没有忘记时刻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一看到我和她哥哥的身影双双出现,立刻就跑了出来。 芥川龙之介也在看到芥川银的瞬间放松了一瞬,显然是在没有真正见到妹妹平安无事之前一直都担心着。 芥川银用力抱住芥川龙之介,在发现对方浑身是伤的时候又连忙松手,原本还残留着红色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但她还是快速收拾好了心情,认认真真地转身朝着我鞠了个躬,“谢谢您救了他……谢谢您将我的哥哥带回来!” 我忍不住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没什么好谢的,我到的时候你哥哥就已经一个人干掉了对面五个人了。” 然而芥川银还是拉着哥哥一起坚持道谢,芥川龙之介也低声说:“抱歉,是在下先前误会您了。” 我轻轻一笑:“行了,我这种成熟的大人才不会跟小鬼计较呢。所以,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芥川银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哥哥。 芥川龙之介则淡淡道:“自然是如以往一般,在此处苟且求生罢了。” 我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小鬼,书没读多少,说话倒是文绉绉的……” “我说啊,你受伤这么严重,总要看看医生、买药养伤吧?”我伸手揉了揉芥川银的脑袋:“小银到时候肯定得为了你更加辛苦地工作,何况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待在贫民窟这种地方,一个女孩子到处跑的话很容易被拐去卖掉的哦。” 芥川龙之介的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 但他不得不承认,我所说的也的确是对的。 生活在贫民窟的这些年,他早就看遍许多罪恶肮脏之事,更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人。 但由于先前才刚刚误会了眼前戴着面具的可疑之人,他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冲动地开口质问,而是死死地盯着对方,等待后文。 “这样子吧,我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其实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但是让两个小孩加入组织的权力我还是有的。” 我直接将选择摆在了兄妹二人的面前:“但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到了这种地方,危险杀戮死亡……都将会成为日常的一部分,所以,你们自己选吧。” “如果想要继续原本的生活,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足以支撑一段时间的花销,虽然你们现在失去了同伴、往后或许会辛苦一阵子,但你们迟早能够长大成人,慢慢工作努力干活,总有一天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的,说不定还能有别的什么机遇呢?” “或者,加入港口黑手党,虽然能够让你们不愁吃喝,但也不会太过轻松,你们要学习很多东西、要面对艰苦的训练,而且往后很有可能还需要你们杀人放火什么的,虽然我觉得龙之介君完全能够适应得来啦……但是一旦成为黑手党就很难再脱身了,平凡的生活这辈子也不用再指望了。” “呐——” 我用食指敲了敲面具,发出有些清脆的声音,神色也从容轻松,似乎只是在和他们玩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游戏:“做出选择吧。”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许久,才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虽然是问出了这样经典的台词,但这小孩的语气硬邦邦的,生像是什么严厉的质问。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有些不走心地敷衍道:“我乐意呗,因为我很强、有资格任性,所以我想干嘛就干嘛。” “对了,虽然前面说是的‘你们’,但你们完全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哦。”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芥川龙之介率先开口:“在下刚刚杀掉的,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合作组织……” “你知道得还真不少。” 我挑了挑眉,又无所谓地说:“不过这种小组织灭了就灭了,没什么好说的,对港-黑来说也不是事。” “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的宝石放在哪里吧?一会儿带路,我得把东西拿回去先交个差——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哈。” 芥川龙之介不再犹豫:“既然如此,在下已经决定了。” “在下想要加入——港口黑手党。” 我看向芥川银,小女孩没有任何胆怯,坚定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半晌又有些不安地问:“真的、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吗?” “也不要太小瞧我了吧,就你们两个小鬼还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我哼笑一声,想了想,又认真地说:“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们是因为我才想要加入黑手党的哦。” “毕竟做这一行风险可是很高的——啊,不过在贫民窟生活的风险似乎也不小,但有了钱,至少你们能离开这里。” 芥川龙之介没有动摇,“在下本就如漂泊的柳絮、无以为家;亦如彷徨之野犬,早已习惯了与他人争斗以谋残羹冷炙……” 我忍不住捏了捏鼻梁,叹着气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说话能不能简单一点啊?港口黑手党里面可基本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家伙,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有可能会被孤立的哦。” 芥川龙之介的脑袋上缓缓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算了没什么……带我去拿宝石吧,拿上宝石就把你们带回去疗伤了。” 或许是因为担心兄长的伤势,芥川银立刻说:“哥哥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带心之怪盗团过去!” 我猛地咳嗽起来,抬手捂住脸:“等、等等,小银!我不叫心之怪盗团啊!那是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我的代号叫joker!” 救命,要是小银以为我名字就叫这个,回去之后在港-黑里面一口一个“心之怪盗团”地喊……就算我现在的脸皮已经很厚了,但这种程度哪怕是我也会觉得太过中二了啊! 太宰一定会狠狠嘲笑我的! 芥川银眨了眨眼睛:“好的,joker大人。” “这样听着好怪啊……”我沉思了一会儿:“实在不行,你喊我父亲大人吧?我觉得这个称呼比较有格调呢!” 芥川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诶……?” “既、既然您这么希望的话……”芥川银有些不好意思地喊:“父亲大人……?” 哇,这个感觉……! 我顿时笑逐颜开,捏了捏小银的脸颊:“好乖好乖,我们走吧。” 芥川龙之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张开口又被一阵咳嗽打断,于是只能在原地一边咳嗽一边看着我们两人远去。 我随意将宝石都打包了一下,就打电话叫了人开车过来,带着小银和芥川龙之介兴冲冲地回到了港口黑手党。 安吾原本还很惊讶我回来得这么早,一看到我带着两个小孩脸色霎那间就变了,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我就将任务物品随手扔给他交差,匆匆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就直奔医疗处。 “外科医生!外科医生!”我一脚踹开门就咋咋呼呼地叫起来:“快来帮我看看!龙之介要死掉了!” 被我拎了一路的芥川龙之介:“……?在下还能撑得住……” 外科医生闻声匆匆赶来:“龙之介是谁?” 小银看到他,估计是被他那股子阴郁的气质吓到了,有些害怕地缩到我身后,小声喊了一句:“父亲大人……” 外科医生:“???”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把芥川龙之介摆到了担架上:“我知道了,这就开始抢救。” 于是芥川龙之介就这么被塞进了手术室里。 小银手臂的伤口已经止血了,并不严重。这种小伤口我都会处理了,所以也没有喊来其他人,索性直接翻出药品绷带就给她包扎好了,还绑了个小蝴蝶结。 芥川龙之介也在两个小时后顺利出来了,他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外科医生说他除了身上的外伤之外估计还得了肺病,需要找个呼吸内科的医生看一下。 “怪不得小银有眉毛他没有呢,原来是因为生病啊。” 我一脸的恍然大悟。 外科医生闻言,摇头叹息,转身走了。 正当我莫名其妙的时候,一个身影就像是龙卷风一样冲了进来:“我听说你有孩子了——?!” “阿呆鸟?”我纳闷地问:“你听谁传的谣啊?” 阿呆鸟卖队友卖得理直气壮:“外科医生!” 我惊了:“外科医生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吗?” “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阿呆鸟哈哈大笑:“他平时遇到了脑残患者都是会转头跟我们吐槽的好不好!” “毕竟是做医生的,这都职业病啦!” 我有些发呆:“啊,这么说起来好像的确是听他骂过病患……” “所以这两个都是你孩子吗?”阿呆鸟一脸的惊奇:“你到底几岁就有了生殖能力啊?!” 我反应了过来,露出深沉的表情:“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异能力是什么吗?我的异能力就是性-能力……” “性-生活?是森先生的异能力吧!”阿呆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糊弄谁呢?” “啊啊,真是的,白跑一趟,原来不是你亲生孩子啊!” 阿呆鸟看到我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就倍感无趣了。 我故作不满地说:“你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阿呆鸟置之不理:“我就说嘛,你这种家伙一看就不是能交到女朋友的样子,哼哼,果然如此。” “哈,这种话对我来说一点攻击力都没有!”我撇了撇嘴,抓住阿呆鸟就发布任务:“龙之介还没醒,既然你来了就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得找太宰说一声去!” 阿呆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就已经一溜烟地消失不见了,他和芥川银面面相觑,迟疑地问:“……吃糖不?” 阿呆鸟和小银如何相处我是不知道了,一路哼着歌晃到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太宰正在一脸漫不经心地批文件。 看到我一个人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敦君呢?” 我动作瞬间一滞。 太宰:“?” 他疑惑地起身,戳了戳突然石化的我:“你不是去接敦君了吗?” 我被迫解除了石化状态,咽了一口唾沫,非常尴尬地干笑道:“我……” “我不小心……把敦君给忘掉了……” 太宰:“???”]—— 作者有话说:十二点前!!! * 半夜被狗踩醒,想起来上一章忘记说了,原剧情这里提前了四年(好像是) 第85章 第 85 章 不要男妈妈! 中岛敦:“……” 中岛敦:“…………” “我以为仓知先生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才暂时搁置……”他失去语言许久才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结果居然是彻底把我忘记了吗……” 呜呜呜……亏他之前还那么感动! 泉镜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做出无声的安慰。 芥川龙之介先是感到十分的震惊:“在下居然会加入港口黑手党?” “只是……如果是这种情况,在下断然不会有拒绝的想法……事实上,银如今不也还留在港口黑手党……”他垂下眼睑, 思索起来。 其实, 如果当时仓知涯没有出现,他虽然不会因此死去,但对上最后一个黑手党也是侥幸因为生死一线间的爆发才存活下来的, 之后更是直接失去了妹妹,独自辗转求生多年,才遇到了织田作之助, 并借机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而如今, 因为仓知涯的出现,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这个世界还会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性…… 原本一直不怎么感兴趣的芥川龙之介,突然很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和妹妹后来又会是怎样的处境?他们兄妹二人又会因为仓知涯的出现而拥有怎样的未来? “阿涯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给人当爹啊?” 沢田纲吉则是扶额无奈。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太宰治轻飘飘地说:“他只是单纯给你当爹当习惯了、已经不自觉地养成了老父亲的心态吧——然而孩子长大了, 已经不需要他了,更别提现在这孩子还远在意大利……在这个情况下,机缘巧合遇到了乖巧讨喜的阿银, 才会让他开始有兴致养小孩的吧?” “也怪不得他和织田作一拍即合了。” 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在其他世界线里不也是收养了好几个小孩子吗?天天带小孩带得不亦乐乎。 江户川乱步则是吐槽道:“呜哇,芥川到了仓知的手底下, 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太宰在知道了我从路上捡了两个小孩子回来,而且两个小孩子一个叫芥川龙之介、一个叫芥川银之后,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我见他那副奇怪的表情也变得谨小慎微了起来:“怎么了吗……?呃,你没观测到过这种可能性吗?” 太宰看上去有些头疼的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是没有了。但这有什么难的吗?不就是走在路上,看到了,捡回来,这样简单的事情吗?太宰到底在问什么啊? 我只能茫然地和他对视。 “……算了, 没事。”他轻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捡回来就捡回来吧,就算我想让你丢掉你也不会愿意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是问题不大的意思对吧?”我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问。 太宰并不在这个问题上表态,只是一味地强调:“孩子是你自己捡回来的,你要自己养!别指望我!” 他再一再二又再三地加重语气,坚决无比:“——我是绝对不会管的!” 我歪了歪头,有些纳闷起来:“你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啊?我看那俩小孩都挺乖的啊,敦君也是个懂事稳重的好孩子,难道他们还能把港-黑大厦给拆了不成?” 太宰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我大惑不解,但又追问不出答案,太宰的嘴巴跟断了拉环的罐头一样难以撬开,最终我只能放弃,气鼓鼓地走回了医疗部。 要知道我打游戏走剧情的时候就最烦谜语人了!每每遇到都会恨不得立刻通关游戏甚至把每一寸地图都翻个底朝天来寻求答案。可是在太宰这里,只要他不想告诉我,我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但我此时也拿太宰完全没办法,敦君现在还凄凄惨惨地被困在孤儿院,我还是要尽快将他接回来的。但是我也不能直接放两个孩子不管,甩手交给阿呆鸟是万万不行的,哪怕是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都会觉得不妥。 ——谁知道阿呆鸟会不会带着两个受伤的小孩去飙车啊? 回到芥川龙之介所在的病房,我一进门就发现阿呆鸟正在研究小银手臂上的绷带,我一脸好奇地问他:“你干嘛呢?” 阿呆鸟则抬起头,惊奇地说:“她说她的伤口是你给她包扎的?真的假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我会包扎这件事情很奇怪吗?”我反问道。 “你以前不是说你不会包扎吗?这包扎手法……你说你不会?!”阿呆鸟睁大了眼睛:“每次都是软磨硬泡让太、首领给你包扎的,实在没办法就让外科医生接手,一直在卖惨说什么在瓦利亚有自己的专属医疗队在港-黑什么都没有……原来你一直是在装不会的啊?!” 我:“……” 回想自己撒泼打滚的往昔,骤然被揭穿,即便是我这种人都微微烫红了耳尖。 阿呆鸟啧啧称奇:“你真是个绿茶。” 我冷静了下来,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是当时在攻略期吗?这是正常的攻略手段而已!而且太宰那么聪明,我做戏总得做全套啊。” 现在已经把人给攻略下来了,我还做什么戏? 阿呆鸟不语,只是用“那种”眼神定定地看着我。 我恶狠狠地说:“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 阿呆鸟闭上眼睛,立刻叫道:“在小孩子面前不要这么凶残行不行?!” “出身贫民窟的孩子怎么可能怕这个?”我不屑地说,还摸了摸小银的脑袋:“你说对吧小银?” 小银默默点头,面色不变,完全没有被恐吓到的样子。 我昂起头,一副得意洋洋与有荣焉的模样。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阿呆鸟抽了抽嘴角:“被你说得好像贫民窟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出身似的……” “难道不是吗?”我理所当然地说:“能够在贫民窟活下来的孩子,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实力和运气啊。而且我们可是黑手党,真让什么被娇惯出来的公子小姐来当黑手党,大部分指定是一来就吓得手软腿软了,拿不拿得动手枪都不一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小银可是很有潜力的哦。” “我听说她哥哥才是有异能的那个吧?这么小就独自杀死了五个持枪的黑手党,你怎么反而这么看好妹妹?对哥哥没什么看法吗?”阿呆鸟有些好奇地问。 我失笑道:“异能力的确很强,但世间多的是以弱胜强的例子,我倒是觉得一个人能够走多远,心性才是重中之重。” “龙之介虽然战斗天赋是很好啦,但是过刚易折,作为武器都不能趁手,何况作为一个人类呢?他还有得打磨呢。” 我们说这些的时候都没有避开来,小银就在病床边上安静地听着,仰起小脸蛋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中似有微光浮动。 我的余光不经意看到这一幕,有些手痒,又没能忍住上手揉了揉,随口告诫道:“小银,在这个世界上,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你可千万不要被你哥哥给带坏了哦!” 小银小声地说:“可是,黑手党,不就是武力组织吗?” 阿呆鸟有些惊讶,先前他看小银话不多的样子,还以为是小孩胆怯,但看她如今能够主动开口表达自身的所思所想,就可以看出她的性子绝不会是懦弱的了。 我一时失笑:“你说得也没错,但就像我们港口黑手党,现在的首领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智斗派哦。” “手无缚鸡之力……”阿呆鸟听到我对太宰的形容,再次抽了抽嘴角。 “空有武力,只会滥用、只能破坏,或许借此拥有一时的安宁,但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守护不了。”我认真地说:“这可都是我打游戏得来的宝贵经验!” 哪怕是战斗类游戏,在结局已经注定的情况下,战力再怎么提升、再怎么打怪都是无济于事的,永远也无法改变结局。 相反,能够找出隐藏结局的人,通常都是注重细节和线索、拥有耐心和毅力、会认真思索剧情的玩家。 何况大部分游戏里,其实boss都是各方面数值、技能都要强于玩家的,但玩家为什么能够打败boss?不就是因为摸清了机制,再困难的boss都能够易如反掌地被击败吗? 阿呆鸟托着下巴开始沉思:“我们要守护什么?金钱?权势?地位?话说这种台词应该是正派人物说的吧?你说出来不觉得膈应吗?” ……这不是在教小孩吗? 我鄙视地看着他:“你别在这瞎凑热闹了,快走快走。” 阿呆鸟“哦”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对了,你一会儿路过我们办公室顺便帮我喊一下安吾过来。”我想起来自己差点忘记了什么,连忙说道。 阿呆鸟奇怪地问:“你自己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有些心虚地说:“你别管,我去喊肯定不行的——我今天本来要去接一个小孩回港-黑,结果遇到小银就先把他们兄妹给带回来了,现在得赶紧走了。” “……所以拜托一下你去让安吾来帮我照看一下他们。” “所以这点小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喊?行吧行吧,我知道了。”阿呆鸟更奇怪了,但他也懒得听我说些莫名其妙的答案,最终还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还能为什么?安吾或许可以直接当着我们部门人员的面凶我,但是绝对不会在其他部门的面前表现出对我这个上司的不满啊。 让阿呆鸟过去说,安吾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顶多回来的时候被他逮住由他在耳边吵上一阵子,反正我脸皮厚,不怕这个。 我在略微心虚过后,就得意了起来。 哼哼,不愧是我,算无遗策!] “…………” 坂口安吾笃定地说:“他是狗吧?” 明明之前他都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特意让仓知涯保证过的! 其实早在看到仓知涯捡了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就该看清这个结局了……但无论是记忆里面的自己还是他,在此之前都心存侥幸。 不要男妈妈!他才不想真的当什么男妈妈啊!—— 作者有话说:所以为什么在观影会的是芥川而不是小银呢?因为会闹的孩子印象很难不深刻…… * 今天工作好不顺利,又打回解放前了……/躺jpg.《 》 85-90 第86章 第 86 章 “哈哈,那他也太废了吧…… [这一次我直奔孤儿院, 开门见山地向院长表达了自己想要领养敦君的意愿。 然而院长显然不是很相信我,虽然对于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戴着奇怪面具示人的家伙心怀警惕似乎才是正常的——总之他找了个一些借口委婉地想要拒绝。 “您没有必要这么抗拒,一百万的捐赠, 对于这座有待修缮的孤儿院而言应该是福非祸, 不是吗?” 我笑了笑:“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听听敦君本人的意见?” 背靠港口黑手党,区区以假乱真的收养材料我自然是有的, 在我的坚持之下,哪怕院长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想要拒绝、没有正当理由也是不好做的。于是他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我不打算给他任何私底下告诫敦君的机会,直接就站起身:“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孩子们都在院子里玩, 敦君应该也在那边吧?” “……是的, 我带您过去吧。”院长勉强维持着笑容。 “不必劳烦, 我认识路。” 我直言说罢,越过院长先生, 兴致勃勃地就往院子走去。估计是知道今天孤儿院里来了外人,且很可能就是有收养意愿的人,孩子们都表现得都很乖巧, 哪怕在院子中玩闹也非常有分寸, 一片欢声笑语却并不吵嚷。 我扫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独自蹲在角落中的白发小男孩。 他看上去远比我记忆中的敦君要稚嫩许多, 脸上还带着一些婴儿肥,但却没有一丝笑容, 浑身气质就显得十分瑟缩,这点倒是和十八岁的敦君有些不同。 十八岁的敦君虽然也不爱笑、有些沉默,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十分利落,虽然称不上自信大方,但也绝不胆怯。 想不到太宰还算是会养孩子的…… 所以他真的不能帮忙养一个吗? 心绪乱飞了一瞬, 我快速收拢回来,露出笑意,径直走向了敦君所在的角落。 孩子们对于我这个突然造访的外人也很关注,见我走来、似乎很有目的性的样子,倒也没哪个孩子来主动拦我,而是纷纷让了道路出来。敦君也很快发现了其他孩子的异动,抬头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他有些茫然呆怔地看着我几步走到他的面前。 我的笑容弧度放大:“敦君,我们又见面了。” 敦君有些反应不过来:“诶?” 看着小号敦君睁大了猫眼看着我,一副紧张又无措的模样,我忍不住一伸手把他架着咯吱窝就给举了起来。 “哇,你好轻啊,没有好好吃饭吗?” 我掂了掂,有些惊讶地问。 这孩子的体重是真的很轻,和小银差不多重的样子。 敦君早已涨红了脸,他想挣扎又不太敢,只能弱弱地说:“你、你是谁呀?请放我下来……可以吗……” 我笑出了声,这种语气就跟没断奶的小猫在喵喵叫一样,十八岁的敦君在听到我对太宰直呼其名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地瞪我一眼呢。 别说,当初那一眼还挺凶的。 院长此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也劝道:“先生,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我是个很听劝的人,闻言也就把小老虎给放回了地上,又蹲下身,直言邀请道:“呐,敦君,我是来带你走的。我要收养你——你想离开这里吗?” 都不需要我回头看,我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院长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然而我早已用自己的身形将他的目光为敦君挡得严严实实,敦君此刻那双紫金色的眼睛里只能倒映出我一个人的影子。 在孩子们的惊呼声中,他又呆住了,然而一回神都来不及思考、他在第一时间就生怕我收回前言一般急切地回应道:“我、我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他做梦都想要离开这个折磨了他许久的地狱! 我站起来,回头看向院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笑着说:“你看,敦君说愿意跟我走哦。” 院长沉默了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如果真的要收养敦君的话……请先跟我来吧。” 说罢,院长先生转身往屋内走。 我眨了眨眼睛,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敦君似乎十分不安的模样,于是二话不说牵起了他的手,这才跟上了院长的脚步。 敦君就这么被我牵着手往前走,脸上的神色也渐渐从彷徨忐忑到平和再到疑惑不解,但或许是因为院长的存在,他并没有开口问我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我的身边走着。 院长一路带着我来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中,他见我完全没有自觉地想要将敦君一起带进来、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又叹了口气,直接对着敦君说:“敦,你在门口等着。” 敦君对于院长的服从早已刻入骨里,听到院长的命令下意识地就想要放开我的手,但我轻轻用力,没有松开。 “院长先生应该是想要跟我说关于敦君的事情吧?”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敦君听到呢?” “他迟早也会知道的,不是吗?这个孩子恐怕比你想的要更加坚强。” 院长闻言,也没有再反驳,他伸手将门扉彻底关上,这才转身开口。 “……想必,你如此目的明确地想要收养敦,是因为得知了他异能力吧?” 敦君睁大了眼睛:“异、异能力?” 院长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坦然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的确知道他有异能力,却不是为了他的异能力而来。” “我欠下了人情,答应过一个人,要给敦君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谁说这个人不能是敦君他自己呢? 我想了想,为了让院长先生更安心一些,又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报恩而领养敦君的。” “报恩吗……” 院长听了这番话,果然神情一松。 他先前满怀警惕,不就是因为他自认自己并没有留下破绽、将敦君隐藏得很好,而我却毫不遮掩自己知道敦君的特殊之处。何况我还因为赶时间而直接坐了港口黑手党的车来到孤儿院的大门口——在横滨这个城市,又有谁不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存在?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敦君因为这样战斗性质的异能力,而被黑手党当成工具使用,成为一生都没有自我只有杀戮的可悲存在。 不过因为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无亲无故的,院长先生也并不清楚敦君的父母长辈会是怎样的人、又是因为什么而抛弃敦君,但如果是父母亲人,本身就知道敦君异能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院长忍不住追问:“那敦君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我就明白院长是朝着我所预料的方向误会了,但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说谎,而且这样的误会可以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我眨了眨眼睛,十分真诚地说:“我也不知道。” “这样子啊,或许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吧……”院长感慨地说,毕竟能够事先为孩子找好收养人,说明敦君的父母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孩子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时至如今才有人来寻找敦君。 敦君听得一头雾水,但听到院长提及了他的父母,他还是有些难耐地问道:“我、我不是孤儿吗?我不是被爸爸妈妈抛弃了吗?……他们是不是也不愿意抛弃我的?” 看到他期待的眼神,我有些心软,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口道:“当然啊,敦君这么可爱,他们怎么会不想要你呢?但是他们估计已经死了吧,所以才没办法养育敦君。” 敦君呆了呆,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了。 院长:“……” 啊哦……我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我有些心虚地伸手把他的眼泪擦掉:“别哭啊,你怎么突然就哭了?” 敦君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不出话。 我更心虚了:“这有什么的?大不了以后我给你当爸爸……嗯,让太宰或者安吾给你当妈妈,这样你就父母双全了,都一样的哈。” 敦君带着哭腔,抽抽噎噎地反驳我:“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我瞪着他,严肃地说:“你之前都答应让我收养你了,快叫爸爸,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 想到了小银,我又快速改口:“不对,我现在有钱了,我们是大户人家,你要叫我父亲大人。” 敦君:“…………” 院长闭了闭眼睛,半晌才语气委婉地劝道:“joker先生,敦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接受现实……” “无论如何,既然你要收养敦君,那么这件事情我想我不得不告知你。”他也不等我的反应,快速将话题拉回正轨:“敦的异能力,是变化为一只白虎,危险性极高,并且并不受控。” “几个月前,曾有一位专攻异能力领域的研究员到来,我寄希望于让他能够解决此事,可最终的结局,却是研究员当场被白虎一击杀死……” 敦君听到这一番话,如遭雷击。 院长先生抿了抿唇,不忍与他对视地撇过了头。 “专攻异能力领域?他是异能力者吗?”我倒是不在意——反正等他到了港-黑,杀多几个人就没事了——还有些好奇地追问起来。 院长点头:“据说,他的异能力是可以提取他人的异能力,也正因此,我才拜托他的。” “哈哈,那他也太废了吧?” 我哈哈一笑,刚想表示院长多虑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被一只小老虎干掉,突然话语一滞。 ……等等。 几个月前……还有提取他人异能力的异能力…… 在得知涩泽龙彦被政府放走了之后,我也是看过他的资料的。 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不就是可以将他人的异能力提取成宝石收藏起来的异能力吗?想想他对于宝石的执着,而那五千亿全都是宝石,还据说是某个异能力者的遗产…… 说起来,那个死掉的倒霉异能力者的身份也卖得很贵,一般而言死掉的家伙哪有那么高的价值? 我突然直觉发作,一将这些关键点串联起来简直头皮发麻。 “那个研究员……” 我慢吞吞地、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问:“该不会是叫涩泽龙彦吧?” “就,白发红眸?”]—— 作者有话说:有点卡文写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来不及精修了我先粗略看了一遍可能会有错字,明天再来修! 第87章 第 87 章 “……不,我觉得你还是…… “……”太宰治一时无语:“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真是有够自说自话的。” 他都已经再三言明自己不会管孩子的事情, 但现在来看,仓知涯显然是没怎么听进去了。 另一个被仓知涯所提及的男妈妈后备人选——坂口安吾,则是一副已经看破红尘的模样, 语气听起来也有些沧桑:“还能怎么样呢?他直接把担子甩到你的身上, 你还能不帮他吗?” 太宰治反驳:“……我才不是你那种没有原则底线的家伙!” “你才是对仓知没有原则底线的那个好吧?”江户川乱步见状,喜闻乐见地揭穿道:“反而是坂口君,他就是太有原则了、责任感太强才会导致被仓知当成最佳牛马肆意奴役……哈哈哈!”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纷纷陷入了沉默。 中岛敦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捂住脸:“仓知先生……也太随性而为了吧?”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发展。 “父亲大人”什么的, 这种称呼他绝对叫不出口的啊! 所以仓知先生那么年轻,到底为什么这么热衷当父亲啊!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都是彭格列那个前任门外顾问的错! 而且那一条世界线的自己,竟然提前那么早就知道了真相——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 准确来说, 教养者是仓知先生这件事情本身似乎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啊…… “什么叫‘多杀几个人就没事了’……”听到了仓知涯的想法, 坂口安吾也忍不住地皱紧了眉头,他和中岛敦生出了同样的忧虑:“到了仓知手上, 中岛君的心理健康真的没关系吗?” “毕竟他自己的精神状态都还堪忧呢。”森鸥外叹息一声:“看来,这方面的问题能依靠的就只有坂口君了啊。” ——太宰治就没什么好指望的了,他的存在不加剧孩子心理问题就该谢天谢地了。 坂口安吾:“……” 他现在是既替另一个自己感到疲惫, 又希望另一个自己能多做点事…… 毕竟无关立场, 孩子都是无辜的啊…… “仓知还挺敏锐的嘛。”绫辻行人听到仓知涯精准地报出了涩泽龙彦的名字,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他得等太宰告诉他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呢。” “不过, 突然发现自己的敌人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这种感受还真是毛骨悚然啊。”钉崎野蔷薇“嘶”了一声。 伏黑惠的心思十分细腻, 此时闻言若有所思起来:“说起来,阿莱西奥和涩泽龙彦之间的契合度那么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沢田纲吉也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也总感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中也先生真的把阿莱西奥的分身彻底杀死了吗?”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个话或许只是杞人忧天,但沢田纲吉却是拥有着彭格列世代传承的超直觉的。当即, 观影会上的不少人脸色都变得或凝重或严肃了起来。 “谁知道呢?毕竟阿莱西奥本就擅长隐匿躲藏。” 太宰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般随口诌道:“说不准是被涩泽龙彦成功救走了呢?”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被寄生的涩泽龙彦怎么可能会选择救走他这个寄生者?” “但是仓知涯的‘死亡’已经将他们推向同一边了,不是吗?”太宰治笑了起来:“敌人的敌人,可不就是朋友么。” “有了接触,以涩泽龙彦的能力自然能够发现阿莱西奥的缺陷,那么要阻断阿莱西奥得知阿涯还活着的消息的途径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这份合作关系也能够稳定地保持下去了——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这位港-黑首领前面还在一口一个“谁知道”“说不准”,这会儿的语气倒是笃定得很。 中原中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对他翻了个白眼。 要说太宰治暗中没有什么谋算,他现在绝不会信。 不过,有这么个家伙存在,中原中也无法否认——的确会让人安心不少。 至少是不需要担心仓知的安危了,再怎么样太宰都不可能让仓知有事的。 [院长先生沉吟了一会儿:“那个研究员的确是白发红眸、名为涩泽龙彦没有错……难道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我们还是生死仇敌呢! 我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什么鬼?如果真正的涩泽龙彦早就已经死了,那么我之前遇到的涩泽龙彦又会是谁? 还是说,那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鬼?妖怪? 不不不,应该没有那么玄乎,从阿莱西奥的分身能够顺利寄生到对方身上就可以看出来,那个“涩泽龙彦”应该不是鬼怪之类的非常规存在。 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了,难不成是有人复活了他?真的有这种异能力吗?又有谁会做这种事情?而且他当时就那么把自己的遗产拱手让人,想想也是蛮奇怪的…… 嘛,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太宰和他打过交道、敦君又是太宰看重的部下,要说太宰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我才不信,无非就是没有告诉我而已。 我在心底腹诽了太宰几句,又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安抚道:“虽然认识,但是没什么交情——那家伙就是个人渣啦,他绝对不可能会那么好心地做什么公益活动的,肯定是图谋不轨!十有八九是想杀了敦君吧?敦君干掉他是也件好事啦。” 院长:“……” 这番简单粗暴的推断让院长先生情不自禁开始重新深思究竟应不应该让眼前之人收养中岛敦了。 敦君也呆滞了一下,被我夸奖性地揉了两下脑袋才回过神来,有些期期艾艾地仰望着我问:“真的吗?……他真的是坏人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啊对啊,他一直想杀了我来着,明明我都没惹过他!而且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目睹了他杀死上百个人的场景,涩泽龙彦那家伙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杀人狂啦!” 敦君:“啊???” 他有点害怕了,自己居然和一个杀人狂面对面相处过,似乎还杀死了对方……? 想到这里,这个小少年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看到敦君的反应,我有些无奈,随口扯道:“不过他其实没有死啦,一个月前我还见过他呢。” “他就是异能力比较特殊,想要彻底干掉他还是挺麻烦的。”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死没死,但是“涩泽龙彦”在近期出现过是铁打的事实,哄一哄小孩子算了。 敦君吸了吸鼻子,越发萎靡的精神终于恢复了一些——被告知自己并没有杀过人这件事情还是让他猛松了一口气——但转头想想,敦君又面露畏惧:“他、他要是没死的话,是不是会来找我报仇啊……” 就算没杀了对方,他也算是重伤了对方的吧? 院长也忧心忡忡了起来:“是啊,当时我检查过,他的确是没有了呼吸和心跳,所以我们才将他的尸体扔进河中的,如果他最后活了下来的话……” “有我在呢,有什么好怕的?”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真要报仇肯定也是冲着我来的,尽管放心吧。” 敦君却低下了头,闷闷地说:“那、那还是让他来找我报仇吧……”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就听敦君强忍着泪水继续开口,声音都发着颤:“如、如果不是我的话,田地和屋子就不会被损坏、孤儿院不会这么缺钱、其他人也都不会吃不饱了……如果我活着只会给人带来麻烦的话,还是让他把我杀死吧……” 院长神色一动,紧绷严肃的神情第一次松动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敦君,惯常严厉的语气第一次放得轻柔下来:“敦,你难道不恨我吗?” 敦君下意识地攥紧了我的衣角,院长的威严形象早已在他心底扎根,哪怕对方此刻语气并不凛冽,他也不敢直面院长的目光,但这一撇,却和我无波无澜的眼睛对视上。 我没有说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只是轻轻地将手掌覆上了敦君攥紧的拳头上。 有些慌张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过了几秒,敦君才镇静下来,慢慢地看向了院长,又花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我恨你……但是,如果我就是老虎的话,我也没办法怪你。”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我……” 敦君哽咽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抬起小臂有些慌忙地想要擦干净自己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 他最终说道:“我可能还是死掉比较好。” “……怎么突然就要死要活的了?”我有些看不懂这个发展,无奈地问道:“我不是说了我要收养你了吗?” 敦君抽抽噎噎地回答:“但是,我肯定已经被那个杀人狂记恨上了,而且我还是食人虎……一不小心,我就会杀死你的……” “你是笨蛋吗?” 我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纳闷地说:“难道这很不明显吗?我可是很强的啊,敦君。” “涩泽龙彦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区区逃出中东才能苟活下来的丧家之犬能做什么?”我哼了一声:“更别说是你了,就你这爪子,碰不碰得到我都是个问题,我揍你就跟揍HelloKitty一样。” “还杀死我?你这小脑瓜子怎么那么会想啊?” 我忍不住伸出食指,猛戳眼前小少年的额头,把他整个人都给戳得歪倒。 敦君:“……QAQ?” 院长此时也呼出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么敦君交给您,我也能稍微安心了。” “不如说,您也只能把他交给我了。”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他如今面对的情境:“否则,你能够压下这件事情一时,却没有能力压下一世。如果瞒着敦君真相、他又无法自行学会控制异能力的方法,迟早有一天敦君会成为孤儿院无法承受的重担。” “到时候除了迫于压力把敦君赶走,任由他自生自灭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吗?” 院长也长叹了一口气,无法否认我说得的确有道理:哪怕眼前之人看起来再不靠谱、他再不放心,但这样或许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所以快点把手续给我办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得赶紧回去了!”我催促道。 敦君原本刚放松下来的心则再次提了起来,“两、两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说起来还是我今天在来接你的路上顺手捡回去的呢。敦君,以后你就有哥哥和妹妹了哦。” 到底还是年纪小,脑子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听我这么一说,他的全副心神就都聚焦在了这件事情上面,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小期待地问:“哥哥和妹妹?他们都是多大的年纪呀?” “龙之介十四岁,小银十一岁,都和你差不多大。”说到了这里,我再次强调,“以后你们都要叫我父亲大人。” 小少年磕磕绊绊大半天,都没能喊出这个即便是十二岁小孩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喊出口的称呼,他只能试探地问:“但、但是,您看起来好年轻……我不应该叫你哥哥吗?” 我不为所动地摇头道:“不应该,路上随便拉一个比你年纪大点的男人都能被叫做哥哥,我才不要那么普通的称呼。” 敦君:“……” 敦君在我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危险的眼神之下,还是小声地挤出了一句“父亲大人”。 我勉强满意,为表激励还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敦君通红着脸,和十八岁时冷硬的模样差别实在太大,小模样看得我忍不住又伸出魔爪揉捏一顿。 院长见敦君被我揉圆搓扁,咳嗽一声,将敦君解救了下来:“joker先生,收养手续我都处理好了。”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成功走完了所有的流程,我笑逐颜开,帮着敦君在孤儿院里收拾一会儿发现只收拾出来两三件衣服,索性就什么都不带了,直接拎起敦君就坐上了回港-黑的轿车。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港口黑手党的黑色轿车现在都已经换成了白色,虽然我心心念念的高达配色被太宰再三拒绝了,但白色也比黑色轿车看起来要好多了!] “感觉仓知和悟这个家伙一定很合得来。”熊猫吐槽道:“那副心高气傲的嘴脸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嘛。”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没有吧?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嘛——不过仓知的性格的确挺对我胃口的,哈哈。” 禅院真希觑了他一眼:“这副气人而不自知的样子……现在更像了。” “不过,他三言两语所推测的情况,也的确就是另一条世界线中敦君最后的遭遇。”太宰治似叹似笑。 在太宰治所能观测到的主世界之中,中岛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明不白地被赶出了孤儿院,并偶遇了当时跳河自杀顺流而下的太宰治……他救起了太宰治,又几经波折,最终中岛敦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异能力,也加入了武装侦探社、成为其中的一员。 而画面中这位孤儿院院长,则在后来探望中岛敦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不幸去世。 无论哪一条世界线,这位院长的结局都是英年早逝,也不知道在这个仓知涯存在的世界线中,他是否能够避开那些灾祸。 中岛敦虽然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却还是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对于在港口黑手党摸爬滚打多年的他而言,他所经历的那些苦难都是刻骨铭心的,难道就因为其中另有隐情,就要他选择忘却原谅吗?他的确对于自己失手杀死院长的事情至今悔恨不已,但他也无法简单地释怀那一切。 对他而言,院长仿佛是父亲一般,养育了他、也教导了他,折磨过他、也是真心地爱着他,那些纠葛不清的情感,早已不是生死可以简单抹消的了。 森鸥外则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下倒是印证了——港口黑手党如今更换的那些白色轿车果然就是仓知所带来的影响吧?” 太宰本就不是会在意车辆颜色的性格,其实不需要实证,他也早已能够确定这件事情了—— 哪怕仓知涯的存在被抹去,但他依旧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间接的影响力与痕迹啊。 或许观影会的开启就是因为这些难以探寻的蛛丝马迹呢? [虽然平时自己开车比较少,但我还是在意大利学过开车的,没有日本的驾照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可是黑手党啊,谁会要求一个黑手党遵纪守法呢! 我先是带着敦君去买了一些衣服,当然也没有忘记芥川兄妹的那两份。龙之介和小银本身是兄妹,天然地站在同一边,我倒是有点担心把敦君带回去之后他在兄妹之间会感觉太过不自在,所以还特意让他自己挑了两份礼物,分别送给龙之介和小银。 “要提升别人的好感度,最简单便捷的方法就是送礼物!”我笃信地教导敦君:“只要用心挑选就可以了!” “好、好的!”敦君乖巧点头。 想起了我和十八岁的敦君见面那一次,他说自己从没有玩过游戏,我又竖起食指补充说明道:“当然还有一个很好的方式就是打游戏!一起打游戏也是超级容易提升人与人之间熟悉感的娱乐活动哦!所以我再给你们买个游戏机吧!” 敦君的眼神变得迷茫了起来:“游戏机?” 天可怜见的,生活在孤儿院的敦君此时似乎根本都不知道游戏机这个东西。 我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了浓烈的怜惜之情,带着敦君狂买了数个支持多人本地联机的游戏卡带,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回了港-黑大厦。 “……这些是什么?” 把办公桌搬到了龙之介的病房中办公的安吾一抬头就看到我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手牵着一个白发小男孩抬脚踹门走进来的画面。 我理所当然地说:“日常用品。” “什么日常用品!这些不全都是游戏机吗?!”安吾隐忍着咬牙说。 “你别冤枉我!我没有那么溺爱孩子啊,只买了一个游戏机,这些都是游戏卡带和备用的游戏手柄。”我连忙为自己辩解。 安吾:“……所以你养孩子之前什么都没准备也就算了,衣服牙刷毛巾这些真正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你不买、第一时间去买了游戏机???” 我睁大了眼睛,顿时不满地嚷嚷起来:“谁说的啊!我怎么可能那么没有生活常识!我有想到的,那不是买了几袋……呃。” 我的话语突然卡壳。 敦君虽然一进门就看到我被安吾吼的场面有些胆怯,但见到此情此景还是连忙懂事地高举起手中的袋子,为我辩解道:“父亲大人给我们买了衣服的!” 此时他也顾不上喊出这个称呼有多尴尬了,一心想要为我开脱。 我摸了摸敦君的脑袋,对上安吾的目光,慢吞吞地说:“买完衣服之后,敦君说他不知道游戏机是什么,所以我就带他去买了一点嘛……” “然后就彻底忘记买其他东西了,是吗?”安吾有什么看不透的?冷笑着继续攻击。 我垂下头,默默无言。 小银是个绝顶乖巧的孩子,见状立刻上前解围道:“父亲大人也不是故意的,其他东西我们自己去买就可以了,我也想自己挑选的,您不是给了我们一些零用钱吗?安吾叔叔?” 安吾扶额:“……零用钱不是这么花的,让这个家伙自己再跑一趟就是了。” 我瘪了瘪嘴:今天已经出门两趟了,我才不想再往外跑呢,还要买什么东西安吾就不能随便叫个下属去跑腿吗?摆明了故意要折腾我…… 可恶,我才是领导啊,哪里有下属压迫领导的!安吾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简直倒反天罡! 虽是心中腹诽,但面上我却不敢直接反驳什么,一副小媳妇儿样。 病床上已经苏醒过来的龙之介则一副完全和我们不在同一频道之内的样子,他死死地盯着敦君,“你就是joker大人特意带回来的那个小鬼?” 敦君措不及防被他的凶戾之气吓得“噫”了一声,泪花都冒出来了,下意识地躲到了我的身后不敢冒头。 龙之介见状眼神更凶恶了。 我哈哈笑道:“别害怕啊,敦君,龙之介就是看起来比较凶而已,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了,被安吾搅和得我差点都要忘记了。这是芥川龙之介,以后就是你的哥哥啦,他生了病又受了伤,身体比较弱,这段时间还要多照顾着点哥哥哦。” “她是芥川银,龙之介的妹妹,以后也是你的妹妹啦,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敦君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即便是坐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脸色也苍白如纸,但却气势迫人杀气腾腾,半点儿也看不出来虚弱模样的龙之介,陷入沉默,良久才含含糊糊地点头道:“你、你好,我叫中岛敦……” 我扭头又对芥川兄妹说道:“听到了吧?龙之介,你是大哥,以后不要乱来了,要保护好弟弟和妹妹。” 如果我单独提敦君,龙之介还不一定会怎么回答,但是我直接把敦君和小银绑在一起说,龙之介自然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倒是小银十分友善,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这个温柔的笑颜似乎带给了敦君一些勇气,他想到了来之前我教导他的话语,于是连忙将自己挑选的两个礼物拿了出来,不太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给你们挑选的礼物……希望你们能喜欢……” 小银替卧病在床的哥哥一起接过了两个礼盒,估计她也是生平第一次收到礼物,眼神有些亮闪闪地看个不停,却又不敢拆开。 龙之介倒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我见到小银这个样子,笑了笑着说:“小银,帮你哥哥一起拆开来看看吧。” 小银轻轻“嗯”了一声,先是替哥哥拆开了较大的那个礼盒,发现里面是包装完整的一大块巧克力,而自己收到的礼物则是一袋子的金平糖。 虽然我跟敦君表示了自己并不缺钱,但他依旧是不敢拿标价太贵的东西,而这种在孤儿院难得一见的零食对他来说也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敦君当时十分纠结地挑来挑去,才下定决心选择了这两个礼物。 ——恰巧,对于出身贫民窟的龙之介和小银来说同样如此。 龙之介沉默了一下,果然再开口语气就没那么冰冷了:“哼,你是想要收买在下吗?” “???” 敦君露出了豆豆眼。 小银低声制止道:“哥哥!” 她转头又有些歉意地看向敦君:“抱歉,哥哥他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的礼物,我、我们都很喜欢。” 龙之介撇过头,倒是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我一脸的老怀甚慰,将手上东西都先交给了安吾,就又一把将敦君夹在腋下,不给安吾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就一边往外跑一边喊道:“我带敦君去见一下太宰,其他事情就交给你了靠谱的安吾君!” 安吾的怒吼在身后隐隐传来:“不要什么事情都丢给我好不好!你这个混蛋上司!” 我用精湛的装聋技巧,一步未乱,直奔太宰的首领办公室,一进门就把敦君高举起来在太宰的面前展示着,开开心心地说:“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敦君被我颠簸了一路,正晕头转向着,还没反应过来视野就被太宰放大的脸给填满了,根本来不及开口就又被太宰一手推开。 “看到了看到了,不用凑得那么近……” 太宰有些嫌弃地说:“和男人凑那么近会让我生理性不适的。” “什么啊,敦君现在还不能叫男人吧!他还小呢!” 我将敦君放下来,介绍道:“这个家伙就是太宰治啦,是我的挚友哦!你可以叫他太宰叔叔。” 敦君不好意思地鞠了个躬,不怎么熟练地自我介绍:“太宰叔叔你好!我叫中岛敦,今年十二岁!” 太宰叔叔:“……” 太宰喃喃自语:“什么,我已经是当叔叔的年纪了吗……”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他叫我父亲大人,当然就要叫你叔叔了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太宰措不及防一个后仰:“你这是什么恶趣味!!!” 我奇怪地看着他:“我是收养孩子的,又不是去招童工的!” 在各个世界线都毫无愧疚感地使用着童工的太宰:“……再怎么说,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哪里奇怪了啊?” 我不解地问:“我都这么有钱了,难道还不配一个‘父亲大人’的尊称吗?” 太宰扶额:“也不是这个问题……算了,你开心就好。” “你今天怎么咋咋呼呼的?不管了,我们先说正事吧!”我毫不客气地要求道:“我得搬家了,快给我安排个大别墅,我现在养了三个孩子,之前住的地方房间不够了!” 太宰有些不开心:“哪有这个必要啊?让他们住港-黑的宿舍不就行了。” 我严肃地说:“这怎么行呢!他们现在还是小孩子,是需要家庭关怀的!” “……你确定你有这个技能吗?”太宰忍不住吐槽道:“要是织田作说家庭关怀什么的还差不多。” 我高傲地昂起头,“我可是在沢田家长大的!绝对比你和织田作这两个没有童年的家伙要懂什么叫做‘家庭关怀’好吧!” 太宰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你开心就好。” 我总觉得被太宰无声地羞辱了,气呼呼地开始拍桌子:“反正今晚我就要住别墅住别墅!” “还有,涩泽龙彦的事情你回头给我解释清楚!” 太宰顿了一下:“这个事情你先不用管……” 我默默地看着他,一脸的“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要把敦君扔在这里让你带小孩”。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威慑性武器的敦君茫然地仰头看着两个人互瞪。 低头看了看如今小小一只的敦君,犹豫了半晌,太宰再次扶额:“我知道了……”] 坂口安吾喃喃自语:“我就说这个家伙肯定不靠谱……说什么记性好,一遇到游戏眼睛都冒光了,什么事情都能抛到脑后去……” “你居然还会给他们零花钱?”太宰治啧啧称奇:“果然是靠谱的安吾君啊。” 坂口安吾无语:“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芥川龙之介看着画面中年幼的自己,神情肃穆:“弟弟吗?哼……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中岛敦:“……不,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接受比较好!”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和芥川龙之介以兄弟关系相处的画面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昨天熬夜把手头工作先做完了然后请假了一天休息+更新!(不做完工作的话资本家有事情还是会给我打电话只是居家办公而已根本休息不了一点……) 一觉睡到自然醒,睡眠充足之后状态果然好多了至少不头疼了!冬天睡眠不足真的好虚弱,每天工作外出吹风还会头痛加剧,神奇,夏天就不会,也可能是我年迈了吧 原本想日万补偿的,但是不太敢晚睡因为明天又要早起干活,到了十一点多只写到8k就赶紧修修文先发了嗷 第88章 第 88 章 死屋之鼠 [搬家其实并不麻烦, 毕竟我的东西本身并不多,三个小孩更是身无长物,在可靠的安吾君的安排之下, 我们当天晚上直接就拎包入住了——当然了, 除了龙之介,他还要住院半个月。 敦君和小银这两个穷小孩显然都十分惊叹于这座别墅的豪华,对于我要求的“父亲大人”的称呼的接受度也直线上升——毕竟这个画风的确很匹配。 哼哼, 没错,这才是我撒泼打滚要住别墅的真正目的!又不是住不起!在孩子面前炫一下富也是人之常情吧! 而且这样一来,敦君和小银这两个过分懂事的孩子都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地害怕自己乱花钱了, 否则安吾发了零花钱, 他们却没有一个敢花的, 这算什么嘛! 在这段时间里,我给三个小孩都简单地做了一下文化水平和体术水平的测试——敦君还好, 孤儿院的启蒙教育还是有的,龙之介和小银就显得十分偏科了,这对兄妹虽然认全了五十音, 国文水平也挺不错, 但数学英语这类的其他内容就都一塌糊涂了。 体术水平龙之介是暂时做不了的,我估计他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小银和敦君则都是半斤八两:敦君胜在身体素质好但出手毫无章法, 小银虽然身体较弱却是懂得在战斗中进行思考。 嘛,反正都只是菜鸡互啄的水准。 大概构想了一下三个小孩的学习计划, 我深沉地对太宰说:“可以给孩子们安排一下家庭教师了,呐,太宰,你心中有什么人选吗?” 太宰头也不抬地处理着文件:“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都说了我是不会帮你管这些事情的。” “没有啊,我只是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而已,这么大的事情,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聊几句怎么了!”我恬不知耻地辩解道。 太宰:“……你怎么不去找万能的安吾君?” 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中也回来了,安吾君跟他诉苦,现在中也不让我去烦他……” 中也倒是对三个小孩态度挺好的,但他严厉批评了我把公事家事都压在安吾身上的做法,要求我当了爹就要负起责任来……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在当父亲这一方面上,我人生中唯一的学习对象可是沢田家光诶!虽然我也挺鄙视那个家伙的,但是要我学做饭、当家教什么的也太为难人了! 要说起家庭教师,我的学习对象就只有里包恩了啊…… 如果学着里包恩的方式的话…… 呃,怎么说呢,我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虽然港-黑的下属是很多,随便一招呼就会有很多人帮忙,但是真正能让我放心的人就只有安吾一个了嘛!谁知道别人找的家教会不会是什么人贩子间谍之类的!折腾也就算了,吓到小孩就不好了嘛。 “要不你再给中也一个出差任务吧!”想着想着,我突然灵机一动。] 坂口安吾郑重地对着中原中也说:“中原君,你真是个好人。” 中原中也:“……” 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被发好人卡……他也是蛮无语的。 “港-黑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每次都是我出差!”中原中也不爽地骂骂咧咧:“好不容易才回来,这混蛋还想要立刻再把我送出去,就因为我拦着他不让他肆意使唤下属?哈???” 森鸥外笑道:“毕竟是和太宰兴致相投的朋友啊。” 能够和太宰治兴致相投,要说仓知涯没点儿恶趣味才是奇怪。 [“……之前一直抱怨老是见不到中也的人是谁啊?”太宰失笑道:“而且最近中也不能离开横滨。” 我又猛地想起了这几天每次提起总是被太宰糊弄过去的事情:“你要让中也去揍谁啊?最近好像没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来招惹港-黑啊……对了!该不会和涩泽龙彦有关吧?话说你早答应过要把涩泽龙彦的事情告诉我的吧!” 太宰这次倒是没再拖延,颔首说道:“嗯,的确有些关系,你上一周目的死亡,背后的推手除了森先生、涩泽龙彦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人。” “哈???” 我呆滞了许久,才缓缓问道:“哪里来的第三个人?不是,我才来横滨多久……真的有得罪那么多的人吗?” 我还以为自己的人缘很好呢…… 我有些委屈又不甘地想。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宰直接报出了对方的名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谁啊?难道是我在欧洲那边招惹的敌人、还追到中东这边来了?但是我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啊。” 太宰闻言挑了挑眉:“你最好别是自己把和他相关的记忆给抹去了——不过我也挺奇怪的,他为什么会提前这么早地注意到你?” “他是一个异能力者,你在来到横滨之前也的确没可能和他产生关联,在其他世界线中更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我有点好奇地问:“所以他到底是谁啊?怎么感觉你好像很重视他似的。” “魔人的确是有点麻烦,但要谈重视……哼。” 太宰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很长的反派角色,三言两语概括道:“他是个俄罗斯人,天人五衰的一员,也是死屋之鼠的头目……” “等、等等……死屋之鼠???” 我一个趔趄:“他是死屋之鼠的头目啊???” 太宰眯起眼睛看着我:“你果然是做了什么吧?” 我大呼冤枉:“我只是买了点情报而已啊!我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太宰:“……所以那么多的情报组织,你为什么会找上死屋之鼠?” “我当时不是刚来横滨吗?森鸥外让我去抢五千亿,我总得买点情报才能干活吧?死屋之鼠的价格又是最公道的,我就、随便选的呗……啊啊啊,还有一件事,我那时候担心你没有及时拿到书进行干预,织田作会加入港-黑,所以还跟死屋之鼠买了织田作的情报来着……” 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前因后果,可怜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呜呜……我真的闯祸了吗?织田作该不会被我连累到吧?” 太宰淡淡地安慰道:“不至于,你只是比较倒霉而已,死屋之鼠和涩泽龙彦算是合作的关系,你又恰好跟他们够买了涩泽龙彦的消息,这才注意到你的——不过,魔人向来阴险,也怪不得你不谨慎。” “说起来,当时我想要知道五千亿遗产的主人是谁,但是因为情报开价太贵了所以没买来着,死屋之鼠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也不可能开价。”我也想起了这个之前被自己忽视过去的细节:“但是按理来说,涩泽龙彦死过一次的消息除了当事人之外顶多是异能特务科那边会知晓,死屋之鼠该不会是在异能特务科里面有眼线吧?” “所以我见到的涩泽龙彦到底是谁啊?冒名顶替的还是什么鬼东西?”我噼里啪啦一段输出之后,又连忙追问道。 “涩泽龙彦早已在几个月前被敦君杀死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太宰的语气没什么波澜,陈述道:“如今行走于人间的,不过是早已忘却了本体死亡的真相的——他的异能力<龙彦之间>罢了。” 我的眼睛闪闪发光了起来:“异能力!” 太宰耐心地做出进一步的解释:“没错,你应该没有见过他使用异能力的场景吧?<龙彦之间>的效果是分离异能力者的异能力,而异能力通常则会以其主人的形态实体化现身并杀死异能力者,只要异能力者被杀死,这个异能力变会化作结晶,成为涩泽龙彦的收藏品。” “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的异能力体才会在他本人死去之后继续活动。” “天啊,这剧情也太刺激了吧!”我握起拳,冒出了星星眼:“原来还可以这样啊!怪不得阿莱西奥可以成功附身,是因为他现在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吧——如果告诉他本体已经死去的真相的话会发生什么呢?他会暴走吗?会死掉吗?还是会变异成别的东西?!”] 坂口安吾不解地发表疑问:“他在兴奋个什么劲?” 太宰“唔”了一声,“因为这个设定很新奇啊,激发了他的探索欲吧?就跟打游戏的时候会想要做出各种尝试一样。” 坂口安吾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所以那个魔人为什么想要杀死仓知?”沢田纲吉皱着眉问。 江户川乱步一边看着画面、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魔人作恶本身也不需要原因吧?不过他也有想要搞清楚‘非人类’到底是什么的意图在,估计还想着把仓知的尸体给偷偷弄回去研究呢——不过我看上个周目的时候,太宰已经留意到了魔人的影子,有了防范,应该不会让他顺利得手啦。” 沢田纲吉闻言拳头一下子就硬了:“就因为这种原因……” “被这么可怕的敌人给盯上,仓知却一点自觉都没有啊。” 山本武无奈一笑—— 作者有话说:因为昨天请了个假,今天被资本家猛猛压榨安排了加班所以回来得比较晚!更新来迟了!aaa刚补好的睡眠立刻又熬夜了起来哈哈/笑着笑着就哭了 第89章 第 89 章 “啧啧啧,真是令人意想…… [令人失落的是, 太宰根本不给我发挥想象力的空间,平铺直述地进行了简单的剧透:“没什么特别的,会暴走、头顶会长个角, 不过只要再干掉一次就能死干净了。” 我的满腔热情顿时被冷水浇透了, 失望地说:“哦……就这啊?” 太宰摸了摸下巴:“他在上个周目似乎是把阿莱西奥认成他想要找的‘宝石’了,但事实上,他一直在寻找的‘宝石’是敦君哦, 要是让他想起那一切,一定会不顾一切发了疯地找上敦君的吧?” 闻言,我的护崽属性一下子被激发了:“什么?!那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他干掉一了百了吧!” “着什么急。” 太宰优哉游哉地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咖啡, 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由得让我心生出几分不信任感——倒不是不信任太宰的能力, 我就是单纯地在怀疑他是不是又要不做人了。 我瞬间演技大爆发, 拽着他的衣袖哭天喊地:“孩子他妈,孩子现在处境这么危险, 你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呢!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家伙啊!” 太宰的咖啡差点没整杯洒出去,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喂喂喂,谁是孩子他妈?!你找安吾去!” 我抬起手, 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安吾有什么用?他哪里能对付得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哪的涩泽龙彦?而且你就算真的不管孩子,总不能不管我吧?敦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也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 太宰被恶心得够呛,他顿时干呕出声, 缓了好一会儿才扶额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而且我本来就已经做足布置了好吗……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一听瞬间安心了下来:太宰肯定不会骗我的!既然他已经有了计划,那我只要等他安排就可以了。 太宰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你最近又在玩什么?……到底是什么游戏才会出现这种台词?” 我已经收起了浮夸的表演,眨了眨眼睛乖乖地回答:“不是游戏里的,是小银最近在追的电视剧, 我有时候路过就听了一耳朵。” “诶你别说,其实剧情还挺吸引人的。”我回忆起那部狗血电视剧来,兴致勃勃地推荐道:“说的是一对有钱的夫妻在医院抱错了孩子,后来小男孩长大了成为了牛郎,在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他的亲生母亲,但母子两人都不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 什么鬼东西…… 太宰听得脑子疼,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我还真不知道,她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 五条悟估计是在场唯一一个听得兴致勃勃的:“哇,这个剧情好刺激啊,我也想追剧了!” 浑然不觉他的学生们都对他投来了无法言喻的目光。 芥川龙之介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银她、居然会喜欢看这种情节吗……” 中原中也侧目:“你作为哥哥,居然连妹妹的喜好都不清楚吗?” 芥川龙之介张了张口,似乎欲言又止。 坂口安吾吐槽了一句:“不,说不定他认知里的妹妹还真没有表现出这个趋向过——说一定就是被仓知给带跑偏了。” “你说什么呢,阿涯在此之前根本对电视剧看都不看一眼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太宰治不满地说,“而且小银跟着芥川龙之介,哪里会有悠闲看电视的机会?他不知道才是理所当然的。” 哪怕画面之中另一个太宰治刚刚因此遭受仓知涯的重创,但被创的又不是他自己!他只会看另一个自己的笑话。 ——也丝毫不顾芥川龙之介此刻正因为他轻飘飘的这一句话而摇摇欲坠。 [提及小银,我总算想起了自己这次来闹腾太宰原本是为了什么:“所以说,港-黑里面有谁是比较会教导孩子的吗?我看港-黑好像都没什么培训基地的?” 我有些苦恼,要是在意大利、在欧洲,还能有黑手党学校呢,这儿却什么都没有。 太宰也摇了摇头:“我们哪里有什么闲工夫培养小孩子?费时费力,如果是遇到了有天赋的孩子加入港-黑,则一般都会由他的上级进行教导。” 言下之意就是按照港-黑的规矩我必须自己上阵了。 我更忧郁了,整个人都焉了下来:“可是,敦君和龙之介也就算了,我根本没法对那么乖的小女孩动手啊,这样根本教不了!” 太宰随口敷衍道:“那你就先教敦君和芥川,再让他们教导小银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那样的话小银会怎么想!”我愤愤不平地说:“你至少稍微思考一下再敷衍我好不好!” “不过,你估计还真有可能是没考虑到这些。我跟你说啊,小孩子的心灵是很脆弱的balabala……” 我不自觉就开始了喋喋不休,这就是为人父母啊! 太宰被我烦了大半天,终还是不堪其扰地选择转移我的注意力:“对了,你估计还不知道吧。” “什么什么?”我当即咬钩,好奇地追问。 “红叶姐最近似乎也捡到了一个孩子。”他大概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那个小女孩有着和她相似的异能力,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动了恻隐之心,将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给带回了港-黑。” 如太宰所愿地,我果然来了兴趣:“小女孩?几岁啊?和小银差不多大?那不是正好可以让她们交个朋友!幼驯染的羁绊可是很珍贵的!” 太宰闻言冷笑道:“那倒也不一定,说不准她们偏偏合不来呢?” 经历了对十六岁版太宰的攻略,我如今对于他的情绪感知可谓是敏锐至极,立刻就注意到了什么,歪头看他,有些奇怪:“你怎么那么讨厌阿纲啊?” 不等他回答,我就回过味来了,笑意吟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吃醋了!你就是嫉妒我和阿纲之间的深厚感情!哼哼!” 太宰:“……” 太宰无语地说:“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难道不是吗?”我一脸“难道我还不懂你吗?”的表情,掰着手指细数起来:“之前我和中也交上朋友的时候你就不太开心的样子,后来我跟织田作交上朋友你也要争着得到和我一样的待遇——哈!你这个幼稚鬼,幼稚鬼阿治!” 说着我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嘶……你真的有二十四岁吗???”太宰单手捂住脸,磨着牙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欠打啊?而且只有在戏弄我的时候才叫我的名字到底又是什么恶趣味!” “什么二十四岁?我今年才十八岁好不好!” 我先是振振有辞地争辩了一句,然后才嬉皮笑脸地说:“而且这才不是恶趣味呢,因为我早就已经习惯叫你太宰了啊,所以平时如果叫你的名字反而感觉好肉麻哈哈哈!太GAY了我才不要啦!” “耍你玩的时候叫你的名字是因为你听到这样的称呼心情会比较好,能抵消一下,嘿嘿!” 我十分理直气壮又诚恳地坦白道。 “……你直接就承认了自己在耍我玩啊。”太宰皮笑肉不笑地说:“真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我才不会被他吓到呢,甚至故作疑问:“嗯嗯嗯?你生气了吗?——我不信!” 太宰:“……我受够你这个家伙了,走开走开!”] 看着画面中的仓知涯被太宰踹出了首领办公室摔趴在地上,观影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憋着笑意,有的不加掩饰地笑出声,还有的对于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感到心情复杂。 比如中原中也。 他深深地陷入了某个宇宙之中,喃喃自语道:“原来对付这个家伙的正确方式,就是比他还要不要脸吗……”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声音拉长:“诶,你是这样想的吗?但是要比脸皮厚的话,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没几个人能赢过我呢,区区蛞蝓就更不必说了。” 中原中也被这番发言震在原地,都无法因为对方的称呼而生气了,他一副不可置信又深感意料之中的模样:“你这家伙,真就一点脸都不要的吗?!” “不过阿涯对于称呼的确很随心所欲。”沢田纲吉深有感触地说:“对于中原君就是直接跟着太宰君叫中也,对于敦君,我总感觉他是嫌弃中岛(Nakajima)读起来太拗口所以才直呼其名的……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本身他也根本没有前辈后辈上下尊卑的意识嘛。”里包恩随口接了一句。 绫辻行人突然笑了一下:“应该说,这就是非人类的共性吗?”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的确不是很重视这些繁文缛节,要说这是非人类之间的共性也未尝不可。 “比起这个,你们不觉得很难以接受吗?”坂口安吾缓缓闭上眼睛:“太宰治,那个人居然真的会和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吃朋友之间的醋……仓知居然真的说中了……”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说:“……这才是没必要在意的事情吧?” 中原中也被坂口安吾这么一说恍然领悟,忍不住道:“嘶,不行,我超在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简直幼稚到没边儿了!” 蓝波在线吃瓜,津津有味:“哇哦,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啊。” “明明是个谋害老师上位的阴谋家,另一边却在偷偷地吃朋友的醋,啧啧啧。”钉崎野蔷薇低声和禅院真希窃窃私语。 熊猫还非要挤进去:“啧啧啧,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太宰治:“…………” [我被太宰不由分说地扫地出门了,也不是很在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要往回走,突然想起了太宰说的尾崎红叶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的事情,便有些兴致盎然地打算去看一看。 来到了尾崎红叶的刑讯部门,很快便有成员进行了通报,尾崎红叶见到我之后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joker先生,我正打算要找你呢,没想到你却先来到了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能有什么正事?”我哈哈一笑:“只是听说红叶姐你也开始养小孩了,想来看一下那个小女孩罢了。” 尾崎红叶失笑:“此事正是我想要找你商谈的原因。” “诶?” 我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尾崎红叶突然正了神色,郑重地请求道:“我想恳请你,帮忙养育镜花。” “……诶???”]—— 作者有话说:切港-黑的瓜了,一人一份,请排队领取—— 第90章 第 90 章 港-黑四兄妹 [我睁大了眼睛:“镜花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不对, 主要的问题是——为什么啊?” 尾崎红叶叹了口气:“的确如此,那个孩子名为泉镜花,今年才八岁, 镜花在被我带回港-黑之后, 虽然一直都很配合训练,但却始终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看着她这副样子, 我的心中并不好受,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您带回来的那三个孩子,虽然一开始也和镜花一样, 有着流浪孤儿特具的戒备与谨慎, 但却都在短短几天之后, 就显而易见地焕发了神采……” 尾崎红叶言辞恳切地说:“所以,我希望能够将镜花托付给你。” 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等、等等, 红叶姐,你可能过于高看我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养孩子啊, 我自己都还手忙脚乱着呢!而且, 你既然这么疼爱那个镜花,难道就不会感到不舍吗?” 要知道, 我一开始明明只想养敦君一个的啊! 小银和龙之介也就算了,怎么说也是我自己带回来的, 但是现在又来一个是什么情况??? 而且摸着良心地说,这三个孩子能够适应新生活适应得这么快,安吾也是居功甚伟的,但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他供出来 我有点担心他真的被尾崎红叶给挖走,那我就只能哭死了。 尾崎红叶叹息道:“我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太过冒昧了, 只是刑讯部的环境终究还是不适合镜花的成长,或许和同龄人在一起会让那个孩子更开朗一点。” “至于不舍,这又有什么好不舍的呢?我可没有全权将镜花交付给你的打算啊。” 尾崎红叶含着笑意,提出了我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作为报答,joker先生,如果有不愿意处理的任务或者文书,我都可以代劳。” 她的话中深意我自然也能听得出来:尾崎红叶倒不是想要插手情报部门的工作,这句话只是一个简单的表态。 以我如今的地位,如果接到了什么不愿意处理的任务,那自然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发布的了,她的意思是可以在一定限度里为我抗下首领的压力啊。 尾崎红叶毕竟是已经经历过两次首领换位的元老级人物了,又和新上任的干部重力使中原中也关系匪浅,在港口黑手党地位特殊,哪怕是首领,为了组织的稳定很多时候也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 这个诚意其实已经很可以了,但是对我而言却没什么意义。我和太宰的挚友关系虽然不曾掩饰过,但除了中也之外的其他人,似乎总在猜测我和太宰之间如何如何互相博弈、如何如何互相利用…… 我虽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但难免还是有些小小的郁闷,不过时至如今也差不多习惯了。 尾崎红叶这个条件真正让我动心的是——有她作为我的挡箭牌的话,我就不用再怕中也吵我了! 因为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就是由尾崎红叶教导、由她带着熟悉港-黑各项事务的,中也对于尾崎红叶的态度还是很尊重的,甚至可以说,尾崎红叶是目前的港口黑手党里,中也唯一尊重的人了! 而且我又不担心被夺权,尾崎红叶如果愿意帮忙接手一些不重要的工作,那么安吾的劳动力不就解放出来了吗!解放了安吾,和解放我又有什么区别? 四个孩子又怎样,安吾肯定养得过来的!毕竟是万能的安吾君啊! 我美滋滋地想着,一口答应了下来。] 坂口安吾:“……” 已经眼睁睁地目睹自己被迫害了多次的坂口安吾张了张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颇具人文关怀地表达了慰问:“没关系的,被压榨的只是另一个世界线上的你。” 坂口安吾冷笑了一声。 他可还没有忘记自己被压榨的罪魁祸首是谁——要不是太宰治的引荐、要不是太宰治亲自将他送到了仓知涯的手底下,他何至于受到这种折磨? 沢田纲吉轻咳了一声,努力找补:“阿涯这……的确是有点过分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十分认可你的能力不是吗?” 蓝波也情不自禁地说:“就是啊,我也好羡慕他哦,有你这么一位下属……坂口君,考虑一下来彭格列雷守部门就职吗?” 坂口安吾连一毫秒停顿思考的功夫都没有就直接严词拒绝了。 笑话,这个世界线的自己好不容易才逃脱了资本家的魔爪,难道还要自己凑到另一个大龄儿童的手底下吗! 而泉镜花则是从先前开始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球看——或许,她也在期待着自己会因为仓知涯的存在而获得怎样不同的人生。 [我要说,我十分庆幸自己答应了尾崎红叶的请求。 ——小镜花真的宇宙无敌爆炸可爱!!! 我在见到她的那个瞬间,一秒幻视了幼年版库洛姆,但是比起曾经内敛的库洛姆,这个小女孩似乎还要更加自我封闭一些,看得我心软极了。 我向尾崎红叶再三确认道:“真的可以吗?这个孩子我现在就能带回家吗?” 尾崎红叶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定:“嗯……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们之前都已经说好了的!”我立刻言辞振振地说:“我已经让人收拾出了小镜花的房间,也和敦君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都很期待新妹妹的到来呢!” 尾崎红叶有些无奈,她蹲下身,对着小镜花介绍道:“镜花,这位是joker大人,以后你就跟着他训练了。” 她没有询问小镜花的意愿,小镜花也毫无异议,沉默地点了点头。 和敦君他们一样,小镜花也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带的行李。 她就这么孑然一身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眸仿佛是凌晨时分雾气萦绕的冰湖,虽是安静地在看着我,却并没有将我的身影倒映进去。 我感觉更心软了,伸手拉住小镜花,“那你就跟我回家吧。” “回……家?” 小镜花终于开了口,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尾崎红叶从没有跟她说过“家”这个字眼。 而她的家,也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当然,以后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了,小镜花。”我对她笑了笑:“你可以叫我joker,或者也可以和小银他们一样叫我父亲大人。” 我简单地看过她的资料,知道她并不像龙之介和小银那样是被父母主动抛弃、也不像敦君那样对自己的父母毫无所知。 她的父母似乎是被她的异能力<夜叉白雪>所杀,也因此,她流浪街头,至今都痛恨着自己的异能力。 会痛恨夜叉白雪,也就说明她对自己的父母是有着深厚感情的,我当然没有什么非要让小孩子将自己已逝的父母抛之脑后的想法,所以直接给了她选择权。 小镜花抿了抿唇,果然开口喊道:“joker。”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半分不悦都没有,反而露出了笑意:“好孩子,现在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哥哥姐姐们吧。” 小镜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但她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跟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和尾崎红叶道别。 今天刚好是龙之介出院的日子,我带着小镜花来到了龙之介的病房,一推开门就发现三个孩子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随口道:“动作这么快?” 三个孩子原本都安静地各自坐着看书——他们各自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课本——五感十分敏锐的他们都早已在我推门之前就放下了手中捧着的书,站了起来。 “joker大人。”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我正要向他们介绍小镜花,余光一扫注意到课本,顿时变了脸色:“你们在看书?看课本?那里不是有游戏机吗?为什么不玩游戏?!” 小银和敦君皆是目光闪躲诺诺不敢说话,倒是龙之介平铺直述地回答道:“joker大人,在下文化基础太差了,急需尽快补上。” 我先前在考察他们文化课的时候曾经跟他们随口提过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入队标准是精通八国语言、就连最蠢的列维都是世界顶级名牌大学的首席毕业生,这三个孩子似乎过于懂事,居然都给听了进去,这些日子正在不遗余力地学习。 “都说了港口黑手党多的是文盲,你们没有必要那样要求自己,而且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玩乐打游戏啊!”我痛心疾首地教育道:“小时候不打游戏,我看你们长大以后要怎么办!等你们以后长大了,都没有时间给你们打游戏了!” 敦君欲言又止,很想说你如今这么大了依旧天天打游戏啊。 小银果断地转移话题:“父亲大人,还是先介绍一下妹妹吧。”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差点就把身边的小镜花给忘记了,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对了,她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泉镜花,以后就是你们的妹妹了,你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都要好好照顾她哦。” 龙之介立刻回应,颔首道:“理应如此,您尽请安心。” 我转身又对着安静待在原地的小镜花介绍:“他是你的大哥芥川龙之介,这个是你二哥中岛敦,还有你的姐姐芥川银。”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可以找他们,嗯,能找他们的事情就别找我哦——以及如果他们搞不定的话就去找安吾。”我连忙补充道:“对了,安吾是我的直系下属,黑色头发戴着眼镜的,一会儿见到他我再给你介绍,不过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听到了。” 一道冷漠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 嘶。]—— 作者有话说:港-黑四兄妹正式到位(???《 》 90-100 第91章 第 91 章 原来,她是有过那样一个…… 泉镜花微微红了脸:因为仓知涯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 就在心中用爆炸般的音量猛夸她可爱。 坂口安吾却是咬起了牙:“这个混蛋,都在教给小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要不是他们三个自己懂得上进,摊上仓知这个‘父亲’可怎么办啊……” 熊猫也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中岛敦忍不住说:“可是, 仓知先生也是好心吧?他应该是看我们太过紧绷了, 希望我们能够放松开心一点吧?” 太宰治露出了几分笑意,没有开口说出仓知涯显然主要还是想要能够培养出几个玩伴陪他打一些多人游戏的真相。 毕竟在港-黑,能够陪他打游戏的也就太宰治、中原中也、阿呆鸟这寥寥三人, 还都是身居高位、忙碌不已少有闲暇的。 “所以他之前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禅院真希抽了抽嘴角,难得吐槽道:“这不是完全把泉镜花丢给其他孩子和坂口君照顾了吗???” 坂口安吾听到仓知涯的发言只是一昧地扶额,已经懒得对这种小事生气了。 [我只尴尬了半秒钟, 就绽放出了笑容:“呀, 这不是安吾吗!我正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我不认为您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请您先给我解释一下,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安吾推了推眼镜,毫无波澜的语气之下是隐隐的崩溃。 “这次真的是好消息!” 我快速地说:“我们情报部门有什么繁琐的工作和任务以后全都送到红叶姐那边就可以了是这样的我割让了一些权力把小镜花给换过来了所以说以后你就不用那么忙了哎呀你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我给你放一天的假期去睡觉吧!” 我自然是对事实做了一点点的小小的加工——废话, 当然不能直接跟安吾说实话啊,他要是知道了我故意曲解尾崎红叶的承诺,肯定不会答应让我这么胡来的! 至于尾崎红叶收到那些被送过去的工作会作何感想, 那我就不是很在乎了, 反正这对她而言也是好事,相当于是我拱手相让了情报部门的部分权力, 她怎么可能不要? 这简直是三赢的局面! 安吾愣了一下,忍不住质疑:“您割让了情报部门的权力给尾崎大人???这么大的事情……首领知道这事儿吗?!” 我对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会吧不会吧?安吾, 其他人就算了,你难道不知道太宰根本就是只要我开心怎么都好的吗?他才不会在乎组织怎么样呢!” 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语气让安吾听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可不是么?他甚至怀疑哪天我直接炸了港-黑大楼首领都能在旁边一起哈哈大笑。 而且,他记得可清楚了,将自己“引荐”给冤种上司的可不就是首领……只为了让冤种上司能够摸鱼打游戏! 因为这个,他始终在怀疑港-黑首领太宰治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卧底身份, 是不是因此才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的。 他不禁失魂落魄地脱口而出:“还有谁、还有谁能管管他……” 反应过来的四个小孩也都有些惊诧,龙之介更是直接对着小镜花盯个不停,似乎正在思索这个小女孩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让我割让了权力也要养! “安吾,你不应该开心吗?以后工作量就不会那么多了哦!”我歪了歪头:“而且还有一天的假期呢!” 安吾语气带着几分沧桑地说:“工作量?就算不用写文书,还不是要给你带孩子!我是个黑手党,不是家庭教师!”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敦君露出了不安的表情、小银默默垂首、龙之介一语不发的模样,没等我说话,他终究还是熬不过良心的谴责,咬牙闭眼改口道:“不过,教书的确比处理那些事务要轻松很多……” 我在心中欢呼握拳:果然道德绑架对安吾永远是最有效的! 面上则不动声色,还故作犹疑地问:“真的吗?那以后就由你来负责四个孩子的课业了?” “……嗯。” 安吾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我毕竟是个文职人员,关于他们的体术训练恐怕还需要您亲自操劳了。” “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太宰跟我夸过你的体术基础很牢固、枪法也很不错呢!”我笑嘻嘻地说。 安吾不为所动:“那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准,龙之介和敦君都是异能力者,我可没有教导他们的能力。” 我立刻就说:“那好吧,那小镜花和小银的体术枪术就都交给你了!” 安吾:“……???” 看到安吾表情一滞,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回答速度实在太快,就像是一直等着他那句一样——虽然也的确如此——总之我还是迅速做了补救,露出不甘不愿的表情:“还有龙之介和敦君的枪术……” 安吾也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挡下我的得寸进尺:“谁不知道joker大人的枪术水平是里世界中屈指可数的?如果能得到您的亲传,想必四个孩子都会很高兴的。” 我:“……” 我看着小银闪闪发亮的目光,陷入了良知的挣扎之中。 可恶,一不小心还是被安吾摆了一道! 我干笑了一声,做出最后的自救:“但是安吾的教学水平倒是比我出色很多,不如问问小银和小镜花——你们想跟着谁学习呢?” 小镜花歪了歪头,还不太清楚形势的她一时没说话。 小银却是很快开口,她看着安吾轻声恳切地问道:“我很喜欢安吾先生,可以让我和妹妹跟着您学习枪术吗?” 被小女孩这么请求,安吾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却是闻言呆了一下:小银之前的眼神,显然就是希望我亲自教导的啊。是看出来我不想教导她们了吗?她这么一说,甚至直接替小镜花也做了选择,这根本不是温柔有分寸的小银平日里会做出来的事情。 而且她还特意讨好了一下安吾、消除了对方的不情愿感,显然也是已经听明白了我和安吾先前的对话了。这孩子太过于懂事,似乎也知道安吾对于被我压榨这件事情很不爽,居然还在努力替我弥补! 我虽然的确是有点怕麻烦,但是我也绝对没有嫌弃小银的意思啊……只是我毕竟是出身于瓦利亚,下手经常没轻没重的,所以不太敢对小银动手而已啊! 但是枪术的话,倒是的确比较好控制…… 我立刻改口道:“不过我最近刚好也比较有空!我想了一下,如果让安吾你教枪术的话,以后他们出去做任务展现出来的枪术太烂了,那我一代枪神岂不是要名誉扫地!所以还是我自己来教吧!” 安吾额角青筋直蹦。 但他终究还是隐忍了下来,语气硬邦邦地说:“您刚刚说给我放一天的假期,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是您家里的钥匙和车钥匙。” 他将两个钥匙直接搁到了床尾,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银在惊喜过后,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小声劝诫:“父亲大人,您这样说,安吾先生会生气的。” 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没事,安吾是不会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工作的。” 小银:“……”] “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人吗!”坂口安吾拳头硬了。 “道德水平太高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绫辻行人悠悠地叹息:“而且正是这种人,耍起来才有趣啊。” 坂口安吾:“……我跟你们拼了。” 芥川龙之介则始终眼神难得带上几分温柔地看着画面中自己的妹妹,忍不住自语道:“小银……的确从小就一直很懂事。” 而仓知涯从不会因为她的懂事而忽略她,反而只会为此给予她更多的偏爱。 他是真心疼爱着芥川银的。 也怪不得那个世界线中的妹妹会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如此地濡慕仓知了,毕竟对于年少起就与哥哥相依为命、从未体会过被长辈包容宠爱的小银而言,又怎么可能不珍惜? 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没有异能力,小银却是没能来到观影会中。 [我没有叫来其他下属代劳,而是直接和龙之介他们一起将所有东西都搬回了家中。 如果不是沢田妈妈、如果不是阿纲的话,并盛本不是我的家,只是生活的地方罢了。而对于龙之介他们而言,横滨也只是栖身之所,并不是家。 所以我希望能够在横滨给这四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一个能够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哪怕以后我离开横滨,但他们已经有了兄弟姐妹、也已经有了立身之本,再也不会无家可归了。 当然啦,我也不是圣父,世界上无家可归的孩子很多,但不能是我的孩子。我把他们带回来,肯定就要负责嘛。 小银和敦君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所以今天我们只需要将龙之介与小镜花的房间给收拾出来。 我振臂一呼:“我们先去采购吧!” 之前因为龙之介还在住院,当然不好抛下他一个就带着俩小孩去买东西,所以这个计划搁置到了如今。 敦君有些疑惑:“父亲大人,家里什么都不缺啊,还需要买什么吗?” “必备用品的确是不缺了,但是属于你们自己的房间,当然要有你们喜欢的东西啊,生活又不只是活着。”我摇了摇食指,给小孩们一人喂了一口鸡汤。 “喜欢的东西……” 四个小孩子面面相觑。 “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父亲大人,不必费心的。”小银想了想,才说道。 龙之介:“在下也并无需要。” 敦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我也不用了吧……我之前跟您去买过东西的。” 小镜花则是摇了摇头,显然也没什么想法。 “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啊。”我叹了口气,不容置疑地说:“那就更要去百货商场了!” “横滨最大的商场,肯定能找到你们喜欢的东西!走走走,现在就出发!” 于是车子还没等到彻底冷却,就再次被踩动了油门。 孩子们见我态度坚决,便也没有再劝说,跟着我一路来到了商场。他们都是头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小镜花以前或许跟着父母来过,却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哪怕是她,神色间也带上了几分好奇和欢喜。 我就说!哪里会有小孩子不喜欢商场的嘛! 本着反正(我挚友)家大业大的理念,我以杀手的敏锐,将所有孩子们视线停留超过三秒的东西都扫入了购物车中,尽显霸总风范! 为此除了年纪太小根本够不着把手的小镜花,其他三个孩子的手上也都各自多了一辆购物车,我们就这么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引得商场之中人人侧目。 甚至还有不少小孩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被路人行注目礼、生性有些害羞的小银已经快红成番茄了。 他们也学聪明了,纷纷表示遇到喜欢的东西都会主动拿上——就连刚刚加入这个大家庭、还有些不太爱说话的小镜花都被逼得再三开口——四个小孩组成了同一阵营,齐心制止了我的扫荡行为。 并神奇地收获了非同一般的革命亲情。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难得你们有个当黑手党首领的妈、咳咳咳我是说干爹,作风太过简朴怎么行呢?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港-黑没什么油水待遇太差呢。” 龙之介若有所思:“原来其中还有这般道理,joker大人的所作所为果然都是别有深意的,恕在下没能领悟,竟然还阻拦了您……” “才不是吧!父亲大人你不要随口就耍人玩了啊!”敦君露出了死鱼眼:“龙之介你也不要老是那么轻易地就听信他的话啊……你还没看透他满口胡言的本质吗?” 我目光游移:不愧是敦君,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本质……而且这么快就敢直接吐槽我了! 龙之介的衣摆在骤然间扭曲成恶兽模样,他声音冷冽:“哪怕你是弟弟,我也不容许你信口污蔑joker大人!” 敦君:“……小银!” “哥哥……现在还在商场里,不能给父亲大人添麻烦啊。”小银果然立刻劝下了龙之介。 小镜花也被龙之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揉了揉小镜花的脑袋以示安抚,这才开口,有些无奈:“龙之介,你不要老是动不动就用异能啊,妹妹都被吓到了。” “而且你对异能力的依赖性太大了,第一反应永远是动用异能力,这反而不是好事啊。我知道你之前生活在贫民窟,异能力是你唯一且最为强力的武器,但是异能力终究是人用的。”我淡淡道:“你本身的能力才是一切的根基。” “否则要是遇到了能够消除或者屏蔽异能力的对手,你就等于是砧板之鱼了——在你本身能力及格之前,都不许再用异能力了哦。” 龙之介已经收回了<罗生门>,沉思了一会儿,才颔首道:“在下明白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我们也逛得差不多了,收获颇丰地回到了家中,开始安置今天买来的各种物品。 一大堆的零食、玩偶、画本、花瓶、摆件…… 孩子们忙活起来,思考着要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时不时互相讨论,一时竟也十分热闹。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风格并不统一,出现在这座被精心设计装修的别墅之中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数量一多,却立刻让这座别墅多出了浓重的生活气息。 这里正式成为了四个孩子的“家”。 我含笑看着这一幕,突然有几分感慨。 就像是再次看到了蓝波、一平、风太他们一个个住进家里,齐聚一堂的感觉。 自从阿纲离开日本,正式继承了彭格列,这样的场景也是许久未见了啊。 ——不过蓝波他们可比龙之介他们要闹腾多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想念并盛了,但我知道,我想念的是那段回忆,哪怕现在回到并盛,现在也见不到想见的那些人——嘛,一平做兼职攒了好久的钱才攒够,最近正在带奈奈妈妈旅游呢。 在我的记忆中,也是因为这个引子,奈奈妈妈后来才会开始沉迷旅游。毕竟她当家庭主妇守着孩子长大、在小小的并盛守了十几年,想要去看看世界的万千景色也很正常。 沢田家光说是退休,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除非假死,否则涉足了里世界,哪里就是那么容易彻底抽身而退的? 思绪蔓延到此处,我看着眼前的难得展现出童真活泼一面的四个孩子,突然有些茫然。 我突然就想到:……港-黑和彭格列,是不同的。 “父亲大人!”小银抱着今天新买的巨大号兔子玩偶,开开心心的:“你看!好可爱!好大只!” 小镜花的防备之情显然早已褪去,此时也在旁边探着头、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小银见状立刻将兔子玩偶递给妹妹:“给妹妹玩。” 我将多余思绪抛开,也笑了:“小镜花都要被压倒了。” 小镜花整个人都被巨大号的兔子玩偶压住,几乎看不见她的人影了。她的声音从兔子玩偶下面闷闷地传来:“才不会……” 敦君连忙去解救她,将兔子玩偶放到了沙发上。 小银原本想把兔子玩偶放到房间里的,意识到妹妹似乎也喜欢这个玩偶,又看敦君将兔子玩偶放在沙发上,恰好正对着电视,便灵机一动:“可以就放在这里吗?父亲大人?” “可以啊,那以后它就是我们家的专业陪看员了。”我也凑过去揪了揪兔子耳朵:“这个毛还挺好撸的。” 龙之介对此不感兴趣,但也没有说扫兴的话,他的眼神倒是难得有几分温和,抱臂旁观,只在弟弟妹妹们需要搭把手的时候默不作声地上前出力。 他今天买的东西是最少的,只有几株盆栽、几幅字画,和一些实用类型的物品,所以他也是最快收拾好自己东西的。 等我们收拾好了一切,也差不多到了晚餐的时间。 我也是和阿纲他们一起下了一年多的厨,做点家常菜还是不在话下的,搭配上在商场买的一些熟食,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 第一次做四个孩子的饭,我有些掌握不好度,正担心会不会做太多了,却发现不知不觉饭桌上的所有菜品都被四个孩子吃得干干净净。 我都震惊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能吃的吗?还好我有钱,不再是以前那个穷翻译了,不然还真的可能会养不起…… 我也没太在意,招呼孩子们一起打游戏,结果没过多久这些小孩就吐的吐拉的拉,把我吓了一跳,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饭菜里有毒——不过紧急连线了外科医生,他给简单分析了一下,无语地告诉我他们就是单纯地吃太撑了。 我:“%#@¥……” 这四个孩子都曾过过苦日子,最是明白食物的来之不易,为了不浪费,竟然面不改色地强塞了那么多……导致胃部一下子受不了了。 我顿时有点好气又好笑,看着他们一个个虚弱的模样,叹着气教育道:“以后吃不下就别硬塞啊,我们可以拿去喂流浪狗,也可以打包送给太宰中也他们啊,不会浪费的。” “给、给首领吃剩菜吗……”龙之介震惊又虚弱地喃喃。 “有什么关系,那可是我亲手做的诶!”我满不在乎地说,又叮嘱:“还有龙之介,你刚吃下肺病的药,现在都吐出来了啊,外科医生说这种情况你等两个小时之后得再喝点粥服药。” 小银哪怕奄奄一息了,听到这个也勉强自己撑起来,努力记下来。 龙之介惭愧低头:“抱歉,是在下太没用了,没想到吃太多东西竟然会吐……” 他以前只有饿到吐出来的,吃撑到吐出来……这还是头一次。 我直接严厉强调:“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四个小孩默默点头。] “???”太宰治不可置信:“凭什么我和中也是并列的?凭什么流浪狗还排在我们的前面!!!” 中原中也一头黑线:“喂,我才是要不爽的那个好吗!而且重点难道不是仓知这个混蛋居然理直气壮地想给我们吃剩菜吗!当我们是什么啊!” 太宰治还真不介意这个,默默移开了目光。 泉镜花则有些憧憬:“姐姐……还有,家……” 她也是知道芥川银的存在的,毕竟那是首领的秘书。只是她素日和中岛敦走得近,而芥川银也向来独来独往,存在感很低,所以没什么太多的接触。 现在看到了自己和芥川银成为姐妹的世界线、看到了仓知涯和三个哥哥姐姐对于自己的爱护,甚至自己还重新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她不免有些温暖又有些酸涩。 在她的记忆之中,八岁的自己才刚刚开始独自流浪,根本没有遇到尾崎红叶,更没有被仓知涯收养。 如果仓知涯没有被抹去存在的话,画面中所发生的一切,才是她原本所经历的吗……? 原来,她是有过那样一个家的啊—— 作者有话说:三点半……竟又写到了三点半……明天起得来吗……要不要索性请假呢……? 第92章 第 92 章 “这个选择权,一直都在…… [我本不是特别细心的人, 也是在此之后,才注意到这四个小孩因为曾经流浪或孤儿院的经历,心理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小问题。 这种问题, 问太宰是没有用的——他那个回避型人格也没好到哪里去, 改也改不了。 港口黑手党里更是没几个是真正心理健全的。 我苦思良久,最终决定向阿纲求援。 “你有孩子了???还是整整四个?!!!” 这时候才终于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阿纲声音震惊到差点劈叉,“你是哪里想不开?而且你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养好, 居然还去养孩子?!” 我不满地说:“你说的什么话!我现在的自理能力可强了!至少肯定是比XANXUS强的!” “拿XANXUS作为比较对象本身就没什么可信度吧……” 阿纲吐槽了一句,又有些不安地说:“不行,我实在不放心, 要不我让怀尔德或者Luna过去帮你——” “你别太冲动啊, 要是你把Luna派到横滨来, 难不成还真让六道骸处理门外顾问的事务吗?”我有些无语:“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喊着‘夺走沢田纲吉的身体摧毁可恶的黑手党’之类的口号就来找你打架了……” 阿纲:“……你别太懂六道骸。” 我继续说:“我本来就因为joker的身份被某些人忌惮了, 要是我的专属医疗人员怀尔德也出现在我的身边,说他时隔几个月终于下定决心要跟着我一起叛逃了?谁信啊!而且他可没有两个身份,真被彭格列宣布叛逃的话就没有回转余地了。” 阿纲也冷静了下来, 有些弱弱地说:“好、好吧……但是你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放心吧, 还有安吾君在呢。” 我笑嘻嘻地安抚幼驯染的情绪。 阿纲从十年后回来之后,偶尔总会暴露出几分对我的过度担心, 我也从XANXUS的口中得知了十年后并不存在我这个人的事情,所以对此始终都是假装毫无所察的态度。 当时还想着要跟太宰讨论这件事呢, 后来事情太多,这种被我刻意忽略的问题倒是完全抛之脑后了。 阿纲想了想:“坂口安吾?你那个下属啊……我说,阿涯,工作也就算了,就连孩子都要麻烦人家带,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轻哼一声:“有什么不好的?既然敢来港-黑当间谍,就要有承受常人无法承受之苦的觉悟啊,两份工资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啊???间谍?!”这又是一个阿纲才知道的消息,他惊讶地问:“那个安吾君是间谍?!那你为什么还那么信任他、还给他那么多的机会和情报?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我听着他的声音,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只棕色兔子猛地支起上身耳朵直竖、瞪大眼睛警惕又焦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也不想想,被我那么压榨还能不辞职不跑路、死活赖在情报部门的家伙,不是忍辱负重的间谍就是纯粹的抖M工作狂好吧?” “我一开始就有些怀疑,而且太宰对于安吾的态度也很诡异,所以试探着不断给他增加工作量……自然而然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了。” “至于为什么信任他——嘛,因为太宰说他可以随便用啊,作为首领的太宰都说没关系了,那还有什么关系?就安吾那个战斗力也没可能背刺我吧?” 我简单概括了一下。 阿纲在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才喃喃道:“你好可怕……” “但是,让他来帮忙带孩子,孩子们的安全问题怎么办?”阿纲又提醒道。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少年,见过许多人性的阴暗面。 或许安吾至今表现出来的形象都是精美的伪装呢? 我漫不经心道:“安吾的道德水准还是很高的啦,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直接对孩子们动手的,哪怕他迫于形势真的动手了、也不可能下死手——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不是正好还能给孩子们当做一次实训吗?” 阿纲无言以对。] 同样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被压榨的真正原因的坂口安吾:“……恶魔!” 他双眼失神,显然已经被打击得不行。 仓知涯甚至还轻描淡写地鄙视了他的战斗力……!他战斗力弱又怎么了!他是文职人员啊! 这一回,沢田纲吉也扶额了,根本做不到再替仓知涯辩解什么。 “果然,和太宰玩得好的家伙心就是脏……”中原中也喃喃道。 芥川龙之介的关注点更是偏到没边儿:“仓知先生,竟为我们考虑周全至此……” 中岛敦再次侧目:“重点是这个吗……” 结果身边的泉镜花轻轻点头,竟是认同了芥川龙之介的看法! 五条悟也啧啧称奇:“天才啊,原来孩子还能这么养……外包养法,真不错啊。” 伏黑惠面无表情:“五条老师,你的行为本质和仓知君根本没有什么差别,甚至你比仓知君还要更不靠谱一点好吗?” 乙骨忧太也忍不住点头赞同。 五条悟哈哈笑道:“老师也没有那么优秀啦!” 咒术界众人:“……”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快帮我想想,要怎么把他们养成心理健康阳光开朗的孩子呢?”我虚心求教。 “……这种问题,就算你问我也……” 阿纲有些为难,但还是绞尽脑汁地为我想主意:“我也说不好,但是只要让他们知道,过去的苦难已经彻底过去了——应该就好了吧?” “我是觉得,阿涯你也不用特意做什么事情,毕竟你……嗯……你就只要陪着他们,慢慢地时间就会带走一切旧日的阴霾了。” 我有些恍然:“你说得很有道理诶!一时半会儿地想要让他们改变也不太可能嘛!” “嗯嗯,就是这样,所以说我能不能去横滨看一下——” “好的谢谢你了阿纲我好像听到小镜花在叫我哎呀养了孩子就是这么的繁忙不说了先挂咯!” “???” “嘟——” 我迅速地挂断了电话,看着黑掉的屏幕才缓缓舒出一口气:开玩笑,先不提彭格列首领跑来横滨看小孩要是被人发现了要怎么解释,就说要是让里包恩知道我“引诱”阿纲请假甚至翘班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但是我真的是很难拒绝阿纲可怜巴巴提出来的请求,所以只能忍痛在他刚开口的时候立刻打断溜之大吉了! 我在心中为自己的坚定果敢赞叹不已。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日子都过得十分平淡。 每天就是打游戏等孩子们下课、给孩子们上枪术课、暴揍敦君和龙之介——嗯,体术这种东西不就是打着打着就变强了嘛! 然后晚上招呼孩子们一起打游戏,偶尔兴致来了下个厨、煮个关东煮,充实的一天天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 阿纲说的是对的,似乎根本不需要我特意做什么,孩子们的精神面貌就在逐渐地变好了,他们逐渐会笑、会闹、甚至会生气了! 一有空就会来看望小镜花的尾崎红叶十分感慨地表示把孩子送到我这里真是送对了,随着看望次数的增加,她和小镜花的关系也逐渐升温了不少。 或许因为异能力的原因,敦君的身体素质和体术天赋都比龙之介要好很多,龙之介虽然在异能力的操控运用上能够碾压敦君,但是谁叫我不允许他使用异能力呢?所以十战八输的龙之介对于敦君有了非常强的战胜欲…… 敦君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泥捏的,要是小银在场还好、小银不在场的话,有时候他还是会忍无可忍地和没有什么眼力见性格又有点轴的龙之介大打出手。 我倒是乐见其成,打打闹闹才有青春气息嘛!都是兄弟,也不会真的下重手啦! 直到港-黑训练室第一次被这两个打上头的小鬼拆掉的时候,我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先前和太宰的对话。 ——“难道他们还能把港-黑大厦给拆了不成?”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的我:“…………” 还真有可能啊?!/战术后仰 我有些郁闷地将这两个不听话用上异能力打架的臭小鬼给关了禁闭。 都怪他们害我被安吾吵了一整天!就连负责财政的A先生见到我都阴阳怪气了好几句,我却憋屈地因为理亏而不好直接怼回去,只能默默记仇。 唉,这就是为人父母的迫不得已吗! 好在两个小鬼被关了一次禁闭之后都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闹这类事情。 我就说嘛,我们家敦君和龙之介还是很乖巧很听话的! 然而他们到底还是在被我带回港-黑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港-黑的编内人员,训练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是要接任务的。 最先收到任务通知的是龙之介,我虽然不是什么溺爱孩子的家长,也并不想让龙之介自知我在身后而为所欲为,但最终还是不放心地偷偷跟了任务全程。 毕竟现实世界可不是游戏,不存在什么等级遇到什么怪物的铁律,谁知道龙之介会不会运气太差在做任务的过程中直接撞上大boss噶了呢?! 但龙之介不愧是龙之介,任务过程中展现出来的冷静和从容简直不像是第一次出任务的黑手党新人,干净利落地就干掉了敌人并全身而退。 我们当晚就在家里给他开了个庆祝会,开开心心地庆祝他踏出黑手党的第一步。 龙之介还郑重地对我说:“在下绝不会堕了您的名声,joker大人。” 我简直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我在港-黑哪里有名声可言啊?” 龙之介自动屏蔽我的发言,只是执拗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再接再厉。 我这辈子恐怕只有在龙之介身上才会感到如此的无奈。 第二个任务却是给了小银的,但比龙之介那个任务要轻松不少,只是一个交易任务——因为小银在数学逻辑上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家中的财政大权甚至就是她在把关的,安吾只是从旁协助监督。 这个任务我估计就是安吾做的安排,真不愧是可靠的安吾呢! 我继续偷偷尾随,欣慰地见证小银也顺顺利利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务。 于是当晚我们又开了一次庆祝会。只是这么一来,唯一还没有接到任务的敦君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小镜花年龄还小,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去干活的,否则这都不是雇佣童工的问题了,跟虐童没区别! 虽然也有声音在表示她的异能力根本不需要她出手、也不影响出任务,但我听到之后直接把人给臭骂一顿还踹出了十里远。 敦君大半夜的睡不着,偷偷跑来敲我的门。 我打开门有些惊讶:“敦君,睡不着吗?还是做噩梦了?要父亲给你讲故事吗?” 敦君羞耻得红了脸:“……父亲大人,请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我笑了笑,把他拉进来,“好了好了,外面冷死了,快进来吧。” 敦君脸皮薄,既然悄悄来找我、敲门声也故意放得很轻,自然就是不希望其他孩子知道这件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父亲大人,您知道我会接到什么任务吗?” “我听安吾提到过,是一个制造混乱的任务。”我撑着下巴看他,随口道:“很简单的,找个地方扔个定时炸弹就搞定了,你不用太担心。” 敦君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那样的话,肯定会误伤到路人的吧?” 闻言,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敦君垂着头不敢看我,嗫嚅了大半天,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父亲大人,我……我不想伤害别人。” “我可以做一些文职工作吗……?就像安吾先生那样的!我、我知道我的文化成绩不算特别好,但是我会努力的!”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迟疑地问:“敦君,抱歉——我好像从来都没问过你,你想当黑手党吗?” 敦君下意识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又很快垂下了眼睑,有些胆怯的模样。 “我、我……” 我放轻了声音:“没关系的,你刚不是做得挺好的嘛?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敦君沉默着。 “嗯,你还记得吗?我我欠下了人情,答应过一个人,要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认真地看着他:“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 “这个选择权,一直都在你自己的手里。”]—— 作者有话说:可恶,就差两分钟! 第93章 第 93 章 没有学历,以后可怎么找…… [我也是在这时候才恍然惊觉, 自己又是陷入了思维僵局之中,潜意识地就认为敦君是会成为黑手党的——但那只是早已被覆写的过去罢了。 何况太宰也根本不是什么会尊重孩子意愿的家伙,我在良知方面对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 而敦君, 会说出“我可能还是死掉比较好”的中岛敦, 明明就是个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愿意伤害他人的孩子啊。 他的心是属于光明的。 他和早已浸润于这座城市的黑暗之中的龙之介更是截然不同的。 我平和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给予我真正的答案。 敦君小声地说,“可是, 我们一家人都是黑手党……” “你在说什么呢?”我古怪地看着他:“先不提港口黑手党也不是咱们家里的产业,就说黑手党也不是什么公司啊。现在的公司都有很多不是世袭制了,从来就没有家里人是黑手党你就也要成为黑手党的道理。” 敦君还是有些迟疑:“但我这些日子受到的训练……” “嘛, 这里可是横滨, 有点武力值傍身才安全呢, 又没有让你学了体术枪术就一定要当黑手党。”我甚至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而且你一直都没说过你不想学啊。” “嘴巴长在身上就是要说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不过你今天表现得还不错, 至少还知道要主动告诉我你的想法,还是很有长进啦!” 我顺手就揉了揉敦君的脑袋,大肆夸奖道:“以后也要这样哦!” 敦君红着脸低头任我乱揉一通:“……我、我知道了啦。” “不过你不想当黑手党的话, 就要自己做好以后的人生规划了哦, 毕竟父亲大人我也只有这一个门路。”我收回手,严肃地竖起了食指。 敦君呆住了, 一脸茫然。 我苦恼地蹙起眉,沉思自语:“行走社会, 没有学历是很难找到好工作的,但是你现在的异能力根本不受控啊,也没办法送你去上学……” 敦君听得冒出了蚊圈眼,忍不住求助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我直面孩子濡慕的眼神,故作高深道:“也不用着急, 你现在还小呢,我先去把你的任务给取消掉。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给你好好规划一下!你就安心去睡吧。” 敦君连连点头。 离开之前,他又猛地回头来抱住我,闷声闷气道:“谢谢你,父亲大人。”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慈爱地说:“谁叫你是我的孩子呢?父亲只希望你能一生顺遂……” 敦君感动得泪眼汪汪。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洗脚啊?”说着说着,我突发奇想。 敦君:“嗯嗯……嗯???” “我之前和小银一起看电视,那些孝顺的孩子都会主动给父母洗脚。”我突然兴致勃勃了起来:“我看得可羡慕了!” 敦君抽了抽嘴角:“……呃,您希望的话……” “不,如果是我主动要求的话就没意思了,你等过段时间的,等我忘记了这件事情再说!”我严厉要求道。 敦君:“……嗯嗯,好的。”] 和画面中的自己同步感动又同步陷入无语的中岛敦良久,才长长地叹息道:“……果然煽情不了一分钟啊。” “洗脚……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癖好?”中原中也一脸的无法理解。 “嗯,大概是那种宣扬孝心的公益短片吧。”森鸥外笑着说:“如果爱丽丝酱愿意给我洗脚,我也会感觉十分感动欣慰的吧。” 太宰治呵呵一笑:别人也就算了,他可是知道爱丽丝就是森鸥外的异能力人形体的。 五条悟看着画面沉思片刻,忍不住道:“老师我也想……” 他话还没有说完,学生们就一言一语冷漠地打断了。 “想都别想。” “哈,拜托?没人会惯着你的。” “我给正道洗脚还差不多……而且你也不是我父亲啊。” “还是做梦比较快哦。” 五条悟:“……可恶,为什么我的待遇是这样的!” [我目送敦君沉默地为我关上了门,立刻跳了起来,直接让阿莱西奥给我传送到太宰那边去了。 我不顾太宰穿着睡衣一副刚刚躺下的样子,一个猛虎下山就扑了上去:“太宰!!!敦君今天居然跟我说他不想当黑手党!!!” 太宰下意识地想要一脚将来人踹飞,被还没有回到匣子里的阿莱西奥给挡了下来,我一惊,手忙脚乱地把蠢蠢欲动想要攻击的阿莱西奥给哄回了匣子里。 经此变故,太宰原本那股子想要打人的冲动也算是消散了,想要生气、却也提不起愤怒的情绪,他只能扶额叹息:“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但是这种小事你也不用大半夜来骚扰我吧!明天说不行吗?” 我顿时卡壳了一下,有些疑惑:“啊?处理什么?” 我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话。 “我会让他认命的。” 太宰语气淡淡地说,全然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我都惊呆了,差点语无伦次:“%#¥@……不是,认什么命啊!我的意思是他这样挺好的!一开始的敦君哪里敢这么直接地跟我说他的心里话!” “你不觉得他现在变好了吗!不觉得很欣慰很感慨吗!” 太宰先是怔了怔,也反应过来了,微微一笑:“也是,这才是你啊。” 他的心情不知为何似乎变好了一些,没什么黑手党首领形象地躺了回去,黑棕色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和我闲聊:“所以你只是想第一时间来跟我分享好心情?真是自我的家伙。” 我自动屏蔽了他的言语攻击,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又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你啦——我看十八岁的敦君已经完全掌握自己的异能力了,所以想问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目前为止的训练好像对于敦君的异能力操控完全没有作用。” 太宰挑了挑眉:“嗯?” “就是说啊,如果敦君不当黑手党了的话,他又没有学历,以后可怎么找工作啊!”我忧心忡忡地说:“所以我想趁他还小,让他去上学……” 太宰:“……” 太宰神情微妙:“送他去上学?找工作?” 虽然也知道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但是太宰显然完全没有这类意识。 “对啊对啊!”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当时是怎么让敦君学会控制异能力的啊?” 太宰慢吞吞地说:“很简单,生死之间最是能够激发一个人的潜力……” 我:“……” “那也太危险了,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我果断发动了小狗眼神攻势。 “没有。” 太宰将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脸上,一副敷衍完了要睡觉了的架势。 我死皮赖脸地缠上去,说尽好话,直到口干舌燥了,才把太宰哄得愿意重新将被子拿下来,屈尊降贵地给出回答:“要说更温和的方法也有。在横滨,恰好就有一个人的异能力是可以抑制和调控异能力的……” 我立刻欢呼一声,“果然还是有办法的嘛!哆啦太宰天下第一厉害!” 太宰轻哼一声:“不要给我起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 “所以那个人是谁啊?我要去哪里找到他啊?”我积极地给太宰敲肩捶背,十分讨好。 太宰却笑了一下,不急不缓地说:“他就是银狼——福泽谕吉。” “至于他的所在之地,你其实也很熟悉。” 他居然还卖起了关子! 我苦想了半天,都没能得到答案,只能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太宰。 太宰这才慢吞吞地说:“你去了武装侦探社那么多次,都不知道他们的社长是谁吗?” 反应过来的我:“……哈?!!!”]—— 作者有话说:今晚加班了回家好晚,更新又晚了呜呜 第94章 第 94 章 “离开黑暗的世界吧。”…… “哈哈哈哈哈!” 江户川乱步一下子就乐出声了, 叉起腰得意地笑着:“这家伙一直躲着乱步大人,现在还不是要求到乱步大人的头上!哼哼!” “是哦!”中岛敦也想起了先前的事情,神色间带上了几分踌躇:“仓知先生该不会因为我而……” 江户川乱步顿时就不爽了, 拉着脸:“喂喂, 你这是什么反应?我难道是什么坏人吗?” 中岛敦不由得干笑了两声:“我没有这个意思……” “为什么?仓知在武装侦探社真正熟悉的人应该是织田作之助吧?更大的可能性不应该是去找织田作之助引荐吗?”山本武有些不解。 “嘛,毕竟织田作之助也只是刚刚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新人,而且武装侦探社可是以江户川乱步为核心而运行的组织, 只要他一句话,仓知想要见到银狼阁下,就免不了要主动去见江户川。” 森鸥外轻轻一笑, 三言两语就将接下来的发展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有些沮丧地挂断了织田作的电话。 织田作虽然答应了帮忙, 但他一有异动江户川乱步居然就瞬间猜到了我有事情需要求见福泽谕吉, 不肯让福泽谕吉同意我的请求…… 福泽谕吉竟还就听了他的! 可恶,运气真差!这个名侦探怎么正好这时候在侦探社里呢! 老实说, 我是真的不太想去直面江户川乱步,总觉得在他的面前很没有安全感。 毕竟读档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正是让江户川乱步感兴趣的秘密。先不提如果阿纲他们知道了以前的事情会作何感想,就说这可是关乎世界存亡的事情, 容不得我不谨慎。 虽然太宰也是个能够一眼看穿他人的挂壁, 但是我信任太宰,也根本没什么需要瞒住他的事情, 对于被他看破这件事情倒是除了自豪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江户川乱步给人的感觉太过肆意妄为了——哪怕他有点什么牵绊都好啊。没有顾忌的人永远是最危险的! 我瘪着嘴试图思考,却想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根据情报, 江户川乱步也就主要和福泽谕吉关系匪浅,但我并不知道福泽谕吉究竟能否真正限制住江户川乱步,更没有办法越过江户川乱步联系上福泽谕吉——真有办法也不用考虑怎么牵制江户川乱步了啊喂! 想到太宰跟我说的,福泽谕吉的异能力只能够对他的社员起作用、而且还能直接跳过学历解决敦君的就业问题……我就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实在不行,让敦君自己去求职吧——不, 问题是江户川乱步肯定能够看出敦君的来历,到时候他生气我又躲着他、为了泄愤欺负敦君可怎么办! 虽然心中发愁,但是面对孩子们我还是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从容模样,并在第二天晚餐后公布了敦君的决定。 晚餐后,龙之介恰好难得有几分兄长模样地关心敦君:“明天就轮到你出任务了,哼,你今晚可一定要修整好了,任务过程中也要谨言慎行,别让joker大人丢脸。” 敦君不知作何回应,我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便咽下小镜花塞给我的苹果兔子,随意通知道:“哦,我差点忘记说这件事情了,敦君的任务我已经为他取消了哦。” “joker大人,这是何意?”龙之介蹙眉问道。 “敦君并不想要当黑手党啊,所以我不打算让他出任务了。” 我想了想,正好趁这个机会和孩子们来一场推心置腹的真诚交流,于是拍了拍手掌,将四个孩子都聚集到了客厅。 龙之介听到这个消息,就紧紧皱着眉头想要斥问敦君什么的模样,但见我有话要说,又忍了下来,冷冷地盯着敦君没有说话。 我宣布道:“首先,我要你们都能明确一件事情,虽然我现在收养了你们,但是你们的人生依旧是你们自己的。” “其次,敦君不想要成为黑手党,而我同意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当然,相关的学习训练还是不能停下的,你们现在就是学习成长的年纪,等你们以后长大了独立了,自己不想学什么想学什么都随便,但现在必须由我安排。嗯,就这样。” 我发言完毕,撑着下巴等待他们的反应。 龙之介果然率先开口,“joker大人,在下认为您不应如此纵容敦,他的想法太过天真了!以他那样不受控制的异能力,要如何融入光明的世界?何况拥有<月下兽>的他本就是为杀戮而生,如果不成为黑手党,他又能何去何从?” 敦君听得神色黯然,默默地垂下脑袋一语不发。 “龙之介,就算是为了弟弟着想,也不能说这种话哦。”我按了按太阳穴:“生而为人的意义是由‘自己’赋予的,为何而生这个问题也应该由‘自己’回答,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想法。” “随意地为他人定义人生的意义,可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啊,哪怕你身为哥哥,哪怕我身为父亲,也没有权力这样做。” 龙之介微微一愣,垂眸道:“在下知道了,但……” “至于敦君以后的去路,我已经为他找好了。”我侃侃而谈,一点心虚的样子都看不出来:“武装侦探社,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专门处理不能交给军队警察的特殊工作,其社长福泽谕吉更是拥有协调社员异能力的异能力,敦君在彻底掌控<月下兽>之前,我都会安排他去武装侦探社学习工作。” “等到他能够控制<月下兽>了之后,想要走什么道路再由他去。” 敦君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用着圆溜溜又光灿灿的紫金色眼眸看着我,一脸的感动和惊喜:“父亲大人……” 我微笑颔首,心中却是惨叫连连。 啊啊啊我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把大话给说出来了啊!!! 龙之介沉思了一会儿,才板着小脸严肃道:“joker大人这样的安排十分妥善,是在下多虑了,不愧是joker大人!” 我暗自缓了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看着他们轻声开口:“总之,我现在想要认真地问你们——” “你们想要成为黑手党吗?” “我只要你们最真实的、源于本心的回答。” 小镜花竟是第一个给出答案的,她抿了抿唇,站了出来、对上我的目光:“我、我不想!” 估计就是因为敦君的事情给足了她勇气,小镜花非常坚定地说:“我不想要伤害无辜的人……虽然红叶姐姐对我很好,但我……我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她在刑讯部呆过一段时间,哪怕尾崎红叶肯定不会刻意恐吓她,但没有育儿经验的她也并不会想到要注意保护小孩的心灵,此时的小镜花或许比敦君、甚至比小银都要更明白黑手党的黑暗与残忍之处。 这也是她在尾崎红叶身边虽然被照顾得极为妥帖,却一日比一日抑郁沉默的原因。 我笑了起来,将小镜花一把抱起来举高高:“不愧是小镜花!真是个好孩子!我最喜欢打直球的孩子了!” 小镜花在空中晃来荡去也丝毫不见慌张,只是面无表情地红了红耳廓。 我举着小镜花转悠了几圈,才把她放下来,含着笑意询问龙之介:“你呢?龙之介,你的想法是什么?” 龙之介对于最小的妹妹不想成为黑手党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他的回答也是毫不迟疑的:“在下早已决定,自然不会后悔!” 对于龙之介的回答,我也毫不吝啬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夸奖,将一头黑白渐变的头发给彻底揉乱才松手:“嗯嗯,果然是龙之介会给出的回答呢,和我想的一样,哈哈哈!” 始终安静端坐着的小银看着哥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再开口时,她语气坚定:“父亲大人,我也已经决定好了。” “而且,这是您为我们提供的选择,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 我听到她这句话,却是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 小银露出豆豆眼:“……诶?” 我挠了挠后脑勺,酝酿了片刻才说:“怎么说呢,小银,你还是将那个选择游戏忘记吧。” “那是对于萍水相逢的孩子,而不是……你们。”我难得有几分难为情,但还是摊手坦言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嘛,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心软……嘛,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因为看你很有天赋、适合当杀手,所以起了爱才之心,才给出这个选择的。” “但是适合当杀手并不代表就要当杀手,就像敦君一样,异能力强大并不代表就一定要他去拼杀——所以,小银,你想成为什么呢?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拥有自己想要的人生……这才是现在的我对你们最大的期望。” 我考虑小银估计也对未来没有过太多的幻想,于是直接引导性地询问:“你想去上学吗?你想喜欢画画吗?或者喜欢音乐?如果暂时还没有想法的话,也应该先去上学、去接触一下光明的世界,你觉得怎么样?毕竟敦君是无法控制异能所以无法上学,你又不是。” 小银微张着嘴巴却一时说不出话,呆了半晌,才讷讷地、下意识地说:“可是,哥哥……” 我顿时恍悟了她的另一重顾虑,不由得失笑:“果然……” 看到她动摇无比的眼神,我就已经知道了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小银,如果你一直在他身边的话,他可是不会有太大长进的哦。”我毫不客气地说:“你也知道的吧,你哥哥性格问题一大堆,但换句话来说,你就是龙之介最大的软肋,如果是为了守护你光明而安稳的生活,我相信他是可以变得成熟稳重的。” “所以,趁你的双手还没有染上鲜血,快走吧。”我俯下身,温柔地为小银理了理碎发:“离开黑暗的世界吧。” 向来冷静早熟的小银,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温馨画面的另一边,龙之介却被我随口的三言两语打击得直不起腰,他语气艰涩:“在、在下……” 我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歪了歪头:“嗯?你还没发现吗?一直以来都是小银在守护着你啊,虽然这段时间已经变得好很多了,不过你容易冲动不管不顾的性子还是有待磨练——如果不想要一直都是妹妹的拖累,还是快点成长起来吧,笨蛋龙之介!” 龙之介:“……!!!”]—— 作者有话说:垂耳兔心中:!!!QAQ 第95章 第 95 章 就这么!睡着了! 不止是画面之中的芥川龙之介, 画面之外的本人也开始摇摇欲坠:“银……在下以前竟然从未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如此不负责任的哥哥……” 他喃喃自语着,心中对于仓知涯也不由得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感德之心。 更是对于接下来能够看到芥川银生活在光明之中的画面而感到了期待—— 他对于妹妹幼时的模样已经快要记不清楚了。 那时候的妹妹和他一起流浪在贫民窟之中, 每天都狼狈不堪, 因为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身躯瘦小得可怜,总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存在感十分薄弱。 而后来,妹妹被太宰治夺走,再次见面, 却已经变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模样。她对于哥哥不顾一切来救她的行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 看着他的目光也是领芥川龙之介不解的。 而如今, 芥川龙之介倒是能够明白几分了。 如今能够看到妹妹无忧无虑、灿烂美好的另一种人生,芥川龙之介仿佛心脏被浸泡在了温水之中, 既珍惜、又伤感。 他知道这份温度不过是外物,迟早会冷却,让他的心脏比之前更加寒冷难耐。 但他也贪恋着、开始萌生了让这份温度定格下来——甚至回归于己身的渴望。 泉镜花也是一副茫然若失的模样:“原来……我其实也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吗……” 尾崎红叶始终告诉她, 她是生于黑暗中的花—— 但仓知涯却在告诉她, 她完全可以在光明之中绽放。 这一点,即便在见到中岛敦的经历之后, 她也未曾奢想过。她只是单纯地为中岛敦感到开心,却不曾去想自己也会拥有这样的选择权力。 毕竟中岛敦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也是中岛敦在十年之后自己撕开伤口才换来的。 而她是没有选择的,她不过是一个孤儿,被港口黑手党收养,理应用自己的能力为港口黑手党效命。 她从未敢想象,走入光明之中是怎样的。 泉镜花垂下了眼眸, 感受着鼻子的酸意,默默无言。 中岛敦看到这一幕,第一个反应也是看向泉镜花,自然就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异常。他露出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泉镜花的脑袋:“太好了呢,小镜花。” 太好了,我们都能够拥有踏入光明之中的可能性。 而且,只要观影结束,仓知涯复活、回到现实,我们也有很大的概率能够回归命运的正轨…… 泉镜花用力点头:“嗯!” [龙之介只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整理好了大受触动的心绪。 他抿了抿唇,对着妹妹郑重承诺道:“银,你不必担心我,我也会连带你的份、一起回报给joker大人的!” 小银眨了眨眼睛,竟然流露出几分的欣慰之情——说真的,我差点怀疑我看错了。 她轻声说:“谢谢你,哥哥。” “笨蛋,该说谢谢的是龙之介才对。”我伸手捏住小银的脸颊往外扯:“你这个孩子,老是会忽视自己的付出,这是不对的啦不对的!而且龙之介是你哥哥,本来就有守护你的责任!你要再任性一点才行!” 小银噫噫唔唔地根本说不出清晰的话语,龙之介反应过来之后也严肃着点头道:“银,joker大人说得对,你可以任性的。” 我这时候才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小银捂着自己的脸颊,根本不敢抬头看哥哥,十分不好意思:“我、我知道了……” 敦君语气坚定地保证道:“我也会守护好小银和小镜花的!” 龙之介闻言哼了一声:“这是在下的责任,你也在其中。” 敦君干笑:“……我知道了,龙之介哥。” 他平日里都是直接叫龙之介的名字,这会儿难得的哥哥称呼自然让龙之介脸色好看很多,看他的样子也是彻底将对于敦君拒绝任务的不满抛了开去。 我低头开始给安吾发消息:“小银和小镜花的入学事宜安吾会尽快处理好的,敦君那边还需要再等一等,等我消息吧……在此之前,你们的训练还是不能落下的哦。” “就算有龙之介,但你们还是要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我放心。” 三个小孩都没有什么异议,纷纷认真地保证自己不会松懈训练的。 我挨个给他们摸了摸头,自然不会漏过龙之介——龙之介虽然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也从不肯叫我父亲大人,但每次摸头他都不会躲开,甚至会面无表情地冒小花花。 这场家庭会议就到此结束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各自散开的打算,而是留在原位继续期期艾艾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笑出声:“看着我干嘛,都说了会议结束了,该看电视的看电视、该打游戏的打游戏去——我先回房间打个电话。” 在家里我可是硬性规定了他们不允许内卷、只能进行娱乐休闲活动的。 要是被发现就罚蔬菜汁没商量! 四个小孩纷纷乖巧点头,又目送着我上楼。 我也没再管他们,兴冲冲地回了房间,给阿纲打了电话过去。 “你现在在干嘛!” 阿纲那边倒是挺安静的样子,估计没有战斗,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的死气沉沉:“嗯?我在看财政报表啊……”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就好你听我说哦!” 我快速将这两天的事情分享了一遍,满怀欣慰和激动地说:“阿纲!你说的是对的,真的完全不需要我做什么嘛,这四个孩子真的好省心!都是神仙宝宝!” “不过我居然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要不是敦君主动来跟我说,我都完全没有询问他们选择的意识……天啊,我差点就要成为沢田家光二号了吗?!好惊险啊!” “不过港口黑手党和彭格列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呢……但我很少接触港-黑的事务,还真是差点就走入思维误区了。如果他们是在西西里岛长大的话,或许敦君都不会那么抗拒这件事情,嘛嘛……总之还是很庆幸的。” “——能够让他们自己选择真的是太好了。” 最后一句话,我声音轻飘飘的,说完也突然沉默了下来。 我的心情十分平和,但却有些许酸涩,也有些许不甘。 我还是有点遗憾的。 重来一次,却依然没有办法给予阿纲真正想要的人生。 我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有这些…… 阿纲也不知道是依靠超直感、还是依靠他对我的理解,似乎瞬间就领悟到了我的心情复杂之处在哪里。 他轻轻一笑,语气温柔:“我对我现在的人生可是没有一点不满的啊。” “我的确依旧不喜欢争斗。但想要得到什么、自然就要牺牲什么,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而比起自己平凡顺遂的人生,我毫不犹豫地会选择有你们在身边、也为同伴而战的一生。”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注定的选择。” “但你,你还在遗憾什么吗,阿涯?” 我怔了怔,突然也感到了释然。 阿纲早已平静接受的命运,我却直到如今才为他释然,想想也是挺奇怪的。 我嘴上却在不要脸不要皮地说:“我才不要呢,我就要你平平安安只有我陪在你身边的人生!那样多好啊!哼,现在你有了你的守护者们,还有炎真、有迪诺……我的地位直线下降,我当然不开心了!” “你们是热闹了,就我孤家寡人……” 我故意语气幽怨,演技拉满。 “……”阿纲在电话那边似乎揉了揉眉心,才说:“你想听我说什么你永远是最特殊的、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这种话吗?就算我说出口,你也只会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的吧!这不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吗?” 我:“……也是哦。” 别说,阿纲光是这么列举地随口一说,我都已经感到头皮发麻了,像是听到黑板被钢尺死死划过的声音一样……简直不要太难受。 刚刚就只是不过脑子地皮了一下,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立刻改口:“那你当我没说。” 阿纲用力叹了一口气。 我假装没听到:“你赶紧去忙吧……要是财政压力太大也没关系啊,我偷太宰的钱养你!” 反正太宰也根本不在乎钱不钱的,而且那五千亿还是我赚的,拿个一千亿出来送给阿纲也没什么吧! “太宰君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想杀了我的!”阿纲吐槽道。 他和太宰早有了几次间接的接触,直觉告诉他,对方虽然态度正常友善,但实际绝对是讨厌他讨厌得要死。 他对于太宰没有什么恶感,还是很好奇的,毕竟是幼驯染的至交好友——所以太宰莫名其妙的恶意就让他有些在意了。 “啊,那也是,太宰虽然压根不在乎金钱,但对你可小气了。”我一想再次改口:“那你还是当我没说吧,我不想让太宰不开心。” 阿纲:“…………” 电话被挂断,我却神清气爽,抛开手机美美地睡了一觉。] “说他是个自我的混蛋可真不算是冤枉他。” 太宰治嘴角抽搐。 要不是仓知涯最后果断改口,他还真会生气。 但仓知涯这么利索的改口,他顿时气也生不起来、又咽不下去,差点让自己内伤。 “每次看他睡觉都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中原中也神情复杂:“就这么快地睡着了?就这样就睡着了???” 沢田纲吉更是心情复杂:发现仓知涯的执念来源于自己、发现仓知涯时隔这么久还在心疼自己没有选择的人生,他自然是感动的。 但这份感动又立刻被打碎,导致他只能捧着碎渣默默无语。 而罪魁祸首还没心没肺地安心睡去! 都不用想也知道,今夜遭受人生巨变的那四个孩子肯定是会睡不着的,而沢田纲吉即便不用为被耽误的工作熬夜加班,也可能会辗转大半夜——所以太宰治为什么会讨厌他啊! 仓知涯真就一句解释都没有! 就这么!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涯:Zzz * 我嘞个中午吃饭刷评论才发现这一章没发出来!!!还好在存稿箱里不然只能跑回家开电脑………………可恨第二次了!以后再也不用定时发布了!!! 第96章 第 96 章 道德绑架。 [精神饱满的我起了个大早, 在花费半个小时的时间严肃思考过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去见江户川乱步。 没有办法,江户川乱步的脑子我已经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既然他已经表了态, 我想要见到福泽谕吉就不得不先过他那一关…… 如果有危险的话,太宰肯定会提醒我的——既然他没说肯定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太宰对于我读档这件事情态度很严厉,如果真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效果, 他估计只会想方设法地让我远离武装侦探社、甚至远离横滨吧? 我放弃了黑手党的黑色系衣服,换上了一身比较休闲的服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无辜、善良、向往光明。 毕竟武装侦探社怎么看都是和港口黑手党属于敌对势力的。 我拨通了织田作的电话, 那边接通之后却是传来了江户川乱步的声音, 他带着几分得意地问:“你想通了?” 我:“……” 我屈辱地点头:“嗯嗯。” 江户川乱步大大咧咧地说:“直接过来武装侦探社吧, 我们见面谈。” 话罢就挂掉了电话。 我只能自己开车来到了武装侦探社的楼下。 这是一栋老旧的办公楼,而武装侦探社就位于四楼——说起来他们明明也不该缺钱啊, 怎么会选址在这种地方,停车都不好停! 我嘀嘀咕咕地在不远处停了车,来到了武装侦探社的门前, 还没来得及敲门, 门扉就从里面打开了。 我有些奇怪:这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不太可能吧,我可是在瓦利亚学过潜行的, 难道武装侦探社里还有高手? 江户川乱步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一般,轻哼了一声:“不是因为脚步声, 是因为乱步大人猜到你应该会挂断电话后的二十分钟四十五秒左右到达这里,所以让国木田在这个时候开门的。” 与我有过几面之缘的国木田独步此时正站在门口,对我礼貌颔首,“请进吧。” 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难道要我如他所愿地佩服他吗?不可能的! 忽视了社内几人好奇的目光, 我直接走到待客沙发坐了下来,语气淡淡:“所以,要我做什么,你才能让我见到你们的社长先生呢?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没有跟我绕弯子,直接道:“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 我皱了皱眉,通常来说,没有要求才是最麻烦的要求。 江户川乱步此时是肉眼可见的兴致勃勃:“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我要待在你的身边观察你!你最近不是养了四个孩子换了大别墅住吗?那个地段的房子,肯定还有至少两个剩余房间,乱步大人也要住进去!”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大为震惊:“啊???” “乱步大人可是为了你推掉了很多很多工作哦!”江户川乱步甚至拉出了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他趴在行李箱上,志得意满地说:“三天之后,如果我还没有挖出你最大的秘密,我就认输——你不是想要给你收养的那个异能力不受控的孩子找工作吗?我可以引荐他进入武装侦探社哦,不过能不能通过入社测试就是他的事情了。” “如果我成功了,那么你就必须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当然啦,引荐的事情乱步大人依旧会做的!而且我发誓绝对不会将你的秘密随便说出去!怎么样?对你已经很有利了吧?” “你怎么知道……不,你是江户川乱步,能推理出来也正常,但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惊得一个战术后仰。 织田作这时还给我递上了一杯茶水,淡定道:“给,喝杯茶冷静一下。” 我结果茶杯,连喝了好几口压压惊,好半天神色都是挣扎又纠结的。 “就算你这么说……但是武装侦探社,做主的应该还是社长福泽先生吧?你不让我见他,本身就不太合理吧?”我最终还是不死心地试图交涉一二。 “哼哼,早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江户川乱步昂起头,骄傲地说:“但我已经取得了社长的同意,这件事情上,社长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江户川乱步笃定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的话,就算用了阴谋手段见到了社长,他也是不会答应你的!” 织田作到底还是为朋友仗义执言了一句,他拆台道:“乱步先生居然会用自己不吃三天点心作为条件,说实话我们都很震惊呢……他绝对是铁了心的想要推理清楚你身上的谜题了。” 我:“…………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怎么说这也太儿戏了吧!我怎么觉得这个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好像也不是很正经的样子呢! “我可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我突然冷静了下来,神色阴森地说:“你是对于港-黑的机密有什么图谋吗?而且,跟在我的身边,你们就不怕江户川乱步有生命危险?” 江户川乱步吐槽道:“得了吧,你来到横滨之后有认真干过一天工作吗?什么机密,不都是你的下属在处理?跟着你能看到什么机密才怪了!” 我:“咳咳咳咳咳!” “而且,我们也有织田作这个人质啊。”他有恃无恐道:“如果你们敢对我出手,织田作可不会原谅你们的哦。” “你们”…… 他好像甚至还知道,织田作的朋友不只是我、还有当前的港-黑首领太宰…… 我有点头疼,对于自己能不能在这三天内保护好<游戏人生>和十年读档的秘密全然没有了信心。 只是,正因江户川乱步性格高傲,他会说谎的可能性也很低——他既然答应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自己推理出来的秘密告诉他人,或许我也可以相信他一下? 我思量了许久,终还是缓缓点头:“好吧,不过我要先见到福泽先生,反正无论是输是赢,你都会引荐敦君的,不是吗?而且我也需要福泽先生来为我们之间的约定正式做个见证。” 江户川乱步雀跃地欢呼一声。 “的确应该如此。”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身穿松绿色和服、面容威严、白发披散及肩的男人缓步而出。 侦探社中的成员们纷纷露出尊敬的神情,行礼道:“社长先生。” 让我惊讶的是,就连江户川乱步都姿势端正了一些,乖巧地打招呼:“社长,你来啦!” 福泽谕吉双手都拢在袖中,对着众人颔首。 “您就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先生?” 我这下反而心生了几分好奇:这位社长先生,居然这么受到爱戴的吗? 福泽谕吉回应道:“初次见面,我就是福泽谕吉无误。” “我已经听乱步说过你的来意,joker先生。”福泽谕吉说道:“我可以为你们之间的约定做下见证,如若乱步有所违背、肆意泄露了你的秘密,我将与他一同承担责任,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不过,我还需要你亲口为我说明一下,你想要送过来的那个孩子的情况。” 我点了点头,便开始讲述:“中岛敦……敦君是我前段时间从孤儿院收养的孩子。” “我想,在江户川的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直说了吧——这个孩子在十二岁时曾经杀过一个人。” 此言一出,侦探社中的几位成员都表情各异。 织田作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国木田独步则是蹙了蹙眉,其他人则多是露出了惊讶之色。但至少没有反应特别激烈或者反感的。 “不拘义理,不拘人情,不拘廉耻”……吗? 我在心下闪现过武装侦探社的这一理念,继续神色平常地讲述起来:“这个孩子拥有名为<月下兽>的异能力,这使他总会不受控地变成一只白虎,白虎状态的他没有理智、也没有记忆,这让他在无知无觉之中破坏了孤儿院的许多设施、也误伤过许多人。” “孤儿院的院长先生向他隐瞒了真相,并尽量将他控制起来,为了让他不滥用能力、不伤害他人,以折磨的方式希望在他心中烙印下对恶者的憎恨……这当然是错误的,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或许也是无能为力时的最大作为了吧?” “后来,一个打着研究员名义、实为谋夺敦君异能力的家伙来到孤儿院,欺骗院长先生说他能够解决此事,但最终,敦君在他的严刑之下、濒死之际,异能力暴走,将那个家伙反杀了。”我摊了摊手,“再之后,就是敦君被我收养了。” “这个孩子对于训练和学习一直都很认真,但在我给他发布了第一个任务之后,他告诉我——他不想要伤害他人、不想要成为黑手党。” “他只想要好好地活着,但如果代价是他人的生命,他却宁愿牺牲自己。” “当时那个假称研究员的家伙名为涩泽龙彦,他死后,因为异能力特殊的原因,如今他的异能力仍在以他的身份行走于世间,并始终都在寻找着敦君,寻找着他当时想要强夺却最终没有得到、并为此失去性命的异能力光辉。” “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当时仅是与我初次见面的敦君却说,他不想要连累我、也不想要伤害到我——他说,他愿意被涩泽龙彦杀死,因为他不愿意再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了。” “涩泽龙彦如今已经被驱逐到了欧洲,福泽社长可以不必担心他会对侦探社不利,如果他再次出现,我自然也会竭尽全力地对付他、保护我的孩子。” “只是哪怕没有涩泽龙彦的威胁,敦君不受控的异能力依旧让他无法融入光明的世界。” “而福泽社长,您的异能力<人上人不造>是目前为止我所知唯一的、能够让这孩子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希望。” 我将敦君的故事说得如此可怜,自然是为了道德绑架。 ——江户川乱步可是说他只能提供机会,无法确保敦君一定能够通过入社测试的。那我就只能耍点小手段了嘛!何况,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没有半分谎言与虚假!顶多有些细节做了一丢丢的美化。 江户川乱步对于推理很擅长,但对于这种阴谋诡计倒是不敏感,被我足以骗过超直觉的演技成功骗了过去,并没有对此说什么质疑的话语。 而被我专心观察的福泽谕吉果然也在听完这一切之后,神色动容。 武装侦探社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怜惜、有感动、有不忍…… 我心中握拳:稳了! 卖惨有什么不对?能达到目的不就成了!]—— 作者有话说:晚了一刻钟,但至少十二点前更新了/安详jpg. 调整作息还是很有效果的! 第97章 第 97 章 “真的就三天对吧?”…… 江户川乱步睁大了眼睛, 如果这时候他的手里有零食的话一定已经掉到地上了。 绫辻行人轻笑一声:“仓知涯也不算太笨嘛,虽然推理上面的确远不可及江户川……是因为近墨者黑吗?对于人心和语言的操纵能力还算不赖了。” 显然就是那个“墨者”的太宰治毫不在意自己被间接地编排了一下,反而有些得意:“不过是这种程度, 要是他做不到的话才奇怪吧?” 江户川乱步终于脱离了不可置信, 他蹦了起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可恶……居然、乱步大人居然会被这种笨蛋骗到!而且他还骗了社长!” 他看着画面中因为成功“征服”了仓知涯而得意洋洋且毫无所察的自己,气得开始原地转圈圈, 对于自己在现场却没能为社长勘破这个阴谋诡计而恼怒得不行。 虎杖悠仁奇怪道:“仓知也没说任何一句谎言吧?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说自己在骗人?” “是啊是啊,敦君就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啊!”熊猫认同道。 至于彻头彻尾的当事人、在这个故事中被描述成深陷泥沼却心向阳光善良可爱无助无私的小可怜主角中岛敦已经满脸通红、羞窘得快要钻进椅子底下了。 “因为真话也可以是谎言本身。”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解释道:“相同的事实, 经由不同的人、不同的表达、不同的神情语气, 都会将他人引导向不同的方向——如果是刻意而为之, 自然就是一种欺骗了。” 沢田纲吉则失笑道:“虽然不着调了点,但他说会保护自己的孩子, 也是彻头彻尾的真话哦。” 他看向港口黑手党那边的三个少年少女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长辈的慈爱。 泉镜花也弯了弯唇,侧头对中岛敦说:“真好呀。” 中岛敦也怔了怔,同样露出了笑容, 轻轻点头:“嗯。” 虽然这个方式实在令他无地自容——但是仓知涯是真的为了让他能够走向光明的世界而费尽心思了。 他自然也是感动不已的, 只是对于仓知涯的感动怎么总是会掺杂上几分无法言喻的心绪呢…… 中岛敦对此有些无奈。 [因为这一番话,武装侦探社的众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和善了很多, 对于黑手党身份的忌惮也自然而然地减少了。 虽然福泽社长并没有给出一定会让敦君通过测试的承诺,但我估计这件事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和福泽社长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毫不拖泥带水地告别离开。 为了给敦君刷印象分,我还很是殷勤地为江户川乱步拎起行李,并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对方——和福泽谕吉闲聊的过程中,对方提及最多的就是江户川乱步, 简直是将对方当成孩子在养的感觉。 我心中无言,要不是看过江户川乱步的资料,我真的会以为他今年才十几岁……可是他四舍五入一下都已经快奔三了吧! 我有些别扭地想:但是看着对方稚气未脱的模样和率真甚至称得上有几分可爱的言行举止……嘶,老实说一不留神我也会把他当成龙之介的同龄人…… 嗯,身高也差不多呢。] 江户川乱步怒气未消,就再次跳了起来,气鼓鼓地指着光球质问:“他什么意思!他这心声是什么意思!他这个俯视的视角又是什么意思?!” “视角问题阿涯也没办法吧?总不能老是蹲着身体看你。”太宰治“善意”劝解地说:“而且至少不是错认成镜花的同龄人,不是吗?” 江户川乱步瞬间气成河豚。 沢田纲吉闻言顿时黑线:“你完全是在给阿涯拉仇恨吧?” “别怀疑,这家伙就是一肚子坏水。”中原中也抱臂冷冷地说。 中岛敦连忙打圆场:“我觉得这不就是仓知先生对乱步先生开始改观了吗?之前他一直很警惕乱步先生的,但是现在都已经在心里夸乱步先生率真可爱了呢!” 江户川乱步被哄了一下、加上他也知道太宰治那一番话就是故意的,总算是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如果把乱步先生也算成孩子的话,那仓知这个家里岂不是就有五个孩子了?”钉崎野蔷薇若有所思道。 “……!”坂口安吾有一瞬间感到了头皮发麻,说话的时候甚至不自觉地磕巴了一下:“不、不是吧?不能这么算吧?也就三天时间……” 狗卷棘认认真真地说:“为你祈祷。”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不言不语,只是死死地看着光球画面。 [我带着江户川乱步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好几个孩子都是刚□□术课、被安吾给送回来吃饭,我们直接一前一后在车库撞了个正着。 孩子们看到我,都十分乖巧地跑过来问好,我都还没下车呢,就习惯性地将手伸出车窗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摸摸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先下了车。 安吾看到我的时候还面无表情地颔首行礼,上前了几步正要向我汇报孩子们上午的学习状况,就看到江户川乱步打开车门,“嘿咻”一声跳了下来、 安吾:“……???!!!” 他猛地看向江户川乱步,又看向我,再看一眼江户川乱步,又再度将目光钉在我脸上,一字一顿地问:“又来一个,是吗?” 我怀疑安吾是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PTSD:“什么叫又来一个?安吾,你傻掉了吗?你以为我又收养了个孩子?看清楚,这位是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啊,今年二十六岁!” 我着重强调了对方的年龄。 安吾也恍然想起了江户川乱步的资料,他本来也是知道这么个人的,但是一时之间先入为主,竟然都没有想起来。 他顿时有些尴尬和惭愧,但安吾不愧是异能特务科的优秀人才,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以专业黑手党的态度严肃询问:“joker大人,不知道江户川先生来这里是?” 我还没说话,江户川乱步就随口回答道:“哦,我来暂住三天,麻烦这位任劳任怨的下属君,之后要记得准备我的饭菜哦!” 哇,他直接就将家里负责买菜的人是安吾这件事情给推理了出来。 我也顿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嗯,就是这样,安吾,麻烦你去收拾一个离我最远的房间出来给江户川先生住下。” 江户川乱步闻言鼓起了腮帮子:“这样有用吗?” 我毫不隐藏自己对于江户川乱步的那点子不爽,直言道:“能让你不开心就很有用——安吾你快点,你买菜没买江户川的份儿吧?那我和他们中午出去吃。” 安吾:“……所以您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收拾房间吗?” “哦哦,我差点忘了!” 我连忙打开后备箱,将江户川乱步的行李给取出来塞到安吾的手里:“他的行李也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了,这家伙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倒是没有否认,对他而言这根本不是什么需要羞耻的事情,他对此向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安吾还能怎么办?他只能无力地向我确认:“真的就三天对吧?” “嗯嗯嗯。” 虽然我的态度有些敷衍,但已经被调-教得差不多的任劳任怨的下属君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被我打发走了。 四个小孩坐在后座,小镜花被小银抱在怀里倒是挤得下,而敦君和龙之介则一左一右坐在窗边,江户川乱步被我强行塞到副驾驶座——一行人总算可以正式出发。 江户川乱步直接点餐,“我要吃甜品!” “甜品不能当正餐,你不要教坏我家小孩!”我义正言辞地说:“而且我今天中午想吃西餐了,我要去吃牛排!你可以拥有饭后甜点。” 江户川乱步咕哝了几句什么,最终妥协道:“那好吧。” 龙之介这时候才有机会询问道:“joker大人,这位是您的朋友吗?” “算是吧。”我想了想,才回答道:“他是敦君以后的上司。” 敦君自然也听到了“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那一句,早就有所猜测,此时得到证实,惊喜又好奇地看着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却是没好气地说:“你就那么确认他一定能够通过侦探社的入社测试吗?” 我哈哈一笑:“那当然啊,敦君可优秀了。” 敦君因为这一句简单的夸奖开始脸红,鼓起勇气说:“我、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的!” 小镜花认真地给他加油:“敦,一定可以。” 江户川乱步却是突然面露诧异,推理也不是全知,反正他是没有推理出敦君居然会这么称呼我的,他直接问道:“这是你的恶趣味吗?也太奇怪了吧?” 我不满地说:“哪里奇怪了?哪里就恶趣味了?这个称呼明明超级酷的!” 对此,龙之介选择无条件声援我:“joker大人的品味不容置疑!” “咦?龙之介你真这么觉得吗?”我顿时来了劲儿,“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叫我父亲大人?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嫌弃这个称呼呢——为了证明你自己,来叫一声父亲大人我听听。” 龙之介:“……” 他终于再次切身体会到了冲动行事的苦果,但挣扎半天只吐出了一个音节,根本叫不出来“父亲大人”这个完整的称呼。 我闷声忍笑,差点要手抖,得益于出色的身体操控能力才一个漂移开出车库、险险没有撞上墙壁直接翻车。 “呜哇,这孩子被你耍得团团转呢。”江户川乱步完全没有被吓到,直接开口就是吐槽。 龙之介:“…………” 小银伸手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哥哥!” 这是父亲大人的朋友、还是弟弟以后的上司! 龙之介只能忍气吞声。 敦君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 ——怎么他感觉,在武装侦探社的生活或许不会很安宁呢?]—— 作者有话说:感觉不是很满意,状态不是特别好,总之还是赶紧先更新 呜呜第三天好多了但还是酸软酸软的……这感觉好可怕,吃东西竟会变得如此痛苦…… 第98章 第 98 章 乱步大人就是这么厉害哒…… “安吾先生, 好可怜。” 明明不是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情,但因为仓知涯是自己的幼驯染而替他良心隐隐作痛的沢田纲吉喃喃道。 坂口安吾:“……谢谢,大可不必。” 江户川乱步则是咬牙切齿:“这家伙真是有够道貌岸然的!明明是他的算计, 还说什么敦君很优秀!虚伪!卑鄙!” 同样良心隐隐作痛的中岛敦垂下了头:“……不管怎么说真的是非常抱歉……” 要是没有观影这回事儿也就罢了, 现在仓知先生的算计可是完完全全暴露在当事人眼中了啊! 作为受益者的中岛敦现在根本没勇气直面江户川乱步的目光。 泉镜花轻声安慰道:“和敦没关系的。” 中岛敦默默捂脸。 “话说啊,明明芥川是在维护他吧?真是不分敌我的恶趣味啊!”中原中也同样看得满头黑线。 “说起来,芥川对于仓知的态度明明是最尊敬的, 但是的确从不会称呼他‘父亲大人’呢……真是奇怪。”山本武若有所思一般地看向芥川龙之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芥川龙之介身体微微一僵,就连表情也同样僵硬了起来,他反问道:“在下又怎会知道另一个芥川龙之介的想法?” 山本武摸了摸后脑勺, 一派开朗:“哈哈, 这样子啊, 我还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太害羞了呢?” “当然不是!!”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高声反驳。 太宰治托着腮,懒洋洋道:“都直接承认了敦君和小镜花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这孩子心中怎么想的完全不需要猜吧?” 芥川龙之介开始恼羞成怒:“在下心中的想法与你无关!” 山本武则完全屏蔽了芥川龙之介的反应,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 芥川龙之都要炸毛了:“……才不是!!!” 五条悟从始至终都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那一个,甚至还全然不掩饰自己事不关己的态度, 对眼前的乱局进行点评:“哈哈哈哈, 真有趣啊。” 乙骨忧太忍不住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又连忙撇开目光, 假装自己根本没有认同过五条老师。 狗卷棘对同窗的小动作看得非常清楚,默默地与他对视。 乙骨忧太:“……” 禅院真希也注意到这边, 直接笑了出来:“你这也太拙劣了!” “没想到乙骨学长居然和五条老师是同一类人……”钉崎野蔷薇啧啧称奇。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儿!”乙骨忧太连忙摆手。 五条悟顿时反应了过来:“???老师是什么人啊!你们有必要这样吗!” 乙骨忧太又连忙安抚大龄儿童:“也没有,只是……” “因为悟你真的很容易拉仇恨啊。”熊猫开口就是吐槽。 虎杖悠仁托着下巴沉思:“好像的确是这样呢。” 五条悟不满地嗷嗷叫:“但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咒术界众人:“…………” [江户川乱步正餐没吃几口就开始抱着蛋糕啃,我自然是没有管他的,毕竟福泽社长也没有告诉我不能让他吃太多甜品——而且这种时候我招惹他干嘛?本来就是恨不得躲着他走。 看着他大吃特吃仿佛一百年没吃过蛋糕的样子,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该不会就是因为在侦探社里甜品限量才找个理由跑出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户川乱步和年纪最小的小镜花竟然意外地合得来,短短一顿饭的功夫,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好,小镜花甚至会对他笑了! 反而是年纪最大的龙之介一直态度冷冷的,似乎一直都对江户川乱步满怀警惕,也很少开口说话。 而敦君和小银则是忙着帮忙切牛排、递纸巾之类的,时不时在我和江户川乱步唇枪舌战的时候打打圆场,一如既往的可靠又体贴。 回家的路上看到有烟火大会,我又兴致勃勃地带着他们一起去凑热闹,虽然都是惯常的苹果糖、捞金鱼、看烟花……说实话我也不是真的特别感兴趣,但敦君他们肯定是很少甚至几乎没有过这种经历的,难得遇上了,就带他们体验一下童年嘛。 敦君他们也的确都玩得很开心,就连龙之介都罕见地勾起唇角——如果不是江户川乱步在的话就可以把太宰也拉过来了,说起来他也很久没休息了,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有些遗憾地想:可是我绝不可能让太宰出现在江户川乱步的面前,要是被他推理出什么就完蛋了! 等到我们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安吾君早已处理好一切回去了,但他走的时候甚至连个消息都没发、家里也没有他留下的纸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安吾今天好像心怀怨言的样子。 嗯……明天给他送一份之前Luna给我找的生发配方吧,这可是我珍藏已久的,而且超级有效,他肯定不能再生气了!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将江户川乱步送到了他暂住的房间,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率先推开门,看到自己的东西都已经被井井有条地收纳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今天算是第一天了吧?推理出什么了吗,大侦探?” 我倚在门框上,随口试探道。 江户川乱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什么啊,今天当然不能算啊!明天才是第一天!” 我:“诶——” “你诶什么诶!哪怕算上今天也只能算半天吧!”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说。 我故意漫不经心地说:“没推理出什么也不用这么激动嘛,还有三天时间,慢慢来嘛。” “谁说的!!!” 江户川乱步更生气了,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说出来我怕你今晚都睡不好觉!我说你啊,虽然表现得对每个孩子都一视同仁的样子,但其实只有敦君对你而言是特殊的吧?”江户川乱步语气笃定地说。 我想都没想立刻反驳:“你简直是在侮辱我!我对每个孩子的爱绝对都是一样的份量!” “你的反应太快了哦。”江户川乱步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而且我说的是特殊,你果然很擅长玩文字陷阱、用语言粉饰真话来掩盖真相啊。” “如果是你的话,我如果不用异能力还真有可能会被你骗到呢。” 江户川乱步重新恢复了名侦探的淡定,他将随身携带的眼镜戴上,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这几个孩子只有敦君是你特意带回来的吧?其他三个都是意外嘛,如果没有过接触,还真是很难发现这种细节。” “可是为什么远在意大利、本不该知道敦君存在的你会直接找到他呢?又为什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抱有这样的善意和责任感?——我说啊,你其实早就见过他的吧?——在你收养他之前。” 我顿时:“…………” 我在心里抱头痛呼: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恨所有的开挂玩家! “……你说的话有点矛盾了吧,一边说我和他素不相识,一边又说我早就见过他?而且,我就不能是认识他的父母吗?”我面上不动声色,强自镇定地反问。 “这并不一定冲突吧?”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而且你真正在意的对象是敦君本身还是与他有关的其他人,这么明显的差异我还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至于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这二者不冲突……” 江户川乱步故意将语气放得慢悠悠的。 我收敛起所有的表情,没打算听完也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一句话也不能再跟江户川乱步多说了! 不然今晚真的要睡不着觉了啊可恶! 江户川乱步做了个鬼脸,“又是这样!每次我说对了你就只会逃跑,你这个胆小鬼!” 他对着我的背影大喊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三天哦!” 我一个趔趄,快速调整好重心并加快脚步:我才不是胆小鬼呢!胆小鬼明明是太宰专属的头衔!我这叫明智好不好! 嘶……但是三天!!!] “……” “胆小鬼”太宰治缓缓地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语不发。 江户川乱步“噗”地笑出了声:“的确是挺明智的,毕竟面对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想要藏好自己的小秘密也只能逃跑了嘛——哼哼,这家伙总算是知道乱步大人的厉害了!” 绫辻行人也起了几分兴致:“这样的思路倒也有趣。” 每个人的推理思路都是不同的,如果让绫辻行人来到画面中江户川乱步的位置上,估计会直接从港口黑手党那边下手思考。 “呜哇,怪不得仓知在心里管江户川乱步叫开挂玩家……” 虎杖悠仁被隔壁世界的侦探的推理狠狠地震撼到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居然一见面就直击要点了啊——这个推理能力,似乎甚至要比太宰治更加优秀。”七海建人分析道。 “论及推理,我自然是无法和江户川先生相提并论的。”太宰治对此也是坦然承认。 江户川乱步沐浴在众人赞叹崇拜的目光之中,骄傲地昂起头。 没错!乱步大人就是这么厉害哒!—— 作者有话说:一到要动脑子的剧情就删删改改 要开始进入正剧了今天终于有空好好梳理了一下第二卷的剧情,然后再次改大纲(因为之前设想的剧情现在写起来没什么感觉了……)然后一整理一天就过去了恍然发现,总之先赶紧挤一章出来先!我还有一天的假不慌!(自我安慰) 第99章 第 99 章 乱步先生是个有礼貌的孩…… [我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太宰并严肃表示:“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要避免见面了。” 太宰立刻恍悟:“因为江户川乱步?” 我沉重点头:“他真的好恐怖……” 太宰直接笑出了声:“什么啊, 你居然会害怕乱步先生?他明明很好相处吧?” “好相处吗?”我第一反应就是质疑,但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江户川乱步仅有的接触,又不得不承认:“还算是吧, 但前提条件是你没有秘密啊!” “如果他真的能够推理出来你的过去, 不就又多了一个人能够证明你的存在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太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显得有几分温柔。 我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喃喃道:“这就是心操师吗?还是说你对我太了解了?” 太宰没有回答, 似乎轻笑了一声。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单论这件事情的话,我的确是会感到开心的——但是你的存在对我来说, 不是这么简单的意义哦, 太宰, 你对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 “……为什么突然又说这种话?”太宰叹着气问。 我坦然道:“因为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你这家伙一直对我遮遮掩掩的,涩泽龙彦的事情是这样, 江户川乱步的事情也是这样!” “反正现在的发展你肯定早就‘预知’到了吧?但却什么都没跟我说!” 太宰语气古怪:“你不是说信任我吗!居然一直这么想我!” 我一时之间咬牙切齿道:“我对你的信任一直都是有限度的啊!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如反思一下你自己好吧!有时候我都会做噩梦、梦见你为了什么狗屁计划牺牲自己什么的!” 太宰在电话那边嚷嚷道:“我才是会做噩梦的人吧!每天醒来都要看一遍【书】确认你有没有乱读档!有没有因为读档过度把自己读没了!” “我才不会呢!在你要求之后我就没有再使用过<游戏人生>了好不好!我明明超级听话的!”我也嚷嚷了起来:“你居然对我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还跟我谈什么信任!只有信任才能换取信任啊你懂不懂!” 太宰立刻反击:“哼,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能发现才不敢用的吗?要不是因为我拥有【书】、能够看到那些世界线的话,你早就不知道背着我读档多少次了!” 我卡壳了一瞬, 飞快地压下了心虚, 理直气壮道:“我当然敢啊!这有什么不敢的!反而你才是吧!如果不是我一定不会支持的计划你瞒着我干什么!你敢告诉我你的计划内容吗!” “那当然是因为你太笨了,只会给我的计划起到反作用啊, 仓知涯大笨蛋!被乱步先生一眼就看破身份的大笨蛋到底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啊?” “——哈?我才不是大笨蛋!不管是谁在江户川乱步的面前都瞒不住的吧!你难道就敢说你能在他面前掩藏好身份吗!” …… 第二天,因为和太宰吵架而熬了个大夜的我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这时候敦君已经做好了一家人的早餐——简简单单的烤面包片、煎鸡蛋培根和热牛奶。这种小事情也的确不算麻烦,所以在敦君自告奋勇表示自己能够胜任之后,安吾就卸下了这份工作。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安吾是比较喜欢敦君的。 ——再顺带一提,敦君现在已经学会了煎我喜欢的那种半生不熟的荷包蛋。龙之介和小银一直是吃全熟的, 但小镜花在试过一次之后也喜欢上了这种煎蛋,非常的有品味。 在我来到餐厅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一脸的困意,口中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我喜欢日式早餐”之类的。 敦君正在哄他:“明天我会准备日式早餐的……” “才不要,我就喜欢西式早餐!”我立刻冲过去打断,气鼓鼓地说:“敦君你不需要听他的啦!还有你!干嘛使唤我们敦君!” 小银无奈地劝道:“……父亲大人,但是乱步先生是客人,照顾他一下是应该的。” “他也不算客人吧?”我鼓了鼓腮帮子:“这是在我家!我这个一家之主难道还不能决定早上吃什么吗!” 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轻哼道:“幼稚鬼,乱步大人才不会陪你吵无聊的架。” 我:“……” 怎么感觉他好像推理出我昨天晚上和太宰吵架的事情了啊!是我的错觉吗! 我闭上了嘴巴,沉默地坐到了餐桌前、沉默地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 用完早餐打开手机,我才看到安吾发来的消息。 他表示自己接到了首领的通知,这三天我所有的工作都将由他和尾崎红叶处理,而他也因此无瑕顾及四个孩子的训练课程。 我沉思了一会儿:这是让我这三天给他代课的意思吗? 龙之介此时也擦了擦唇角的奶渍,站起身满脸严肃道:“joker大人,在下就先去上课了。” 我直接大手一挥:“不用上课了,给你们放三天假!” 代课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啊!] “什么叫做替我代课!!!”坂口安吾忍无可忍地对着光球怒吼道:“当家教难道就是我的工作了吗?!这个混蛋!他是吸血鬼吧!!!” “淡定一点安吾君。”森鸥外安抚道:“仓知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太宰治语气无辜地应和道:“就是啊,你怎么现在还会为这种小事生气啊?” 坂口安吾:“……我受够你们港口黑手党了!” 中原中也扶额:这些家伙……这下让外人都怎么看港口黑手党啊! 中岛敦干笑着转移话题:“明明仓知先生在我们面前都是很成熟可靠的,但是在乱步先生的面前就原形毕露了呢。” “成熟可靠……吗???” 狱寺隼人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山本武笑了出声:“哈哈,相比起在其他时候,在孩子们面前他的确已经表现得很稳重了吧?” 熊猫有些困惑地提出了疑问:“所以是为什么呢?明明在仓知和太宰的谈话之中也透露出来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看破、反而还会感到高兴,毕竟乱步先生也承诺了不会说出去,但他还是对着乱步先生一副故意作对的态度……” “如果乱步先生真的能够推理出来的话,他是会高兴啦,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推理啊。”沢田纲吉无奈地笑了笑:“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非要知道你痛苦的过去,谁都不会愿意的嘛。” “三天”还没正式开始,江户川乱步就已经对他的能力有所猜测了;三天之后,他能够推理到怎样的程度还真是不好说——而仓知涯的过去,可并非是什么毫无阴霾的回忆啊。 太宰治能够发现他的精神问题,江户川乱步自然也可以;但仓知涯能够在太宰治的面前毫无防备毫无遮掩,却不可能轻易就在江户川乱步的面前也如此。 江户川乱步也听到他的话语,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半晌才轻哼了一声:“乱步大人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的冒犯了,算是扯平了吧!” 他只是不懂人情世故而已,又不是没有礼貌。 [直接无视掉龙之介想要自主训练的请求,我再次把几个孩子都拎到了车后座,江户川乱步则是再次被塞到了副驾驶,我们带上了一箱零食饮料和游戏机就直接出发,开始了三天两夜的自驾游。 从横滨到静冈原本最多就五个小时,我们走走停停愣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原本第一站想带小孩去樱桃小丸子乐园,结果他们居然都不感兴趣!可恶! ……我还是有点感兴趣的!毕竟是童年啊!多有情怀啊! 但我还是非常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遗憾之情。毕竟我可是当父亲的,总不能比他们当孩子的还要幼稚吧! 我在心中的小本子上写了一条“以后要带阿纲和蓝波一平风太来一趟樱桃小丸子乐园”就放下了这件事情,找了一家能看到富士山的温泉旅店先行住下。 开了一整天的车,我完全没有出门的想法,于是直接决定:“我们来打游戏吧!” 敦君呆住了:“诶?特意开车来到静冈……我们就窝在旅店里打游戏吗?” 小镜花眨了眨眼睛:“我都可以。” 小银则是非常体贴地说:“父亲大人开这么久的车一定很累了,打打游戏休息一下当然没问题。” 龙之介却有不同的意见:“在下今日的训练还没有做,想——” “Stop!”我停下翻游戏卡带的动作,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叉,严厉教训道:“放假的时候是不允许训练的!这是触犯天条的大罪!龙之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 龙之介张了张口:“……但是……嗯,好的,在下知道了。” 他早已熟悉了我的做派,只能失落地垂下头。 江户川乱步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翻了翻:“咦,这个是推理类的吗?” “是哦是哦!”一说到游戏我的兴致就十分高涨,热情地介绍道:“你喜欢推理类的吗?!XX裁判和XX论破都很好玩的!XX迪斯科XX的回归我觉得也很有趣!” 江户川乱步也有了兴趣:“诶,我还没有玩过这种形式的推理呢,让我试试让我试试!” “绝对不会无聊的!”我极力推荐:“你喜欢烧脑的话先玩XX的回归吧!我当年可是做了超级厚的笔记、断断续续历时大半年才通关的哦!” 江户川乱步接过了游戏卡带,随意看了一眼。 他突然笑出了声:“哈,一个月前刚发布的新游戏。” 我:“…………” 靠!]—— 作者有话说:(第N次)我再也不立flag了……! 原本稳定了三个月的月经这个月推迟了快一周偏偏就是今天……但好在今天不用上班躺了一天还是有时间写更新诶嘿 第100章 第 100 章 “在这个世界上,有谁…… “噗!”中原中也爆笑出声, 猛捶石椅扶手:“这家伙怎么回事儿啊!这才是第一天吧!” “嘛……只要一聊起游戏就会丢掉脑子呢,果然是个笨蛋。”太宰治也扶额叹息。 他虽然早就猜得到仓知涯根本没可能撑过这三天,但是现实的情况往往比他所想的要更加骨感啊。 仓知涯也太不争气了吧……哪怕是他也根本想不到他会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暴露的。 里包恩也大感无语, 他扶了扶帽檐, 语气森然:“居然这么大意……还是有待磨练。” 沢田纲吉听得汗涔涔的,小心翼翼地试图抢救一下幼驯染:“其、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乱步先生也不是什么敌人, 而且他们那不是出门玩吗?不小心松懈了一下下,也是人之常情……” “假期又怎样?你哪次假期我没有给你安排训练?”里包恩冷漠地说:“他的教育观念也太过随便了,要不是那几个孩子足够自觉, 早就被他养废了!” 他甚至有点怀疑地沉吟道:“明明仓知涯也算是在我手里调-教出来的, 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有受到我的影响呢?” 嘶—— 都在喊全名了, 里包恩是真的很看不惯阿涯的教育方式啊…… 沢田纲吉安静如鸡地移开了目光,没有再做无谓的努力, 唯恐自己惹祸上身。 “会吗?”另一位人民教师五条悟持有不同的看法:“他的教育观念我觉得挺正确的啊,该玩的时候就应该玩嘛,松弛有度劳逸结合也没什么不好的~” 七海建人淡淡道:“总是在任务的时候跑去买甜品的家伙没资格说劳逸结合这种话。” “而且作为老师, 你这家伙几乎每次上课都会迟到吧!”禅院真希也露出了死鱼眼。 五条悟根本没有半点心虚, 哈哈笑道:“没有耽误到正事就没关系吧。” 伏黑惠:“……五条老师,跟仓知涯绝对超级合得来的。” 钉崎野蔷薇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 连连点头。 [我虽然很想辩解一下自己只是使用了点夸张的叙述手法,但最终还是两眼无神地躺平了。 ——面对江户川乱步这种开挂玩家, “解释就是掩饰”这句话完全是真理,还不如闭上嘴巴务实一点。 真的好想大喊一句“我跟你们这群智商不在正常水平线上的家伙拼了!” 江户川乱步也没有继续继续攻击,兴致勃勃地跑去尝试我推荐的推理游戏去了。 小银蹲在我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父亲大人,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晕车了吗?” 龙之介则一脸杀气地盯着江户川乱步的背影:“需要在下为您杀人灭口吗?” 在女儿关心下, 我勉强重新振作了起来,“我没事……就是被自己给蠢到了,呜呜……以及龙之介,我刚刚根本没有做什么需要杀人灭口的事情吧!” 小镜花认真地安慰道:“不要哭了,joker,会变得更蠢的。” 我:“……嗯,谢谢小镜花。” 敦君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二话不说直接将老朋友茶杯头给打开了,听到熟悉的bgm响起,我顿时支棱了起来,眼睛放光:“敦君居然主动想和父亲大人玩游戏吗!我这就来陪你!” 龙之介反应了一会儿,也迅速打开了饥荒:“……joker大人,在下也可以陪你玩游戏的!” 小镜花若有所思,半晌也开始翻找游戏库,找了一会儿举起手道:“joker,陪我玩胡闹XX!” 小银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跟上了队伍:“父亲大人,我想玩XX小精灵。” 我顿时将先前的郁闷彻底抛之脑后,陷入了幸福的苦恼之中。 这也太难以抉择了!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饥荒,毕竟龙之介主动想玩游戏可是很难得的!……虽然我现在最想玩的是茶杯头,但如果选择敦君的话龙之介肯定会耿耿于怀很久。 而除了龙之介,其他三个孩子显然都没这么小心眼。] “小心眼”的芥川龙之介:“……怎么可能!在下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小事!” 太宰治忍不住闷笑一声。 中岛敦也快速扫了一眼黑着脸的芥川龙之介,心中腹诽:你看起来完全就是那种人好不好…… 而且芥川龙之介居然会偏向那种画风诡异的游戏,怎么说呢!完全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啊…… 小镜花喜欢的游戏就很可爱了! 中岛敦想着,看了一眼泉镜花。 泉镜花歪了歪头:“那个饥荒,看起来比较有趣。” “诶诶诶?”中岛敦诧异道:“但是八岁的小镜花选的是那个看起来很可爱的……” 江户川乱步随口答疑:“是因为饥荒已经被芥川给选了啦,小镜花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饥荒来着。” 中岛敦失魂落魄:“居、居然……” 小镜花的品味居然是芥川那一类的吗!无法接受! [令我欣慰的是江户川乱步似乎也对于XX的回归很感兴趣,在我睡觉之前还到他的房间看了一眼,发现他居然还在玩,十分沉迷其中的样子。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洗漱躺下,给自己掖了掖被子,闭上眼睛、虔诚许愿:如果能让江户川乱步就这么玩够三天就好了…… 这个游戏的流程可并不短,整整六十个人的身份、死法和凶手,一百八十个谜团,而且也根本不是现实世界的案件,而是由创作者虚构出来的——有时候虚构出来的案件反而会比现实的案件更加错综复杂难以勘破,哪怕是江户川乱步,花上个三天时间不过分吧? 结果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我正好撞上了似乎已经用过早餐打算回房间的江户川乱步,他一脸困倦,原本就蓬松的短发更是随意乱翘,眼下似乎还有些青黑。 我随口关心了一句:“你一晚上没睡吗?” 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点了点头,随后还问我:“你昨天说的游戏还挺好玩的诶,还有这种类型的游戏推荐吗?” “是吧是吧!我的游戏审美根本毋庸质疑!”我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不过等你通关了XX的回归再说吧,如果没打完这个就去打其他的游戏可是很不尊重的行为哦。” 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眼中似乎有三分鄙视三分纳闷四分的不理解:“可是,我已经通关了啊。” 我:“???” 不是……假的吧!!!] 江户川乱步看到这里的时候得意坏了,简直比画面中的自己还要更嚣张,就差直接踩在椅子上叉腰大笑了:“哼哼,居然天真地以为凭一个游戏就能拖住乱步大人吗!这是不可能的!” 绫辻行人一时之间,不禁也对那个游戏也多了几分兴趣:能够让江户川乱步都觉得有趣的推理游戏吗?闲来无事也的确可以玩玩。 他平日里顶多就是看看侦探小说,还真没有接触过什么推理游戏。 不同于两位名侦探神奇的重点,狱寺隼人则是分外无语,直到这个时候才憋不住开口吐槽:“这家伙是真心想养孩子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单纯在给自己养游戏搭子?” 中岛敦听得汗颜:“也不能这么说啦……” 但他想到光球中播放过的、仓知涯强制要求他们玩游戏的一幕幕,一时之间、绞尽脑汁……居然想不出任何有力的话语来反驳狱寺隼人的质疑。 泉镜花倒是淡定地开口了,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但语气很笃定,陈述道:“他就是真心在养育我们的。” 中岛敦微微一怔,露出了笑意。 [再次被江户川乱步打击到的我,再次沉默了下来。 江户川乱步打着哈欠去补觉了,我食不知味地开始嗦乌冬面,一碗面下去,我也冷静地接受了现实,招呼孩子们一起去逛了逛骏河屋。等我们下午带着大包小包地回到旅店的时候,江户川乱步也已经醒了,开始气咻咻地指责我没有带上他一起去玩。 我理直气壮地说:“但是你在睡觉啊,我总不能把你连人带床一起扛走吧?” 江户川乱步当然看得出来我是故意的,晚餐的时候愤怒地进食了四个薯蕷馒头和三个铜锣烧,这才平复了心情,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就算是泡温泉换衣服都要抢占隔壁换衣间。 我始终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任由他充当小尾巴,直到时近深夜,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我才缓缓地转身问:“泡温泉也就算了,睡觉都得在一起吗?” 江户川乱步想了想,疑惑问道:“你是男同吗?” “……我不是啊。” “那你在意什么?”江户川乱步更加疑惑地问道:“你又不是没有跟太宰治和织田睡过。” 我猛地咳嗽了起来,心中开始大喊大叫:这又是怎么推理出来的!还有什么叫我又不是没和他们睡过!还好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不然我得被当成什么人了啊!以及这样的说话方式……江户川名侦探先生!你真的没有被人打过吗! 几度张了张口,我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说话的欲望,只得干巴巴地说:“…………你进来吧。” 眼见江户川乱步大摇大摆地扑到了我的床上,我纳闷地问:“你不是下午刚起床吗?这么早真的睡得着吗?” 江户川乱步滚了两圈,才重新坐起身回答:“是哦,的确有点睡不着。” 我只好说:“那你别吵到我睡觉啊。” 江户川乱步“咦”了一声:“你还睡得着吗?” “我睡眠质量很好的,怎么会睡不着?”我有些奇怪地反问。 江户川乱步在身上摸了摸,取出了一副眼镜为自己戴上,墨绿色眼眸无声睁开,整个人突然就有了那种名侦探的气势。 但他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但是——” “有人盯上你哥哥了诶。” 我脸色一变,第一个反应就是涩泽龙彦又来了。 第二个反应才是:我靠,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又知道了?!!! 但这时候也顾不得抓狂了,我沉声询问:“白麒麟?” “白麒麟涩泽龙彦?不是他哦。” 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他看到了敦君,就不会在乎什么非人类了吧,毕竟敦君才是他真正要找的‘宝石’,不是吗?” 我差点又没绷住,语气无力:“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算了不重要!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江户川乱步嘿嘿一笑,根本不作答。 “如果不是涩泽龙彦,还会是谁?欧洲那边的人?不、不太可能,我只在仓知涯身份的时候让哥哥出来过……我现在以joker的身份来到横滨,不可能有人追到这里来!难道是死屋之鼠?费奥多尔?传说中的第三个人?不是,他有病吧,我根本都没见过他!看我离开了横滨、离开了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就觉得有机可乘了吗?哈!” 我想着想着就开始咬牙切齿了起来:这可是超级难得的、第一次全家出游啊!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凑上来!破坏我们的假期! 江户川乱步好奇地问道:“你想怎么做?你都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吧?” 我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我是不知道啊,但是你肯定知道吧?你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诶!” 我对江户川乱步一直以来都说不上好,此时难得给他顺毛撸了一下,江户川乱步果然就心情愉快起来,一挥手大方地说:“那是当然的!” 得知了费奥多尔的具体位置,我二话不说,拎着江户川乱步一起、让哥哥将我们直接传送到了他推理出来的地点,结果房间之中早已人去楼空,房间也黑漆漆的,只有一台显示着死屋之鼠标志的电脑是唯一的光亮,在我们出现的时候还开始播放乱七八糟的音乐。 “恭喜,不愧是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听了个开头,我就直接失去了兴趣,随手扔出一柄小刀,直接把电脑屏幕给刺穿,画面瞬间消失变成黑屏,房间之中也只剩下了电流滋滋的声音。 江户川乱步露出了有些讶异的表情:“哇,他还有一个同伴,是空间类异能力者,刚离开不到三分钟。” 闻言我顿时冷笑了一声:都这么赶时间了,还特意做个视频想误导我们?那个叫费奥多尔的家伙心真脏! 而且为什么直接就是夸江户川乱步啊!就没有可能是我独自推断出来他们的位置的吗!可恶!居然瞧不起我的智商! 虽然心里这么腹诽了一下,但我直接就是一个能伸能屈,诚恳请教:“请问宇宙无敌爆炸聪明的乱步大人,他们最有可能在哪里?” 江户川乱步都轻咳了一声:“也、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他们没可能离开静冈,也不可能离我们太远,想要尽量避免被我们找到的话,一定会选择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城郊的废弃公园,是吧? 我的记忆力在正常状态下还是很好的,瞬间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静冈的详细地图,并得出了答案。 “半夜一点,人迹罕至……” 我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速通路线——找到了。” 江户川乱步有些好奇:“速通路线?” 我点了点头,这一次没再用拎的,而是直接把江户川乱步给单手扛到了肩膀上,另一只手则用力按了按小匣子,“哥哥!北边四公里那座废弃公园,最大化下砸!” 阿莱西奥再次出现,透明的火焰将我和江户川乱步都裹了进去,视野一闪便直接穿梭空间,出现在一片废弃公园的上空,江户川乱步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巨响—— “轰!!!” 远比横滨那一次更加猛烈的声音几乎穿透耳膜。 江户川乱步都睁大了眼睛,哪怕阿莱西奥的身形完全透明,他也完全能在这一瞬间根据地面的凹陷和建筑物的破坏情况判断出阿莱西奥此时的体型。 这跟他之前推断的大小差距太大了!!! 阿莱西奥先前也在横滨出现过一次,那一次是下砸的对象是涩泽龙彦,动静闹得太大、展现出来的现场又太过古怪,江户川乱步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当时他就推断出来那个现场是由某个可以变换大小的、无形无貌的存在造成的,后来他也将那个存在和joker联系起来、又根据这个线索确定了joker的真实身份。 但哪怕是他也没想过阿莱西奥能变得这么大啊!眼下这整座废弃公园都完全被砸烂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一片狼藉之中唯二的人类就显得非常醒目了,单凭血腥味就能够确定方向,更根本不需要费力寻找,我目光一扫就确定了目标。 我轻轻拍了拍无形的怪物,在阿莱西奥缩小身形的时候扛着江户川乱步轻轻跃下,还顺便在空中给那两个还没看清样貌的人类补了四枪、全都精准无误地避过遮挡物打到了四肢上、废除了他们逃跑的可能性。 再次强调,这就是一代枪神的实力! 我放下了有点晕乎的江户川乱步,指了指那两个比先前的涩泽龙彦还要奄奄一息、根本动都动不了的人类认真询问:“是这两个人吗?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闻言,第一次在没有戴上眼镜的情况下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个猫猫震惊的表情包:“……你、你都不确定就直接动手了?你就不怕误伤吗!”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怕什么误伤,我可是黑手党啊,而且我都没有直接杀了他们——如果是误伤的话,只要还留有一口气,你们侦探社的与谢野小姐不都能够救回来吗?到时候再赔点钱不就得了。” 江户川乱步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注意到了什么,赶紧提醒:“小心他要跑,那个家伙肯定就是空间系异能力者,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斗篷大概率就是异能的触发条件!” 我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已经上前几步,一脚踩了上去,打断对方的读条,听到后面又毫不迟疑地将那唯一一个穿着斗篷的白发男人身上的衣服都给撕下来了。 此时对方就像个真正的破布娃娃一样躺着,费力抬起眼死死地盯着我:语气十分的复杂:“你、你……” “不好意思哦,我家孩子的异能力就是把衣物变成黑兽,所以一时情急嘛……不过,谁叫你要逃跑呢?”我语气无辜、认真又好脾气地解释道。 “话说如果你是空间系能力者的话,那另外的这个人,就是费奥多尔了吧?” 我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戴着帽子、已经脸着地晕厥过去的男人身上。 我特意确认了三遍,发现他居然是真的晕过去了,一脸诧异:“不是?他不是幕后boss吗?为什么比你这个精英怪还弱?” 空间系异能力者不满又气若游丝地反驳:“谁、谁是精英怪……!”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他的下属吗?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好像也不认识你诶。”我诚恳问道。 空间系异能力者的身体素质很好的样子,虽然现场已经血流成河,但他缓了一会儿居然还真的回答我了:“他是我的挚友哦,以及,我叫果戈里,而我们也的确并不认识。” 我眨了眨眼睛,直接毫不客气地问道:“所以你们到底跟着我干嘛?明明我们无仇无怨的!你们是觉得人生太简单了吗,想手动开个困难模式?” 果戈里哈哈笑了一下,还咳出了一口血,才看着我胸前的小匣子,轻声道:“在此提问,为什么明明拥有穿梭空间的能力、也不受形体的桎梏、更具备强大的实力,但刚刚那个家伙,却还是甘愿被桎梏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之中……?” 哪怕从江户川乱步的口中知道了他们的目标就是阿莱西奥,但此时此刻,听到这一番话,我还是大惑不解:“不是,你认识我哥吗?” 果戈里还没开口,我就直接屈指敲了敲小匣子:“哥哥,你认识他吗?” 阿莱西奥窜出来一个小火苗,乖巧地左右摇了摇。 我瞪着死鱼眼,看着眼前的果戈里:“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想放我哥自由?为他打抱不平?” 阿莱西奥虽然依旧懵懵懂懂,但反应了一分钟之后,急得火花乱窜:“我不要离开弟弟!” 阿莱西奥早就被我各种洗脑PUA,认定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爱他对他好的,离开了我他立刻就会被伽卡菲斯干掉——而且他在我身边的时候还能时不时透透风而不被伽卡菲斯抓到,这一“事实”让他对我信任无比。 在此之前,他也只有附身在复仇者身上的时候能离开复仇者监狱,百慕达没有能力替他挡下伽卡菲斯的追击,根本不可能让他自由活动,再加上,百慕达本身就是精神被污染了的,满心只有向伽卡菲斯复仇的百慕达也根本没有和他培养感情的想法,复仇者们甚至根本不知道阿莱西奥的存在。 ——只有我会和他聊天,只有我会为他讲故事,也只有我会一次又一次地向阿莱西奥灌注哪怕虚假的“情感”。 所以跟在我身边这段时间,阿莱西奥自然而然就能对比得出来什么日子更好过。 他也早就习惯了听从他人的命令了——在他仅有的人生里,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要说我束缚了他的自由? 的确如此。 他只是个武器,还是个随时可能会失控甚至招来灾祸的武器,要什么自由? 他的身世、他的利用价值、他至今为止的一切,都注定了他是无法得到自由的,阿莱西奥也根本不知道“自由”为何物。 我放轻了声音,保证了几句绝对不会不管他、我们兄弟永远都不会分开之类的话之后,就让他安心地回到了小匣子之中。 匣子彻底关闭,再次隔绝了阿莱西奥与这个世界,也隔绝了我的声音。 阿莱西奥再次陷入安眠之中。 我声音中对着阿莱西奥的温柔色彩彻底褪去,蹲下身,我与果戈里对视着,陈述道:“自由和能力、形体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是自由的?” “我们每个人,都要受命运或者不可名状之物的摆布——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你却在寻求自由吗?”]—— 作者有话说:补上了!!!我做到了!!!而且还是在十二点前!欧耶!但是昨天熬夜今天早起上班好困啊,原本想修文的,明天再来修叭……! * 费佳,谁叫你体弱贫血呢?/怜悯的目光 * 啊!!!!天都塌了宝宝们中间有一段重复的!!!!辛苦你们先忽略一下! 我这几天月经有点尿路感染,晚上码字码到一半太难受了想蹲厕所担心耽误到更新就搬了桌子iPad键盘在厕所继续码字,后面回电脑码字的时候可能不小心就把厕所写的那段给贴了两次我嘞个!!!!!!晚上太困了又没来得及修文检查我哭了我哭了滑跪道歉,等我今晚下班尽快处理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以为我那么顺利就在十二点前写完补更呢[小丑][小丑][小丑] * 终于改好了!/晕厥jpg.《 》 100-110 第101章 第 101 章 我信任你 仓知涯早在最初知道阿莱西奥的存在的时候, 就有过几分动摇和犹豫,虽然他当时心中已经做下了决定,但是好歹也是相处了四年, 一般来说, 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会产生感情也是难免的。 但仓知涯却并没有。 反而,他十分冷酷地将阿莱西奥彻底当做一个武器来看待, 而非是可以思考的存在,更不是亲人。 沢田纲吉叹息了一声:“阿涯的确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但他也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坚定得不可动摇的家伙啊。” 他只是担心, 如果发现自己所坚定的道路并不能通向自己想要的终点, 阿涯该怎么办?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一直都在努力想要反抗命运的仓知涯, 居然会说每个人都要受命运的摆布什么的……” 钉崎野蔷薇皱起眉,有些难以理解。 她显然并不认同命运的存在。对于钉崎野蔷薇而言, 想要什么样的命运就应该自己去争取,不喜欢自己出生的小乡村,那就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去——或许也因此, 她才会在仓知涯的身上感觉到共鸣。 森鸥外轻笑道:“你没有看错, 他的确一直都在反抗,但他的观念也从未改变过啊。” “在他和太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不就说了吗?” ——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确信、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控……人类就是这样渺小又可悲的存在,这就是始终存在的现实。 虎杖悠仁也想起来了, 不禁喃喃:“当时我就在想了,这个观念是不是有点太悲观了?但仓知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积极……” 七海建人忽然说:“正因为认清了现实,才能做到真正坚定的反抗——仓知或许就是这种类型的人吧。” 其他人都微微一怔。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没办法,这个笨蛋总是喜欢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不讲道理的希望, 毫无意义的坚持,没有逻辑的爱。 而仓知涯正因此存在。 [即便是在异能力已然无法使用的濒死之际,脸上的神情都是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笑意的果戈里此时却仿佛眼神都被冻住一般,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你在反抗这个世界?反抗命运或者说神明?你想在理应不该受到这个社会道德约束和思维桎梏、乃至形体和空间束缚的非人类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却没有起伏。 他缓缓地重新露出了笑容,“我的感觉果然没错,你还真是令我吃惊……从没有人,能够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如此地了解我。不,应该说是看透吗?” “呜哇,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是同类什么的烂俗台词吧?”我轻嗤了一声:“所以我猜对了?” 果戈里大方承认:“没有错哦,我想要证明真正的自由意志是存在的!” 我点了点头,又起了对于新奇人设的兴致,诚心发问:“你认为的自由意志是什么呢?不受环境、身体、感情、欲望等等一切外物的影响?那么这个意志根本什么都不会想要做,更不会有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想法吧?这不就是虚无和无序吗?” 江户川乱步闻言也认同点头,吐槽了一下:“就是说啊,为什么会纠结这种事情?”] “我也发现了,仓知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准诶!”熊猫感慨道:“简直比超直感还要敏锐。” 坂口安吾依言想了想:“与其说是看人的眼光,不如说是单纯对情绪或者事物本质的敏锐?就好像之前,我都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闻到太宰身上阴谋的味道的……”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下意识地注视观察着太宰治的表情。 太宰治若无其事地和他对视,满脸无辜,好似自己真的根本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到底会在谋划什么。 坂口安吾:“……” 他有些挫败地主动移开了视线。 里包恩勾起唇角:“露切也很敏锐哦,这大概是他们这一脉的天赋吧。” 沢田纲吉忍不住看了一眼里包恩:这个老爷爷谈起昔日好友儿孙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里包恩果然对尤尼和阿涯都很有那种长辈的态度!相比起平时对于他的态度,简直温和得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里包恩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平静地看了过去,黑黝黝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沢田纲吉默默垂头,连光球都不敢去看了。 狱寺隼人经历了十年的成长,情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转移话题道:“话说,仓知说到的这个——虚无与无序,要这么说的话,难不成邪神反而就是这个果戈里所追求的自由意志?” 想想仓知涯,不受时间的束缚;想想阿莱西奥,不受空间的束缚…… 一时之间,观影众人表情各异。 [果戈里沉默了一会儿:“我根本不指望有人能理解……” “我倒是也没想理解你。”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伯-莱-塔,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只是这么看来,你这种人是不可能放弃的,所以为了避免你以后给我找麻烦,还是在这里直接干掉你以绝后患吧。” 一边做下决定,我一边就忍不住感慨道:“说起来一般而言,空间系异能力者可是很难对付的,今天简直是天赐良机嘛,唔嗯,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江户川乱步有些惊奇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就这么杀了他吗?” 此时我已经将枪口抵到了果戈里的头上,指尖也早已放在了扳机之上。 我垂眸盯着果戈里一绿一灰漂亮又显得十分诡谲的异瞳,完全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这让我反而更加坚定了应该杀了他的念头。 但这个时候,我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今天的情况真的是幸运吗? 为什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场景也很像我第一次见到涩泽龙彦的时候,只是当时的涩泽龙彦是对我的能力出现了误判所以才会中招,眼前这两个人具体情况我虽然不知道,但是费奥多尔既然和涩泽龙彦有所关联,就不应该不知道我的能力才对?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自信跟着我?利益引诱?我完全不清楚。 与其说是和初遇涩泽龙彦那天的感觉像,不如说是有点像之前被森鸥外、涩泽龙彦和费奥多尔联合算计的感觉? 但是森鸥外早就被送去养老了,涩泽龙彦根本不在日本,费奥多尔又已经措不及防晕死了过去……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想到的? 心中思绪电闪,我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直接以冷硬的枪身侧击过去,一下子就把果戈里给敲晕了。 我眼眸一转,定定地看向了江户川乱步:“呐,乱步先生。”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被人算计了?” 我凝重地问道。 江户川乱步第一个反应就是质问:“你在瞧不起乱步大人吗!” 我轻轻蹙眉:“但是我真的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总觉得太巧合了……如果连你也没有发现不对的话,那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我先把这家伙和费奥多尔一起绑起来,然后我得把他们回去——” 江户川乱步闻言,也认真沉思了一会儿,还没等我话说完,就打断道:“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今天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人为的干涉。” 我微微一顿,垂下头继续搬人,“抱歉,我想多了。” ……靠,又下意识忘记太宰也会算计我了。 如果我们这边没有人为的干涉……那么就是费奥多尔那边有人做了布局。除了拥有书并且能够预知未来的太宰还能有谁能做到间接骗过江户川乱步?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不就是太宰那边阴谋的味道吗?要是真是他干的,被江户川乱步察觉到……会不会坏了他的事情啊? 我真的是被算计了还要想着替他扫尾……! 心中有些许愤懑,正想赶紧收拾好离开,然而江户川乱步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我那句想要赶紧掠过这个问题的话一样,反而态度变得笃定,还追问起来:“是因果律的异能力?还是什么观测类的?精神类的?” 啊,也不算是追问,他纯粹是在自言自语。 我下意识地开口遮掩:“真的没有,可能是我最近有点神经兮兮的……” 但话一出口我就知道糟糕了。 果然,江户川乱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陷入了更深的沉思:“所以,你怀疑你那个‘挚友’在给你下套?而且在你看来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没有证据可以证实?他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 我一语不发地将晕过去的两个俘虏叠在一起扛到肩上,另一只手先是打开了小匣子,然后拎起江户川乱步,物理打断他的思考:“哥哥,送我们回横滨吧。” 阿莱西奥非常听话,穿梭过空间之后,也非常自觉地回到了小匣子当中。 江户川乱步挑了挑眉:“你不打算避着我点儿吗?” “你忘记三天之约了吗?我答应过你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先前江户川乱步自己睡着了也就算了,现在他可清醒着呢,如果他要求要跟着,我也碍于约定不可能拒绝。何况他都已经推理出太宰的嫌疑了,我再避着他也无济于事。 不,如果太宰真的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许我反而需要江户川乱步的帮助,也没理由再替太宰遮掩什么。 他瞒着我的事情能是什么好事吗? 毕竟我可完全没有信心光靠自己能玩得过太宰。 ……但是,江户川乱步的存在想必也在太宰的意料之内,我甚至根本分不清现在自己意识到不对劲这件事情本身是否也是太宰计划的一环。 我抿了抿唇,因为混乱的思绪而有些烦躁。 江户川乱步看了我一眼,“喂,你现在可是站在世界第一名侦探的身边,有什么好不安的?” 我一时吃惊:“我居然情绪外露到连你都看出来了吗?” 乱步先生登时就气鼓鼓地:“……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吧!是这样吧!”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嘛,不过你说的对,我应该安心才是。” 不得不承认,原本我一直对乱步先生心怀抗拒。 他一上来就把我推理一通扒我马甲追着我跑……等等事情暂且不提,但武装侦探社那些人显然不可能和我们干黑手党的是一个路子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即便我故意做得过火,甚至差点就在乱步先生的面前杀人,他也并没有对我指手画脚什么,更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什么疏离与防备的神色。 乱步先生的态度始终如一,这让我有些惊讶——甚至于,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安慰我。 而且,他的每次推理都是根据线索来进行的,这也并不像是异能力发动的样子——就最简单的来说,先前的推理游戏其实也算是个小试探,乱步先生根本就没有使用异能力,但通关速度却依旧离谱。 真正接触下来,我也才慢慢意识到,乱步先生或许并非是异能力者。 作为一个异能力者,<超推理>的确有些可怖;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乱步先生就显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这样的人类,会得到太宰的尊重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啊,我也没必要把太宰想得太算无遗策了嘛!再怎么说乱步先生也是足以与他比肩的脑力派,哪怕太宰拥有书可以看到未来应该也不可能……嗯……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原本在同一水平也就算了,可他现在还开了挂…… 算、算了,不用想那么多,哪怕我的选择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怎样,我甘拜下风还不行吗?直接逼问他不行吗?反正太宰又不可能害我! 想到这里,我反而气势汹汹了起来,扛着两个俘虏带着乱步先生就冲进了首领办公室,在太宰平静而毫无意外的目光之中,我将那两个还在昏迷的人平稳地放到了地面上——他们都伤势这么重了,我也不能直接扔地上吧,不小心摔死了怎么办? 随后,我做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态,抱着双臂睥睨道:“你要的这两个人,我给你直接带过来了。”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试探,而太宰却出乎我意料,大大方方地对我笑了笑,直接承认道:“我要的人只有一个费奥多尔,另一个其实可以不用带过来的,你自己解决就好。” 我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就破功了,气愤地说:“果然是你!你打算做什么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要是我自己没察觉到,把这俩都直接干掉了呢?” 太宰先是与乱步先生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这才慢条斯理地对我说:“你又不会轻易杀了费奥多尔,就算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遇到这种事情也会问我怎么处理的。” 毕竟他早就跟我强调过费奥多尔的存在了,能够被太宰提及的人,我当然不可能随便杀掉,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藏支线? 而且事实证明果然是有的! 我非常不开心地哼了一声:“我现在就要轻易地杀了你,混蛋胆小鬼自杀狂魔,你要是没有背着我做什么缺德的计划我就把中也家的藏酒全都给砸了然后把你的绷带全部搞里头!” 太宰:“……”] 中原中也震惊了,一时之间甚至顾不上生气:“???不是,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砸我家的酒去报复那个混蛋首领啊???” 森鸥外叹息道:“这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你一定会连带着仓知和太宰一起揍的吧?” 还真别说,这招是肯定会奏效的,因为中原中也对于太宰治根本毫无信任可言,只要他看到了太宰的绷带出现在现场,哪怕太宰辩解说根本不关他的事,中原中也也根本不会信。 或许他会反应过来太宰治的确不太可能把自己的宝贝绷带全部都拿去泡红酒,那也得在他冷静下来、且已经揍完人之后了。 中原中也:“#@¥%……” 他是真的无语了。 虽然现在的他因为上下属的身份的确不可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太宰不敬,但是有仓知涯存在的那条世界线里,似乎另外一个他和太宰之间根本就没有他们如今这般厚重又压抑的壁垒。 如果真的被砸了家里的红酒,另一个他气到失去理智估计真的会不管不顾地痛殴一顿那两个欠揍的家伙。 他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心情很复杂,无法言喻。 “之前还顾及着让我不要出现在乱步先生的面前,现在居然在乱步先生面前就骂我!”太宰治撇了撇嘴。 “也是你这个家伙太找骂了吧……” 沢田纲吉脱口而出。 太宰治:“???” 沢田纲吉:“……” 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我直接问他:“所以,我会察觉到你的手笔,也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太宰认可我的真实交换真实的理论,因为我从未对他说谎,所以他此时也毫不掺假地叹了一口气:“不算是,现在的情况,是我想过最坏的情况之一。” 最坏的情况……是指我的察觉,还是乱步先生的察觉? 我和太宰都很擅长用真话说假话、用真实隐瞒真实,所以我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这番真话之下存在的其他含义。 他用了这样的话语,想必就是不愿意对我说明清楚情况的,但凭我的脑子也根本猜不到答案啊。 我发现自己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有些郁闷地摆了摆手,“那先叫一下医疗人员,给他们做一下急救?” 乱步先生也看了一眼过去,那血流满地的场景让他忍不住吐槽道:“你再不想起这件事情,他们都要活生生流血而死了哦。” “怎么可能,好歹也是太宰都要布局去算计的小boss,哪有那么脆弱。”我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说。 太宰不为所动,也根本没有在意乱步先生的眼神,淡定道:“我早就已经叫了。” 他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敲门声,在他的应允之下,一个医疗小队进来了,第一时间就是给费奥多尔和果戈里都一层层地套上了异能力者专用的各种戒具,根本不顾他们的伤势。 随后还像模像样地给人小心翼翼抬上担架了,我看得有些无语,吐槽道:“虽然我说他们是小BOSS,但是都伤成这样了,有必要这么防着他们吗?” 太宰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就这么直接回来了,敦君他们呢?” 我:“……!!!” 太宰揶揄道:“又忘记了?”] 第二次被忘记的中岛敦:“……真的有点过分了啊仓知先生!” 泉镜花拍了拍他道:“没事的,我们也都被遗弃忘记了啊。” 芥川龙之介倒是很淡定:“事有轻重缓急,你也别太幼稚了。” 中岛敦:“???我刚刚被谁说幼稚了?” 所以芥川龙之介看了那么多自己的黑历史之后,居然还能说得出口让他不要太幼稚这种话吗? 中岛敦陷入了沉思。 [我懊恼地一拍额头:“完蛋了,我动静闹得那么大,他们肯定会醒的,要是他们醒过来找不到我,龙之介该不会把整个旅店给拆了吧?”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乱步先生!” 乱步先生倒是在这个时候提醒道:“也别太着急,这两个人都是你抓的,就这么交给他吗?” 我也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被太宰忽悠过去了,立刻说:“这两个人是我抓的!你如果得了什么情报必须和我共享!” 太宰似乎“啧”了一声,才慢吞吞道:“那当然了。” 我再次强调:“必须和我共享哦!就算我忘了你也要第一时间主动告诉我!” 太宰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我磨了磨牙,但还是不甘地赶紧带着乱步先生回到了旅店。 出乎意料的事,整个旅店依旧安然无恙,这简直让我大感欣慰。 只是在我和乱步先生出现之后,不过半分钟,面前立刻就窜出了一只白虎,白虎绕着我转了好几圈,还嗅了嗅,在确定我有没有受伤。 我抱住大白老虎的脑袋开始狂揉,还顺手揪了一下柔韧的圆耳朵:“我没事儿啦,敦君,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之前来了两个小boss,已经被我解决了——话说你这个样子应该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吧?” 白虎顶着被我揉得乱蓬蓬的毛发,非常淡定地摇了摇头,听到我这么说也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抬了抬爪子轻轻扒拉了我一下做了个示意,就转身飞快地去通知在其他地方寻找我的小镜花、小银和龙之介了。 乱步先生看着白虎离去的背影,突然若有所思了起来:“好大的猫,社长说不定会很喜欢……” 我立刻为敦君打抱不平:“你说什么呢!我们敦君实威武的老虎,才不是猫!” 乱步先生歪了歪头:“你撸他的时候也没把他当老虎啊。” 我咳嗽了两声。] 中岛敦:“…………” 完全没有经历过以白虎形态被撸麻木的心态转变,中岛敦根本无法做到和那一条世界线中的自己一样淡然处之,脸上几乎是瞬间就涨红了。他只能默默地捂住脸,感觉自己暂时无法见人了。 中原中也直接笑出了声:“没看出来,原来你的老虎头那么好摸的啊?” 泉镜花的眼神也波动了一下,她当然也见过很多次中岛敦的老虎形态,但是那都是在战斗之中的事情了,根本没有用这种视角去看过那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耳朵……好像很好摸……” 泉镜花喃喃道。 中岛敦疯狂抗拒:“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泉镜花认真问道:“为什么?会不舒服吗?” “那倒是不会,但是这肯定不行的啊!” 中岛敦坚定地守住了底线。 泉镜花有些失落:“好吧……” [总而言之,我很快就见到了赶过来的其他三个小孩,挨个安抚了一下,还对龙之介大肆夸奖,“龙之介今天很棒哦,就算我不见了也没有随便乱拆东西!” 龙之介:“……” 他开始纠结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惭愧。 然而敦君却是变不回来了,有点不好回旅店。他的异能力本就不受控,情绪一激动、特别是在晚上,特别容易失控,虽然经过了这些日子也能做到在变成白虎的同时依旧保持着自主意识,但变回去却依旧是做不到的,只能等到异能力自动平复,一般都是他第二天睡醒就自动变回去了。 因为距离很近也谈不上费不费事,我让阿莱西奥将我和敦君都直接送到了他的房间中,才算是解决。 几个小孩还是第一次知道我有穿梭空间的手段,眼中都有好奇,也有几分恍悟——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几人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我的踪迹了。 但他们都非常懂分寸,没有一个主动问我详情的。 我倒是也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发愁怎么跟他们解释清楚阿莱西奥的存在了。 出了点小插曲,但旅游还是不能中止的,接下来的这一天倒是平平顺顺,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乱步先生也没再那么紧盯着我了,似乎很轻松地投入到这次旅行当中。 这反而让我有一种他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回到横滨的这一晚,我索性和他开诚布公。 “乱步先生。”我像是闲聊一般地问道:“这三天,你得到你想要的‘真相’了吗?” 乱步先生也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太宰那个家伙我还真有点看不清。” “……意思是我对你而言已经清澈见底了吗?”我顿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乱步先生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毕竟你是个笨蛋嘛。” “但是你这样的笨蛋还是挺罕见的,乱步大人并不讨厌你哦。” “我倒是一开始挺讨厌你的。”我坦坦荡荡地说:“因为我自己的记忆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自己也很烦。这时候突然来个陌生人非要挖掘我身上的秘密什么的,真的太失礼了吧!” “不过你的人设就是这样的,也没办法啦,放下偏见之后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这种人的。”] 江户川乱步:“他、他……%%¥@#” “哇,也轮到名侦探先生吃直球攻击了呢。”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暗笑了一下。 “不过再怎么说,直接开口说别人一开始很讨厌什么的……”沢田纲吉单手扶额:“真的得是阿涯才说得出口这种话啊……” 日本一向都是很含蓄的很拘泥礼节的,对别人直接开口说我以前很讨厌你什么的,这种人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的。 但偏偏仓知涯说得无比诚恳,居然完全让人生不起气来。 江户川乱步一时之间看着光球里的画面,有些无措。 [乱步先生有点呆住,咕哝道:“你直白得还挺有非人类的感觉的。”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弄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孩子了。 如今的江户川乱步,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总是喜欢互相欺骗、互相隐瞒、互相保留的“常识”了,更加明白自己的“异能力”不被人理解、不被人接纳甚至被人畏惧才是“常态”。 “非人类、人类,无非就是物种的区别。但是对我而言,所谓的种族,也只是设定的一部分——每个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只是一个角色。” 我有些开心地说:“所以按你的说法,我这个‘角色’的设定也算是很特别了吧?” 乱步先生哈哈笑了:“你这个角色的确很有趣啊,我要改口了,我也挺喜欢你的哦!” 我想了想:“我的荣幸?” 我不知道乱步先生对我的了解到了哪个地步,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也根本不需要说什么。 但我倒的确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乱步先生,你觉得太宰到底瞒着我什么?” 玩家申请【江户川乱步】成为外置大脑二号!] “不是,说交付信任,居然就真的这么交付了信任吗???” 中原中也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森鸥外含着笑意说:“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呢?他当时对于太宰君不也是如此轻易地就交付了信任吗?对于江户川君已经算是很严谨了。” “阿涯倒也没有那么随便啦……” 只有真正关心仓知涯死活的沢田纲吉注意到了里包恩恐怖的眼神,打着哈哈道:“他这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吗?而且乱步先生也的确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啊。” 作为外置大脑一号的太宰治轻哼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乱步先生撇了撇嘴:“所以说我也看不透他啊,只能看出他和你是在未来初识的、他拥有看到未来的能力、他估计杀过你一次所以对你一直心怀愧疚……” 我:“…………这已经很多了啊!太多了吧!” 就见过那么一面,乱步先生你就看出这么多东西你真的没作弊吗!!! 要是异能力我也就认了,但你居然是个普通人……可恶,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吗?我都要绝望了。 “不过他对我心怀愧疚?”我皱起眉头,“为什么啊,这件事情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开了啊。” 乱步先生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不知道啦不知道。” 我使用了星星眼攻击:“不过<超推理>简直是超乎想象的厉害!乱步大人的推理还有吗还有吗!” 乱步先生:“……喂喂,之前一直防着我的人是谁啊?” “我现在已经彻底折服于乱步大人的脚下了嘛!”我毫不脸红害臊地进行彩虹屁:“我现在超级信任乱步大人的!而且哪怕我想瞒着什么也没意义吧?反正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乱步先生下巴抬得更高了,想了一下,挑了个重点说道:“那个叫做费奥多尔的不知道为什么想杀掉你,这一次行动都在太宰的布局之下,但他却偏偏需要费奥多尔活着……” 我接话道:“费奥多尔身上有他想要知道的情报?” “Bingo!” 乱步先生欢快地跟我击了个掌。 “虽然这种事情不用想也该知道的啦。”乱步先生说道:“不过见了太宰之后,我倒是能够确定更进一步的猜想了。” “他在此之间根本没有接触过费奥多尔哦,也就是说,费奥多尔身上的情报一定是和他要杀你的原因有关的。” 乱步先生说到这里,盯着我追问:“呐呐,你快想想,你有什么特殊的仇家吗?” “我觉得我人缘那么好,会有仇家才奇怪吧?” 我有些郁闷地嘀咕了一句,才开始努力思考:“非要说的话,应该就是‘他’了吧?” “他是谁?”乱步先生好奇地歪了歪头。 我无奈地说:“就是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名字、外貌、性别、身高、动机……全都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鬼东西存在。” 乱步先生的眼睛开始闪闪发光了:“听上去也太有趣了吧!” “也不对,动机这方面我还是有点猜测的。”我一脸深沉地补充道:“他应该是想毁灭世界,而且这个世界就因为他的推波助澜毁灭过……不止一次。” 乱步先生神情一怔。 “原来你是回来拯救世界的?” 一时之间,他的表情竟然十分诧异。 我顿时:“……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惊讶啊?我看起来难道不像是那种肩负拯救世界重任的主角吗?” 乱步先生诚实地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像。” 我:“……我要开始讨厌你了。” “因为你明显就是一副根本不在乎生命的样子啊。”乱步先生也直白地说:“我原本还以为你是对原本的未来不满意,想要改变人生呢。” “嘛,你这个想法也不算错啦,我的确对那个未来不满意。我有改写未来的能力,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毫无遗憾的人生?” 我淡淡一笑,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 乱步先生也笑了:“所以说,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的野心哦。但是你这种角色,一般都是反派才对吧?一般那些漫画里面,不知足又肆意改变未来的人,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哦。” 我又无语了:“……乱步先生,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啊,真的好像一个诅咒!以后我要是真的没有好下场的话一定做鬼都会来找你的!” 乱步先生“咦”了一声:“是这样吗?”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这种事情。”我耸了耸肩:“其他漫画怎么样我才不管呢,反正现在拿着笔的人是我。” 乱步先生揪着我的衣服:“先别管漫画的事情了,你要不要来侦探社下委托让我帮你找到那个仇家的真实身份?我对这个案子超级有兴趣的哦!” 我还真的认认真真地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拒绝道:“不了吧,那家伙还挺麻烦的,就连伽卡菲斯都没能发现他,如果你被牵扯进来,武装侦探社可能会出事哦。” 乱步先生十分失望:“诶……”] 太宰治不由得失笑:“果然是傲慢的救世主啊。” 这样的野心,有谁能讨厌? ……不留遗憾的人生吗? 只是可惜,最后只有他自己成为了那个唯一的遗憾。 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说:“他就是个骗子,他根本没有变成鬼来找我。” 观影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说那句话?” 过了好半晌儿,江户川乱步才迟疑地问道。 画面中的江户川乱步,也算是仓知涯的朋友了吧?仓知涯愿意将信任交付给他,也会慎重地替他考虑安全而拒绝他主动要求的帮助——明明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助力,找到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对于仓知涯而言是完全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但他还是因为担心江户川乱步的安危而拒绝了。 在此时此刻,江户川乱步的确已经成为被仓知涯放在心上的人了。 而坐在观影厅中的江户川乱步也算是一路看着仓知涯走到现在,走到那个“江户川乱步”的面前——这些并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而是被他们所遗忘了的过去。 “你是一个侦探。”绫辻行人冷静地问:“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江户川乱步:“……!” 沢田纲吉也反应了过来,温和地安抚道:“是啊,阿涯后来的遭遇和你随口说的那句话根本没有关系的。” 中岛敦也连忙说道:“对啊,乱步先生,你根本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而自责……仓知先生也说他根本不在意了啊!” “不过这个世界上都有邪神存在了,命运也的确有可能是存在的呢。”五条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在咒术界里,诅咒也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哦。” 众人:“……” 而五条悟的学生则都默默地低下头,直接做出一副跟这个人完全不不熟的架势来——就连伏黑惠都已经彻底放弃了对他的抢救。 然而江户川乱步刚刚那阵子感情波动也已经过去了,对此大感无语。 ——可恶!他刚刚怎么会说出那么蠢的话! “既然我们能够坐在这里,就说明仓知涯的结局还远远没有到来吧?”太宰治此时语气毫无波澜地开口道:“他想要的——毫无遗憾的人生,为什么不能有?” 他声音很平静,让原本或多或少也起了几分伤感的众人也都恢复了心态。 里包恩也笑了一下:“是啊,结局还远远没有到来。” 沢田纲吉的神情也彻底松动了下来,笑容坚定:“如果他之前做不到的话,也还有我们在啊。” “嘛,我们在这里的意义也就是为了弥补遗憾啊。” 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说:“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去嘲笑那个傲慢的家伙吧。” 蓝波嘀嘀咕咕地说:“一副要主宰人生的架势,结果还不是要蓝波大人来救他……哼。” “就是啊!牺牲自己什么的也太蠢了!”狱寺隼人突然咬牙切齿:“明明十代目都说过要大家一起看烟火的!自己不负责任地消失掉,一点痕迹都不留算什么!” 六道骸也冷笑道:“看不起别人的理想,自己不也被背刺了?” 中岛敦呆住了:“等、等等!等等啊!怎么突然都在声讨仓知先生了!” 他记得上一刻这里的氛围明明都还是很温馨很感人肺腑的啊!—— 作者有话说:我嘞个还好我洗澡回来看了一眼评论,宝宝们之前有乱码!!!我现在给改好了!你们再看看!(我这边大致看了一遍是没问题的,如果还是乱的话跟我说一下!我看看怎么办!或者问问编辑!) 离谱我这次一直在电脑面前码的字啊为什么会乱码了几段谁能告诉我aaa难道上次其实也是晋江的锅[愤怒][愤怒][愤怒] 以及刚刚急着去洗澡洗衣服忘记说了,明天也会日万,我今明两天放假,但是后天又要出差了这次去云南可能会去个两周,这两周更新不稳定,只能尽量更嗷! 话说我好看的毛衣就身上这件了,希望明天能晾干吧[好运莲莲] 第102章 第 102 章 差点错杀好人了这不是…… [我将乱步先生送回了武装侦探社, 敦君自然也一道过去了,顺便完成一下入社测试。 由于我前面的卖惨成功,这个入社测试几乎只是走个过场, 一见到敦君本人, 侦探社的众人都对这个一看就非常老实本分的孩子充满了怜惜与好感,根本不忍心设置什么严苛的考验去为难他,最终只是由福泽谕吉问了几个问题, 就让他顺利通过了。 敦君原本知道自己还要通过入社测试才能正式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时候还十分忐忑,一直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侦探社的一员才反应过来,一脸恍惚又不可置信地问我:“我、我真的成功了吗?我以为……”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敦君!”我笑着说:“你是已经习惯了困难模式吗?放心啦, 以后你的人生也会一直是简单模式的哦!因为有我在呢!” 敦君怔了一下, 也突然间明白了过来——自己能够这么顺利地入社,父亲大人肯定是在背后做过什么的。 他感动得露出了蛋花眼:“父亲大人……” 国木田独步原本看着敦君十分慈祥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有些失态地喊出了声:“你、你叫他父亲大人??” 宫泽贤治歪了歪头:“有什么不对的吗?joker收养了他,所以就是他的父亲了呀!”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称呼未免也……” 谷崎润一郎也忍不住想要吐槽了。 敦君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廓通红, 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是有原因的啦!” 我非常坦然地点了点头, 承认道:“没错,因为我喜欢被敦君这么叫——你们不觉得很有气势吗?别人一听就知道我是个有钱有地位的阔佬!” 乱步先生:“真是个笨蛋呢……” 只有织田作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赞同道:“的确,这个称呼一听就充满了压迫感。” 我立刻叉腰大笑:“是吧是吧!”] 中原中也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怪不得织田作能成为青花鱼的朋友……” 观影会中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点头。 太宰治满脸的疑惑, 仿佛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在说些什么呢?这又有什么关系?” 绫辻行人也有些感慨:“织田君真是有够天然的啊。” 倒是江户川乱步有点气愤地说:“这种入社测试简直就是放水放了个海嘛——都是仓知涯这个卑鄙的家伙!” 中岛敦默默地低下了头。 “嘛嘛,说到底也是你们武装侦探社里没人看得出来仓知的用心的缘故吧。”五条悟耸了耸肩:“这能怪得了谁?” 没能看出来的江户川乱步:“……可恶可恶!” [将敦君托付给武装侦探社之后,我也算是放下了心,立刻动身赶回到港-黑大厦,直奔首领办公室。 我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第一时间兴致勃勃地问:“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你要的消息到手了吗!” 太宰淡定地说:“啊,他们两个啊……” “已经逃走了哦。” “……???” 我不可置信地问:“逃走了?这才过去两天啊!港-黑的防守力量有那么薄弱吗?!先不说他们身上的伤势,就说你当时给他们套了那么多层debuff,他们怎么可能逃得掉?!” 我倒是没有想过太宰在欺骗我的可能性——这是我们两个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绝不会互相欺骗。 太宰轻叹了口气:“是啊,虽然我本身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想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套取情报之后干掉他,果然还是没办法的嘛。” 我忍不住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太宰反问我:“你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力是什么吗?” 我当然是摇头。 我在之前连他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异能力情报啊! “他的异能力——<罪与罚>是能够让杀死自己的人成为下一个费奥多尔的能力。”太宰解释道:“也就是说,他和你一样,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死的存在。” 我怔了半秒,又很快反应了过来:“那又怎样?你的<人间失格>难道也杀不了他吗?” 太宰笑了一下:“可以,如果在你将他带来我眼前的那个时候、在他尚且因为始料未及的袭击而昏迷的时候,我直接亲手杀了他,那他也只能拥抱死亡了。” “但是,我还需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套取情报——而在他醒来之后,他三言两语就操控了一个看守人员直接发狂杀了他。” “所以……他就这么逃走了?甚至还带走了那个果戈里?” 太宰语气遗憾地说:“如果没有果戈里的存在,他肯定不会跑得这么顺利。啧,应该一开始就把果戈里干掉的。” 我失落极了,但是这么变态的能力,费奥多尔那家伙能逃走也怪不了太宰。 “那,情报也没能到手吗?” 太宰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又似乎有些温和,他轻声说:“到手了哦。” “虽然不够完整,但也已经足够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顿时重新振作了起来:“那不就好了嘛!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共享情报的!” 太宰无奈:“……我又不会反悔。” “总之,通过费奥多尔,我们总算是知道了‘他’的具体消息。” 我诧异地问:“是我想的那个‘他’吗?” “嗯,当然。”太宰说:“阿涯,你听好了——” “‘他’的名字是索伦森,大概率拥有无法被人察觉的能力。” “根据费奥多尔的推断,准确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记忆的熵化。所以哪怕他存在,也无法在与之有交集的人们的记忆中留下痕迹。而费奥多尔不同,他的异能力会让‘杀死’他的人成为他,而新生的费奥多尔,自然也会重新拥有过往所有费奥多尔的记忆,在相关记忆被彻底熵化之前,足以让他想出手段为自己留下足够的信息了。” 我认认真真地听着,“所以,那个索伦森——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目的根本不需要深究,因为他只是单纯地喜欢混乱罢了。” 太宰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他重视你的原因……或者说,是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默默地看着他,其实很想扑上去大喊大叫:你有什么猜想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而且我怎么不知道那家伙重视我?!你这家伙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啊!!! 但太宰的确是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咽下质问,继续安静地听他的下文。 太宰却在这时候也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重新有了动作,将他面前的电脑转向了我。 屏幕中的画面是审讯室里的费奥多尔。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身上套着一层层的戒具,却表情从容,仿佛不是一个阶下之囚,而是被主人宴请过来商谈要事的贵宾一般。 太宰熟练地滑动了一下进度条,并按下了空格键——显然,他将审讯的全过程都录制了下来,并且已经重复观看了无数次来推敲费奥多尔每一个瞬间的微表情与语气变化,所以才能如此精准到毫秒地找到相应的片段。 画面中的费奥多尔淡淡开口: ‘为了这个世界,仓知涯不得不死。’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那个蒂法妮本身就是索伦森的棋子,而阿莱西奥也只是一个挡箭牌罢了,看起来毫无异状的仓知涯才是邪神真正的暗手。’ ‘他每次使用他的能力,都会消耗他的精神——而在他精神彻底崩溃的瞬间,邪神的意识将会将他彻底取代,而阿莱西奥也会顺应邪神的呼唤与他融合。到那时,邪神将会真正地以仓知涯为载体,降临这个世界,带来无序与毁灭。’ ‘或许邪神也没有想到仓知涯至今都没有精神崩溃吧,但他迟早会的,不是吗?他一定是有极限的,而谁也不知道这个极限在哪里,或许就在下一次他使用能力的时候呢?……所以我们必须尽早地除掉仓知涯这个隐患。’ 画面中的费奥多尔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平静地看着另一边的太宰,显得淡然又胜券在握。 然而这时,他的表情突然变了,他似乎从太宰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竟是肉眼可见地浮现了的不可思议的神采来。 ‘你……’他默然片刻,冷笑出声,‘你太感情用事了。’ ‘太宰治,我真是看错你——’ 太宰没等他说完,再次敲下了空格键。 他没有看我,只是低声说:“我答应你的,会和你共享情报。” 但他做不到亲口告诉我这样的事情。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所以……这就是费奥多尔想杀我的原因?他、他竟然是想拯救世界???他居然是正派人物啊?还好我没随便就干掉他们……差点错杀好人了这不是!” 太宰:“……” 太宰原本稍显黯然的神情很快就变成了纯粹的无语。 太宰咬牙切齿地强调道:“他想杀、了、你!”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连忙举手投降:“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可是黑手党啊,对方都想杀了我了,我肯定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你是例外哈!” 可不是么,太宰曾经也想杀了我,我对他可是心慈手软得很。 不过我刚刚也的确是在开玩笑,否则再不打个岔,太宰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这家伙不会是在后怕自己上次杀掉我的时候差点让我精神崩溃的事情吧? 有没有搞错,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嘞!]——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之前白天出差比较忙,加上第一次云南晚上的休息时间都被同事拉去玩了/心虚 不过这半个月的运动量真的是我一整年的运动量……感觉至少一年我都不想再出远门了/躺平 * 猛地想起乌尔塔尔为什么令人亲切了因为已经有这个名字了,连夜改了个新名字 伊克里普斯Eclipse 第103章 第 103 章 “我想要的现实,已经…… 江户川乱步看到这里, 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一拍手道:“原来如此……所以一开始是费奥多尔为了利用<人间失格>杀死仓知,先自己主动接触的太宰, 而那个太宰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费奥多尔对仓知的杀意, 顺势而为才算计到费奥多尔的啊。” “我就说嘛,这个费奥多尔看着也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家伙……!” 想通了这个关窍,江户川乱步顿时一派轻松。 他先前虽然能看出太宰治在其中的影子, 但却一直没弄清楚这一点,直到这个时候才想明白——毕竟他也只能通过既有的信息进行推理,像是这种完全无从得知的消息, 在不知道消息之前, 哪怕是江户川乱步也无法做到真正看透这件事情。 这就是情报战的可怕之处。 “也就是说, 太宰假意迎合费奥多尔,以港-黑局势和彭格列的潜在威胁作为借口不肯直接对仓知出手, 在仓知离开横滨的时候又将消息传了过去暗示费奥多尔跟过去暗中活捉仓知涯。”绫辻行人也饶有兴致地推断了一下:“不止如此,太宰肯定还给了费奥多尔一定的误导,才能让事情这么顺利。” “等等、等等!我怎么没搞明白……” 沢田纲吉揉了一下太阳穴:“所以, 费奥多尔到底是怎么知道阿涯的能力的?而且他可是想杀了阿涯——太宰利用阿涯为饵去抓他, 难道就不怕阿涯出事吗?” 显然,他真正在意的还是后面这个问题。 他无法接受自家幼驯染毫不知情地被太宰治当成诱饵陷阱这件事情。 江户川乱步满脸疑惑:“费奥多尔说得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当然就是那个索伦森给他的消息啊。” 绫辻行人则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也想开口询问的中岛敦默默闭上了嘴巴。 “蠢纲……”里包恩显然已经跟上了两位侦探的思路, 瞥向沢田纲吉的眼神十分凌厉:“你当能够无效化异能力的能力和物品是烂大街的吗?如果费奥多尔找得到其他办法杀死阿涯,就不必去试图联合太宰治了。” “在这种情况下, 费奥多尔只会比任何人都担心阿涯的生命安全,更不可能让他有生命危险。” 森鸥外感慨道:“这个计划的确是最优解——哪怕费奥多尔意识到了什么,或者是发生任何其他的变数,费奥多尔本身就是仓知最后的保护伞。” 太宰治不置可否,他似乎完全没把这些讨论放在心上, 毕竟制定计划的人就是另一个自己,他比谁都要更快地理清这一切。 中原中也看到他的模样,却是微微皱眉: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 [我花了半天时间理清楚所有的一切,有些迟疑地问:“所以其实到头来……我依旧是世界毁灭的元凶?是不是只要我……” 在太宰凌厉的目光之中,我弱弱地止住了话头。 其实我想说的是,只要我再也不用读档……太宰该不会以为我是想说什么自我牺牲的话吧? 但太宰的眼神让我连辩解都不敢……咳咳…… “你是笨蛋吗?”太宰冷笑道:“无字之书早在起码五百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于你们的世界之中——这个消息还是你告诉我的呢,你已经忘记了吗?” 我也想了起来:“你是说D·斯佩多口中的无字之书残页……?” 曾经我在D·斯佩多得到过一个消息:百慕达之所以找上D·斯佩多并与他进行了交易,是因为他在寻找一本无字之书残缺的部分,而那几张残页就被收藏于斯佩多家族之中。 也就是说,至少五百年前,无字之书就已经出现在死气火焰的世界之中了。 而这些消息,我早已事无巨细地都汇报给了太宰。 太宰此时拿起了手边的一本书,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本此前从未在他这里看到过的书。 我在心中立刻冒出了一个猜测,但却有些不敢相信。 太宰表现得依旧十分平静:“这次的收获,除了索伦森的信息之外,真正重要的还是这本书——没错,就是你想的无字之书。” 我彻底震惊了:“这本书为什么会到费奥多尔的手里……?” 太宰轻描淡写道:“毕竟他是费奥多尔,能从索伦森的手上拿到这本书才是理所当然的。” “……”我忍不住质疑:“什么啊,你明明之前一副很瞧不起他的样子,结果其实对他评价这么高的吗?” 太宰轻哼了一声:“如果单论能力,他的确足以与我比肩,但我们之间的信息差已经宛如天堑,在这种优势下,我想不到自己输给他的理由。” 我根本没理睬他说什么,这时候已经凑了上来,好奇极了:“所以呢所以呢?这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太宰忍不住叹气:“你就从没联想过吗?无字之书,和我手里的那本你不觉得设定很像吗?” 我眨了眨眼睛:“有倒是有……但我也没敢确认啊。所以这和你的那本【书】是一样的吗?” “是啊。”太宰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准确来说,他手里的这本,才是真正的世界本源,而我手里的只不过是投影罢了。” “而在你那个世界里、几百年前残页的出现……或许才是我所在的这个世界真正的毁灭起点。” “怪不得我们这两个差距这么大的世界会融合到一起……原来是因为【书】的引力吗?”我喃喃着,又猛地庆幸了起来,拍着胸膛也有些后怕:“还好我来找你了!还好我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要是当时真的以为只要世界不融合、你所在的世界也会安然无恙的话就完蛋了!” 那太宰他们岂不是会悄无声息地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好可怕。 好可怕啊…… 果然自欺欺人永远要不得! 太宰闻言怔了一下,唇角微勾,却又似是叹息道:“那你还是乐观一点比较可爱吧。” 我觉得他这话挺莫名其妙的,“你在说什么呢,居然对我用可爱这种词……噫,你把我当儿子了?你应该知道我比你大两岁吧?” 太宰:“……” 太宰懒得搭理我,继续说:“总之,对于索伦森而言,他喜欢的是混乱,而你只不过是他随手播撒下的其中一颗混乱与毁灭的种子罢了,就算你没有开花结果,他也会有其他的种子——所以说,要拯救世界,还是得掐灭他这个根源。” 我吐槽道:“我就说他做事情怎么那么矛盾呢,还以为他是个傻子,一边算计想让我爆炸一边又给了费奥多尔消息让他来阻止我爆炸……原来他不是傻子是神经病啊,那就能理解了。” 太宰听了闷笑了不已。 我复又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太宰:“所以我们要怎么做!话说太宰你也太厉害了吧!就这么把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你就把所有情报全都拿到手了,连无字之书都抢过来了!感觉简直跟开了外挂一样!哇这个游戏体验也太爽了吧!你果然是神仙队友!!!” 太宰轻咳一声,抬手制止我继续吹彩虹屁:“行了行了——你应该还记得【书】的作用吧?” 我认真回忆知识点:“【书】是异能世界的世界基石,拥有改写现实的能力……?但是你不是说,【书】很脆弱不能写东西吗?” 太宰笑着挑了挑眉:“那是【书】的投影,自然脆弱,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书】的本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把那个索伦森写死了?!”我顿时激动了。 太宰摇了摇头:“【书】并不完整,而是被撕掉了一部分,哪怕先前可能会有时间流速的不同,但如今世界融合,也就是说【书】已经残缺了起码五百年,所以现在的【书】也是很脆弱的——据我观测,如今的【书】顶多只能支撑我们改变一次现实。” “而且,【书】能够改写的,只有属于【书】的世界的事物,那个索伦森……他大概率并不是我们两个世界中任何一个世界的人,只能收到一部分【书】的影响吧,这一部分究竟有多少我们也无从得知。如果直接写死他,这次改变现实的机会也很大概率是会被浪费掉的。” 我听着听着露出了蚊圈眼:“那我们该怎么办……” 太宰却又突然另起话头:“费奥多尔……不能放任那只老鼠一直隐藏在暗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索伦森,还有谁能对你产生威胁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为什么突然又说回费奥多尔了?”我的CPU早就已经负荷过载了,此刻晕乎乎地问:“而且他不是已经逃走了吗?我感觉这次打草惊蛇,已经很难再抓到他了。” “话说那个索伦森的能力也很难抓啊……和他有交集的人根本都记不住他,我可能和他面对面都不会对他有印象,不是,这要怎么抓住他啊!也太难了吧……” 太宰伸出双手用力揉了一下我的脑袋,才说:“我现在有一个计划,能够将他们两个都干掉。” 我被他揉清醒了,立刻坐直身体,一副好学生认真听课的模样。 “费奥多尔是属于【书】的世界的,这点毋庸置疑,我也早就做了多番确定。”太宰慢条斯理地说:“索伦森的能力虽然棘手,但却并非无法对付,因为他只能对他人的记忆产生影响,但只要存在、就必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所以要杀了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在异能特务科中,有一位名侦探,他的异能力是能够无视一切因果与物理障碍、扭曲一切概率地让‘犯案的凶手’迎来意外死亡——” 太宰一边说,一边翻开无字之书,并打开了一支钢笔。 我也终于搞明白了他的计划。 也就是说—— 太宰提笔,在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书页之中状似随意地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死于索伦森之手。 无字之书渐渐泛起了荧光,细密的光流汇聚、缓缓涌入了太宰写下的每一个字中,黑色字体就这么悄然间被填满成灿金色,光彩夺目,持续了数十秒的时间,又缓缓消散湮灭。 无字之书再次成为了完全空白的无字之书。 太宰声音淡淡的,没有半分惊喜或者意外,只是陈述道:“我想要的现实,已经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来晚了!!!这段剧情走完就能到咒回了!但是这段剧情是整本书最烧脑的部分所以写起来经常对大纲修修改改写得比较慢orz 第104章 第 104 章 请坐吧,异能特务科的…… 绫辻行人脸色微变, 在他听到画面中的太宰治突然转而开始提起费奥多尔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在下一秒,绫辻行人就又听那个太宰治描述起了他的异能力。 江户川乱步笑出了声:“看来就连你也逃不过太宰治的算计啊, 异能特务科的名侦探先生?” 绫辻行人不置可否, 他倒也没有江户川乱步那么的好面子,但被算计这种事情也的确让他感到了不爽。 熊猫弱弱地举起手,“谁能替我们这些武力派解释一下, 仓知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信息量太大,我都感觉听不太懂了……” 狗卷棘忍不住认同点头。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也是,那我们一起来梳理一下目前为止的事态发展吧, 也便于后面的讨论。” “就由我先开始吧——事情大概可以从仓知来到横滨开始说起, 他向死屋之鼠购买了织田君的信息, 也因此引起了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的注意。” “而费奥多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与两个世界毁灭的元凶索伦森有了接触。索伦森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无法被人察觉记忆, 但费奥多尔却利用自己的异能力<罪与罚>为自己留下了索伦森的相关记忆、夺得无字之书,并得知了仓知涯的存在,也因此得知了仓知涯读档的能力以及他实为邪神后手的真相。” “费奥多尔得到的情报有限, 他只知道仓知的存在本身就是邪神降临现世的钥匙, 所以为了阻止邪神降临,他计划彻底地杀死仓知抹除隐患。” 狱寺隼人虽然看似脾气火爆, 但也的确是彭格列中少有的智商在线的人了,此时补充道:“而且这个索伦森就是将无字之书带到我们的世界里, 导致了世界融合的人……与此同时,他还是隐藏在复仇者监狱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个无名氏。” 沢田纲吉也低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也是诱导百慕达、甚至引导阿涯的母亲蒂法妮成为邪神信徒的人。” 森鸥外笑着说:“别忘了,百慕达最后的遗言——索伦森大概率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起码是不属于死气世界与异能世界的, 不过他究竟是否来自于咒术世界……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 “原本我还在猜测,他或许是那个邪神的信徒,现在看来,他们顶多是合作关系,而且这个合作关系还十分的不牢靠,如今已经是随时都会破裂的程度了吧?”太宰治也开口了:“否则,如果他真的是邪神信徒,事关邪神的降临,他是不可能让费奥多尔去搅局的。” 坂口安吾等待了片刻,见已经没有人想再进行补充的意思,他就继续说道:“在此之后,就是仓知和太宰搭上线的过程了。” “现在看来,在太宰动手杀死仓知的那一条世界线中,费奥多尔必定是勾结了涩泽龙彦出过手的,因为他想要利用<人间失格>彻底杀死仓知。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太宰的刻意留手……他或许还真就成功了。” 说到这里,坂口安吾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太宰治,却发现对方神色丝毫未变,一直是那副神情寡淡的样子。 他有些心情复杂地收回了视线,继续道:“而后来接触到书、并获得了所有世界线记忆的太宰,也因此知道了费奥多尔对于仓知的杀意,顺势与他接触,或许是他摸索到的、也或许是他在书中得知的消息,总之,太宰意识到了费奥多尔与无字之书和索伦森之间存在的关联。并且,他以港-黑局势和彭格列的隐形压力为由拒绝直接对仓知出手,引导费奥多尔前往静冈——” “其实费奥多尔已经足够谨慎了,他甚至特意让果戈里与他同行,但最终还是和果戈里一起被仓知生擒了,太宰也顺利地从他手中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和无字之书……而无字之书,这个异能世界的世界本源,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也是他对付费奥多尔和索伦森的重要武器。” 中岛敦十分仰慕地看着太宰治:“太宰先生……果然好厉害!” 中原中也几乎是与中岛敦异口同声地冷嗤道:“这个青花鱼……果然够阴险。” 森鸥外微微一笑:“太宰君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 太宰治闻言顿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什么得意门生……森先生你就别恶心人了好吗?” 围观众人:“…………” 无不在心中默默感慨:这就是港口黑手党吗!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死于索伦森之手…… 我看着那行字逐渐消失,好奇地问:“这样写就可以了吗?这样就能让费奥多尔死掉?话说他的异能力不会发动吗?” 太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啊。” “反正结果无非就是那么三个可能性——” “一,费奥多尔顺利被索伦森彻底杀死,我们可以利用异能力Another锁定索伦森为凶手,让他意外死亡。” “二,费奥多尔的能力发动,索伦森成为了新的费奥多尔……费奥多尔可不会拥有什么无法被察觉和记忆的能力,而我在其他世界线中和他交手过许多次,对他有一定的了解,在这样的信息差之下,我们要杀他的手段可就更多了,或许都不需要那位异能特务科的名侦探出手。” “三,如果索伦森并非人类,拥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种族特性,在他杀死费奥多尔的时候或许会出现意外,但无论如何,现实已经写下,他和费奥多尔之间必定只能存活一个——或许存活下来的那个,既是费奥多尔,又是索伦森……也说不定呢?” 这第三个可能性让我有一种听恐怖故事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弱弱地问:“那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啊?” 太宰神色依旧镇静:“那也无所谓,只要有死者,就会有凶手,异能力Another仍然能够锁定他,而且哪怕费奥多尔的能力依旧能够起效,在Another的作用之下也无济于事。” “对哦……那可是意外死亡啊……!”我恍然大悟,一下子也安定了下来:“无视一切因果与物理障碍、扭曲一切概率的意外死亡,哪怕<罪与罚>是因果律类型的异能力,也不可能让那个名侦探变成新的费奥多尔!哪怕索伦森和费奥多尔合二为一了,拥有两种棘手的能力,在Another的作用下,肯定都死透了吧?” “话说,你是不是就因为担心【书】对索伦森的影响力不够,才写得那么宽泛的?哈哈,只要范围给得足够宽,总能够实现其中一种可能性呀?”我对太宰的脑子此时简直佩服得无以复加,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也太聪明了吧!!!我靠,我好崇拜你啊太宰!!!” 太宰已经对我的夸耀快要免疫了,他直接发布新任务:“总之,接下来就需要你出马了。”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不可能亲自去和名侦探先生接触,异能特务科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需要你去向他下达委托,并和他一起行动,直到确认费奥多尔和索伦森的死亡。” 我用力点头:“当然,交给我吧!!!话说那个名侦探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关于他,还有什么情报吗?” “啊,他叫绫辻行人,因为这个异能力,一直生活在异能特务科的二十四小时监视之下,不过……具体的,我认为还是你自己去接触一下会比较好。” 太宰意味不明地说道。 我再次认认真真点头。 太宰看着我,又说:“你和安吾已经很熟悉了吧?这次,正好可以借助他的力量——他在异能特务科也还算是说得上话,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我怔愣住了:“啊?要和安吾摊牌了吗……那他岂不是要回到异能特务科了?那我以后的工作……” 太宰:“…………?” 我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咕哝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当然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啦,我就是随口一说……” 太宰猛叹了一口气,又扔出来一个惊天大瓜:“镜花的父母就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她不是一直对夜叉白雪有心结吗?事实上,那原本是她母亲的异能力。” “镜花的父母也并不是被夜叉白雪杀害的,当年,他的母亲被敌人操控,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夜叉白雪杀死了自己,并将夜叉白雪转移到了镜花的身上。” “如果是镜花,一定会想要查明真凶的吧——但她想要查明真凶,就必然要在异能特务科占据一席之地。而她拥有夜叉白雪,如今既然不愿意加入港-黑,加入异能特务科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如果她在你身边待太久的话,恐怕这段经历会成为她的绊脚石,哪怕是为了她好,你也该尽快让她离开了,这次和安吾摊牌,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我被这个瓜砸了个正着,沉默了一会儿,才郑重地说:“我知道了。” “这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你是为了我才替小镜花考虑这么多的吧?……总之,太宰,谢谢你啦。” 我严肃了没几秒,就趁他不备猛地扑上去用力抱住他,还好兄弟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背部,大声道:“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我要一辈子追随太宰大人!!!” 太宰差点被拍得咳血,又被我的声音震得头晕。 他虚弱地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行了……已经说完了……你快退下吧……” 我放开他就直接冲回了别墅,雷厉风行地叫来了安吾君。 安吾君原本正在帮我处理工作,突然被我强硬地传唤,心下就是一个咯噔,连怨气都不敢有。 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身为卧底心里有鬼,安吾君自然第一反应就是在心中各种反思复盘,寻找自己近期有没有一时大意留下什么马脚、导致被我发现了卧底身份,但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些地方可疑。 如果是和我初见留下的疑点……也不应该这时候才爆发吧? 安吾想不出什么,只能强自镇定地告诉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又强撑起自己本该有的隐忍愤怒的模样,第一时间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早就在别墅的书房中等着他了,见他推门进来,我只是神色平静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关上门扉。 全然没有平日大大咧咧不着调的模样。 安吾心中更加凛然了,演出来的隐忍愤怒神色都自然而然地收敛了几分。 我开口道:“请坐吧。” “异能特务科的安吾君。”]——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终于到绫辻老师出场了!我期待了好久aaaaaaaaa(大概吧) 第105章 第 105 章 好的,他似乎完全不觉…… 坂口安吾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一闪而逝的惊骇神色, 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不是,他是在干什么?故意吓唬我么?” 太宰治做出一副很能理解仓知涯的样子,摊手道:“谁叫安吾你平时都板着张脸, 想看你失态的样子也是人之常情嘛!” 坂口安吾:“……果然是臭味相投啊你们这两个!” 五条悟挑了挑眉:“不对吗?大部分都会有这种想法的吧?” “……当然不对。”伏黑惠扶额道:“五条老师, 这只能说明你和仓知一样是个恶劣的家伙啊。” “诶?”狗卷棘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小声道:“这、这就恶劣了吗?” 熊猫默默道:“其实我也觉得……” 钉崎野蔷薇轻咳一声,接道:“我也觉得是人之常情啦。” 虎杖悠仁惊奇道:“呜哇, 看不出来你们居然是这种人!” 钉崎野蔷薇瞬间不满了,叉起腰:“什么叫这种人啊!喜欢看反差就是人之常情好不好!什么叱咤风云的黑手党教父纯情破防、什么玩弄阴谋诡计的黑泥操心师被直球打晕……就说你们难道没有看得津津有味吗!” 黑手党教父:“……” 黑泥操心师:“…………” 乙骨忧太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时之间咳嗽得停不下来。 其他被说中的、看得津津有味的人们也无声地移开了目光。 [安吾君本不是一个会抱有侥幸心理的人, 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 他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就恢复了与往日别无二致的冷静,问道:“你知道多久了?” 他一副完全不担心自己性命的模样, 态度也已经在这短短几秒内就进入了谈判模式。 嘛,毕竟如果我想干掉间谍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他一个文职人员肯定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事实上, 哪怕是被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任何一个人指出身份——哪怕是太宰, 或许他都不会用这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毕竟谁能想得到,那个平日里压根儿不管事把工作全都丢给你、一副不着调模样的咸鱼上司会突然变了一副完全和先前天差地别的模样! 虽然, 其实,我是很想再逗逗他的, 但安吾君如果过于警惕防备并不利于我们之间谈条件,反而会引起他多余的猜疑,所以我皮了这一下就飞快地卸下了伪装出来的冷硬,重新恢复成懒懒散散的姿态,随口回答:“挺早之前了吧?嘛, 你也别太在意,其实你的伪装已经是卧底里面挺高明的了。” “但是呢,只要是卧底,总是要往外传情报的,偏偏你的工作那么多,我的记忆力又太好了……在这种几乎没有睡觉时间的工作强度之下,你往异能特务科传情报花费的时间再怎么尽量缩减,都还是会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嘛。” 我笑眯眯地说:“那么分秒必争的安吾君,上个厕所、买个东西、或者说吃个饭……居然花费了比他平时要多五分钟甚至十分钟的时间,实在很让人在意呢。”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但却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说到底,你就是因为知道了我是卧底才那么不留余力地压榨我的是吗?”安吾君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连忙摇头,举手告饶道:“真不是啊,主要是安吾君真的太能干了嘛!而且这样下来,你不是也得到了更多有用的情报了吗?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双赢的局面吧!” 虽然对于我口中所谓的“双赢局面”嗤之以鼻,但也的确是把那些情报都传出去了的安吾君沉默三秒,默契地与我转移了话题:“看来,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通过我联系上异能特务科进行合作?”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眼前的混蛋上司为什么会主动摊牌。 安吾君在心中或许还补充了这么一句。 我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安吾君,的确如此哦。” “我听说,有一位很厉害的侦探——” “杀人侦探绫辻行人,就是在你们异能特务科的看管之下的吧?” 安吾君的神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严肃了起来。 他谨慎地没有表态:“他可是被异能特务科列为特一级危险异能者。” 言下之意,就是说无论我想做什么,绫辻行人的份量都不是能够被我轻易说动的嘛。 我直接开门见山:“我有一个仇人,想要借助杀人侦探之手解决掉,酬劳任由你们开,你如果没有这个权力,大可以回去跟你的上司商量——不过你可别忘了哦,正常来说,港口黑手党对待卧底的方式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清洗’。” 也就是说,如果这项交易无法达成,那么自己就会小命不保吗?安吾君反而笑了一下,“看来你很有自信。” “你的异能力那么好用,异能特务科的人只要不是脑残就不可能放弃你的。”我大大咧咧地说,完全没有什么心照不宣的意思:“所以你记得回去要跟他们说哦,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的话,他们的宝贵人才就要没咯!” 安吾君看着我,竟然开口问道:“你真的会杀了我吗?” 我怔了怔,有点惊讶。 ——惊讶于安吾君居然会这么直接,按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会这么想,但也不应该直接问出来才对……安吾君显然是个理性的人,但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太过于感性了,太不坂口安吾了。 嗯,感觉是织田作才问的出来的问题呢。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当然不会,你虽然是卧底,却并没有做过什么真正对不起我的地方……但我也是不会护着你的哦,太宰如果派人去追杀你的话,我也不可能拦着啊,所以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的。”] 坂口安吾看到这一幕都哑然了。 森鸥外微微一笑,对坂口安吾说:“看来你还挺信任他的。” “仓知就是有这种感染力,不是吗?”山本武哈哈一笑:“总觉得在他的面前,坦诚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倒是。” 中原中也也有些无奈:“毕竟他是彻头彻尾的直球选手。” “我倒是完全没想过坂口君会是因为这种原因被确定卧底身份……” 中岛敦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熊猫也吐槽道:“就是啊,而且这家伙都把人压榨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能得到信任和真心……” 坂口安吾会问出那句话,可不就是因为有几分真心存在么? 这一点,连坂口安吾本人都在听到这句吐槽后,如遭雷击,他摇摇欲坠了起来:“我、我该不会是斯德哥尔摩了吧……” 太宰治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又摸了摸下巴:“我早就感觉安吾君你挺有当M的潜质的……” “你在说什么……” 坂口安吾呆滞了:“为什么我听不懂……” 里包恩笑了一下:“那你还是别听懂为妙。” 坂口安吾:“………………” [安吾君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你的作风……既然如此,那么下一个问题,我也直接问了。” “这件事情,是你的私事吗?” 我颔首,但也没有毫无保留的意思,只是说:“当然,我想杀那个人,和港口黑手党、甚至和彭格列都没有任何关系。” “但你也知道,太宰肯定会帮我的,所以哪怕你们提出一些关于港口黑手党的要求也没关系哦。” “……”安吾君无语道:“我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杀的人是谁?” 我“嘶”了一声,“如果我说,其实我现在也不能确定的话,你信吗?” “总之,我想杀的人有两个,但他们已经在太宰的算计下自相残杀了。”在安吾君困惑不解的目光中,我摊了摊手:“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们之间自相残杀,已经死了一个。” “而我要干掉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之中的幸存者——也就是这一次的凶手。” 我说到这里还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一个是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另一个是索伦森,他应该是个隐士?反正是不会有什么势力牵扯的。” 毕竟有牵扯的复仇者监狱已经早就全部完蛋了嘛…… 安吾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指名要求让绫辻行人出手了。” 必要信息全部到手,多的显然我也并不打算说,所以安吾君非常干脆利落地说:“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连忙说:“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情!” 安吾君给了我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快速说道:“小镜花的父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这件事情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了吧我知道你肯定在教导她的过程中有去查过资料总而言之那个孩子不想要加入港口黑手党但是她又是个武斗型的异能力者而且她知道真相之后估计会想要追查凶手什么的所以——” “你反正都要回去了,帮忙把小镜花也带走吧。” 我郑重地拜托道。 安吾君有些诧异地顿住了:“你是认真的?” “当然啊。”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镜花不是说,只是寄养在你这里吗?你有这个决定权吗?” 安吾君疑惑地说:“还是说尾崎小姐已经将她彻底转给你了?” 我摇头道:“我没有啊,不是我也不是红叶,决定权在她自己那里。” “而她,一定会选择异能特务科的,不是吗?” “只是在真正确定异能特务科那边没问题之前……我还是希望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已。”] 泉镜花一直都安静地看着光球,直到这时候,她才默默地红了红眼眶。 在她的记忆之中,就只有早逝的父母会如此细致入微地爱护着她、理解着她、并为她着想。 明明自己对于仓知涯而言,就如坂口安吾所说的,只是一个寄养在他那里的小孩罢了。 仓知涯替她做出这个决定,或许会得到尾崎红叶的不满,或许会受到港口黑手党上下的非议,甚至更多更复杂的负面影响,但他却做得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犹豫。 哪怕只是旁观着发生的一切,自己并未亲身感受过那样的温柔,泉镜花竟也觉得十分触动。 中岛敦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状,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摸了摸泉镜花的脑袋。 “真好啊,小镜花。”中岛敦笑着说:“原来这才是我们原本的过去啊。” 泉镜花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坚定地说:“一定要夺回来。” 无论是他们的过去,还是仓知涯的存在。 [安吾君张了张口,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有些叹息道:“该怎么说呢……果然是你啊,总是感觉出人意料,却又的确是你会做的事情。” 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小镜花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待培养人才,我如今把她往异能特务科送,这个行为其实也和叛逃没区别了。 我毫不在意,哈哈笑道:“我可是最强关系户,我挚友就是港-黑首领诶!在港-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带怕的好吗?” 安吾君也难得笑出了声,“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比太宰都要大两岁,就你们那个相处模式,我都要猜你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了。”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你怎么看的啊!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怎么了!你说清楚谁是谁儿子!!!” 我怒而拍桌,把实木桌板拍得砰砰响。 要知道我可是一向都只有给别人当爹的份儿! 安吾君吐槽:“重点在这个吗?” 他摆了摆手,直接转身了:“总之,小镜花的事情我会办妥的——你的事情也是。” 我顿了顿,说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啊,安吾君。” ……安吾君果然是很有能力的人才。 他微笑着给我带来了一张长长长长长的单子——里面当然也包括了要求港口黑手党放过安吾君这一项。 我粗略扫了一眼,就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啊……” 安吾君客气微笑:“也算是没有辜负你的信任了吧?”、 哈。 这张单子几乎是踩着我的底线在得寸进尺。 安吾君拿捏住了我需要尽快解决敌人的现状,如果答应了这张单子上的所有条件,不久前刚得到迅猛发展的港口黑手党定然是会大出血的,就连现如今的发展态势也会被遏制住。 但对于政府机关的复杂流程和办事效率来说,这种只要答应下来就能即可生效的交易也是前所未见的。 安吾君定然是在里面帮忙出了大力气的。 我没有犹豫,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直接就将这个单子交给了太宰,而安吾也让身后的下属去与太宰对接,自己则是带着我,坐上了异能特务科的专车。 目的地是——东京。 绫辻侦探事务所。 见到绫辻行人的第一眼,我是备受震撼的。 原因无他。 绫辻行人!他!真!的!好!有!钱!啊!!! 作为一个老二次元,我对娃圈也是略有了解。 至少足以让我看出他手上那个人偶的价格不菲。 我先是脱口“我靠”了一声,然后就忍不住痴痴地盯着他手上的人偶,喃喃道:“这个设计、这个做工、这个妆面、甚至这个衣服……!” 绫辻行人闻言,眼睛之下的眼神也有了波动。 “这起码得几十万吧……” 我与他探讨道:“这个风格我总觉得好眼熟,是不是国外那个很有名的W大神的作品啊?” 绫辻行人唇角微翘:“你还挺有眼光的,是她没错。” 我又是忍不住“我靠”了一声:“不是说W大神很难约吗?常年都不开放接单的!而且如果是她的作品,那岂不得上千万了……” 绫辻行人直接报了个价格,我忍不住又“我靠”了一声。 他带着几分感慨:“我当时也是等了整整一年,才终于等到她的。” 我有些激动地惊叹出声:“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这种级别的人偶!我的天啊!这也太精致了就连眼睫毛都做得好好啊!简直是可以摆进卢浮宫里的级别了!” 虽然本身对于这些人偶并没有特别的渴望,但我还是很欣赏这类艺术品的。 我倒是也买过很多人偶,但那些都属于是游戏周边,批量产物更不会有多精致,根本不能和绫辻行人手上的这个人偶相提并论! 绫辻行人挑了挑眉毛:“我的地下室里倒是还有一些更完美的人偶,不过基本都是古董级的珍品了,不方便拿来拿去。” 我简直要冒出星星眼了:“我可以看看吗?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乱碰的!也会控制好呼吸气流的!你相信我!我是学暗杀出身的屏息基本功特别特别扎实!”] 绫辻行人看到这里也挑了挑眉毛,神情和画面中的自己几乎别无二致,“他对人偶还真有点见解。” 就连呼吸的气流有可能会让人偶身上的某些易起静电的高级面料沾上灰尘都考虑到了。 江户川乱步却不爽了起来:“明明你这家伙也是侦探,为什么初始好感度那么高……有钱了不起吗!” 坂口安吾呆了一瞬:“就连乱步先生都开始用游戏术语了吗……” “重点是这个吗?”沢田纲吉无奈了:“而且,也不是因为他有钱啊,论有钱阿涯现在的身家肯定比绫辻先生要丰厚的,真正重要的是这份对人偶付出的心力吧?”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原本还一直在担心阿涯会不会被绫辻先生刁难……” 他松了口气,不小心就说顺了口,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又立刻顿住了,有些尴尬地瞄了一眼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还真因为这句话瞥了他一眼,沢田纲吉正好撞上他无语的眼神,身形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芥川龙之介闻言蹙着眉,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半晌才说:“原来发展爱好真的会有用处吗……” 他对于仓知涯致力于让另一个自己学着去进行一些打游戏之类的爱好一直十分不理解,这时候倒是突然有所了悟了。 原来相似的爱好还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助于重要任务行动! 中岛敦抽了抽嘴角:“不……我觉得他大概单纯就是想让你学会享受生活而已……” [安吾君眼睁睁地看着我连自我介绍都没有,一上来就和绫辻行人讨论人偶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由得喊停:“等、等一下,我们还有正事的吧?” 说着,他还用一如往常的眼刀剜了我一眼。 被他一提醒,我也猛地回过神,连忙正了正神色,微笑着问:“我还需要向您自我介绍吗?名侦探先生?” 绫辻行人哼笑了一声:“不需要。” “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把你知道的线索全都告诉我。” 他直接命令道,眼神中也有了几分先前没有的光彩,这种光彩我其实挺熟悉的,因为在乱步先生的眼中,我见过无数次。 ——是侦探遇到感兴趣的谜题与案件时的眼神。 我顿时感觉更加轻松了。 再怎么说都和乱步先生相处过,自认大概知道如何与侦探相处,再加上人偶的元素,我见到绫辻先生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是非常好的。 嗯,感觉是个比乱步先生还要好相处的侦探呢! 哈哈,太宰还在那里故作神秘,害我先前心里还有点忐忑……根本没必要嘛!] 众人:“……” 众人:“…………”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用各色目光看向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淡淡道:“怎么了?” 众人纷纷移开目光:“没什么……” 好的,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难相处呢……—— 作者有话说:我……我嘞个……我修文修着修着居然在椅子上睡着了,上班快迟到了只能先粗粗地检查一遍!可能还会有修改! * 说到010,我花时间重温了一下游戏的剧情,感觉他其实是对自己难相处有自知之明但是完全不在意的,不知道要怎么写出这个感觉来有没有写出这个感觉来aaaaa 第106章 第 106 章 “你这次回横滨,说不…… [我看了安吾君一眼, 他也飞快地领悟到了我的意思,稍一颔首,就告别道:“我在异能特务科还有工作, 就先离开了。” 绫辻行人侧头, 也给了他身边的监视人员一个眼神。 他的监视人员是一位穿着西装、青发黑瞳的女性,气质和安吾君有些相似。 正当我随着绫辻行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她、感慨着异能特务科的人果然精英味儿都好强的时候,却见她在对上绫辻行人目光的瞬间, 竟然微微一顿,眼中清晰可见地闪过了几分疑惑。 我:“……?” 绫辻行人也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这都看不懂吗,新人特工?麻烦你回避一下。” “这怎么行!”那位小姐闻言, 立刻义正言辞道:“我可是绫辻老师的监督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都是不能离开你身边的!” 绫辻行人沉默了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出声:“还真是尽职尽责的监督者啊, 不过,你的上司难道没有事先告诉你这场交易的详情吗?” 她的上司安吾君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是我说得不够明确……总之, 辻村,你大可以放心,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我笑吟吟道:“是呀, 如果异能特务科拿了那么多的好处, 还想要窥探我的秘密的话,就算我再好脾气也是会发火的哦。” 辻村小姐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放假了。”绫辻行人说着就直接走向了门外, 一副失去耐心的模样:“记得在我回来之前要把整个事务所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文件也全都给我整理好。” 辻村小姐目瞪口呆:“这、这叫什么放假啊!这不是还要工作吗?” “而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师?!” 然而绫辻行人已经快要不见踪影了。 我也是呆了一下才追上去,紧随其后,不禁对他这个自然而然的态度感到有些纳闷:“你真的有在被异能特务科监管着吗?总觉得他们这个监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呢?” 绫辻行人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就感觉对了。” “……噗。” 绫辻行人的脚步不急不缓,也没有什么重获自由的欣喜, 就只是如同平凡的散步一般,一路来到了一家僻静的咖啡店。 他随意点了两杯咖啡,目光一扫,找了个不易被窃听的位置,就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我非常有自觉地在他的对面落座,随口道:“在东京原来还有一家这么安静的店啊。” 绫辻行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家咖啡做得还算不错。” “你完全是一副常客的态度啊。”我吐槽道:“所以你一定经常偷溜出来吧?早知道就不用给异能特务科付报酬了,你肯定也没收到几分……不如直接给你寄封委托信得了——那样的话你会被他们直接判处死刑吗?” 绫辻行人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关于除掉我的议案,可是每周都会被提出来两三次……” 什么,一边利用人家的能力一边每天想着搞死人家,而且显然消息还没有瞒住……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不过我懂!”我深有同感地说:“感觉搞政治的那些家伙基本上脑子都不太正常。”] 五条悟非常有共鸣:“那群烂橘子不也是这样!” “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实际威胁力为0,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底气对别人颐指气使。” 他吐槽道。 伏黑惠叹了口气:“还好这里是观影厅。” 要是在外面,五条悟这番话如果不巧被人听到,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虎杖悠仁摸了摸鼻子:“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考虑的事情比较多吧……?” “是啊。”太宰治轻轻一笑:“要考虑自己的权力、地位、收益……这些事情可都事关重大呢。” 沢田纲吉熟练地打了个圆场:“不过体制之中也并非都是腐败之辈,也会有一些满怀赤忱的家伙不是吗?” 太宰治点头认同:“虽然估计只有十里挑一的概率,但也不能否认呢。” “啊啊啊搞不懂!”笹川了平揉了揉脑袋:“反正我极限地讨厌那些整天绕弯子的家伙!” 蓝波懒洋洋地说:“我也是,所以说啊,以后那些会议能不能别老是让蓝波大人去开吗?每次都只能趴在那里睡觉超级无聊的!” 狱寺隼人的额角冒出了十字:“不行,而且我早就警告过你不准再会议上睡觉的吧你这头蠢牛!” “……可、可恶!一不小心自爆了!”蓝波条件反射地捂住头,泪眼汪汪。 [两杯咖啡被端了上来,我笑着和服务员道了一声谢,目送着对方离开。 绫辻行人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好了,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嗯……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撑着脸,有些困扰地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总之,虽然不知道绫辻先生你对我了解到了哪一步……” “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面具之下的身份了吧?” 绫辻行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不然的话,你在我问你需不需要自我介绍的时候,你就不会是那么自信的样子了嘛!”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侦探真的是开挂啊。” 绫辻行人反而有些奇怪:“事先对委托人进行调查不是很正常吗?” 我都有些挫败了:“……就算是这样,我还以为我的身份藏得很好呢,结果在你面前都撑不过一个照面!” 至少在乱步先生的面前还撑到了第二回合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绫辻先生如此优秀的推理能力,让我更加有信心了。”我收敛了神色,开始郑重起来:“我正式地委托您,请帮我找到凶手——” “杀死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凶手。” 我将费奥多尔的能力、索伦森的能力,以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们的所有情报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绫辻行人。 这种情况下任何的隐瞒都有可能会影响结果,毕竟绫辻行人虽然是侦探,但他的异能力其实对于他的推理能力并没有任何的加持,也就是说,哪怕他的异能力再如何厉害,发动的前提都是要绫辻行人推理成功,找到凶手并确定证据。 在听完一切之后,绫辻行人垂眸思考,没多久,就开口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了。” 呃,我们……? 不是吧,这就推理出太宰的存在了? 我有点麻木地想。 绫辻行人没理我的反应,继续说:“只是,你们恐怕还算漏了一件事情——Another的发动条件之中,还有一项至关重要,那就是杀意。” “如果凶手没有杀意,Another也是无法对他发动的。” “不。”我毫不犹豫地摇头:“这个问题不必担心,Another一定是有用的。” 绫辻行人看了我一眼:“索伦森即便杀死了费奥多尔也并不是他的本意,你是怎么判定他对受害者拥有杀意的?何况,活下来的人或许会是费奥多尔呢?” 我认真地说:“如果是费奥多尔的话,不需要Another我们也能够干掉他,但只要活下来的人是索伦森、哪怕只是半个索伦森,Another就一定能够对他起作用。” “因为,这是‘他’的计划啊,‘他’的计划不可能会有这种纰漏的——我信任着‘他’。” 还有就是,作为毁灭世界的真凶……我其实合理怀疑索伦森其实对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抱有杀意。 我默默地在心中补充道。 绫辻行人哑然了片刻,低声自语:“简直毫无道理……” 我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啊!绫辻先生你肯定不懂的啦!” 绫辻行人:“……你还真是神经大条啊,如果你相信的是真的,那就代表他一定还有其他的情报没有和你共享。” “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他’不可能会害我的啊。” 我认真地看着绫辻行人,说道:“如果说,在未来的某天,连我自己都放弃了我自己,那么‘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救我的,因为那家伙就是这么的自大啦!” “……你将之称为自大?”绫辻行人哼笑一声,“算了,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就原谅‘他’的算计吧。” 我又呆了一下:“……咦?” 原来我们差点就要被绫辻行人记仇了吗……!好险好险! 绫辻行人将咖啡放下,说道:“走吧,先找到作案现场。” “只要找到了作案现场,结果也就昭然若揭了。” 我虚心请教道:“可是……要去哪里找啊?费奥多尔虽然重伤未愈,但是他身边还有空间系异能力者果戈里诶,这根本无从判断吧?更别说索伦森的踪迹了……” 绫辻行人闭了闭眼,“亏你长得一副很机灵的样子……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他身边有果戈里。” 我依然是一头雾水的:“呃……所以?” 绫辻行人又闭了闭眼:“……所以,果戈里的手中一定掌握着很多关键的线索。” “哦哦哦!”我顿时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不愧是名侦探绫辻先生!” “这样说起来的话,果戈里对我哥还挺感兴趣的,我直接把诱饵放出去等他自投罗网?” 我努力思考——提出建议。 绫辻行人摇了摇头:“麻烦,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哪。” 我震惊了:“啊?难道我们知道吗……?” “我知道。”绫辻行人也懒得再为我做什么思路引导,直接报出答案:“他肯定还在横滨。” “他还敢留在横滨???” 我更震惊了。 绫辻行人淡淡道:“你都无法相信的地方,不正是他最好的修养之所?何况,就如你所说,既然他对你哥有兴趣,在目的没达成之前会轻易离开吗?” “……是哦。”我不由得喃喃:“我怎么忘记他是个神经病来着……” “但他也不是傻子。” 绫辻行人竟然有些恶劣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你这次回横滨,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呢?” 我:“…………” 怎么回事儿?这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有这阵冷风…… 为什么有点想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 排查了大半天的特殊符号发现居然是010的异能力名…… 第107章 第 107 章 ——我这次一定要打爆…… <- 爬取失败, 暂未购买 -> 第108章 第 108 章 “这把枪……是我的。……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大部分观影人员都和仓知涯一样呆住了。 “完全看不出来,中原先生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居然能徒手拔楼……”钉崎野蔷薇倍感震撼:“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毕竟这个状态下的中原中也,可是完全能够被称之为超越者的存在啊。”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 语气似是喟叹:“而超越者, 则是被视为国家武力的核心,甚至,异能大战的主导者便是七大超越者——这种存在完全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乃至一个国家的国际地位。” 蓝波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这也太强了吧, 面对这种家伙可怎么打啊!” 云雀恭弥早已战意升腾,注视着中原中也的凤眼之中满是兴致盎然,哼笑道:“只有这样的肉食动物, 才具备咬杀的价值。” 中原中也完全不惧, 反而瞪了回去, 挑眉道:“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我应该将此视为挑衅吗?” 还未等云雀恭弥说什么,沢田纲吉就微笑打断道:“两位, 不必着急,往后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也算是友好组织了,你们想要进行切磋的话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早已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教父的沢田纲吉轻巧地散去了云雀恭弥和中原中也之间即将爆发的火药味儿, 甚至直接如沐春风地为两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做了定性。 云雀恭弥将气势收敛了下来, 显然很能接受他这样的处理,甚至心情还挺不错的。 中原中也同样轻哼一声, 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家的首领。 太宰治无可无不可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也算是默认了。 [绫辻行人看我的眼神之中早已带上了几分嫌弃:“总之, 那边不需要你插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果戈里。” 话是这么说,他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但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为我推理出果戈里位置的意思。 我和他对视了一秒,总算反应过来他是在等待我发表见解了。 我陷入苦思, 半晌才迟疑地说:“果戈里不可能距离涩泽龙彦太远,但也不太可能以身涉险进入雾中——他是空间系的异能力者,也没有手段能够抵挡化解<龙彦之间>,他要是进去了或许就死里边儿了……再考虑太宰也不可能没有算计到他,以我对太宰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将果戈里引导到□□大厦对面的这一栋楼?” 绫辻行人点点头,眼中总算勉强散去了一点嫌弃。 我就像是被老师抽背的学生一样,暗暗地松了口气。 随后,我们也没有再多耽搁,借助阿莱西奥直接就来到了目标地点。根本不需要怎么寻找,果戈里立身于楼顶栏杆之上的身影就直接映入眼帘。 他的衣摆随风翻飞,姿态从容潇洒,神情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面对我和绫辻行人的骤然出现也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模样,遥遥与他目光交错间,他反而是恍然明悟了什么似的。 我二话不说,就带着绫辻行人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开口声音冷冽,攻击性十足:“真遗憾,你还没死啊。” “我倒是很感谢你呢,仓知涯。” 果戈里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他语气激动地说:“我的挚友,费奥多尔果然没有欺骗我,真正的自由意志果然是存在的,而你,就是证据!” 他的眼眸早已浸染了疯狂:“支配着时空,不受任何束缚的、无处不在的主啊,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只要我杀了你!祂就能够真正地降临现世!降临到我的眼前!”] 面对果戈里一转身就成为了邪神信徒这个情节,观影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该怎么说呢,我竟然完全不意外,毕竟狱寺之前也对此做了猜测……” 沢田纲吉扶额道:“但是不管怎么说,狱寺怎么还真给猜准了啊……” 太宰治则是若有所思道:“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听到这么个称呼,你们不觉得耳熟吗?” 绫辻行人眼神一动,显然也和他有着同样的联想:“太古永生者。” ——那个最开始,将他们带入这个观影空间的人形剪影。 “他们哪怕不是类似的存在,也必定有所关联。”江户川乱步也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果戈里说万物归一者执掌着时空,太古不正是时空的一部分吗?” “或许,这个太古永生者也是犹格索托斯的子嗣?算是仓知的兄弟?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祂才会选择帮助仓知呢?”森鸥外不走心地笑了笑。 六道骸冷笑一声:“这种存在会有兄弟之情?还真是不好说。” 真相究竟如何? 越是深入了解,他们心中的谜团便越是庞大啊……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绫辻行人,见他表情波澜未惊,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原来我爹叫犹格·索托斯啊……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哪怕是我,此时也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太宰曾猜测的最糟糕的状况出现了! 如果活下来的只是费奥多尔,那么主张拯救世界、阻止邪神降临的费奥多尔必然不会给到果戈里这种信息;如果活下来的只是索伦森,那么果戈里就不会将其称呼为费奥多尔…… 我没有与果戈里多费口舌,只是问绫辻行人:“绫辻先生?” 绫辻行人淡淡地说:“嗯,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既是费奥多尔,也是索伦森——但,唯一的证据在果戈里的手里。” 果戈里笑嘻嘻地说:“没错没错!就连你们会找来绫辻行人这一点,他也早已料到了!哈哈!” “但他却没有销毁证据……为什么?” 我皱了皱眉,感到一丝怀疑和无法理解。 费奥多尔既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绫辻行人也说那是唯一的证据……显然,他早已将其他的犯罪证据都抹去了,但他为什么还特意留下一个给我们?要知道他如果把证据都抹除干净的话,绫辻行人的another或者根本无法被成功发动。 “很简单。”绫辻行人轻声叹了口气:“只要是个有尊严的人,就不会愿意接受自己和一个本就厌恶至极的未知存在融为一体、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而且,这种折磨甚至没有尽头。” 索伦森可是疑似与邪神同等的存在,至少从五百年前就已经在搞事了,他的生命漫长到人类根本无法想象。 而对于显然是人类阵营的费奥多尔来说,被这种存在逐渐侵蚀自身意识,显然是生不如死的。 我闻言,不禁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么说来,一心想要彻底杀了我的费奥多尔如今竟还成了我最得力的队友? 果戈里说是要杀了我,却始终没有动手,他笑着解释道:“那家伙如今有些人格分裂,一会儿让我将证据交给你,一会儿又让我将证据彻底抹掉——让我很是苦恼呢。” “何况,如今的我也是有私心的嘛!” 果戈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知道的哦,直接对你出手哪怕成功了也不一定有用,你的意志力真的是很惊人呢!跨越了那么多次的死亡依然没有彻底崩溃——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游戏哦!”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顺着他问道:“什么游戏?” “我听说你在港口黑手党,和一群叫做旗会的家伙感情最好了。”果戈里双手合十击了一下掌,还故作俏皮地歪了歪头:“十分钟内,你用他们所有人的头颅,来换取我手里的证据,如何?除了头颅之外的部分我都不要哦,这样也方便你带过来嘛,怎么样?我很贴心吧!” “……” 我的拳头一下子就硬了。 绫辻行人低声提醒道:“这是一个空间系异能力者。” 空间系异能力者,在正常的情况之下,只要对方想逃,没有特殊手段根本抓不住对方。 哪怕阿莱西奥也有穿梭空间的能力,也定然是个持久战,而果戈里想要毁了证据也只需要一秒钟。 我抿了抿唇,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嘴里则无情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又凭什么遵守你定下的游戏规则?而且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旗会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港口黑手党里的精英,你要我十分钟里给你都杀光?” 果戈里伸出食指摇了摇,笑容不改:“就凭唯一的证据在我手里!而且他们可都在雾里,说不准都已经死了几个了,你或许只需要去捡尸体就好啦!” 被困在雾里的异能力者,都会被分离出异能力,并被自己的异能力攻击……能够存活下来甚至夺回自己异能力的异能力者屈指可数。 何况,果戈里既然说出了这种话,或许他早已对旗会他们下了手…… 我的表情闻言不禁又阴沉了几分,正想继续周旋的时候,却见果戈里突然身形一顿,表情也凝滞了一瞬间。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果戈里脚下的地板变成了柔软的沙地,让他的双足都深陷在其中,而他的胸膛则毫无征兆地被一柄小刀贯穿——不仅如此,他的脖颈也被一根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钢琴线悄然缠绕、顺滑地割了下来,只余一道完美的平面,与鲜血喷涌。 独属于冷血的、几乎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淡淡响起:“你的游戏,也早已被我们的首领料到了——很遗憾,被你困在雾里的,只不过是替身罢了。” 我睁大了眼睛:“公关官、钢琴家、冷血……!哇冷血你居然用小刀了!我还以为你这小刀只会用来切兔子苹果!” 绫辻行人方才正为眼前血腥的一面微微蹙眉,闻言更多的情绪变成了无语:“你的重点是这个……?” 我歪了歪头,为自己辩解道:“因为这家伙以前总是随身带着小刀,但是从来都不用的!” 冷血惯常会使用周围存在的东西来作为他杀人的武器,无论是钢笔、酒瓶还是普通的一根绳子——反而他身上随身携带的小刀却是根本没用过的。 公关官有些无奈地说:“行了,别闲聊了。” 我顿时回过神来,眼神闪闪发光:“所以,这也在太宰的谋划之中吗!” 钢琴家微笑着点了点头:“首领早在昨天就命令我们在附近待命了。” “我们甚至比这家伙来得要早呢。”异能力也属于空间类的阿呆鸟此时才显出了身形,有些无奈地指了指果戈里倒下的尸体,补充道。 我有些奇怪:“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出手?” “这是一个空间系异能力者。” 冷血开口,竟也学了绫辻行人先前的口吻,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不能轻举妄动。” 钢琴家含笑点头:“还是要多亏了你,已出现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我们才敢靠近。” 毕竟阿呆鸟虽然能让几人隐藏在空间间隙中,但这种空间波动不一定能瞒得过同为空间类异能力者的果戈里。 我:“……敢情我完全是个诱饵啊。” 绫辻行人懒得听这些,早已自顾自地上前开始翻找,他从果戈里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把托卡列夫TT-33。 他对这个结果显然早有预料,还叹了口气,充满了“竟然如此简单”的失望的味道。 “罪行已定。” 绫辻行人眼睫低垂,他注视着手中的“证据”,宣布道:“通往‘死’的虚无吧。” 他已经感觉到了—— Another发动成功。 我却是看着那一把熟悉至极的枪支,神色怔忡了起来。 ……原因无他,我的配枪,正是托卡列夫TT-33。 我以joker的身份来到横滨,自然不可能携带属于“仓知涯”的配枪。 而眼前这一把枪……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突然感觉背脊发寒,喃喃道:“巧合……吗?” 不、不对。 我的记忆力向来很好。 所以,我那一把托卡列夫TT-33上面的每一道划痕、每一处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绫辻先生……”我有些仓皇地喊了一声眼前的侦探,语气艰涩:“这把枪……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啊啊啊滑跪道歉!又被自己的flag背刺了,这段时间忙得像陀螺一样,连续三次感冒请假、恢复后连夜处理堆积的工作、然后再次累倒感冒……我脆皮得上司都无语了好在他还有点良知看在我这么拼命的份上没有扣我工资[化了] 然后又恰好五一我们最忙的时候不过现在开始休假了!有一个星期的假期!我会努力更新的争取每天日万!找回状态+整理这段时间冒出的新想法进入大纲里面多花了点时间,这是第一更,我熬不住了得先睡了,今天还有第二更,第三更也有概率,我反正写到三四千字差不多了就立刻修文发上来!接下来都会不定时掉落加更!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很对不起这段时间等我的宝宝们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略表歉意,然后也为了避免有些宝宝没能及时看到,我会在第110章的时候发红包,虽然知道远远不足以弥补大家啊啊啊,总之我码字码字狂码字 第109章 第 109 章 “这才是对他而言,最…… 绫辻行人立刻“啧”了一声, 眉头也蹙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观影众人一时哗然。 中岛敦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为什么费奥多尔的‘杀人证据’会是仓知先生的配枪???难道仓知先生才是凶手吗?难道他又遗失了自己杀人记忆???那现在——!” 江户川乱步噎住了一瞬:“怎么可能啊,笨蛋。先不提绫辻行人没有做出这样的推理,也没有指认仓知是凶手, another根本不可能作用在他的身上……就说, 他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杀了索伦森啊,何况费奥多尔杀死索伦森也是已经被太宰治写在‘书’中的事实了。” 刚刚同样着急起来的沢田纲吉也随着他的话语冷静了下来,干巴巴地辩解:“也是因为阿涯的记忆太乱了……总觉得万事皆有可能呢……” 在场众人谁没有因为仓知涯的解离性遗忘症体验过“这段剧情我没看过啊!”的震撼呢! 绫辻行人抱臂冷哼, 有些不爽地说:“我的推理不存在任何谬误,但这个案子也的确没那么简单……呵,另一个我还是低估了费奥多尔。” “听不懂!所以说为什么仓知的配枪会成为凶器啊!” 熊猫抱头哀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绫辻行人闻言, 猛地转身看向我。 我拿起了这一把枪, 熟悉至极的手感让我根本无法再忽视眼前的事实。 我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这把枪、这把托卡列夫TT-33是我的枪!绫辻先生!这是我留在意大利的……我明明交给了怀尔德保管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绫辻行人竟也怔愣了一秒, 但几乎立刻的,他就抓到了事情的脉络。 “细说这个怀尔德。” 绫辻行人直接命令道。 我按捺下心中的不安, 飞快地介绍了怀尔德的存在:“怀尔德是我在瓦利亚暗杀部队里的专属医疗人员,但事实上,我出任务时的后勤都是由他负责的, 他也是我两个身份的知情者, 所以我在来到日本之前,也习惯性地把我身为彭格列门外顾问时的配枪交给他负责保养……” 但现在, 这把枪却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怀尔德呢……? 绫辻行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看着我,开口直言道:“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我的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紧抿着唇,用力摇了摇头, “不,如果怀尔德出了事,彭格列那边不可能没人告诉我……不管是阿纲,还是Luna他们……根本没人告诉我……在彭格列没人不知道怀尔德是我的人!!!” 绫辻行人只是平静地看着我,“而这说明,费奥多尔也必然知道。” 我根本不听,自顾自地开始拨打电话——不知为何,此时的我下意识地忽略了打给阿纲这个选项,而是直接拨通了Luna的号码。 在电话拨通的那一瞬间,我不等Luna开口,便语气沉沉地问道:“怀尔德呢?” Luna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犹豫,她自然而然地问:“他没有接您的电话吗?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出了个任务……” 闻言,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最后的一丝侥幸仿佛是终于被风彻底卷走的一根稻草。 无影无踪。 我甚至在此之前,根本不敢试着拨打怀尔德的电话。 “怀尔德是我的专属医疗人员,他根本不会接受除我以外的任务派遣!”我第一次对Luna厉声道:“怀尔德——是不是出事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Luna那边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叹道:“抱歉,但,这是首领的命令。” “请您节哀,仓知先生。” 我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许久之后,才一语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这把枪不止是费奥多尔杀死索伦森的证据。 在joker的专属医疗人员怀尔德手中出现的——属于彭格列门外顾问仓知涯的配枪,同样是这二者实为同一个人的证据。 费奥多尔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选择使用这一把托卡列夫TT-33作为凶器…… 这是他在太宰治安排好的“既定命运”之中,唯一仅剩的自由选择权。 他则将这最后的自由,化成烧向我的复仇之焰,终于在此刻将我转瞬吞没。 而我无处藏身。 ……我只见过费奥多尔一面。 但此时此刻,我的眼前却仿佛出现了那个黑发红眸的身影,他脸色依旧苍白,面容如此清晰,似是已死之人、似是来自于彼岸的幽魂,声音轻飘飘地萦绕在我耳畔,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是的,他在轻笑着、诱惑着,他在问我:“如何呢?你要不要读档呢?” “你是世界的主角,你是天选之子,你本就可以创造出一个毫无遗憾的未来——不是吗?” 我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毫无遗憾的未来。 未等我缓慢举起手中的枪支,手机铃声就突然响起。 是Luna小姐的来电。 我没有动,但冷血却突然伸手,替我按下了接听键。 Luna的声音十分清晰:“对不起。” 我蓦然怔忡住了。 “但是,我们要活下来,我们要向前走,就必须和已经被留在过去的一切做告别……”Luna的声音很轻柔:“这是您教导我的,我也始终铭记在心。” “永远不要停留在某一天,如果不能去向明天,我们所在意的一切、哪怕是仅有的回忆,终有一日会被时间扭曲、模糊、消散,甚至彻底变成陌生的模样。” “所以,请您别停下来。” Luna的声音带着几分乞求:“别停下来,去往明天吧——仓知先生。”] 坂口安吾感到一阵背脊发寒:“哪怕在那样的绝境之下,都能做出这样的攻心计划吗……费奥多尔,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如果没有Luna小姐的这一通电话,仓知就直接读档了吧?”禅院真希也蹙着眉:“这个时候,他甚至也联系不上太宰……而且这种事情,哪怕太宰要求他不能读档,他也不一定会听。” 虎杖悠仁茫然道:“为什么不能读档?不可以读档回去救下怀尔德吗?” 五条悟垂下眼睫,神色难得晦暗:“因为,有些事情哪怕回到过去,也没有意义啊。” 救下怀尔德,然后呢? 魔人早已盯上了他,而他也始终在索伦森的棋局之中。 牺牲的人不是怀尔德,也可以是Luna、是旗会、是他在意的所有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生离死别,也不缺少命运的取舍选择题。 [“……” “…………” 电话无声无息地再次被挂断。 绫辻行人看着我变幻莫测的神色,冷静到近乎无情地提醒道:“这是一个考验。” “他连选择的筹码都如此恰当——足以占据你心中的一席之地,但对你而言,也绝没有重要到无法接受、立刻精神崩溃的程度。” “呵,真不愧是魔人。” 啊。 我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考验…… 拥有<游戏人生>的我,是费奥多尔逃脱当下这个“未来”的唯一可能性。 只要我选择回到过去救回怀尔德,那么过去的费奥多尔就一定能够通过我异常的行为察觉到自己曾经历过“需要避免的未来”。 到时候,事态只会更加复杂,牺牲的人,或许只会更多、更让我无法接受。 而如今的世界线,是太宰为我选择的“最好”的未来。 本就精神不稳定的我,在费奥多尔看来,很大概率就会崩溃于寻找“毫无遗憾的未来”的漫漫时间长途之中吧…… 我和阿纲不同,我做不到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我没办法对太宰说“我永远都不会熄灭”。 毫无遗憾的未来,是不存在的。 早在发觉自己仅差一步就能救回Luna小姐的弟弟时,我其实就对此有所明悟了。 但人的野心总是那么轻易地死灰复燃。 而现在这野心的火焰,也终焚烧到了我的肉身之上,让我痛楚、让我自食苦果。 ……如果我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也就能够得到费奥多尔的“认可”了吧? 他将认可太宰对于我的判断、也将认可我存在的合理性。 他如今,正在高高在上地审判着我啊。 这些心脏的阴谋家……一个个都是傲慢的混蛋!] 泉镜花咬着唇:“为什么,非要他做这样的选择不可……” 为什么非要他接受身边之人的离去不可、又是为什么非要逼他一步步对现实和命运退让呢…… 毫无遗憾的未来,就那么奢侈吗? 观影空间内,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 “Luna看起来,可不是对仓知面临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啊。” 里包恩看着太宰治,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狱寺隼人冷不丁开口:“我也觉得,正常来说,十代目根本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山本武也挑了挑眉,“除非某人说服了他……不是吗?” 太宰治却是不复以往或是逃避或是三缄其口的态度,坦然承认道:“嗯,肯定是我干的。” 众人纷纷侧目。 太宰治目光淡然,他轻声道:“这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有个bug,门外顾问仓知涯的配枪应该是伯-莱塔!但是我意识到托卡列夫TT-33的设计者是费奥多尔·瓦西里列维奇·托卡列夫!我发誓我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是这段时间冒出来的新想法,但是真的太有宿命感了所以我会修改前文的相关细节!主要是觉得原版大纲之中费佳噶得不够精彩不够合理不太像他,就是说,哪怕宰开了挂,但费佳怎么可能不搞事![抱拳] 第110章 第 110 章 我还有……吗???…… [该怎么做? 是选择相信自己, 去追求不切实际的理想;还是选择相信太宰,放弃挽救怀尔德,继续走向太宰为我选择的未来呢? 我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真是艰难的二选一啊。” 绫辻行人的眼中跃动起兴致, 他自语道:“费奥多尔……真没想到, 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以自己的生命为砝码,降下人性考验吗?” “他考验的似乎不只是你,还有你与那位太宰的羁绊啊。” ……哈, 可不就是。 我不久之前,才在绫辻行人面前引以为豪的、我与太宰之间的羁绊。 如果此时此刻,我反而拒绝太宰的安排, 不就彻底成了个笑话吗? 公关官同样注视着我, 声音温柔:“joker、或者说, 仓知,我曾经告诫过你, 太宰并不是一个让人敢于交付全部信任的人,因为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一切, 他甚至不曾掩盖过这一点……是你让我们改变了想法。” 阿呆鸟也难得正经了神色, 认真说道:“唯独这一点信任,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动摇。” “首领他为了今天的这场局, 甚至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作为了赌注,他甚至和我们说过, 如果中也没能将他救回来,那么以后中也就是港-黑的首领,就连遗书都已经写好了。” 钢琴家也轻声道:“仓知,别辜负他。”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绫辻行人却已经在瞬间了悟:“啊,他们说的是那条红龙吧?那条龙的本质是由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与某人的异能、两种异能互相干涉结合形成的特异点。也就是说, 另一个人原来就是太宰治啊……原来如此,看来他的异能力大概就是免疫其他异能力之类的效果了。” 他感慨道:“费奥多尔和太宰治……这两个人竟然都毫不畏惧地用自己的生命押注上了,你的羁绊可真是非同凡响。” “@#$&%$#*&!” 我顿时爆出一连串的粗口。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继续开口道:“所以说,那家伙相当的自大啊。” “我讨厌他。” “但我也……始终信任着他。” 我的神色冷如寒冰,眼眶却控制不住地开始泛红:“但是,他却没有信任我,他在担心我做出错误的选择,所以刻意让你们出现进行加码……不觉得可笑吗?那家伙敢做出这样的计划,中也就不可能救不回来他。因为我不可能接受他的死亡。” 阿呆鸟几人闻言,都怔愣住了,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他对我而言,的确比怀尔德,重要得多。” 我艰涩地亲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突然觉得心口处轻松了不少。 太宰已经将我的劣性一面赤裸裸地撕开了。 如果是太宰出事,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读档,根本不需要思考。但怀尔德……我虽然痛苦,虽然会徘徊犹豫,但也的确是可以做到抛弃他的。 对不起,怀尔德。 对不起。] “……太宰治你到底想干嘛?!” 中原中也忍不住吼了出来。 他指着光球,表情难看:“你明知道他会痛苦,但还是要这样做吗?!不管你在谋划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太宰治还没有说话,绫辻行人却是先轻哼了一声:“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要做的,就是让仓知学会取舍,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接受身边之人的离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你为最终计划做的铺垫吧?” 坂口安吾忍不住追问:“绫辻先生,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绫辻行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平铺直述道:“太宰治,你真是个残忍得不像人类的家伙。” 太宰治却是懒洋洋道:“多谢夸奖。” “你也无法否认,我的选择对阿涯而言,才是最正确的,不是吗?” 绫辻行人又“啧”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的。 沢田纲吉茫然:“……你们这些谜语人在说什么?” 里包恩叹了口气:“既然连那一个蠢纲都认为这样才是正确的话……只是如果他在某一天知道了真相,他是一定不会为了你们的付出而感动的哦。” 沢田纲吉震惊了:“?!什么意思啊里包恩?难道连我也在算计阿涯吗???” 太宰治直接无视了沢田纲吉的发言,面对里包恩的质疑,理直气壮道:“只要他没发现不就好了!” 江户川冷不丁道:“如果你的计划真有那么顺利的话,他也不会被抹去存在了吧。” 太宰治顿时又沉默了下来。 观影厅内,或许很多人依旧无法猜测接下来的发展,但也都意识到了——风雨欲来。 而他们只能沉默地见证着。 [绫辻行人挑了挑眉:“你虽然不聪明,但还蛮了解他的嘛。” 我:“…………” 我默默地抬手,借着小臂遮住眼睛的动作把泪水擦掉。 绫辻行人难得善意地没有揭穿。 他突然皱了皱眉,“有些不对劲。” Another是他的异能力,哪怕是被动型异能,作为主人的他依旧能够感知异能力的发动状态。 他是神色渐渐肃穆了起来:“Another似乎没有起作用……不,不对,是偏移了。” 我也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绫辻先生,你是说?” “被Another锁定的目标一般而言都无法逃脱,我感知到‘凶手’已经死亡,但却也还‘活着’……似乎,只死了三分之二。” 我满头问号:死了三分之二是个什么情况! 绫辻行人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下一秒,他目光一厉,猛地侧头,看向了港-黑大楼的方向。 先前,红龙在中也面前败下阵来,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笼罩港-黑区域的浓雾都已经开始散去。 但此时遥望过去,那边竟突然爆发了一股冲天的黑气——联系起下落未知的费奥多尔,或者说索伦森,那边的异状源于何处也就并不难以猜测了。 ——而太宰和中也就在那个方向! 我二话不说就要冲过去,绫辻行人却眼疾手快地钳住了我的手臂,他语速很快地交代道:“这个案子中有两个凶手,一个是杀死索伦森的费奥多尔,另一个则是将费奥多尔精神上‘杀害’的索伦森,他们如今在物质层面是同一个人。” “而another锁定凶手之后,凶手必定会死于非命,但也仅限于被锁定的‘一个’凶手,索伦森一定用了某种手段将another的大部分效果都偏移到了费奥多尔的身上,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活下来,所以别担心,你的敌人,只有索伦森。但他是一个能够不被物质生死概念界定的怪物,他拥有真正的片段式预知能力,而且大概率使用的是精神系攻击,物理手段不一定能够对如今的他起效果。” “他已经发现了太宰这个幕后操盘手,现在也一定会将抹杀太宰设为首位目标,别被声东击西。” “……小心。” 他说完这些,才松开了手。 我认真点头:“谢谢你,绫辻先生。” 没再耽搁,我直接借助阿莱西奥的能力瞬间来到了黑气爆发处,第一眼就看到了显然是因为脱力而倒在地上的中也,和他身边神色平静看过来的太宰。 看到太宰的瞬间,我的拳头下意识就硬了,但还是飞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们的对面。 那是一个戴着一顶白色哥萨克帽、身披黑色毛领披风,穿着与费奥多尔一般无二的男人。 但此时此刻,他肤色黢黑、五官普通,有着一双看不见瞳色的眯眯眼,是扔进人群里面很难被辨识出来的长相,与费奥多尔那昳丽秀气的样貌大相径庭,根本没有人会将这两个人认错。 也就是说,费奥多尔是真的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吗…… 我沉静了下来,启唇吐出了对方的名字:“……索伦森。” 索伦森也看向了我,嘴角微勾:“你来了啊,我的作品。” 我的回应是一把飞刀。 然而小刀刺入他的身体,就仿佛是扎进了一滩黑泥之中一般,这时我才发现,对方的身体似乎是呈现着流体的状态,在黑气之中时隐时现。 绫辻行人提醒过,但我还是实践了一下,现在可以确定了——物理攻击如今对索伦森能起到的作用的确很有限。 我心下一沉,以往我最大的攻击手段就是阿莱西奥,但阿莱西奥其实也就是重量碾压,傻子哥哥对于精神系的攻击更是没有任何抗性,此时如果把阿莱西奥放出来说不定立刻就扭头成了对方的召唤兽。 而我这边还要保护好太宰和中也…… “他才不是你的作品。”太宰这时候还在帮我回怼:“不过也的确要感谢你的横插一脚,让他能够诞生。” “你的确成功让世界崩溃过,但是,你留下的混沌种子却逆转了混沌,你要的未来已经被彻底覆写了,索伦森,你既然说自己接受任何结果,又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如今的结果呢?” 索伦森不为所动,呵呵笑道:“现在就来谈结果,还太早了不是吗——” “毕竟我活了下来,而你们,却只能止步于今天了。” 我虽然心里也没底儿,但输人不输阵,立刻冷嗤道:“止步于今天的,只有你。” “是吗?”索伦森依旧笑眯眯地:“我承认,太宰治,你的谋划的确令我惊讶,在这一场交锋中是我败给了你。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谋划都会坍塌……你已经无牌可出了。” “不过能够逼迫我用出最后的底牌,你已经可以自傲了哦。” 太宰始终没有看向索伦森。 他的目光静静凝视着我,忽然笑了起来:“我的确无牌可出了,但是仓知涯,你还有。” 我措不及防呆住:“……啊?” 我还有……吗???]—— 作者有话说:好费脑细胞啊,开始写得卡卡的/躺 我才想起来之前忘记说了,旗会几人的异能力没有确切说明过,存在私设! 以及今晚还有二更!等我!《 》 110-120 第111章 第 111 章 我从未屈服过绝望。…… 别说仓知涯本人了, 哪怕是观影厅内,大部分人也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等、等等啊,仓知除了<游戏人生>之外是没有其他特殊能力的吧?而且<游戏人生>也根本不是攻击技能啊……” 熊猫露出了蚊香眼。 芥川龙之介也凝重着神色:“哪怕是中原先生现在状态完好, 但也只拥有物理性质的攻击手段, 面对这个怪物也是毫无办法的……何况中原先生如今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太宰先生的<人间失格>能不能对索伦森起效果?”泉镜花直接看向了太宰治,认真询问道。 太宰治轻笑道:“你的反应还挺快的嘛……不过,我的<人间失格>对于索伦森而言是没有用的哦, 因为索伦森目前的状态并非是特殊能力的效果,而是他的真身,这种免疫物理攻击的特性是他的固有状态, 不是<人间失格>可以对付的——包括那些黑气, 本质也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他的攻击对我同样能够起到作用。” “索伦森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存在,就好像邪神降临现世需要载体一样, 索伦森其实也需要一个遮掩自身、消除异常波动的躯壳,才能够不被这个有序的世界排异出去,也因此他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之中肆意妄为。”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选择抢夺<书>的原因啊。”江户川乱步显然也在见到索伦森的真身之后才想明白了这一点:“因为身为世界本源的<书>是可以为他凭空创造出合适的躯壳的, 只是现在, 他之前的躯壳已经被费奥多尔给干掉了……原本他还能借助费奥多尔作为载体继续勉强苟下去,然而绫辻的another又逼得他不得不现出原形……嗯嗯, 也怪不得他会拥有无法被人察觉的能力了!” 毕竟<书>连活生生的人都可以创造出来,更别说是一个躯壳了。 “但哪怕是排异也是需要时间的, 就怕这段时间里,足以让他把阿涯他们给全灭了啊……”山本武有些担心:“精神系的攻击可不好对付,何况他们身边甚至连一个幻术师都没有,更没有其他的抵御手段。” “你们是笨蛋吗?” 里包恩叹了口气:“仓知以前的确是没有应对这种状况的攻击手段,但今非昔比啊。” “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如今的他, 可是已经觉醒了大空火焰的仓知涯啊。” 库洛姆的眼睛微微睁大,也在此时亮起了细碎的光芒:“是、是啊!仓知君并非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森鸥外却是轻轻摇头:“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中也见到我愣在原地,一副完全状况外的模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喂喂喂,别露出这种表情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我其实心里也慌得不行,但还是连忙在嘴上安慰:“中也你别慌……还有太宰在呢!” 中也无语了:“……那家伙能顶什么用啊!” “……”太宰扶额,没管中也的发言,直接道:“你不是彭格列的人吗?用死气之火和他打啊!” 我顿时恍然大悟了:“对哦!对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现在也是能点燃火焰的人了——不对问题是我还没有实战过啊混蛋太宰!!!” 根本来不及练习,索伦森甚至连给我们斗嘴的空暇都不留,他身上的黑气就已经凝为实体,分成三根触手向我们扫了过来。 我连忙飞身冲过去,在躲开触手的同时一手太宰一手中也、将两个人都给捞了起来,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 “我靠啊你这个反派怎么不讲武德!”我忍不住吐槽道:“居然不说台词也不等我们说完话就直接开打!你太没有良知了!” 太宰被我抗在肩膀上还在冷静地观察分析:“啊,是恐惧的味道……阿涯,这些触手连碰都不能碰哦,它们虽然没有实体,也不会造成伤口,但只要沾上了这种恐惧,恐怕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没错。”索伦森身周黑气弥漫,几乎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依然笑眯眯的样子,面对太宰的推测大方承认道:“只要被黑气沾染,你们的意识会被困在自身的恐惧之中,逐渐失去自身的五感,在意识认为自己迎来死亡的瞬间,也会真正地迎来脑死亡。” 我扛着两个人拔足狂奔,闻言躲触手躲得更加胆战心惊了,忍不住抓狂大喊:“你倒是告诉我他的弱点是什么啊啊啊!” 太宰依旧淡定:“他现在的身体受到世界的排异反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承受着上千斤的压力,所以其实机动性很低,你只要用死气火焰作为子弹,对着他的身体开枪就行了——这种几乎没有移动的移动靶,你不可能瞄不准吧?” 我恼怒道:“你看我有手开枪吗!而且我根本不懂要怎么把死气火焰当成子弹装填进枪里啊!” 太宰居然理直气壮地说:“你把小蛞蝓扔掉不就有手了吗?” 中也一听气性也上来了,开始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儿力气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混蛋青花鱼!!!” “啊啊啊中也你别动啊!你别动啊!!!”我被黑气触手撵得四处乱跳,结果这两个幼稚鬼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还在打闹!我简直都快崩溃了:“太宰你也是!这时候了就别挑衅中也了啊!你们两个都给我安分一点好不好?!” 织田作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混乱的一幕,他默了一会儿,提高音量道:“那个,需要帮忙吗?” 我见到织田作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激动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织田作——!义父啊!太宰就交给你了!!!” 织田作既然出现在这里,雾气也已经消散,他的异能力<天衣无缝>肯定是回来了!有什么比天衣无缝更适合保护人的! 而且绫辻行人的推理我可都记着呢!索伦森现在最想杀掉的人是太宰!所以当然要优先将太宰送走! 织田作的实力我心里有数,他的力量其实没那么强,至少和我这个非人类比起来是没法比的,加上天衣无缝这个能力,他在战斗的时候更多的是习惯使用技巧,让他拖着两个人逃跑并不合适,中也反而先跟着我更安全一点! 于是我手臂用力,将太宰整个人给抛起来,原本抓着他衣服的手掌就精准无误地扣住了他的手臂,我抓着他原地猛转了一圈蓄了个力,就借助惯性将太宰整个人都毫厘不差地给扔到了远处的织田作怀里。 “……” 太宰晕头转向,面容也扭曲了几秒。 被差点撞飞的织田作倒也没耽搁,接下人性炮弹之后,毫不犹豫地就带着太宰往外跑。 索伦森见状,脸上一直挂着的假笑都消失了,沉默不语地就开始集中所有触手攻向织田作和太宰。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太宰治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破坏自己计划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太宰治,单凭我自己又怎么可能脱离他的控制还将他逼到这一步? 他认得很清楚,太宰治的威胁才是最大的、才是必须优先抹除掉的。 黑气触手仿佛盛开的巨大千重菊一般、铺天盖地几乎就要将织田作的所有去路封锁起来,但那其中一半的触手却被终于腾出手举起枪的我爆发手速、以一秒十几枪的火焰子弹给瞬间打散,剩下的部分则是被织田作身手敏捷地轻松躲过。 织田作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废话,继续扛着太宰往外跑。 我心下总算稍安了一些。 中也挑了挑眉,这时候居然还问我:“你不是说你不会装填死气火焰吗?” “我靠我之前是不会啊!!!”再次吸引到了索伦森的攻击,我一边灵活走位,闻言一边破防吼道:“但是刚那一下子我要是打不出来死气火焰织田作和太宰不就凉凉了吗!?我能不爆seed吗?!!!] 里包恩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果然,人的潜力都是要逼出来的。” 沢田纲吉闻言默了:这就是你对我们采用魔鬼教育的原因吗里包恩! 他干笑道:“……呃,也不能这么想啊,阿涯的爆发也不完全是被绝境逼出来的,还是要循序渐进不是吗……!” “只有我想问……”中岛敦弱弱地说:“爆seed是什么意思吗?” 观影众人:“……” 其实他们也有一大波人不懂这个含义,于是纷纷侧目。 蓝波竟然凑过来,笑嘻嘻地解释道:“就是爆发小宇宙!” “???” 中岛敦更茫然了。 [幸而此时,不远处终于彻底打败了涩泽龙彦的敦君他们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了,敦君出现时还是白虎的形态,见到我在这里鏖战,立刻就想要冲过来,我余光见到这一幕急得嗓子都要喊破了:“别过来!不准过来!!!” 黑气触手只要碰到就会中招,这群小鬼来凑什么热闹啊?! 还是小银立刻反应过来,死死地拉住了自家哥哥,小镜花也立刻向前飞扑双手揪住了跑最快的白虎的长尾巴,敦君一下子趔趄了、被疼的虎目泛起泪花,回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妹妹。 小镜花对此不为所动,严肃教育两位哥哥:“要听指令!不能给joker添麻烦!” 小银则已经在冲着我大喊:“父亲大人!您把中原先生扔过来吧!” 我也没有犹豫,用同样的方式将中也甩飞了过去,看着三小只手忙脚乱地将中也接下来之后把中也往白虎背上扶,也迅速地开始远离战场了。 身上彻底没有了包袱的我顿感身轻如燕,原本受限于动作的攻击也开始凌厉了起来,每一枪都往索伦森的要害处招呼。 然而打着打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死气火焰的确是能够对索伦森造成伤害的,但每一次死气火焰灼穿他的身体,都会让更多黑气奔涌而出,这些黑气却并没有直接增加黑气触手的规模,而是悄然下潜…… 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是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我猛然意识到了:索伦森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自己的位置! 他就仿佛是一棵树扎根于此,但混乱挥舞的黑气触手却很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点——太宰说他机动性差,可没有说过他无法移动! 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我当机立断地停手,就想要转身去确认太宰他们的情况。 “哦?你注意到了吗?” 索伦森微笑着问,眼皮微掀,一丝恶意随之崭露:“但是已经晚了哦。” 他的声音在下一刻清晰响起:“由暗而生,暗中至暗。” 随着这一句咒语落下,覆盖方圆近十里的一层薄雾般的黑气自地面升腾而起,从自四面八方而来,并快速汇聚到索伦森的头顶上空,最终不留一丝缝隙,形成了一个笼罩这片土地的半圆形屏障。 我的神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索伦森勾起唇角:“这是我在另一个世界学到的结界术哦,虽然我没有咒力,但这个原理还是能够利用的。如今这片时空已经被彻底隔绝了,也就是说,其实你们哪一个都跑不掉,哪怕是你,也无法再穿梭时间逃回过去。” “不得不说,死气火焰的确算是我的克星,但就凭你——呵呵,竟天真地试图用一盏烛火焚尽汪洋吗,真是可爱的行径。” 被他这种蔑视的目光扫了一眼,我简直气得炸毛,但比起愤怒,此时的我更多的是恐慌。 就这一两分钟,织田作不可能跑的出去……更别说在他后面的敦君他们了…… 阴险的索伦森,机动性不够居然直接把我们给关起来……他还是使用的异世界的招数,根本防不胜防,恐怕即使是太宰也未必能算得到他还有这么一招。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不再需要酝酿,结界的索伦森将全部黑气都尽数投入到他的攻击当中,黑气触手的规模瞬间暴涨,在涌向我的同时还扑向了织田作他们刚刚离开的方向—— 我根本避无可避,索性放弃了抵抗,全副心神都在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死气火焰是他的克星,如果阿纲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搏之力,但阿纲他们远在意大利,根本没可能赶过来…… 黑气触手已经将我缠绕了起来,就连脸上燃烧着死气火焰的白鸟面具都被黑气触手扑灭了火焰,转瞬蚕食殆尽。 但我并不痛苦,甚至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视野开始缓缓变得模糊,以往被我深压在心底的绝望被悄然唤醒,混乱的记忆画面也在眼前的黑幕中闪现…… ——难道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太宰、织田作、敦君……他们也被困在这里面了啊!他们也会死的! 我从未屈服过绝望。 我也绝不接受这样的未来! 我得想办法!我得救他们!对了……我还有一个底牌!!! 我举起手中的伯-莱-塔,根本不需要瞄准,胡乱在身前开了几枪,将身周的黑气打散了一部分,我奋力从黑气触手中挣脱出来后就直接扔掉了武器,大喘着气开始在身上翻找—— 那一枚戒指,是属于彭格列门外顾问仓知涯的戒指,所以身为joker的我并没有时刻戴在手上。 但那一枚戒指,意义非凡,我也从未离身。 那是—— “伽卡菲斯——!”]—— 作者有话说:来了!稍微修改了一下下大纲导致来晚了aaa怎么越写这一卷加的内容越多感觉越是写不完啊……不管了这次休假我一定要进咒回!!! * 救命,刚醒来才发现昨晚可能困迷糊了有一小段乱码的,已经修改好了!对不起aaaaaaaaa 第112章 第 112 章 “这就是——通往未来…… [死气火焰腾地在古朴的戒面之上燃烧起来, 在这一刻,听到伽卡菲斯这个名字的索伦森也彻底变了脸色,几乎所有的黑气触手都弹射过来, 就连原本要去追捕织田作他们的触手都猛地回转, 他竟是用了全力,当机立断地决定将这一枚戒指在第一时间毁去。 戒指应声粉碎,就连我的双手都在这一瞬间里化为了血沫。 然而, 一道前所未有的炎压骤然出现,只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就将由黑气构成的整个结界、包括大部分的黑气触手全部焚烧殆尽。 这一次, 换做是我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丝毫不顾自己断口处鲜血直流的一对手腕, 对着索伦森微笑道:“已经晚了。”] 观影厅内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沢田纲吉见到眼前这一幕立刻就急了:“阿涯的手啊啊啊!!!那个混蛋都干了什么!?” 绫辻行人却在这时看了太宰治一眼,见太宰治垂着眼眸神色阴沉, 立刻就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颇有些无言以对:“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出这种计划来的?” ——到底是怎么做出自己都难以接受的计划出来的? 太宰治没搭理他。 江户川乱步也有些气鼓鼓地揭穿道:“他不是早就设计了让仓知和武装侦探社搞好关系吗?不管受伤再重,晶子都可以让他一秒满血复活的!” 虽然话中信息令人细思极恐, 但许多担心仓知涯伤势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要知道这个情况根本没有断肢能捡回去重接, 如果不用幻术之类的特殊手段,那仓知涯就只能以断腕生活了……先不提失去双手他以后该怎么战斗, 就说再也拿不了游戏机的仓知涯怎么可能不抑郁! 要知道他可是曾经因为XANXUS伤了他的一只手、导致他没法打游戏而暴走过的,这次却是直接被索伦森给断了一双手……仓知涯的精神状态还能好?哪怕是索伦森把仓知涯的肾给捅穿了, 他们可能都不会这么担心。 虽然对太宰治的为人难以评价,但不得不说,在知道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始终都在太宰治的计划范围内之后,众人都开始放下心来了。 山本武挑了挑眉,注意力开始放在了伽卡菲斯的身上:“话说, 这就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啊……” “这种强度的死气火焰……原来伽卡菲斯的实力居然这么强大……” 笹川了平也有些严肃——虽然脑力组的事情他基本都听不懂,但武力组的基本素养他还是具备的! “怪不得阿莱西奥那么变态的能力都要躲着他走了……不是,百慕达居然想要向这种存在复仇?他知道自己的对手这么强吗???”熊猫不由得吐槽道。 禅院真希抱臂:“毕竟是从人类还没有诞生的时候就一直活着的老怪物了呢。” “索伦森一直以来都隐藏在暗中,未尝就没有忌惮伽卡菲斯的原因在。”里包恩也轻哼了一声:“毕竟伽卡菲斯是雾属性的,本就擅长精神类攻击,加上死气火焰同样是索伦森的克星,他当然要对伽卡菲斯避之不及。” [伽卡菲斯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没有戴面具,神色却是属于“格子脸”的冷漠。 他沉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索伦森,在确切地感知到这源于世界之外的气息时,他就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了。 “就是你吗?躲在暗处的老鼠……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伽卡菲斯咬牙切齿道,炎压也进一步增强了一倍。 索伦森强撑着挺直脊梁,缓缓重新勾起一个虚假的笑容:“哦?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我倒是没有料到,你这家伙都奄奄一息了,居然还特意在仓知涯的身上留下针对我的暗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嘶,那倒是没有,我们也没那么的算无遗策,伽卡菲斯留给我戒指就只是单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看着索伦森,杀意毕露。 伽卡菲斯自然也没有和他解释什么,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扫过我身上依旧淌血不止的伤口,简单说了一句:“做得不错。” 他抬起手,竟如同一个长辈般揉了揉我的脑袋,声音中竟也有了几分类似于面对尤尼时候的温和:“你走吧,接下来就交给我——” “我会解决他的。” 话音刚落,便不等我反应,一股力量直接将我高高抛飞出去,我在空中难以操控本就因为沾染了黑气触手而五感逐渐衰弱的身体,只能睁大了眼睛,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幕—— 淡紫色的火焰自伽卡菲斯的身上燃起,仿佛是以其肉身作为燃料一般,燃烧得如此猛烈、如此浩荡,顷刻就形成了铺天盖地的规模,又涌向了索伦森所在的位置,颜色也逐渐浓郁、凝实…… 我被这股雾属性的火焰焰尾轻扫了一下,顿感大脑抽痛,但也只是一瞬之间,我就彻底脱离了火焰的影响范围。 逐渐被拉远的朦胧视野之中,我见证着火焰彻底裹挟了索伦森,在索伦森浑然不似人类声音的刺耳嘶鸣中,漫天的黑气被一寸寸逼退—— 最后的、模糊的画面,是火焰将一切焚烧殆尽,包括中心的两个身影。 归于静谧。 …… 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突然有些茫然:伽卡菲斯送我离开战场显然是为了避免误伤到我,他如今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操控了? 他的状况……竟然差到了这个地步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一旦召唤他就是永别,也因此,只有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我才会考虑点燃戒指,但……真就连告别都没来得及了吗……? 茫然之中,我还是依靠着本能在即将摔落地面的时候控制好了身体安稳落地。 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我重整了思绪,开始寻找太宰他们的身影,然而我到底五感受损,倒是先被敦君给发现了。 一抹白色由远及近地疾驰而来,当我意识到这是敦君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围着我焦躁地绕圈,着急得嗷嗷叫。 后脚匆匆赶来的小银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龙之介则是非常沉默压抑地一语不发,动作迅速而安静地将我搀扶到敦君的虎背上坐下,小镜花更是默默地开始眼泛泪花了。 我忍不住有些心虚,连忙安慰:“我没大碍的,倒是你们,都没事儿吧?都没碰到黑气吧???” 小银摇了摇头,直接上手开始为我手腕处的断口做止血,她语气难掩担忧地说:“父亲大人,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已经将位置发给医疗队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突然觉得少了什么:“等一下,中也之前不是也在敦君背上的吗?他人呢?”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了身下的白虎肌肉僵硬了起来。 我还以为中也出事了,连忙追问:“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小孩们面面相觑,半晌还是小银低着头,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我们刚刚看到您掉下来,一着急……好像、就把中原先生给丢了……” 罪魁祸首的敦君更是在老虎脸上显出了惭愧神色,低眉顺眼不敢说话。 我听完也呆了呆:“……啊这。” 算、算了,孩子们也是因为我,关心则乱才会……总之虽然很遗憾,但这怎么能怪孩子们呢! 对不起啊中也!!! 我扶额道:“总之还是先把中也找回来吧!” “请让在下前去吧。”龙之介站了出来,还小声安慰弟弟妹妹:“没事儿的,中原先生之前就已经晕过去了,只要及时把他找回来,他是不会发现的。” 我:“……” 我靠龙之介你怎么学坏了啊!你以前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话说这应该不是因为我……吧? 我更加心虚地想到。] 中原中也:“……” 芥川龙之介:“……” 中岛敦:“……” 在这一场闹剧的几位当事人之中,只有泉镜花眼神清澈而毫不闪躲,左右看看面色各异的三人,“怎么了?” 中岛敦干笑了一声,没说话。 蓝波深沉地叹息道:“家门不幸啊,果然仓知涯这个家伙只会带坏小孩嘛。” “行了,你这蠢牛也没好到哪里去。”狱寺隼人不耐烦地说。 蓝波:“……哼!” [眼见龙之介动作利索地往回跑去找中也,我又连忙问道:“你们有见到织田作和太宰吗?” 小镜花点了点头,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他们已经过来了。”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织田作和太宰。 或许是因为伽卡菲斯将我送走的时候把我扔得太高了,他们离得并不远,也都注意到了在空中宛如信号弹一般显眼的我,于是不约而同地往我降落的方向赶了过来。 但,织田作他们不应该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吗?这个方向明明是刚刚战场的方向…… 不过方才结界笼罩下来,或许织田作是觉得反正都逃不出去,不如回到我的身边一起战斗呢?也没什么奇怪的。 于是疑惑一闪而逝,我满心只剩下了担忧:“织田作!太宰!你们都没事吧?” 织田作将太宰放了下来,对我轻轻摇头,表示他们没有受伤。 太宰则是安静地盯着我的断腕看,我愣了一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一声杀鸡般的惨叫:“我的手啊——!!!” 但是话音刚脱口我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在小孩子面前要成熟坚强……至少不能让他们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啊!真是太失职了! 于是我一秒收声,强忍着悲伤、强笑道:“哈、哈哈,不过问题不大,我有人脉的,我认识当今世界上最强的幻术师……” 织田作认真地开口安慰:“没事的,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小姐是治疗系的异能力者,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敦君眼睛一亮,也跟着猛点头。 我差点没绷住,压住了哽咽,问他:“真、真的吗?” ——我真的还能用自己的双手打游戏吗? 织田作坚定地点头:“与谢野小姐的异能力很强大的,一定能让你的双手回来的,放心吧。” 太宰闭了闭眼睛,还是忍不住无语道:“行了,你的五感都衰弱成这样了……可比你这双手的问题要严重得多。” 我不满地吱哇乱叫了起来:“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啊!而且你这个混蛋!做的什么鬼计划一点儿消息都不跟我说!还敢背着我利用我家敦君去当诱饵!他还是个未成年啊!这下好了吧这次差点儿就翻车了吧!咱们差一点点要在这里团灭了你知不知道啊!” “要不是有伽卡菲斯——” 我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下来。 伽卡菲斯…… 太宰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他问道:“所以,你是召唤了伽卡菲斯才解决掉索伦森的吗?” 我默默地点头。 ……到了这种时候,我反而像是失去了泪腺一般,挤不出一滴泪水。 真是奇怪啊。 明明自己应该是难过的,但我现在却反而平静了不少。 ……只觉得浑身都沉寂了下来,仿佛感情在缓缓被抽离一般。 太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阿涯,你听我说。” “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们的世界,在这一刻,终于重获未来了。” 我重新抬头,茫然又带着希冀地看着他。 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悄然抚平了我心下所有的不安。 他将掌心摊开,一枚约有四英寸的晶体便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此刻,横滨原本因为浓雾而昏昏沉沉的天色才终于彻底散去了云霾,天光乍破,分明是下午时分,洒落在我们身上的日光却仿佛晨曦一般带着几分温暖的灿金色。 然而这样的暖光,却在落到这一枚异乎寻常的晶体之上时,被彻底吞噬进去,没有一丝反光,只有近乎纯粹的黑暗。 让人一眼就联想到了几分钟前面对的、真实状态的索伦森。 我怔怔地看着它,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感觉从何而来。 未等我细想,我就听到太宰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就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太宰轻声说着,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的晶体,鸢色的眼睛竟是流光溢彩。]——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这一章我修修改改了好久所以来晚了! * 昨天我猛地意识到小狗有时候屁股湿湿的,其实是她的尿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我一直以为是她在厕所蹭到的水!没有防备地让她在床上沙发上蹭了好几回……怪不得总觉得家里这几天臭臭的,我还以为是下雨的原因啊啊啊于是洗狗和大扫除搞了一整天,顺便带小狗去看了一下医生,因为一般长大的小狗是不会尿床的!而且她之前都不会这样!我查了网上,以为是她绝育的后遗症来了或者是泌尿系统的问题,我觉得泌尿问题可能性很大,因为我前段时间不是忙工作到处跑吗,没办法就让我弟弟帮忙照顾的小狗,我总觉得他一点都不会照顾小狗,小狗捣乱的时候他老是把小狗关在湿淋淋的厕所里[愤怒]然而医生初步检查了一遍又问清楚了之后告诉我:大概率只是因为夏天喝水量上来了,她又两岁正是叛逆的时候,也可能是睡得太香了懒得去厕所的原因……她的健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杀心渐起…… 总之最后累得我,十一点才坐到电脑面前开始码字,然后码着码着睡着了,早上惊醒爬上来写了个假条本想起床码字的,又睡着了睡到十二点才爬起来……我忏悔[鸽子][鸽子][鸽子] 第113章 第 113 章 “所以,我从没骗过你…… “……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中原中也喃喃道:“这家伙居然露出这种表情——绝对是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吧?” 绫辻行人看了他一眼, 突然引用了另一个自己的一句话:“你虽然不聪明,但还蛮了解他的嘛。” 中原中也:“……喂。” 沢田纲吉的超直感让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这个晶体……绝对是来自于索伦森身上的吧?太宰为什么会说,这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我说, 仓知对于太宰治未免也信任太过了吧?”六道骸蹙着眉, 十分不爽的样子:“全盘由他制定计划、掌握节奏,哪怕所谓的拯救世界迟迟没有进展,也没有催促过问。” “……现在倒是开始抓瞎了。” 库洛姆沉默了片刻, 叹息般轻声道:“因为,太宰先生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赐予他新生的人啊。他一直都在试图拯救他人, 但太宰先生是唯一一个不断试图拯救他的人。” “对拯救自己的人交付全部的信任, 也是人之常情吧?” 库洛姆看着六道骸, 露出了无奈而明澈的微笑。 六道骸便也没有再言语,只是有些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画面中不断播放的内容。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 下一波人便已经赶到了。 倒不是医疗队,而是武装侦探社的几人,他们本就是为了敦君而来, 在帮助敦君重获异能之后, 又因为种种原因失散。 福泽谕吉经验丰富,只用了一眼就判断出了当前的情况, 他对着织田作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到了太宰的身上。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复杂:“……港口黑手党首领。” 太宰态度友好地打招呼:“福泽社长。” 我见到他, 露出了郑重的神色:“福泽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敦君的援手,来日若武装侦探社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也请您不要客气。” 福泽谕吉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眼中闪过恍然,顿了顿才回答道:“不必如此, 敦君是我们的社员,我们本就有义务保护好每一位社员。” 我见他神色似乎有些不对,才意识到自己的面具早已损坏,现在是以“仓知涯”的面容出现在福泽谕吉的眼前的。 不过福泽谕吉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对于在武装侦探社面前暴露身份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说起来,乱步先生竟然真的没有跟别人透露过我的真实身份啊,就连福泽谕吉他都没有说诶!我还以为武装侦探社里面的人都早就知道了呢! 福泽谕吉又说:“社内的与谢野晶子是一名治愈系的异能力者,应该有把握能够治好你身上的伤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否愿意在武装侦探社接受治疗呢?” 我当然是猛点头,太宰此刻也拿出了认真的态度:“港口黑手党欠武装侦探社一个人情。” 宫泽贤治立刻自告奋勇:“交给我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敦君的父亲送回去的!” 我眨了眨眼睛:“啊?啊、哦,好的,那谢谢了。” 于是我就这么被宫泽贤治一路扛回了武装侦探社。 他一脚踹开门,大喊道:“晶子小姐!有病患!快来救命啊!” “什么?!” 与谢野晶子目光一凛,秉持医生的职业素养,没有半秒钟的耽误,二话不说操起家伙就上。 差点被颠吐了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又面对了一把挥舞过来的柴刀。 “?!” 我下意识地翻身想躲,却被宫泽贤治的巨力死死按住,他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晶子小姐的异能发动条件……” 我被柴刀砍到了肋骨上,哪怕痛觉再不敏感,面对这样视觉冲击强烈的画面也不由得“嗷”了一声,惊恐道:“这是什么发动条件啊?!” 与谢野晶子解释:“我的异能力<请君勿死>只能在目标濒死状态发动,你现在的伤还不够重。” 我呆了一下:“……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了解到原因,我便没再挣扎,重新恢复了冷静,可怜巴巴地嘱托道:“那就麻烦你了医生,一定要将我的手治好啊……” 与谢野晶子挑了挑眉,说实话,她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接受得这么快的病人。 她也没有废话,拔起已经沾满鲜血的砍刀,哐哐又给我来了好几下,才终于是触发了<请君勿死>的发动条件。 明亮的光芒闪过,我瞬间恢复到了完整且全盛的状态。哪怕是早就知道能够治好,但我还是被这区别于晴属性火焰的效果惊得睁大了眼睛,抬起自己的双手反复看了又看。 “好厉害……好神奇啊!”我感受着手指屈起又伸展的感觉,分外感动:“就连五感也恢复正常了!呜哇哇谢谢你啊医生!您真的是妙手回春!” 与谢野晶子则了悟道:“原来你之前不是不会痛,是因为五感受影响了啊……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乖巧接受治疗的病人,而且也是我见过需要砍最多次的,你还挺顽强的嘛。” 她笑了一下,随手给我扔了几颗糖以示嘉奖。] 坂口安吾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画风……” “晶子小姐这次治疗可真温柔。”曾接受过与谢野晶子治疗的芥川龙之介都忍不住说:“居然没有玩解剖,直接就给仓知先生砍到濒死……” 其余人纷纷侧目:……什么?这居然叫温柔吗?而且到底是哪个医生会拿病人来解剖着玩的啊! “呜哇,这是什么鬼畜的医生。”五条悟吐槽道:“这么对比起来,硝子居然也是能被称为温柔的医生了。” 钉崎野蔷薇也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还好我们的医生是正常的……” 沢田纲吉早在与谢野晶子砍人的时候就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想到了这一切似乎都是太宰的安排,又不由得睁眼,定定地看着对方:“你真的和阿涯没有仇吧?” 太宰治:“……什么意思啊?” 绫辻行人竟也难得吐槽道:“那家伙除了一开始被吓到,后面明明根本没有害怕……甚至还很期待很兴奋来着吧?” 狱寺隼人“嘶”了一声:“这就是非人类……!” [我闻言也只是回以笑容,没说什么,接下糖果,利索地就剥开糖纸塞进了嘴巴里:“诶,是乱步先生喜欢的味道,这糖是给乱步先生准备的吧……话说乱步先生去哪儿了?” 我正说到乱步先生,他就猛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见到我的时候眼神一沉。 我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电话而生气,连忙把刚从与谢野晶子那里得到的几颗糖都献了上去:“乱步先生,吃颗糖消消气。” 然而乱步先生却破天荒地没有搭理我手里的糖,一声不吭地拽着我就往外走,那一捧糖果也随之洒落了一地。 宫泽贤治奇怪地“咦”了一声:“乱步先生,你要带着他去哪里呀?” 与谢野晶子显然很了解乱步先生,拦下了宫泽贤治,对他摇了摇头。 我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有任何挣扎地跟着他走到了一间待客室。 待客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反手锁上。 武装侦探社的待客室,为了保护委托人的隐私安全,隔音效果自然是极好的,门板一关,外面车辆经过、行人嘈杂的声音便全都被挡在了门外。 乱步先生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看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似乎不断在纠结思考着什么。 “……呐,如果我告诉你,太宰治骗了你,你会相信我吗?” 往常总是眯着眼睛的乱步先生,此刻却用着他那双翡翠般墨绿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不知为何,在听到乱步先生这么说的时候,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但我还是沉吟了一会儿,非常真实地说:“有可能会。” 乱步先生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说:你居然不坚定地选择相信乱步大人! 我不得不摆出伏低做小的姿态:“虽然但是,太宰和我是有默契的,我们或许会对彼此有所隐瞒,但绝对不会欺骗对方……这是我们相识的基础,是独属于我们的羁绊啦。” “太宰应该大概是不会随便摧毁我们的羁绊的。” 乱步先生有些无语:“……喂,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矛盾的话啊。” 我苦笑了一下:“但是,我最近的确也一直都在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总是有一种被太宰算计了的感觉。” 乱步先生做了个深呼吸:“我还有些不太能确定的事情……我和他之间的信息差太大了,可恶……你如果也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就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我自然没有任何犹豫,以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更是不会有任何细节的遗漏。 乱步先生听着听着,眉头也越皱越紧。 直到整个待客室都陷入了安静,几个呼吸过后,乱步先生突然开口说出了结论:“他在骗你,仓知涯。”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拯救这个世界。” 我觉得无法理解:“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乱步先生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我本以为,他设这个局的目的就只是为了除掉那个未知的敌人,但不是的,不完全是,他手里突然出现的东西一定是从索伦森身上得到的!” “就连你召唤伽卡菲斯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就是要让伽卡菲斯和索伦森同归于尽!否则他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重回战场?他太谨慎了,他要在第一时间回收那个晶体,这个时间点,早一秒晚一秒都可能会出意外,而织田作是唯一会直接相信他且有能力帮他的人——你难道真觉得他是那种走投无路之下,会选择回到同伴身边一起战死的性格吗?!” 我弱弱地辩解道:“他、他的确是不会啦,但织田作还是有可能这样做的吧……” 在乱步先生鄙视的目光之中,我还是默然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晶体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坐标。”乱步先生眼神复杂:“索伦森……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我们的世界已经没有未来了,但另一个世界还有。” 我的心缓缓下沉,“你的意思是,他早就想抛弃这个世界了……?” 乱步先生突然垂下头,发丝的阴影遮挡住了他的眼眸,让我看不清其中隐藏的情感:“不,他根本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这个坐标对他而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但你有……仓知涯,你有。” 我下意识地反驳:“我什么时候有了???我……” 我突然卡壳了。 乱步先生:“你的能力是穿梭时间,而阿莱西奥则能够穿梭空间,如果他有办法让你获得阿莱西奥的能力呢?……那么,你的能力将会迎来质变吧。” 我倍感荒谬,理性上却又不得不承认乱步先生的推断很有道理。 思绪冗杂间,我也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视线落到了空无一物的地板上。 血液的流动也逐渐凝滞,仿佛在被缓慢冻结一般,浑身都是彻骨的冷意。 乱步先生自顾自地继续说:“他一定是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未来了吧,所以他决定帮你逃出这个世界……但是,你既然能够从世界毁灭的未来回到这个还未毁灭的过去,也就代表着,你是拥有改变一切的能力的,对吧?” 我:“……” 乱步先生又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我很喜欢这个世界。” “我曾经很讨厌它,因为我觉得自己和它格格不入。我觉得自己独自活在一个令人胆寒的、全是怪物的世界里,我被人们的恨意包围着,无处可逃……但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社长。” “我才知道,原来,根本没有人憎恨我。” “后来,我们一起成立了武装侦探社,我的身边也开始围绕起很多人,晶子、贤治、国木田……他们都需要着我,他们都相信着我,他们都、喜爱着我。” “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也没那么难懂了。” 我听见乱步先生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武装侦探社能够一直存在,我希望能够和社长、和大家在这个世界上,一直生活下去……” 我:“…………” 他没有提任何要求,他意料之外地、没有跟我说“哪怕看到一丝希望,能不能不要放弃这个世界”…… 他只是平静地说“如果可以的话……” 我和他相对着,无言地静坐了许久。 “乱步先生。”我终于能够声音不那么艰涩地开口了:“请你相信我。” “武装侦探社,一定可以一直存在下去的。你一定可以和大家一起在这个世界上,一直、一直地生活下去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缓地飘落在地板上:“……因为,我也很喜欢这个世界。”] 观影厅内也不知不觉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里包恩叹息道:“果然啊。” 沢田纲吉回过了神,表情复杂:“太宰的计划?但阿涯最后……所以,这就是计划失败的原因吗?” 江户川乱步则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脸:“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软弱……!那才不是我啊!”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社死,他一个不落地都嘲笑过,然而如今轮到自己社死的场面,全场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嘲笑他,都陷入了悲伤难言的氛围之中,他反而觉得更加无地自容了。 被那么多人看到他丢脸的模样……这也太尴尬了吧!!! “怪不得最初世界线的太宰治根本提都没提过第三个世界的存在。”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仓知啊,呜哇,真是可怕呢。” “一开始不就显而易见了吗?第三个世界本就是致使世界毁灭的真正导火索。”绫辻行人低垂着眼睫,一边沉思着什么,一边随口分析道:“死气世界和异能世界的融合花费了四年的时间,虽在缓慢走向毁灭,但也的确没有立刻消亡。然而六年后,在咒灵出现的那一天,世界却只撑了十九个小时,就彻底崩坏——” “索伦森这个家伙傲慢且自大,他将毁灭和混乱视为一种艺术,他想要看到的是世界的各种可能性,也就是说,在尝试过让两个受损的世界融合之后,他应该不会再做相同的事情。第三个咒术世界,很大概率是一个被他强行牵扯过来的完好无损的世界。” “也就是说,只要及时干掉索伦森这个罪魁祸首,第三个世界便不会融合进来,只要伽卡菲斯身死,他对世界的封闭自然解除——仓知如果真能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又拥有咒术世界的坐标,自然也能够去到安稳的咒术世界。” “这种完全的盲区……如果没有乱步先生,恐怕仓知根本不可能想得到吧?”坂口安吾感到有些背脊发寒,他苦笑道:“哪怕是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第三个世界的存在,也根本想不明白这些啊。” “问题是,仓知先生根本没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吧……” 中岛敦满怀担忧。 [我独自推门而出。 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我正常地和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告别,正常地回到了港口黑手党。 港-黑大厦此时还是一片狼藉,但身为横滨黑暗一面的无冕之王,自然不可能连个临时落脚地都没有。见到我出现,很快便来了个黑西装把我接到了太宰的面前。 我没有开口,太宰却先问了:“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啊,我就知道,绝对瞒不过这个家伙。 我索性开诚布公,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回到战场?” 太宰从容地说:“乱步先生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当然是为了拿到索伦森遗留的偏方三八面体。”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坐标,对吗?” “不是,但我的确有办法让他发挥出坐标的作用。” “伽卡菲斯的死……也是你设计的,对吗?” “我无法否认,但这对多年来饱受精神折磨的他而言,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我低声道:“……你现在倒是很坦诚。” “我一直都很坦诚,我从未欺骗过你,不是吗?”太宰淡定地反问我。 听到这句话,原本以为能够始终保持冷静与他对峙的我才发现自己实在太高估自己了。 “你没骗过我……?”我无法控制地厉声质问他,几乎泣血:“你真的没有欺骗过我吗?!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这是什么狗屁的未来的钥匙?!我一个人的未来也能叫做这个世界的未来吗?!!!你——” 你和那个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有什么区别……?! 太宰突然叹了一口气。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他的声音淡淡的:“所以,乱步先生说我在骗你?而你也选择相信乱步先生,是吗?” 我一下子就卡壳了,被他这副仿佛苦情剧里的小白花一般的姿态给震慑到了,就连早已在心中翻滚过无数轮的愤恨悲切都兀地平复了些许。 我的语气放缓了一些,但还是死死地瞪着他:“……如果你没骗我的话,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是要把我一个人送去其他的世界吗?!” “……”太宰缓缓说:“我的确是要将你送去其他的世界。” “但我可没说,我就要放弃我们的世界了。” 我开始发懵:“什、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在说什么???你都要把我送走了还不算是放弃我们世界的未来吗……” 太宰又叹了一口气,说:“异能世界的基石是<书>的投影,而<书>的本体早已经缺损;死气世界的基石早已出现问题需要人柱力勉强维持,现在也失去了三分之一……破损的世界无法继续发展,只会走向消亡。” “如今世界虽然顺利融合,但世界基石的缺口远比我们最开始预想的要大,根本不是光靠这两个世界的世界基石本身的能量流通能够填补过来的。但是,如果有第三个、完整的世界出现,利用那个世界的本源来填补我们的缺口呢?” 我彻底呆住了,张了张口,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你本来就拥有穿越时间的能力,是唯一有希望的人选,我不把你送过去,难道还有其他人能穿越时空吗?”太宰平静地问。 我“啊”了一声。 过了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有些不可置信:“所、所以……” 太宰平铺直述地说:“所以,我从没骗过你。” 我:“……”] 里包恩突然说:“他从没忘记过你当时说的话啊。” 他的确后悔过自己的恶语伤人,但他其实也不曾释怀过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要求他逃跑的那些话。 但他也只在这种最失控的时候、才会在心底显露出几分出来。 沢田纲吉同样明悟,默然无言。 “什么情况……”芥川龙之介不敢置信:“乱步先生的推理怎么可能出错?” 熊猫眨了眨豆豆眼:“重点是这个吗?” 五条悟则是挑了挑眉:“所以,我们的世界就是这第三个世界?” 坂口安吾皱起眉头:“但是,绫辻先生刚刚说过,第三个世界是毁灭的导火索……难道说,太宰掌握了什么非凡的手段?他到底哪里来那么多的底牌啊?” [我想到自己刚刚眼泛泪花还对着太宰大吼大叫的样子,忍不住捂住了通红的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对不起……” “但是你捡个东西就捡个东西,干嘛瞒着我啊?” 太宰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是没跟你说过,但也没隐瞒过吧?” 是、是哦,如果太宰想隐瞒的话,其实完全可以绕路从正确的方向过来的,不会留下那么大那么明显的的破绽……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计划啊?” “谁知道你如果提前看了计划,会不会死到临头了还在那优柔寡断地点不燃死气火焰?叫不来伽卡菲斯一切都只能免谈,我们的结局就是在那里直接团灭。” 也、也是呢……死气火焰就是那么不讲理的啊,有时候的确是我想点燃也点燃不了…… 虽然知道乱步先生也只是因为信息差才出现的判断错误,但这个乌龙未免也太尴尬了…… 乱步先生……你害死人了啊啊啊! 太宰继续平静地看着我:“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卑微又惭愧地低下头:“没、没有了……呜呜对不起太宰……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忤逆你、不相信你了……!!!” 太宰:“…………” 下一秒,我又抬起头,好奇地问:“所以我要怎么才能进化异能穿越时空啊?要把阿莱西奥吃掉吗?我这次是真的要去异世界当主角了?” 太宰无视了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猜对了,索伦森让阿莱西奥吃了你也并非完全是哄骗的,不过还是要对阿莱西奥做一些无害化处理,这不是我负责的,你得回一趟彭格列。” 我又惊呆了:“???你什么时候和阿纲联系上了?!” 太宰看了我一眼,似乎满是无奈和无语:“当然是上次云雀恭弥来横滨的时候啊,沢田纲吉让他暗地里给了我联系方式。” 我爆出一串乱码:“*&*%@¥%%!” “反正你的样貌也已经暴露了。”太宰一锤定音:“还是赶紧滚回你的彭格列吧,不然迟早要被政府盯上,我会对外宣布你是彭格列的卧底的。” 我期期艾艾地说:“那敦君他们怎么办……” 太宰开始烦了:“……我带、我帮你带行了吧!” “那我也不能直接走人啊,得和他们说一声,还有小镜花!她去异能特务科的事情还没定下呢!”我咕哝道。 太宰反唇相讥:“你确定吗?由彭格列门外顾问送镜花去异能特务科?” “……哈哈,我突然觉得安吾君其实比我靠谱。” 虽然这么说,但我告别了太宰,还是回了一趟家,向敦君他们坦白了自己来自彭格列的身份,并表示自己现在有紧急公务需要回一趟意大利。 龙之介不吵不闹、沉稳点头,“您放心去吧,在下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小银有些不舍,但还是认真道:“您不用担心我们。” 倒是敦君十分不安,“您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很耿直地说:“回来是肯定会回来的,但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诶。” 小镜花安慰地拉了拉敦君的衣服。 我看了一眼乖巧的小镜花,最终还是不舍得看到她知道真相时悲伤的模样,选择将这份沉重的责任抛给了安吾君。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压榨你了啊,安吾君!] 泉镜花听着仓知涯的心声,眼神盈满细碎的光彩。 芥川龙之介看着光球中的自己还是感觉一阵别扭,有一种十分亲切却又置身事外的感觉,眼神复杂。 中岛敦则忍不住喃喃:“真的不是我和小银照顾来他们吗?” 坂口安吾却是再次扶额:“……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总是这样。” 中原中也笑了一声:“别慌,以后就是太宰带小孩了。” “太宰君一开始还在说自己绝对不会帮忙带小孩……”森鸥外慢悠悠地说:“果然是迟早的事吗。” 太宰治:“……你好烦啊森先生。”—— 作者有话说:原大纲是没有这个反转的,但是写到这里感觉宰既然让乱步和涯相遇了,就不可能没料到这个变量,遂这一章删了重写,我恨那个永远在事到临头的时候修修补补大纲的自己……但是拖长线又感觉太拖沓看文节奏不流畅,于是决定熬夜把内容塞这一章里面再一起发了!总之久等了宝宝们!!!今天还有更新,我去睡一觉醒来继续,争取今天最晚明天开咒回! 第114章 第 114 章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我从家里挑了几瓶好酒晃悠到了中也的病房里, 正好撞上了同样前来看望中也的旗会几人。 门一打开,他们见到我毫无遮掩的面容,全都顿住了。 阿呆鸟缓缓地说:“据说见到joker真面目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我也缓缓勾起一个邪性的笑容, 发表反派宣言:“没错, 外面的那些家伙都已经在下面等你们了……你们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 阿呆鸟振臂一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起上啊!” 宣传官对此只是笑了笑,他知道我们一旦闹起来就没完没了,所以根本不接戏, 径直说:“你也带了酒?正好,我们今晚打算开个派对庆祝一下。” 我眼睛一亮,连忙把自己带来的那几瓶红酒塞上去:“好啊好啊, 去哪里开?还是老地方吗?” 钢琴家说:“就在这里吧, 毕竟总不能抛下还没法下床的中也。” 我欣然加入, 这时候外科医生却转过头来,严厉地说:“不行, 别在我负责的区域里胡闹,这里的仪器都很贵的。” 我“哦”了一声,“那把中也和病床一起扛走呗?我力气大, 我来扛。” 一直没插得上话的中也额角蹦出了青筋:“喂, 我可没说要陪你们玩啊!” “哎呀,你可是屠龙的勇士, 守护了整个横滨的大英雄!”我语气夸张地说:“你是主角!怎么可以不在派对现场啊!” 不等中也暴起伤人,我就又哀怨地叹了口气:“而且我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 为了避免被军警盯上,太宰要把我赶回意大利,很快就要走了。” 中也愣了一下,收回了拳头,有些别扭地说:“……哼, 你活该。” “所以,”阿呆鸟鼓了鼓腮帮子:“你要回彭格列了?以后都不来横滨了?” 中也吐槽道:“港口黑手党有他没他都根本没区别吧,这家伙就没正经做过什么事儿!” 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笑道:“怎么可能啊,难道太宰赶我走,我自己就没腿跑回来吗?而且我还有孩子在横滨呢——话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要帮我看着点儿!” 公关官有些好奇,他还没见过敦君他们呢:“又不是亲生的,你对他们倒是挺上心的。” “亲不亲生的,都管我叫父亲了啊,我肯定不能放任不管。”我忧愁地说:“虽然太宰答应了会帮我带孩子,但我总觉得他不靠谱。” “真的假的……他连这种事情都答应你?” 钢琴家有些不可置信:“你才是他的私生子吧?” 我猛地一个后仰:“……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比太宰大了两岁的!!!”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冷血幽幽道:“说不定,你是他未来的儿子,只不过是穿越时间线,回到了过去而已……” “…………” 我真诚地建议:“冷血,你不说话就挺好的。” 总之,最后我用了外科医生的绷带把中也固定到病床上,扛起病床就兴冲冲地来到了我们惯常待着的酒吧里,狂嗨了一晚上,后面嗨过头,我和阿呆鸟一人一边地把病床举起来强行带着中也蹦迪,结果因为外科医生的绷带质量太差导致中也被甩飞……忍无可忍的中也就那么一拳把半个酒吧给砸塌了。 我们一行人本就喝得大醉,被埋在废墟里面顺势就躺尸了,中也同样因为强行使用本来已经耗尽的异能力而扑街,一直到第二天我们才被下属们发现,着急忙慌地给挖了出来。 太宰一大早更是直接把我东西全都打包齐整,又派人直接给我送到了机场——因为如今伽卡菲斯已经死亡,他对这个世界设下的封禁自然也就消失了,如果再将阿莱西奥放出来,指不定他会感知到什么、或者又因为我们“伟大的父亲”之类的原因出现什么变故,所以我现在要回意大利还是得老老实实坐飞机。 我表面顺从地敷衍过去了,但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趁着登机的时候偷溜,背着太宰又转回去偷偷去和乱步先生道个别。 至少把乱步先生的误会给解开了嘛!省得他以为世界就要毁灭了整天郁郁寡欢。 但是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让太宰知道的,因为我先前相信了乱步先生而怀疑太宰,虽说他没有追究不放,要是再让他知道我特地去找乱步先生告别,指不定有多生气。 然而,我去了才发现整个武装侦探社都空无一人,楼下咖啡店的服务员小姐告诉我,他们似乎在搞团建,一起去温泉旅行了。 什么……为什么你们团建不带我家敦君啊?! 啊,不过敦君这次也受了不少的伤需要休养生息,所以没带上他也正常。 我又分别打了个电话给乱步先生和织田作,都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日本许多温泉旅馆都设在深山老林里面,美名其曰尽享自然,路上信号差没信号都很正常。 我便也不再纠结,在咖啡店坐下给乱步先生写了一封交代事情始末的信件,拜托服务员小姐转交,就直接离开了。 再次来到机场,我火速给自己买了张时间最近的机票。由于横滨本就是港口城市,外贸和旅游发展都是整个日本数一数二的,飞往意大利的航班倒也挺多,等了不到半小时,我就顺利登机了。 我拎着自己的背包,活像一个出门旅游的青春男大,混迹在队列之中慢悠悠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啊,在这里——” 突然,我的脚步和话音一起顿住。 坐在我座位旁边靠窗位置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口罩、围巾和鸭舌帽,几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的金发青年。他听见了声音,也抬眸看向了我。 而他后面坐着的蓝发女性,俨然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辻村深月小姐。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收敛了异样的表情,自然地走了进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通过这双眼睛我已经辨别出面前青年的身份了—— 所以说,绫辻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显然,他是来找我的。 正当我思考要不要和他用摩斯密码沟通的时候,绫辻行人语气淡淡地开口了:“不必那么谨慎,这个机舱都已经被异能特务科控制住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机舱里的人也都不再伪装,纷纷起身,快速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整个机舱几秒内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我和绫辻行人两个人了。 我的表情再次变得古怪:“所以,这是在做什么?” 绫辻行人说:“我是来转交你的通关奖励的。” “……什么???” 近期发生的事情当中与绫辻行人有关的——奖励——考验…… 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费奥多尔给我的???” 绫辻行人颔首:“他留下的谜题还挺有趣的,而这份奖励也是他想要交给你的,所以我就给你送来了。说起来,你和坂口的关系还挺好的嘛,他居然愿意顶着压力同意这件事。” 我有些迷惑:“那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话说,他能留给我什么好东西吗……” 绫辻行人挑了挑眉:“啊,你还没发现吗?” “除非是通过认证的号码,否则,现在没有人能够联系得上你,你也联系不上任何人,而且在你上飞机之前,我猜想下飞机之后也是一样的,你的身边都有摄像头在监视着,根本无法靠近。” 我:“……哈?”] “哈???” 熊猫震惊脸:“什么情况?!是谁干的?!”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除了太宰治,还能有谁?” 太宰治伸冤道:“这次可不是我哦。” “不是你,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吧?” 五条悟笑了笑,他看到现在,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秉性了。 森鸥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彭格列啊,仓知的设备本就是彭格列出品的,要操控起来自然也简单。” 笹川了平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啊?是我们做的吗?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沢田纲吉:“……呃,这个。” 事到如今,哪怕他再不想承认,超直感也已经给了他答案。 无法忽视的答案。 云雀恭弥突然轻哧一声:“软弱的草食动物。” 他淡淡道:“既然做下决定、既然认可自己的决定,就没有意义再逃避了吧?” 沢田纲吉:“……” [绫辻行人懒得解释这种小事,直接进入正题:“索伦森只是一个化身,他的本体是足以与你那‘父亲’时空支配者犹格索托斯并肩的邪神,其名为——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所谓邪神,即是来自于外层世界的不可名状、不受任何拘束的存在,或者说,祂们即为真理本身。祂们无法被人类所认知,也不曾在意过人类的存在,祂们本身并不怀有敌意,但祂们往往会引起毁灭。” “而奈亚拉托提普是个例外,祂是诸神的信使,亦是代行者,热衷于纷争与混沌,如果费奥多尔给的信息没有错漏的话,祂才是真正满怀敌意的存在,不过他的化身数不胜数且独立存在,分散在无数个世界之中,哪怕被杀死了几百个,恐怕也不会引起本体的注意。” “但偏方三八面体——你应该知道它的真实作用吧?” 信息量过大,我慢半拍地摇了摇头。 绫辻行人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它能够让使用者和奈亚拉托提普建立联系,或许还能够召唤祂。总之,它的本质到底只是一个特殊的晶体,太宰治利用了那天的死气火焰提纯了这枚晶体,彻底抹去了奈亚托拉提普遗留的意志,让它成为了一个无害的世界坐标。” “还有一点,你需要切记:越是接近祂们,便越是接近疯狂。当人类脆弱的躯体无法承受相应的认知,便会迎来异变甚至死亡。你是犹格索托斯的子嗣,承受能力远比普通人类要强,但距离真理依旧遥远,如今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你接受了阿莱西奥,距离犹格索托斯更近一步,很大概率根本无法留存理智。” “你知道他手里有一个来自于涩泽龙彦身上的、阿莱西奥的分身吗?……果然。” 他看到我的神情,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太宰治……呵,这位操心师,他竟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绫辻行人的眼神已是冷冽至极:“阿莱西奥本就没有意志力可言,在他的身上打下精神烙印是最简单不过。他打的主意,恐怕是让你与阿莱西奥彻底结合,利用偏方八面体,将你送到另一个奈亚化身所在的世界,而失去理智的你也将为那个世界带来毁灭,到那时,再以阿莱西奥的分身作为枢纽,让你将世界本源传送回来,填补这个世界的缺损……” “这个世界得以拯救,而代价是你与一整个全然无辜的世界。” 他此刻锋芒毕露:“你还要继续信任他吗?或者说,你甘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我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绫辻先生。” “你说,人类脆弱的躯体无法承受相应的认知。”我轻声问他:“那你呢?知道了这一切的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绫辻行人坦然而从容地回答:“也就距离死亡一步之差吧。” 他直接向我展示了他的身体的异变。 绫辻先生……他的一只手臂已然扭曲,几乎透明的皮肉之下,白色骨刺横生,经脉仿佛苍老的树根一般凸起、虬结,泛着诡异的金红色,宛如活物以缓慢的频率鼓动出心跳般的声音。 口罩与围巾之下,这种诡异的变化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左下颌处。 在他脖颈处,更是可以窥见一道似乎颇为惬意地在他透明皮肉之中游行的、形如羽衣虫的白色存在。 ……怪不得他没有抱着他总是随身携带的玩偶。 他怎么会让这样的一只手去触碰他的心爱之物。 我见到他这副模样,感觉颇为不是滋味,讷讷道:“我们明明只见过一次……你、您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哈?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吧?”绫辻行人自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露出了非常明显的诧异的表情。 我干巴巴地问:“啊?原来不是啊……” 绫辻行人冷笑一声,理所当然地说:“追寻真相是侦探的本职,我是一名侦探,仅此而已。” 我又问道:“如果真如你所推理,太宰的计划目的不也是在于救世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在意的人事物了吗?” 绫辻先生不耐烦地说:“都说了,这是费奥多尔留给你的通关奖励,你又是委托人,理应得到这份信息。何况,我根本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强求圆满的结局。” “……这个世界本就也不存在圆满的结局。” 我点了点头,却又认真地说:“但是,我已经答应过太宰,不会再怀疑他了。” “何况,你并没有看懂太宰啊……话说你根本见都没有见过太宰吧?绫辻先生,你是根据费奥多尔提供的情报做的判断吗?”我毫不避讳地反驳道:“太宰或许真的能够做到牺牲一整个世界,但他绝对做不到牺牲掉我的。” “因为他就根本不是什么大爱无疆的家伙。” “他是为我而活的哦,我就是他活着的意义,所以哪怕牺牲掉这个世界,他也是绝对不会牺牲我的。” 我抬头挺胸,自信满满地告诉怔愣在原地的绫辻先生:“——所以,你的推理一定是错误的!” 绫辻先生只吐出了一个音节:“……哈?” 他哑然了半晌,才费解地打量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稀奇品种:“你这结论到底有什么根据?” “不需要根据啊。”我眨了眨眼睛:“虽然我很感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些啦,但是很抱歉,我不相信。” 绫辻先生:“……如果不是心怀不轨,他为什么要隐瞒你这个计划执行者?为什么要限制你的联络工具?” 我无辜摇头:“不知道啊,反正他有他的理由吧。” “…………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最终说了一句似曾相识的台词,转头就要走。 啊,对了,这不就是费奥多尔之前对太宰说的嘛? 我几度犹豫,终究还是说:“但是——” 绫辻先生蹙着眉,但还是停下了动作,一副要给我最后一个机会的样子。 “如果,太宰手里真的有阿莱西奥的分身的话……” 我想了想,提议道:“我们来打个赌吧,绫辻先生。” “我赌——太宰会在我抵达西西里岛之后,彻底抹除阿莱西奥的分身。” …… 目送着绫辻先生离开,他一走,耽搁这么久的飞机才终于起飞,我顿感疲惫,倒头先睡了一觉。] 狱寺隼人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去观察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别看了,反正我的身上一点儿异变都没有出现过。” “……又睡觉又睡觉!”坂口安吾都要抓狂了:“这家伙的睡眠质量为什么这么好!?” “那么大的信息量,难道他就一点儿疑问和思考都没有吗???” 中原中也见此也无语了:“他是把脑子完全丢给太宰了吧?” “再怎么说,太宰隐瞒仓知的事情都太多了吧?什么阿莱西奥的分身……根据他之前对仓知的说法,不是已经被中原先生干掉了吗?” 坂口安吾揪着自己的头发:“而且乱步先生和绫辻先生的推理居然指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江户川乱步终于憋不住了:“这有什么好疑问的!很显然乱步大人的推理才是正确的吧!绫辻行人这种没有体会过真正羁绊的家伙,当然无法理解!” 绫辻行人:“……啧。” 见他虽然有些不爽但却没有否认的样子,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了起来。 “所以说……” 乙骨忧太突然说不下去了。 寂然中,所有人都预感到了——真正的命运转折点,即将到来了。 [回到西西里岛,Luna早就等候多时。 似乎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她如往常地问我:“我送您回总部吗?” 我摇头:“先去瓦利亚。” “我想……先去看一眼怀尔德。” 瓦利亚暗杀部队的成员如果死去,骨灰是会被统一洒在城堡前面的花园里的。这座花园里植物种类繁多,如果你有兴致的话,其实也可以在活着的时候提前选择自己想要被洒在哪个区域。 这些人不会留下姓名,瓦利亚更不会记住弱者的姓名。 死掉的人,就是弱者。 每一次踏足这里,都需要穿过底下的皑皑白骨……才能够看到金碧辉煌、呃,虽然也时常是残破不堪状态的瓦利亚城堡。 但哪怕是XANXUS再怎么暴走,他也从不会损伤到这片花园。 而怀尔德就安眠在这座花园的东边,一片仙人掌之中。 我沉默地蹲到生长得挤挤挨挨的仙人掌面前,好半晌,才喃喃自语:“为什么要选仙人掌啊,真是的,害得我一点儿都伤感不起来。” Luna居然给出了答案:“怀尔德从小就生活在切法卢,那边有挺多野生仙人掌……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啊,思乡情怀吗?很有可能呢……不愧是Luna。” “那些我注意到的、没注意到的,你都不曾遗漏,你总是很体贴。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在乎我。”我没有看她,目光始终落在这一片仙人掌上:“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做的决定都是为我考虑的。” “……Luna。” “其实我并没有怪你。” Luna静立在我的身后,一语不发。 许久之后,我重新站起身,简单告别:“再见,怀尔德。” 如果能再见的话,就好了。 来到彭格列本部,第一时间便是将阿莱西奥栖身的小匣子交到了威尔帝的手里。 看着他如获至宝一般根本不管我,转头就冲进了实验室,我有些无语,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后边儿。 刚进门,我就看到一台巨大的仪器几乎占据了整个实验室,在一堆复杂的管道和操作台的中心,一个空空如也的福尔马林罐安静摆放着。 阿纲正站在仪器的前方,似乎还在跟入江正一确认着什么,而尤尼则认真旁观着,见到我的身影,她立刻就露出了开心的模样,小跑过来握住我的手:“涯君!”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才看向阿纲:“……这应该不是给我躺进去的吧?” 阿纲还未开口,斯帕纳就击了个掌:“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来,你先把这些电极片贴到脑袋上。” 我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入江正一连忙解释道:“这是为了时刻监控你的身体数据,还有脑电波……总之,要进化你的能力是有风险的,一个搞不好,你可能就会成为失去理智的怪物……” 这倒是和绫辻先生的说法相符。 但我还是忍不住说:“这看起来完全就是游戏里面搞人体实验的地图……” 阿纲有些无奈:“好了阿涯,严肃一点。” “威尔帝已经帮忙把阿莱西奥处理好了,他现在被压缩在这颗药丸里面。”里包恩眼神冷冷地盯着我:“你应该不会对阿莱西奥下不去口吧?” 我怔了片刻,神色也淡了下来:“……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就是取舍吗? 我已经不会再有半分的犹豫了。 里包恩严厉地看着我:“你确定阿莱西奥没有分身流落在外吧?如果阿莱西奥在这个世界上还留有锚点的话,我们基于现今数据所做的一切计算都会失去意义。” 我想起绫辻先生所说的“太宰手里有阿莱西奥的分身”…… 顿了顿,我问道:“如果还留有锚点……就会怎样?” 入江正一回答:“你应该也猜得到,阿莱西奥的分身如果在你们结合之后回归‘本体’,你们原本平衡的状态将会被打破,稳定的理智也会轻而易举地崩坏。” 我想了想,选择坦诚:“我一直都很谨慎的啦,唯一一个下落不明的分身原先是在涩泽龙彦的身上,但现在涩泽龙彦已经死透了诶,而且太宰说过,这个分身早就被中也干掉了。” “——不过。” 我话锋一转:“我觉得可以再和太宰确定一下。” 里包恩挑了挑眉:“怎么?” “今天刚好有人告诉我……这一个分身,在太宰的手里。” 我目光平和地与里包恩对视着。 里包恩露起一个笑来:“这是真的哦。” 我皱了皱眉,一副全然不解的模样。 “当时,中也君的确是这样汇报给太宰君的。”里包恩解释道:“但实则,涩泽龙彦在紧要关头将阿莱西奥的分身藏进了<龙彦之间>,后面也一直都没有暴露出来,也是直到你家敦君将他击败之后,阿莱西奥的分身才重见天日。” “这件事情,太宰君已经及时将消息传递了过来,并且也已经将那个分身彻底解决掉了。” 我不禁感慨:“涩泽龙彦……不愧是白毛红眸啊,真会搞事啊!” 阿纲吐槽:“不、我觉得和白毛红眸什么的完全无关吧?” “总之,既然你没有留下其他的隐患……”里包恩一锤定音:“那就开始吧。” 我被塞进福尔马林罐里,又接过了被递到眼前的、小小一颗白色的药丸,在福尔马林罐彻底闭合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仰头吞了下去。 瞬间,我的脑海里爆发出无数难以辨认、意义不明的呓语,但我刚咬紧了牙关,监测到不正常脑电波的入江正一便果断按下了某个按钮,整个福尔马林罐中在几秒内便注满了一种灰黑色的液体,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下一秒便感受到了脑海中的呓语声如潮水般消退了下去。 我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一种十分安定的感觉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顷刻间,便驱散了痛苦、驱散了焦躁、驱散了不安…… 意识昏昏沉沉之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两天?甚至一个月?两个月? 我似乎感觉到艾莉亚姐的双手正温柔地自虚无之中将我的灵魂轻轻捧起……一如我最初降临这个世界。 我睁开了眼睛,过了好几秒,眼神才逐渐恢复了焦距。 “涯君醒了!” 啊。 是尤尼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被人搬到了柔软的床铺上,身上仍是之前的那一身衣服,但却是干爽的,仿佛从来都没有泡过药罐子。 尤尼的笑容比艾莉亚姐要更加温柔……刚刚我感受到的力量,其实是来自于尤尼? 阿纲也正好坐在我床边,此时暖棕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心:“阿涯,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我茫然地问:“这就成功了吗?” 阿纲笑了一下:“嗯,成功了哦。” 我:“……就这么简单?” 阿纲:“对啊,就这么简单。” 我感觉更茫然了:“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纲声音轻柔地说:“接下来,你跟我走就好了——我已经建好了仪式所需的石塔,你只需要在石塔中触发这颗晶体里面的坐标,然后去往坐标所在的世界之中,就可以了。” “你只需要在那里安心等待,好好生活。” “……等到灾难过去之后,我们就会再次触发这颗晶体,呼唤你的回归。” “是……这样吗?”我感觉自己还是有些迷茫,“我现在就要走了吗?” “那倒也没有那么急,走吧,先去吃点儿东西。” 阿纲失笑,他把我拉起来,一路来到我十分熟悉的彭格列家族大厅之中。 令我惊讶的是如今惯常在世界各地奔波、很少能够齐聚在一起的家族成员们竟然一个不落、全都在大厅里。 彭格列大厅被装扮成了庆典一般,到处都是漂亮的装饰品和美食,但却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只有我们—— 最初的彭格列。 我纳闷极了:“你们怎么都在?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山本哈哈笑道:“听说你要去异世界旅行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来送别?” 笹川学长也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中气十足:“没错,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要不是阿纲,我们都不知道!” 我呆呆地“啊”了一声。 直到被笹川学长拍了这么一下,我有些迷蒙凝滞的大脑才终于恢复了流畅的运行。 太宰之前的确和我说过,他与阿纲之所以能够达成合作,就是因为之前的十年后一战中,这个世界里并没有我的存在——而这也佐证了我在未来会离开本世界,去往异世界。 但他也明白我的心结,并没有对阿纲和盘托出,阿纲至今都以为“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只针对我一个人,阿纲只知道,我因为非人类的特殊性,需要在异世界躲过某个时间段内的灾劫,才能够回来。 直到某一天,我将未来带回本世界,他们都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会一如往常地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着,等待着我回来。 这个世界的一切始终都会是如此祥和。 带着这份安心,我笑着说:“只是出一趟远门而已,用得着么?又不是不会回来了……居然连云雀学长都离开了并盛来送我吗,真是吓了我一跳。” 云雀学长淡漠地说:“是云豆想来送你,我不放心他而已。” 停他肩膀上的云豆挺胸背锅,“是云豆!是云豆!” 我差点被萌晕了:“谢谢云豆——” 蓝波凑上来嘲笑道:“你那个宝贝得不行的面具去哪儿了?听说在外面和人打架,被打烂了?” 我直接一拳下去:“你欠揍是不是啊臭小鬼!” 狱寺鄙视地说:“你们幼不幼稚?在自己人面前就算了,到了外面要是也这副做派、到处丢脸,别怪我不客气。” “对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骸。”我对狱寺做了个鬼脸,顺手给冷眼旁观的六道骸扔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听库洛姆说你那个好徒弟最近把你折腾得够呛,给你走私了一车间的原装习题册,前天刚好空运过来了,你可以给他做一下,这是门卡。” “……”六道骸最终冷着脸收下了门卡。 库洛姆替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啦。” 我目光四下寻觅了一圈:“话说里包恩去哪儿了?” 不太可能大家都来了,里包恩却没有来吧? “Ciao。” 脚边的盆栽突然原地旋转,转出来一张可可爱爱的人脸。 “我一直都在这里哦,废物阿涯。” 如今已经是四五岁男孩模样的里包恩还是喜欢cosplay啊……甚至好像越来越热爱了。总觉得他很珍惜自己的孩童时光是怎么回事儿? 我抹了把汗,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遭遇,连心跳都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原、原来你在这里啊……” 山本笑着向我展示大厅中心处摆放的三层大蛋糕:“总之,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快来切送别蛋糕吧!” 于是我就开开心心地切了蛋糕,每个人都分了一大盘。 里包恩把手里的树枝随手扔到蓝波的头上,抬手接了过了蛋糕,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 我们亲亲热热了一阵,吃饱喝足开始准备打架斗殴的时候,却见里包恩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对我抬了抬下巴:“走吧,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和大家告个别吧。” 我吐槽道:“你别说得我好像是去送死的一样好吗?好吓人啊!” 里包恩静静地看着我。 “但话又说回来!”我利索地转过头:“这次出门这么久,肯定得好好告别,里包恩你想得真周到哈。” 我对他们用力挥了挥手:“再见啦!等我荣归故里吧!” 六道骸:“中二病,滚。” 库洛姆微笑道:“再见,一路顺风。” 山本也挥了挥手:“要照顾好自己哦!” 狱寺:“可别死在外边儿了。” 云雀学长仍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 笹川学长:“早点回来!” 蓝波还在胡吃海塞,口齿不清地说:“快走快走,烦人!话说你别忘了给我带礼——” 里包恩根本不等蓝波说完话,就又催促道:“差不多行了,不要磨磨蹭蹭的。” 我:“……” 不是,非要让我们告别的不就是你吗? 但我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安静如鸡地跟上了里包恩的脚步。 在这种安静中,原先扬汤止沸的迷茫感又一次上涌。 我突然驻足不前。 “怎么了,阿涯?” 身后的阿纲疑惑地问。 “我……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太宰呢?太宰为什么不在?” 阿纲无奈地说:“你在说什么呢?太宰君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当然是在横滨了。” 我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对啊,不对!我都要走了!一走好几年……太宰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港口黑手党,他怎么会为了港口黑手党而不来送我?明明大家都来和我告别了!他都没有和我说过再见!” 里包恩给了我的脑袋一脚飞踢:“你是什么离不开妈妈的幼儿园小鬼吗?别废话了,赶紧走!” 我“嗷”地一声,顺势蹲下来捂住脑袋,却是死活都不肯走:“不对不对不对!一定有问题!我不要走!就算里包恩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我没有抬头,却听到了里包恩半晌后叹了声气。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你也听到了吧?这家伙现在死活要见你。” 太宰的声音响起:“……嗯,我知道了。” 等等。 不对,这不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而是在我身前! 我立刻蹿了起来,果然看到太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站在了里包恩的旁边。 “太宰!”我惊喜极了。 阿纲幽幽地说:“阿涯……你根本不相信我,就信任太宰君吗?” 我理直气壮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太宰轻笑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说完信任太宰,我转头就开始质问:“而且你来都来了,干嘛躲起来不见我啊?!” 太宰挑了挑眉,语气懒洋洋的:“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就来了啊,而且你忘了偏方三八面体在我手里了吗?我不来,你怎么办?——本来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这么离不开我啊。” 我从没有什么多余的羞耻心,坦然承认,随后又沉思了片刻:“对哦,我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没想到……” 太宰解释道:“你刚和阿莱西奥结合,被他影响脑子变笨一段时间是正常的,等你去到了异世界就能恢复了。” 我瞬间呆滞。 啊?进化居然会变笨!!! 哦……还好只是暂时的。 阿纲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很快就会恢复成聪明阿涯的,别担心啦。” 我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扒在了阿纲的身上让他拖着我走。 然而来到了石塔面前,当太宰想要将偏方三八面体交给我的时候,我却又下意识猛地后退了一步。 我惶惶然地问:“我这就要走了吗?” 阿纲见到里包恩一副暴风雨前的平静神色,连忙英勇地挡到了我和里包恩中间,耐心安抚着我:“当然啊,你是舍不得我们吗?” “我不知道……” 太宰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对阿纲和里包恩说道:“你们先离开吧。” “……特别是你,沢田纲吉,你待在这里的话,阿涯绝对会撒泼很久的。” 里包恩认同地颔首,然后便拖着有些不情愿的阿纲直接往塔外走。 我:“…………” 干嘛搞得我真像是不肯上幼儿园的小鬼了啊。 太宰看着我又叹了一口气。 他压低了声音:“仓知涯,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去到另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从此孤身一人?” “但你是天选之子,是唯一的、能够拯救这个世界,能够拯救我们的人,所有人都把未来托付给你了——” “事到临头,你却动摇了吗?”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哇,太宰终于承认我是天选之子了! 第二个反应就是否认:“我当然没有动摇!” “嗯,我知道。”太宰突然放轻了声音:“所以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沉默了片刻,这几天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太宰的疑点的确有很多,但似乎我所有的怀疑都会飞快地被现实推翻……更何况,这是我和太宰之间的羁绊。 他一定不会欺骗我的,我也早就承诺过会无条件地信任他…… 那我,究竟在徘徊什么呢? 我最终还是开口,不知道是对着太宰、还是在对着自己重复强调道:“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 太宰笑了一下,这一次,他将那颗暗色的晶体交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没有躲避。 我跟随着他的引导,去感受晶体内的、玄之又玄的“坐标”…… 太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去吧,别再回头了。” “这一次……”最后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向他确认:“我们会在未来重逢的,对吗?” 太宰的声音很清晰也很坚定:“嗯,当然了。” 偏方三八面体内的坐标被彻底触发,石塔内彻底陷入黑暗,唯有这一枚小小的晶体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虚化、或者说燃烧,竟有些类似于阿莱西奥的状态,比夸克还要再微小的粒子正缓慢涌向这一枚晶体,并被输送到另一个世界之中。 ——?! 我骤然重新睁开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试图将眼前的晶体打碎、中止这一场时空穿梭。 然而,我的动作越是强烈,晶体输送的速度似乎就越快,这迫使我不得不停止了所有的挣扎。 我彷徨了一瞬,目光触及眼前神情讶异中带着几分事情超出掌控的不安的太宰,突然彻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的思绪瞬间清明。 许多的事物都仿佛在这一刻被揭去了薄纱,纤悉无遗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太宰见到我的眼神变化,也明悟了什么。 这一刻,他褪去了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情绪,重新变成了我们初见时,那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只余下平静地看着我。 他问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对自己的记忆缺失的确不敏感。” 我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对自己的记忆消退,远比你想的要敏感。” 因为有那么多的、只有我在紧握不放的回忆,如果连我自己也忘记了,那就真的没有人会记得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了。 所以我可以习以为常地忽视自己平日里偶尔的记忆缺失……但那些早已被我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日夜翻阅的回忆,哪怕损失一丁点,我都会立刻警觉。 “你在骗我……” “你在骗我……你竟然真的在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 原本被随着记忆悄无声息抽离的情绪剧烈波动起来,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挤出来:“太宰治……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背弃我们的承诺?” 太宰居然平静地承认了:“嗯,我是在骗你。” “我一直在骗你,抱歉,但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仓知涯,以后,你就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所以——别再轻易交付出自己的信任了。” 我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语。 “我是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百般谋划、费尽心机地算计?”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沢田纲吉也是知情者,对吧……他总是这样,哈、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也是这样……还有谁?里包恩?山本?还有谁……旗会?中也?……所有人都在骗我?你们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啊?” “到底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到底为什么——我非得活下去不可啊?!” “我一个人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太宰治面对我的崩溃根本不为所动,在这一刻,我才终于真正懂得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我,太宰治是一个冷酷到像是怪物般的人类。 在我字字泣血的时候,他却没有一滴泪水落下,甚至,他的眼睛始终黑白分明,一丝红色都未曾泛起。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他的冷酷。 他说:“是你说的,仓知涯,是你让我在你身上寻找活着的意义。” 他说:“如今已经我找到了——让你活下去,就是我这一生的意义。” 他说:“所以,现在这句话我也返还给你。” 他说:“为了我而活着吧,为了我们所有人而活下去吧。” 而我的回答是彻骨的恶意:“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永远都不会得偿所愿……!” “哪怕死无全尸、哪怕化为恶灵、哪怕失去一切——” “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 其实下午四五点就写完五千字了,但是我觉得分开看观感可能没那么好,这一万字其实是一个整体,很多小细节都可以连起来,所以为了避免发文后我写后半张部分会有新想法,再回头来修修改改,还是决定全都写完修整好后再一起发了,就搞到了现在[鸽子] 明天进咒回了!欧耶!!! 话说我昨天睡觉前好担心会有人通过上一章直接猜到剧情发展啊,醒来发现没人说我就安心了……嘿嘿,顺利让宰把涯和读者都骗过了!为他骄傲! 写这篇文从一开始的【发刀子了好心虚】到【发刀子了好期待】到【怎么才能更好地发刀子呢】我已经next level[猫爪] 请相信一切刀子都是为了更美好的happy ending! 以及明天又要上班了呜呜没法再爆更了,好在文野篇顺利结束……虽然还有一些还写得不够清楚的明天再收个尾!宝宝们如果哪里有疑问也可以留评,我直接通过观影会给尽量讲明白! 第115章 第 115 章 何尝不是他自作自受呢…… 寂静如同涨潮一般, 悄然之中淹没了整个观影厅。 众人寂静地见证着—— 见证着仓知涯的身影逐渐消散。 见证着偏方三八面体在最后一刻的彻底破碎。 见证着他的世界再一次陷入如同死亡一般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仓知涯从未露出过这种模样。 他也曾有过崩溃、有过脆弱、有过悲恸、有过仇怨、有过愤恨…… 但他从未如此疯狂。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成千上万次穿梭于时间长河只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一次次徒劳、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强迫自己重拾希望, 他是如此地坚信自己能够改写未来, 他又是如此地执拗于自己“天选之子”的身份。 或许对他而言,他早就是为拯救这个世界而活着的了。 然而,在他终于以为自己能够真正抓住拯救世界的希望时, 却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最信任之人的骗局。 他曾无数次强调告诉自己的、沢田纲吉数百上千次告诉他的、太宰治在最后终于愿意告诉他的——所谓的“天选之子”…… 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 他抓住的不是希望,而是最后的可能性,而这可能性在他醒悟一切都是幻觉的时候, 早已熄灭。 原来他真正抓住的, 始终都只有绝望。 这要仓知涯怎么能接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中原中也情绪极度压抑, “我就知道太宰治绝对又在谋划什么事情……哪怕知道你是为他好,但你对人好的方式怎么就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呢?!果然只能归咎于你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了啊!!!” 坂口安吾也是沉默了良久才收敛住心神, 开始艰难地思考起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希望……是什么意思?太宰之前提出的救世方案根本就是在欺骗仓知的?” “啊,这个偏方三八面体看样子只能使用一次呢……所以所谓的回归本世界,根本是做不到的。”森鸥外眼神复杂地看着从仓知涯登机开始就一动不动、敛眸不语的太宰治:“这本就是一场一去无回的旅程。” 绫辻行人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哪怕仓知拥有穿越时空的力量, 但失去了坐标, 就仿佛大海捞针一般,他要回到这个世界……希望何其渺茫。更何况, 穿越时间、空间都需要付出代价,穿越时空的困难定然倍增。看样子这一次穿越, 是彭格列那边拿出世界基石代替仓知付出了代价,才能够如此安稳。” “太宰治……呵,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就连五条悟都不得不表露敬佩:“对自己对别人都有够狠的啊,有你这样的挚友……真不知道该说仓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虎杖悠仁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真的、所有人都在欺骗仓知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知情人多了,暴露的风险也就多了, 太宰治这个家伙……怎么可能那样做?整个计划里,恐怕只有沢田纲吉和里包恩是真正的知情人,其他人不过也是计划的一环罢了。” “不过,那位尤尼也算是一个知情人,至少沢田纲吉就是因为她的预知才最终选择相信太宰治、共同制定出这个计划的。” 江户川乱步早就满腹怨言了:“太宰治简直谨慎得过分!仓知太了解他了,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不可能完全瞒过仓知,而我和绫辻都是有可能揭穿他计划的隐患,但偏偏也是计划所需,他根本无法完全从根源上就不让仓知和我们相识……” “先是顺势而为,让那个时间线上的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了仓知真相,然后他再轻描淡写地推翻,将真相推入仓知的意识盲区,后脚就直接把整个侦探社都和仓知隔绝起来……” 绫辻行人也冷笑了一声:“或许你连费奥多尔为仓知留下的‘通关奖励’也早已‘看’到了吧?所以特意误导另一个我的推理,让我推断出完全不可能被仓知相信的结论,利用我去误导仓知的自主思考,反向加强仓知对你的信任。” “说起来,你一定早就在<书>里看到了吧?阿莱西奥的分身会是一个隐患,所以你甚至特意留了一道关卡——你将中也对你的汇报结果告诉仓知,的确不算是说谎,而另一个我查到这一点,你也并不意外,因为你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借里包恩之口来确认仓知是否有发现你的计划,是否有可能藏着其他的阿莱西奥的分身。” “——整个计划里最关键的偏方三八面体,你更是时刻攥紧在自己的手里,从始至终,不假于人。” “甚至在计划的最后阶段,你还给仓知手动加了个降智buff……你居然能够谨慎到这种程度……” 绫辻行人轻轻摇头,虽然不愿承认,但太宰治能够做到这一步,他被算计得的确不冤。 太宰治对于这些论断始终都保持着沉默,或许他也只能够默认了。 狱寺隼人也终于串联起先前的疑点:“原来是这样……十年后的世界没有仓知的存在,所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旅行,否则当时来到十年前的十代目就不会是完全不认识仓知的态度!” “只是仓知当时刚脱离了永恒之日,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对这件事情太过难以接受了吧,所以他在记忆中是模糊了这一个细节的,也就没能在面对谎言的时候及时反应过来……” 山本武叹了口气。 伏黑惠有些疑惑:“那一位绫辻先生对仓知说过,他如果接受了阿莱西奥,很大概率无法留存理智……但仓知醒来时,显然没有这种状况。”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艾莉亚既然早在十几年前就注意到了邪神的危害,也一直都知道阿莱西奥的存在,基里奥内罗家族又怎会不针对此做任何的研究?”里包恩淡淡地说:“何况,得到阿莱西奥的这四年里,彭格列的科研人员也有了研究条件,自然不会一点儿成果都拿不出来。” “两个顶尖家族的科研人员协力,还有白兰杰索这么个外挂……要将融合对仓知理智的影响控制在一定限度之内,其实并不困难。”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而且阿莱西奥本身没有意志力可言,在他身上打下烙印也很简单,这一点绫辻已经说过了——在这两大基础之上,要将症状引导向‘失去过往所有的记忆与情感’完全是可行的。显然,他们的计划也很成功。” 太宰治总算开口了,他平静地说:“没有成功。” “按照这一个计划,阿涯可以无忧无虑地离开,不会有一丝痛苦……”沢田纲吉也苦笑道:“等他在异世界醒来,将真正开始他的崭新的人生。” 太宰治轻轻摇头,带着几分自嘲地说:“或许只有看过他的视角,听过他的心声,我才能够明白——其实,太宰治做了那么多准备,依旧没有骗过他。” “仓知涯比起动脑子理性分析,其实更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哪怕再多的根据摆在他的面前,他该怀疑还是会保留怀疑。” “……所以,让他选择相信的,并不是太宰治的布置。” “他相信的,是那个在永恒之日中,一次次等待他做出选择的太宰治。” “他相信的,是那个愿意不顾一切、愿意剖析自我,引导他做选择,却从不会真正替他做选择的太宰治。” “他相信的是那个给予他尊重的太宰治,所以他在十六岁的太宰治不愿拿起<书>时,他也选择给予同等的尊重……他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但他终究信错了人。” “或者说,人类是多变的。” 太宰治此刻的眼神之中,竟只有漠然,他仿佛事不关己、又仿佛是自虐一般地将自己的血肉之心敞开:“与他初遇的、与他一同被困在永恒之日中的太宰治已经二十二岁了,早已经历过寻觅、也早已做下过决定,见过他的坚持、也愿意陪他赌一线生机;而十六岁的太宰治哪怕得到了<书>,借助<书>看尽了一切,也依然是不曾亲身寻找过答案的。” “……仓知涯直接给了他答案。” “所以,他为此不顾一切,甚至可以完全不顾仓知涯会作何想法。” “他只知道,答案在自己的手中。” 众人皆是沉默。 许久之后,钉崎野蔷薇小心翼翼地提问:“所以,仓知和绫辻先生打赌的内容究竟是……?” 绫辻行人听到这个问题,蓦然笑了。 他慢悠悠地、带着几分不属于绫辻行人的坚定说道:“‘如果我赢了,就说明你的推理的确是错误的,那么,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吧——帮我救下阿莱西奥的分身。’” 众人怔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绫辻行人这是在模仿仓知涯的语气! 绫辻行人笑着补充:“仓知涯,一定是这么说的。” 江户川乱步反应过来,也开始哈哈大笑:“没错没错!” “如果太宰真的在仓知抵达西西里岛之后才抹除阿莱西奥的分身,就说明他的确是在算计仓知,而且阿莱西奥的分身也绝对能够破坏太宰的计划!” “这个时间点可太重要了!如果太宰没有在算计人,那他根本不需要等待仓知涯抵达西西里岛、也根本不需要等待这么个尘埃落定,在抓到阿莱西奥的分身的时候直接抹除不就行了!这根本不会影响到太宰的计划,因为这个赌约失去了前提条件,本就是不成立的!” “我之前还真没发现,原来仓知这家伙关键时刻也挺聪明的嘛!” 太宰治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同样在仓知涯向绫辻行人提起赌约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个世界线的太宰治有一点没有欺骗仓知涯,或者说,除了计划内容,他不愿再欺骗仓知涯任何内容—— 那就是,他的确不能看到完整的未来。 然而,正是因为他想要规避自己看到的那部分“未来”,才导致一切毫无偏移地走向了那个“未来”啊…… 何尝不可笑? 何尝不是他自作自受呢……——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啊啊啊没想到理了一整章,居然写了一整章的观影……本想理好大纲先的,因为我修改过好多次大纲,但是发现时间不太够,所以理了前头就赶紧先把更新写了,原来连前头其实也不用理好%¥#@……下一章真的真的真的能进咒回了!!! 第116章 第 116 章 你这些年还没能招收到…… [涣散的意识逐渐凝聚。 当我睁开双眼,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独臂青年。 眼前之人黑色长发披散,但其偏硬朗的五官却完全不会让人误认他的性别, 对方的额头上不知为何横贯着一道狰狞的缝合线, 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此时正带着几分的不可置信地、定定地看着我。 本就迷茫的我被他看得更加迷茫了。] 熊猫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夏油老师吗?!” 虎杖悠仁也惊呼了起来:“夏油老师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儿?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狼狈?而且,他头上的缝合线又是哪里来的?” 五条悟的表情也逐渐冷肃了起来,他眉心紧蹙,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画面中的“夏油杰”,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夏油杰。” “但他的身体、咒力……也的确是属于杰的。” 话说到这一步,仅剩的可能性显得那么刺目。 七海建人也反应了过来:“这个家伙是夺取了夏油学长的身体?” “准确来说, ”江户川乱步还挺严谨地纠正道:“是尸体才对。” 五条悟的神色也彻底冰冷了下来。 他倒是要看看,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 杰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是被谁杀害的……竟然会被埋葬在五条家的墓园里。 甚至,还有人胆敢借机占据了杰的身体, 打扰他的安宁! [这个黑发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虽然对于对方的故事有些好奇,但我此刻不知为何, 心情十分糟糕, 自然也没有与其搭话的想法。 所以我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自顾自地环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啊……这个地方,好像是一个墓园? 虽然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也完全没有过往的记忆,但基本的常识还是给了我答案。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又要去向何方?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非做不可的,但却完全没有头绪…… 我默默地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然而,眼前这位黑发青年表情几经变幻, 似乎终于理清了思绪一般,突然召唤出了一个长着翅膀的怪物,二话不说就要拉着我一起跳上去。 我措不及防地被他拉到了翅膀怪物的背上,满头问号:“你做什么?” “你待在原地不动做什么?” 谁料,黑发青年也在此同时开口问道。 我扬起眉毛,反问回去:“不然我要做什么呢?” 黑发青年的表情变得疑惑了起来:“你爆发出这么恐怖的咒力波动,不赶紧跑还在等着五条悟来把你祓除掉吗?” 我歪了歪头:“祓除?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跑,就会有人冲过来干掉我是吗?” 黑发青年:“……?” 未等他再说些什么,黑发青年脸色忽地一变,咬牙道:“该死,五条悟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也挺好奇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扒着怪物的肩膀探头向地面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见一道耀眼的蓝光直直地冲着我们的方向激射而来。 巨大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让我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抬起手——透明的火焰腾地燃烧了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整个翅膀怪物都包裹了起来,直迎蓝光的瞬间,整个翅膀怪物所在的空间都被转移到了百米之外。 黑发青年见状,睁大了眼睛:“这是你的术式?空间类型的?” 我含糊道:“唔嗯,应该是吧。” 一边敷衍着他,我一边再次探头过去,看向那一道蓝光的来源处—— 我就这么措不及防地望入了那双苍天之瞳。 比宝石更为璀璨、比晴空更为明澈,此时此刻却又比寒潭更为冰冷。 那是只需惊鸿一瞥就必将无法轻易忘却的身影。 对方有着一头柔顺的白发,五官昳丽,就连眼睫毛都长得离谱,我隔这么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种跨越性别的美,一瞬间就把我给震慑住了。 ——甚至为此差点被对方紧追上来的第二发攻击给打中。 眼见危机来临,我连忙甩了甩头,再次催动透明火焰,随便选了个地方跑路,这一次传送的距离足够远,五条悟彻底失去了方向,自然无法再追上来。 在逃过了五条悟的追杀之后,我犹自沉思着。 莫名其妙地就来了一场开局追杀……但是主线任务却始终没见踪影,到底要怎么触发主线呢…… 我喃喃自语:“这个人……我总觉得,他一定很重要。” 黑发青年眼神一闪:“哦?怎么说?” 我认真思索了许久,才以拳击掌道:“就是一种直觉啊!他这种人设,放到游戏里面一定是人气角色!最重要的是,他可是一个白毛!” 话说回来,我也是白毛啊,我该不会是他们家的亲戚吧?现在诈尸了?但是我又是为什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啊、算了,脑洞开大了,这也不太可能—— 否则那家伙看到我就不会是这副对待陌生敌人的态度了嘛。 黑发青年:“???”] “没想到……”乙骨忧太捂脸:“仓知先生居然会被奈亚的化身当成同伴……” “毕竟他们之间隔着三个世界呢,根本无从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坐标被使用了而已。”江户川乱步百无聊赖地:“而且先入为主,这种程度的咒力、又是非人类,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索伦森研究出来的特级诅咒呢。” 仓知涯如今的状态,的确更趋向于咒灵…… 或者说,更趋向于太古永生者。 钉崎野蔷薇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所以五条老师,你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被仓知记住的?” 简直特立独行。 熊猫幽幽道:“长了一张池面脸就是吃香……” “现在怎么办?”坂口安吾又开始焦虑了:“仓知现在是失忆的状态,完全是一张白纸……该不会就这么被这个奈亚化身给带入歧途了吧?” 身为仓知涯的幼驯染、以及超直觉的拥有者,沢田纲吉为她们发表了权威解释:“这倒不是,现在的阿涯看待五条先生的目光,其实和看待那位假冒的夏油杰先生的目光,本质上是一样的。” “他只是单纯对新奇独特的人设感兴趣而已,而且,向来都是他把别人带偏,你们什么时候见到他被别人带偏过?” 沢田纲吉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我根本不理会黑发青年复杂的表情,直接便顺口说:“他就是五条悟?实力的确挺强的诶。” “……”黑发青年扶额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索伦森那边什么情况?” 我一脸困惑:“什么索伦森?话说你是谁啊,从一开始就自顾自地一副跟我是一伙儿的样子,我认识你吗?” 黑发青年一怔,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我,沉吟道:“你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完整……或许这就是穿越时空所要付出的代价?你完全没有过往的记忆吗?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是仓知涯。”我利索地回答:“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发青年叹息一声,道:“我是羂索,但你要叫我夏油杰。既然你是通过索伦森那边传送过来的……也就是说,你是他派来助我成就千年大业的。上次联系时,我也的确和他说过我如今遇到的一些难处。” “只是你传送的时机实在是不巧。原本我是打算利用这具身躯、使用狱门疆封印住五条悟的。但如今,我这才刚得到这副身躯就已经打草惊蛇,这一招大概率是用不了了。” “而且五条悟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会追查不放,我们往后行事也要更加小心才行。”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成长起来的六眼可不好对付啊……” “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走心地道了个歉,又一脸真诚地问道:“所以,我要做什么呢?或者说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羂索勾起一抹笑容:“自然就是让全人类实现进化,让这个世界陷入混沌……永远沉沦于恐惧与绝望。” ……所以这是为什么啊?毫无意义地想要带来混乱与毁灭,真是好单薄的反派。 心里闪过一瞬间的吐槽,我面无表情,啪啪地开始海豹鼓掌:“原来如此,所以我们拿的是反派剧本吗?” 羂索:“……?” 羂索直接无视了我的发言,继续道:“而要达成这个目标,五条悟绝对是最大的阻碍……” 我实在有些不耐烦继续听他的计划了,于是举起手,就像是小学生在提问一般乖巧:“我有个问题。” 羂索不知为何,下意识先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说。” “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啦,但我觉得,我对你说的目标不是很感兴趣诶……”我想了一下,又尽量委婉地说:“主要就是说啦,呃,就我们两个……要实现这么伟大的目标,是不是有点儿不切实际了?你……你这一千年,还没能建立起一个军队吗?或者,咱们直接去偷个核弹乱扔引发世界大战不是更好么……能扛过核辐射的人类,不也是一种伟大的进化吗?” 羂索:“…………???”]—— 作者有话说:来啦!这里要说明一下,发现很多宝好像都觉得阿涯在第三个世界会是阴郁咒灵的人设,但其实,被抹去了记忆和情感的他反而会是更贴近最开始永恒之日时候的性格,可能在那个基础上会再更混邪一点? * 此处私设脑花是被奈亚侵蚀了,就是说啊,在咒回里加入克系世界观,怀疑脑花跟奈亚有关系很合理吧![愤怒] 以及脑花之所以如此白给,主要是因为正常而言没人会怀疑自己,就像斑爷没有怀疑黑绝一样……在他看来,阿涯是另一个自己的造物,还被另一个自己委以重任、付出偏方三八面体的代价给送了过来,而索伦森也的确是把阿涯当成了自己的作品来着 第117章 第 117 章 会说话?我还会骂人呢…… 这一刹那,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六道骸转头问坂口安吾:“你刚刚在担心仓知会被这个羂索带入歧途……?” 要不要看看现在到底是谁在把谁带入歧途啊? 坂口安吾:“……是我冒昧了。” 作为曾经最大的受害者……他到底为什么会忘记这家伙的恶魔本质啊?! 虎杖悠仁震惊到失语,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这、这还是那个愿意为了拯救世界而付出一切的仓知涯吗???” “哈哈,立场不同嘛。”五条悟倒是完全没有意外的样子, 反而笑出了声:“这家伙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常扶正论的性格, 不是吗?” “哪怕是反派角色,只要设定足够有趣,仓知也依旧会喜欢。”沢田纲吉叹了一口气:“而且也不是所有游戏的主角都是正派角色的啊……也有很多游戏作品是恶人主角嘛。” 绫辻行人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不过, 你的存在的确居功甚伟……如果不是因为常年保护你,在他心中根植下锄强扶弱的意识,他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森鸥外笑道:“现在, 我们不就能够知道了?” 坂口安吾忍不住“嘶”了一声。 现在的仓知涯, 可是完全没有记忆的, 自然也不会受到过往经历的影响—— 可以说,他如今展现出来的, 才是他最本质的模样。 中岛敦茫然道:“也就是说……仓知先生现在不会执着于当爹了吗?” 没有了沢田家光的影响,仓知先生应该就不会再对成为一个好父亲有执念了吧? 中原中也的嘴角抽了抽:“应该是吧?这算不算是唯一的正面影响啊……” [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爷爷,羂索沉默了片刻, 很有耐心地开始引导我, 语气相当的温和:“那样是没有意义的,涯君。” “人类经历的战争何其之多?但到底也只不过是加剧了负面情绪诞生咒灵、咒灵危害人类、人类诞生咒术师的无限循环, 这种循环始终是有序的、可以被一眼看透的。” “更何况,如果真的使用了核弹, 人类数量急剧减少,没有了足够的人类、足够的负面情绪,咒灵从何而来?我们的目光不能太短浅了。” “我们所追求的,是真正的混沌——而且这是一个咒术的世界,自然应该使用咒术的方式。” 我若有所思:“好吧。但是, 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大部分不都是普通人吗?这难道不是一个科技高速发展的世界吗?你为什么说,这是个咒术的世界?” 羂索笑了笑,回答:“你这么说也没有错,但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着数不胜数的其他不同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各有其特殊之处,而每个世界的命运都会围绕于此——在这个世界里,命运所聚焦的就是咒术。” “命运?” “是的,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既定的命运,命运是时刻都会被影响、被改变的。” “索伦森又是谁?” “索伦森是你的创造者,而他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也就是说,我是你的父亲,涯君。” “……好吧,那么他为什么要创造我?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我需要你,涯君。相信我,你一定会成为我开启死灭回游的钥匙。”] 这一段对话的信息量有些大,饶是江户川乱步和绫辻行人也是第一次听说。 里包恩有些欣慰地颔首道:“他的问题倒是难得直击重点。” “也就是说,我们各自的力量体系都是特殊之处的体现?” 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 绫辻行人也在沉思:“哪怕命运可以被改变,但也不能忽略历史惯性的存在,而奈亚所要的‘混沌’,或许就是打破这种命运的秩序,让世界的未来走向未知与混沌。而未知与混沌……则通常带来毁灭。”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这么说来,他的本意其实没想要毁灭世界?” 中原中也脸色不太好看:“他怎么会觉得仓知是被索伦森创造出来的?” 这不是纯纯膈应人吗? “仓知的诞生本就是索伦森的手笔,同为‘一个人’,羂索能看出这一点也很正常。”太宰治淡定地反问:“不是挺好的吗?这样一来,他就不会防备阿涯了。” “……是不会防备,但是仓知就会防备自己的‘父亲’了吗?”坂口安吾咬着牙:“这家伙可是一副要把仓知利用到死的样子!” 然而,未等他们的争吵被引燃,影像中,主角的心声就先清晰响起—— [听到这一番话,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可笑。因为你需要我?你算是什么东西? 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我对于羂索的言论依然是嗤之以鼻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而且哪怕我真的是因此诞生的又怎样?在我“醒来”的这一刻,任何人都别想主宰我! 还父亲呢?没有爱的倾注,只有功利的“需要”……这是什么渣爹?真当我是小孩吗?没有任何常识? 何况这家伙一开口就是将我物化、毫无遮掩地想要利用我,还理所当然地指望我为他卖命?怎么可能!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温和表面之下的高高在上吗? 如今明显是我更加强大,是否要弑父只在我一念之间,羂索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自信? 我心中的恶意不断翻涌,盯着眼前之人的脖颈,感觉有些手痒。] 观影众人:“……” 太宰治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对着坂口安吾挑了挑眉。 坂口安吾:“…………” 乙骨忧太喃喃地重复:“防备……?” “呜哇!”五条悟有些惊讶地感慨:“别说是防备了,他可是连弑父的可能性都认真考虑过了啊。” 山本武哈哈笑了:“阿涯对渣爹的敏感度还是那么高啊,这么看来他好像也根本没改变嘛!” 沢田纲吉也是无奈一笑。 [然而,无论如何羂索都是如今已知的、唯一与我过往有关的人了,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暂时也没有做什么触及我底线的事情,罪不至此——总而言之,我到底还是没有鲁莽地直接对他动手。 我也有些懒得问他死灭回游是什么了,继续微笑着:“那还真是令人期待。” 羂索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无论如何,在咒术界这边我们暂时只能先蛰伏起来了,在没有把握对抗五条悟的情况下,还是尽量避免与其交锋为好。” “正好,我们需要尽量地拉拢特级咒灵作为盟友,我总归是诅咒师、是人类身份,要取得咒灵的信任并不容易,但现在,有你作为桥梁,这便不是问题了。” 羂索下达了任务:“涯君,我会告诉你那几个特级咒灵所在的位置,你需要去接触他们,最好是能够得到他们的信服,直接领导他们与咒术师进行对抗——而我会作为你的合作者出现。后续的计划,才能够顺理成章地展开。” 哦,听他话里这个意思,原来我是咒灵啊。 怪不得这家伙之前跟我说什么“会被祓除”。 ……也对,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普通人类、咒术师、以及咒灵,既然我并不是人类,那就只可能是咒灵了嘛。 我随意地说:“行啊,听你的。” “第一个目标就在东京——真人,他是由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甚至远比人类要更加狡猾,你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心下则思考起来:唔,咒灵是由人类负面情绪汇聚而成的……那么,我又是为何而诞生的呢?羂索说我是被那个索伦森给创造出来,怎么创造的倒是说清楚啊! 不过,或许其实羂索也不知道相关细节?毕竟他看到我出现的时候可是惊讶得很。 羂索又交给我一个长得像虫子的低级咒灵,“它可以帮助你联系我。” 我于是告别了羂索,开始远航…… 啊,不过也没走多远,在确定羂索已经离开之后,我就将所谓的任务抛之脑后了,开始在街道上溜达起来。 我十分好奇地挤在人潮里看来看去,然而身躯却仿佛透明一般,晃了大半天根本没有人类的眼睛能够倒映出我的轮廓。 久而久之,我便也没再理会身边那些无法交互的人类了,转而开始关注这个世界的其他事物。 ……然后我就这么住进了游戏厅里。 谁懂啊!游戏也太好玩了吧! 当咒灵真是太棒啦!不用吃饭洗澡睡觉,每天二十四小时高强度打游戏还是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 我在接触到游戏的瞬间光速上头,完全把其他事情都抛开——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有游戏可打谁还在乎什么颠覆世界人类进化嘛? 未曾听说!与我何干!别来沾边!] “这算什么……”坂口安吾死鱼眼了:“仓知涯游戏宅人设不倒?” 钉崎野蔷薇想起了什么,笑嘻嘻道:“仓知现在也算是实现了最初的理想了吧?” 虎杖悠仁居然也记得,经她提醒立刻就想起来了:“是哦,仓知一开始在心里说过,他最想要的其实是不吃不喝也不会死的异能力来着!” “……”伏黑惠突然叹气:“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也不错。” “他就一直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不用被牵扯到那些复杂的事情里……” 仓知涯的快乐十分简单,他没有什么野心,对财富、权力、力量等等也都没有什么追求。 一个人,一间游戏房,就足以让他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了。 他最开始,不就是这么个纯粹至极的游戏宅吗? [然而,事情总是不遂人愿。 也不知道我究竟窝了几天,因为这一间游戏室怎么都打不开,监控上分明看得到正常的游戏画面和空中摆来摆去的手柄、却怎么都看不到在打游戏的人,这家游戏厅的老板最终惶恐地找来了咒术师。 能被我看得上眼的游戏厅规模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也所以这家游戏厅的顶头老板本身就家财万贯,在社会上也有一定的地位,自然也知道诅咒的存在。 虽说没有人员伤亡,但遇到这样的非自然事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向总监会求助,而总监会则按照初步的观测分配了任务下去。 当然这一切沉迷于游戏的我在那时是完全不知道的。 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是我每天老实本分、在家里打游戏打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有人闯进了我的家门,二话不说对我一顿乱砍,我下意识地闪现躲过去,然而再次探出头,就正好一眼看到对方顺手一刀把我的游戏机给劈坏的画面! 我睁大了眼睛,顿时就发出了悲鸣:“我的金草莓!!!” 对方动作一顿,神情诧异了起来:“会说话的咒灵?特级?” 会说话?我还会骂人呢! “大哥你是什么废物东西砍不到人就砍别人的游戏机要不要这么卑鄙无耻啊你简直是他爸的神经病知不知道蔚蓝打到第九章有多难啊我好不容易才来到最后一段路的啊而且我都没有存档现在换一台游戏机我得从山脚下重新爬上去你是想要我死吗你想用这种方式杀了我吗哈哈我告诉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死定了你这个该死的咒术师——!”]——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啊啊啊又被flag刺痛了 第118章 第 118 章 “因为他陪我打过游戏…… “!!!” 咒术高专的众人在看清画面中的咒术师后, 一瞬间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一把武士刀、这一头黑色短发、这一对黑眼圈…… “这不是忧太吗?!” 熊猫惊叫出声。 ——简直太有辨识度了! 观影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到了这一位很少开口说话的咒术师身上。 对方的模样有了些许改变,已经长到足以盖住眼睛的头发被别到了左耳后, 黑眼圈倒是比画面中的少年要更黑了一个度, 仍是清瘦的身形似乎抽长了一些,但完全一模一样的清隽五官还是让人一眼就能够将他少年咒术师对上号。 在进入观影厅之前都只是对对方有所耳闻的钉崎野蔷薇也终于确定了,以拳击掌道:“果然是乙骨学长啊!” “啧。”禅院真希撇了一眼被看得不自在的乙骨忧太:“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能出场。” 乙骨忧太苦笑:“……没必要争这个番位吧!” 熊猫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暗戳戳的嫉妒:“怎么没必要!都看了这么久的戏了, 好不容易轮到我们的世界……第一个出场的是悟也就算了,第二个出场的居然也轮不上我吗……明明我可是中国的国宝呢!” 狗卷棘猛点头,他倒不是真在意这个, 也不是真的在支持和自己关系最好的熊猫, 只是单纯地想喜欢看热闹而已……最好能够撕起来! 伏黑惠露出了死鱼眼:他的这群学长学姐能不能成熟一点? [虽然放出了狠话, 但我并没有立刻开打,而是快速往游戏厅外冲去——开玩笑, 这里可是全东京最大的游戏厅!一不小心磕到哪里碰到哪里,心痛的还不是我! 没错,我早就将这个游戏厅当自己家了, 自然是十分爱护的。 而这个刚刚一刀把我的游戏机和1ms+240Hz高刷投影巨幕砍成两半的混蛋现充咒术师显然不会在乎这些损失! 我恨得牙痒痒, 为了避免咒术师跟丢连穿梭空间都不行,只能慢悠悠地用脚往外跑, 因为宅在房间里打游戏而许久未动弹的双脚骤然剧烈运动更是差点抽筋,还好我下意识地自己用力扭了一下调整了过来, 不然跑酷过程中一个趔趄岂不是要在咒术师面前丢脸! 说起来……这种几乎刻入本能的技巧,真的是我一个刚刚诞生的咒灵能够拥有的吗? 心中闪过一瞬的疑惑,我将之暂且埋在了心里。 咒术师显然以为我是要逃跑,所以也二话不说地追了上来,一直到离开了场馆, 我才猛地回身,一脚踢在了咒术师及时格挡起来的刀刃上,将他踹飞了十里之外。 我不由得挑了挑眉,对方看起来明明很清瘦,但是身体素质比我预料的要好许多嘛,居然那么快就稳住身形了。 深知反派死于话多,我很有当反派的自觉,二话不说就乘势追击,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穿梭空间闪现到了对方的上空,裹挟着浓厚的咒力狠狠往下砸去。 地面崩裂,烟尘四起,一时之间两人的身影都被淹没了进去。 “哦呀,躲过去了?” 我已经听到了对方平稳的呼吸声。 ——在左边! 武士刀破开漫天烟尘,带着难以匹敌的刀势砍了过来。但只要被我反应过来,拥有穿梭空间能力的我又怎么可能被砍中? 我再次闪现到了他的背后,在撩腿前踢的同时,右手蓄力成拳,在出手的瞬间越过七十三厘米的空间直接出现在了那名咒术师的脑袋侧面,冲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拳:这种情况下,我有信心对方根本来不及抵抗闪避,而脆弱的人类躯体只需要一拳就足够我把他的脑袋打飞。 然而,生死之际,那名咒术师在此时再次开口了:“停下!” 我嗤笑一声,但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什么情况?我的动作怎么还真停下来了?! 感觉到无形之中咒力的束缚,我催动自己身上的咒力挣了挣,在对方俯身越过拳势同时横刀劈来的时候再次闪现退至安全距离。 “言灵……?” 我从自己微薄的三次元常识里找到了相对应的概念—— 哇靠,这么炫酷的技能! 那位咒术师并没有回答,而是脚下用劲,再次弹射而出提刀攻来。 我到底是赤手空拳,面对武士刀其实并不占优势,虽然可以进行空间传送时不时出其不意地给对方造成一些伤势,但这个咒术师只要能够反应过来,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用言灵术定住我的动作,哪怕只有短短一秒的时间,也足够他躲避甚至反击了。 战况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僵持,画面之中只剩下眼花缭乱的身影交织与砰砰哐哐的打斗声越演越烈。 只是越是战斗,我越是感觉手中缺少了什么…… 我以前,应该是有惯用的远程武器的才对? 思绪不自觉地开始飘忽,就这么一刹那的走神,竟然就被咒术师抓住了破绽,一脚将我踹进了隔壁的建筑里,又是轰鸣响彻。 ——话说隔壁还能有什么建筑!不就是我家游戏厅吗?! 意识到这一点,我甚至还没爬起来,就连忙开始环视四周,检查自己有没有砸坏什么东西! 还好还好,只是砸坏了大门和前台柜子…… 啊、等等,这桌子下面缩起来的小东西是什么?人类幼崽? 这个人类幼崽还有点眼熟呢! 我很快就回忆起来了,前几天我才刚和这个人类幼崽在大厅里,隔着一排游戏机,玩了一下午的拳皇! 以咒灵的反应能力和手速,能够和我对战那么久的玩家并不多,更别说年纪这么小的了,我自然印象深刻。 ……废物咒术师,怎么清场都没有清干净的啊? 啧! 虽然对人类幼崽无感,但是对游戏搭子还是难免抱有几分善意与欣赏的我看着那团瑟瑟发抖的棉花团子犹豫了片刻: ——要不要先把他送出去啊? ——但是我可是咒灵!无恶不作的咒灵! ——如果不管他的话,会不会误伤甚至不小心把他弄死了啊? ——我天,我在想什么?区区人类,死了就死了呗。 ——既然犹豫不就是想做吗?我乐意做什么做什么! 然而没等我纠结出结果来,咒术师已经再次携着飓风追着砍了过来,我也没时间再思考了,判断出这一次的刀风很可能会砍断承重柱导致人类幼崽呗埋进废墟里,下意识地就已经挡在了棉花团子的面前。 锋利的刀光一闪而逝,我的身体直接被砍成了两截。 “啊!!!” 一声哭叫震天动地。 嘶……我还没喊呢,这小鬼在喊什么?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人类幼崽就是讨厌!要不是看在你小小年纪游戏天赋倒是的确很好的份上,我才不管你呢! 我默默地用手把自己已经开始往下倒的下半身拉回来,无形无色的火焰在身体内部燃烧着、联结着,很快就将我的两边身体再次“缝合”了起来。 令人费解的是那个可恶的咒术师之前明明攻势很凌厉的,此刻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就这么看着我把自己给“治好”了。 小鬼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呆呆愣愣地看着转眼就把自己给重新拼好的我,好半晌才小小声地说:“谢、谢谢你。” 我没好气地转头瞪了他一眼,伸手正想要拎起这个小鬼将他传送出战场,却见原本呆在不远处的咒术师下意识地冲过来挡到了我和小鬼的面前。 然而,他就只是挡住了我,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我和咒术师大眼瞪小眼了整整三秒。 才听到他迟疑的声音:“你、你刚刚是在保护这个孩子吗?” 我:“???” 我无语凝噎,倒是小鬼在他身后大声喊道:“是的!他刚刚救了我!他是好人!大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杀他?” 我闻言,顿时气愤了起来:“你说什么呢你这个臭小鬼?!你觉得我打不过这个废物咒术师吗?!有没有搞错啊?要不是因为你,他根本碰都碰不到我!!!” 咒术师:“……呃,你、你是诅咒师吗?也不对……” 那个咒术师似乎有些混乱:“哪怕是特级,这种情况也……你到底是谁?” 我更生气了:“什么啊,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那你来攻打我干嘛?!而且一来就砍了我的游戏机,我根本没惹你们任何人!” 一分钟前还在瑟瑟发抖的小棉花团子似乎因为我的保护和咒术师显而易见的维护行为,勇气越发膨胀了起来,他跳了出来,帮着我一起质问咒术师:“就是就是,你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咒术师神情茫然,似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讷讷地说:“我不知道啊,总监部让我来的。” “原来你只是总监部的打手,真正盯上我的是总监部?哼,我懂了。” 咒术师:“……等、等一下,你是咒灵吗?”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我是啊,这很难看出来吗?” “你和其他咒灵……很不一样。”咒术师又看了看小棉花团子:“你也是被这个孩子诅咒的吗?” 这一次,轮到我和那个棉花团子面面相觑了。 半晌,我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咒术师:“我和这种人类幼崽能有什么关系?” 小棉花团子则是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极力辩解:“我没有诅咒过!我没有!你胡说!” 咒术师:“……那你为什么要保护他?”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他陪我打过游戏。” 咒术师、咒术师看起来更茫然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所以,你为什么不袭击人类,而是每天在这里……打游戏?” 我还真被问住了。 的确,作为一个咒灵,我的本职工作应该是危害人类才对…… 这段时间还真是有点渎职的嫌疑了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想到给自己辩解的方向:“你太天真了,引诱未成年人沉迷电子游戏,也是在勤勤恳恳地危害人类未来不是吗?!” 咒术师:“……” 咒术师若有所思:“所以你其实是诞生于人类对电子游戏的负面情绪的咒灵?” 我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忍不住附和:“我也觉得!” 咒术师的眼神更复杂了:“……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就是你说的这样!”我笃定地说。 咒术师试图和我讲道理:“……总之,你每天这样占据人家的游戏厅是不对的,已经引起恐慌了,我可以不祓除你,但是你也得保证,以后都不再做任何危害人类身心健康的事情才行。” 我纳闷地看着他:“你在自说自话说什么呢?你打得过我吗你就在这里跟你爹提要求?何况你毁了我游戏机和蔚蓝存档的事情以为能够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吗?那可是我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心血!” 我的语气很理所当然:“这份罪孽,我要你以鲜血偿还!” 咒术师:“…………”]——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滑跪jpg. 还好没有立日万的flag,谁能想到我一觉睡醒能睡十二个小时,几百字的打斗戏又删删改改写了一两个小时……救命啊我真的不会写打斗戏啊[合十] 第119章 第 119 章 以血偿血。 “这家伙……”沢田纲吉扶额:“完全把游戏厅当成自己家的了啊。” 里包恩哼笑了一声:“毕竟是毫无道德观念的咒灵。” 芥川龙之介倒是十分专注地分析着战况:“乙骨忧太是一位言灵师?但他使用这个能力似乎并不得心应手……” 否则, 哪怕再担心面对特级咒灵的反噬,他也完全可以使用干扰性更强的“语言”。 森鸥外因为种种原因,对咒术界倒是有着基本的认知, 他陈述道:“据我所知, 那位狗卷君应当是咒言师的末裔了。” 这在咒术界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狗卷棘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熊猫大大咧咧地说:“忧太的术式是复制啦, 他这是复制了棘的术式。” 看到仓知涯几度纠结,最终还是凭借本能做出了救人的举动,坂口安吾再次将对方的恶魔嘴脸抛之脑后, 露出了难掩的欣慰, 他的笑容甚至隐隐泛着圣光。 “哪怕剖除了日积月累的正面影响, 仓知的底色依旧是善良的,不是吗?” 不少人都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最终, 还是中原中也忍不住出声:“我觉得这家伙的眼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人类与咒灵之分……只有游戏搭子与其他生物的区别吧?”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你猜对了。” 钉崎野蔷薇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精神一振:“如果把‘游戏’换成任何一个人……即便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与情感,再次相遇的时候仓知涯依旧会为Ta而疯狂心动、迸发热情、关照备至、滋生占有欲甚至爱屋及乌……谁能说这不是爱情呢?!” 禅院真希“噗”地笑出了声。 虎杖悠仁倒吸一口气:“完了, 看到游戏恋了。” 狗卷棘不由得替同窗发声:“就没人在意忧太的死活吗?” 乙骨忧太立刻投来了感动的眼神:他就知道!狗卷同学还是这么的有同学爱! 禅院真希摸了摸下巴:“嘛, 反正他也死不了吧。” “就是啊,有什么好在意的?”熊猫也理所当然地说。 乙骨忧太:“怎么这样……!” 狗卷棘认真道:“仓知显然让忧太想到里香了, 而且他还救了人,也的确没有伤过人……忧太现在应该不想祓除他了。” 几乎从未说过这么长的一串话, 狗卷棘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但是,仓知的杀意可没有半分掺假。” 虽然给出的理由仿佛开玩笑一般,但仓知涯对于乙骨忧太的杀意不曾消减过——他现在的态度,更像是在伺机而动。 平日里因为术式而无法用正常语言与人沟通的咒言师远比其他人要更加敏锐、更善于观察、也更能看透语言之下的真实。 中岛敦忧心忡忡的:“如果乙骨君在这里被仓知先生打伤甚至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那仓知先生岂不是要彻底和五条先生对立起来了?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众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事实证明, 仓知涯的操作永远能够超越众人的想象。 [闻言,人类幼崽转过头,严肃地对咒术师说:“我能理解他,你的确做得太过分了。” 咒术师大脑宕机了三秒,但他还是没有放弃与我交涉:“呃、啊,这个……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抱臂冷笑一声,态度依旧高傲,但却没有要继续攻击的样子,而是在等待咒术师的后文。 咒术师见状也放松了一些,认真地说:“所以,其实你对人类并没有恶意是吗?” “唔。”我只是不置可否地说:“人类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的存在价值就是打游戏,如果人类死掉了,就没有人开发新游戏、也不会有新的DLC、更没有人来改BUG了——当然,前提是你们别来找我的麻烦。” 棉花团子惊呼一声:“所以你不是人类啊,好酷!” 我的下巴抬得更高了:“哼,我可是高贵的、不老不死的咒灵。” 咒术师干笑了一下:“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我是想问,这件事情有别的解决方法吗?”对方十分诚挚的模样:“既然我们暂时奈何不了彼此,而你也没有害人的想法,或许,我们能够和解?” “你也不想离开这里吧?你很珍视这座游戏厅,不是吗?”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些动摇一般。 “哪怕我撤退了,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咒术师被派过来的。你根本无法保证每次都能保护好这座游戏厅,到时候也根本无法安心打游戏了。” 咒术师竟然对我说:“我可以帮你。” 我反问道:“怎么帮我?人类能够相信咒灵?还是说你在咒术界很有话语权?” 咒术师不太自在地伸出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我的老师很有话语权……吧?” “而且要人类相信咒灵也并非不可能,你可以成为我的式神,我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可以一直在这里打游戏,只要不伤人就行。”] 五条悟瞬间不满:“为什么要迟疑!我可是咒术界的最强者!我都没有话语权还有谁能说有话语权!忧太你对老师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乙骨忧太“呃”了一声,感觉有些难以回答。 “御三家、总监会……” 七海建人只是平静地说:“不得不承认,如今掌握咒术界真□□的,依旧是那些腐朽的家伙。” 里包恩淡淡地说:“就是资源与情报垄断嘛——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经过了认真的思考,居然问:“你们彭格列还有家庭教师服务吗?我想给我的学生们约一个。” 沢田纲吉:“……一直都没有好不好!” 钉崎野蔷薇也炸毛了:“最该补课的是你吧!” 观影会里谁没见过里包恩的魔鬼式教学啊! 这个无良教师居然想把他们送入虎口—— [我十分真诚地疑惑发问:“你认真的?你在把我当傻子?” 一旦成为对方的式神,我还不是任其摆布! 谁会相信他这种伎俩啊! 咒术师摇头:“我们可以订立束缚。” 我沉默了片刻,继续指出问题:“但是你的术式是言灵,根本没有收服咒灵的能力吧?” 咒术师坦坦荡荡:“不,我的术式是模仿。” 说话间,他的身后悄然显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 极具压迫性、散发着浓稠的诅咒气息的诅咒女王里香,时隔数日再次现世。 我下意识地已经做出了备战的姿态。 “不用担心,我真的没有恶意。”咒术师语气温和:“这是我的式神里香,通过她摄取模仿对象□□的一部分,就能够让我使用出模仿对象的术式——而我们在先前曾与咒灵操使战斗过。” 言下之意,便是他的确拥有收服咒灵的能力。 他展现出的诚意的确很惊人…… 我缓和了神情,但还是哼了一声:“你是担心我会选择逃跑?毕竟我的能力是穿越空间,而你们的结界根本挡不住我,一旦我想跑,你也根本拦不住我,才选择和我谈判的吧?” 棉花团子被里香的突然出现和恐怖外表吓了一跳,立刻躲到了我的身后。但咒术师很快就将自己的式神给收了回去,于是他又探头探脑了,此刻惊奇道:“咦,大哥哥居然心机这么深吗!” 咒术师:“……” 他真的很想告诉这个孩子,他才是正义那一边的! 咒术师无奈地说:“我不能否认也有这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是——里香也是咒灵。” “她是因为我而诞生的,每一次出手也都是为了我……” “所以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会主动伤害人类的咒灵。”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轻轻摩挲着脖子前挂着的戒指,神情前所未有的温柔了下来。 我顿感肃然起敬:“原来是纯爱!失敬了!” 咒术师:“…………” 我直至此刻才终于对他弯了弯唇,露出笑意来,爽朗道:“那好吧,我愿意和你签订束缚。” “在此之前,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我大大方方地对他伸出了右手手掌:“初次见面,我是仓知涯——以后请多指教咯~” 这是一个标准的人类社交礼仪动作。 咒术师微微一愣,也微笑起来,握住我的手:“我是乙骨忧太。” 我紧握住他的右手,眼中闪过得逞的暗芒—— 此时才终于意识到不对的乙骨忧太猛地想要抽回手,里香也在瞬间就带着无匹威势出现即将袭向我,然而为时已晚! 眼前一花,乙骨忧太与我都直接出现在了人潮涌动的商业街中。 见到凭空出现的乙骨忧太,不少人都惊叫出声,一时的骚乱导致了人群越发的拥挤。 “里香!回来!!!” 乙骨忧太悚然一惊,根本顾不得其他,立刻急声命令。 里香攻击的动作猛地一滞:或许解咒之前的祈本里香能够拥有一定的自主性,但如今仅是作为式神存在的里香根本无法违抗乙骨忧太的意愿。 ——如果身为咒灵的仓知涯根本没有伤过一个人,反而是里香的出手导致了众多无辜人类的伤亡……乙骨忧太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早年的经历让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眼见咒术师做出了意料之中的选择,我哈哈一笑,没有放过眼下的良机,握住乙骨忧太手掌的手臂向内一拉,另一只手顺势紧箍住他的左手,对方的长刀也在同一时间被我用膝盖顶飞,并直击乙骨忧太的腹部。 乙骨忧太的身体素质再强都不可能比得过咒灵,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口吐鲜血,甚至吐出了一些内脏碎片。 诅咒女王发出尖锐的爆鸣,一时之间几近暴走,但她庞大的身躯注定了她在这样拥挤的人群之中根本无法轻举妄动。 我没有留情,趁他病要他命,随手拔起路边的一杆路灯,在他被迫躬身吐血的时候砸上了他的后颈。 扑通! 乙骨忧太彻底晕厥了过去。 我不顾路人们惊悚惶恐或茫然的反应,随意扔开手中的路灯——准确地说是水泥灯杆,这才慢条斯理地将咒术师给提了起来,欣赏地看着他脸上的血迹,十分满意。 这就是—— 我要的以血偿血啊。 都说了,我不伤人的“前提”是没人来找我的麻烦,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啊啊啊啊啊带薪假的代价是身残志坚地单手处理工作,我真是天真了居然以为左手残废就能真的休假一周,哈哈 今天去复诊换药,拆了支架发现有个很明显的突出,我还以为是骨头长歪了惊恐死了,结果原来是淤血和筋脉啊……被中医硬生生用手给捋直了,半条命都疼没了/安详jpg. 以及现在的阿涯真的思维方式偏混沌恶,但是他会被感化的!无论是物理感化还是精神感化/替他也安详一下jpg. 还有还有!咒回的剧情在我这里只到涉谷事变,后面发生的我不管!就当我的私设吧在我这里乙骨和里香就是纯爱[愤怒] 第120章 第 120 章 “你说过会全力帮助我…… 在直面仓知涯的操作之后, 观影厅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要说谁的反应最大的话,整个人都失去颜色、久久无法接受的坂口安吾无疑首当其冲。 这也没办法,他从一开始就反复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仓知涯最终还是成为了反派…… “嘶, 空间传送还能这么用?”狱寺隼人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沢田纲吉默默地捂住了脸。 森鸥外也挑了挑眉:“这种毫无底线的招数,完全是在比谁更不在乎人命啊。” “虽然阴毒,但的确是个优解。身为咒灵的仓知先天就占据了优势, 哪怕一开始咒术师能够在第一时间当机立断地狠下心,不顾普通人的伤亡对他出手,但他也可以随时抽身离开……到时候仓知毫发无伤, 咒术师在体制之内, 却是后果难料。” 五条悟“啧”了一声, 难得露出几分严肃:“忧太,你太大意了。” 虽然现在的仓知涯看样子不知为何似乎改变了主意, 并没有直接杀掉乙骨忧太的意思,但是如果他转头又改变了想法呢?或者说乙骨忧太遇到的是其他咒灵呢? 因为对咒灵的善意和松懈,栽在了本不该栽倒的地方, 这并不可取。 护崽子的五条悟见到这一幕, 自然心情不佳。 七海建人也说道:“如果发现咒灵拥有人类的智慧,通常只能代表他的狡猾程度难以想象。” ——而不能说明对方可以沟通交好。 脱离于人类社会的非人类通常不具备人类的善恶观, 行事也是随心所欲的,一时的行善并不代表对方本性纯善, 何况咒灵的本质是由人类负面情绪外泄及失控咒力累积形成的诅咒集合体??,又怎么可能有什么纯善之辈?乙骨忧太还是太天真了。 禅院真希嘲笑了起来:“被阴了一笔啊,忧太。” 乙骨忧太沉默不语:事实上,如果是如今的他面对那样的情况,他或许会更加谨慎、反应更快, 但……他知道,自己依旧会选择向仓知涯伸手。 因为哪怕心存仅一分善意,对方也从未伤害过他人,乙骨忧太便无法将仓知涯当成普通咒灵看待。 “不过,面对这种手段,就算是其他人也很难应对吧?”熊猫立刻摆了摆手,替乙骨忧太缓和气氛:“除非是五条老师直接开领域?”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唔,的确,如果只开0.2秒的<无量空处>……倒是可以在不伤到普通人的同时控制住特级咒灵——但是,能不能控制住仓知却不一定。” 绫辻行人立刻就意识到五条悟为什么会这样说了:“的确,如果说仓知现在的形态更接近他那位号称为真理本身的邪神父亲,那么能否挣脱领域的控制就难说了。” “等等、等等啊!”虎杖悠仁突然反应过来了,震惊地说:“仓知现在算是被那个羂索误导了吧?他根本不是咒灵,也不需要帮助咒灵对付人类,更不用和咒术师作对的不是吗?” 伏黑惠露出了死鱼眼:“你想太多了吧?无论他是不是咒灵,他都是想干嘛干嘛的。” “咦?”钉崎野蔷薇也露出了震惊脸:“伏黑你居然也会吐槽了!” 伏黑惠:“……” 钉崎野蔷薇的关注点一向是另辟蹊径的。 [我带着晕过去的乙骨忧太回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虽然的确很想干掉对方没错啦,但是我倒也没有那么蠢,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下。 毕竟刚刚那场战斗已经让我认清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虽然这些咒术师有“道德”或者说“人命”这个弱点,但我的弱点却比这些东西更加容易被把控…… 没错!那就是这个游戏厅! 如果游戏厅就此停业了怎么办!甚至如果这群人类直接断了我的电可怎么办!总不能居无定所吧!游戏存档可搬不走!那我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我的手中必须要有可以和咒术师谈判的筹码才行,而且这个筹码肯定是越多越好的! 在找地方把乙骨忧太给关起来之前,我还随意检查了一圈,发现笼罩游戏厅的结界虽然还没有散去,但原本在这里的那个人类小鬼已经不见了,或许这个结界只针对咒灵,而那个小鬼已经自己跑回家了? 我无所谓地想着:正好,我就不用纠结要不要把他也抓起来当“筹码”了。 说起来,乙骨忧太之前说过他有一个老师……对吧?而且对方的学生也肯定不止这一个吧? 呜哇,光是一个乙骨忧太我都没把握能正面对战了,何况对方还有个很大概率比他还要强大的老师?本以为自己避开五条悟就可以横着走呢,结果咒术界还挺卧虎藏龙的嘛…… 我想了想,还是抓起之前的虫子咒灵主动联系了羂索,询问他是否知道“乙骨忧太”这么个咒术师—— 这种程度的咒术师肯定是凤毛麟角,果不其然,我一开口羂索就惊讶了:“你遇到乙骨忧太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定问:“你知道这个人?” “嗯,他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一年级新生,虽然进入咒术界并不久,但实力不容小觑……”羂索对我没有防备,给出的情报自然也十分详尽。 然而,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只听到了一个关键词! 我不由得追问道:“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羂索道:“对,这是咒术界在东京设立的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 我顿时就睁大了雾灰色的眼睛:“什么!那岂不就是现实中的魔法学校!!!” 就像是那什么霍格X茨之遗、魔法X书目录等等那样的二次元设定的学校! 我天,这种东西居然能够真实存在吗?!好激动啊!!! 我热烈表达了自己想要打入主线剧情的意愿:“也就是说乙骨忧太还有其他同学对吧?我能不能对他们出手啊?我寻思多绑几个呢!” 羂索:“……不行,他们的老师是五条悟。” 哎呀,冤家路窄。 我故作沉重地说:“那怎么办?我已经把乙骨忧太给绑了,总不能给他们送回去吧?” 羂索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你居然能活捉乙骨忧太!……不过也对,诅咒女王已经解咒了……他现在都从特级咒术师降成三级了,不过,最近他又升回一级了,显然实力也并非全是水分。” 唔,好微妙的评价。[聊天记录] 我实事求是地说:“那他天赋还挺高的,居然是刚学了几个月的新人?我看他刀剑也耍得挺好的啊。”] “噗,说实话,我一开始也觉得你能当特级全靠里香。” 熊猫大大咧咧地坦白道。 乙骨忧太无奈极了:“那的确是事实……” 禅院真希认同点头:“本来就是啊,里香对你真是够好的了,就算成佛,也要给你留一个外置术式。” 狗卷棘默默地给出暴击:“真是让人嫉妒啊,我也想当小白脸……” 乙骨忧太本就挺不直的脊背,彻底塌了下去,只能弱弱地反驳道:“也……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哈哈哈,这有什么有害羞的!”禅院真希随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开玩笑道:“你们可是纯爱啊!” 乙骨忧太的脸顿时就被煮红了:啊啊啊……这种话自己说说也就算了,被别人当面说出来调侃也太羞耻了吧! 中岛敦完全不关注这个,由衷地感慨:“仓知先生虽然耍了阴招,但也会认真地承认对手的实力呢!” 沢田纲吉不由得侧目:这就是港口黑手党出身的小孩吗?那么过分的事情,居然轻飘飘就用一句“虽然耍了阴招”给带过去了!要知道连他们彭格列这会儿都感觉不好替阿涯说什么了……! [羂索倒也当机立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势而为,看看能不能借机封印了五条悟!” 我对此自然是连连点头:要是不知道乙骨忧太的老师是五条悟也就罢了,既然是五条悟,那这怎么打嘛!我才不想直接放弃我的游戏厅呢! 羂索冷静地开始梳理现状了,他问:“你这些天的拉拢怎么样?真人是什么态度?” “……”我镇定地说:“他有点不好对付,很多疑,态度一直都挺暧昧的。” 既然是个狡猾咒灵,我说他多疑总不会出错的! 羂索果然是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嗯,看来派你去还是正确的,如果说真人连同类都会防备的话,那我的诅咒师身份就更加难以取得他的信任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继续给他画了个饼:“嗯呐,不过我有信心能够说服他,只是需要点时间。” “很好,涯君。”羂索老怀甚慰,鼓励了一句:“你当然可以,我也相信你——只是这么一来,要对付五条悟,光靠我们就有点势单力薄了,不过还好,哪怕是面对五条悟,有你的术式,我们逃跑也是没问题的。” 我立刻领会了他似有似无的暗示,无所谓地说:“这次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别出现,不然计划不顺利的话,真打起来我不一定能及时带你一起跑。” 羂索做作地沉吟了几秒:“也好,那就拜托你了,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嗯嗯嗯。” 我催促道:“那你把狱门疆和使用说明给我,哦,还有五条悟那些人的具体情报。” 羂索先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就问道:“听起来,你对这件事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必须提醒你哦,涯君,别太小看五条悟——虽然狱门疆可以封印住五条悟,但前提条件是需要封印对象在半径约四米的封印有效范围内度过一分钟的时间,哪怕包括了脑内时间,面对五条悟,这一条件也很难实现。” 我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原本的计划是利用你现在的这副身体……也就是说,光是你这副身体出现,就足以让五条悟度过脑内时间一分钟了?” 羂索赞赏道:“没错,夏油杰是五条悟的挚友,陪伴他走过了三年的青春,却又选择叛离咒术界,因为理念不合的原因与他分道扬镳,此后,五条悟亲手送走了重伤的夏油杰,并将他妥善安葬在了五条家的墓园之中——显然,夏油杰对五条悟的影响力不可谓不深,他的‘死而复生’绝对能够令五条悟动摇心神……” “你这个描述……” 我细细品味,突然灵机一动,以拳击掌,惊呼道:“我悟到了!” 羂索愣了一下:“什么?” 我斩钉截铁地说:“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是GAY!” 千年老人羂索:“……什么???” 我轻笑一声,仿佛已经尽掌大局:“五条悟并非没有任何弱点,羂索啊,你别忘了,他在成为咒术界最强之前,先是一个男人!还是个日本男人!他还有一个相爱相杀爱而不得已经死去的白月光……呵呵,我可以向你担保,他一定早已在无数个日夜里有过将夏油杰OOXX的冲动。” “……” 羂索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我没有理会羂索是个什么反应,封建老头子懂什么当代年轻人? 我继续胸有成竹地说:“如果白月光‘死而复生’所带来的感性冲动已经无法让他动摇,那么,就用最原始的爱欲冲动让他心神失守!” 虽然我对某一类作品并不感冒,但我已经从一部分曾经出于好奇了解过的恋爱向游戏里面认识到了男人的劣性根——雄性人类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罢了——别管什么游戏不游戏的,艺术来源于生活!绝不会有错! 你还真别说,就我窝在游戏厅的这几个月,也不是没有看过在装有摄像头的游戏房里搞起来的“好兄弟”…… 谈笑间,我已经彻底构思好了自己的计划,意味深长地对羂索问道:“你说过会全力帮助我的,对吧?” 羂索:“…………??????”]—— 作者有话说:还有人记得阿涯磕过all27的丰功伟绩吗,啊哈 难过地告诉大家,手还没好但是已经开始上班了,然后换药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手指都是淤血,好恐怖……不过也的确是我自己感觉不咋疼之后嫌弃自己效率太低,一直用左手大拇指打字,上下晃动导致被固定骨头的支架磨伤了……呜呜,感觉这些血迹都是在皮肤下面的,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留下痕迹,也太丑了吧……/哭晕 好消息是这些淤血属于皮外伤,骨头恢复状态很好,再换一次药就可以拆掉了,之后就不再影响左手的其他手指的使用了!大概五天时间?到时候更新频率就能上来了![鸽子] * 改了一段观影的bug!我不小心搞混世界线了呜呜《 》 120-130 第121章 第 121 章 你以为我不想吗? 在仓知涯来到新世界之后, 观影会的众人时不时就要沉默一下来缓解山呼海啸的情绪。 作为第一批受害者,彭格列的几人显得尤其淡定—— 山本武已经养成了新的口头禅:“五条先生……Dont mind,噗咳。” 沢田纲吉无奈地扫了他一眼。 狱寺隼人则露出了揶揄的表情:“看来你们咒术界的桃色传闻也不少嘛。” 笹川了平一脸的震撼:“真、真的吗?那个五条悟居然是gay???” “好了。”里包恩非常平静地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是到处都有吗?” 他这副态度让本就有些大脑卡壳的沢田纲吉思路跑偏了一瞬:“咦?难道里包恩你也有过男性情……对不起我乱说的!” 他在里包恩的枪口之下及时止损, 没有真正问出那个致命的问题。 而话题中心的五条悟先生, 现在的表情就仿佛是“宇宙猫猫头”的表情包,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和语言。 “什么……原来夏油老师和五条老师居然是这种关系吗……?!” 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惊呼出声。 “哦哦,怪不得有时候五条老师会在夏油老师的房间里过夜, 原来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虎杖悠仁以拳击掌,恍然大悟道。 熊猫唉声叹气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悟,这么大的事情, 你怎么没和我们说过呢?其实正道还是很开明的, 他怎么也不会强行拆散你们的啊。” 五条悟也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画面,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大声伸冤:“我不是!我没有!我每次去他房间过夜都只是因为我们打了一晚上的游戏——老师我和杰就只是纯洁的挚友关系而已啊!!!” 伏黑惠抽了抽嘴角:“等一下, 你们就没人关心夏油老师竟然死了这件事情吗?” “对哦。”禅院真希也冷静了下来,撇开其他的内容不说,光是羂索说出的信息都已经足够令人深思了:“夏油老师在这个时间线上……到底是为什么会叛离咒术界?他是被谁重伤的?之前那个乙骨说过, 他和咒灵操使战斗过——难不成和他也有关系?” “所以说羂索是在夏油老师死去之后占据了他的身体!他是不是早就盯上了夏油老师?如果他真的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的话, 岂不是意味着,夏油老师会成为诅咒师、甚至会死亡, 都可能在他的谋划之中?” 乙骨忧太也逐渐感觉到了背脊发寒。 五条悟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就是这样了。”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自信一点, 是百分之百。” 七海建人沉思了半晌:“太古永生者说过,仓知涯将奈亚驱逐了,羂索作为奈亚的分身之一,或许也被一并驱逐了?所以在我们的世界里,夏油学长才没有出事……” 五条悟“啧”了一声, 没再说话。 虽然仓知涯编排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令人社死……但他的出现,也的确是改变了许许多多的悲剧。 [见羂索神色扭曲,我义正言辞地呵斥道:“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千年大业!” 羂索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你拍点裸-体写真给我呗。”我随口就提出了要求。 羂索:“…………我不会。” 我再次强调:“你还想不想封印五条悟了?!” 羂索再次沉默:“你确定这样有用吗?” 我非常理所当然地说:“我不确定啊,但是万一有用呢?反正我现在只想得到这个办法——你难道要其他的办法吗?而且拍几张照片而已,你又不会少块肉。” “我说,这也不是你的身体啊,这不是夏油杰的嘛!夏油杰拍写真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况我们是反派角色诶,无所不用其极的反派!” “……我知道了。” 羂索最终还是忍辱负重地答应了下来。 我连忙在他落荒而逃之前提醒道:“你记得要拍性感一点啊!实在不行,你去找找那种私房写真馆,找个专业摄影师帮帮忙……对了,照片到时候打印出来尺寸搞大一点,最好是等身大小的,这样才有冲击性!你速度搞快点,我怕五条悟一会儿就打上门来了!” 羂索只甩下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匆匆挂断了通讯。] 饶是五条悟见到这一幕都要抓狂了:“……不是,他居然答应了?!他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敢这么侮辱杰!!!” 狗卷棘默默地开始捣鼓手机。 熊猫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顿时惊悚了起来:“喂喂,你想干什么!” 狗卷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想看看能不能留个念?” 太宰治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行呢,画面是直接投影入我们的脑海里面,并不是物理手段能够记载下来的。” 狗卷棘顿时失落了:“诶……” “你诶什么啊?”禅院真希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算能拍到,你就不怕夏油老师杀了你吗?” 狗卷棘笃定地说:“那应该也会先杀了悟吧?刚刚我说想留念的时候,他也立刻打开了手机相机啊。”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背着手吹起了口哨。 虽然一开始有点遭不住仓知涯的地狱操作,但是反正他们时间线的夏油杰活得好好的,真正被创的也是另一个自己,这种一定会让夏油杰羞耻到爆炸的黑历史作为挚友他又怎么能错过呢! 只有乙骨忧太在发愁:“就没人担心五条老师吗?被仓知这么搞……说不定他真的能把五条老师给封印起来啊。” 绫辻行人随口安慰道:“听仓知之前的心声,和五条君关系挺好的,不用担心。” 乙骨忧太艰难地从记忆里翻出仓知涯那一句“不会以爱为名诅咒他人,除了五条悟”的说法…… 他深深地陷入了沉默。 [我淡定自若地把低级咒灵收了起来。 虽然已经决定要对付五条悟了,但我还是很明白自己目前的等级是完全不足以和他对敌的,想要越级挑战boss,除了找道具给boss加debuff,就是找队友增加己方战力了! 列出了任务列表,我行动力十足,以防万一出门之前还给乙骨忧太又来了一下,并且卸掉了他的四肢关节,确保他的昏迷buff一直挂着、哪怕醒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法逃跑,才开始往羂索先前给我的特级咒灵所在地赶去。 咒灵一般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出生地”太远,除非是对方有了目标——而尚未成型的咒胎就更加不会随便乱跑了。 奥多摩寮,这个早已被废弃的繁华都市背面的幽灵之地,名为真人的特级咒胎就诞生于此。 我才刚踏入这里,身上强烈的咒力波动就直接将真人给钓了出来。 “哟,你在找我吗?”特级咒灵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笑容满面地主动打了个招呼。 这位名叫真人的咒灵有着非常难得的、令人亲切的人类模样,这点倒是与我十分相似。他的形貌完全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五官有些难辨雌雄,此时盯着我的黄蓝异瞳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味。 不得不提的是,他着实拥有一头发量惊人的蓝色长发,被分成了三股绑着——但那脸上身上都横陈着缝合线,展现出了非常显著的非人气息。 似乎是因为诞生于对人类的负面情绪,真人有着与人类极为相似的外表,但即便是诞生于对人类的负面情绪,咒灵在外表上也还是与人类有着一定的差别。 ……所以,我究竟是怎么诞生的,才能和人类相似到这种程度? 心中疑虑再次闪过,我此时也没有时间细想,只能将之抛在脑后,非常热情地上前自我介绍:“你就是真人吗?我是仓知,初次见面!” “废话不多说了——真人,你想和我一起创造一个属于我们咒灵的世界吗?” 真人原本就对我充满了好奇,措不及防听到这样一番凌云壮志,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想创造……属于咒灵的世界?” 我非常诚实地说:“准确来说,我是想创造一个属于我的世界。” “我想走入那些人类的目光之中,也想像人类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凭什么咒灵不能成为主角? 凭什么咒灵只是存在就要被围剿? ……凭什么咒灵就没有资格打游戏?! 对此,我可完全没有需要说谎的地方,我的确和他天生就是同一阵营的,不是吗? “哈哈!很有趣啊!”真人大笑起来:“我当然愿意!” 咦?这么痛快的吗? 羂索尽给假情报,这咒灵明明很淳朴啊!哪里狡猾了! 我为自己先前素未谋面就造谣对方多疑而忏悔了0.01秒,随后就立刻将原本准备好的游戏台词全都扔掉,直接握住他的手,激动道:“太好了!那我们走吧!” “实不相瞒啊兄弟,我已经被咒术师给盯上了,不过我的术式是空间传送,其实随时都能跑路,但眼下正是一个绝佳的封印五条悟的机会!” 真人还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五条悟是谁?” 我解释道:“他是一个特级咒术师,也是当今咒术界的最强者,如果不封印掉他,我们咒灵根本不会有翻身的一天!” 真人“哦”了一声,“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我:“……哈哈。” 你以为我不想吗?]——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报告报告!我手终于好了!而且淤血也散开了!大概率不会留痕迹!前面因为没保护好,复查的时候伤势加重了哈哈……所以很怂地养到昨天拆支架,加上效率降低原本的正常工作量我要每天加班鸽到了现在……现在就是手指还不太能弯曲,但就只需要每天涂个药就行,欧耶!接下来终于可以恢复更新啦! 第122章 第 122 章 该破防的不是我们吗?…… “这就是真人?”五条悟挑了挑眉, “没想到还真的存在拥有足以匹敌人类智慧的咒灵。” 正常的特级咒灵,强大如诅咒女王祈本里香,也只有孩子般的智力, 并没有这样成熟的思考能力和语言能力。 “而且, 这样的咒灵还不止一个。”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神情也凝重了下来。 伏黑惠说:“在我们的时间线里,他们至今都还没有出现过踪迹……” “说不定是因为仓知的影响呢?这些咒灵都不复存在了也说不定。” 熊猫非常乐观。 “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江户川乱步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个幻想。 五条悟摆了摆手, 随口道:“嘛嘛,反正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的我们也算是提前获得了信息不是吗?知道这些特级咒灵的存在, 干掉他们还不简单?” 最强说话就是硬气。 禅院真希哼笑一声, 没说出反驳的话语。 [我想了想, 诚恳地说:“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当然是杀了他最好。” 真人也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 兴致反而更高了:“他那么强吗?我们两个特级咒灵,都打不过他?” 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纠正道:“一个半吧, 你不还是个咒胎吗?” 还是个小宝宝呢! 这么一想, 我居然比雇佣童工的咒术界还要过分……不过咒灵哪有胚胎保护法! 真人自信地说:“但是我很强啊!” 为了避免刚招募来的队友年轻气盛送人头,我还是连忙劝下他:“但是正面战斗的话, 五条悟能把十个我给秒了……你能瞬间干掉十个我吗?不能的话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用阴谋诡计吧。” 真人哈哈一笑:“行啊!” 嘴上是这样答应着,他却毫无征兆地朝我冲了过来, 在真人的拳风距离我的脑袋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我却已经凭借战斗本能仰头闪过。 然而在我仰头过去的下一瞬间,他的手臂却突然发生了异变,仿佛瞬间变成了极为柔软的橡胶一般,去势不减地试图将我缠绕起来。 “路飞吗你?”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声音却已经随着身影转瞬出现在他的上方:“都说了我的术式是空间传送了,想和我正面肉搏,如果没有特殊的招式、反应力又比不过我的话,你还是省省吧。” 真人一击不中,也没有继续和我打下去的意思,歪了歪头问道:“五条悟是哪种?” 我又闪现回到他面前,耸了耸肩:“前者,不过后者倒也说不定——反正我只见过他一面,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差点被他开大轰得渣都不剩。” 幸运的是,真人倒也不是什么犟种,非常顺畅地接受了现实,并问道:“所以你想好了要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他了吗?” 我立刻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讲了一遍:“我已经和一个诅咒师达成了同盟,届时他会送来狱门疆,这是一个封印五条悟的重要咒物!不过前提条件是需要拖住他一分钟的时间,唔,脑内一分钟也算。” “如果是真人的话,应该也能懂的吧?人类本身就被羁绊、道德、欲望等等事物束缚着,武力上拖不住他,那我们就试试精神攻击嘛。” 我用着一种讲八卦的语气眉飞色舞地将自己推测出来的五条悟与夏油杰之间的相爱相杀的故事给说了一遍,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如果五条悟心冷如铁,就连夏油杰的艳-照都动摇不了他,我会第一时间用术式带着你逃命的!” 真人深深地被我的足智多谋给折服了,痛快与我击掌:“好!试试就试试!” 我们像是两个刚交上朋友的幼儿园人类幼崽般,兴高采烈地手牵着手回到了我的快乐老家——当然,我们牵手的主要原因是我需要肢体接触来带他空间传送。 空间穿梭实在是节省了极多的时间,以至于回到游戏厅的时候,我恰恰好就撞上了扛着昏迷中的乙骨忧太正准备逃跑的两人一熊猫。 以及那个令人眼熟的人类幼崽。 我突然懂了,盯着人类幼崽,眼睛眯了起来:“你也是咒术师?” 怪不得一转头就不见了……普通人类能够跑出帐算他运气好,但只有咒术师才可能在帐中来去自如! 想来也是,普通人类幼崽又怎么可能和我打游戏打得有来有回?搞不好这小鬼根本就是被派来调查的! 哪怕我心再大,在意识到真相的瞬间,也难免生出了被愚弄的愤怒来。 就是他引来了咒术师,破坏了我平静的生活……那小鬼居然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还真的信了!靠!] 虎杖悠仁震惊不已:“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是咒术师?!” 禅院真希吐槽道:“还真是忧忧啊,之前看他那副天真无邪样子我都不敢认。” 五条悟哈哈笑出了声:“他演技还挺好的嘛。” “对了,既然忧忧在这里,那冥冥肯定也在附近吧!” 熊猫支棱了起来,然而不到三秒,他又泄了气:“估计就算是冥冥也没想到,仓知一转头又带回来一个特级咒灵……” 乙骨忧太毕竟也是特级咒术师,是同辈里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和身为一级咒术师的冥冥见过最多次的,他想了想说:“也不一定,除非是一些比较关键的任务,冥冥并不会时刻带着忧忧。” 虽然忧忧肯定是想要时刻黏在姐姐身边的,但咒术界这么缺人,哪怕他是个罕见的空间系辅助,也没有给他特权让他空闲着的道理。 “问题是,来营救的怎么会是你们?”七海建人皱了皱眉:“五条去哪里了?他也有瞬间移动的能力,没道理速度比你们还慢……难道又是总监部?” 绫辻行人无言了片刻:“他此刻全副心神都在追踪盗用挚友尸体的羂索身上了,羂索又得到了仓知的消息,故意留下踪迹拖住他一时半会儿的,实在简单。” 江户川乱步对此刻的绫辻行人非常有共鸣,朝着五条悟叹了口气:“你也太好把控了!” “否则,他又怎么会以碾压性的实力与声望受总监部制约这么久?”里包恩摇了摇头:“恕我直言,五条君的确是一位优秀强大的咒术师,但的确不是一位合格的首领。” 五条悟笑不出来了。 沢田纲吉无奈地说:“五条君的性格本就是不屑于玩弄权谋的啊。” 里包恩冷嘲道:“这方面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上次要不是有狱寺在场,你就要被国防部那个老不死的忽悠过去了。” 沢田纲吉讪讪地移开了视线。 狱寺隼人铿锵有力地为自家十代目正名:“这是我身为左右手的本分!而且我相信如果没有我,十代目也会以其他的方式处理好那件事情的!是我的存在限制了十代目的发挥才对!” 沢田纲吉瞬间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里包恩也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还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咒术师反应最快,厉声大喝:“忧忧——” 不等我做出行动,真人就已经非常有自觉地第一个冲了过去,然而,眼前被叫做“忧忧”的人类幼崽却已经换了一副脸孔,神色冷静地开始发动术式:“瞬间传送!” 下一秒,果然眼前的几个咒术师都已经消失无踪。 “哎呀,被他们逃掉了诶。” 真人完全没有出手落空的失落,反而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我冷笑一声,伸手抓住真人的小臂,闭眼感受着空间波动热乎的痕迹,直接带着真人追了过去。 小咒术师的传送能力倒是挺强的,这一下直接跨越了上千里,把一伙儿人都带到了吉隆坡。 然而,如影随形的强大咒力压迫感让他不需要转头就明白——即便跨越了这么遥远的距离,那两个特级咒灵依旧准确地追了过来。 他面色大变,“怎么可能?!” 真人轻巧落地,那笑容看着比我还要得意洋洋,“怎么不可能呢?” “没有用的,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我直接一手拎起忧忧,平静问道:“不过,你还有咒力继续跑吗?” 忧忧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定格在委屈上:“大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我再次想起自己几经纠结最终救下的居然是个咒术师,平静假面顿时破功,咬牙切齿地说:“狡猾的人类,我不会再被你骗到了!” 我一时生气,就想直接掐断他的脖子。 “放开他!” 手上的力道被迫应声松开。 ——是那一伙咒术师里面的白发少年。 这咒言的力量比乙骨忧太还要强大几分,大概率他就是乙骨忧太的模仿对象了。 也就是说,眼前这伙人大概率就是乙骨忧太的同学、五条悟的学生了。 我随意抬手挡住忧忧的飞踹,任由他借力拉远距离,目光终于放到了那两人一熊猫身上。 “这算什么?” “我没去抓你们,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一起来给我当人质吧——” “等我封印了五条悟,再杀了你们。”] 坂口安吾听到仓知涯的这番台词,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差点就这样去了。 沢田纲吉同样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脸:“这不对吧?!阿涯!你怎么真当上反派了啊!” 蓝波喃喃道:“我就知道,他以前那些玩笑根本不像是演的……” 六道骸难得认同了蓝波的观点,嗤笑:“我看他快活得很。” 库洛姆:“唉,他也是误以为自己是咒灵才会这样的……吧?” 森鸥外笑叹道:“我说什么来着,他天生就是当黑手党的料子。” 就连江户川乱步都非常罕见地一脸茫然:“这是仓知的本性?还是他被阿莱西奥影响了?” 此话一出,绫辻行人顿时也陷入了沉思。 别说,现在的仓知涯的确有几分“把弟弟救回来吃掉”的阿莱西奥的风范。 “咦??” 大家怎么都是这个反应? “但是、”中岛敦神色恍惚:“但是仓知先生只是开玩笑而已的吧???” 虽然形象一度崩塌,但仓知先生在他心目中始终都是温柔善良的好人啊……应该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吧?对吧?! 芥川龙之介倒是淡定:“这些咒术师想祓除仓知先生,实力不济,被反杀掉也正常。” 许多人都为他这毫无情商的表现给惊到了一下:“…………?” 话能这么说吗?! 当着人家和人家老师的面儿呢! 熊猫见到这混乱的观影厅,露出了豆豆眼,和自己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呃,等等啊。” “该破防的不是我们吗?”—— 作者有话说:好吓人啊,最后复制的时候想全选复制不小心把更新全删了,不知按到了哪里这操作甚至撤销不了,捣鼓半天终于找回来了但是要重新修文,呜呜 第123章 第 123 章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诶, 不能杀掉吗?” 没理会几个咒术师难看的脸色,真人颇为遗憾地问。 “不行啊,他们是五条悟的学生诶。”我非常严肃地劝道:“要是现在杀了他们, 我们拿什么去拖住五条悟?” 戴眼镜的女孩“啧”了一声:“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那只熊猫也非常不忿的样子, 但还是比较冷静地说:“这两个特级咒灵是冲着悟来的……怪不得他们要活捉忧太。” 熊猫居然会说话诶! 我好奇地瞅了他一眼:“你明明不是人类,为什么要帮着咒术师做事情?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顺手帮你恢复自由。” “哈?我是自愿的啦!” 熊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真的吗?”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你真觉得人类会把你当成同类一般看待吗?” “在这个属于人类的世界中, 其实我们才是理所应当站在一起的,不是吗?我们都是异类,都没有正大光明走在阳光之下、享受平静生活的资格, 即便这是大部分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 “你不觉得不公平吗?即便你为他们祓除再多的咒灵、即便你表现得再怎么友善, 都会有人类对你投来警惕和不屑的目光……你为人类做的一切, 真的值得吗?” 我的话语让熊猫沉默了下来。 不等他们发表些什么“友情、羁绊、热血”的言论,真人就在旁边开始啪啪啪地海豹鼓掌:“哇, 仓知,你才应该是对人类的恐惧化身吧!” “不敢不敢,在这方面真正权威的肯定还是你呀!” 我连忙谦虚道。 熊猫吐槽:“……喂喂, 你刚刚不是还在劝降我吗?就不能用心一点吗!” “咦?我以为已经成功了呢?”我纳闷地问:“难道劝降进度条还没满吗?” 显然没有。 熊猫用行动给了我答案, 硕大的身躯趁我不备猛地冲撞过来,与此同时, 那个咒言师也拉开了高领的拉链,冲我疾呼道:“别动!” 我的身形被定在原地避无可避, 正准备硬接下来的时候,身边的真人也算是有良心地准备出手帮我,然而戴眼镜的咒术师也料到了这一点,甩出长枪咒具将他击飞。 “呜哇,力道挺强的嘛!”真人哈哈笑道:“可惜没打中哦~” 原来他在那一瞬间直接改变形体, 变成了小孩的模样,身高骤减,直接避开了长枪,轻松地抱着我的小腿把我甩出了熊猫的攻击范围。 我此时也已经脱离了咒言的控制,腿下发力止住去势,毫不犹豫地定下战术:“先把他们的辅助打晕!” “辅助是哪个?”真人眨了眨眼睛。 我:“……就是那个白色刺猬头的咒术师!” 真人轻快地应了:“收到!” 两个特级咒灵合力围攻,最终还是轻而易举地在熊猫和咒术师闻言骤然猛烈起来的攻势下将咒言师给击晕,一番缠斗之后,他们也都得到了和乙骨忧太一样的待遇。 倒是那个叫做忧忧的空间系咒术师,一转头又跑了。 我不爽地鼓起了腮帮子:“下次一定要杀了他!” 真人兴致勃勃地问:“我还是第一次抓到咒术师呢!真的不能给我研究一下灵魂吗?” “都说了不行。”我坚决拒绝道:“他们都是对付五条悟的底牌,如果你乱来,被五条悟看到直接爆seed怎么办?我们本来就打不过他了!” 真人想了想,妥协道:“那等封印了五条悟,他们就归我了吧?” “那可以。” 我不甚在意地答应了他。] 眼睁睁目睹自己和同伴一起被一网打尽的乙骨忧太、禅院真希、狗卷棘和熊猫:“……” 伏黑惠则是松一口气:“忧忧成功逃掉了。” 他不是五条悟的学生,不一定会被仓知涯当做人质,没逃掉的话、落入此刻的仓知涯手中生还概率很低。何况他经历了远距离移动,此刻仅剩的咒力显然不足以带走所有人,但带走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确定仓知涯并不会对五条悟的学生下杀手的情况下、在面对两个特级咒灵绝无胜算的情况下,他自己先逃走,尽快通知五条悟并且将五条悟传送过来救场,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意味着,他的学长学姐们很大概率会被救下来。 沢田纲吉沉默半晌:“无论如何真是抱歉……” “嗯?没关系啊,的确是我的学生们实力不济嘛。” 五条悟心胸挺宽广的,就连差点杀了自己的伏黑甚尔的儿子他都能当亲儿子养,何况自己的学生现在不都好好的吗?前面芥川龙之介的发言他其实也挺认同的。 实力为尊,理所当然。 他也就只是摆了摆手:“哎呀,还是我的教导不够,回去让他们加强训练!” 里包恩认同点头:同为老师,他对这种事情的态度和五条悟是一致的。 学生在外面被打了怎么办? 当然是加强训练让他自己打回去啊! 熊猫闻言,无奈地露出了死鱼眼:“喂喂,对手可是两个特级咒灵……你还想让我们成为特级咒术师吗?整个咒术界算上忧太也就只有四个啊!” 禅院真希倒是非常平静地接受了加强训练的说法,甚至还开始对着另一个自己的战斗过程复盘了起来:“唔,棘被抓之后我还是紧张了,肌肉比平时要僵硬了点,仓知那一下攻击本应该能躲开的……” “可恶,如果不是因为仓知涯是个空间系,凭我们的实力至少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她忍不住磨了磨牙。 头一个被擒的狗卷棘失魂落魄:“我居然是辅助……完全被当成辅助了……” 七海建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强训练吧。” 毕竟狗卷棘的体术的确比不过他的同伴们……咒言威力虽强,面对特级咒灵也只能是控制作用了,随意攻击反而容易吃反噬,在团队合作中一不小心就会拖后腿。 狗卷棘蛋花眼:“……呜。” [真人给自己捏出了五只手,四只手提着四个咒术师,肚子上还伸出了一只来想和我牵手。 我沉默了片刻,假装没看到地伸手拍上他的肩膀,就把他一起带回了快乐老家。 正要把咒术师都放下呢,跟在我身边的低级咒灵突然闹腾起来,羂索急切的声音也被传了过来,“涯君!你把五条悟的学生全绑了?!” 我不由得歪了歪头,“我正要和你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羂索火急火燎地说:“我在总监会里自有人脉,现在的问题是,五条悟已经得到消息了!今天之内,他一定会找上你的!” “那么快?”我肃容问道:“那你的写真拍好了吗?还有狱门疆!我现在立刻去拿!” 羂索:“……哪有那么快?!这都没几个小时!” “哪就那么慢了?”我不满地嚷嚷:“这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成功拉拢了真人,还绑了五条悟剩下的三个学生,而你连几张照片都没拍好吗?!你到底都在干嘛!” 羂索这么一听,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占理了,哑然半晌才说:“你别着急……” 我气笑了,质问他:“我!要去打五条悟诶!我当然着急啊!” 你倒是不用上前线不着急了,我能不急吗??? 羂索叹了口气:“我已经拍好了,但是打印也需要时间啊,不过现在应该的确差不多了,我再去催促一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他自然不会故意拖延。 ……但是这种不擅长的事情,做得慢也是难免的。 我当机立断地说:“我和你一起去!无论如何狱门疆必须先给我!” 哪怕没有写真,我手里头至少还有人质呢!说不定也能拖延个一分钟。 羂索也明白这一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我和真人简单交代了一声,就匆匆穿梭空间找羂索去了。 幸运的是,在羂索这里拿到狱门疆之后,因为羂索使用了钞能力,写真店虽然没能将照片全部处理完成,但也有个两张成品了—— 我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就又急匆匆地揣着狱门疆、拿着照片往回赶。 然而,就这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在我再次穿梭空间过后,见到的却不是熟悉的游戏厅…… 而是遍地残垣。 我呼吸一窒,第一反应就是寻找真人和人质的踪迹。 “你在找这个家伙吗?” 陌生的声音轻飘飘地在我身后响起。 我动作凝滞了瞬间,缓缓转身。 ——果然是五条悟。 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再次看见我这个不久前还带着他挚友的尸体、从他手中逃离的咒灵,似乎没有半分惊讶。 那四个咒术师显然已经被他救走了,被妥善地安置在了不远处,而真人……他整个咒灵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地、以一个转身欲逃的姿势停滞在五条悟的身后。 五条悟竟然还有强控技能!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瞬间背脊发寒,根本没有任何犹疑的时间,直接甩出狱门疆,语速飞快:“狱门疆开门!” 五条悟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多年的战斗直觉让他立刻就意识到了眼前的咒物需要尽快远离,然而他更没忘记我的能力是空间穿梭,为避免我趁机逃走,他在撤步离开时,手指已经先行结印,开了个0.5秒的无量空处。 ——让对方瘫痪个十几分钟,也就足够了。 然而,与此同时,我已经在扔出狱门疆的下一瞬间,一手提着一张夏油杰的写真、手臂穿梭空间直怼到了他的眼前,不允许他有任何细节看不清楚。 刷拉! 两张足有两米长的彩印相片直接堵住了五条悟的去路。 一张是刚刚出浴、肤色白里透红,身上水珠未干,看动作正在穿上咒术高专校服的夏油杰,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偷拍,脸色羞红地看着摄像头,尽显青春男高的清纯;另一张是夏油杰穿着盘星教教主的五条袈裟,神色高贵冷艳地俯视着摄像头,但他身上的袈裟已经掉到了肩膀下面,里面更是中空的,饱满的胸肌呼之欲出…… 五条悟在看清眼前照片的瞬间,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能够轻易处理六眼所看到的大量信息的非人大脑竟也陷入了乱码。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眼前这个搔首弄姿衣衫半褪的男人是谁啊?!!! 这绝对不是夏油杰!这绝不是他挚友能拍出来的东西啊啊啊!!! 他硬生生被震撼后退两步,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不容易才转过弯来: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一定是那个毫无节操的诅咒师搞的鬼!!!偷走杰的尸体就算了竟然还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一定要将那个侮辱杰尸体的混账诅咒师碎尸万段!!!]—— 作者有话说:或许是整个观影会里受害最严重的人……为杰哥默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抱拳] 但好在他没在观影会里!不幸中的万幸! 第124章 第 124 章 ——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沢田纲吉这位纯情黑手党教父早已在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时候, 就非礼勿视地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许多人都对夏油杰并不熟悉、甚至是根本不认识对方,见到这一幕,除了像沢田纲吉这样移开目光、或者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 就是憋着笑意兴致勃勃看戏的。 ——别说, 这个剧情的确很刺激不是吗? 反应最大的无疑就是咒术界的几人了。 虎杖悠仁是直接石化:“夏、夏油老师……这是夏油老师???” 伏黑惠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狠狠地犯了,他无助地捂住脸,低声不断重复着:“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钉崎野蔷薇也被震撼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禅院真希一脸的不忍直视, 而七海建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熊猫默默地捂住了乙骨忧太的眼睛:“忧太别看,你还是个孩子呢!” 乙骨忧太:“……” “呃。”狗卷棘愣了片刻,喃喃道:“没想到, 夏油老师也算是风韵犹存……” “噗、哈哈哈哈哈!” 或许最淡定的就是五条悟了, 或许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刻他从这份冲击中回过神来,不仅没有看到挚友写真照的羞恼, 反而是满脸的幸灾乐祸,听到学生这么一句感慨,甚至还大笑出声, 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道:“太古永生者呢?能不能商量一下啊, 真的不能给我们留点儿什么纪念吗?” 一片寂静,太古永生者也不知道是根本不在还是无意搭理他。 [直到五条悟被控满一分钟、被狱门疆迸射出来的猩红色肉筋彻底锁死, 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时不察竟然上了套。 他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原本烦躁的心绪却冷静了不少,瞬间就理清楚了当今的状况,不由得磨了磨后槽牙:“可恶!一不小心居然中招了!” 咒力难以调动,浑身上下更是乏力无比,根本挣脱不开狱门疆的束缚…… 好在另一边, 大脑被灌入无数信息的特级咒灵也和先前的真人一样,无法动弹地定在了原地,而狱门疆显然也还需要有人来进行与“开门”相对应的“关门”操作,才能真正将他封印起来。 他还有时间。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余暇用六眼注视眼前这个特级咒灵—— 他的目光蓦然凝住。 喂喂,这个家伙…… “没想到,涯君居然真的成功了——还真是千钧一发啊。” 令他熟悉异常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当下寂静的僵局。 这是夏油杰的声音。 这是令他不需要用六眼确认,就能够认出来的声音。 五条悟猛地扭头,眼神阴沉地盯着来人。 占据夏油杰肉身的诅咒师正带着令人作呕的微笑,闲庭信步般慢慢地走了过来,最终停在了真人的身边。 注意到他的目光,诅咒师甚至还用着夏油杰的态度,一派悠闲地朝着他挥手打了个招呼:“哟,好久不见啊,悟。” “……你到底是谁?!” 五条悟厉声问道。 诅咒师轻轻一笑,“果然骗不过你了啊,还好涯君很能干——不仅成功对你使用了狱门疆,还把真人也带到了我的面前。甚至,你也为我控制住了真人,让我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得<无为转变>。” “这算不算是天命所归呢?哈哈哈哈!” 诅咒师满脸的如沐春风,根本无惧五条悟冷冽如刀的眼神。 狱门疆随时都能关上,五条悟已经无处可逃,倒是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脱离无量空处的影响。 原本他希望能够联合咒灵对付五条悟,如今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虽然无为转变的精度还未得到足够的打磨,而被咒灵操术控制之后,咒灵的术式也就不再具备成长性,有些可惜。 但这样的天赐良机已经是难得了,错过这个机会,往后也不一定能够这么轻松地收服真人。没有人比始终观测着一切的羂索更加明白真人的潜力。 羂索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对真人使用了<咒灵操术>—— 真人的身体就这样毫无抵抗地被他吸收成一颗漆黑的咒灵玉。 五条悟冷眼看着这一幕,讽刺道:“这么彻底的过河拆桥吗?真是无情啊。” 羂索不置可否,当着他的面,将咒灵玉吞入口中。 “你知道我的领域是什么——你是故意没有将这个情报告诉这位涯君的。”五条悟笃定地说。 羂索大方地承认了:“没错。” “我早就意识到了,涯君有着自己的想法,之所以会愿意主动帮助我封印你,也是因为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他。” 羂索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吞下真人的咒灵玉后笑容不改,继续朝着我的方向伸出了手,澎湃而无形的咒力也随之涌动了过来。 “而我,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 ——<咒灵操术>。] 沢田纲吉担忧得急声喊道:“阿涯!” 中原中也也焦躁了起来:“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那只低级咒灵。”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早已从咒术上看出了端倪,此时便为众人解释了一句:“那只咒灵不仅可以传递声音,也可以由羂索自由操控,传递仓知那边的画面给他。” 狱寺隼人对这种非自然的事物向来感兴趣,闻言也立刻意识到了:“那个低级咒灵不仅是联络器,还是一个监视器?”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没错!” 里包恩“啧”了一声:“阿涯真是太不谨慎了。” “现在怎么办?”熊猫急得快要团团转:“难道我们就这么被这个叫羂索的给团灭掉了?” 绫辻行人并不这么认为,他向五条悟确认道:“五条君的领域效果应该是将无止境的情报灌输入敌人的脑海当中……没错吧?” 五条悟多看了他一眼,毫不介意地承认道:“没错。” “别忘了,我们现在正在观看的,是仓知涯的记忆。”得到确切的答案,绫辻行人笑了一声:“如果仓知涯真的完全被精神控制了,又是怎么看到、听到这一切的呢?” 江户川乱步怔了一下,他在推理能力上或许能够略胜一筹,但一直自信也一直依仗着自己强大的推理能力的他,在直觉判断上却会慢半拍于绫辻行人。 但经过绫辻行人这么一说,他便也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在集中注意力……摒弃掉多余的无效信息!他能够初步处理这样的庞大的信息量?只是大脑超负荷运转、没有余力操控身体动作?” 绫辻行人点了点头:“别忘了,他可是万物归一者的子嗣,在这方面有天赋其实并不值得意外。” 五条悟闻言,也诧异地重新看向了光球的方向,注意力比之先前更集中了。 ——毕竟他还从未遇到过能够抗衡他的<无量空处>的存在。 [过于庞大的信息冲刷着我的意识。 即便我已经勉力维持着理智,但还是没多久就开始精神涣散起来。 在这种毫无着落、虚浮飘忽的状况之下,我忽然捕捉到了遥远的、细微的、仿佛幻觉一般的画面。 我恍惚见到了一双灿金色的眼眸、一个清瘦高挑的剪影、一个闪耀着暗红色光芒看不真切的晶体…… ‘□□□……’ ‘我□□在骗你……’ ‘□□□□……’ ‘为了□□□□□活下去……’ 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声音碎片模模糊糊地混在许多信息之中。 却令我下意识地用尽所有的心力、拼命地辨认着,仍旧辨不清晰。 是谁? 这些零碎的话语来自哪里? 为什么我会感觉如此在意? ……又如此痛苦? 我到底是谁? 或许已经过去许多时间、或许只在几秒之中,我感觉到身上的咒力被他人的术式引动,混乱不安起来,我也终于重新想起了自己当前身处的情况—— 是该死的羂索! 说不清道不明的负面情绪如同被惊动掀起的海啸,猛地反扑回去,原本就不得要领的咒力也在正面交锋中彻底溃败,只听羂索惨叫一声,我的意识也终于回归现实,而身体上的无形桎梏似乎也因此松动了一些。 羂索原本的从容彻底被破碎,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咒灵操术怎么可能吸收不了他?!” 随后便是五条悟满是嘲笑意味的声音:“你竟然不知道吗?这当然是因为——” “他根本就不是咒灵啊。” “什么?!” “什么?!” 我几乎是和羂索同时惊呼出声来。 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也愣了一下,立刻便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开始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了,至少是能说话了。 已经知道了羂索打算除掉自己,本应该第一时间先把对方给反杀掉,但我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方才影影绰绰触碰到的事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那是什么,对我而言都无比重要。 ——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我根本什么都不顾,完全失去理智一般,踉踉跄跄地扑向被狱门疆所缚、半跪在地的五条悟,连自己有空间传送的能力都忘记了,急切道:“再给我来一下刚才的那个!再来一下!我求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 羂索和五条悟都因这莫名其妙的发展怔了一下。 但羂索反应十分迅捷、也十分果断:无论仓知涯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仓知涯现在是什么情况,显然,他已经有了倒戈的嫌疑。 此时此刻,彻底封印掉五条悟、以免迟则生变,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作为狱门疆真正的主人,他自然掌握着狱门疆的使用方法,毫不犹豫地不顾<咒灵操术>失败的反噬迅速催动起咒力:“闭门!” “不要——!!!” 我终是跪倒在距离五条悟不过三米的距离,即便如此还是狼狈地试图伸手阻拦,却根本全无作用,眼睁睁地看着狱门疆在自己的面前,将五条悟整个人逐渐纳入其中。 从第一眼就惊艳过我的那一双六眼,却始终倒映着我的身影,熠熠发光。 ——直到那抹耀眼的澄澈彻底被狱门疆所隔绝。]—— 作者有话说:我嘞个又通宵,破手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效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25章 第 125 章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在看到属于自己的剪影瞬间, 太宰治便呼吸一窒,张了张口,却是无言。 而灿金色眼眸的主人——沢田纲吉也蓦地抓紧了手下的石椅扶手, 不自觉自语道:“怎么会……?他不应该都忘记了吗?” 绫辻行人摇了摇头:“别忘了他留下的那个阿莱西奥的分身, 融合本就不完整,记忆留有痕迹也是必然的,只是……这种痕迹寻常很难显露出来。” “而五条君的<无量空处>——则恰好是将对方原本无法察觉到的信息尽数灌输的效果。” “如果能够得到五条君的帮助, 或许仓知总有一天会想起过往吧。” 他有些感慨。 太宰治喃喃:“还好,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了。” “但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够帮助自己找回过往的人却被自己亲手封印……”沢田纲吉忍不住说:“阿涯该有多难过?” “但从结局逆推, 仓知最后肯定还是想起来了吧?”江户川乱步双手环胸, 也不知道是快意还是叹息, 陈述道:“这说明,太宰治苦心孤诣安排的计划, 最终还是失败了啊。” 太宰治垂下眼眸掩住神色,显然此刻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该悲叹吗?为仓知涯无论如何都要奔赴而去的自毁结局? 该欣喜吗?为自己能够得到这么一份竭尽全力也斩不断的羁绊? 该无奈于自己的百密一疏?亦或是该无力于命运的不可苛求? 他在这边陷入自苦,沢田纲吉却是看了一眼太宰治, 忽然笑叹道:“这个计划可不止是太宰君制定的啊, 当时的我不也认可了这份计划,并参与其中?虽说这个计划里面最关键的肯定还是太宰君, 但也不用完全把我们彭格列当成太宰君的棋子吧?” 他难得调侃道:“我自认为自己的地位起码也算得上是同谋吧?” 太宰治怔忡了片刻,目光微动, 与他对视。 “——至少,我们都已经为阿涯尽了全力,不是吗?” 沢田纲吉的神色是如此的柔和而安定,暖棕色的眼眸毫无动摇地直面着太宰治的目光。 太宰治叹息道:“……你还真不愧是仓知涯的发小。” 都一样的擅长让人头皮发麻。 而真正被当成了彻头彻尾的棋子的江户川乱步看了看沢田纲吉,又看了看太宰治, 默默鼓起了腮帮子。 里包恩也笑了笑:“从结局逆推……这也算是第二次了吧?太宰君每一次都会在一切陷入绝境的时候带来新的转机,或者用阿涯的话来说就是——新的希望,不是吗?” 太宰治抿了抿唇,才淡淡地问:“这算是一种恭维吗?” 里包恩哼笑一声:“随便你怎么想。” “比起我,彭格列十代目还是该担心一下自己。”太宰治侧头对沢田纲吉说道:“仓知最先回忆起来的画面,是你的眼睛,我的身影和偏方三八面体——” “啊,这怎么了吗?”沢田纲吉微微一愣。 绫辻行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三者都是他最在意……也是最令他痛苦的吗。” 这其实很好理解,他至亲至信的两个挚友联手做局将他送走,而偏方三八面体,这个原本被他寄予了希望的未来之钥,最终却成为彻底掐断他拯救世界的可能性的诅咒之石。 太宰治好心提醒:“他看到的眼睛是金色的。” 而沢田纲吉平时的眼睛却是暖棕色的。 唯有在燃起死气火焰的时候——他的眼睛才会变成灿金色。 沢田纲吉被刺痛了,语气多了几分虚弱:“还真是谢谢你啊……” 虽然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但知道了仓知涯一直没有释怀过自己让他“逃走”的话语……至少他已经知道,等到阿涯回来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呆愣愣地看着狱门疆逐渐缩小,最终落入羂索的手中,一时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之中。 五条悟被封印了? 那……还有谁能告诉我:我是谁?我是什么? 非人、非诅咒的异类吗? 这个世界里彻彻底底的异类吗? 我又该怎么办……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封印了他?!”动摇的心神被强行按捺下来,我恶狠狠地瞪着羂索,从牙缝里挤出了质问。 羂索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缓缓问道:“这样的指责又是从何而来?涯君,费尽心思封印五条悟的,不正是你吗?如今计划告成,你不高兴吗?” “我只是帮你将最后一步完成了而已。” “谁要你帮我?!” 脚下的地板轰然碎裂,我的身形在原地消失,下一瞬却是已经来到羂索的面前,掐住他的脖颈,手背青筋凸显。 我冷冷地命令道:“给、我、解开、狱门疆!!!” 羂索再怎么样,如今都是使用着夏油杰的肉身、以人类的形态存在着,被巨力扼住脖颈,也同样会有气管被压迫受损的痛苦,喉咙深处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生理性地开始呛咳,但略显狼狈的脸上,却依旧是毫无畏惧的神色。 他越是怡然不惧,我的脸色越发铁青,几乎要控制不住怒火直接下死手的时候,狱门疆却突然有了异动。 我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羂索的脸色也终于变了,一时之间,我们的注意力都被猛然直坠、将地面砸出冰裂纹的狱门疆所吸引。 狱门疆上面原本暗红色的眼珠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如同五条悟的六眼一般的蓝色眼瞳,此时正不安似的剧烈转动着,竟倏忽涌出泪水来。 我一时惊喜不已:“难道就连狱门疆也关不住他?” “呵。”羂索惊怒诧异过后,听到我的话语,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狱门疆无法封印的人,只是五条悟的确可怕,狱门疆虽然封印了他,却也无法移动……” 闻言,我霎时间喜转恼恨,不甘地骂了一句:“搞什么?!五条悟就这还咒术界最强呢?还魔法学院的老师呢?连个狱门疆都破解不了,逊死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 熊猫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就是啊就是啊,悟你逊毙了啦!居然因为看到夏油老师的艳照被封印!” “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夏油老师……”狗卷棘的眼神中闪过期待。 禅院真希也揶揄着说:“看起来,在仓知的心中,咒术界最强这个名号甚至还比不上魔法学院的老师呢。” 或许也就只有乙骨忧太在真心实意地赞叹了:“真不愧是老师,尽管被封印了,但居然能够让狱门疆这样的咒物都难以承受……” “忧太。”五条悟的神情早已僵住:“你还是别夸我了。” 对于最强先生来说,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丢脸了。 狱寺隼人倒是记仇,此时也不容缺席地得意洋洋讽道:“看来某人也并不是没有黑历史的嘛,这最强的名头看着也有水分啊。” 山本武熟练地替他打圆场:“啊哈哈,这种事情最开始我们谁也没想到,哎呀,仓知总是在给我们带来惊喜不是吗?” 中原中也不由得嘴角一抽:“惊喜?” 行吧,这是惊喜。 [我气得恨不得踹一脚狱门疆,但这种时候也容不得我发泄情绪了。 羂索如今受到咒力反噬,我的状态远比他好,若是要对他动手,结局根本没有悬念。而羂索先是吸收了我刚招募的小伙伴真人,后又背刺、试图对我动手,最后还彻底封印了五条悟坏了我的大事……如果不是还顾及着狱门疆的解封方法,我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解开狱门疆,否则,就给我去死。” 我再次锁定了羂索,眼神只剩一片冰寒。 羂索又咳了一声,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可以,不过,你要放我走。” 他如今身上有伤,而我又是空间系的术式,羂索根本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地下遁逃。 这对我来说根本不需要衡量,只是这一次放他走,又不代表我不会追杀他,哪怕他是要我立下束缚不可再对羂索出手又有何妨?现在最重要的是五条悟。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们定下束缚,你必须先放出五条悟,我才会放你走。” 羂索居然痛快地点了点头:“不过……” “没有不过。”我阴鸷地盯着他:“我警告你,别想耍花招。” 羂索摊了摊手,无辜地说:“涯君,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再怎么说,我对你的善意和信任一开始可没有作假啊,反而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不是吗?” 我不耐地“啧”了一声,懒得和他掰扯这些,只催促他立刻交代。 “说实话,我可没有能力解开狱门疆。”羂索微笑着吐出令我又想杀了他的话语,随后立刻接道:“我能给你的,只有我所知的狱门疆所有的解开方法,你如果不愿意做这个交易,那便杀了我吧,反正在你的面前,我本也逃不掉。”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直接点头:“行,我们定下束缚!” 没有办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五条悟。 我与羂索定下了束缚,他便也非常爽快地告诉了我答案:“据我所知,能够解开狱门疆的方法有三个,一个是等待一千年,一千年后狱门疆会自动解开,在这段时间内,狱门疆内部的物理时间不会流逝,因此你也不必担心五条悟的安危,只需要确保自己活到一千年后就够了。” 我安静地听着,安静地捏响了拳头。 “第二个方法,就是使用特技咒具天逆鉾了,天逆鉾能够完全无视咒力规则,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自然也能够解开狱门疆。”羂索不急不缓地说出了第二个方法。 我神情缓和了几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羂索笑眯眯地竖起第三根手指:“最后一个方法,同样需要一个特级咒具——黑绳。黑绳可以干扰咒力,起到扰乱术式的效果,同样可以破解狱门疆。” “倒不是我不想帮你直接解开狱门疆,只是我的手中可没有这两样咒具,这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如何,我可以离开了吧?” 羂索出乎意料的坦诚,但有束缚在前,我倒也不用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最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羂索耸了耸肩,也毫不在意我恶劣的态度。 他已经对我出过手,撕毁了表面的友爱,我与他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对他而言,如今更重要的却是搞清楚仓知涯究竟是什么,又是为什么会通过偏方三八面体来到这个世界。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而我也伫立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狱门疆,陷入长考。 天逆鉾……黑绳……我该去哪里找这两样咒具啊? 以及—— 我居然要想办法救一个毁掉我游戏厅的仇人。 我居然要想办法解封一个自己好不容易才封印上的家伙。 甚至要求着对方打自己。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作者有话说:越熬越晚哈哈不行我得调整作息了好虚啊 第126章 第 126 章 “这本就不是只属于仓…… “噫。”江户川乱步吐槽:“笨蛋仓知涯, 又被骗了。” 绫辻行人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芥川龙之介看了过来,眼神茫然:“乱步先生,此言何意?” 江户川乱步一副无法直视的模样:“很明显不是吗?羂索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封印五条悟, 怎么可能这么轻飘飘地就把解封的方法说出来?要是他能够把狱门疆带走也就罢了, 还算是权宜之计,但现在狱门疆也带不走啊,难道还真能任由别人解封五条悟吗?” “唔, 黑绳我倒是不清楚,但天逆鉾……”五条悟伸出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在我的记忆里, 早就被我毁掉了诶。” 禅院真希猛地回头:“哈?!” 伏黑惠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该不会这两个咒具都已经被毁了?” 森鸥外沉吟了半晌:“十有八九啊……这么看来, 只有寻找其他的办法了,又或者, 只能是让仓知使用<游戏人生>直接更改五条悟被封印的现实了吧?” “<游戏人生>的触发条件是死亡。”太宰治却是摇了摇头:“除非他在这一日内死去,也无法回到存档点之前的时间,而现在根本不知道<游戏人生>的阿涯……” 中原中也扭头问:“你们咒术界有什么术式是可以回到过去或者溯回时间的吗?”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据我所知, 没有。” “呜哇, 好像只能靠悟你自己挣脱封印了。” 熊猫深沉地拍了拍自家老师的肩膀:“你可是最强啊!这种事情办得到的吧?” 五条悟:“……这种情况就算是老师也没办法啊,但是我相信我的学生们一定可以把老师救出来的吧!” 钉崎野蔷薇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我倒是觉得老师你一直被封印着也没差啦, 不如你还是替我们看看一千年后的世界吧?” 禅院真希:“同意。” “安心吧老师,我们自己可以的。”狗卷棘一脸恍然, 以拳击掌:“等你出来就能看到一个崭新的咒术界了!” “不是吧……我的学生不可能这么坏心眼!” [我自闭了一会儿,又很快重振精神。 差点儿忘记了,那边还有五条悟的学生们!而且他作为咒术界的门面,咒术界那边怎么也得想办法把他解封的吧? 我只需要提供一下情报,或许根本什么都不用做, 等着就能把五条悟等出来呢? 不过总归是有求于人,前面又是绑了他的学生又是把人坑进狱门疆里,还是得用行动给自己洗白一下……就算不能挟恩图报,最不济也能把仇怨一笔勾销吧? 我这么想着,刻意不去看被五条悟轰塌的游戏厅,强忍着委屈把那几个昏迷中的咒术师一一摆好,让他们躺得舒服一点,又把关节脱位的咔咔几下接回原位,殷勤地守在旁边等他们苏醒。 最早醒过来的还是乙骨忧太。 他意识苏醒后的第一时间,就本能地开始使用反转术式为自己治疗,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看到我蹲在一旁,探着头关怀询问自己有没有事的时候,又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记忆……直到眸光一扫看到身边熟悉的、昏迷中的同学们。 他立刻浑身紧绷,“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连忙举起双手,乖巧地说:“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而已,一会儿就醒了!” 乙骨忧太更懵了,但先前刚因为轻信于我吃过一次亏,我的态度又是这么离谱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自然不可能放下警惕。 “里香!”他握住自己的戒指,低声喊道。 诅咒女王再次出现,毫不客气地将我一把抓了起来,她满身戾气,明摆着在记仇,下手自然也重,身上的骨骼都被挤压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但我没有挣扎,强忍着痛苦,咳嗽两声艰难开口:“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现在是你们这一边的……你的同学都没什么事,但是你的老师现在被诅咒师封印了,我们得尽快找办法把他救出来。” 乙骨忧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说什么?!” 这小孩,年纪轻轻的耳朵不好么?还是个咒术师呢! 我只能拿出耐心重复道:“你的老师,五条悟,被狱门疆封印了,就在那边呢!我们得救他出来!” 乙骨忧太也看到了那显眼的狱门疆,快速上前检查了一遍,对着狱门疆上面的蓝色眼睛、对着到处熟悉的咒力残秽,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情况很大概率是真实的。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多久?竟就错过那么多的剧情吗? “里香……先放开他吧。”他回过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等祈本里香松手,闻言直接闪现到了另一边,舒了口气,又老实本分地把事情经过跟乙骨忧太说了一遍:“你被我抓了之后,你的同学来救你,也被我抓了,然后五条悟就来了,然后他就被封印了呗。” 这些事情都是他同学们醒过来就能告诉他真相的,我想编点好听的也不大成,只能尽量含糊过去。 “虽然、但是,我也是最后关头才知道的,原来我根本不是咒灵,我也是被那个诅咒师利用了……你不信可以用你模仿的咒灵操术对我用用看,但是强行对我使用咒灵操术会被反噬,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真诚地说:“或者你想用其他方法确定也可以,随便你,都可以,我都会配合的。” 乙骨忧太听着无语了片刻:“……那个诅咒师是谁?还有,你不是咒灵,难道是人类?你又为什么突然要帮我们?” “那个诅咒师是羂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是五条悟说的我不是咒灵,然后呃、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我帮你们是天经地义的啊。” 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随口胡诌了起来。 乙骨忧太质疑道:“你不是还要我以鲜血偿还吗?” “偿还了偿还了!”我憋屈地说:“你吐的那口血已经够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行了吧!” “你也不准再找我麻烦啊,是你有错在先!我现在都原谅你了!” “……” 乙骨忧太默默地看着自己躺了一地的同学。 我立马辩解:“这也不能怪我,是他们打上门来的!而且我动手可有分寸了,你自己看看,他们甚至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熊猫看得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有他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原谅自己的吗?” “完全是被迫原谅了我的样子啊。” 乙骨忧太也难得吐槽道。 禅院真希也看得拳头硬了:“真的好想揍他啊” 狗卷棘也碎碎念起来,甚至习惯性地加上了饭团语:“?鲑鱼鲑鱼,明明我们救了人就想跑来着,是他自己追过来抓人的!” “就是啊,他还说过等封印了悟就要杀了我们呢!”熊猫越发愤愤不平:“这些他倒是绝口不提!” “这家伙一直都这么卑鄙无耻。”中原中也叹道:“毕竟是青花鱼的朋友啊。” “虽然仓知先生……总之这和太宰先生没关系的吧?” 中岛敦忍不住替自家首领辩解道。 怎么什么锅都要往太宰先生头上扣呢! 中原中也自顾自地感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太宰治干脆理都不理他。 [乙骨忧太摇了摇头:“我无法相信你,你可以走了。” “你不是要和我定下束缚吗?”我急冲冲道:“现在我们来定束缚吧,定下束缚之后总能相信我了吧!” 乙骨忧太:“……呃,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你们一样啊,我要把五条悟救出来。”我理所当然地说。 乙骨忧太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你在意的是五条老师……为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几分茫然地低声说:“因为……似乎……只有他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我想找到我自己。” “我不想浑浑噩噩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拥有过什么、失去过什么。” “仅此而已。”] “唉……” 被迫充当了保父角色的坂口安吾撇过了目光,有些不落忍。 在这个观影厅内,每个人都见证着仓知涯一路以来经历的一切,见到失去记忆之后向来表现无忌、没心没肺的仓知涯露出这样茫然的模样,即便是始终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云雀恭弥,都难免有所触动。 五条悟摊了摊手:“看来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找回去呢。” 哪怕没有他的存在,仓知涯也会找到回家的路。 言下之意仿佛在对太宰治和沢田纲吉说,你们的计划失败可不能怪我哦。 太宰治一哂,“他都留着个阿莱西奥防着我了,这个发展早可预料。” “我们现在也只是故事的见证者而已,难道还能改变什么吗?” 他一副懒怠的模样,似乎真的已经佛系了。 森鸥外含笑看了他一眼:“看来彭格列十代目的开解还挺有效的啊。” 沢田纲吉愣了愣,无奈道:“就像太宰君说的那样,不过——” “正是因为我们互相牵绊,才会来到这个观影厅,不是吗?” “这本就不是只属于仓知涯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刚下班打开小绿江才发现章节没发布成功,赶紧爬上来,这是昨天的更新!!!今晚还有的!别慌! 第127章 第 127 章 那么淳朴的一个孩子!…… [乙骨忧太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 想要找到自身存在的价值, 这种感受他再共鸣不过,更何况眼前白栗色短发的少年看起来就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失去过往、孑然一身, 神情彷徨失措, 雾灰色的眼睛显得更加雾蒙蒙的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有泪水滚落一般,纵使被对方坑害过, 乙骨忧太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心软。 我还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为了重建信任,我执着地朝他伸着手, 即便久久无人回应也不肯放下。 “我可以和你订立束缚的, 这次我真的是诚心的!你想把我当式神使唤我也认了!” “拜托拜托……”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握住了我的手,正要开口, 却忽地听到了一些动静。 是熊猫醒了! 他立刻就顾不上我了,抽回手冲了过去,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身为咒骸, 或者说团战中的坦克, 熊猫抗打击能力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也所以他最先恢复了清醒。 然而, 此时此刻,熊猫目睹了自己的同学与前不久还在互相厮杀的咒灵手握着手、一副代表咒术师与咒灵和平建交般的一幕, 却又感觉自己还在梦里,直接变成了一张宇宙熊猫头的表情包。 没过多久,狗卷棘这个最先被打晕的咒术师也逐渐恢复了清醒,他左右看了看,敏锐地发现了现场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 有些担忧地用尚且沙哑的嗓音问了一声:“大芥?” 乙骨忧太早就能听懂狗卷棘的饭团语了,连忙说:“我没事,狗卷君,你还好吗?” 狗卷棘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 “所以,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禅院真希也支起一只腿坐了起来,有些虚弱地问。 “很显然不是吗?” 我得到了乙骨忧太这个矛盾开端的握手言和,彻底放下心来,也不做出弱势姿态了,双手环胸俯视道:“你们自己挑衅我,最后全都战败了,变成我的俘虏,而我不仅善良地宽恕了你们,并且在接下来还会帮助你们解封五条悟。” “…………” 几个咒术师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禅院真希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个笨蛋被封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做的?” 乙骨忧太的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了解情况的我。 我幽幽叹气:“大概一个小时前吧?我也没看时间。” “至于罪魁祸首……”我毫不心虚、斩钉截铁:“就是羂索!” 熊猫呆滞:“这个羂索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认真解释:“羂索是个诅咒师,他盗用了夏油杰的尸体,得到了对方的术式,现在以夏油杰的身份行走于世……夏油杰你们总该认识了吧?毕竟是你们的师母呢,你们老师肯定也提到过的吧?” 好不容易消化了老师被封印这个消息的乙骨忧太大脑再次卡壳,喃喃自语:“我们当时打的……是师母?” 熊猫也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不是啊!不是吧?!夏油杰我知道,但师母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咦,你们不知道吗?五条悟是个男同,喜欢夏油杰很多年了!他之所以会被封印,就是因为看到了羂索用夏油杰身体拍的低俗写真照呢!” 乙骨忧太摇摇欲坠:“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吧?” 就连狗卷棘也破了功,失神道:“五条老师他居然……”] 哪怕是下定决心看戏的五条悟,此刻也挂不住笑容了:“喂喂喂,虽然是这样,但明明不是这样的吧?!” 蓝波啧啧侧目:“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六道骸冷笑一声:“仓知还是那么擅长避重就轻。” “哈、哈。可不是吗。”熊猫干笑不已:“虽然照片的确是羂索拍的,但他却半句都不提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要不是他们见证了一切,恐怕也要被仓知涯这副态度和说辞给糊弄过去了! 伏黑惠摇摇头:“完全把自己给摘出去了啊。” 钉崎野蔷薇同样摇头叹息:“突然觉得羂索也挺可怜的……当然,最可怜的还是五条老师,哈哈。” “你笑出声了啊!怎么可以对老师幸灾乐祸!” 五条悟就差咬个手绢了。 虎杖悠仁是最状况外的:“咦!狗卷学长居然都被吓得说话了!” 狗卷棘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子:“呃……听到这种消息,很难不惊吓吧?” “‘我们当时打的是师母’……又是怎么回事儿?”乙骨忧太非常在意画面中的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话,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该不会这个世界线中,夏油老师的死也和我们有关吧?” 禅院真希扶额:“别说了,你别说话……让我缓一缓。” [“够了。”禅院真希面无表情地说:“我是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的。” 她经过短暂的失神,已经快速地恢复了冷静,理性推断、直指真相:“就算他的确是看到夏油杰的写真之后被封印的,肯定也是因为被辣到眼睛了吧!总之不可能是因为低俗的欲望!悟那种家伙懂什么爱情!” 居然有人质疑我的推理?! 我立刻不服地反驳:“你难道不知道五条悟把夏油杰的尸体放在五条家的墓园里吗?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 禅院真希更加有理有据地驳回:“那是因为咒术师的尸体容易被人利用,而御三家的墓园足够安全——而且,悟那个家伙,也不忍心让硝子小姐处理夏油杰的尸体吧,毕竟他们可是同学。” “诶?硝子小姐是谁?”我对此失望极了:“五条悟有喜欢的女性?他居然不是GAY吗?怎么这样……我还以为我的推理很精妙呢,也的确得到了对应的成果了啊,怎么会猜错……” 乙骨忧太震惊了,他忍不住吼道:“所以完全是你自己胡说的吗!不要随口造谣好不好啊!” 禅院真希的脑门也冒出了青筋:“才不是啊!他和硝子小姐也没关系好不好!是悟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爱情这根筋吧!而且也不可能会有人喜欢他那种家伙的啊!”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他们是纯粹的友情!友情!!!” 什么……真没意思!] “你那才不叫推理!!!” 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冲光球大喊。 山本武想到自己第一次被仓知涯创到的经历,扶额道:“所以,这家伙就是单纯地是喜欢看别人的热闹吧……” 明明知道沢田纲吉和守护者们没有那种关系,但还是会因为有趣私底下胡乱编排……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找这种乐子啊?都失去记忆了,还残留有这么个思维定式! 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里包恩却精准get到了他复杂的情绪,淡定地说:“就是因为你们总是大惊小怪的反应,才会让他觉得有趣啊。” 众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得了吧,轮到他自己被人编排和太宰君有特殊关系的时候,不也很破防吗?” 坂口安吾吐槽道。 五条悟也神情复杂地缓缓扭头,看着自己的学生:“虽然真希你坚定地替老师澄清了谣言,但是……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禅院真希丝毫不觉得心虚,反而环臂问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狗卷棘对此表示大认同:“鲑鱼鲑鱼,悟一看就是会孤独终老的样子。” 五条悟为自己抱不平,忿忿道:“老师我明明也有很多人喜欢的好不好!” “那些全都是冲着你的脸来的吧?”熊猫毫不客气地说:“一旦真正接触下来,她们跑得比谁都快。” 五条悟气得喵喵大叫。 [我兴致缺缺地:“哦,是吗,随便吧。” “你是正经咒灵吗?”熊猫猛吐槽:“思想怎么能这样子啊?” 我摆了摆手:“我不是咒灵啊。” 三个咒术师都是一顿,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身上这么浓厚的咒力,还和咒灵为伍,你说你不是咒灵?谁信啊? “五条悟说的,他有六眼,他肯定看到了什么!”我认真了起来:“而且羂索对我用了咒灵操术还被反噬了,我真的不是咒灵。” “但我好像也不是人类……” 我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要帮我们解封的原因?” 禅院真希沉默了片刻,问道。 “对啊,总要知道自己是谁,才能决定要怎么生活吧?”说完,停顿了片刻,我又强调道:“反正我不是咒灵,我也没杀过人,你们不能再找我茬了。” 禅院真希又开始揉太阳穴了:“就算你这么说……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总监会来裁定的。” 事实上,我对此也没什么所谓,反正快乐老家已经被毁掉了,我想跑路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随便你们怎么裁定吧。反正,在解封五条悟这件事情上我会帮你们的——所以有没有人知道天逆鉾或者黑绳在哪啊?据说只有这两个咒具能打开狱门疆。” “呃……” 咒术师们面面相觑。 熊猫挠了挠头:“天逆鉾的话……我好像听正道说过,那是伏黑甚尔用的武器吧?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被悟破坏了,只回收了碎片——正道还挺可惜的呢,本来可以给真希用的。” 乙骨忧太也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黑绳好像也在不久之前的百鬼夜行事件里,被老师毁掉了……” 接连两个噩耗,让我眼前猛地一黑:“这不是把所有路都给自己堵死了吗?!他是不是有病啊?!” 禅院真希也窒息了片刻,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你还知道其他办法吗?” “我只知道这两个办法!” 我没好气地回答,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情报是羂索为了活命交代出来的……那个老不死的,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居然拿这种没用的情报出来给我!这不是诈骗是什么?!等我抓到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我在原地一通张牙舞爪,简直气得想乱咬人。 熊猫反而不落忍地安慰起我来了:“没事的,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天元大人那里一定会有希望的。” 我这才冷静了下来:“天元大人是谁?”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吗?”禅院真希吐槽了一句。 狗卷棘默默附和:“金枪鱼。” 我坦然道:“我就是初来乍到啊,我知道的所有咒术界相关的信息,还都是羂索告诉我的。” “他说他是我爹,让我跟着他干,帮他一起成就什么千年大业,还让我去拉拢咒灵,好不容易拉来一个真人,转头就被他团成咒灵玉给吞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有点惆怅:真人可是我招募的第一个队友,他那么信任我、那么淳朴的一个孩子……居然就这么被羂索吃掉了…… 唉!]—— 作者有话说:困得不知道作话写啥,就感谢支持叭! 第128章 第 128 章 格杀勿论 “百鬼夜行事件……” 听到这么个事件名称, 咒术界的几人面面相觑。 “总觉得和夏油老师脱不开干系是为什么……” 乙骨忧太不好的预感越发强了,自言自语道。 百鬼夜行。 在咒术界里,能够被称之为百鬼之主的, 也就只有夏油老师了吧? 七海建人冷静地和前辈确认道:“是我想的那样吗?” “啊, 如果杰真的因为某种原因叛逃了的话。”最了解夏油杰的无疑就是五条悟这个挚友了,他有些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一头白发:“但我还是无法想象啊,那个满口正论的家伙居然会叛逃、还搞什么百鬼夜行……” 这听起来就超级不妙的好吗!完全是大反派才会做的事情吧! 太宰治闻言, 面色平淡地陈述道:“过刚易折,往往越是执着于正论的人,在信念被动摇甚至倒塌之后, 就越是容易走向极端的道路, 不是吗?” “怎么会……”钉崎野蔷薇想起那个经常帮五条悟代课, 虽然偶尔有些坏心眼但也十分温柔体贴的二年级老师,怎么都无法想象他成为诅咒师、站到己方对立面的模样。 “夏油老师他就算因为某些原因成为了诅咒师, 也不应该会伤害无辜之人才对吧?怎么可能掀起什么百鬼夜行……这种一听就很大规模的恶性事件?” 虎杖悠仁也皱着眉否认道,根本不相信。 太宰治对此只是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禅院真希露出了死鱼眼:“所以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想了想, 感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索性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从莫名其妙出现在五条家墓园里,一开局就和羂索一起被五条悟撵着跑, 到后来自由行动的时候沉迷游戏却被乙骨忧太打上门……全都详细无比,就连羂索对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不分巨细地复述了出来。 “我对那家伙的目标没什么兴趣啦,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段时间里面,就只有游戏能救赎我迷失的灵魂。”我非常深情地总结道:“但是所有游戏里,都没有一个主角是仓知涯……我想,或许只有找到真正的自己, 我才能够明确自己的主线任务吧。” “而五条悟的领域能够帮我想起一些信息……结果,我刚发现这件事情,他就被封印进狱门疆里面了。” 熊猫完全无视了我的感慨,十分震撼地说:“你这家伙的记忆力也太恐怖了吧?!” 我也瞬间将有点矫情的情绪抛之脑后,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摆了摆手:“基操勿六。” 狗卷棘却是在原地沉思半晌,突然对我伸出了手。 我和他面面相觑半晌,然后犹疑地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上,和他握了握。 狗卷棘抽回了自己的手,又重新摊开在我面前,一脸严肃:“木鱼花!” 饶是熊猫型翻译机也思考了一会儿,才拍了一下熊掌:“棘的意思是,让你把羂索给你的那只特级咒灵交出来!” 乙骨忧太也立刻恍然道:“羂索一开始对你十分信任,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怀疑你,所以很大概率是那只低级咒灵看到你没有把他的命令当回事儿,通风报信的缘故吧……真不愧是狗卷君!” “我靠啊!” 我立马把那只丑陋的低级咒灵甩了出来,跟踩蟑螂一样快速猛跺脚给他踩死。 狗卷棘听着低级咒灵死亡时惨烈的哀嚎声,默默收回了手。 “这么说来,如果羂索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或许你还真的不是什么咒灵。”禅院真希托着下巴分析道:“毕竟其他的世界不一定是咒力的体系,而你也基本可以确定是来自其他世界的。” 我来了兴致:“哦哦,这个我知道!这不就是穿越异世界吗?我就说嘛,我果然是主角!” 乙骨忧太干笑几声。 禅院真希忽然取下了自己的眼镜,盯着我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又重新戴了上去:“嘁,根本看不到吗。” “咦?”我注意到她摘下眼镜后,视线并没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诧异地问:“你是借助这副眼镜才能看到咒灵的?可你不是咒术师吗?” 禅院真希耸了耸肩:“没错,但我的确没有咒力,只能借助咒具来祓除咒灵。” “我出身在禅院家……一个咒术师家族,因为没有咒力,从小就不被重视——但是他们越是看不起我,我就越是想要成为一个厉害的咒术师。” 看出了我的好奇,她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经历给说了出来,还笑着问:“怎么,觉得我太幼稚了吗?” 她坦然得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扭捏半晌,还是真诚地鼓励了她:“那你还挺厉害的……换个励志向作品肯定也能当上主角的。” 就这么坦诚地对待不久前还是敌人的我,这种天真也很有少年jump主角的做派呢! 禅院真希显然对这种鼓励并不受用,立刻变得面无表情:“哦,谢谢。” “总之,之前我和乙骨忧太已经说好了要订立束缚的。”我看她这么真诚,还是主动将这件事情提出来了:“现在就可以。” 乙骨忧太毫不犹豫地提出了第一个要求:“首先,你不能伤害人类。” 我立刻否决,非常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伤害’要怎么界定?要是一不小心误伤到人类我也要吃反噬吗?更何况,有些人类的确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吧?我才不要成为什么圣母角色。” “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主动伤害对我没有恶意的人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甚至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而你们则需要帮我得到五条悟的帮助。”我不容置疑地说:“这个条件没问题吧?” 几个咒术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禅院真希开口:“这条件有些不平衡,达成的束缚效果并不能保证。” 我顿时气鼓鼓的:这样的条件还不平衡?! 正要痛斥他们不识好歹,就听她接着说:“我们可以尽力帮你找到过去,而不仅限于帮你得到悟的认可,你觉得呢?” ……啊?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惊讶之余甚至有些狐疑:“为什么……?” 没有了立场矛盾,又有了相同的敌人与目标,双方达成同盟是很顺畅的事情,但是以德报怨?这真的没有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吗??? 禅院真希笑了一下:“因为两方条件的确不平衡啊,只有条件对等,束缚才能成立。不过老实说,我对你的经历也挺感兴趣的。” 狗卷棘赞同地点头:“腌鱼子!” 熊猫也大大咧咧地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嘛!” 我总觉得被什么光芒闪了一下,忍住了后退几步的冲动,简直满腔不解:“你们就这么相信我了吗?” 没有使用<咒灵操术>来验证,也没有其他的探测手段…… 就这么相信了我? 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非人类? ……五条悟的这些学生怎么都跟乙骨忧太似的天真。 “喂,乙骨忧太。”我纳闷地将目光转到他的身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愚蠢到向初识的“特级咒灵”伸出友善援手,却被狠狠坑害了一把的咒术师竟然无奈地微笑起来。 “如果你真的还有坏心眼的话,这种时候就该是欣喜于我们的轻信,而不是感到不可置信了吧?” 我哑然了一下,不死心地反驳:“但是……” 熊猫叉着腰对我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啦?因为信任就是能够换取信任的啊,你都这么坦诚了,我们还不相信你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身为咒骸,却能得到同伴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不也是因为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信任吗? 愿意主动对他人付出信任的家伙都不应该被辜负——至少熊猫是这么认为的。 “……” 我蓦地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喃喃地说:“总觉得这句话好耳熟啊。” 就好像,以前也有某个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语。] 看过仓知涯前面的记忆,观影厅内的众人都知道某个人是谁—— 这的确不是什么错觉。 中岛敦更是非常激动地说出了答案:“是太宰先生啊!” 这是在太宰治第一次出现于仓知涯记忆中的时候,曾对他说过的话语: “你的信任唯有信任能够换取。” 而这一句话,却是其他可能性中,仓知涯对太宰治说过的。 仓知涯始终相信着:唯有信任能换取信任,唯有真实能换取真实。 熊猫得意洋洋地翘起尾巴:“哈哈哈,不愧是我嘛!” 三言两语就替仓知涯找回了本心! 虎杖悠仁非常捧场地鼓起掌来:“不愧是熊猫前辈!好厉害!太有智慧了!” 他的夸奖十分真诚,直接把熊猫捧得飘飘然了。 绫辻行人感慨一声:“笨蛋也有笨蛋的活法啊。” 如果不是足够天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触动到仓知涯还真有点难度——至少换成多疑一点儿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作为咒术师,这几个学生虽说每天都要和诅咒这种负面情绪集结体打交道,但也的确没有什么和人类人□□锋的经历,在五条悟的庇护之下,有点理想化也很正常。 倒是和彭格列的作风挺像的,果然有老师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吗。 而他们这一排的人里面,哪怕是年纪最小的泉镜花,心防也是很强的,绝不会就这么轻信于人。 ……太宰治就更不必多说了。 “这就是青春啊。” 五条悟也带着笑意喟叹道。 [“嗯?被勾动什么记忆了吗?” 禅院真希笑了一下,也叉起腰道:“所以说啊,能帮到你的也不只是悟,对吧?我们说不定也可以帮到你哦。” 我抿了抿唇,不太自在地答应了下来:“那、那行吧,就按这个条件来订立束缚吧。” 在我们结成束缚之后,几人身为受总监会管理的咒术师,也得尽快回去汇报消息了,他们准备只留下熊猫在这里守着狱门疆。 他们都只是学生,在咒术界都不算是什么实权人物,唯一一个本该有些话语权的乙骨忧太,却是在祈本里香解咒之后已经不再是特级咒术师了。 虽然乙骨忧太此刻已经升回了距离特级咒术师仅有一步之差的一级,但时间过短根本没什么积累沉淀、一开始还是以罪人身份进入咒术界的他,也没可能得到真正的话语权。 五条悟被封印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自然要先向总监部汇报,之后再由他们商讨出处理方案来。 而我现在没有五条悟做背书,还是榜上有名的特级咒灵,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跟着他们回去,只能先离开这里自由行动,等待他们的联系。 “到时候要怎么联系你?” 总算商讨好了行动,禅院真希随口问道。 我便也随口回答:“手机联系呗。” 几个咒术师顿时扭过头来:“???” 熊猫惊呼:“你甚至还有手机?” “我没有啊,我哪里来的证件办手机卡?而且我也没钱啊。”我用一种理所当然地态度说:“当然是你们给我买个手机,然后再用你们的证件办个卡给我用啊。” 禅院真希抽了抽嘴角,才叹着气说:“算了,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有个备用的手机,给你用吧,正好上面都有忧太他们的号码。” 毕竟是近战类型的咒术师,在战斗过程中手机损坏也是常有的事情,禅院真希很早以前就养成了随身携带个备用机的习惯,此时正好是派上了用场。 我接过她的绿色手机,上下看了看,失望至极:“诶?我还以为按照供需关系,你们咒术师应该都很有钱呢,你怎么连个最新版的手机都买不起吗?这板砖甚至只能玩贪吃蛇,而且还这么丑……真希,品味这么差可不行啊,起码买个黑色或者白色的吧。” 禅院真希忍无可忍地抽出咒具,吼道:“我这是给你方便联络的!不是给你玩游戏的!你这混蛋在嫌弃什么啊?!想打架吗?!” “小气鬼!” 我冲她吐了吐舌头。 乙骨忧太第一时间冲上来拉架:“好了好了,真希,别和他计较了……” 禅院真希怒目而视:“你没看到这家伙在挑衅我吗!拿了别人的手机还在嫌弃这那的,有本事就还给我!” 我不情不愿地把这个绿色手机给收了起来,差点招得禅院真希挣脱乙骨忧太来揍我。 告别了他们,我也苦思冥想地给自己找了点儿正事做—— 解封五条悟这个主线任务现在还没什么方向,暂时也只能靠禅院真希他们在咒术界那边找找线索了,但是追杀羂索这个支线任务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羂索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的能力,现在肯定早就躲起来了,找是找不到的,但是给他添堵的方面上我却是大有可为的。 他想要拉拢的那几个特级咒灵的信息我都还记着呢,虽然如今我也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咒灵,但除非有五条悟的六眼那种bug级的探测技能,要骗过其他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先前的真人不就对我的咒灵身份深信不疑吗?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真相!呃,虽然我自己也没发现吧。 其实早就有过许多疑点啦,但我从没多想。 唔,话说,到时候自我介绍的话,要说自己是什么咒灵呢……长得太像人类了也不是事儿啊,真人没发现,不代表其他咒灵也发现不了,还是要严谨一点比较好。 我寻思了大半天,索性就和自己的能力挂上号,当个“人类对空间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吧,虽然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这样的诅咒,但至少听起来比先前胡扯的“游戏咒灵”要可信多了。 构思好了招募方案,我兴冲冲地先往冲绳跑:根据羂索的情报,冲绳这边诞生的是一个名为陀艮的特级咒胎,也是除了真人之外唯一一个特级咒胎。 柿子先挑软的捏,而且身边有同伴,再去招募其他特级咒灵也会显得我们这个组织比较靠谱一点儿!真人那么好搞,同为咒胎的陀艮应该也会比较好糊弄吧? 然而,不同于真人在注意到我之后就主动现身,这个陀艮也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内向,完全没有主动来见我的意思,我也只能在冲绳的七色海里慢慢寻摸,好不容易找到陀艮的咒力残秽,还是借助空间传送的能力才把闷头逃窜的对方给拦了下来。 看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陀艮,找对方找了好几天的我满脸不爽地质问:“你跑什么?!” 陀艮并不会说话,颤颤巍巍地“噗”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语言天赋好,我模糊接收到了他的含义,皱着眉说:“无冤无仇的我杀你干嘛?我又不是那群咒术师!” 陀艮:“噗……”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的咒灵联盟!”我换上热情的假面,将自己先前对真人用的话术改了改,激情澎湃地发表了一番“建立咒术新秩序,拥抱咒灵新时代”的演讲。 陀艮被这一大串话术砸得都呆住了。 我笑眯眯地问他:“你愿意加入我的伟大计划、帮助我实现理想吗?” 陀艮还有些疑问:“噗噗噗?” 他好像在问我伟大计划的细节。 我只当自己没听懂,动作夸张地握着他的章鱼触须上下摇晃:“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感谢你的支持!走吧,我们一起去找下一个同伴!” 陀艮见我兴高采烈的样子,似乎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没答应,正在他纠结的时候,下一刻又直接晕头转向地被我拉着跨越空间来到了下一个地点。 这一次的招募对象是花御,她显然比陀艮成熟多了,性格也比真人稳重得多,面对我的造访,也没有什么排斥,而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我的演讲。 “人类的确太多了。” 花御使用的并非是人类的语言,但却完全无碍于理解,她非常感慨地说:“大自然也的确需要一段恢复时间了……一段没有人类的时间。” 我是要给羂索添堵,又不是要给五条悟添堵,立刻绞尽脑汁地开始劝她:“但是,并不只有人类在破坏大自然啊,火山喷发、地震海啸、甚至意外导致的物种入侵……这些不都比人类的日常活动要更加严重地危害森林吗?” “你想想,如果完全没有人类了的话,我们这些诞生于人类负面情绪的咒灵还能存在吗?哪怕你愿意为了森林而牺牲自己,但森林也不能没有你这样的守护者啊。何况,也有许多人类是热爱着大自然的,那些植木造林、将沙海变为林海的人类,不也是有用的吗?而且,你既然身为咒灵,怎么能不为我们的咒灵事业做贡献呢?” “总之!这种一刀切的做法是绝对不行的,只有咒灵得到应有的社会地位,并且对人类活动产生正面的引导,才能够真正地让森林得到恢复,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花御简直叹为观止,果断地选择了臣服:“涯君,的确是我一隅之见了,你的智慧令我钦佩,我愿意加入你一起共谋大计。” 于是,等到我带着花御、陀艮找上漏瑚这个不肯听大道理、只愿意看实力的武斗派时,没有道德规范的咒灵打架根本不需要讲武德,直接就三打一,毫无悬念地把他给揍趴下了。 漏瑚也非常信守承诺,战败后就表示自己愿意听从我的指挥了——何况他本身也对于我的“伟大计划”没什么抵抗,只是单纯想要当老大而已。 几天时间收获了三个特级咒灵小弟,我十分志得意满,又不忘初心地表示:“其实,我们原本还有一个同伴……真人是第一个愿意支持我的咒灵,他是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非常具有潜力!性格更是活泼友善……但就这样一个好孩子,却被化身为咒灵操使夏油杰的诅咒师羂索给残害了!如今悲惨地成为了他操控的式神,他还是个咒胎宝宝啊!在正式展开计划之前,我希望我们能够先为他报仇!” “咒灵操术持有者死后,体内吸收的所有咒灵也能够恢复自由,而他吸收的咒灵大部分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增强我们咒灵联盟的实力!同时,真人也可以得到解救,回到我们的身边!所以我们现在的第一步,就是找到羂索!格杀勿论!” 我慷慨激昂地发布了任务。 听到有同胞被奴役的几个特级咒灵也被带动得愤怒起来,纷纷热烈表示会竭尽全力干掉羂索。 把他们打发出去找羂索,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想着能不能去哪里打把游戏的我,却是终于收到了禅院真希的短信。]—— 作者有话说:仓long知ao涯tian上线! 嗷嗷嗷差点忘记说了,这一章是二合一!本以为今天能日万的,但是一觉睡到三点多,手速又还没恢复/惆怅 第129章 第 129 章 放心不了一点! 目睹了仓知涯“收揽人心”建立起咒灵联盟全过程的观影厅内众人神色各异。 “他阻止特级咒灵被羂索招募的方式就是自己先下手为强吗?” 沢田纲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山本武笑着说:“这目的不是达成得挺好的吗?” “何止啊, 这些特级咒灵不仅不可能再帮助羂索,还把羂索视为死敌了。”坂口安吾吐槽道。 芥川龙之介却是肃容沉思:“原来还能这样做……化敌为友吗?不愧是他。” 中岛敦干笑起来:“仓知先生这个做法……别人应该很难学吧?” 仓知涯那个洗脑水平还真不是谁都能效仿的,尤其是芥川龙之介……这位还是别学为妙吧?他根本无法想象芥川龙之介去跟别人慷慨激昂做演讲的画面啊! 森鸥外更是抚掌赞叹:“对善思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对勇武者大势压迫以暴制暴, 对懦弱者则刚柔并济……之前还真是看走眼了,竟没意识到涯君还有成为首领的天分。” 伏黑惠沉默片刻,却是持担忧的态度:“但他这样做……如果暴露, 恐怕会招使总监部更多的忌惮吧?” 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整个咒术界对仓知涯的围剿了,根本没人会在意他究竟是不是咒灵。 七海建人叹了一口气, 对此观点只是摇了摇头。 钉崎野蔷薇眨了眨眼睛:“七海海这是什么意思?” “嘛, 意思是哪怕他没有这样做, 同样不可能被总监部接纳吧?”禅院真希耸了耸肩。 “不过,仓知也的确有些太胆大妄为了。”七海建人默认了禅院真希的解释, 又说:“但他的能力很擅长逃跑,只要不是遇到封锁空间类型的咒具,应该都不会有事。” 虎杖悠仁发现了盲点:“咦, 这样说来, 他的能力未免也太擅长搞事了吧?” 毕竟仓知涯不仅天不怕地不怕,还拥有轻易挑动人心的口才、拥有令人眼前一黑的神奇思维……甚至, 他还没有道德! 按仓知涯式说法,这完全就是足以把咒术界搅得天翻地覆的绝佳人设。 众人瞬间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当中。 五条悟倒是完全不当回事儿, 哈哈笑道:“再怎么样,仓知也不可能让整个咒术界土崩瓦解吧?顶多就是把总监部那群老橘子都杀光啦,问题不大。” 伏黑惠闻言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虎杖悠仁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五条老师你刚刚一脸爽朗地说出了什么恐怖的话啊?!” 就连七海建人脑门上都蹦出了青筋:“你这家伙……” “五条老师只是在开玩笑啦!”乙骨忧太连忙打圆场:“他大概只是想说,只要不是到了那种极端的情况,等五条老师从封印中出来之后都能够挽回局面吧?” 五条悟歪了歪头:“咦, 我表达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禅院真希揉了揉太阳穴:“该说你是太可靠还是太不可靠了呢?” 狗卷棘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种台词……有点立flag了呢?” 看戏看得欢快的熊猫表情一僵:“不会的吧???” [禅院真希的短信内容硬生生给我震撼得游戏都打不下去了。 咒术总监部经历几天时间商讨得出的结果竟然是: 他们根本不承认千年诅咒师羂索的存在,而是认为五条悟当初为了挚友欺骗了总监部,实际上根本没有杀死夏油杰,将其“尸体”埋葬于五条家墓园而没有交给家入硝子的行为更是被解读成为了一种佐证,于是再次对夏油杰宣告了死刑; 而总监部高层也以此认定五条悟多年来都暗中与诅咒师为伍,决定将其永久驱逐出咒术界,甚至任何试图解除封印的咒术师都要被冠上诅咒师之名,受咒术界通缉; 最后,他们又莫名其妙地扯出来了一个夜蛾正道,认定他教导出两个诅咒师,前后造成了先前的百鬼夜行事件与池袋游戏厅事件,犯有教唆之罪,也要判死刑。 对于非人类非咒灵的我,他们则是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直接把我当特级咒灵处理了——还要求乙骨忧太必须自证没有与咒灵勾结,亲手干掉我。 我深深地感到了迷惑。 不是说五条悟是咒术界最强吗?怎么他一出事,咒术界不仅不着急营救他,还一副终于熬出头、必须要把他给按死的样子啊? 喂喂喂,这不是你们咒术界的门面人物吗? 谁家门面是这么个待遇啊?! 而且五条悟亲手杀死夏油杰,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还有千年诅咒师羂索,听到有这么个人存在,还一直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千年大计,你们咒术界总监部难道不应该赶紧想办法把他弄死吗??? 好吧,通缉夏油杰也就等于是通缉羂索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羂索会不会在危急关头索性抛弃夏油杰的肉身,又跟蟑螂似的藏起来找不着了。 话说夜蛾正道又是个什么情况,没听说过这人啊,他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老师?但这、怎么还跟古代官场似的搞起连坐来了…… 我不可置信地来回把短信内容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眼睛没问题脑子没问题阅读能力也没问题……看来是总监部那群家伙脑子有问题。] 太宰治“嘶”了一声:“虽然有所预料,但这群总监部高层……目光未免也太短浅了吧?” 就连绫辻行人这个自认对人类的愚蠢程度有所了解的名侦探都无法理解:“这也太荒唐了。” 要知道,咒术师的存在本身是根植于他们消灭咒灵的实力之上的,在涌现了超乎寻常的特级咒灵乃至千年诅咒师的现今,失去五条悟对咒术界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总监会的这些高层仿佛完全没有危机感一般,只顾着粉饰太平争权夺利? 咒术界这一排人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了。 “这竟然是总监部做得出来的事?”禅院真希刚说完就立刻否定了自己:“这果然是总监部做得出来的事……”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他们的确是忍我很久了嘛。” 沢田纲吉蹙着眉,忍不住问道:“据我所知,夜蛾正道应该是东京都咒术高等学校的校长吧?这个地位的咒术师,不应该这么轻易地判处死刑才对吧?” 只因为他教导过夏油杰和五条悟,这样简单的理由就能让一位校长被判处死刑吗? 其他人不知道其中内情,熊猫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呆坐在石椅上许久,才开口回答:“是因为我的存在吧。” “总监部一直都想要我这种完全独立咒骸的制作方法……而且,他们也一直在怀疑正道会利用这种手段创造出咒骸军团,针对我们的探查从未停止过。”熊猫平静地说:“如果不是有悟在,恐怕早就对正道出手了吧。” 他说到这里,才终于流露出几分愤懑的情绪:“但悟一出事,这群家伙的态度就立刻强势了起来……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狗卷棘安抚地摸了摸熊猫,语气坚定:“这才不是你的错。 钉崎野蔷薇沉默片刻,猛然声援:“支持仓知涯杀光总监部!” 禅院真希轻笑一声,也陪她喊起来:“支持仓知涯杀光总监部!” “支持仓知涯杀光总监部!” 狗卷棘也拉着乙骨忧太高举起手臂,一副马上就要起义的模样。 伏黑惠露出了死鱼眼:“喂喂,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熊猫愣了下,被他们闹得都抛开了沉闷的伤感,黑棕色的眼中也重新有了光彩:是啊,至少他们的世界线中,悟一直都好好的,正道也一直都好好的,他的同伴们……也一直都在身边。 [也是因为总监部从未想过他们眼中的“咒灵”会不会用手机这个问题,禅院真希才能传信息给我。 将总监部发布的通告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禅院真希又表示无法他们是不会放弃解救五条悟的,只是无法明面上和总监部对着干,也没能够请求见到天元。 我立刻回消息:没关系,那你们知道天元在哪里吗?我去“找”他呗。 只要知道位置,我就可以穿梭空间潜入进去,想来也不会很难! 禅院真希:天元大人的居住地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对于御三家来说不是——事实上,他就在高专。 禅院真希:天元大人所在的薨星宫,就位于高专的一处隐藏结界之中,上千扇门扉中只有一扇能够通往薨星宫,而这些门扉甚至会时刻不停地变幻位置,寻常人根本找不到不说,还很容易触发警戒。 我当然不可能轻言放弃,乐观地说:既然有变幻位置的“门”,空间波动肯定少不了,说不定我能找得到呢?而且啊,不趁着你们校长被死刑的这段时间浑水摸鱼溜进去,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种好机会了! 禅院真希:你……千万不要在熊猫面前说这种话。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禅院真希简明扼要:我们的校长是熊猫的父亲。 我:“……?!” 啊这,说的是制造者和养育者吧? 不过能够将一个咒骸养成熊猫那个样子…… 说是熊猫的父亲也不为过。 我心有余悸地回复:差点就要拉仇恨了……我记住了,不会再说胡话了!不过,夜蛾正道为什么不逃啊? 禅院真希:……那样是会被当成诅咒师的,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躲起来吧。 我是很真诚地不解:那也比这种莫名其妙的死刑要好吧?夏油杰也是诅咒师,不也好好地活了很久,最后才被五条悟杀掉。 禅院真希显而易见地有些不耐烦了:夏油杰是特级,而且他还有很多同伴。 言下之意就是咒术界其实没有五条悟也干不掉他。 但是夏油杰是特级,我也是啊!夏油杰有同伴,他的同伴能有我的咒灵联盟质量高吗?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五条悟能为总监部收场了。 我明白了一切,更自信了:那直接让夜蛾正道来我这边儿呗,我也有同伴,全都是特级。 禅院真希这次没有回复短信了。 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急冲冲地问:“你说什么特级同伴?!什么意思?!” 我毫无隐瞒,坦然地将自己这几天的光辉事迹说了出来:“羂索不是有个特级咒灵名单吗?我担心他拉拢到帮手更不好对付,这几天正好也没事儿干,就顺便把那三个特级咒灵都忽悠到我这边来了,现在他们都是我小弟了。” “你就放心吧!我们四个特级,肯定给你们校长护得好好的!” 我非常有义气,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禅院真希:“……” 禅院真希:“…………” 放心不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一觉睡醒震撼发现我睡了十二个小时,好不容易放三天假就被我睡过去一天了wok 真的抱歉又因为工作请假aaa今天时间不太够,先更再说!明天再努力多写点!好消息是我提前写完了一章!欧耶!好久好久好久没用上存稿箱了! 因为的确好久都没空,我的小狗也好久没去公园玩了,我今晚先遛狗去![鸽子] 第130章 第 130 章 你凭什么这么说! 里包恩感叹:“还真是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啊。” 虽然黑手党也算是依照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运行的, 但也因为政治、经济等问题的多方制肘,很多时候都不能简单粗暴地以武力解决问题。 类似于瓦里安暗杀部队这样的存在,也更多是心照不宣的, 没人会将之摆在明面上。 然而咒术界或许是因为过于封闭, 在运行上面竟然比黑手党要专制得多啊。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超直觉实在权威,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倒有些好奇了起来。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着熊猫的面把夜蛾校长绑走吧?”禅院真希不太确定地问。 “本来这家伙就很能搞事了。”坂口安吾扶额:“现在居然还多了三个被他忽悠得找不着北的特级咒灵……” 山本武笑了笑:“但是,有了这三个特级战力, 在失去了五条悟的咒术界里,阿涯也终于是可以横着走了吧?也不用再担心他翻车了,哈哈。” 彭格列众人都露出了或无奈或安心微笑的表情。 “……我早就想吐槽了, 你们彭格列是不是有点护短了?”熊猫一脸的不淡定, 揪着自己的耳朵呐喊:“而且你这么一说, 更让人害怕了啊!” [禅院真希那边不知为何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语气无力地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了, 我会和熊猫说一下这件事情,但校长那边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我对自己的嘴炮能力很有自信:“这有什么的!反正我也要去一趟咒术高专,我顺路和他聊聊去!” 禅院真希:“……加油。” 我的行动力向来很强, 挂了禅院真希的电话后, 立刻就去通知了陀艮几个,表示自己要去咒术高专撬个墙角回来, 以免到时候直接带个咒术师出现在他们面前让这几个仇恨人类的特级咒灵应激起来乱打人。 随后,我就直接往禅院真希给出的地址赶去。 因为有内应帮忙, 再加上能力优势,我很顺利地就穿过了咒术高专外层的结界,并且和熊猫汇合。 他见到我的时候豆豆眼都明显有了高光,激动地问:“涯君!你真的有办法救下正道吗?” 我自信昂首挺胸:“包的啦兄弟!” 因为总监会派来的行刑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抵达,我们也没有过多寒暄, 争分夺秒地找到了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因为我的咒力波动而警惕,熊猫他们早就告诉过他这个自称“仓知涯”的存在。 但他还是惊讶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就是仓知君吗?看起来还真是没有咒灵的样子……只是,我们之间本不应该有交集才对。” 我听出他言下之意,挑了挑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 夜蛾正道只是平静地说:“熊猫他带你来见我,也只能是那个原因了吧。” 熊猫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夜蛾正道:他已经看出也早就猜到夜蛾正道会是什么态度了,但还是期盼着接下来的谈话能够带来转机。 “唔,这也没办法,毕竟你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吧?”夜蛾正道既然已经猜到了我们此行目的,我也就毫不避讳地回答:“有谁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呢?当然,如果你只是把他当一个咒骸,那就当我没说。” 夜蛾正道下意识地反驳:“怎么可能!” 我立刻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校长先生。” “你的孩子还需要你,你的学生现在被封印了也需要你,而我可以百分之百地保住你,而且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也绝对不会影响到这些学生们,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接下来你需要和咒灵待在一起行动了。” “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 夜蛾正道并不相信,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代价?” “唔,严格来说,我应该会需要你配合我演一演戏,以此来安抚住那些咒灵,让他们不要随意对人类动手,我想校长先生也不可能会不愿意的吧?” 我摊了摊手,非常诚实地进行了补充。 夜蛾正道显然有些动摇,但还是沉着那张严肃的脸问:“……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熊猫应该不会对你有所隐瞒,我也不需要再复述一遍了吧?”我虽然不怎么客气,但态度也摆得非常真挚,神情毫无作伪:“帮你的原因也很简单,你是五条悟的老师,我想要尽可能地让五条悟多欠我点儿人情,到时候才方便让他帮我啊。” 夜蛾正道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还在思考些什么。 熊猫感受到了说服夜蛾正道的希望,有些急切地喊了一声:“爸爸……” 夜蛾正道顿时收回思绪怔忡住了:自从熊猫诞生以来,就一直是称呼他的名字,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而他作为一个父亲,此时又怎么可能不动容? 这是他亲手创造、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啊。 他又怎么舍得下? 我见状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校长先生,其实你也很清楚的吧?在这个连人类咒术师都能被随意牺牲的咒术界,失去了你这么个庇护者,熊猫只会被榨干价值利用到死……你真的能放得下吗?” “失去了五条悟这个顶尖战力、咒灵却是日益强盛、夏油杰的尸体又被人利用、甚至还有千年诅咒师在暗中筹谋打算颠覆这个世界……总监部却只顾着争权夺利,你完全不担心人类的未来吗?” “就算你担心我有什么谋划,不也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近距离看住我嘛?”我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而且你也不愿意对总监部引颈受戮吧?” “还是说,你宁愿指望总监部改变决策,也不愿意背上与咒灵为伍的虚假骂名?不可能吧?” “无论如何,人总是要活下来才能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哦!” 夜蛾正道最终还是松口了,叹息着道:“你说得没错……我还不能闭上双眼啊。” 熊猫睁大了黑黝黝的圆眼睛,惊喜地问:“你决定了?!” 夜蛾正道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你所愿,我会好好地看着你的。” 我也没在意,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那我们就算是达成共识了哈!一会儿我要先去试试能不能找到薨星宫,找到的话就可以问问天元解封狱门疆的事情——” “等一下!” 夜蛾正道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在狂跳:“你说什么咒灵联盟?你还要闯进薨星宫?!!”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就是由特级咒灵组成的联盟啊,不过领导者是我,你就放心吧,他们现在都忙着帮我找羂索呢,也没有空去害人的。话说校长先生你知道薨星宫怎么进去吗?你要是知道的话我也省事了。” 夜蛾正道的表情扭曲了几秒,才逐渐冷静下来,“除了总监部的高层,没人知道……不行,还是我跟你一起去!熊猫,你就先回去吧!” 至于这样做很可能会直接坐实背叛咒术界的罪名……随便了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是看住眼前这个一看就不着调的家伙、保证天元大人的安全最重要! 我也没管他是怎么想的,无所谓地答应了。 进入薨星宫倒是比我想的还要顺利,虽然上千扇门扉看着眼花缭乱,但闭上眼睛感受空间波动,真门的存在感对我而言就十分强烈了,根本不费什么力气,我直接带着夜蛾正道穿梭空间钻了进去。 夜蛾正道稳住身体,看着薨星宫的正殿表情复杂:“这就是薨星宫啊……居然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你入侵了吗……” “说什么入侵,未免也太难听了吧?”我反驳了一句:“话说,天元根本不在这里啊,这里真的是薨星宫吗?” 我忍不住有些郁闷地和夜蛾正道确认了一下。 一声极轻的叹息在原本空荡的殿内响起。 我和夜蛾正道都止住了话头,齐齐转身看向后方。 “初次见面,异世界的来客。” 传说中全知的术师此时才终于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对方几乎失去了人类应有的模样,皮肤干枯如朽木,没有脖子、没有头发,四只眼睛显得十分空洞,完全没有什么“咒术界守护者”的神圣模样,反而—— “什么啊,所谓的‘天元大人’看起来明明比我更像咒灵吧?”我不服地咕哝了一句:“那群咒术师到底凭什么说我是咒灵?” 夜蛾正道立刻呵斥:“不得对天元大人无礼!” 天元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慈祥地笑了笑,“你说得也没错,我现在的状态比起人类,的确更接近咒灵。” 她竟是毫无保留地对我解释道:“我的术式虽是不死,却并非不老,当□□年迈到了无法维系生命的地步时,术式便会自动重塑身体,或者说,这是一种进化——我将脱离人类的范畴,成为更加高级的生命形态。” 更加高级的生命形态……却更接近咒灵? 我怔了一下,若有所悟。 夜蛾正道也没等我反应过来,先行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天元大人,您愿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是不是意味着……?” 天元摇了摇头:“我不会干涉现世,也无力干涉,但六眼被封印……我也的确不能完全坐视不管。” 我好奇地问:“六眼那么重要吗?” 天元:“六眼很重要,但此事中更重要的却是封印他的人——” 我听到这里,瞬间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羂索。” 天元吐露出了千年诅咒师的真名。 “——什么?!” 我猛地跳了起来,愤愤嚷嚷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计划是我想的、狱门疆是我扔的、五条悟也是我控住的!辛辛苦苦全是我,你凭什么只提羂索那个抢人头的划水狗!” 夜蛾正道:“……???” 我:“…………!!!”]—— 作者有话说《 》 130-135 第131章 第 131 章 打游戏真的能学到物理…… 太宰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扶额道:“这家伙完全是个大漏勺啊!” 森鸥外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你还没习惯吗?” 如果不是因为仓知涯那若有似无的“掩饰”,他也就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最终不仅导致了自己的下台, 还被仓知涯记恨到观影厅里来。 想来也是离奇啊…… “好不容易才取得一点点信任,这下子正道肯定更警惕他了……” 熊猫也唉声叹气的。 “噗、哈哈哈哈哈!”禅院真希完全不为仓知涯担心,反而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结果还是被自己给抖搂出来了啊!” 伏黑惠无奈地说:“别幸灾乐祸了,前辈。” 江户川乱步震惊地看着他们:“咦,你们的关注点在这里吗?明明连仓知涯都注意到了!” 虎杖悠仁一头雾水:“注意到什么?” 太宰治倒是友善地提醒了一句:“乱步先生说的是天元所提到的‘进化’吧?” 江户川乱步双手环胸, 眯着眼睛有些危险地盯着他:“你该不会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报一直没说出来吧?” “没有哦, 只是有所在意罢了。毕竟在我的计划里, 本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太宰治笑着解释道。 众人来回看了看江户川乱步又看了看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有些不耐地开口追问:“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江户川乱步轻哼了一声, 算是初步相信了太宰治的话,开始向众人说明:“因为仓知涯在以前从未出现过无法被人类看到的情况啊,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缺失的阿莱西奥分身、或者咒术世界特殊性导致的, 但这两个原因都不是很立得住。” “禅院真希的咒术眼镜让我很在意, 无论任何能量体系的运行都是有规律的,她的那副眼镜究竟是通过什么原理来让人‘看到’咒灵的呢?阿涯不是咒灵, 为什么也可以被看见?” “而天元大人说的进化成比人类更高级的生命形态……是接近于咒灵的!也就是说,仓知现在也是属于高级生命形态的范畴?”坂口安吾恍然大悟。 江户川乱步满意地点头:“Bingo!说到高级生命形态, 所谓的‘神明’在某种意义上,不也属于这个范畴当中吗?” 七海建人微微蹙眉:“这个意思是说……咒灵是比人类更高级的生命形态?” 那些大部分连自主意识都没有的咒灵,怎么可能是什么高级生命? 绫辻行人听懂他的质疑,替江户川乱步解释了一句:“或许的确如此,不过高级的生命形态也并不一定代表着咒灵就是更高格的存在了。” 虎杖悠仁完全没多想, 兴致勃勃地参与讨论:“就比如说,咒灵可以轻而易举地危害到普通人,但是也会被拥有咒力的咒术师杀死;人类是比野兽更高格的存在,但也有可能被野兽杀死,是吗?” 这个说法不是很恰当,但足够易懂。江户川乱步有些纠结地沉吟了一会儿:“也可以这么说。” 钉崎野蔷薇听得打了个哈欠:“我还从没思考过这种事情……呃,很重要吗?” 伏黑惠闻言露出了死鱼眼。 [“……所以说啊,我和五条悟无冤无仇的,干什么要针对他呢?只是当时立场不同,我也是在其位谋其事而已……!校长先生,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天元大人吧!” 在我着急忙慌长篇大论的攻势下,夜蛾正道还是接受了我的解释,没有再用那种看人渣的眼神盯着我看了。 天元含笑看着这一幕,也好心地替我作证道:“真正的主谋的确是羂索一人,也因此我并没有提及你的名字。” 呜呜,竟是我不懂事了! 我有些悔恨地垂下头:再气愤都不该脱口而出揭自己的短的啊! 实话说,对于羂索的抢人头行径我一直都耿耿于怀,有被对方算计的不爽在先,但被抢了劳动成果才是真正让我记恨的—— 要不是羂索横插一脚,当时一句话就能把五条悟关进狱门疆的我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跟他签订束缚,直接以放走他作为条件要求他给我当个无量空处自动机啊! 现在又何必到处焦头烂额地找解封方法!又何必勤勤恳恳地做好人好事! 夜蛾正道摇了摇头,也没再深究,转向天元问道:“能否请天元大人将所知情况告诉我们?” 天元颔首,详细地讲述了自身与星浆体、六眼之间的命运轮回。 “事实上,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我——早在十一年前,我与星浆体同化失败后,就开始了进化,如今的我灵魂无处不在。” 夜蛾正道不可置信,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当时明明应该同化成功了才对!” 天元轻轻摇头:“不,当时的我为了不引起咒术界混乱,隐瞒了真相,星浆体的确已经被杀死了。天与咒缚——禅院甚尔,这个完全游离于咒力、超脱于因果的存在打破了命运,同化……失败了。” “如今的我,可以与复数人类进行同化,而这也是羂索选择的、促进人类进化的方式。然而,我有结界术,还可以在这种形态下保留形体和理性,但被同化的其他人类就不同了,到那时,没有□□的边界,恶意的传播将轻而易举,人类恐怕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沌之中,彻底失去未来……” 见夜蛾正道面色剧变,原本懒洋洋的我不禁有些得意,调侃道:“我说什么来着,你现在还放心去死吗?” 夜蛾正道忍无可忍:“……这种时候就别说这个了!!”他又急切地问天元:“天元大人,您能拒绝这种同化吗?” 天元无奈地说:“我可以拒绝同化,但进化后的我,已经成为了咒灵操术的施术对象。” 也就是说,只要羂索吸收了她、操控了她,就可以轻易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夜蛾正道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怪不得羂索要占据夏油杰的尸体……可从结果逆推,会不会他的学生之所以会那样悲惨地死去,也是因为羂索为了夺取他的身体而设计的呢?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夜蛾正道便感到浑身发寒。 我对于羂索的事情不感兴趣,对他的目的也早就有所了解,听到这里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打断道:“所以,到底该怎么解除狱门疆的封印呢?” 天元也没再废话:“狱门疆有里外之分,想要解开狱门疆,也只有通过狱门疆·里,即便你们找到了解除术式的办法,对着外面的狱门疆使用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正门’的开门权限只掌握在羂索手中,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六眼出来的。” 夜蛾正道的神色并没有轻松下来,“您知道除了天逆鉾与黑绳之外的其他方法吗?” 天元叹息:“很遗憾,我暂时也没有头绪,但千年前曾出现过能够消灭一切术式的术式,说不定,你们能够在现世找到这样的术式呢。” “那我现在就算拿到了狱门疆·里也根本没有用啊。”我烦躁地开始转圈圈:“羂索也已经藏起来了,我的咒灵联盟找到现在都没线索,根本抓不到……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天元摇头道:“不,羂索很快就会有所动作的——一定会的。” “他想要开始与我的同化,必然不可能一蹴而就,这几年他也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在许多人身上留下了诅咒,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总监部并非完全没有察觉,但咒术界已经稳定了太久,咒术师在执政者那边地位逐年下降,恐怕他们也在盼着羂索能够做些什么引起混乱吧。”] 六道骸轻笑起来:“为了地位利益,故意放任诅咒师的恶行吗?看来无论哪个世界,人性之恶都是一样的污浊啊。” 库洛姆也皱起眉:“怎么能这样……” 沢田纲吉抿紧唇:“他们……明明应该是守护普通人的咒术师吧?究竟把普通人的安危置于何地?!” “这么看来,天元的态度其实也挺明显的啊,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无法改变吗?也是个可悲之人。” 绫辻行人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活了这么久,这种事情她早就该看腻了吧?”太宰治撑着下巴,漫不经心:“而且,咒术界对她的尊重也很浮于表面呢,完全没有给她什么权力,只是把她摆在薨星宫里供起来……这样看来天元就和一个结界工具没区别嘛。” “呜哇,说得也太露骨了。”禅院真希嘶了一声。 虎杖悠仁已经开始转起蚊圈眼了:“咒术界……居然这么黑暗的吗?” [我听到这种内幕,不由得震惊:“什么?我还以为他们就是单纯的蠢……原来也没有蠢到那种程度,只是坏而已啊!” 夜蛾正道严肃的脸上蹦出一个青筋,久违地重温了五条悟还是自己学生时被气到心肌梗塞的感觉。 天元也无奈一笑,继续说道:“羂索最可怕的,并不是他本身,而是他的背后还有着连我也看不清的的混沌。据我所知,羂索始终与另一个世界的某个存在保持着联系,甚至面对对方,羂索隐隐是下位者的姿态……直到不久之前,你借助这份联系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更惊奇了:“咦,你居然能知道这种事情啊。” 天元点头:“不过,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也没指望过你啦。”我耸了耸肩:“毕竟你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全知吧?那都完全脱离人类与咒灵的范畴了。” 夜蛾正道的眉心又是狠狠一跳:“仓知君!” 天元笑着说:“无妨,这也是事实,实话说,那个未知存在也是最令我忌惮的,而如今能够拨开这层迷雾、真正终结这一切的人,也唯有你了——仓知涯。”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于他的理所当然:“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这样做?事先说明啊,我就只想要把五条悟给放出来,然后找回自己的过去而已,你们这个世界要怎样都和我没关系。” 天元笃定地说:“羂索以及他的背后之人,不可能轻易暴露这份联系,你既然不是他们的同谋,就必定是他们的敌人。” “也不一定吧?”我故意和她唱反调:“说不准我就只是一个不小心被卷进来的普通路人呢?” 天元依旧从容:“等你恢复记忆,我们至少也能得到那个未知存在的情报,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打败对方,不是吗?” 她说的话还算顺耳,我轻哼一声,也没反驳。 “羂索是足以与我比肩的结界术大师,迟早能够攻破薨星宫的结界……”天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夜蛾可以以此为由留下来,既然你能够来到薨星宫内,替六眼护住他的老师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除此之外,我需要乙骨忧太成为我的护卫。” 夜蛾正道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会拼尽全力护住天元大人的。” 我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这样啊,那我去给忧太传话?” 天元态度非常恳切地说:“就拜托你将他带进薨星宫了,此后,我就会彻底封闭薨星宫,如果羂索出现的话我会通知你的,还需要麻烦你到时候赶来支援。”] 森鸥外有些惊讶:“还挺聪明的嘛。” “仓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留守在这里的意义不大,他身后还有着三个特级咒灵的战力,等羂索出现,哪怕他多带一个特级咒灵过来,都是多了好几分的胜算啊。” 坂口安吾认同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这是在惊讶什么?” 太宰治笑了出来,调侃道:“是因为天元拥有那么强大的优势却在咒术界混成了个吉祥物,觉得她不应该这么有这么聪明吧?” 森鸥外礼貌微笑,不语。 “这样的话,总监部也不得不撤回对正道的死刑判决了!”熊猫高兴起来:“而且忧太也不用去假装追杀阿涯了!” 毕竟乙骨忧太不可能真的对仓知涯下手,但如果这场“自证清白”一直没有结果,他也免不得被总监部找麻烦。 虎杖悠仁不解地问:“但是,天元大人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之前不愿意庇护校长,而是等到现在才……” 七海建人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天元大人的命令要传出薨星宫,需要依靠的就是总监部的人,而总监部也完全能够不传达、甚至更改天元大人的命令。” 要护卫?可以,但是总监部也可以指派他人来护卫。 比起夜蛾正道手中制造咒骸的秘术,天元大人这个“从不干涉现世”的咒术师轻飘飘的一个命令,又算得上什么?天元既不可能因此拒绝强化结界,也没有其他的的手段对总监部产生影响。 就如太宰治所说,她是个有用、有地位、受人尊敬的吉祥物。 沢田纲吉并不喜欢这种说法:“但,天元也是因为心怀苍生,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太宰治懒懒地摆了摆手:“啊啊,果然是沢田纲吉说得出来的话。” [我将夜蛾正道留在了薨星宫,一出来就被熊猫抓着问爸爸去哪儿了,我连忙以最快语速将事情解释清楚过后,乙骨忧太便没有推辞地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你带我进去了。” 我有些郁闷:“你们是把我当传送门了吗?” 乙骨忧太连忙哄道:“因为也只有你能做到这么厉害的事情了,其他人都进不去的。” 我露出了死鱼眼:“这下又把我当小孩吗?揍你哦。” 在把乙骨忧太塞进薨星宫之前,我们凑在一起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禅院真希梳理完事情始末,感慨道:“风雨欲来啊。” 我问道:“我们既然已经拿到了狱门疆·里……现在只要想办法打开它,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看守狱门疆正门的总监部把五条悟给救出来,但是连全知的天元都没有线索,那个什么能够消灭一切术式的术式要去哪里找啊?” 乙骨忧太迟疑地开口:“我没听说过拥有这种术式的咒术师,但其实,黑绳那边还是有希望的。” “黑绳是一种消耗型咒具,由非洲术师花费几十年的时间能够编织出来一条,但我们并不需要用它来战斗,只需要打开狱门疆就够了,或许有个短短一截也够用了?”乙骨忧太不太确定地说:“或许,我们等个几年就可以了?” 我整个人都失去了颜色,摇摇欲坠:“什么……要等好几年吗……” 熊猫贡献出自己毛茸茸而宽厚的胸膛给我倒下,乐观地安慰道:“这就是个保底的办法啦,其实,说不定还有没被用完的黑绳呢?而且我们都会一起努力找其他办法的,说不定明天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无效化术式的咒术师呢!” 狗卷棘也拍了拍我的脑袋:“鲑鱼子!” “啊,说到这个。” 禅院真希扭头看着熊猫,认真说:“这件事情就交给熊猫吧,你去非洲找一下米格尔先生帮忙,正好也可以出去避避风头,免得总监部对校长下手失败,去找你的麻烦。” 熊猫挠了挠头:“啊……” 乙骨忧太也笑了一下:“是哦,非洲那边好像也都很喜欢熊猫来着。” 据说那边因为气候原因,连续申请了二十年想要租借大熊猫,都被兔子国给拒绝掉了。 “诶?”我歪了歪头:“那熊猫会不会被他们塞进动物园里,再也回不来了啊?” 熊猫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喂喂喂,这种事情也太可怕了吧!” 乙骨忧太连忙说:“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他们要是真的敢把熊猫放到动物园里面,兔子国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禅院真希黑线:“你们干嘛讨论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讨论得这么认真啊?” “其实,天元说的一件事情,让我一直很在意。”我难得露出了正经的表情,有些纠结地说:“天元说,他因为不死的术式,身体进化成了类似于咒灵的存在……这是不是意味着,咒灵本就是比人类更加高级的生命形态呢?” 禅院真希、乙骨忧太和狗卷棘都面色一变。 熊猫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也想着要让人类一起进化……什么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人类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无语了片刻,才重新整理好思绪,继续开口:“你们应该都知道什么是二次元吧?我在想哦,如果说游戏漫画里面的世界是低维世界,那么,天元所谓的进化,是否是在向着高纬度迈进呢?” “我一直在想,我明明不是咒灵,为什么普通人却看不到我?真希你不是说,需要有一定的术师天赋才能看得到咒灵吗?而术师和普通人的差距就在于他们的体内有咒力……” “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普通人身上逸散出来的咒力,会自然而然地在高纬度聚集,在一定程度后凝聚诞生出咒灵,而咒灵也通过咒力影响着现实维度……那么,我或许就是因为不自觉地进入了咒灵所在的维度,真希才看不到我,只要来到现实维度,就可以被看到了?”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现实维度和咒灵维度很可能是量子叠加的状态,但是咒术师到底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能够让咒力在体内循环呢?咒术师的咒力有大小之分,其中决定咒力量的方程式是什么呢?我既然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应该和天与咒缚一样吗?我身上的咒力又是什么情况?” 年轻的咒术师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熊猫默默地低头问狗卷棘:“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 狗卷棘也诚实地摇了摇头:“鲣鱼干。” “我只有一个问题。”禅院真希神情复杂:“打游戏真的能学到物理?” 我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算了,和你们这些不打游戏又没考过大学的人说不明白!” 乙骨忧太扶额:“我们咒术师不懂物理学,真是抱歉啊……”]——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一觉睡到三点多好爽哦,昨晚写完太困了修不动文就先睡了[鸽子] 今天的更新现在开始写! 第132章 第 132 章 莫名其妙地开始考大学…… 江户川乱步睁开了幽绿的眼瞳, 惊奇了起来:“咦?这个可能性还挺高的诶!” 他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毕竟他是侦探,视野不在物理学上。 “当时,他的意识虽然还挺清楚的, 但传送是已经开始了的, 也就是说,他有部分身体粒子已经进入了咒术世界,建立起了联系。” 江户川乱步越想越觉得这样说得通! 绫辻行人也来了兴趣, 在仓知涯的维度理论的基础上往下推理:“咒力是负面情绪的能量,而他在那个时候负面情绪过多,滋生了过多的咒力, 导致他在传送到咒术世界的过程中, 直接被咒力牵引进入了咒术世界的咒灵维度之中?” “也就是说, 现在的仓知涯很可能具备在某种条件下穿梭维度的能力!”江户川乱步兴致勃勃:“原本的阿莱西奥绝对是没有这种能力的,这是他吸收了阿莱西奥之后才进化出来的吗?” “不一定, 穿梭空间凭借的是空间构想能力,毕竟,如果没有这种能力, 使用者要怎么确定自己能去到目的地?或许, 这种能力的主观发动前提就是对维度的认知。” 里包恩也若有所思了起来:“相对论的四维空间之上,真的存在五维甚至更高层次的维度空间吗?” 芥川龙之介更是表情严肃:“原来打游戏真的能学到这么多吗……在下也应该多加努力了。” 中岛敦本该反驳他的, 此时难免也陷入了动摇之中:“记忆完全空白的仓知先生居然只是打游戏,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了解到这么多的信息吗?” “原来……真的不是为了让我们陪他打游戏, 是真的有助于成长吗……” 就连泉镜花都开始怀疑先前的自己了。 太宰治轻咳一声忍住笑意,选择不揭穿一切:就让他们这么认为也挺有趣的嘛。 [“总之,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禅院真希双手叉腰,环视了一圈,总结道:“天元大人通过结界, 能够知道日本岛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如果拥有消除术式的术师出现,她一定是第一个得知的人,我们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把假消息透露给总监部找人要快。” “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守护好天元大人,并且尽可能地阻止羂索的行动了。” 她看向我,目光平和地问:“涯君,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有些茫然:“什么打算?” “既然来都来了,你总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的吧?”禅院真希理所当然地问:“既然找回过往的事情急不来,你不如就趁这段时间接触一下这个世界呢?说不定反而会有收获。” “你并不是咒灵,你的生命里不能只有负面情绪,还是要好好生活才行。” 禅院真希居然像个大姐姐一样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我倒也没思考很久,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想考剑桥。” 四个咒术师表情凝滞:“……哈???” “我要考剑桥的物理系。”我认认真真地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说不定我以前就是学这个的呢!我还挺想搞清楚咒灵和咒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而且,总觉得我能从中找到什么答案呢?” 乙骨忧太迷惑住了:“想搞清楚咒灵和咒力……于是选择学物理?” “总不可能去学生物吧?”我有些苦恼地解释:“依照游戏里零散的知识点还是不太够呢,我想好好地考上大学,进入高等教育阶段的学府深造一下——这样不管是几年还是几十年,都能转瞬即逝了吧。” “……就算是熊猫,也知道剑桥物理系是什么层次的啊。”熊猫非常震撼地问:“喂喂,你说真的假的?这也不是你说想考就能考得上的,而且你连学生都不是啊!监考老师甚至都看不到你!” 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需要人类的认可做什么?没人看得到我,正好省去办各种手续的功夫了不是吗?啊,唯一的麻烦就是有弄不懂的问题想问老师的话该怎么办呢?也没法和别人交流沟通……闭门造车也不行啊。” 狗卷棘连忙点头:“鲑鱼鲑鱼!” 所以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我灵机一动,以拳击掌:“要不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咒力天赋但是不想当咒术师的人类,去当他的背后灵吧,我可以帮他作弊考上剑桥,他可以帮我学到顶尖的知识——我们可以形成一种新时代共生关系,互帮互助!” “就算作弊也很难考上的吧!”熊猫大声吐槽:“而且作弊是不公平的!不可以啊!” 我唉声叹气道:“那我先研究看看怎么才能走进现实维度……到时候,就能考大学了吧?而且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话,我的维度论基本就被证实了嘛。”] “物理学……”沢田纲吉神情复杂了几分。 他又一次想起故事的最初,仓知涯背过的那一份份计划书,那些晦涩难懂的物理名词。 或许那些早已在仓知涯的灵魂深处留下了痕迹。 而想要解决世界融合的问题,本质上也绕不过物理研究,这是世界与世界之间有所共通的“规则”。 即便仓知涯被抹去记忆,但他的灵魂依旧会残留着过往执着之物的回响。 而他的灵魂深处,是否也有类似的回响,只是曾经的他不曾注意过呢? 沢田纲吉安静地想着。 [禅院真希干巴巴地说:“那、那你加油。” 话音刚落,她总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想了想上次是对方大言不惭地说要说服夜蛾校长加入咒灵联盟,她随口敷衍了一句,结果对方还真的成功了……要不是最后关头有天元大人的帮忙,恐怕校长现在已经被一群特级咒灵给包围了。 想到这里,禅院真希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还有上上次,两方分别之后,才几天时间,对方就不声不响地集结特级咒灵,搞了个咒灵联盟出来……再想想五条老师是怎么被封印的…… 不行啊——这个家伙,超级会搞事的。 绝对,不能对他不管不顾啊! “……我们的事情已经被总监部知道了,不方便带着你。”禅院真希突然提议:“我给你介绍个监护人吧。” 我闻言,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监护人?” “别在意一个说法。”禅院真希拿出了面对孪生妹妹都罕有的耐心:“你在这个世界初来乍到,我们作为东道主总不能让你在外面流浪吧?给你介绍一个同居者怎么样?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也都可以找他。” 我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诶……不用吧,而且我才不相信其他咒术师。” “他绝对是个靠谱的、可以信任的成年人。” 禅院真希笃定地为对方背书。 狗卷棘眼睛一亮,立刻表达了赞同:“腌鱼子!” 乙骨忧太有些震惊:“咦?真希,你说的该不会是……?” 熊猫:“肯定是在说他吧……” 他们异口同声地做出介绍:“七海建人!” 在他们的极力保证之下,我还是答应了下来,送走乙骨忧太之后,就被剩下的三个人给带到了一个看起来一丝不苟、非常严肃正经的咒术师面前。 “建人虽然是悟的学弟,但是和悟可完全不一样哦!” “七海前辈很厉害的,已经是一位一级咒术师了,为人也特别成熟冷静!是个绝对可以依靠的人!成年人中的成年人!” “蛋黄酱蛋黄酱!” 然而被他们极力推举的七海建人本人完全不在状况内:“……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还是熊猫挺身而出,手舞足蹈地地将事情都告诉了他。 “虽然他的咒力波动很像咒灵、咒灵也总是把他误认成咒灵、总监会那边也把他登记成了咒灵……但他真的不是!悟用六眼认证过的!咒灵操术也的确无法对他使用!”熊猫信誓旦旦地说:“而且他还救了正道!” 七海建人的表情松动了几分,但还是冷冷淡淡地问:“你们就这么相信了他?” “我们是签订了束缚的,当然不会互相背叛。”我有些不爽地怼他:“倒是你啊大叔,你看起来好弱哦,凭什么能监管我啊?” 虽然禅院真希没直说,但他们不就是担心我乱来给我找了个监管的吗?哼!我都看出来了,之前没戳破而已! 禅院真希拳头向后一锤,“干嘛呢!你之前明明说好了要配合的吧!” 我“嗷”地嚎出来,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吭声了。 七海建人听完熊猫凑过来偷摸摸给他透露的眼前少年的丰功伟绩,忍不住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们想让我帮忙看住他?” 熊猫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悟被封印,正道也出事了,笃也他又是总监部那边的……总之,现在我们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 狗卷棘没说话,只是一昧地对七海建人发动真诚狗狗眼攻击。 虽然他们也不想将七海建人扯进来,但如今的局势,如果被发现蛛丝马迹,不知道总监部又会做出什么恶心人的名堂,但是真要放这个家伙自由行动,又更怕他会搞出什么坑人的巨大麻烦出来。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没想到一夕之间,咒术界竟然会发生这样大的变故。 他无疑是五条悟这一派系的人,如今五条悟被封印,总监部大动作频频,对他这个一级咒术师暂时还是温和的态度,但七海建人几番暗自尝试寻找解开狱门疆的方法结果都不尽人意,令他这几天也很烦躁疲惫。 现在又骤然得知了天元大人的情况和局势的紧张,压力无疑更上一层。 他终究还是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吧。” 三个年轻咒术师瞬间大松一口气,把我扔到了七海建人的家里,就浑身轻松地告别了。 我和七海建人沉默地对坐着。 他不说话,我老实说也不是很乐意搭理他。 七海建人沉默半天,再次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个友好信号:“喝茶吗?” 我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真实需求:“我要喝可乐。” 七海建人平静陈述:“我的家里没有可乐。” 我理所当然地使唤:“那就买嘛,你是咒术师诶,我都查过了,五条悟一件衬衫都要二十五万诶!你个一级咒术师不可能穷到哪里去吧?丑话说在前,你没钱的话可别养我啊。” 七海建人微微蹙眉:“……我没有要养你吧?” 他开了个头表达友好,我立刻就支棱了起来,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大摇大摆地站起来,开始巡视自己未来的居住地: “我以后住哪个房间啊?这个房间不错,背阳,我喜欢,但是装修太简单了,能不能加点氛围灯?我要见光不见灯的那种RGB LED灯带,能跟着我的屏幕画面变幻颜色的!” “对了,你家都没有游戏机的诶,之前忧太打坏我一套设备,你替他赔给我吧,这里可以摆一个显示器,我想要二十七寸的曲面屏,分辨率要4K的。” “这面墙能不能打通啊?我觉得房间有点小呢——咦,隔壁是你的卧室吗?那你能搬去这间杂物间睡吗?我还想要在这里摆一个大柜子,用来放我的周边。哦,我现在还没有,但是很快就会买满一柜子的,绝对不会浪费空间的。” “还有还有!balabala……” 七海建人:“…………”]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我就说他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地接受被人监管……原来是要找个冤大头养他啊。” 坂口安吾报以冷笑:“我早就猜到了。” 何况这家伙对监管不监管的也完全不在乎,估计七海建人也不一定能管得住他。 比起被监管这种事情,还是没钱没身份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让仓知涯在意。 “话说明明在别人面前发出了要考剑桥大学的豪言,结果还是离不开游戏机吗?”狱寺隼人扶额,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样绝对考不上的吧!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熊猫吐槽:“他一直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到时候如果成绩太差的话,这家伙肯定会恼羞成怒的。” 蓝波已经提前幸灾乐祸起来了,甚至有些遗憾:“要是能当着他的面好好嘲笑他就好了。” 钉崎野蔷薇则是震惊于自家老师的富有程度:“什么!五条老师的一件衬衫都那么贵?!” 伏黑惠无法理解她的关注点,黑线道:“你的任务报酬也不少吧?” 干嘛一副仇富的样子啊? 钉崎野蔷薇出奇地愤怒了:“那也没到这个程度啊!” 五条悟对此只是笑嘻嘻地摇了摇手指:“我可是特级咒术师啊,你的任务报酬当然不能和老师比啦!想要提高任务报酬的话,还是努力变强吧,钉崎同学~” “不过我的衣服都是家里安排的,倒是没怎么在意过,居然那么贵啊。” 五条悟话音一转,摸着下巴说。 禅院真希调侃地笑了一下:“毕竟是家主大人呢。” 这下虎杖悠仁也震惊了:“咦?!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感觉好像昭和剧啊!” 七海建人默默地和画面中的自己做了一样的动作:他揉起了眉心。 [七海建人的确是个成熟靠谱的成年人类。 他情绪稳定地驳回了我的无理要求,不等我生气,又立刻给了个甜枣:他给我买了一整箱的可乐!并且答应明天陪我去逛商场,将我所需要的所有东西都买齐。 我非常好脾气地同意了,也没忘记自己的考学大事,占据了七海建人的电脑开始自学,甚至还抽空联系了一下咒灵联盟,同步了一部分可以透露的信息。 我的学习计划非常张弛有度,学累了就奖励自己打游戏,打游戏卡关了就索性看看书转换思维,因为不需要休息,倒也算进度喜人——时不时再确定一下咒灵联盟那边有没有羂索的线索,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说真的,羂索也太能躲了吧? 七海建人也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同居者,完全不管我做什么,还会定时准备三餐、补充冰箱里的可乐,像一个生活在家里的田螺先生。 他会每天确定一下我的行踪,可我几乎没有出过门;虽然在我每次联系咒灵联盟的时候他都比较警惕,那副眼镜就像个监控摄像头一样对准我,但我也没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所以也无所谓,从不会刻意避开他。 就这样充实地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某次打传X门的时候,我突然就悟了!随便尝试了一下,居然非常顺利地进入了现实维度。 我有些不敢相信,翻箱倒柜地搜出七海建人的私房钱,兴冲冲地就往外跑。 七海建人注意到异常,第一时间就从任务现场赶回来了,而我也已经在街上快速挥霍完了他的私房钱,确认了普通人类都能够看得到自己之后,我开开心心地跑回家,不顾七海建人严肃的神色,大声宣布:“我要去上学!”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七海建人:“???”]—— 作者有话说:人一旦有空就会作死……修改整理大纲中,最后一个世界了,发现前面有一些伏笔自己都快忘记了我得赶紧理理,先把确定不改了的剧情写个更新出来,还有后半章还在写,话说真的很奇怪我写的时候哐哐地完全不觉得困,但是一旦写完开始从头修文就会秒进半梦半醒状态,乱改自己的稿子,改到第二天的自己都认不出来[问号] 之后困了我就直接睡觉去了[鸽子]所以下半章估计还是得明天睡醒修完发!作息还得慢慢调整[合十] 第133章 第 133 章 我唯一的游戏搭子啊!…… 中原中也有点无语:“他还真打算去上学吗?” 中岛敦干笑了一声:“看样子……好像是认真的。”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想方设法地要上学啊?”钉崎野蔷薇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咒术师真的有必要学物理吗?” 他们该不会要被迫跟着仓知涯去听好几年的课吧? 光是目前出现的、零散的学习画面就已经快要让她血条掉光了啊! 虎杖悠仁则是振奋道:“原来七海海的私房钱就直接放在储物格里啊!嘿嘿, 现在所有人知道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住,也没必要藏起来。”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说:“被知道也无所谓, 未经允许就随便拿走别人的私房钱, 这么没礼貌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仓知了。” 五条悟将手举得高高的,不甘示弱道:“还有我!还有我哦!” 七海建人额角蹦出青筋:“一件衬衫二十五万的家伙就不要凑这种热闹了吧?” “那怎么能一样!”五条悟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花自己的钱,哪里有花超级讨厌工作的学弟努力工作赚来的血汗钱开心呢?” 七海建人忍着怒火道:“既然知道是别人努力工作赚来的血汗钱就不要乱花啊, 你这家伙完全不掩饰自己恶劣的性格吗?” 禅院真希笑出了声:“他就没有掩饰过嘛。” 熊猫附和:“他一直都这样啊。” 狗卷棘跟着默默点头。 [七海迟疑了一会儿,“你成功了?” 对方一直说的维度论居然是真的??? 我肯定地点头,在他面前张开手臂转了一圈, 展示了一下:“怎么样?现在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够看得到我了哦!我看起来和人类根本没区别对吧?”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到底咒灵维度和现实维度是怎样的关系呢?为什么能够互相影响呢?就只有咒力这个桥梁吗?咒灵维度如果是时空的层次, 是否在不同世界都存在一个统一的咒灵维度?我就是借此来到这个世界的吗?那么——能不能, 借助维度将两个不同的世界连接在一起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猜想就越是激动, 越是激动,声音反而放得越轻。 我看着七海建人,双眼亮得吓人:“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七海, 我想要上学!” 七海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开始思索这件事情, 我也没有打扰他,捧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连接两个世界?” 过了许久, 七海问出了一个我完全没预料到的问题。 我自己也不知道,想了想,有些迷惑地看着他:“就只是随口一说啊,根据这个理论推下去,不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嘛。”] 太宰治不由得垂下了眼眸:“什么啊, 这是。” 中岛敦有些感动地说:“仓知先生……他其实根本没有忘记吧?” “他不可能彻底忘记我们的。” 泉镜花也坚定地开口道。 沢田纲吉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别小瞧这家伙了。”云雀恭弥难得开口:“他可不是草食动物。” 他其实从不缺乏主动破局的行动力。 别小瞧他的执着了。 绫辻行人完全没有他们这些感慨,非常理性地顺着仓知涯的思路想了下去:“世界与世界之间不可能是完全隔绝的……说不定,仓知涯的构想是真的?毕竟他的身上,可是有着犹格·索托斯的血脉。” “属于邪神子嗣的天赋吗?” 森鸥外笑了一下。 虎杖悠仁茫然地挠了挠头:“其实……我能说仓知说的那些我都没怎么听懂吗?” 钉崎野蔷薇有些惆怅地说:“我也没懂啊。” 江户川乱步向来在这方面乐于助人,立刻端起架子解答起来:“仓知是在假设咒灵维度涵盖着各个世界的时空,即一维时间与三维空间所构建的各个四维世界之上更高层的某个维度。” “比如说,我生活的横滨和一百年前之人生活的横滨,虽然都是同一个地点,在时间的作用下得以重叠,但如果没有时间的概念来将这两个点连成一条线,这两个横滨就只是各自定格且相对的两个点,永远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虎杖悠仁的悟性很高,立刻就明白了:“也就是说,在我们生活的四维时空之上,还存在着某个更高层次的咒灵维度,将不同世界的‘线’连接成‘面’,而这个维度就是‘仓知’穿越维度的时候所走的‘道路’吗?” “其实,这个维度不一定就是咒灵维度。”江户川乱步撑着下巴,有些想叹气:“仓知现在顶多只能确定现实维度和咒灵维度在某种概念上的确是叠加的关系,而咒力是衔接两个维度的重要因素……但他要找的那个维度,很可能是远比咒灵维度更高的层次,至少也是‘面’动成‘体’的层次了吧?” “不过作为一个笨蛋,能意识到咒灵维度的存在也很厉害啦。” 他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肯定了一句。 [七海探究地看了我半晌,才转开目光:“我再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什么呀?”我连忙凑上去:“真希说有什么需要都找你的!你必须帮我哦!” “而且啊,五条悟一直被封印着,羂索那边又一直在蛰伏,我总不能在此之前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吧?真希也说要我多接触这个世界的!不去学校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个世界的普通人都是怎么生活的?” “呐呐,七海你难道不知道吗?学校这个背景可是最容易建立羁绊的地方了,很多反派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羁绊,才会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随随便便毁灭世界的哦!你也不想我变成那样子吧?” “你相信我嘛,我不会闯祸的,绝对不会乱来的!我会当好一个普通学生的!我已经有经验了,什么P3P4P5我都通关了的!而且我是去认真学习的诶!等我考上剑桥大学,你出去跟人一说,我家孩子考上了剑桥大学,多有面子啊!” 我每一步都紧跟在七海的身后,像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把他烦得实在没办法,七海停下脚步转回来看我:“你真的知道普通学生是什么样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非常自信地回答:“知道啊,就是戴着眼镜、穿着校服,每天带着便当、坐着电车去上课,下课之后就去打工,到了周末就化身心之怪盗去行侠仗义……” 眼看七海建人的脸色有些黑下来了,我连忙打住话头:“我开玩笑的啦。” 七海警告道:“普通人和你见到的咒术师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完全没有战斗能力,身上也没有任何术式,更不可能跑步时速超过五十公里……” 我低着头咕哝道:“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啊……他们之前连看都看不到我。” “……而且普通人的社会里有很多规矩,也不可能让你怎么开心怎么来,你要进入学校,和他们一起学习到知识,前提就是要遵守学校的规则。” 七海无视我的话语,继续警告。 我毫不在意,掰着手指细数道:“我知道啊,无非就是不能打架、不能迟到、不能大声喧哗……” 七海真的有些惊讶了:“你居然知道吗?” 我鼓着腮帮子,不爽地看着他。 七海移开了目光,再次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次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敷衍了,我直接要求道:“七海七海,直接让我上高三吧,话说哪所学校的偏差值比较高呀?我都查过了,要申请剑桥的话,先拿个含金量高的学术竞赛背景会比较方便。” 七海:“……”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质疑一下对方的知识水平到底有没有随手拿个奖的程度,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你的资料还需要时间准备,在此之前,最近有一些学校刚好到了校园开放日,我陪你过去看看情况。” 看看学校的情况,也看看对方的情况——如果表现得太过特立独行,肯定还是得想办法让对方打消念头。 我完全不在乎他的真实目的,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东京几乎所有学校的校园开放日都已经过了,七海建人带我从东京跑到琦玉,又从琦玉跑到仙台。即便我再三说过我的能力很方便,可以直接带着他抵达目的地,他还是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你要当普通学生,就不能再随意使用自己的能力了,必须学会使用交通工具才行。”七海非常严肃地告诉我:“要是被普通人发现,是很难收场的。” 我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你觉得我连普通人都躲不掉?” 七海摇头道:“总会有万一,而且,你的目的不就是体验平凡的生活吗?无论去哪都用空间传送,能有什么体验感?” 我倒是没有这种兴趣,只是为了说服七海胡言乱语的…… 七海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家伙,并不好说话,能够松口答应送我去上学就很不容易了,我也有些懒得和他对着干,反正能达成目的就行。 和他一起挤上新干线的结果,就是我们成功地在仙台宫城县失散了。 第一次坐新干线还比较顺利,导致第二次坐新干线被密密麻麻的人潮冲散的时候,我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咦??? 不是吧?我可是个特级诶!七海可是一级咒术师诶! 这样的两个人都抵挡不了吗?!这甚至都不是早高峰晚高峰啊! 我被人潮席卷到某个陌生的路口,才终于站定:倒不是我真就站不住了,而是因为我现在的人设的普通学生,普通学生不应该有太超标的力气。 我默默地拿出手机,发现奔波了大半天、昨晚又忘记充电了,手机已经关机了。 啊啊,真希给我的这台手机耗电真的超级快的,更嫌弃了。 我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如果这个时候还花时间找到七海的话,说不定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学校的开放日都要结束了,还不如直接去到目的地,看看能不能撞上七海。 我直接拿着七海出门前给我的零花钱打了个车:“司机先生,我要去……啊,那学校叫什么来着?” 我想了半天,发现七海根本没说过那学校的名字,于是直接问四季:“司机先生你知道今天校园开放日的是哪个学校吗?” “哦哦,你是要去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是吧?”司机热情一笑,“有点儿远啊,你比较赶时间是吗?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嗯嗯嗯。” 下了车付了钱,我看着手中仅剩的两张纸币和几个硬币,忍不住感慨:“出租车也太贵了吧。” 为什么明明能省掉的,七海却非要花这笔钱呢? 我摇了摇头,就往学校里面走,没感觉到七海身上已经熟悉的咒力波动,也没太在意,随便找到了一个观光团的队伍就跟着走,逛完一圈,感觉和琦玉的学校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似乎比琦玉的学校要破旧贫穷一点? 我感觉有些无聊了,比起学校环境,我倒是更想看看这边的游戏厅是什么样的,于是蹲在校门口,看了半天拉住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学生:“哈喽。” 少年歪了歪头:“你好?” “你知道游戏厅怎么走吗?” “啊……那很远哦。”少年有些迟疑地说:“你先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下个路口左转,最后再左转,坐电车过去吧?” 我可怜巴巴地说:“打车好贵哦,我是从东京过来参观的,结果从车站到这里打车花了三千円,我钱不够了,想省省钱跑步过去。” 少年睁大了眼睛:“跑步过去吗?” 对方这个反应让我不由得开始反思:这个主意是不是太不普通学生了? 我思考了几秒,最终虚伪地说:“主要我是田径社的,就喜欢跑步,哈哈。” “哦哦!感觉好热血啊!”少年非常热心:“这样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空。” “啊?不用了吧?” 老实说我有点担心他跑得太慢拖后腿,还在犹豫的时候,发现少年就已经热好身了。 我都惊了。 少年爽朗地说:“没关系的!我们走吧!” 我也就只能和他并肩开始往前跑,令人诧异的是他居然还跑得挺快的,结果还是少年先笑着开口,兴致勃勃地开口夸赞:“哇,你跑得好快啊,再快一点儿你还能跟上吗?” ……这简直就是挑衅! 我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哈哈,我觉得还挺轻松的呢。” 少年高兴地说:“真的吗!要和我比一场吗?我田径也挺强的!” 我非常从容地答应了:“可以啊。” 内心轻蔑一笑:这就让你这个普通人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速度! ……? …………离谱! 这是普通人类?!我不信!!! 我满头大汗地撑着双腿,看着少年也气喘吁吁地倒在游戏厅门口的休息椅上,眼神有些发直。 我甚至忍不住问他:“你该不会是咒术师吧?” 少年茫然地抬起头:“啊?什么熟食?” “……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吃点不健康的产品。” 我有些懊悔自己又脱口而出了不该说的话,好在少年也直接忽略了这句奇怪的问话,缓了一会儿他支起身体,冲着我星星眼:“你好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追得上我的人!你一定是全国大赛的水平了吧!” “我是仙台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的一年级生虎杖悠仁!你呢?” 我吐槽道:“你这到底是在捧我还是吹嘘自己啊?而且什么叫‘追上’?明明我比你快了一步吧!” “我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三年级生。”我还没定下学校,不好介绍,这个年纪没有上学又很难解释,索性扯了真希他们学校出来,“仓知涯。” “仓知?好少见的姓氏。”虎杖悠仁摸了摸下巴:“感觉好像漫画里才会出现的角色啊。” “啊哈哈,你也这样觉得吗?”我心花怒放,得意地扬起下巴:“毕竟我这种时髦的人设,怎么看都是主角嘛!” 异世界来客!一米八大帅哥!还是个白毛! 我不是主角谁是主角? 虎杖悠仁非常捧场地鼓起掌。 “这次就算个平手!”我兴冲冲地把他拉进游戏厅:“我们再战一场!”] “那个司机好狡猾。”江户川乱步鼓起腮帮子:“明明七海要带他去的学校是育英学园,但是司机为了多赚路费,居然故意带他去比较远的杉泽第三高中!” 熊猫叹气道:“这样能在学校里找到建人也就怪了。” 七海建人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虎杖悠仁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看到我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钉崎野蔷薇好笑地侧目。 伏黑惠也笑了一下:“看到仓知来到宫城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们会不会碰面……原来真的这么早就遇到了啊。” 钉崎野蔷薇:“而且还是我们三个里面最早出场的!” [我和他在不同类型的街机上大战了三百回合,突然意识到虎杖悠仁的反应速度居然比之前遇到的咒术师小鬼还要敏捷! 之前已经因为对普通人类的错误认知吃过一次亏了,这次,我在双手离开游戏机后就非常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开始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虎杖悠仁看。 虎杖悠仁还在举着手机等我跟他加LINE,有些疑惑我的态度骤变,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机问:“呃,怎么了吗?” 我将手缓缓放下,“哎呀,我不太记得自己的LINE号,要不你加我吧?等我一下哦……” 将手探入口袋的同时,我的手掌穿过空间来到不远处一个中年大叔的肩膀上,随手把趴在他肩膀上的低级咒灵薅了过来,再次穿过空间,偷偷把那只低级咒灵扔到了虎杖悠仁的头上。 我在短短三秒钟内完成了以上操作,这才将手机摸了出来:“给你。” 虎杖悠仁毫无所察地接过了手机,我也顺势正大光明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被那神似抱脸怪的低级咒灵在头上爬来爬去也完全没有反应,表情更是十分正常,半点波动都没有,我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说不定这家伙是类似那个传说中的天与咒缚伏黑甚尔的存在?而且也要允许普通人类里面就是有基因突变的家伙存在嘛? 我暂且放下顾虑,故技重施,假装插进口袋里的手又趁人不注意把虎杖悠仁头上的低级咒灵给捏死了。] 看着画面中的咒灵都要把那条畸形的长尾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了、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虎杖悠仁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是这个大法啊…… 钉崎野蔷薇幸灾乐祸地:“呜哇,好惨。” 虎杖悠仁忍不住抱怨道:“这也太过分了!就不能换一种确定方式吗?” “原来你以前是真的完全看不到咒灵的吗?”乙骨忧太有些惊奇。 这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虎杖悠仁痛快点头:“是呀,在吃下宿傩手指之前,我一直都是个普通人来着!” 熊猫吐槽:“时速超过五十公里的普通人……”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咦?不普通吗?” 明明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只会夸他身体素质好,从没说过他不正常呀! 钉崎野蔷薇啧啧道:“完全是在好人堆里长大的孩子呢。” 居然没有被怀疑过是不是怪物、要不要送去解剖的吗? 虎杖悠仁有些疑惑:“……总觉得你这句话意味深长?” [虎杖悠仁低头捣鼓了一会儿,茫然地问:“你的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啊?”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一时之间还真忘记了。 我顿时就有些懊恼起来。 “你这个手机的充电口和我的手机一样,我刚好带了充电器,需要借给你吗?”虎杖悠仁体贴又友好:“你都出来这么久了,突然联系不上你,家里人会担心的吧?” 家里人?七海比起担心我,恐怕更担心我身边的人吧。 但我还是露出了笑容:“好呀,就谢谢你啦,那我们再打几把高达吧!” 等我们又打了一轮游戏,外头日下西山的时候,虎杖悠仁这个高中生也必须得回家了,准备和我告别。 我深入体验了一天普通学生的日常,感觉非常好,将充电器还给对方之后,心情愉快地开机打算加上虎杖悠仁的LINE——以备下次再约他一起打游戏。 除了那个骗子咒术师小鬼之外,能够陪我打游戏打得这么开心的就只有悠仁了呢! 倒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邀请七海,但那家伙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不论我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肯答应。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平时照看你也就算了,要我加班陪你打游戏是不可能的,谁也别想占据我的休闲时间”。 啧!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付这种人明明随便道德绑架一下就好呢? 偏偏七海根本不吃我的套路!] 观影厅的众人,此时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某个人。 七海建人更是投去了混杂着安抚、同情以及可悲可叹的目光。 明显、绝对、毫无疑问就是仓知涯这种直觉的来源的坂口安吾:“…………” 等着,走出这个观影厅后,他一定会逆袭的!!! [结果我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许多条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 我看了一下,淡定地忽略过去,先把悠仁的LINE给加上了。 和悠仁告别之后,我才有些慢吞吞地拨通了七海的电话,先发制人:“喂?七海!你怎么没来学校啊?我都等你大半天了,手机又没电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找了一家游戏厅借充电器,刚开机。” 七海建人也没戳破我拙劣的谎言,只是冷漠地说:“我一直在育英学园等你。” 我歪了歪头,这才发现不对劲:“什么育英学园?我在杉泽第三高中……那个司机说,只有这个学校今天是开放日。” 七海建人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说:“育英学园距离车站只有三公里,而杉泽第三高中是三四十公里。” 我顿悟了,随即恼怒了起来:“什么?!我就说怎么打个车把我零花钱都花光了!可恶的人类居然敢骗我!我要诅咒他!” “好了,是我没跟你说清楚目的地。”七海建人一句话打住我找人报复的冲动:“你现在在哪家游戏厅?我去接你。” 我有些憋屈地问:“真的不能让我直接去找你吗?” 七海建人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可以,等着,你可以先玩游戏打发时间,欠的钱等我来还。” 我火速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这么折腾了大半天,等我们回到家中的时候,都已经临近深夜了。 我和他叽叽喳喳地分享了独自行动时的所见所闻,重点描述了自己与普通人的交流是如何顺畅自然、一举一动又是如何的普通学生、甚至还交到了一个普通学生朋友! 最后才难免有点期期艾艾地问他:“所以我能去上学了吧?” 七海点头得居然非常利索:“可以。” 我顿时就翘起了尾巴,不屑地说:“都说过了,假装普通学生什么的对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你还非要多此一举,对结果有什么改变吗?” 七海也已经习惯了我这副做派,推了推眼镜,直接无视了我的话语,说道:“下周入学,你有什么偏好的学校吗?” 我随口说:“今天去看的杉泽第三高中就挺好的啊,我在那边儿感应到封印咒物的气息了,肯定和你们咒术师有关系吧?要办入学应该会比较容易!当然啦,如果你能帮我入学偏差值高的也很好,虽然我觉得高中学不到什么真正对我有用的知识啦。” 七海点头道:“好,我去处理,过几天等我有空,再带你去买齐东西。” 果然是靠谱的成年人!我非常严肃地给他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 七海:“……这又是在哪里学到的?” “咦,我和你一起看的啊。”我奇怪地回答:“就是你上次看的那个政治新闻,你们Japan官员最常做的动作不就是这个吗?” 七海:“…………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活泼了?” 这个家伙刚到他家的时候是这个性格吗? ……好像也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我没搭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像个普通叛逆高中生一样钻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最终我还是顺利入学了,光荣地成为了一名杉泽高中三年级生,并且第一天就因为差点迟到,在高速奔跑的时候再次偶遇到了同样高速奔跑中的悠仁学弟。 我只能随便扯了一个“因为从小无父无母被监护人推来推去最近的监护人住在宫城于是被迫从东京大城市转学到了宫城县”的悲惨故事。 顺便一提,故事灵感来源于夏X友人帐。不知道为什么,七海最近都不在我面前看政治新闻了,每天我一但走出房门,他就开始给我放这个……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不太清楚,反正番挺好看的。 令人费解的是,悠仁这孩子居然毫无怀疑地相信了这套动漫男主人设的说辞,并且为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以后会好好关爱我这个学长的。 “你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肯定很寂寞很不适应吧!放心好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的!”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 “那给我一百万円。” “……抱歉,这个我是真的没有。”] 伏黑惠扶额:“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跟一个对他表达善意的人伸手要钱的啊?” 乙骨忧太对此很有发言权,静静道:“至少他没有给虎杖君砸一个路灯。” “噗!” 狗卷棘直接笑出声。 钉崎野蔷薇则是鄙视地看着虎杖悠仁:“那么扯的话你都能相信吗?” 虎杖悠仁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呃,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骗人……” [因为拥有过目不忘的技能,又不需要睡觉,在放下游戏机之后,我仅仅花了一周时间就将学业进度赶了上来,入学测试的时候考了个令老师叹为观止的好成绩,在得知我准备考试完申请剑桥之后,又瞬间成为了校长眼里的活菩萨。 砸钱天降,还凭一己之力拉高全校偏差值,再次声明:我不是主角谁是主角? 这简直是无脑爽番的剧情,但我对此并不感到满意,真正的主角怎能不经历风雨? 我期待着风雨,于是风雨到来了。 一位黑发咒术师走入我的领地。 按理来说我应该把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或者赶出去……啊、差点忘记了,弄死虽然很方便,但这是不可以的。 但熊猫已经提前给我发过消息和照片了,我一眼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伏黑惠,五条悟的养子。 对方是为了回收一件特级咒物而来的。 这事情还算是因我而起,我虽然只是在家里随口和七海提了一嘴“感应到封印咒物的气息”,但这本身就代表着咒物上面的封印已经松动了。 一些咒物的封印经年累月,总会有松动的一天,而这一件咒物还是特级。 于是,回收咒物的任务兜兜转转就到了这位二级咒术师伏黑惠同学的身上。 二级咒术师……感觉好像挺娇弱的,哪怕是为了刷五条悟的好感度也要好好照看啊。 我心中如是想,面上便已经弯起唇角,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善而成熟的笑容:“伏黑君,我在这里哦。” 伏黑惠还挺有礼貌的,对我竟用上了敬语:“前辈好,请问咒物现今是在您手中吗?” “不在哦,我可没碰过你们咒术师的东西。”我毫不避讳地说:“不过我帮你去看过了,熊猫所说的那个位置现在空空如也,需要我带你再去看看吗?” 伏黑惠蹙了蹙眉:“那就麻烦前辈了。” 我陪着他转悠了一下午,都没有发现所谓特级咒物的踪迹,我反正事不关己,还优哉游哉地给他买了根冰棍,两人一站一蹲在操场边上舔冰棍,看着下面学生们热热闹闹的画面发呆。 “话说,这个特级咒物到底是长什么样啊?”我百无聊赖地问他:“对了,这能问吗?” 伏黑惠即便找了一下午一无所获,依旧心态很平稳地回答:“没关系——那是一根手指,两面宿傩的手指。” 我的神色不由得动了动:……是巧合吗? 伏黑惠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敏锐地提问:“前辈?您是想起什么了吗?” “啊,我不久前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看了他一眼:“你既然是五条悟的儿子,应该也已经听说过羂索的事情了吧?” “哈?!!!” 自见面以来始终沉稳内敛的少年咒术师整个表情突然就裂开来了。 我顿时卡住了:“呃,不好意思……难道他们都没告诉过你?” “不是!问题是我根本不是五条老师的儿子!!!”伏黑惠言辞激烈:“熊猫前辈居然还这样乱造谣吗?!” “啊,他说的是,你是五条悟的养子。” 我非常无辜地澄清道:“我还想着呢,叫你养子的话可能会让你不开心,所以情商很高地就直接叫你五条悟的儿子了。” 伏黑惠满头黑线:“……谢谢,但我只是五条老师的学生而已!”] 熊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禅院真希同样笑得直不起腰:“伏黑是悟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 “说自己高情商什么的……”中原中也无语:“这家伙还有点自知之明吗?” “咦?我觉得他的情商挺高的啊。” 沢田纲吉对于高情商的标准已经逐渐被同化,他心如止水地说:“他很细心地考虑到孩子的敏感心灵呢。” 五条悟反而有些不开心地质问伏黑惠:“你干嘛反应那么大啊?就那么不愿意老师当你的爸爸吗?” 伏黑惠冷漠无情且斩钉截铁:“绝对不要。” [“总之,我得到一个消息,据说羂索最近在搜集两面宿傩的手指。”我转移话题道:“你说,这个咒物是不是被他拿走了?” 伏黑惠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如果真的被羂索拿走了的话……那就麻烦了。” 哪怕咒物只是普通地遗失,顶多也就是封印松动,吸引来咒灵引起混乱、或者死伤一两个普通人,但如果是落到了羂索的手里,还不一定又会造成什么惨剧。 毕竟对方可是目标为进化全人类的羂索。 正要继续和伏黑惠说些什么,就大老远地看到了悠仁看到了我,在朝我挥手,见我看过去又比了几个手势。 我惆怅了起来:“这才五点啊……悠仁怎么又走了。” 悠仁的爷爷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导致他每天下午放学五点就走人,已经很久没有陪我一起打游戏了。 但我总不可能没良心到要求对方抛下生病住院的爷爷,跑过来这里陪我打游戏吧? 伏黑惠突然脸色一变,死死地盯着虎杖悠仁所在的方向,很明显他第一个反应是追上去,但在意识到虎杖悠仁的速度太快自己很可能追不上、身边又坐着一个和对方认识的人,终究还是压抑住了冲动。 我歪了歪头:“伏黑君,怎么了?” 伏黑惠眼神沉凝:“咒物……好像在他的身上。” “???”我简直诧异:“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怎么没感觉到?” 伏黑惠摇了摇头:“他的书包,塞水杯的位置上塞着的就是咒物的封印盒子。” 我:“……我靠?!” 我唯一的游戏搭子啊!!! 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小命、什么东西都敢捡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还是忍不住熬夜修完,困迷糊了,修文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写了一句悠仁买月经杯(刚好今天来月经了在纠结要不要试试)看清楚自己写了什么的时候我…… 后面啃了包辣条被辣醒了,啊哈哈 睡大觉! * 睡醒发现还是有一句莫名其妙蹦出来了,阿纲说“他就算不开心也没有直接踹别人一脚”,事实上不开心会直接踹人一脚的是我家狗狗……[问号] 第134章 第 134 章 他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 伏黑惠看到这里, 又想起了自己和虎杖悠仁的初遇,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看来你这家伙不管在哪个世界线里都有乱捡东西的毛病啊。” 虎杖悠仁也想起了那惨烈的一天,干笑一声后说:“话说, 现在都没有五条老师帮忙了, 我该不会直接被判处死刑吧?” “啊,你当时是在危急关头直接把宿傩手指给吃下去了对吧?”伏黑惠说:“但是有仓知在,怎么也不至于让你靠吃咒物来夺得一线生机了……自然也就不会被判决死刑了吧?” 虎杖悠仁以拳击掌:“说得也对!有仓知及时出现的话, 学长学姐他们应该也就不会受伤了!” “只是,没有咒力的我也就不会入学了,也不会再成为你们的同伴了吧?”虎杖悠仁轻轻一笑:“嘛, 从这方面想想还有点遗憾呢。” “笨蛋!” 钉崎野蔷薇无语地叉起腰:“能够平平安安地当一个普通人, 怎么都比当咒术师要好吧?” 虎杖悠仁想到爷爷的遗言, 抿了抿唇最终没有说话。 [伏黑惠急切地问:“前辈,你认识那个少年对吧?你能找得到他吗?” 不用他说, 我就已经拨通了虎杖悠仁的号码,然而手机却只传来了一句机械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是关机! 不过也不要紧! “我知道他会去哪里,他爷爷生病住院了, 他现在每天下午都会去医院……” 我把手搭到了伏黑惠的肩膀上, 这时候也不管什么监护人的禁令了,就想直接带他穿梭空间去找人。 然而, 我的动作突然停滞住了。 伏黑惠也恰好问出了那个问题:“前辈,他爷爷住在哪家医院?” 我生硬地转移了矛盾:“……你刚刚怎么不追他啊?” 伏黑惠看着我, 利落地说:“他速度太快了,我追不上——所以,您其实不知道吗?” 说到最后,他似乎有点无语的样子。 我为自己辩解道:“他爷爷住院又不是我爷爷住院,我才不会关心这种事情呢!” ……你们不是朋友吗?这点关心都没有的吗? 伏黑惠抽了抽嘴角, 他咽下了没有意义的质疑,直接提出解决方案:“附近医院也不多,我们分头找吧,应该来得及。” 我连忙点头,“不过也不用分头行动,我的术式是穿梭空间,两个人一起行动效率也一样的。” 我们找到第三家医院才找对地方——倒不是找到了悠仁,而是来到这家医院,我们就已经感觉到了浓厚的咒力。 “……伏黑君,悠仁就拜托你了。” 我突然说。 伏黑惠意识到有什么变故:“前辈?” “羂索就在附近。”我露出了冷笑,半是解释半是自言自语:“他是咒灵操使,楼顶盘踞的那个咒灵就是他的,我见过它——他一定在这附近。藏了这么久,总算出现了啊,是想和我玩躲猫猫吗?” 我做了个深呼吸:“总之,如果遇到打不过的咒灵,你就带着悠仁先跑,只要撑到我回来就行了。” 甩下这么一句话,我没再犹豫,直接进入了咒灵维度以避免被普通人看到,顺势穿梭空间离开。 咒灵操术对咒灵的操控范围是有限的,除非是一些被他特意融合创造出来的、具备子母性质的特殊咒灵——比如我曾拿到过的那个虫子咒灵,否则,咒灵操使要操控咒灵行动,必定无法距离太远。 他的目的是两面宿傩的手指?话说他到底要这东西做什么?不,无论他想干嘛,如果他只是想要宿傩手指的话,直接拿了东西走人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特意留下一个咒灵?用一整个医院不方便移动的患者作为威胁?这倒是个挺阴的主意,但对我而言没有用,羂索自然不会如此天真。 所以,除了故意引诱我去找他,根本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不过,那又如何?咒灵操术的确很强没错,但我——最擅长的就是斩首战术。 我快速搜寻过一个个地方,街道、商店、居民楼……就连残影都没有留下,只有零星几秒后就会消散的咒力残秽能够证明这些地方曾经被我光顾过。 找到你了! 我一步踏出空间,直面对方—— 额头有着缝合线的长发诅咒师正靠在天台边上,笑眯眯地看着我的出现,毫无惊讶之色。 他甚至像个旧友一般打起了招呼:“哟,涯君,好久不见,听说你一直在找我呢。” 我语气平静地说:“你骗了我。” 羂索无辜地摊手道:“我可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啊,涯君,解开狱门疆的方法就只有那三个,虽然天逆鉾和黑绳早就被五条悟给毁掉了,但我说的也都是真话,不是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摇了摇头:“羂索,我根本不是什么索伦森的作品——我到底是谁?” 羂索神色凝固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虚假的笑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啊。” 通过他的反应,我终于能确定这件事情了,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那位索伦森有关系?” 羂索收起了笑容,叹息道:“好吧,索伦森不可能派来一个自主意识这么强的工具,也不太可能会在代价如此之大的时空传送上出差错……看来他已经凶多吉少了啊。不过,我也的确没有骗过你,涯君。” 他非常笃定地告诉我:“你就是被索伦森创造出来的产物,虽然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混沌之种。” “只有‘我们’能够创造出你这样矛盾的存在。” 我越听越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你到底对我的事情都知道多少?” “不如来交换一下如何?”羂索再次提出交易:“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另一个世界的情况,我也会告诉你关于你的信息。” 我冷冷地盯着他,但思索许久之后,还是点了头。 羂索微笑着:“为表诚意,还是我先说吧——你的身上共同存在着归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融合痕迹,而这种事情只有‘我们’做得到。所以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定,‘我们’是你的创造者。” 我嗤笑了一声:“既然是确定的事实,那你还用咒灵监视我?” 羂索笑眯眯的:“谨慎总是没有坏处的嘛,你看,这不就发现你别有二心了吗?‘我们’虽然可以算是同一个人,但也会有互相残害的时候啦。” 我忍不住吐槽:“自己残害自己?那你们真是有够无聊的。” 羂索表示这种攻击根本无关痛痒,给了我一个“请”的手势:“轮到你了吧,涯君。” “我对另一个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哦。”我总算有了扳回一城的感觉,露出恶劣的笑容:“我也没说过我知道什么情报吧?” 羂索冷下脸来,身后咒灵隐隐浮现。 但我已经开始动手了,只在一个瞬间,我的右手已经死死地钳住了他的脖颈:“把脑袋给我留下来吧!” 不同于最初刚刚苏醒的我,如今我对自身能力的操控已经精细入微,就连咒灵维度都能够出入自由的我,即便是在战斗过程中,也能随心所欲地让身体的一部分穿梭空间。 所以,我有自信面对羂索的任何陷阱。 羂索呼吸不畅,但仍旧艰难地笑了出来:“嗬……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 我的动作猛地一顿。 羂索手指微动,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小咒灵已经快速攀上了我的右手手掌,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啃噬起来,我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我靠,这感觉也太恶心了! “哈、哈哈哈,虎杖悠仁,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孩子啊。”羂索知道拉开距离对我没有用,根本退都不退后半步,而是调整了一下呼吸,面对着我困惑的眼神大笑起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打算用悠仁当人质?你是这么天真的家伙吗?我可不是人类,没有那种愚蠢的自罪心理——他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我害的,你就算杀了他,我顶多就是杀了你给他报仇。” “我怎么会杀他呢?他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羂索话音一落,我就露出了便秘一样的表情:“你在说什么鬼话?!” “涯君,唯独你,我从没有欺骗过你啊。”羂索居然状似深情地叹息道:“悠仁是我创造出来的宿傩容器,是自我手中脱离而出的混沌……” 我被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说的难道是真的? 我的确从一开始就猜疑过,悠仁的身体素质强大得根本不像是普通人……而羂索,感觉这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性感写真他都拍了,生个孩子对他来说似乎真的不算什么???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所以,悠仁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也一直在骗我?他是故意接近我的吗?怪不得他会那么凑巧地“捡到”两面宿傩的手指……怪不得特级咒物会这么简单地放在一所平平无奇的学校里面!我和伏黑惠还傻乎乎地赶着想去救他! 手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恢复,我逐渐攥紧了拳头。 “我的目标其实你也该猜得到呀。”羂索淡笑着继续道:“你以为你拉拢了那几个特级咒灵,我就没有其他帮手了吗?就如你所说,我可是已经活了上千年啊,虽然没能组建军队,但可靠的‘队友’还是存在的哦。” 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码,但却根本没有信号。 ——哈?!这个老不死的现在居然连信号隔绝器都搞出来了吗?! 羂索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咒术高专现在应该很不妙了吧?” 咒术高专,不仅有真希、熊猫和棘……还有夜蛾正道、忧太和天元! 羂索是故意的,他担心我把整个咒灵联盟拉过来,那样他们攻打咒术高专必定没有胜算,所以才会以身涉险、故意把我隔绝开吗? 毕竟除了他自己这个鱼饵,我根本不会轻易被引走。 他之前向我透露那些信息,根本不是为了换取我手中不知存在与否的另一个世界的情报,只是在单纯地拖延时间罢了! 我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有要赶回去的意思,反而加强了攻势:“那又如何?只要杀了你这个咒灵操术持有者,还有谁能吸收天元?!” 羂索既然在此时和盘托出,不就是想让我急匆匆赶回去吗?他既然都已经和盘托出了,不也代表着——现在回去已经晚了吗? 既然已经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踏入了陷阱…… 若想不辜负逝者的牺牲,我能够做的也就只有一错再错了吧?!]——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啊啊啊啊啊这两天痛经太严重了,疼晕……果然又被flag了…… 不过也因为疼晕,作息调整进程猛蹿一大截,我现在已经可以一两点睡上觉了(?)之前都是熬到大早上[化了] 第135章 第 135 章 “兄弟姐妹” 绫辻行人若有所思:“你觉得, 羂索说的‘我们’就只是他和索伦森而已吗?” 江户川乱步没好气地说:“我没有那么迟钝!” 坂口安吾的表情都僵硬了起来:“意思是说……类似于索伦森、羂索这样的存在,还有很多吗?” “看来就是这样呢。” 里包恩淡定地抬了抬帽檐:“不过也不必担心,看样子这种家伙每个世界里面最多只会存在一个。” 坂口安吾:“……不是说有数不胜数的世界吗?更可怕了啊!” 中岛敦有些疑问:“可是, 为什么他会说, 仓知先生的身上有着两个世界的痕迹?” 虽然先前也听过名侦探们的推断,但他其实至今依旧有些茫然。 “死气世界是有守护者的,也就是川平大叔。”沢田纲吉温和地解释道:“川平大叔的雾属性死气火焰恰恰克制着索伦森, 也正是川平大叔的存在,令他始终隐藏在暗处。” “如果要说,有谁能够令川平大叔退让的话, 也就只有他现存的唯一一个同族——大空奶嘴的拥有者了吧。所以, 露切有了妹妹蒂法妮, 而蒂法妮也按照索伦森的剧本,拿到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无字之书, 并且通过仪式,生育了阿莱西奥与阿涯。而川平大叔……也的确因为艾莉亚小姐的请求而退让,阿涯也因此免于一死。” 中岛敦感到浑身发寒:“竟然……做了这么长久的布局……仓知先生的诞生完全是索伦森的阴谋吗……” 沢田纲吉只是平静地说:“那又如何?阿涯自己也说过的——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当他‘苏醒’, 就无人能够主宰他的人生。” 索伦森最终阴差阳错因他而死, 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虎杖悠仁也听到了这番话,正感慨着, 就听到了羂索开始提到他的名字。 仓知涯误以为羂索是在利用虎杖悠仁作为人质威胁自己,此时正非常无情地表示:[他死了就死了, 又不是我害的。] 虎杖悠仁露出了死鱼眼:“……虽然我也不会怪你啦,但是这么说也太冷漠了吧!” 钉崎野蔷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这就是游戏搭子吗?好真实的情谊啊。” “Dont mind。”熊猫也不知不觉地学上了山本武的口气,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摇头叹息:“至少他还打算给你报仇呢。” 乙骨忧太也连忙打圆场:“是啊, 而且面对这种情况,越是表现得不在乎反而人质的存活概率越大呢。” 还未等虎杖悠仁回应,羂索的下一句话直接震碎了众人的三观。 [他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孩子???” 钉崎野蔷薇的尖叫声直接打破了观影厅内的死寂。 伏黑惠好不容易回过神,担忧地看过去,才发现虎杖悠仁始终一脸空白,整个人就像是石化的雕像、也像是已经去世好一会儿的尸体硬化了一般,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显然已经被羂索的这句话震得魂飞天外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怀疑人生的意味。 江户川乱步喃喃道:“现在的反派都这么拼了吗……” 就算是名侦探也想不到一个男人要怎么生孩子啊……不不不,哪怕是咒力的世界这种事情也太离谱了,而且按时间来看,虎杖悠仁出生的时候夏油杰还活着呢……羂索可以夺取别人的身体,所以他是用女性身体生的??? 太宰治的反应是最平静的,他甚至若有所思了起来:“无论是索伦森还是羂索,似乎都很喜欢生孩子呢?这是属于‘他们’的癖好吗?” 中原中也一脸便秘:“求你了,别说这么猎奇的话!” 里包恩挑了挑眉:“说起来,骸也有类似的附身能力……该庆幸你没有无底线到这种程度吗?” 沢田纲吉闻言表情一僵,不知道究竟幻想出怎样的情节,眼神逐渐惶恐。 “……喂,别牵扯上我!” 六道骸的额角蹦出了青筋。 饶是五条悟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虎杖悠仁的脑袋:“发什么呆?你是谁,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就算他是你的母亲又如何,只要你不愿意,羂索也无法左右你的人生。” “毕竟,你可是我的学生啊。”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眼神微动,直到此时才缓缓重新聚焦,他仍是有些茫然的,只能苍白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们,努力辩解道:“我……我真的没有故意接近大家……” “你在说什么傻话。”禅院真希双手环胸,抬起下巴说:“就你这家伙,能骗得过谁?根本没人怀疑你啊。” 狗卷棘默默道:“但是仓知好像完全被羂索给误导过去了……” “说起来,仓知之前就被忧忧骗过一次,他很讨厌被人骗呢。”熊猫也忧愁地补了一刀:“该不会悠仁这次逃过了死刑,结果却被仓知给杀掉了吧?” 虎杖悠仁双眼再次失神,吐出了魂魄。 “喂,别死啊!”伏黑惠抓着他用力摇晃起来:“熊猫学长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七海建人也有些无奈地说:“虎杖,你难道不相信你自己吗?” 伏黑惠听到这句话,也停下了动作,等虎杖悠仁好不容易重新站稳,钉崎野蔷薇又“啪”地一声拍上了他的脑袋:“所以说——你这情况不就和仓知差不多吗?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只要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成为你主宰!如果有谁想控制你,就干掉那个家伙!” “我们都会帮你的啦!” 伏黑惠的表情柔和下来,几位学长学姐也都给了他一个认同的眼神。 虎杖悠仁感动得泪眼汪汪:“钉崎……大家……” 江户川乱步在旁边吃完了瓜,注意力也重新放回到了画面之中。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鼻子:“不对啊……羂索的目的不太可能是天元。” 绫辻行人也认同了他的看法:“嗯,如果他意在天元,不太可能这么小打小闹,如今这个态度,更像是在声东击西。” “仓知涯你好笨啊,完全被这家伙耍得团团转嘛!” 江户川乱步盯着画面中羂索的神情变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断,忍不住连连摇头。 熊猫缓慢扭过头来:“啊?” 五条悟非常自然地说:“我们还是直接看下去吧。” [“还真是被小看了啊,我可没有想过要避战。”羂索冷笑一声:“现在的我身上可没有反噬。” 牛头人面的怪物只需要他心念一动,就挡在了他的身前,并且展开了领域将我裹入其中——与此同时,羂索身后的黑洞之中缓缓飘出来一个怪异的咒灵。 咒灵的头部是一个阖上眼睛的人类脑袋,脖颈之下,裸露在外、异常苍白修长的肋骨竟是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牢笼的形状,牢笼之下,则垂下了许多近乎干枯的血肉根系。 我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立刻就要离开这片空间,但此时,鸟笼咒灵的脑袋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漩涡般的眼睛措不及防地与我对上了目光。 “?!” 双脚……动不了了! 羂索再次露出了微笑:“涯君,这个咒灵可是我特意为你搜寻来的——即便你能穿梭空间又如何?你的双脚已经深深扎根于此,如果想离开,就只能‘连根拔起’,即便你能够经受这份痛苦,失去根系的你,生命也迟早会枯萎。” 他的语气之中竟还带上了几分悲悯:“这就是人类对于血亲的恐惧与仇恨啊,特级咒灵,其名为——痼圄。让它送你上路,也算是完美的收场了。” 我没有做徒劳的挣扎,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样啊……那我不离开不就行了?” 我缓缓地抬起了右手:“还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咒灵的弱点了。” 咒灵痼圄的下方凭空出现了一只手掌,死死地攥住了其血肉根系,甚至没等咒灵惨嚎,下一瞬间,我的右手就已经抓着这一把血肉根系回到了应有的位置上。 而咒灵痼圄下方原本完好无损的血肉根系却已经空空如也,光滑完美的截面象征着——这并非是寻常刀剑所能造成的切口。 失去根系之后,咒灵痼圄的尖叫声由刺耳逐渐变弱,显然,它也即将步入枯萎了——而在它彻底死去的时候,就是我彻底脱离桎梏、重获自由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是空间吗?”我不急不缓,仿佛是课间时间为同学讲解知识点一般耐心平和:“我也是这段时间才搞明白的:空间是与时间对立的元本体,是物质存在的基础属性……我能够穿梭空间,本质来说是因为我抵达的空间只‘装载’了氮气、氧气等气体构成的空气与质量轻到可以忽视的固体微粒,但只要有了实质接触,我有了着力点,操控‘装载’了过大质量事物的空间对我而言也不再是问题。” “也就是说,只要被我触碰到,你的身体要分割成几份,就只看我的心情了——‘父亲大人’。” 手中的血肉根系在指缝间缓缓淌下腥臭的血水,嘀嗒、嘀嗒……声音黏腻、充盈着恶意。 羂索终于变了脸色,他甚至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刻动用了速度最快的咒灵带着他离开。 他本就是个谨慎的性子,如今距离自己的目的仅有一步之遥,即便他有办法逃离,但咒灵操使的身体却只有这一具,他根本赌不起。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离去,耐着性子等待脚下受咒灵影响生长出来的血肉根系彻底枯萎后,便立刻追了上去。 ——倒不是我不想用手去抓住对方,但羂索的虫子咒灵真的太恶心了……我真的不想再被虫子爬手了啊啊啊! 而且我也不认为已经失败过一次的招式能对羂索起作用。 羂索的速度很快,但我并不认为他能快得过我,时间上只过去了两三秒而已,哪怕一时找错了方向,以我的效率也足有余裕改道追上他。 所以我并不着急,反而有些猫抓老鼠的恶劣兴致: 尽管逃吧,我的‘父亲大人’—— 你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感受死亡危机的逼近、来倾听千年大计在功成之际彻底崩塌的声音…… 所以,尽情地悔恨‘你们’创造了我吧。 我自信于自己的速度,更加自信于自己的实力,哪怕他有再多缜密谋划又能如何呢?] “……” 伏黑惠听着这些中二十足的心理活动,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他默默地收回了视线,不忍直视。 太宰治轻咳了一下:“该庆幸他没把这种话说出来吗?我有预感,他很快就要被flag了。” 森鸥外也摇了摇头:“我可以看出,羂索的计划一直都是环环相扣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今天仓知恐怕是留不下他了。” 坂口安吾无奈至极:“如果他没有自爆底牌,而是趁着羂索抓紧时间对他出手的时候等待时机,一击毙命的话……估计还有可能成功。” 熊猫双手捂住了脸:“……半场开香槟要不得啊,涯君。” “这家伙就是过得太顺了!”禅院真希额角冒出了青筋:“面对羂索这样的敌人居然还能轻敌大意!”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但是,咒灵操术实在太犯规了,谁都无法肯定羂索除了痼圄之外是否还准备了什么攻击类的咒灵,而且这个概率是很大的。阿涯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故意自爆底牌恐吓羂索的吧。” “所以说,这已经是必输的局面了啊。” [但寻找羂索的咒力波动的过程实在比我想的要轻松太多,正当我一边赶过去一边心生疑窦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不要——!!!” 伏黑惠的声音? 啊,对了,前面不就是……悠仁他爷爷住院的那家医院? 我下意识地将目光扫了过去,看到的却是由羂索操控的那只咒灵仰头张开巨嘴、露出人类般整齐的牙齿,正要将悠仁整个人吞吃下去的场面。 而伏黑惠已经浑身狼狈,他衣服破烂、额头淌血,却依旧在奋力奔向悠仁所在的方向试图救下他。 他绝对赶不上了,但如果是我的话——就还来得及。 可是如果我在这里停下来,羂索必然会逃脱,不如说他就是故意的——而且悠仁说不定也是他的棋子呢?悠仁甚至有可能一直在骗我…… 不、不对,冷静下来想想,我和悠仁相处了这么久,完全可以肯定他之前与咒术界没有一丝关系,只要他能够看得到咒灵,就不可能捱得过我三番五次的地狱试探,而且这个少年有着很纯粹的眼眸,他……不像是骗子。 ……我是怎么了?怎么会冒出这种天真少年漫的想法??? 不过比起虎杖悠仁是受羂索操控的棋子,我的确更愿意相信他是和我一样、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其创造出来的工具。而且,哪怕我能对他的生死坐视不管,那里可还有一个伏黑惠。 在真希他们如今生死不知的情况下,我怎么能任由他们的学弟、五条悟的养子伏黑惠在那里遭受危险? 我心中想法纷杂,犹豫的这几秒钟,羂索的身影已经小到几乎消失不见了,此时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又是一个阳谋。 哈、羂索这家伙看来很确信我会被留在这里啊。 在他看来我就是那么有人性的家伙吗? 我咬了咬牙,只想不管不顾地追击过去,但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医院。] “什么啊,明明想着要继续追击,却还是选择了救人吗?” 五条悟笑意吟吟地说。 蓝波耷拉着眼皮吐槽:“这家伙还一直在吐槽彭格列傲娇多,他自己明明也挺傲娇的嘛。” 沢田纲吉也微笑起来:“不觉得现在的阿涯,比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人情味多了吗?” “嘛。”里包恩勾起唇角,对咒术界众人致意道:“还是要多谢你们对这个家伙的照顾了。” 七海建人轻轻摇头:“你们也看得到,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沢田纲吉轻笑:“正因我们一直在注视着阿涯,才更加感受到你们的存在对他有着怎样的影响啊。” [我一个闪身出现在医院顶楼,二话不说拎起虎杖悠仁的衣领将他甩到了空中,又甩出腿鞭直接将这只体型看起来远比我庞大数十倍的咒灵扫飞。 甚至根本不需要动用能力精细操作,区区一级咒灵,在这裹挟着浓厚咒力的一击之下已经毫无挣扎之力地在空中消散了。 正想顺势接住掉下来的悠仁,直觉却在此时突然示警。 我下意识地穿梭空间来到伏黑惠的面前,和他两脸懵逼地看着悠仁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潇洒落地,浑身散发出暴戾的气势,他背对着我们,突然就双手一展撕烂了自己的衣服。 对方的皮肤上悄无声息地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一双眼睛的斜下方竟蓦地睁开了第二双猩红的眼睛,对着月亮张狂大笑起来:“真是美妙的月光啊!多少年没有亲身感受过了?!” 我茫然地低声问伏黑惠:“他……这是怎么了?” 伏黑惠也声音急促地回答我:“虎杖他把两面宿傩的手指吃掉了!他现在已经不是虎杖了!而是被特级咒物寄生的——” “哦?这里还有两个咒术师?不,一个是咒灵?哈哈哈!真是有趣,居然会有咒灵和咒术师混在一起?”寄生于悠仁身上的两面宿傩转过脸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 我之前为了不被普通人看到,主动进了咒灵维度,现在还没有出来,在对方眼里自然就是咒灵了。 我正要出声否定两面宿傩的判断,然而下一秒,对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惊讶:“仓知?!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说你刚才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你也是咒术师吗???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随后,这张脸又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还能说话?” “废话,这是我的身体啊!”悠仁一脸无语地说:“快点还给我!” 我看着眼前少年仿佛精神分裂般的一幕,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羂索是不是说过……悠仁是他创造出来的宿傩容器来着? 所以他是故意逼迫悠仁吃下两面宿傩的手指的?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怎么办?我根本想不清楚——话说两面宿傩的手指我也看过图片,真的好想问那东西看着那么恶心那么脏、悠仁到底是怎么才能吃下去的啊?嚼的动吗……而且那指甲那么长真的不会划伤食道吗??? 伏黑惠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咬牙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虎杖!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等一下!你该不会想祓除他吧?!” 我下意识地挡到了悠仁的面前。 伏黑惠看着我,眼神中也有悲痛,但更多的是坚定:“前辈!他已经是诅咒了,请您让开!根据咒术法则,我必须……祓除他!” 悠仁连忙举起双手:“不不、我还是人类啊!” 他脸上的第二双眼睛的确已经闭合,身上的黑色纹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但是…… 伏黑惠心下动摇,却依旧维持着攻击的姿势。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要动手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咒术法则这样规定吗?” 伏黑惠愣了一下,才回答我:“这的确是一个原因,但另一方面,被特级诅咒寄生的人类不存在理智,他只会受咒物操控、造成更多人的伤亡……” “但他现在明显还有理智吧。” 我叙述道,又转头问悠仁:“呐,你能压制住宿傩吗?” 悠仁非常诚实地说:“可以,但是我会听到他的声音。” 于是我又转向了伏黑惠:“他说可以哦。” “……这也太乱来了吧!”伏黑惠不敢置信地说:“说不定现在是诅咒在操控虎杖悠仁说话,让我们放松警惕呢?!” 我仍是站在虎杖悠仁的身前,一动不动:“无所谓啊,那就把他当咒灵看待吧。” “他现在是咒灵联盟的成员了。” 伏黑惠:“……前辈!” 我安抚道:“放心吧,如果他失控了的话,我会干掉他的——悠仁,你觉得呢?” “是身体被诅咒占据,还是被我杀掉好呢?” 悠仁神情微怔,但他还是很快就给予了我肯定的答案:“如果哪一天,我不再是我的话,那还是麻烦仓知你杀了我吧。” 我拍了拍手掌:“嗯嗯,就这么说定了。” “如果是总监部找茬的话,尽管把我供出来就行。”我满不在乎地对伏黑惠说:“反正他们通缉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伏黑惠闻言嘴角一抽。 悠仁非常乐天派,前一秒才说过“把我杀掉”这种话,后一秒又好奇地开始问我:“所以仓知,你也是咒术师吗?为什么刚刚那个诅咒说你是咒灵?你还被那个总监部给通缉了?呜哇,听上去好酷!话说总监部是什么?” “我都不是哦,非要说的话,虽然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其实是你的哥哥来着。” 我犹豫了半秒,还是选择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 悠仁:“……哈?!!!” 啊,看这个反应,悠仁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呢。 伏黑惠开始揉太阳穴了,他虚弱地问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找羂索去了嘛。”我也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家伙自称是我的父亲,刚刚又告诉我,悠仁是他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怀胎十月……”悠仁已经开始蚊圈眼了:“他、他到底是男的女的?” “可男可女吧,他活了上千年,依靠的就是更换身体的术式吧?这千年间估计是换过女人的身体,所以……我们可能还会有其他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兄弟姐妹。” 我有气无力地说。 信息量过大,悠仁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 “……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我问伏黑惠:“他都神志不清了,宿傩都没有出来,看来是他对宿傩的压制很稳当呢。” 伏黑惠:“…………”]—— 作者有话说:调整作息进度一夜清零[化了]《 》 135-140 第136章 第 136 章 开始扫盲 五条悟“哇”了一声, 美滋滋地说:“涯君人真好啊,他还帮我带学生诶!” 伏黑惠:“……” 虎杖悠仁也受了重创,虚弱地举起手:“兄弟姐妹什么的……绝对是骗人的吧?不会的吧?” “唔, 还真是说不准。”太宰治轻飘飘地说:“毕竟宿傩容器这种东西, 一听就不简单嘛,我可不相信羂索之前没有过失败品。” 虎杖悠仁……虎杖悠仁已经出气少进气多了。 沢田纲吉满怀无奈地喊了一声:“太宰君。” 太宰治耸了耸肩,没再补刀了。 “干嘛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五条悟一派轻松地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涯君看样子是真的把你当弟弟看待了呢, 虽然多了一个不靠谱的母亲,但你也多了个爱护你的哥哥呢,也不赖吧?” 狗卷紧接着说:“而且仓知涯显然比阿莱西奥成熟可靠多了。” 虎杖悠仁:“……问题才不是这个!” 江户川乱步摘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 又重新戴了上去, 面对着光球啧啧啧称奇:“羂索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用相似的处境来引起仓知涯的恻隐之心,不仅可以阻止他的追击, 还可以顺势把虎杖悠仁留在他的身边呢。” 虎杖悠仁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哎?他是故意的?他打算利用我对仓知不利吗?” 江户川乱步摊开双手:“看情况就是这样。” 虎杖悠仁抿直嘴唇,有些不安地盯着光球继续看。 [事情告一段落,我第一时间就开始联系咒术高专。 伏黑惠看得有些困惑:“前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 羂索的同伙攻打了咒术高专。”我一边打着电话, 一边回答了他:“忧太他们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直联系不上。” 然而, 我从夜蛾校长的电话开始打到忧太、真希、熊猫……全都没有人接。 在我和伏黑惠的心都逐渐沉入谷底的时候,棘君的电话居然接通了。 我眼睛一亮, 连忙问道:“棘君!是你吗?” “咳、咳咳……鲑鱼。” 因为优秀的记忆力,再加上棘君的饭团语本身词汇量就不多,我早就摸清了他的语言体系,立刻分辨出来这是他使用频率最高的应答用语。 他嗓子状况不是很好,显然是经历过凶险的战斗的, 但开口不是腌高菜,也就是说有危险也已经解决了吧? 我立刻追问:“熊猫他们还好吗?薨星宫怎么样了?” 棘君:“金枪鱼,海带。” 熊猫他们没事,但是棘君似乎不太清楚薨星宫那边的情况。 我有些忧愁地蹙了蹙眉:“那我现在过去看看?” 棘君连忙说:“木鱼花!木鱼花木鱼花!” 啊……好强烈的拒绝。 是因为咒术高专那边现在聚集了很多咒术师吗?他担心我贸然赶过去会被不分青白地围攻? “我知道了,不会去的。所以熊猫他们为什么手机打不通啊?是坏掉了吗?” 棘君:“鲑鱼。” 果然坏掉了啊。 “海带!”棘君又语气温和地补了一句。 听这个语气是安抚的意思呢,是想让我别太担心吧。 我宽慰道:“嗯嗯,那你们那边处理好尽快联系我,伏黑君这边也出了点儿事情,我回头再跟你们说吧。” 棘君:“海带?” “没出人命,不过伏黑君受了点伤,不是很严重,放心啦——我说棘君,你的嗓子都快劈叉了,电话还是先挂了吧。” 棘君:“鲑鱼!” 悠仁一脸茫然:“那位棘君是在卧底吗?所以你们用了加密语言通话?……话说为什么加密语言全都是饭团馅料啊,完全听不懂!” 因为看伏黑惠也挺担心的,所以电话我都是直接开的扬声器,一旁的悠仁也听得很清楚。 伏黑惠解释道:“电话那边是狗卷棘狗卷学长,他是一位咒言师,出口的语言会生成诅咒,所以为了防止一不小心伤害到别人或是自己受到反噬,日常生活里都是用饭团馅料来说话的。” 悠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感觉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咦?说起来棘君的确挺会照顾人的啦,但是、温柔吗……?” 我不由得想起上次被棘君怂恿着把七海的斑点领带全部偷走毁尸灭迹,结局是我被七海取消了一周的可乐供应,而棘君一脸无辜地溜之大吉,毫发无损……] “噗、亏你想得出来啊……卧底什么的,哈哈哈!”钉崎野蔷薇捧腹大笑:“你是电影看多了吗?” 虎杖悠仁也吐槽道:“不,要是能想到咒言师的话完全就变成少年jump看多了吧?” 熊猫听到仓知涯在心里的控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感觉完全就是棘做得出来的事情……这家伙在不够熟悉他的人看来,很容易就会误以为他是什么很沉稳的人呢。” “嘛,这家伙明明是最喜欢恶作剧的那一个。” 禅院真希也给出了证言。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说:“二年级里……只有乙骨学长是唯一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 乙骨忧太无奈地笑了笑。 [我对悠仁的发言保持了沉默,另起话头:“事已至此,现在咒术界肯定是容不下你了,悠仁,加入我们咒灵联盟一起推翻腐朽的制度吧!” 伏黑惠满头黑线:“……前辈,这听起来不太妙吧?” 悠仁挠了挠头:“就算你这么说……但是咒灵联盟这个名字感觉好像不是很正派诶。” “怎么会?!”我睁大了眼睛,开始极力辩驳:“说到底,什么是正派、什么是反派呢?这个世界根本不是非黑即白的!物质都是存在两面性的,对于人类而言,咒灵或许是邪恶的,但对于咒灵而言,它们根本没有善恶黑白的观念,只是单纯依照本能行动,为什么要任由人类来定义它们的善恶呢?” “诶???但、但是,它们对于人类而言不是很危险吗?” 哪怕以悠仁对咒术界浅薄的了解都知道,咒灵这种存在完全就是危害人类的,何况他还刚刚亲身经历过,差点死于咒灵的口中。 “的确如此。”我坦然承认道:“但是,这个世界又不只是人类的。在野外被毒蛇咬伤致死、在乡村被野猪撞倒受伤、在城市被携带病毒的蚊子叮咬……这些仅以本能生存的动物,和咒灵的差别是什么?” 伏黑惠的眼中此刻已经彻底褪去了最初的困惑,他的神色冰冷下来:“您难道想说,咒灵对于人类来说就和这些动物一样?” “仅仅是在日本国内,每年不明死亡或失踪的人口就能高达上万人!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诅咒!”他疾言厉色道:“难道这样的伤亡在你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吗?!” “嘛,对我来说的话——是的哦,无关紧要。” 我无所谓地摊开双手:“你不是知道的嘛?因为我不是人类啊,人类就算灭亡,对我来说也无关紧要啦。” 伏黑惠咬牙上前:“你!” “不过,”我重新合上双手,十指交叉,继续说道:“这和我要说的没有关系。我虽然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咒灵啊,所以其实这两边我都不站。” 悠仁有些好奇了:“所以,在仓知看来,咒灵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 我颇为骄傲地挺起胸膛,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我们做科研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拥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目光!动物也是依照本能活动,咒灵也是依照本能活动,但咒灵对人类的恶意是具备针对性的,而动物只是单纯地为了生存,此乃本质区别!” “其次,一些低级咒灵所能造成的伤害并不会比动物要严重,但为什么咒灵会成为人类社会的顽疾呢?无非就是因为咒术界的腐朽!落后!任何动物造成的危害,人类都会有相对应的研究与防制措施,但对于咒灵的研究呢?几乎没有!” “未知带来恐惧,无知即是原罪。但人类对于咒灵所能采取的手段,上千年来始终都是依靠极其少数的咒术师们人工巡查与祓除,何其低效!千年以来从未有过任何进步!咒术界的发展始终停滞不前!底层的咒术师们常年疲于奔命、死伤惨重,这一切难道不该被改变吗?!” “何况,现在已经出现了思维方式与人类一般无二、甚至具备着感情的特级咒灵,难道他们生来有罪吗?难道他们诞生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容不下他们吗?难道就不能够寻求一个人与咒灵和谐相处的途经、携手迈向生态平衡的新未来吗?!” 迎着伏黑惠逐渐呆滞和悠仁充满崇拜的目光,我的身形一寸寸拔高,音量一分分变大,字句铿锵有力,隆重发出呼吁:“你们不觉得,咒术界早就需要一场变革了吗?!” 悠仁已经完全燃起来了,振臂高呼:“需要——!” “你们不觉得,科学界也早就需要迎来一场风暴了吗?!” 悠仁非常捧场地大声应和:“需要——!!” “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需要迎来一个全新的咒术时代了吗?!” 悠仁抓起一脸茫然的伏黑惠的手臂,卖力挥舞:“需要——!!!”] 咒术界的众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五条悟若有所思:“我居然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悠仁你不要那么轻易地被带动啊!”熊猫无奈地叹气:“完全把仓知捧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虎杖悠仁眨了眨豆豆眼:“啊?但是他说得真的好有气势哦。” 钉崎野蔷薇没好气地说:“所以才说!别那么轻易地被他带着走啊!笨蛋!” “虽然、刚开始总觉得非常耸人听闻、匪夷所思、无法想象……”狗卷棘弱弱地开口:“但是总感觉,如果是仓知的话,好像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呢……” 乙骨忧太不由自主地点头同意。 “至少咒术界是真的很腐朽。”禅院真希幽然道:“而且咒术界的发展也的确是一直都在停滞不前。” 五条悟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太有趣了!我都开始期待看到涯君把这个世界搅合成什么样子了!” 伏黑惠:“…………” 这家伙也不靠谱啊! 还好他被封印了,不然要是五条老师和仓知凑到一起的话…… 伏黑惠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伏黑惠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神情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我就先把悠仁带回去咯。”我关心了一句:“伏黑君,你身上的伤没关系吧?需要我陪你回医院吗?” “不、不用了,我回高专处理就好,而且医院这边还需要联系辅助监督来善后。” 伏黑惠礼貌地拒绝道:“我也想尽快回去看看学长学姐们的情况。” 我感慨道:“明明是学弟,却一副靠谱前辈的样子呢。不过你要回咒术高专的话有点远,我顺路送你到那附近吧。” 伏黑惠歪了歪头,刚宕机过的大脑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顺路?” “你这么快就忘了我的术式了吗?”我哈哈笑道:“对我而言,全世界都是顺路啦。” 伏黑惠犹豫了一下,也没再推辞:“那就谢谢前辈了。” 我把伏黑惠送到了高专附近,又非常负责地给悠仁送到了另一家医院就诊。他在咒灵堆里滚过一遭,身上居然大多数都是皮肉伤,甚至都没有骨折的。 我不由得感叹他的运气。 “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的话,我恐怕会被那只咒灵吃掉吧?”悠仁苦笑道:“而且,有很多人都因为我而受伤……如果我当初没有乱捡东西就好了。” 我动作一顿,捏住他的脸颊肉,恨铁不成钢道:“有没有搞错?你是受害者,干嘛要自我PUA?羂索说过你是他创造出来的宿傩容器,而你偏偏就捡到了原本应该被好好地保存在隐蔽处的宿傩手指……你就不觉得这个发展巧合得太有问题了吗?” 悠仁愣了一下:“说起来,我的确是在路边捡到的这个东西,还以为是谁弄丢的,想着有空找找失主呢……” 我无语地望了望天花板。 “……仓知。”悠仁郑重其事地请求道:“你能告诉我,关于我们的父亲,呃、母亲?啊啊啊总之!就是关于那个羂索的事情!拜托你了!请告诉我!” 我忍俊不禁,答应得很痛快:“当然可以啊。”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羂索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说起来他原本到底是男是女我还真不清楚,反正,我来到这个世界看见的他一直都是使用夏油杰身体的男性形象。” 我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来历、羂索的计划与目的等信息通通塞给了悠仁:“说起来,这段时间对羂索的追查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的,七海就查到在一百五十年前,有个叫加茂宪伦的家伙也是头上有缝合线,很有可能就是羂索——那家伙抓了一些人类女性,利用自己的血液进行了咒灵与人类结合的实验,创造出了咒胎九相图。” “咒胎九相图,据说是九个死胎封印而成的特级咒物。”我随口开了个玩笑:“呐,这九个死胎算不算是你的哥哥姐姐?” 悠仁没有说话。 他很少这么沉默。 他的眼中似乎无声燃起了冰冷的火焰,是压抑的愤怒、也是沉默的悲痛。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找补道:“都说了,那些都是死胎啦,何况人类女性堕胎都是合法的,胚胎连人权都没有的啦,你不用真当它们是哥哥姐姐……总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抱歉,你别想太多哦。” 悠仁摇了摇头,语气沉闷地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做出人体实验这种事情……太过分了。” 诶?不是因为哥哥姐姐的死亡吗? 我有些茫然:“人体实验……怎么了吗?” 倒是有不少恐怖游戏是人体实验的背景,不过基本都是实验失败的情况,感觉和现实也没什么可以互相映照的。 但是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我对这个世界的常识有什么误解不成? 悠仁张了张嘴,似乎在纠结于要如何给一个没有道德观念的非人类解释人体实验为什么不被人接受,他过了许久才认认真真地对我说:“因为,我们不是物品,是有思想、有尊严、有自我的人类,谁都不应该成为任何研究的牺牲品。” 我毫不犹豫地指出他这个观念的缺漏之处:“但是现代每一种药品在上市之前不都要经过人体实验吗?” “那不一样,那是人们自愿的。”悠仁非常坚定地说:“非自愿的牺牲就是谋杀,是不正确的死亡。”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正确的死亡?” 我对此不置可否,实话说,我没什么兴趣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在这个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的世界里,寻求正确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对我而言,没有正确与否,只有我的愿意与不愿意罢了。] “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江户川乱步振臂高呼自己的人生信条。 绫辻行人轻笑一声:“从这个方面上来说,你们也属于是同一类人呢。” 六道骸从听到人体实验开始就有些阴沉着脸色了,还是听到了虎杖悠仁的发言,才稍微转晴,因此多看了观影厅内的虎杖悠仁一眼。 虎杖悠仁看过仓知涯的记忆,也知道六道骸深恨人体实验,见他投来还算温和的目光,也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沢田纲吉还在小心翼翼地劝告:“骸,别在意,他失忆了,现在的阿涯没常识……而且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虎杖君也警告他了——” 六道骸冷漠地移开视线,根本懒得搭理他。 [我在这一周的例会上,将悠仁介绍给了咒灵小弟们,为了避免他因为实力太低被看轻,还特意说道:“他是我的弟弟哦!我们咒灵联盟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说是例会,其实就是大家定时聚在陀艮的领域里面闲聊聚会,顺便交换一下各自的情报,以及定期被我洗脑。 “……别开玩笑了,谁要和你过家家!”漏瑚一脸的不信任:“而且这小子怎么看都是人类吧?” 花御的感知是最敏锐的,他否认道:“不,这孩子的身上有着十分浑浊的诅咒气息……” 陀艮对于悠仁的到来没有任何意见,还用我交给他的人类社交礼仪,友好地和悠仁握了握手。 悠仁胆子也挺大的,虽然一开始还因为面对特级咒灵的压迫感有些僵硬,但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还非常有活力地自我介绍道:“はい!我是虎杖悠仁!以后请多多指教!” “陀艮,悠仁来了之后,你就不再是咒灵联盟年纪最小的孩子了。”我笑吟吟地撑着脸:“以后你就是哥哥了,要快点成长起来哦。” 陀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目光灼灼地盯着悠仁。 悠仁一脸懵逼:“……诶?” 我突然灵机一动:“说起来啊,你们几个好像都是文盲呢。” 漏瑚一点就炸:“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文盲?!” “难道我误解你们了?”我冷静地纳闷:“你们有谁是识字的吗?” 漏瑚没好气地坐了回去,不屑道:“我们可是咒灵,干嘛要认识人类的文字?!” “哦,那我们咒灵有文字吗?” 我淡淡地反问。 漏瑚:“……” 花御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 “那不就得了吗?有现成的人类文字,干嘛不用?非要自创一套文字体系吗?多累挺啊!”我再次摆出了架势,熟练地开始演讲:“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明白,武力绝非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我们的强大已经毋庸置疑,现在欠缺的就只有智慧了!” 陀艮也熟练地放空大脑,机械性地在我停顿的时候点头。 唯有花御在认真听讲,此时也恰到好处地提出了疑问:“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学文识字!诸君!这是一项意义重大的任务!唯有识字,我们才能够读懂人类的书籍、才能够汲取他们的研究成果、才能够和人类一样记录传承下属于我们咒灵的思想、才能够更加长久地维系我们咒灵的文明!” 我表现得满怀壮志、激情澎湃:“除了日文之外,大家最好还是要尽量学习一下英文。不得不承认,在如今,英文才是全球化时代的核心工具!诸君,这个世界是如此广阔无垠!我们的视野决不能被局限在这小小岛国之中!要做到让人类与咒灵达成生态平衡、协同发展,让咒灵能够如同人类一般有尊严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唯有成熟的思想与真正的智慧,才是打开新时代的钥匙啊!” 花御再次感叹:“涯君,你实在是太博学了。” 我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的知识储备还远远不够,相比起人类学者而言,更是大有不足!” 悠仁茫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皆是面露叹服的咒灵们。 先前是对我这么说的吗……? 好像没什么区别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呢……? 我根本没在意悠仁的反应,话锋一转:“说起来,虽然我很想亲自帮助大家,但是为了进一步探索咒力与世界的本质,我还需要加倍努力,今年又正是高三的紧要时刻,我的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要放在准备考试上……” “所以,以后每周例会,就拜托悠仁来帮大家扫盲吧!” 我下了决定,满怀鼓励地看着悠仁。 原本脑子就有些转不过来的悠仁再次一脸懵逼:“诶???”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来教导咒灵学习文字??? 漏瑚再次跳脚:“你要让我们跟这个小鬼学什么狗屁人类文字?!” 花御苦口婆心地劝解:“漏瑚,涯君是正确的,我们不能止步不前,想要成就大业,就必须有所规划、稳步向前……” 很好,花御已经深得我的洗脑精髓,用词都逐渐教科书化了! 我欣慰地看着漏瑚被花御念叨到妥协。 陀艮就不必问了,这孩子最是乖巧好糊弄,就算一开始有抵触心理不愿意学,一旦悠仁开始讲课,他还是会好好听讲的。 悠仁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等等,我的国文和外语成绩也不是很好啊,真的要让我来吗?” “你成绩再差,至少也认得五十音吧?”我轻描淡写道:“反正教导他们这些文盲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花御也温和地安抚:“不用担心,悠仁,我会尽量帮你的。”] “这是咒灵???” 伏黑惠开始怀疑人生了,他不由自主地重复道:“这是特级咒灵???” “咒灵对人类不是有着本能的恶意吗?”禅院真希同样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仓知的洗脑那么可怕的吗?” 钉崎野蔷薇啧啧称奇:“哇,虎杖,你居然还当上特级咒灵的启蒙老师了!好传奇的经历啊!” 虎杖悠仁本人对此接受得比任何人都快,他认真道:“不觉得仓知口中的全新时代真的有可能到来吗?这些特级咒灵虽然长得奇形怪状的,但他们似乎……真的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 “别太天真了。” 七海建人对此并不抱有期待:“他们能够这么快地接受你,追根溯源还是因为你身上属于两面宿傩的气息。” “诅咒……就是诅咒啊。” [陀艮听从我的指挥,用沙子给悠仁堆了个讲台、又给自己和同伴都堆了三套桌椅,第一节咒灵扫盲课就这么十分仓促地开始了。 被赶鸭子上架的悠仁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教学:“总、总之,我们先来通读一遍五十音吧,あ、い、う、え、お…… ” 三个特级咒灵在我的逼视下,也齐声跟读:“あ、い、う、え、お……” 监督了半节课,确认悠仁已经开始进入状态,这些特级咒灵也没有造反的意图之后,我潇洒地挥手告别:“你们加油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陀艮,一会儿下课后你记得送悠仁回家。” “噗叽!” 陀艮眼神坚定,一副早已准备好要成为一个好哥哥的样子。 我走出陀艮的领域就往家里赶去,这倒不是为了抓紧时间回去备考——当然这也很重要啦。 主要是等了好几天,真希那边总算是传来了消息:他们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今晚我们将久违地在建人的家里私密会面。 是的,简单来说,又是开会。 我回到家里,就看到田螺七海今天提前下班,已经脱下了外套在厨房里忙活;而熊猫和棘君也已经到了,正挤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我的游戏机玩马X奥赛车。 “涯君回来了——” 熊猫听到动静,后仰着脑袋,伸出爪子,跟我打招呼。 “嗯。”我在玄关弯腰换鞋:“所以,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吧?咒术高专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棘君理所当然地将目光投向了熊猫,示意由他来开始介绍:“鲑鱼!” 熊猫也清了清喉咙,开始为我们讲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一个大范围的帐突然间笼罩了整个咒术高专,似乎是确立了“只进不出”的束缚换取了帐的坚固程度,导致许多来支援的咒术师一时举棋不定,总监部也争吵了好一番才确定下最终策略,然而这耽搁的时间已经过多了。 ——大批量诅咒师纷纷出现在咒术高专之内,他们目标明确,直攻薨星宫,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佯攻而已。 在咒术高专的力量都被调度到天元大人身边的同时,一名白发诅咒师从咒术高专的忌库中盗走了两面宿傩的手指与咒胎九相图,功成身退。而咒术高专却是在击退了诅咒师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点。 薨星宫的位置是咒术界机密中的机密,但那名诅咒师却能够精准无比地找到薨星宫……甚至就连内部结构都一清二楚!上层不由得开始怀疑是咒术高专中出了叛徒,所以这几天都在严格审查。 他们甚至以此再次发起对夜蛾校长的指控,认为曾被判处过死刑的夜蛾校长是嫌疑最大的人选,试图将其押送到总监部严刑拷打,最终还是在天元的力保之下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他们这个做法也并不奇怪,要知道五条悟作为咒术界第一人,又有着长距离快速移动的能力,往常咒术界的大部分任务都是由他一力解决的。而如今,五条悟被封印,咒术界另外两大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不听指挥、夏油杰更是早已叛逃甚至一度死亡。 而拥有特级实力的乙骨忧太则是固守薨星宫…… 咒术界高层一开始也的确因为五条悟被封印而惊喜振奋过,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如今的咒术界失去五条悟,面对激增的咒灵根本有心无力。 所以他们更加迫切地需要夜蛾校长的完全独立咒骸的制作方法,这也是他们最为理想的对应手段——既能稳固总监部的统治地位,又能够解决当下的难题。 ……是的,这些老橘子比起宿傩手指与咒胎九相图的莫名遗失,更加在意的竟然是如何借机从夜蛾校长身上得到制作完全独立咒骸的方法。 “又是两面宿傩……”我不由得喃喃自语:“可是,羂索要咒胎九相图做什么?” “你不是和羂索正面交锋了吗?” 真希此时也正好带着伏黑惠推门进来,听到了我的话语,她挑眉道:“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对他们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将自己获知的情报都交代出来:“恐怕,这个两面宿傩在羂索的计划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否则他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地创造出悠仁,也不会费力搜寻两面宿傩的手指……说起来,两面宿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伏黑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前辈,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两面宿傩是谁吗?” “反正无非就是特级诅咒吧?”我无所谓地下了定义。 真希叹了口气:“两面宿傩是千年之前的诅咒之王,被咒术师击败后,他遗留的二十根手指成为了特级咒物,并被各自封印了起来。” “也就是说,对方仅仅是二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已经是特级的程度了!如果对方以完整之姿现身,恐怕只有悟能够应对,但悟现在却……” 熊猫想起至今还被封印在狱门疆中的五条悟,陷入了沉默。 我思考了一下:“这样的话,只要保护好悠仁,让他不再乱吃东西就好了吧?很简单啊。” 真希感慨:“真是好朴实的对策……” 棘君默默点头。 “所以你们还有其他的高见?” 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熊猫尬笑:“那倒是没有啦,只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太被动了。” 我又想了想:“你说得也对,其实还有个方法,就是直接杀了悠仁,那样的话羂索就算有再多的后续计划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吧?” “???” 伏黑惠一脸的不可置信,“前辈?!你之前不是还在保护悠仁吗?!”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震惊什么,平静道:“是啊,但这也没办法了吧?” “不不不……被动挺好的!”熊猫连忙摆手,生怕自己间歇性害了他人的性命,义正言辞道:“敌在暗我们在明,就应该被动!被动才能冷静观察、逆风翻盘!” “我想也是。”我晃悠进厨房,把七海炸好的天妇罗端了出来,一边吃一边含糊说道:“既然都决定好对策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七海:“……我说过不能偷吃的吧?”]——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 其实涯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遁功力在之前就可见一斑 所以说,他会在这个世界放飞自我嘛(?) * 写到“中国有句古话”的时候,脑子里自动播放“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 发布完看到这一章的内容提要,连我自己都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基建文吗? 第137章 第 137 章 有什么不可能的? 听到咒术高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就连里包恩都感到诧异:“再怎么说也是咒术界的领导阶层,怎么会连这点儿大局观都没有?” 毕竟里世界的底层规则本就残酷,能够在里世界立足的存在都不会是什么善茬, 不是实力强大、就是智谋过人, 里包恩甚至无法想象出那群家伙是怎么在实力不行的同时还做出这种神奇操作……而且维持了千年都没有自我消亡。 森鸥外倒是意料之中的模样:“估计是因为常年以来都过得太安逸了吧?以优厚的报酬与大义的名号指使着咒术师们豁出性命也因此疲于思考,而想要脱离这个体制的咒术师则都被打为了诅咒师……真是简单粗暴啊。” 他不由得感慨:“要是黑手党的世界也这么简单的话,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谁叫他们可以搞垄断呢?拥有咒术天赋的人毕竟都是少数。”太宰治耸了耸肩:“咒术界如今不是完全由御三家掌控、而是出现了一个总监部——说起来已经足够令我惊讶了。” 绫辻行人闷声笑了一下:“你骂得挺脏的。” 五条悟作为咒术界的代表倒也非常认同:“这样的总监部还能存在, 也真是神奇啊。” 听到仓知随口就是把自己杀掉的虎杖悠仁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虽然知道他不是认真的,但是好恐怖啊……仓知……” 钉崎野蔷薇的关注点向来很偏:“没想到七海先生居然是这么居家的男人吗?那些菜看起来都好好吃!” 七海建人平静地说:“其实我的厨艺很一般,独自生活久了, 难免会做点家常菜而已。” 沢田纲吉下意识道:“阿涯也挺挑食的, 能够让他这么喜欢的话, 七海先生的厨艺绝对不是用‘一般’可以形容的吧?” 七海建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羂索再次潜伏了起来,我也再次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每天埋头苦学、到处参加比赛、周末就带着悠仁在陀艮的领域里开例会以及开展扫盲活动…… 值得一提的是, 咒灵们的扫盲进度十分喜人,而悠仁可能是因为多了教书育人的压力,学习上也认真了许多, 据说他最近的成绩也在稳步提升, 令我十分欣慰。 感觉迟早有一天我们咒灵联盟的学历能够碾压咒术界呢。 然而,羂索没再搞事, 总监部却是像苍蝇一样开始烦人。 起因也是扫盲活动,每周的例会悠仁都会留在陀艮的领域里面进行教学, 因为我在他们开始上课的时候就会拍拍屁股走人,下课之后都是由陀艮送悠仁回家——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窗的成员撞见了还是什么,总而言之,总监部注意到了悠仁的存在。 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中学生竟然会和一个特级咒胎看起来非常和谐地走在一起,对于咒术师们来说, 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以理解。 也因为陀艮是特级咒胎,普通的窗已经不足以应对这样的局面了,但派遣一级咒术师来接触悠仁的话又有些浪费人力——现在的咒术界实在是缺人啊。 于是兜兜转转地,这个调查任务就被扔给了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 啊,倒不是伏黑君,东京咒术高专今年除了伏黑君之外,还有一位新生,叫做钉崎野蔷薇,是一个三级咒术师。 她和悠仁年纪相仿,又是女生,上层负责分发任务的老橘子认为由她来进行调查任务是最合适的。 很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是老橘子想的那么顺利,钉崎野蔷薇也并不是什么擅长诱惑的人设,甚至她连掩饰都不是很会掩饰,这两人刚一见面,钉崎野蔷薇就直接和悠仁摊牌了。 最离奇的是,悠仁还真就非常诚实地、对方问什么就告诉对方什么。 于是—— 我看着眼前橙色短发的少女,扶额叹了口气。 悠仁露出豆豆眼:“咦……难道不能说吗?” “不、倒不是能不能说的问题,而是一般根本不会说的吧?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吐槽到一半,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嘛,虽然我也是喜欢打直球的人啦。” 钉崎野蔷薇好奇地打量着我,一点都不客气:“所以,你就是仓知涯吗?” 她的脸上带着灿烂张扬的笑容,以至于我对她不礼貌的打量也生不出恶感。 此刻也才刚刚放学,还有很多学生在附近,我拎起自己的书包率先往外走:“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吧。” 钉崎野蔷薇也完全不惧,直接就跟了上来。 我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咖啡店,“要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钉崎野蔷薇不客气地说:“还是我来请客吧,反正我们咒术师来钱快——听虎杖说你这周又被监护人扣了零花钱,还和他借钱买新游戏来着不是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悠仁,再怎么样你说得也太多了吧???” 悠仁“嘿嘿”傻笑了两声:“钉崎是个好人啦,而且她是伏黑的同学啊。” 我“哼”了一声,没再计较,但也很不客气地点了双份芭菲。 “事先说明,我可不想对付特级咒胎,也不想对虎杖出手。”钉崎野蔷薇开门见山:“所以我们来商量一下要怎么给上面一个合理的交代吧!” 我有些惊讶,虽然从对方居然会主动要求要见自己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钉崎野蔷薇对于总监部没有什么忠诚可言,但是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要糊弄总监部吗? 呜哇,看来整个咒术高专就没有什么老实的乖孩子呢。 我不由得开始好奇了:“不如先来谈谈你吧,你是为什么才成为咒术师的呢?” 钉崎野蔷薇非常自然地说:“因为我想来东京上学啊,在咒高上学甚至不用交学费,还可以赚到很多钱。” “但是啊!我只知道当咒术师要杀咒灵有生命危险,可没听说过还要被安排色诱任务什么的!”钉崎野蔷薇愤懑起来,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这才做了几个任务就给我派这种活?!上面那些人是拉皮条的吗?!再过几天难道还要让我去献身?!太恶心了!我绝对无法接受!” “听说你的目的是推翻咒术界,甚至就连那个整天一张死人脸但是做事挺靠谱的伏黑和真希前辈他们也是你的同伙,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就是这样。” 悠仁一脸惊悚:“啊???什么色诱任务啊?!” 我不由得侧目:“喂,你完全不知道吗?当事人?” 悠仁苍白着脸猛摇头。 “先不管这个笨蛋了。”我叹了口气,撑起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钉崎野蔷薇:“现在你见到我了,有什么想法呢?” 钉崎野蔷薇摊了摊手,“你看起来完全是个普通学生的模样,说要推翻咒术界什么的总觉得也不太靠谱,但是我相信真希前辈。” “唔,事实上,你是第一个跟我谈起这件事情的。”我自己想来都有些纳闷:“真希他们虽然知道我的想法,但从未问过我诶。” 钉崎野蔷薇不可置信:“哈?!” 悠仁都惊讶了:“所以仓知,原来你除了伏黑之外还认识其他咒术师吗?他们甚至不知道你的计划???” “你不也没问过我吗?” 我吐槽了一句,回忆起来:“准确来说,其实上次真希也有提到这件事情啦,但是我刚开了个头,说到你现在每周都会给咒灵们上课之后,她就一脸恍惚地走掉了……真是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是你吧!”钉崎野蔷薇吐槽道:“话说给咒灵上课这种事情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平静道:“哪里奇怪了?他们已经拥有了类人的思维,也能够沟通交流,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上课?无知导致愚昧,愚昧会酝酿混乱与灾祸。” 从事咒术师行业、就相当于初中辍学的钉崎野蔷薇一时噎住了:“呃……” 悠仁则是一脸认同:“是啊,我也感觉漏瑚跟我上了几次课之后,性格都沉稳多了,也很少再对我乱喷火了。” “咦?他居然还会对你喷火?”我蠢蠢欲动地撸起了袖子:“你这孩子!干嘛不跟我说啊?哥哥帮揍他去!” 悠仁连忙把我的袖子又撸了下去:“没事的啦,花御和陀艮都会帮我挡着,我没受伤过。” 哇,花御也就算了,她一向成熟,但是陀艮居然敢为悠仁出头?他还真当起好哥哥来了? 钉崎野蔷薇一脸的无法想象:“漏瑚和陀艮都是谁……不会是你说的特级咒灵吧?” 悠仁天然地笑了起来:“嗯,是的哦。” “算、算了,不说这个了,所以,你给他们上课是为了什么?” 钉崎野蔷薇扶额。 这就牵涉到我的计划了—— 我也不觉得这个计划需要隐瞒:“嗯……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推进我的咒术师驱逐计划。”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震惊出声:“啊???!!!” 悠仁猛地把上身凑了过来,语无伦次地问:“什么驱逐计划?什么意思啊?仓知、你不是说要让咒灵和人类和平相处吗?!” “是啊。”我淡定地吃了一口芭菲,“驱逐,又不是消灭,你们反应那么大干嘛?” 钉崎野蔷薇没反应过来:“有什么区别吗??” “嗯,准确来说,我打算让他们替代如今的咒术界,成为诅咒的正式管理者,以此来得到人类社会的地位。”我笑眯眯地说:“所以你问得很及时哦,钉崎,现在赶紧转学、重新选择就业方向还来得及,继续当咒术师的话迟早会失业的哦~” 钉崎野蔷薇一脸空白:“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我非常不客气地说:“看看过往案例就知道了吧?不、直接看看你们身边那些咒术师的面貌吧,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反正个个内心阴暗,整天祓除咒灵是会让人类变得不正常的哦!嘛,大部分咒灵长得也的确很掉san啦!” “但是让咒灵去对付咒灵,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了!”我愉快地为自己鼓掌:“现在的咒术界完全可以直接解体嘛!我看那些烂掉的老橘子们也不爽很久了。而且咒灵没有寿命限制、不需要进食休息也不容易死掉,就算真的死了,特级咒灵重生也只需要几百年的时间——多完美啊!” “等到咒灵彻底接替了咒术师的祓除工作,咒术师也可以退下一线,只需要负责人类与咒灵之间的沟通协调和特殊情况的处理就行,人手不足被上层过度压榨的问题也将不复存在——因为只要能够看到咒灵,就已经足以完成沟通工作了。唔,根据现在我们咒灵联盟和你们咒术界的人数对比……甚至完全人数过剩了呢。想要留在这个咒术师岗位上,怎么都得是咒术师精英中的精英了。” “原本我也想过能不能直接阻断咒灵维度和现实维度、以此来达到根除咒力的目的啦,但这是做不到的呢,咒力的存在似乎已经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的一部分了,唉,真是遗憾。” “……先不说根除咒力什么的,”钉崎野蔷薇满头问号:“让咒灵去祓除咒灵?根本做不到的吧?!” 我反问道:“为什么做不到?特级咒灵对付特级以下的咒灵,不可能有危险吧?” 钉崎野蔷薇后仰:“我不是在担心那些咒灵啦!!” 她暴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啊啊啊!问题是咒灵怎么可能自相残杀?!” “哎……看来你和那些咒术师一样,对咒灵一点都不了解呢。”我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你恐怕根本没见过特级咒灵吧?” 钉崎野蔷薇凶恶地吼我:“当然啊!要是见过的话我还能活着在这里和你讲话吗?” 我耐下性子解释道:“事实上,咒灵的等级是天生的,除非是吃了特级咒物之类原因导致的实力暴涨,否则,咒灵诞生的时候如果是一级,就永远不可能进化成为特级——其实想想就能明白吧?特级咒灵都是什么来源于人类对海洋、对大地的恐惧,但是人类对蟑螂的恐惧是不可能诞生出特级咒灵的啦,那样也太掉价了!” “而特级咒灵,都是拥有类人智慧的。” 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似笑非笑地问:“呐,你也见过不少低级咒灵吧?你认为那些连话都不会说、也没有任何理智的咒灵能沟通吗?换句话说,你作为人类,会把整天就知道吱吱乱叫和吃香蕉的猴子认成同类吗?根本不会吧?” “何况目前的咒灵还没发展到那种博爱的程度,他们连道德都没有,奉行的是弱肉强食的规则,会对低于特级的废物咒灵有什么同情怜悯可言吗?如果有其他特级咒灵不愿意屈服,那就学你们人类的处理方式:直接排除异己、干掉对方,以此维持统治,不就行了吗?” “也因为他们奉行弱肉强食,现在,咒灵中的最强者是我,咒灵的顶端是我,我就是咒灵的天,我选择的道路就是咒灵的道路——” “所以,有什么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说:今天有点卡文,我明天尽量多写点嗷[化了] 第138章 第 138 章 半斤八两。 观影厅内, 咒术界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完全石化一般。 五条悟喃喃道:“他是天才啊……” 七海建人下意识地反驳:“这也太乱来了!那些咒灵真的能甘愿顺着仓知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工作吗?那可是咒灵!” “正因为他们是咒灵啊。”太宰治轻轻一笑:“用人类的思维去揣度咒灵的话,未免就能比阿涯这个非人类要更准确吧?” “何况,咒灵的处境决定了他们必须团结, 只要阿涯拥有咒灵这个身份, 他们就会对交付出阿涯最大的信任。” 乙骨忧太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仓知的构想真的能实现的话……其实是好事吧?” 毕竟,大部分的咒术师根本不擅长、也不喜欢战斗。而那些想要如人类般站在这片大地上的咒灵, 也能够以和平的方式站起来、甚至成为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们目前所见到的、出现在仓知涯身边的特级咒灵当中,真人一早就被羂索吸收了不好说,但是漏瑚显然是对人类抱有极大恶意的, 但这种恶意在他屈服于仓知涯之后, 也还是可以被控制收敛的。 而花御和陀艮却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恶意过, 花御的目的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让森林得到恢复,因此才否定人类的存在;而陀艮则是从始至终都一副胆小怕事的怯懦模样, 虽然展现出了非常广阔的领域和恐怖的咒力量,但他看起来甚至不敢主动对别人动手。 乙骨忧太的眼中闪动着希冀的光芒:“我是觉得,如果是仓知的话, 应该可以做得到。” 狗卷棘看着乙骨忧太, 歪了歪头:“忧太果然会支持呢,真是温柔啊。” 熊猫挠了挠自己毛茸茸的圆耳朵:“我是没什么想法啦, 不过这个计划如果真的能够实现的话,正道应该会很欣慰吧?” 他作为一直陪伴在夜蛾正道身边的“儿子”, 最是明白对方每次面对新学生到来时候的复杂心情。 他从一开始的想尽办法教导学生、以求保住这些学生的性命,到后来却只希望能够在一开始就让学生们看清成为咒术师所需要面对的“诅咒”知难而退。 ——或是,做出无悔的选择。 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有太多太多被总监部招揽而来的普通学生懵懵懂懂地踏上这条道路,并为此付出短暂的生命了。 并不是所有拥有天赋的人都能够一上来就拥有与咒灵战斗甚至面对死亡的勇气与决心的。 夜蛾正道也会害怕着看到那些受过他教导的学生, 临死之前被定格下来的——恐惧后悔、乃至憎恨绝望的眼神啊。 但人类需要咒术师。 他无法、也不能将那些学生们尽数挡在诅咒之门外。 禅院真希出生于御三家,从小就被教导了咒术界的常识,与那些原本是普通人的咒术师有着本质的差别,咒灵的恐怖对于天生心灵强大的她而言也并非值得在意的。对她而言,祓除咒灵是使命、也是成为强者和在家族中夺得话语权的必经之路。 听到这个计划,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御三家绝不会允许……” 让特级咒灵代替咒术师? 先不提特级咒灵究竟能不能代替咒术师的事情,他们御三家沦落到如今跟普通人争权夺利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和咒灵对垒吗? 太荒谬了——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 “御三家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了吧?”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居然非常轻松地说:“毕竟那些观念传统的家伙肯定是率先跳出来、并且率先被推平的‘阻碍’。而且听仓知这个说法,除了特殊情况需要出面的武力镇压之外,平时真正需要的是能够和咒灵沟通的咒术师,而且还是人才选拔制……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绝对是第一批被淘汰的嘛。” 禅院真希忍不住问:“你就这样接受仓知的计划了?” 五条悟明明也出身于御三家啊,居然这么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五条悟哈哈大笑:“为什么不呢?那样的发展超级——有趣啊!御三家什么的、我也老早就想让他们都消失了!” “……” 禅院真希蓦然也笑了起来。 “是啊……”她抬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御三家早该消失了……为什么、我没能想到呢?明明这恶心的一切是可以直接被推翻的……” 她的眼中,赫然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如果能够生活在仓知所描述的那个世界里,真依……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禅院家家主什么,不过也只能够改变禅院家的规则罢了;当整个咒术界都分崩离析、当所有规则都被摧毁、需要被重新制定——还将目光放在小小一个禅院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真正想要成为的—— 从始至终都是规则的制定者啊! [钉崎野蔷薇愣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句:“我艹。” 因为悠仁对于咒术界完全没有常识,反而更快地接受了我的说法,开朗地说:“我感觉,仓知的计划还挺好的诶?与其让大家成为敌人,不如合作起来嘛!” 钉崎野蔷薇仍然是一脸空白的样子。 我吃完最后一口芭菲,随手放下金属勺子:“总之,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你要怎么给上面说都行,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家写试卷了。” 钉崎野蔷薇回过神了,她疑惑道:“写试卷?” “有什么问题吗?” 我表现得比她更疑惑。 钉崎野蔷薇揪住我:“不是、你为什么还要写试卷啊?刚刚还霸气满满地说要推翻咒术界的大魔王下一秒居然对我说要回家写试卷什么的?!” 我露出死鱼眼:“什么啊,我才没说过那种话吧?而且为什么就变成大魔王了,我不应该是主角这一边的吗?” “而且你这小鬼啊,是不是对学习的态度太轻蔑了!写试卷怎么了?写试卷难道是什么很掉价的事情吗?!” 钉崎野蔷薇完全无法理解:“总之就是很割裂啊!你有那么远大的目标,还要考试是为什么啊?!” “当然是为了考大学啊!”我严肃地声明:“你可别搞错了,推翻咒术界才不是我的目标,只是顺手而已,我现在的目标是考上剑桥物理系才对!” 钉崎野蔷薇再次流露出大脑宕机的表情。 我直接背起自己的背包,“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今天的十套卷子还没写呢——总之再见啦,还有其他事情的话也别找我,找悠仁去。” 悠仁指了指自己,眨了眨豆豆眼:“咦?我吗?” “嗯嗯,我相信悠仁肯定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 我给了他一个信赖的眼神,飞快地转身走人。] 钉崎野蔷薇有些服气:“真是有够我行我素的家伙啊。” “和悟的相性未免也太高了啊喂。”熊猫吐槽了一句:“……不过仓知好像比悟要聪明呢。” 五条悟猛地扭头看过去:“哈?!” 禅院真希认同道:“那倒的确,智力方面明显是仓知比较强呢。” “不不不……”五条悟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们不应该向着老师这边吗!而且他只是立了个爱学习的人设而已,也不见得就比我聪明吧!” 沢田纲吉无奈地笑了一下,温和道:“无下限术式干涉的是原子等级的物质,六眼也需要持有者时刻不停地处理大量信息……如果要和五条先生比脑力的话,我是自愧不如的。” “就是就是!”五条悟一副要把唯一支持他的沢田纲吉引为知己的模样,这位二十八岁的教师先生对着十几岁的学生们比出鬼脸:“看看人家彭格列十代目!说话多理性啊!” 云雀恭弥嗤了一声:“你哄他干嘛?” 六道骸在同时冷笑:“你连他都哄?” 沢田纲吉:“……” 五条悟:“???” 芥川龙之介一脸严肃,客观公正地说:“并非人设有别,仓知在权谋方面明显比这位五条先生要厉害吧?他之前在彭格列、在港口黑手党,都做得很好。” “又争论起这个了?”绫辻行人淡淡地飘来一句:“他们之间的区别难道很大吗?” 江户川乱步即答:“半斤八两。” “仓知就这么把自己的计划给抖搂出去了,都完全没想到虎杖身上还有一个两面宿傩吗?” 他有些无语地叹气。 虎杖悠仁也终于想起了两面宿傩的存在:“对哦!这下宿傩全都听到了!人类和咒灵和谐相处什么的,总觉得宿傩会说‘真令人作呕’之类的嘲讽……但他居然全程都没说话?” 因为两面宿傩并不是受邀者,所以在观影会中,虎杖悠仁全程都与他断开了联系,一时之间竟然也忘记了两面宿傩的存在。 禅院真希闻言脸色一变,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两面宿傩从头到尾、未免也太安静了——就像是在故意隐藏自己的存在一样。” 要知道,两面宿傩是可以看得到、听得到虎杖悠仁所经历的一切的,也能够随时在想开口的时候在虎杖悠仁身上“开口”说话。在他们的世界线中,两面宿傩偶尔也会出现说一两句,但是偏偏他们观看到现在,两面宿傩都没有在仓知涯面前出现过。 甚至,就连里面的虎杖悠仁也是一副没察觉到对方存在的模样。 这太不对劲了…… “仓知从一开始就对悠仁说过——他是羂索创造出来的宿傩容器。”里包恩冷静分析:“恐怕听到这个消息的宿傩,也不会将自己的复苏当成意外了,他选择蛰伏起来、静观其变……” “而羂索,也一定会找机会接触到他。”—— 作者有话说:我嘞个,原本计划就是直接推平咒术界来着,但是昨晚的时候想到了更合理的走向,翻来覆去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把我辛辛苦苦写完的1w1删光了……心在滴血呜呜呜啊啊啊 我刚整理好新版本大纲……总之先更新再说!从这一章结尾应该能看出我想写什么走向了/苍蝇搓手 第139章 第 139 章 替代咒术师、解体咒术…… [当晚, 我就收到了真希急切的电话。 我只能再次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她非常不可置信的样子,再三确认道:“你是认真的?” “对啊。”我淡定地反问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真希沉默了片刻, 突然笑出了声:“不……哈哈哈哈哈!没有任何问题!”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们就这么干!” 我感觉她的笑声有点神经质, 反而小心翼翼起来:“真希?你是在生气吗?有什么都能商量的,你觉得不行的话……” 真希直接打断了我:“生气?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生气?不如说, 咒术界什么的,早就该被时代淘汰了——总之,这个计划我参加了!” 熊猫和棘君的声音也混在了背景音里: “我也支持!”“鲑鱼鲑鱼!” 我仍有些迟疑:“啊, 但是那样的话, 你确定不会被你的家族除名吗?” 之所以真希他们不问我就不说, 也是因为我本就没想着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嘛,还有就是我对这个计划只是兴之所至, 没有很上心啦。 真希冷笑一声:“除名就除名,说到底我为什么非要得到那些家伙的认可?咒术师家族啊,都是万事以家族利益为先的存在, 哪怕成为了家主又能如何?关键时刻, 为了家族的地位与利益,家主也不过是可以被抛弃的棋子罢了, 如果我的目标仅仅是家主的话,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明明, 悟他也是五条家的家主,但他被封印了这么久,五条家可没人站出来过。”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由自主低沉了几分。 我轻快的回答:“嗯,那就这么干吧——” “我们一起。”] 禅院真希看着这一幕, 失笑道:“什么啊,另一个我竟然能够这么果决吗?” 比起她最开始听到这个计划时候的反应,可利索多了。 熊猫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因为悟和正道的事情吧……感觉那个真希已经对咒术界不抱希望了。” 然而他的爪子下一秒就被反应过来的禅院真希嫌弃地一手拍开。 熊猫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五条悟倒是没有在意,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早就被我猜到啦,五条家的那些老家伙一直都挺碍事的,那种情况他们能站出来就怪了。” 然而,听到光球中的真希的语气,他还是不自觉地收起了笑容,唇角微抿。 在他被封印的时候,他的学生们成长得可真快啊…… 还真是令人不爽。 明明是是宝贵的青春,真希他们却早早地肩负起改变一切的重任…… 终究还是他的失责呢。 [真希的行动力远比正醉心于学习的我要强大,没过几天,她就给我们的伟大计划又拉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合伙人——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对我的计划十分感兴趣,当即要求和我见面。 我实在不想讲第三遍计划书了啊…… 好在,真希已经将计划都给她解释得足够清楚了,她并没有问我计划内容,而是问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我下意识地回答,“我不喜欢女人啊。” “不会吧?”九十九由基沉思了片刻:“所以你喜欢男人?”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喜欢男人啊。” 九十九由基有些疑问:“那你喜欢什么?” 我坦然道:“我喜欢打游戏。” 九十九由基默然了整整三秒,突然露出一个无奈又挫败的表情:“什么嘛,完全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吗。” “喜欢打游戏怎么就小鬼了?!偏见!都是偏见!!!”我愤怒了:“何况我为什么非要喜欢人类不可?我甚至都不是人啊!” 九十九由基敷衍着回答:“你说的也是呢。” 我扭过头,认真地问真希:“我不想跟这个一看就不靠谱的女人合作,能不能把她踢出去啊?” 真希翻了个白眼:“不行。仓知,不要任性了。” 九十九由基也没在意我的态度,叹息道:“之前我还想和五条悟见一面呢,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没想到他那个家伙居然会被封印……” 真希垂下眼眸,“毕竟是笨蛋啊。” 熊猫、棘君和伏黑君,此时也都有些黯然的模样。 我更是默然无言,再次感受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苦…… 氛围一时之间僵住了。 九十九由基也意识到了这是个不太好的话题,又转向我:“其实,比起你的咒术师驱逐计划,我更在意真希口中三言两语带过的、咒力和维度的事情——事实上,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所以,你为什么说无法让人类去除咒力呢?” 我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真希,这应该属于不必要信息吧?真希居然会和她说到这么多吗? 真希摊手道:“比起咒术界对于咒灵至今以来的对症下药处理法,九十九小姐一直都在寻找‘根治咒灵’的方法,所以我就将你的理念告诉她了。” “咒灵维度的概念应该很好理解吧?”我点点头,也耐心解释起来:“至于为什么无法去除咒力——嘛,如果不能跳脱出这个世界来看的话,的确会觉得这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羂索曾经告诉过我,每个世界都各有命运,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的命运,正是纠缠于咒力之上。” “后来我也研究过,但是咒力本身就已经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内了。咒力更类似于一种情绪产物,只要人类拥有负面情绪就一定会产生咒力,如果要将人类的负面情绪都消除的话,不仅不现实,而且很虚无……因为,没有负面情绪的人类结局只能是毁灭。” 九十九由基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呢?就算消除了人类的负面情绪,不也算是好事吗?” 我投以诧异的目光:“很显然啊,如果人类失去了恐惧、愤怒、悲伤、痛苦……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勇气、感恩、欢喜、幸福……” “人类啊,如果不再敬畏死亡,也将不再珍视生命;如果不再恐惧时间,也将永远滞留原地……负面情绪并不代表不会带来好的进展啊。人类千万年来,向前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因为负面情绪的追赶。” “如果没有负面的一切,并不代表世间就只剩美好了,相反,那只会招致麻木罢了。” 九十九由基一时之间失去所有声音,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金灿的眼眸似蒙上了薄雾,又似满是细碎的星光。 我眉头一动,顿时对她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呐,你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思考感兴趣吗?我推荐你去玩《红X俱乐部》哦!流程很短难度也很低!但是表达挺有意思的,很适合新手玩家哦!” 九十九由基回过神来,嘴角好像还抽搐了一下:“不了,我不喜欢玩游戏,谢谢。” “……”熊猫开口吐槽:“吓我一跳,你刚刚说的不会是游戏里的台词吧?我就说,仓知怎么会突然说出那么有哲思的话……好陌生啊!” 我轻哼一声,傲然道:“才不是呢,就是我自己说出来的,这是专属于仓知涯的台词好不好!” “明明是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非人类,到底为什么谈起人类社会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真希陷入了思索:“难道打游戏真的能学会那么多东西吗?” 我用力点头,眼神闪闪发亮:“是啊是啊!你难道不觉得吗?每次进入一个游戏,就好像进入了创作者脑海里构思出来的一个全新的世界、经历一段全新的人生!无论你是谁,此刻都只是这个游戏之中的‘主角’,不同的思想也因此共鸣协奏,不同的种族也能因此互相理解……真的是超级奇妙的体验不是吗?!” 真希叹了口气:“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激动……” 九十九由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啊,你这家伙还挺有趣的嘛。” 我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我知道啊。” 九十九由基拍了拍掌:“好吧,我加入了——前提是,你真的能够搞定那些特级咒灵。” 真希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这个嘛……在知道仓知居然真的能够压着那几个特级咒灵学习文化课的时候,我就很难担心得起来了。” 九十九由基又愕然了:“……真的假的?” 我直接带着她去旁听了这一周的咒灵扫盲课。虽然漏瑚对于人类咒术师的到来还是有些吵吵嚷嚷的,但花御和陀艮已经可以在保持警惕心的情况下平和面对了。 而九十九由基也用实力赢得了漏瑚的闭嘴。 我对未来充满期待,挥斥方遒:“虽然我们咒灵联盟现在规模还很小,但是我相信,只要不断地联合!迟早有一天我们能够变成一个大家庭!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彻底替代咒术师、解体咒术界!” 漏瑚一听替代咒术师解体咒术界之类的,就兴奋起来了:“那是自然!” 我握拳道:“等我们在人类社会站稳脚跟,就可以成立一个森林资源保护会、一个海洋资源保护会!以此投资各个环保项目!督促人类政府发布严格的保护政策并落实!加上咒灵没什么生活支出,只要我们勤奋做任务多攒钱,到时候大量的资金砸下去,青山绿水就在明天!” 花御和陀艮顿时了露出了向往的眼神。 九十九由基看着眼前这魔幻的一幕,忍不住喃喃自语:“好厉害的话术……部队,他好像、居然、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说:好卡啊啊啊先把确定不用改的内容挤一章出来,我还在努力地写宿傩战,下一章端上来……! 第140章 第 140 章 “用实力来决定这个世…… 五条悟啧啧称奇:“居然连九十九由基都被说动了啊, 咒术界这不是彻底完蛋了吗?” 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根本不加掩饰。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他微蹙着眉,眼神专注, 似乎在试图寻找着什么。 早在侦探们提及两面宿傩之前, 他就已经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了,但从仓知涯的视角里似乎根本找不到什么预兆。 越是毫无预兆,他就越是担心。 江户川乱步看了他一眼, 突然幽幽道:“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啦,仓知肯定会死一次的,明明你也感觉到了啊。” 沢田纲吉张了张口, 却又说不出话来。 中岛敦愕然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就算两面宿傩不好对付, 但是仓知先生也并不弱吧?何况, 现在不是又多了一名特级咒术师的帮助吗?” 江户川乱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但是,从结果逆推的话, 只能够得到这个答案了吧?仓知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拥有回溯时间的能力……也就说明,时至如今<游戏人生>依旧是一个被动技能,失去记忆的仓知, 要想起这个能力, 也唯有经历死亡这一个可能性了吧?” “否则,在无路可走的如今, 他要怎么‘解开’五条悟的封印?如果五条始终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他这个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将五条与太宰、沢田相提并论?” “仓知距离第一次死亡不会太远的。”江户川乱步叹气道:“现在看来, 最大的概率就是因为两面宿傩了。” 虎杖悠仁有些茫然:“是因为……我吗?” 江户川乱步睁大眼睛:“哈?你是聋子吗?我可没这么说!” “但是,两面宿傩就在我的身上啊。”虎杖悠仁反驳道:“如果是两面宿傩杀了仓知的话,用的只会是我的身体吧?” 钉崎野蔷薇直接一拳对着他的脑袋锤了下去,一个大包新鲜出炉:“行了,啰里吧嗦的!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你就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啊!而且不管两面宿傩杀了谁, 都和你没关系啊!” 禅院真希笑着对学妹比了个大拇指:“Nice!” 虎杖悠仁捂住自己脑袋上的大包不敢吭声了。 [在联系九十九由基之余,真希也借着姐妹校交流会的机会,和自己的妹妹禅院真依打了一场架交流感情,并取得了对方的支持。 嗯……听钉崎说,这对姐妹刚见面的时候还打生打死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转头她俩就抱在一起哭起来了。 真希哭了……?真的假的啊,好想看现场! 哦哦,伏黑辟谣了,哭的只有禅院真依,真希顶多只是眼眶红了,并没有真的哭出来。 嘁,真失望……] 禅院真希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咯咯响:“这混蛋在失望什么啊?” 乙骨忧太看到她身后冒出的浓厚黑气,瑟瑟发抖。 只有熊猫敢在一边小心劝解:“真希……算了算了……” 钉崎野蔷薇则是不太敢相信,喃喃道:“那个禅院真依?哭了?这我是真的想看……” 禅院真希瞪了她一眼,钉崎野蔷薇连忙闭上嘴,做出一副乖巧状。 [虽然自己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咒术师驱逐”计划,但计划正式推进起来,也不能真顶着这么极端的名字,真希他们商议下来,决定前中期都要对外宣称引入特级咒灵是为解决咒术界战力不足的问题,才同意咒灵联盟的结盟申请,尽可能地不引起咒术师们的恐慌情绪,并用时间日积月累地让咒术界逐步解体。 嗯,我们都希望能在五条悟解开封印之前完成这个计划,送他一个新世界作为惊喜! 而九十九由基也以其强悍的实力正式成为了咒灵联盟在咒术界的代言人,负责协调沟通各项事宜。 ——咒术界目前唯一的特级咒术师竟然会成为咒灵的代言人……我绝对没有特意为之,但还是后知后觉地对此感到有趣。 九十九由基也意外地靠谱。 她虽然常年都不接任务、在国外游手好闲,但却意外地挺有人脉的,许多普通咒术师都挺尊敬她——毕竟是以实力为尊的咒术界啊。 九十九由基可是比五条悟要更早成名的、当代第一位特级咒术师。 甚至她还是一位强大的女性咒术师。 在咒术界这个封建腐朽的圈子里,九十九由基可以说是所有女性咒术师的崇拜对象。 在她开始拉拢咒术师的同时,我也正式给咒灵联盟发布了新任务—— 寻找新的特级咒灵! 咒灵联盟也是时候扩大规模了嘛。 哪怕是人类咒术师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需要辅助监督的存在,咒灵去祓除咒灵这种前所未有的事情自然也需要“辅助监督”了。伏黑和钉崎就这么被抓了壮丁,正式成为辅助监督预备役,也开始和悠仁一样,每周轮替着给咒灵们上课扫盲,顺便“增加感情”了。 我们也没忘记还潜伏在暗处的羂索,我又是和悠仁同一个学校,每天都亲自守着他,哪怕要去外地参加竞赛,也会把陀艮叫回来给他当保镖。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一天天过去,咒术师驱逐计划推进得十分顺利,真希他们也出乎寻常地有干劲,我几乎没怎么干涉,转眼九十九由基就和政府相关部门搭上了线,只等时机成熟,就可以开始引进特级咒灵、试行祓除了。 也在这个时候,陀艮带回来了一个新成员—— 特级咒灵,坏相。 坏相有个雷点,他不喜欢被看到背部,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能力传送了个头过去偷看了一眼,没被他发现,并且完全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被人看了——但凡有点审美追求的生物,都不想被看到那么丑的样子嘛。 在漏瑚吵嚷着不爽找他茬的时候还帮他揍了漏瑚一拳。 除此之外,他性格温和、脑子也好使,听说加入咒灵联盟需要上文化课也接受良好,完全不像漏瑚刚开始的时候跳脚个不停。哪怕被我吐槽穿着像一个暴露狂也强行忍下来了没有发火,只是他始终坚持不肯换掉那身恶俗的衣服。 我考察了他几天,感觉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就点头让他这周一起上课了。坏相的学习态度也十分良好,只比花御差一点,悠仁后面还主动说要帮他开小灶赶进度…… 哎呀,悠仁可真是个好孩子。 而我也在此期间顺利考下了雅思、发布了B介子半轻衰变论文、拿下了BPHO金奖以及三位知名教授的推荐信,只等完成最后的共通考试了。 学校我都有些懒得去了。 虽然最初的确挺新鲜的,但我已经开始感觉到厌倦了,哪怕学校里有个悠仁也无法把我留下来。 于是我借着陀艮拉来了新人立了功、应该得到假期的名头,把他的任务列表清空,又忽悠他主动接下了悠仁随身保镖的任务,开始当甩手掌柜潇洒度日。 一旦清闲下来,我自然而然地开始整日沉迷游戏,虽然已经努力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但还是被监护人七海发现了真相,并反手举报给了真希。 正为了我提出的咒术师驱逐计划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真希气得不轻,冲到家里把我的游戏机全都打包了起来,“要打游戏你也给我滚去薨星宫打!起码还能把忧太给换出来做任务!现在根本忙不过来!” 我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但是你们咒术高专网速很差诶!薨星宫里面肯定更差……” 真希冷笑一声。 我话锋急转:“不过我就喜欢玩单机!走吧走吧,忧太也很久没出门了,也该给他放放风了!” 忧太对于其中内情并不清楚,对我的主动换班充满了感动,真希也懒得揭穿,这个美妙的误会因此产生。 天元并没有提出异议。 同样是特级战力,我守着薨星宫还能在羂索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拉来支援,作为一个保安,其实是远比忧太要更加合适的人选。天元先前之所以没有对我提出要求,只是因为她认为我不会愿意、不打算自讨没趣罢了。 她还挺善解人意的,要是真希也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唉。 薨星宫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清净,夜蛾正道每天呆在这里没事干,眼睛一睁就是做玩偶,如今,整个薨星宫已经被他的玩偶占领了。 我适应了好几天,才能在吵吵嚷嚷的玩偶堆里若无其事地打游戏。 说起来夜蛾校长的审美真是堪忧啊……还好他做熊猫的时候走的是写实派。 但悠闲的日子也没持续太久。 前期准备做完之后,咒灵联盟也终于可以开始尝试接任务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出面,不然光是九十九由基也没办法让那些天性对人类充满敌意的特级咒灵老实听话。 虽然我觉得羂索都躲起来这么久了都没动作,薨星宫一时半会儿没有特级守着也不会出事,然而在天元的强烈要求之下,忧太还是再次被换到了薨星宫里继续当保安。 我第一时间给咒灵们开了个动员大会,由于目前的“咒灵监督”人手不足,高层对于特级咒灵也都是警惕的态度,所以现在的任务暂时是一个轮班制—— 即,第一周的任务先由最温和成熟的花御接手,由伏黑作为咒灵监督;第二周再轮班到陀艮身上,由悠仁作为咒灵监督;第三周则是坏相钉崎,第四周是漏瑚伏黑…… 与此同时,咒术界也会派遣第一批咒术师作为咒灵监督预备役,与咒灵联盟进行接触。 第一批咒灵监督预备役共有六人,御三家各派出了一个人,总监部则占了另外三个名额。 九十九由基忙得不行,这一批咒灵监督预备役只能由我来负责,不过我需要做的也就是带着他们进入基地、并在他们轮流做义工上课(美名其曰文化交流)的时候躺在一边的沙滩椅上旁听晒太阳罢了,顶多就是在漏瑚想发火的时候踹他一脚。 ——啊,没错,陀艮的领域已经被我正式征用为咒灵联盟的基地啦,反正陀艮也没意见。 这些咒灵监督预备役倒也没有哪个缺心眼,敢在一堆特级咒灵里面出言不逊;何况因为总监部的不看好,他们也是随便被塞过来当炮灰的,就盼着他们能够被干掉好找到由头中止合作呢。这些咒术师实力普遍在二三级,在特级咒灵的包围之下更加没有大声说话的底气了,反而促使了氛围的友好。 第一周平稳度过,花御没有令我失望——她是特级战力,由于咒灵之间本就有着等级压制,祓除咒灵更是轻松,完成任务的效率哪怕十个一级咒术师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而且她的气息更像是自然精灵,性格也最为温柔,许多带着偏见目光的咒术师和她相处久了,会改变看法也是自然而然的。 咒术界中关于咒灵联盟的反对声音一时之间减少了许多。 陀艮原本还挺害怕,经过花御的亲身试验之后,他稍微放下胆怯,也敢跟着钉崎一起出任务了。 一切看似都已步入了正轨。 然而,就在此时,薨星宫再次被袭击了。 袭击者并不是羂索,而是一个陌生的特级咒灵——对方根本没被结界阻拦,精准地在上千扇门扉中找到了通往薨星宫的路径,长驱直入。 如果不是因为被忧太击退,仅凭夜蛾校长,恐怕根本护不住天元。 一时之间,咒术界中,原本稍有平息迹象的质疑声音再次沸腾了起来。 ——薨星宫的正确路径可是只有高层才有资格获取的、咒术界中最为隐秘的情报。 先前的诅咒师还只是找到了忌库、打到了薨星宫的门口,这次的特级咒灵却是真正威胁到了天元大人。 曾经是星浆体的九十九由基被总监会第一时间控制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简直不可置信:“九十九?!她不是特级咒术师吗?怎么还能被那群废物拿下???” 真希沉默了片刻:“她是特级没错,但……她的追随者们,却都不是。” 我张了张口,一时哑然。 同伴啊。 能令弱者放手一搏,也能令强者束手就擒。 那些愿意尝试让特级咒灵进行祓除工作的咒术师并不相信咒灵存在理智,他们只是单纯地相信九十九由基的选择。 九十九由基又怎么可能在紧要关头,放弃那些愿意向她交付信任的咒术师们,至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那个陌生的特级咒灵百分百是羂索放出来的吧?”我根本不用思考,立刻将咒胎九相图的失窃与这次的事件联系了起来:“当时咒胎九相图被盗走了三件……加茂宪伦,是因为加茂家的赤血操术才能够感知到其他咒胎的位置?怎么想都和我们根本没关系啊!” 七海面无表情,“乙骨同学也是这么说的,那个特级咒灵是诅咒受肉,使用的就是赤血操术——但加茂家并不承认,所以总监会的态度现在也举棋不定。” 我忍不住吐槽:“他们会承认就怪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真希叹了口气:“陀艮和悠仁失踪了。” 我立刻惊呼:“什么?!他们在哪里失踪的?!” 真希说:“也不用太着急,遇到特殊的咒灵失踪几天对咒术师而言其实很正常,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的失踪引起了总监部的怀疑,开始向我们施压……” 我都快要无语了:“又怀疑上了?他们脑子有病吧?!” “滴滴滴——” 七海拿起手机,一边向我们点头示意,一边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 我好奇地看了过去,然而七海却始终没有开口,电话那边的声音听不太清晰,只隐约感受到对面的急切情绪。 七海答了一句“我会尽快赶到”,就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来,我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神情已经肃穆至极—— “羂索——开启了死灭回游。”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七海做了个深呼吸,他快速地将如今的事态解释给我:“羂索不知道用了什么术式,解放了他千年间做过标记的所有非术师与咒物……现在,已经有上千万的咒灵肆虐在整个日本境内,所有咒术师都要立刻行动,尽可能地保护好普通人。” “而九十九由基……也被宣判了死刑。” 我还没消化完上一个消息,就又被总监部离谱至极的决断砸了个晕头转向:“等等等等、什么意思啊?这不对吧?现在难道不是最缺战力的时候吗?在这种危急时刻,他们反而要把当今咒术界的最强战力弄死?图什么啊?!现在多一个特级战力就能救下起码多几千个普通人吧!” “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特级咒术师能够控制的局面了,所以九十九的存在反而变得无关紧要了。”七海忍受了总监会这么多年,对那些高层的思维也有所了解:“比起一个不受控不听话的特级战力,在这个咒术师即将呈井喷式出现、人心浮动的时刻,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杀鸡儆猴,镇压住那些有着不同心思和想法的底层咒术师。” “他们已经被五条先生折腾怕了,比起特级战力,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更在意的是咒术师们的服从度。” “至于普通人的存活率……你真觉得他们会在乎吗?” 我安静了下来。 七海已经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出门了:“虽然看不惯高层的做法,但如今也没办法改变——所以,我还是要站在规则的这一边。” “尽力而为吧……” 他叹息一声,抬手戴上了那副丑眼镜,我也难以再看到他平静到有些死寂的目光。 上千万的咒灵…… 难以计数的待救援者…… 和令人看不到希望的总监会…… 我突然有一种直觉,七海可能回不来了。 “呐。” 我下定了决心,开口确认道:“现在这个情况,日本共通考试已经不可能如期举行了吧?” 七海脚步一顿,额头蹦出青筋:“这种情况了,你还在想着上大学?” 我继续确认道:“之前说好的,要润物细无声地推进咒术师驱逐计划,现在也根本不可能了吧?” 七海停了下来,看着我。 “那不如就不干了,彻底掀翻这一切吧。”我认真地说:“咒术界什么的,彻底毁掉吧!反正我们有天元的支持,把那些高层全部杀光,随便抓个咒灵出来甩锅到羂索头上,趁他们群龙无首的时候再推九十九出来统领大局……” “我们直接从废墟里建立新的秩序吧。” 我和他对视,目光平静:“我打游戏最不喜欢半途而废,我也没办法对你们坐视不管,既然你没办法改变的话,那就把未来交给我吧——” “我来改变这一切。” 七海怔了片刻,问道:“你是想……?” 我毫不犹豫地说:“先把九十九救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七海沉下语气,将先前未尽之语直接道明:“你被总监部通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却始终都没有什么行动,一直到九十九回国,而你也在此同时以咒灵联盟的首领出现……他们早就知道你的术式,不可能没做任何准备!何况,总监部高层很大概率有羂索的人——” 我反问道:“哪怕是陷阱,你觉得九十九配合他们设计我的概率是多少?” 不等他回答,我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觉得这个概率是——零。” “九十九不可能配合他们,也就是说,无论存不存在陷阱,他们对九十九宣布的死刑都是真的。”我站起身,拿起还没有挂掉通话的手机:“所以,我必须去。” 熊猫担忧地叫我:“仓知……” 真希已经飞快地下定了决心,开口道:“那就一起吧。” “好啊!毁掉咒术界这种事情,我可太感兴趣了!” 钉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棘君也立刻跟上:“生筋子!”] “哇。”太宰治真心实意地对着五条悟赞叹:“不愧是你的学生呢。” 五条悟震惊地后仰:“嘶……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狗卷棘默默道:“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突然……” 里包恩叹息道:“情况不一样。” “这时候的他们,失去了老师的庇护,也早早地看到了总监部的丑陋,同时还要面对羂索的威胁,现在又是面对天下大乱的局面——在仓知的影响下,做出这样极端的选择,反而是他们能够看到的,唯一的生路。” 禅院真希却说:“但是,我却觉得,一开始就该这样了。” “非要到了绝境的时候,才能做出决定吗?”她摇了摇头:“恐怕这个决定原本就是唯一行得通的道路,之前想要和平改换制度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芥川龙之介认同道:“变革,必将伴随着鲜血。” 坂口安吾突然说:“仓知这一次,决定做得很果断。” “或许,从始至终他都一直肩负着改变未来的使命……这家伙之前一直都没什么干劲的感觉,在做了决定之后,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呢。” 沢田纲吉怔了怔,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微笑来。 [“……” 伏黑始终垂着眼睑,他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机,默然几秒才艰涩说道:“抱歉。” “但是,我……”他有些惶然似的,声音微哑:“我得去找……津美纪。” 熊猫第一个反应过来:“津美纪?那是你姐姐吧?她不是一直都昏迷不醒——”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 真希也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她也是被羂索标记的非术师之一???” 伏黑苦笑:“现在看来,就是这样了……”] 伏黑惠愣住了:“津美纪?” 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自己继姐的名字。 熊猫也一脸茫然:“诶?你姐姐不是在冲绳上大学吗?” 怎么会被牵扯到死灭回游这种危险的事情里面??? “是因为羂索的存在被抹除了吧。”江户川乱步解释道:“既然羂索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原本会被他种下诅咒的人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伏黑惠看着画面中失魂落魄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未来没被改变,津美纪被诅咒的话…… 那可是,从小一直充当着母亲的角色养育自己、照顾自己的姐姐……是他唯一且仅剩的亲人。 是母亲离开、继母和混蛋父亲先后失踪,唯一不曾离开他、抛弃他的重要之人。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始终温柔善良地将自己当做亲弟弟对待的津美纪…… 会被诅咒? 伏黑惠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忍受那样的未来。 [我拍了拍掌,一锤定音:“ok!我明白了!那么真希西你们先陪伏黑去把他姐姐找回来,七海帮我去找一下陀艮和悠仁。” “我就负责去把九十九捞回来!” 钉崎愣了一下:“你要自己去?” 我毫不客气地说:“对呀,我和九十九都是特级,你们几个就别去添乱了,只会拖后腿。” 真希拳头硬了:“就算是实话,你这小子说话也太难听了!” “……好了!” 在她的拳头落下来之前,我连忙严肃地转移话题:“时间不多了了!我们最后确定一下情报,然后就各自出发吧!” 伏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不,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自己去处理就行,你们还是去营救九十九小姐吧!” “现在外面的情况很混乱,羂索的标记也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你哪怕早到一秒都会多一分保下你姐姐的可能性。”我冷静地指出来:“伏黑,现在不是和我们客套的时候。” 真希皱了皱眉,虽然她也认为这个决断是正确的,但是要让仓知一个人去对抗总监部…… 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安:“你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知道呀,不用担心我,真希。”我笑了一下:“别忘了,我随时都能拉三个特级出来。” “仓知是对的,我们该抓紧时间了。” 最终还是七海率先出声,做下最后的决定。 钉崎干脆利落地挥了一下手:“那就再见啦。” “……谢谢。”伏黑抿了抿唇:“我们会尽快赶过来的。” 真希的关心很有她的个人风格:“既然答应要改变未来,就别说大话啊。” 七海闻言,难得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来,他没有说什么一路顺风,只是保证道:“我会把你家那两个孩子带回到你面前的。” 我却立刻摇头,犹豫半晌还是说道:“如果……他们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撤退吧,只要探清情况就足够了。” 七海愣了愣,点头应下。 “仓知。”棘君第一次喊了我的名字,他此时拉下了衣领,露出嘴角处属于咒言师的咒文,认认真真道:“再见。” 我怔住了半秒,笑着回应:“这是祝福吗?谢啦,棘君。”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中岛敦脸色一变再变,终究是忍不住哀嚎道:“仓知先生!不要立flag啊!!!” 泉镜花也有些不安地揪住了中岛敦的衣摆。 “别看到告别场景就慌张!”坂口安吾强自镇定,安抚道:“这可是现实世界,遵循的是现实逻辑……哪有那么多的套路。” 乙骨忧太幽幽道:“但是,被乱步先生剧透了仓知会死掉之后,就感觉……” 狗卷棘严肃地接话:“说了这种话,肯定是见不到了。” 钉崎野蔷薇一头黑线:“快点闭嘴吧!” [各自分别。 我没有贸然行动,决定先联系九十九由基的弟子——东堂葵。 对方的号码如今根本打不通,我还是通过真希在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读书的妹妹禅院真依才得知对方的位置,一点不敢耽搁地赶了过去,一见上面,就不顾对方的警惕直接开门见山:“东堂君,明天就是九十九的行刑日了。” 东堂葵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我自顾自道:“忧太说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选择对自己的师傅冷眼旁观。” 东堂葵定定地看了我好半晌:“你是谁?” “咦?难道九十九没有跟你介绍过我吗?”我有些苦恼的样子,坦然道:“我就是咒灵联盟的领袖——仓知涯。” 东堂葵何止不打算冷眼旁观,我找上他的时候,他已经逼供出了九十九被关押在东京的总监部下面的地宫内,奔走在劫狱的路上了。 我和他同步过情报,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吗?九十九之所以被抓,还不是因为总监部控制了她的同伴?没有把那些人给救下来,哪怕你这会儿把她放出来了又能怎样?我们还不是要受制于总监部。” 东堂葵眼神清澈愚蠢,一脸的“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你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办吧!”东堂葵非常爽利地说:“我听你的!” “……你的术式‘不义游戏’可以交换具备咒力的两个生命体,对吧?” 东堂葵纠正道:“非生命体也可以。” 我点了点头,计划其实很简单:“我们需要在今天确定那些被控制的咒术师的位置,以及九十九的行刑现场的位置——等到明天,行刑开始的时候,你就配合我的空间瞬移将那些咒术师都转移到安全地点。” 东堂葵倒也不是完全不思考,他托着下巴问:“你担心提前救下那些人会打草惊蛇?” “对,所以我需要知道你的反应速度和施术精准度。”我毫不客气地说:“这决定了我们可以在多短的时间内转移那些咒术师,而这个时间肯定是越短越好。” 东堂葵也不在意,露出自信的笑容:“没问题。” 我们分头行动,跑了四个小时才终于将那一百五十七个咒术师的位置都确定下来标记到地图上—— 也还好是我找了东堂葵,将东京搜寻完毕之后,还是东堂葵注意到仍有一半的人不知所踪,我又和他一起把各个咒术据点翻了一遍,才算是找齐所有人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总监部也知道,如果把他们都放在九十九的附近,以九十九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掀桌把他们那群老橘子都干掉再救下所有人吧。 ……真的被恶心得够呛啊。 剩下的时间,我将各个地点再次熟悉了一遍,又和东堂葵练习了一下配合,才休息下来,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的营救行动。 九十九的行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在这个时间点,死去的咒术师遗留下来的咒物副作用会被最大程度地削弱,可控性大大提高……不得不说,不愧是总监部。 而根据东堂葵的反应速度,我们定下的营救时间是——四分五十秒。 四分五十秒,救下分布在京都、东京两地的一百五十七个咒术师,并由九十九的弟子东堂葵安置妥当。 而我则有十秒钟的时间可以救下九十九。 对于一秒钟就可以从南半球移动到北半球的我而言根本算不上困难,已经是保守至极。 在时间来到十一点五十五分的这一瞬间,行动开始! 我需要每秒钟都带着东堂葵瞬移到指定的空间位置,精神专注到极致,只能顾及计算坐标,根本没有闲暇去留意东堂葵是否有出错,但东堂葵也不愧是九十九的弟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维持了四分五十秒的高精度施术,全程没有丝毫误差。 在将最后一个咒术师捞出来之后,我直接舍下东堂葵,瞬间来到了九十九的行刑现场,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移动不了? 此时我才看清了九十九的现状,她的四肢都被贴满符文的咒具桎梏住,似乎就是这些咒具封禁了她的空间。 我飞快地做下判断,空间操控对象从九十九本人改为了咒具,“咔嚓”一声,符文咒具应声而断。 九十九看到我的那一刻先是睁大了眼睛,下一瞬间已经被我放了下来,但她却没有没有丝毫欣喜,厉声喝道:“快逃!” 她一伸手把我推开,力气极大,我的直觉已经感知到了危险,反手卸力将她甩开—— 一道光束顷刻贯穿了腹部。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腹部的空洞。 “与非术师不同,咒术师即便被砍头、掏心……依旧有概率能够存活。”一道慢条斯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为,咒力的核心,在腹部。” “九十九,你赌输了。” 中年咒术师施恩般轻描淡写:“这原本是属于你的刑罚,既然他替你受了,只要你点头,权当是你杀了他,将功折罪,你还是能够回到咒术界。” 九十九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我,一语不发。 “原来是这样啊。”我重新抬头,面无表情地说:“但是,我又不是咒术师。” 中年咒术师一个悚然,立即后撤。 但我没有反击,事已至此,索性直接向九十九伸出手:“走吧,九十九,该回去了。” “‘他们’都在等你。” 九十九眼眸微动,她听懂了我的意思,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却依旧没有露出轻松的神色。 “谢谢,但你不该来的……” “我已经被封锁了咒力,而你……”九十九苦笑道:“刚刚的光束,是特级咒物乾闼枷,可以锁定受咒者的空间。” “如果你没有替我挡下那一击,起码还能自己逃走,但现在,恐怕我们两个都要留在这里了……哈,真是丢脸啊。” 我闻言却依旧淡定:“早就猜到了,我又不是傻子,刚刚也能感觉到——” 空间的枷锁的确是无形的,只是肉眼看不到,不代表我这个操控空间的好手还能感觉不到。 “但是,被锁定的只有我,又不是你。” 九十九露出愕然的表情。 我不容置疑地握住她的手,再次说道:“九十九,该回去了。” 九十九的身形骤然消失。 ——我曾经和羂索提过,只要有了实际接触,我就能够操控承载了过大质量的空间。 而每次操控,都只需要一瞬间的接触。 我无法移动装载自己的空间,并不代表无法移动他人的。 作为行刑者的中年咒术师眼睁睁看着九十九消失在眼前,反应飞快地下令:“快去把九十九由基抓回来!” 若是等到对方身上的咒力封锁失效,以九十九由基的性格……是绝对会报复的!到时候总监部恐怕就真的要被“清洗”了。 无形无色的火焰早已在我腹部伤口的边缘燃烧起来,很快便已经“填满”了整个空洞,血肉逐渐从中显现。 我友好地问他:“还没有支援吗?我可以等的。” “……你这家伙,就算披了一张人皮,但咒灵就是咒灵!” 中年咒术师脸色难看,他身上咒力涌动,蓄势待发—— “轰!” 整个地宫被突如其来的斩击切割坍塌,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咒术师瞬间就被斩击的锋芒卸作零落的尸块。 我虽然没法瞬间移动,但反应力却没被剥夺,早就退避到了安全的角落,睁大眼睛看着烟尘之中逐渐显现的熟悉身影。 “刚刚那个咒术师,是羂索的人吧?我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 我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方。 “——两面宿傩。” 粉色短发的少年一步步走出漫天烟尘,睁开了四只猩红的眼睛。 那是绝不属于悠仁的、狂气四溢又包含恶意的笑容:“真是恶心的说法,才不是啊——那家伙只是有幸被本大爷利用罢了。” 我极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陀艮呢?还有七海那家伙……那个戴着丑眼镜的咒术师,死掉了吗?”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摸着下巴做出一副回忆的姿态:“哦,我还真有点印象,让我想想……你说的是这个眼镜吗?” 他翻手拿出七海沾满血迹的眼镜,当着我的面把玩起来。 “他倒是挺敏锐的,感觉到不妙就立刻想要逃走——不过,我记得他是你的监护人对吧?所以特意把他抓回来大卸八块,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镜在他手中轻轻一声、碎裂成粉末。 “……是吗,虽然受了重伤,但他成功逃掉了啊,那就好。” 两面宿傩挑衅的神色变幻几番,定格在不爽上。 “你不怎么会说谎啊,这个血迹只能说明你砍掉了他的手……不过想要激怒我的话,你也的确成功了。” 我抬起脸,原本被阴影遮盖的冰冷眼神也显露出来,原本雾灰色的眼睛也浓郁到近乎墨黑。 或许因为过于压抑,我的声音依旧不大不小、反而显得平静至极:“要是七海以后都没办法给我做饭了的话,我就把你剁成肉泥啊,混蛋东西。” 两面宿傩咧开嘴角,他甚至为我拍了拍掌,鼓励道:“这眼神可真不错啊,不过,你还有什么底牌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个响指。 漏瑚、花御、坏相—— 三大特级咒灵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显露了身形。 既然已经知道了行刑位置、也知道敌人会对我的空间传送有所针对,我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对羂索的出手做好准备? 花御十分擅长隐藏气息,我早在确定地宫的位置之后,就让她带着漏瑚与坏相潜伏在了附近。 特级咒物无非是强大咒术师的遗留,空间类的特级咒具更是少之又少,真希出身于禅院,没有术式的她习惯于使用咒具,对于咒术界内的各种特级咒具如数家珍,轻易就能猜到总监部想要对付我,有可能使用哪些咒具。 所以我早就知道乾闼枷要如何解除。 “花御。”我轻轻开口:“毁掉那块木板。” 两面宿傩神色不变,反而扩大了笑容。 一、二……三秒过去,花御始终一动不动。 我意识到了不对—— 两面宿傩的身后,同样有三道身影逐渐出现。 其中一道红白色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披着白布、下身如虫蛹一般粗重,有着红色的章鱼脑袋,和带着几分怯懦不安的眼神…… 是陀艮。 另外两道身影,一个是成年男性模样、扎着两个冲天辫、鼻梁上有着一道横纹的人形咒灵;一个是体型硕大、五官淌血,正面长着一张巨嘴的绿色咒灵。 绿色咒灵出来之后,高高兴兴地冲着坏相喊:“哥哥!” 这一瞬间,我猛地恍然。 “原来是这样啊……咒胎九相图……原来你是咒胎之一。”我不由得嘲讽:“坏相,你可真是‘妈妈’的乖宝宝。” 坏相对这句话似乎有些诧异,皱着眉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但我也没有解释,继续说:“特级咒具乾闼枷、七个特级咒灵……羂索那个胆小鬼,可真是看得起我。” 这下是真的翻车了啊。 我在心中叹息。 “只是我想不通,花御、陀艮、漏瑚……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羂索?”我转身,目光扫过这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咒灵,没有恐惧,只有不解。 漏瑚愤怒道:“你根本不是咒灵!仓知涯——你一直在利用我们!” 我惊诧得笑出声:“哈、什么啊,那羂索呢?那家伙就是咒灵了?” 花御开口,却是语气平静:“无需多言,仓知,咒灵的命运只能掌握在咒灵的手中——我们选择的不是羂索,而是宿傩。” 两面宿傩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好戏,此时才懒洋洋地说:“仓知,你的确很有趣,但是你的理想实在太无趣了——” “人类、咒灵,互相诅咒厮杀,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模样啊!” 他看着我,语带笑意:“虽然你的理想很无趣,但毁掉你的理想,我却觉得非常有趣。” “可笑。”我没有理会两面宿傩,而是对着花御面无表情地说,“我的确不是咒灵,我也的确是在利用你们,那又如何?” “我为咒灵选择的道路,才是唯一能够通往未来的道路。” 我的语气之中只有不曾动摇的笃定与自信,“正因我既非人类也非咒灵,立场绝对中立,才有资格成为人类与咒灵共存的新时代主宰!” “杀了我,孤立无援的咒灵能有什么未来?杀光人类,源于人类的咒灵又能有什么未来?两面宿傩,这个根本不在乎咒灵的家伙,又能带领你们走向怎样的未来?!” 特级咒灵们陷入了沉默。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没有反驳,而是直接对花御命令道:“把乾闼枷毁掉。” 花御愣住了:“可是……!” “这家伙是不会逃走的——你们也不许插手。” 两面宿傩这才对我抬了抬下巴,道:“来吧,仓知涯,与我一战。” “用实力来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吧!”]—— 作者有话说:其实涯的理想不是什么人类咒灵和平共处……他的理想至今一直都是考大学哈,大爷纯纯误会了,不过也的确阴差阳错成功毁掉了他的理想/望天 * 这一章,看似只有一万,实则我写了三四万字……终于感觉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迟了[鸽子] 其实昨晚就已经写完了,但是还要检查修文,太困了修出一堆乱码,救命!我眼睛一睁就是修文!终于发出来了!请吃!!! 我也要出门去吃早餐了!饿到没力气煮饭了嗷 * 想到还有战斗要写,我就有点呆滞,战斗苦手今天真不一定写得完这场战斗[化了]《 》 140-145 第141章 第 141 章 只要把比我聪明的家伙…… 跟着仓知涯跑遍东京发现还有很多人没被找到之后, 钉崎野蔷薇都忍不住骂了总监部一句“老橘子”。 森鸥外则是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现在总监部在东京和京都的据点都完全被我们掌握了啊……” 五条悟没所谓地说:“你想袭击他们的据点吗?欢迎哦。” 森鸥外哈哈一笑:“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才没有那些危险的想法。” “你倒是对自己的年龄很有自知之明嘛。”太宰治懒洋洋地随口怼了一句。 中原中也磨了磨后槽牙:“森先生一点都不老!他这么早退休都多亏了谁啊!” 太宰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把对方恶心得够呛。 芥川龙之介则是认认真真地观看着仓知涯和东堂葵的操作, 若有所思:“原来咒术界还有这么一个强者……仓知对于自己能力的控制力也比之前熟稔了许多。” 七海建人感叹道:“四分五十秒救下分散在各地的一百五十七个人……恐怕也只有仓知才能做得到这样的事情了。” 熊猫也看得兴致勃勃:“原来不义游戏还能这么用啊!” “啊,东堂那家伙,被仓知利用完就直接甩开了呢。”钉崎野蔷薇幸灾乐祸地勾起唇角:“发现自己被丢下肯定气得不行吧, 哈哈哈!” 乙骨忧太都无奈了:“你还真是讨厌他啊。” 看着仓知涯被袭击,中年咒术师出场,五条悟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加茂家的人吗?等等, 这个咒力运转……是加茂家珍藏的一次性特级咒具乾闼枷。” 狱寺隼人立刻有些急切地问道:“乾闼枷是什么?” 不需要五条悟回答, 画面中的九十九由基就已经向仓知涯解释了乾闼枷的作用。 狗卷棘喃喃道:“完全就是针对仓知来的啊……” “被说中了, 果然是一个陷阱。” 坂口安吾叹息道:“这些傲慢的咒术师,他们是从未相信过真希他们上报的真实情报……甚至还在一厢情愿地认为仓知是咒术师吗?” 绫辻行人讽刺道:“看起来是人类的模样, 拥有人类的智慧,说着人类的语言……除了人类还能是什么?” 五条悟耸了耸肩:“固执的老家伙都会这么想。” 然而,下一刻, 中年咒术师光速下线, 两面宿傩声势浩大地登了场。 观影厅内,所有人的神色都或多或少开始严肃了起来。 不为其他—— 只因如今的情报来看, 仓知涯很可能就会在这场战斗中,死于两面宿傩之手。 虎杖悠仁更是神情沉凝, 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眼见两面宿傩没能骗过仓知涯,江户川乱步难得对仓知涯给出了一句夸奖:“不错嘛,这种时候反而脑子好用起来了。” 七海建人这个当事人则是微微一怔,反而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但情势急转,三大特级咒灵的背叛措不及防, 不止是仓知涯,观影厅内许多人都为此感到了震惊。 不止是因为现在的情况,还因为江户川乱步和绫辻行人都没有对此进行过剧透。 ——难道两位大侦探也没看出来吗?! 江户川乱步接收到了一些人质疑的目光,反而满头问号:“这样看着我干嘛?你们之前都不知道吗?” “咒胎九相图,不就是日本古画九相图吗?他都没有用假名,直接说自己是坏相了啊!”江户川乱步比他们还要不可置信:“这种事情还用说?” 绫辻行人也有些不解:“仓知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以理解,毕竟他失忆了,也没有拾起这些常识……” 他没有把话说尽,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鄙视:“…………”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再次被光球画面吸引过去。 中岛敦不由得感慨:“仓知先生的发言也太帅了。” 芥川龙之介表情严肃:“群敌环绕,怡然不惧,的确是个值得敬佩之人。” 五条悟轻笑道:“这股气势还不赖嘛。” 熊猫双手握拳道:“没错!就算死我们也要站着死!” “喂……说什么呢你!”禅院真希一头黑线。 山本武则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噗,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成为新时代的主宰这样的野心……” “嗯……这家伙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是不是变中二了很多?” 里包恩难得表情微妙。 云雀恭弥微微蹙眉表示:“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沢田纲吉对此只能报以干笑:“哈、哈哈……” 可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阿涯的安危吗?! 乙骨忧太此刻与沢田纲吉同频了,满腹担心道:“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很不妙啊……” “等、等等!” 钉崎野蔷薇不由得站了起来:“仓知要和两面宿傩单挑了吗?!” 如果是其他特级咒灵出手也就算了…… 但是,两面宿傩……用的可是虎杖悠仁的身体啊! 仓知涯能下得了手吗? 目睹“自己”杀了仓知涯的悠仁又该怎么办…… 她不由得看向了始终沉默的虎杖悠仁。 “喂。”伏黑惠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不管结果怎样,都和你没关系——你知道的吧?” 虎杖悠仁这才回神,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嗯,我当然知道啊,钉崎已经说过我了,你就别说我啦。” “我都知道的……” [我还没做出回应,一个白发的诅咒师已经急切地脱离结界、显露出身形,她站在两面宿傩的身后单膝下跪,极力劝阻道:“宿傩大人!这与计划不符!而且您如今只回收了十根手指……” “你在担心什么?里梅。”两面宿傩侧身回眸,俯视着她,冷冷地反问:“你认为我会输给这个连领域都不会的小鬼?” 白发诅咒师里梅下意识地低下脑袋:“不敢!” 花御也不再犹豫,上前一步—— 木制的枷锁应声而碎。 我甩了甩手,空间桎梏的确已经彻底消失,“看来你很确定自己会赢啊。” 两面宿傩哈哈一笑:“难道还会有其他结果吗?” 他的话音刚落,无形的斩击已经逼近,我甚至不需要转移自身的空间,脚步左旋,直接侧身避让开,同时足下发力踏碎地面,斜斜地向着两面宿傩俯冲而去,两面宿傩怡然不惧,出掌硬接下我的直拳。 我没有收势转换攻击路线,而是顺着他的力道翻身踹开,与他再次拉开距离,两面宿傩的身体与此同时也在分崩离析、血色飞溅。 然而两面宿傩对于反转术式的熟稔已经到了本能的程度,第一时间、那些狰狞恐怖的伤口就已经愈合,只有衣物的碎片零落飘下。 “这就是空间切割?”两面宿傩起了兴致,与我搭话调侃:“不过,你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呢,不是说虎杖悠仁是你的弟弟吗?” 我毫不犹豫地嗤笑了一声:“他都没当真,你当真了?”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轻啧道:“就不能表现得再有人情味一点吗?” “不过,要是我用他的身体杀了你,这小子会痛苦到不愿再面对这个世界吧?到时候,这个身体就彻底成为我的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面宿傩顿时咧开嘴角,露出玩味又恶劣的笑容:“什么嘛,这不是挺在乎的吗?” “啊,所以为了不让你这混蛋的幻想变成现实……”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重新冷静下来:“就让我来亲手结束你的痛苦吧,悠仁。” 两面宿傩哼笑一声,没再多话,姿态非常懒散地摆出了手势:“解。” 又是斩击——不过精度比之前的更高了。 比之前的要难躲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我瞬时穿梭空间,已然是略过密密麻麻的斩击来到了两面宿傩的身后,抬手的同时,两面宿傩头也不回地给了我一个肘击,然而,这一击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仿佛被凝滞在了空中一般,无论如何就是碰触不到对方—— “无下限?不对,太粗糙了,是空间延展?” 两面宿傩的战斗经验过于强大,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但我也已经死死地钳住了对方的肩膀:“我倒要看看你的咒力能用多少次反转术式!” 两面宿傩的头颅、胸膛、乃至指尖——成千上万次空间切割作用在他的身上,仿佛永无止境的凌迟一般,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两面宿傩的却以与我攻击频次相等的速度不断自愈着,硬是顶着不断破碎又重组的身体,回身反扣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语气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惋惜:“就这点本事儿吗?你啊,很少真正使用自己的术式吧?” 什么意思? 我微微怔住,下一秒,他竟然自发地停止了反转术式的运转,身上澎湃的咒力顷刻凝聚,“捌!” 啊。 身体被切开了…… 空间切割骤然停止,我下意识地开始自我恢复,而两面宿傩却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躯体,右脚发力转身回旋、让还未完全恢复的左脚以势如破竹的力道向我的胸口踹来。 我立刻意识到了他的目的,当机立断地开了空间延展,刚刚重新连接起来的身体却仍是被他一脚踹飞,如流星一般坠入到地宫废墟深处。 我咳出一口血,满不在意地吐在地上,只是有些疑惑,感觉击中自己的是一些什么东西,但明明没看到两面宿傩有踢飞什么啊…… 我一边恢复伤势、一边有些懵地拿起来辨认了一下,竟然是悠仁左腿的碎块?! “果然,再怎么延展空间,短时间里你能延展出来的距离也很有限。”两面宿傩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我抬眼看去,他原本空荡荡的左腿正在逐渐长出血肉。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左腿当远程武器?! 而且还要在此同时压抑身体本能、控制反转术式的运转…… 我简直不可置信,这种反应速度、这种战斗逻辑、这种咒力运用水平…… 这就是千年之前的诅咒之王啊。 但是—— 他只有十根手指,巅峰时期的一半咒力量,之所以用这种极端的做法,不也正代表了他的确没有足够的咒力能够支撑他一直维持消耗巨大的反转术式吗? 还真是会装逼,自己咒力不够无法和我面对面硬抗,反而嘲讽我使用术式经验不足。 我冷笑了一声,足下微曲,然后猛地发力弹起,利用空间折叠转瞬就来到了对方身前一拳攻出,因为这一次并非是直接的空间穿梭,这一击蓄势而出,生生将两面宿傩轰得倒飞出去,掀起漫天烟尘。 这一幕和几秒前我被两面宿傩踹飞的场景何其相似。 旁观的坏相调侃一笑:“仓知真是记仇啊,要是这家伙胜利的话,我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胀相皱了皱眉,喝止道:“坏相!” 作为大哥,他可听不得弟弟说这种话。 坏相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血涂连忙安抚大哥,天真烂漫道:“哥哥只是在开玩笑啦,反正仓知涯也不可能活下来的,不是说他连领域都不会吗?” 里梅微微蹙眉:“就怕他直接逃走,到时候……一定会成为宿傩大人的阻碍。” 他们的讨论无法影响战局。 不等烟尘散尽,两面宿傩的身影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了出来,我毫不避让,直接迎了上去,两道身影以无法被常人视线所捕捉的速度开始了互相对撞,所过之处无不被战斗余波所破坏崩毁,遍地狼藉。 “够了。” 两面宿傩突然拉开了距离,开口道:“你这小鬼体术还不错,我打得挺尽兴的——” “不过,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我自然明白他这是要开领域的架势,毫不迟疑地冲上去试图打断读条,一边还讽刺道:“你装什么装,还不是因为再打下去你的咒力都不够开领域了!” 领域展开,基本唯有特级咒术师或咒灵才有可能掌握的高阶必杀技,要求使用者对自身术式的高理解度和高掌控力,哪怕是习得了领域展开,也未必能每次都成功使出。 无数咒术师倾尽一生也无法触及领域的门槛,然而,对于两面宿傩而言,领域展开却早已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他也早在开口的同时就已经双手合十,将拇指食指相扣、尾指弯曲相抵,“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密密麻麻的斩击瞬间将我还未触及到两面宿傩的身体笼罩,瞬间便将我的躯体斩至粉碎。 然而,无形的火焰于斩开的缝隙中悄然燃起,微薄而执拗地连接着每一块“碎片”。 领域附带着术式必中的效果,同时具备进出的限制,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空间上的牢笼,连我都没有把握能够轻易脱离封闭式领域。可是,两面宿傩的领域是开放型领域,以结下束缚的方式放弃了领域的封闭性,因此换来了更广阔的领域范围——其最大可达半径两百米。 两百米,对我而言只是一步之遥。 此刻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先脱离领域打游击战,两面宿傩的咒力并非无穷无尽,他的咒力储备已经将近谷底…… 但我却没有选择退让。 或许是种族特性的原因,我并不具备痛觉,可即便如此,在身体被斩至粉碎的情况下,我又不是心理变态,自然而然地会被唤醒求生的本能,以及——心生对死亡的恐惧。 但唯独此刻,我不能逃跑。 我不想逃跑。 此时,因为身体处于粉碎状态,火焰的修复显得尤为徒劳,我对身体的操控力也降至最低,甚至连大一点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我只能够向着两面宿傩的方向缓缓地、一步步地上前——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身上原本的无色无形火焰已然悄无声息地染上了耀眼至极的橙色。 如同浴火而行。 几乎是本能地,我的手中逐渐凝聚出火光…… 两面宿傩的攻击突然停了下来。 两面宿傩的身体上,那些繁复的黑色纹路正在慢慢褪去,两侧的双眼半睁半合,猩红色的瞳孔也无声无息地转变成令我熟悉至极的暖棕色。 透过领域内弥漫的血雾,似乎有泪光在这双眼睛之中悄然氤氲。 “对、不起……” 是悠仁回来了……吗? 还是说,眼前之人依旧是两面宿傩? 我呆在原地,一切动作也凝滞了下来,橙色的火光骤然熄灭。 该怎么办?是悠仁对吧? 如果是悠仁的话,我就不必再战斗了吧? 如果悠仁的意识还能够回来,我就不必杀了他吧? 但是—— 其实无论眼前之人此刻究竟是悠仁还是两面宿傩,我都应该直接动手才对。 既然悠仁会被宿傩夺走一次身体,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就算现在回来了,但他又能回来几次呢? 我不知道。 我还在踌躇之时,悠仁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了我吧,你答应过的,不是吗……?” ‘如果哪一天,我不再是我的话,那就麻烦你杀了我吧。’ 领域已经失去咒力供给彻底解除,他脸侧的一双属于两面宿傩的眼睛终是不甘地闭合。 悠仁深深地垂下头,似乎想蜷缩在角落里,却又强撑着自己站立,声音艰涩至极,带着哭腔:“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我还差点杀了七海海……差点杀了你……” “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目光却几乎无法聚焦。 啊,我明明也清楚的。 明明也想过亲手杀了悠仁的场景。 但是,这孩子是因为不愿杀我,才挣扎着从深渊里回来的啊…… 就算我再没心没肺…… 也是会感到心痛的啊。 然而,见我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悠仁重新抬起头,他没再躲避我的目光,脸上淌着泪水,表情痛苦。 “你杀了我吧……哥哥。” 我呼吸一窒。 搞什么。 在这种时候突然叫我哥哥。 ……真是个自私的小鬼。 “我知道了。”我重新平静了下来:“让我亲手结束你的痛苦吧,悠仁。” 我上前一步伸出双手,轻轻地拥抱住他。 随后,用此生最为精细的力度操控着空间切割,无声地摧毁了他的脑干。 感觉到他的意识飞快抽离,身体逐渐下滑,我正要抱起他的尸体,却直觉感到了危险。 一支由血液构筑的箭矢破空而来,我下意识地闪避开,转头却看到之前那个扎着冲天辫的特级咒灵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接住了悠仁的尸体。 他不复先前抱臂旁观的冷漠态度,而是突然表现出一副震惊惶然的模样,抱紧了悠仁的尸体,呆愣了几秒之后才奋力呼喊道:“里梅!!!快点!再给他喂一根宿傩的手指!!!” 然而被叫做里梅的诅咒师黑着脸色道:“没有手指了!先把虎杖悠仁带回去!” 我的神色冰冷了下来:这是打算让两面宿傩再次从悠仁的尸体里活过来、继续利用悠仁的身体?! 我毫不犹豫就要出手将悠仁的尸体抢夺回来。 然而令我困惑的是坏相也对特级咒灵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般,赶上来问道:“大哥?” “虎杖悠仁是我们的弟弟!” “坏相、血涂!拦住他!!!” 那个特级咒灵满面泪水、声嘶力竭地吼道。 坏相和血涂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当即就奋不顾身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坏相深知自己和血涂很难挡住拥有空间操控能力的我,非常理性地开始呼叫支援:“漏瑚、陀艮、花御!我们一起出手!仓知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在这里!杀了他!” 然而,听到呼唤的陀艮却往后缩了缩,眼含泪光,没有任何动作。 花御见状叹息一声。 她知道陀艮最为懦弱、也最为感性,让他背叛仓知涯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想让陀艮对曾经的“家人”下杀手,其实是很困难的。 事实上,先前仓知涯的话语也的确让花御有些许动摇,或许他的确是在欺骗利用他们,但他的许诺却不见作假……可无论如何,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做出选择,也无法再回头了。 她正要使出花田帮助里梅带着虎杖悠仁离开,眼角余光却看到漏瑚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 漏瑚已经比她更先一步地做出了决定—— “轰!” 巨大的烈焰瞬间将血涂与坏相笼罩,血涂与坏相瞬间发出了凄惨的哀嚎,胀相此时正好将悠仁交托给了里梅正在赶来,一转身就见到自己的两个弟弟都毫无防备地被己方咒灵背刺的一幕,霎时间目呲欲裂、怒不可遏:“漏瑚!你这个叛徒!” 花御也惊愕出声:“漏瑚?!” 漏瑚瞥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仓知涯才是胜利者。” 毕竟是特级咒灵,生命力顽强,坏相还是踉跄地带着弟弟血涂成功脱离了火柱,身上的烧伤显得可怖至极,他不敢置信地质问道:“你就不怕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逃出生天之后反而拿你开刀?!” “即便他事后会杀了我也无所谓。” 漏瑚哼笑一声:“既然这场战斗他凭实力赢了,我就相信他的确能够带给咒灵未来——既然如此,他必须活下来。” 他先前一直对仓知涯有所不满,也是因为未曾见过他的真正实力……别忘了,仓知涯当初打败他,可是非常省时省力地靠的围殴。 而且,作为这场战斗的旁观者,漏瑚自然也清晰地看到了仓知涯最后时刻手中的火光——那样耀眼的火焰,是即便操控火焰的他见到时,都会为之深深震撼的火焰。 两面宿傩此刻已经开了领域,也必然是不复状态才能让虎杖悠仁的意识脱离羂索的压制手段重新出来……而根本还没开过领域的仓知涯却能硬抗着伏魔御厨子使出底牌。 这样的实力、这样的魄力、这样的意志力,在他看来已经够格成为人类与咒灵的共主了。 漏瑚虽然敬佩强者,却也并不是唯实力独尊的人,否则他就不会拥有让咒灵站上人类位置的野望了。 也所以,仓知涯所说的未来、所展现的自信,成为了他做出决定、愿意付出生命的真正砝码。 “即便百年后站在荒野上放声大笑的不是我,只要咒灵能够拥有‘为人’的资格就已经足够!” 漏瑚朗声大笑着展开了领域:“盖棺铁围山!” 正要离开的里梅与众多特级咒灵都瞬间被纳入了他的领域之中,没有咒力的尸体自然不会被收进去,我所在的位置也被他特意避开。 看着眼前黑红色暗芒流转的领域外壳,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没有耽搁地空间穿梭到悠仁的尸体面前,弯腰将他抱起。 坏相说得没错,我现在虽然还能战斗,却也绝对不足以再同时对抗五个特级。漏瑚实力很强,但特级咒灵生命力顽强,没有那么好杀。他顶多只能帮我拖延时间,是无法让他们减员的。 然而,就在我抱起悠仁的下一秒—— “刺啦!”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 一柄漆黑的细长枪刃自身后刺穿了我的心脏。 “对付你,真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啊,涯君……真不愧是杀了索伦森的家伙啊。”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我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叫出对方的名字。 “羂、索——” 我还以为这个胆小鬼永远不会亲临前线——!居然一时大意忽略了他的存在!!! 羂索笑眯眯地踱步到我的身前,从我手中从容地接过了悠仁的尸体。 然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动弹不得,视野也逐渐没入黑暗。 “被波旬步槊击穿心脏,生命终将彻底堕入无明……”羂索垂眸叹息道:“涯君,你还是输了。” 世界彻底黑暗。 我……输了? 不行、不行啊。 我还不能死…… 我答应了悠仁的,要结束他的痛苦…… 我还有必须遵守的承诺…… 我还有必须回去的地方…… ……诶? 什么是……必须回去的……地方? 我要回到哪里去……? 懵懂之中,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在自己的心跳彻底停止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在自己的体内再次苏醒了。 那是一根光纤般的线,如同游鱼一般,缓缓地在时光之河中蜿蜒溯流而上,直到某一个节点—— 我下意识地潜入其中,光芒也随之扩散。 睁开双眼,重见光明。 我措不及防地见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独臂青年。 是羂索—— 刚刚盗取了夏油杰尸体的羂索。 对方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正等待着我的开口。 茫然的意识逐渐清醒,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我不由得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确是输了,彻彻底底。 完全就是被羂索耍得团团转嘛。 ……但没关系。 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羂索伸出友好的手掌:“哎呀,又见到你了——我是来帮你的,羂索。” 羂索微微一怔,或许我的表现也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他也卸下防备,挂上了笑容,伸手与我交握:“你是?” 然而下一秒,空间切割! 眼前之人已然是淋漓血肉散落一地。 “……我来帮你,早登极乐。” 我逐渐收起所有笑意,冷冷地俯视着地面的尸块,目光冷厉又审慎,时刻准备如果对方还没有死绝,就再送他一个空间压缩,让他彻底湮没。 ——我的确不够聪明,但没关系。 只要把比我聪明的家伙都干掉,就没人能够算计我了。]——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战斗真的好苦手啊……写得超级慢,加上自己给小狗洗澡洗得自己反而有点感冒效率更低了,拼尽全力总算是把这段剧情写完了!后面大概率没有什么可卡的了![鸽子][鸽子][鸽子] 第142章 第 142 章 我再也不随便放松了!…… “这就是千年之前的诅咒之王, 两面宿傩吗?”森鸥外不禁感慨:“将自己的躯干都能当做武器……的确是非人类才能做得到这种战斗方式。” 坂口安吾也有些为仓知涯感到胆战心惊:“甚至,现在的两面宿傩还只有一半的实力……” “倒没有那么夸张。” 五条悟摇了摇手指:“坂口君肯定是文员吧?你觉得,一个咒术师的实力是由几方面构成的呢?” 云雀恭弥难得有了参与讨论的兴致:“术式、咒力、体术、经验……身体素质和战斗智商?” 五条悟伸出双臂, 画了一个大大的、代表正确的圆圈:“Bingo!” “很显然, 两面宿傩并不是完全被‘均分’的,他的术式、记忆、经验等等,都没有因为手指的数量而有所缺失, 所以,手指的数量很大概率上只会影响他的咒力量和身体素质。” 中岛敦明白了:“用仓知先生的说法,就是蓝条和血条的长度吧?” 五条悟笑出了声:“哈哈哈, 没错!” 熊猫好奇地问道:“如果是巅峰状态的两面宿傩, 悟能打败他吗?” “你以为你在问谁?”五条悟唇角弧度不变, 冲他挑了挑眉,“我可是最强啊。” 虎杖悠仁忍不住顺着追问道:“那……仓知能赢吗?”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 还是毫无隐瞒地说道:“很难说,两面宿傩显然是掌握了领域展开的……能够对抗领域的,只有领域。” 但仓知涯却连新阴流的简易领域都不会。 里包恩若有所思:“所谓的领域展开, 到底是什么?” 这是属于咒术界的顶尖“常识”, 咒术界以外的人很难知晓。 “领域展开,可以说是咒术师的终点, 是每一位顶尖咒术师对世界与自我的认知。”禅院真希做出了解释:“使用了领域展开的咒术师,可以利用咒力让自己和敌人都被纳入‘咒术师的世界’, 在这个领域之中,咒术师甚至可以自由改变空间的规则……所以,仓知的空间操控,在领域之中很可能会受到限制。” “但是,领域展开极度消耗咒术师的咒力与精力, 只要仓知能够撑过去,胜算将会大很多!” 她的话音刚落下,画面中的战斗也来到了尾声,两面宿傩正式用出了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等等、不对!”乙骨忧太惊讶地发现了问题:“两面宿傩的领域竟然不是封闭型的?!” 作为御三家之一,五条悟自然辨认了出来,他不由得赞叹道:“是开放型领域啊,这样的咒术造诣……两面宿傩真是名不虚传。” 禅院真希也震撼了:“可……这怎么可能?” 并不了解相关常识的众人都有些茫然,狱寺隼人直接便问道:“开放型领域怎么了?” “寻常的领域都是有外壳的,也正是因为有外壳的存在,才能将领域与外界隔离开来,但如果是开放型的领域……就没有隔离这一说了。” 五条悟摊了摊手:“怎么说呢,这就相当于要在没有画布的情况下作画、没有容器的情况下储水……总而言之,是几乎不可能的。” 他也是因为身具六眼,才能一眼看穿:“看样子,两面宿傩是放弃了外壳,换取了更广阔的领域范围啊,领域通常都是外壳更为脆弱,如果是咒术师之间的领域对抗,面对开放型领域天然就会处于弱势,但这对仓知而言倒是好事一桩。” 虎杖悠仁立刻振奋起来:“也就意味着,仓知随时都可以逃离两面宿傩的领域对吧!” “但是……”伏黑惠看着画面,心逐渐沉了下来:“这家伙可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啊……” 沢田纲吉轻声道:“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证明谁更有资格决定这个世界未来的战斗……如果依靠逃跑取胜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这家伙是笨蛋吗!”江户川乱步有些烦躁:“活下来的人才是胜利者、才能成为历史的书写者……命都没了还能证明什么啊!” 中原中也反而能够理解他的坚持,双手环胸,露出一分微不可察的笑意叹道:“没想到他在这种事情上还挺坚持的。” 熊猫也只能够无力地吐槽道:“原来仓知也会有尊严这种东西啊……” 真是的。 想说他都不好说了…… 随着无色火焰逐渐被染上橙色,彭格列众人纷纷变了神色。 蓝波更是直接惊呼出声:“是大空火焰!” “这是第三次……阿涯点燃了死气之炎……” 沢田纲吉喃喃道,心绪复杂难明,又有些欣慰:“他是赌上了性命在战斗的啊。” 画面中的仓知涯浑身斩痕已经密布到了几乎无法辨认出他原本面容的程度,只剩下火炎在支撑着他模糊的轮廓…… 大空火焰的威力根本毋庸置疑,在这个距离之下贴脸开大,两面宿傩不死也将重伤,至少领域是绝对会中断的。 而领域展开之后,都会有一段术式熔断的时间。 到时候仓知涯就有了喘息之机! 即便两面宿傩花费大量咒力解决了术式熔断,也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他们都逐渐心生期待,期待着仓知涯真的能够硬顶着领域反败为胜的那一刻—— 然而,下一秒。 那双暖棕色双眼中隐含的泪水措不及防地将仓知涯手中的死气之炎浇灭了。 钉崎野蔷薇呆住片刻,突然撇过脸,让脸侧的发丝挡住自己不由得泛出泪光的双眼。 伏黑惠的呼吸也如仓知涯一般、在这个瞬间凝滞了,而当事人虎杖悠仁,更是怔愣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感同身受,与仓知涯有些混乱的心声达成了同频: 是两面宿傩的伪装、还是虎杖悠仁真的回来了? 我要动手吗?我能动手吗? ……仓知涯能做到吗? 不是杀死两面宿傩,而是杀死虎杖悠仁……? 太宰治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仓知涯也有过类似的心声—— ‘就算没有痛觉,也还是会感到痛苦的啊。’ 就算身体已经不惧死亡、麻木疼痛,但心是不会麻木的。 曾经被自己的同伴亲手所杀、现在又要让仓知涯亲手杀死自己的同伴……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悲凉,反而呼出一口浊气,出乎寻常地平静了下来。 他平静地想着:你看吧,仓知涯,这就是你非要选择的道路。 为什么宁愿被命运玩弄至此呢? 这明明毫无意义。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突然,沢田纲吉似有直觉,忽地看了过来,对上了太宰治有些空洞的眼神。 沢田纲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始终温和地看着对方。 太宰治缓缓回神,无形的郁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不自在,浑身都开始冒起了鸡皮疙瘩。 ——不!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别这样看着我啊! 他坚定至极地移开了视线。 虎杖悠仁亲眼见到自己顺利被仓知涯杀死的一幕,没有自己预想当中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加茫然。 他看着仓知涯的视角、听着仓知涯的心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主动寻死似乎对仓知涯而言,比仓知涯被他杀死要更加痛苦。 他只是逃避了这份痛苦。 就和仓知涯说的一样……这样的做法,真的自私又软弱。 可是,双手已经沾满鲜血、犯下累累罪行的他……在这一刻,除了让仓知涯了结了他、帮助他夺得胜利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那些根本不是你的罪孽啊!搞什么?!两面宿傩做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笨蛋吗?!” 钉崎野蔷薇再也忍不住,带着些许哽咽朝他怒吼道。 虎杖悠仁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不自觉地将心声都喃喃出声。 伏黑惠做了个深呼吸:“如果你认为自己有罪的话,难道不应该背负着罪行、努力去偿还吗?不准不负责任地死掉啊!” 虎杖悠仁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同期,喉咙干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熊猫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说:“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既然已经见过了错误的未来,我们接下来就只能更加努力地避免了吧!” 禅院真希更是直接一巴掌扇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快点提起干劲来!” “?!”狗卷棘震惊道:“真希,好冷血……” 禅院真希冷傲地抬起下巴:“干嘛?难道要我温声细语地哄这家伙,告诉他这都不是你的错吗?” 乙骨忧太有些不善言辞,但还是对虎杖悠仁露出了一个笑容:“加油吧,虎杖君。” 五条悟也难得拿出了靠谱的模样,揉了揉虎杖悠仁的脑袋:“放心吧,现在可没有什么能封印我了,要是你失控的话,还有老师在呢。” 禅院真希毫不客气地吐槽:“那你多看看黄图锻炼一下吧,深闺悟!下次别再因为看到几张大尺度的写真就被封印了!丢人!” “…………” 五条悟的额角蹦出了青筋:“重点是黄图吗?明明是仓知那家伙太无耻了啊!” 熊猫一想也是,安慰道:“能和仓知比无耻的人还是很少见的,不用太过担心。” 狱寺隼人听不下去了,皱了皱眉说:“虽然仓知的确是提出这个主意的人,但是真的去拍了写真的明明是羂索吧?” “对啊,要不是羂索拍得太传神,效果也不至于这么好吧?”山本武笑眯眯道:“真要说起来,能够封印五条悟,其实还是羂索的功劳嘛。” 六道骸冷笑一声:“你们再怎么踩高捧低地袒护他,不也还是默认了他的确无耻吗?” 蓝波吐槽:“毕竟是明摆着的事实,根本没办法辩驳吧?” 就连笹川了平也为难地说:“仓知的行事风格的确……极限的无耻啊。” 沢田纲吉:“……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说了!” 他一脸严正道:“战斗可还没结束呢!” “……所以,你们为什么能把人家悲伤感动的氛围变成现在这样啊?” 坂口安吾吐槽。 仓知涯与两面宿傩的生死决斗虽然落下了帷幕,但随之而来的虎杖悠仁尸体抢夺站却又立刻打响。 坏相为了复活虎杖悠仁,不得已决定让两面宿傩在虎杖悠仁的身体里再次复苏,仓知涯虽然本应是虎杖悠仁的同伴,但面对这样的情况显然不能袖手旁观。 如今观影着的众人,反而令人更加能够看清楚咒胎们的兄弟情深。 五条悟没心没肺地调侃道:“他们对你还真是爱护呢,你也有了三个好哥哥啊,悠仁。” 虎杖悠仁有些无措,虽然他对于咒胎九相图原先并没有什么好感,最开始听仓知涯说起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但那是他未曾亲眼见过胀相、坏相与血涂对他的情感的情况下。 胀相在意识到自己的弟弟步入死亡的瞬间那绝望、惊慌、悲痛的泪水,还有坏相与血涂显然不惜生死也要拦住仓知涯的姿态,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视而不见…… 可是,也正因为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救回自己的弟弟,反而对阻拦的仓知涯起了杀心…… 倘若他早就知道一切的话、倘若他能够在一开始就能与“兄长们”相认的话,或许咒灵联盟根本不会分崩离析、仓知涯也不会陷入现在的绝境,甚至可能因为胀相、坏相与血涂的反水还能够顺利解决掉羂索。 可偏偏,血脉的联系似乎唯有在生死之际才能被胀相感应到…… 一切都巧合至极又仿佛注定般无可逆转。 虎杖悠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见到陀艮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沉默,而向来以不驯形象出现的漏瑚反而因为咒灵大业、义无反顾地站到了仓知涯这一边,七海建人愣住片刻,默然感叹:“没想到……”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真正认可:这些特级咒灵的确是已经可以比肩“人类”的存在。 他们也有感情、也有追求、有恶意也有善念、有各自不同的一面…… 就如同人类一般。 咒灵与人类是有和平共处的可能性的—— 咒灵本就无法根除,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仓知涯所设想的未来,或许真的是咒术界最好的未来。 就在众人都各自感慨,与仓知涯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羂索的致命一击悄然而至。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证仓知涯的死亡了,但这一次,是仓知涯最为不甘的一次。 羂索恰到好处的出现代表着:仓知涯从头到尾都在对方的布局之中。 绫辻行人开口肯定了这一点:“一箭双雕啊……不仅顺利杀死了仓知涯这个绊脚石,还成功再次挟制住了难以操控的两面宿傩,这下对方又欠了他一笔。” 江户川乱步也磨着牙说:“而且,有异心的咒灵也被揪了出来,手握虎杖悠仁这个人质,咒胎九相图更是要听从他的命令了!” 森鸥外淡笑道:“可他绝对没有算到,仓知涯还能够回溯时间,重新开始这一天。” “唔,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回溯时间的过程……” 五条悟一眨不眨地看着画面,试图看出一些什么。 里包恩若有所思:“以前的读档过程都是几乎无意识的……是因为仓知的能力升华了?” 泉镜花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好漂亮的光……” “等一下,我记得<游戏人生>的存档机制是第一次死亡的话会回到当天零点,第二次以上才可以选择存档点……这是阿涯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死亡,他不应该是直接回到这一天的零点吗?”沢田纲吉直觉感到了不对劲:“需要……溯流这么漫长的时间吗?” 他该不会直接回到了我们原本的世界里吧?! 太宰治摇了摇头:“他只触发了<游戏人生>,现在正进行的显然也是时间的穿梭,而不是时空的穿梭。” “或许,<游戏人生>真正的存档机制并非是死亡,而是‘触发’。” 他猜测道:“死亡是<游戏人生>的触发条件,让<游戏人生>得以运行,但存档实则在于‘触发’,而仓知涯来到这个世界穿梭了时间与空间,所以也被算是‘触发’了一次<游戏人生>……” “也就是说,他会回到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 仓知涯终于完成了时间的穿梭。 他睁开双眼,画面随之证实了太宰治的说法。 中岛敦敬佩地仰望着太宰治:“真不愧是太宰先生!” “呜哇,一睁眼就见到上一世的仇人……仓知可千万别冲动啊……” 熊猫忧心忡忡,很担心仓知因为情绪激动被羂索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眼见仓知涯不怒反笑,众人也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担忧起仓知涯的精神状态了……要知道这家伙的精神状态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稳定的啊。 但下一瞬间,仓知涯就直接对羂索动了手,一击毙命。 哪怕是羂索,在这样措不及防的杀招之下,也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钉崎野蔷薇顿感解气:“冲动好啊!这冲动得可太好了!” “干得好仓知!这次一开场就把这个卑鄙无耻的脑花解决掉!那些糟心事情也都不会再发生了!”中原中也大笑道。 “脑花?” 太宰治表情微妙。 中原中也指了指画面中,从夏油杰身体头颅里掉落出来的、四分五裂的脑花,理所当然地说:“那不就是脑花吗?” 坂口安吾沉默了片刻:“羂索的本体,好恶心啊……” 在一片叫好声中,乙骨忧太却非常突兀地“嘶”了一声。 禅院真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狗卷棘幽幽道:“啊,我懂……感觉都要对仓知的握手礼有PTSD了。上次和他握手的是忧太,被他用路灯杆砸吐血晕厥,这次和他握手的是羂索,被他切割成了满地的尸块……” 闻言,所有人的表情都难免深沉了几分。 嗯…… 仓知涯的握手礼,的确有点东西…… [当时毫不犹豫干掉羂索的我完全没有想起,五条悟会在之后的五秒钟内抵达现场。 ……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五条悟在我的记忆里,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封印的状态,跟个背景板似的,毫无存在感啊! 总之,在匆匆赶来的五条悟眼中,看到的就是一个嚣张跋扈地、毫不掩饰强大咒力波动地闯进五条家的墓园,甚至胆大包天地挖了他挚友的坟墓还把他挚友碎尸万段的可疑人士。 他当然是勃然大怒了。 我还沉浸自己情绪中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毫不犹豫地对我开了个大,直接一发茈把刚回来的我给轰没了。 刚刚确定了心腹大患死得不能再死,终于猛松一口气,全副心神都在梳理纷杂思绪且毫无防备的我:“…………???” 啊啊啊第二次了! 我再也不随便放松了!!!]—— 作者有话说:撑不住了,感冒没好,看一会儿电脑就头晕歇一会儿,虽然没卡文,但拼尽全力只能写到5K,我先躺了……! 第143章 第 143 章 这一次……你不要再痛…… 看着仓知涯再一次读档, 所有人一时都默然了。 过了半晌,才有人开口。 熊猫表情深沉:“一上来就打苍……悟下手可真狠啊。” 五条悟无辜道:“这不能怪我吧?” 先前纠结了大半天“自己可能杀死过仓知”的虎杖悠仁默默地捂住了脸,感觉自己的纠结丝毫没有意义。 里包恩叹了一口气:“太松懈了, 阿涯在瓦利亚不是接受过注意力训练吗?” 居然能够在短短几分钟内因为大意被干掉了两次。 要不是有读档, 这家伙哭都没地儿哭。 沢田纲吉为自家幼驯染辩驳了一句:“阿涯毕竟失忆了……” “只能说明训练还不够。”里包恩冷酷地说:“所以才没能刻进灵魂里面。” 沢田纲吉:“……” 他默默地想:节哀吧,阿涯。 [第三次读档,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羂索, 我做了个深呼吸。 羂索依旧是对我投以探究的目光,“你是?” 已经亲自动手干掉过一次这个家伙,如今倒也没有那么冲动和迫切了, 我索性换了条路线, 露出微笑道:“我是仓知涯, 索伦森……勉强算是我父亲吧。” “我是来帮你的,羂索。” 再次说出这句台词, 我的语气毫无波澜。 羂索微讶,正要说什么,却被我打断道:“等会儿再聊, 有人来了。” 羂索仔细感知了一下, 面色一变,“是五条悟, 快走!” 我直接拽住了羂索的手臂,空间传送到了几千米外, 火速脱离了五条悟的追踪。 羂索反应过来之后,赞叹道:“这是空间类的术式?” 我继续微笑:“是呀。” 羂索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始跟我介绍起他的现状、计划的进展、以及需要我做什么。 这次介绍倒是比第一次见面要详细许多……果然,因为当时的我一问三不知,他其实也留有一分怀疑, 所以才会有所保留、甚至让咒灵监视我吧。 我心中冷笑,面上则不动声色地接下了任务。 然而这一次,羂索依旧拿出了那只并不陌生的虫子咒灵,表示可以借此联系上他。 哇,这家伙简直谨慎到没边儿了,怪不得能成事…… 我都不禁有几分佩服了,然后直接了当地拒绝道:“不要,我讨厌虫子,太恶心了,你给我个电话号码就行——哦对,还要给我点经费,我得去买手机。” 我之前用的手机一直都是真希给我的绿色丑手机,这一次终于能够换新的了,想想竟还有几分惆怅。 羂索也没有强求,爽快地同意了,并且直接给了我一张黑卡。 我瞬间振奋起来,看着羂索的目光也和善了几分:你要知道,这对一个每个月的零花钱都只有五千日元、甚至还经常被扣光的高中生而言是多大的诱惑! 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黑卡,将羂索送到了他指定的位置之后依依惜别,随后,就开始检查起自己的附近是否还有其他的监视咒灵,几乎毫不费力地,我就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东西。 已经被七海灌输了许多咒术界常识的我基本能判断出咒灵的类型了,这只咒灵似乎已经在空间层面上与我绑定,普通的空间穿梭是无法甩开的,而且它的眼睛异常突出,是类似于山羊的横瞳,大概率可以和羂索视野共享。 然而,我能够发现它的存在也是因为它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嘛,这是羂索的试探吗? 如果我心里没鬼,自然不会在乎一只咒灵的跟随。 但如果我想背着他偷偷做什么,就一定会想办法利用其他因素,不动声色地解决它…… 我瞥了那只咒灵一眼,走进一家手机专卖店,大手一挥给自己买了个最新款梨子,一边走出店门,一边给羂索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是我的电话,你记得存一下。”我语气平静,仿佛唠家常一般说道:“哦,对了,你还落下了一只咒灵在我这里。” 羂索顿了顿,才语气如常、温柔地回应道:“是我留的。” “你这是在监视我?”我不满地控诉。 羂索自然是安抚道:“当然不是,涯君,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看顾。” 我不为所动:“我不喜欢有咒灵跟着我,把这东西收回去,或者,我直接帮你弄死。” 羂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好像面对耍脾气的孩子一般,退让道:“好好好,我这就让它回来。” 那只咒灵动了动,果然朝着某个方向慢悠悠地飞走了。 挂了电话,我轻嗤一声。 我才不会和他玩什么猜谜游戏,既然要玩,那就大大方方地玩嘛。 这么想着,我手指如飞打出了一串熟悉的号码,耐心等待电话接通,少年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喂?” “嗨,忧太。” “我从死亡的彼岸回来了。”] 熊猫都震惊了:“咦?!这么直接的吗?” 中原中也哼笑道:“还真是仓知涯的行事风格。” “毕竟是个直球选手呢。”钉崎野蔷薇表情轻松。 禅院真希“噗”地一声笑出来:“我都能想象得到忧太一脸懵逼的表情了。” “……为什么回来第一个找的人是忧太啊。”狗卷棘有些不开心地嘀咕。 明明忧太一直在薨星宫当保安,和仓知涯的相处时间是他们之中最少的!……除了五条悟! 熊猫眨了眨眼睛:“再怎么也不可能第一个给你打电话啦,咒言师棘君。” 伏黑惠平静道:“因为只有乙骨前辈稍微靠谱一点儿吧。” 钉崎野蔷薇立刻为禅院真希鸣不平:“真希学姐明明也很靠谱啊!” 禅院真希摸了摸下巴:“嗯……其实我根本不会接陌生电话。” [我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开始一无所知地来到这个世界、被羂索利用、与他们的不打不相识、羂索的计划、与总监部的暗中勾结、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包括自己的死亡,以及莫名其妙的读档。 毫无隐瞒。 ……虽然我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有些情节似乎、恐怕、或许,有点太扯了。 但我还是在最后,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需要和五条悟私底下见一面——帮帮我,忧太。” 忧太没有思考太久,就点头答应了。 忧太还是这么容易轻信于人呢。 不,或许应该说——忧太还是这么柔软呢。 虽然看起来很像阴暗批,但我们忧太真的是个顶好的孩子啊!] 乙骨忧太单手捂住脸,耳尖通红。 钉崎野蔷薇不由得感慨:“找对人了。” 虎杖悠仁点头认同:“找对人了呢。” 熊猫眼睁睁看着仓知涯用那样离谱的说辞居然真的成功取信了乙骨忧太……虽然他们现在都知道,仓知涯说的都是真的,但是! “你怎么这都能信啊!”熊猫用力摇晃着乙骨忧太的肩膀。 乙骨忧太被晃得晕头转向的,连忙为自己辩解:“呃……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仓知说的实在太过离谱了,如果是骗子的话反而不可能这么编吧……而且五条老师因为看到挚友黄图而被封印这种事情,初听耸人听闻,但是越想越觉得,这绝对是真的啦……” 五条悟再次无故中枪,恼羞成怒道:“喂喂……你们能不能忘记这件事情啊!” 钉崎野蔷薇叉腰狂笑:“绝对忘不了!这件事情我能笑一辈子!哈哈哈哈哈!” [在忧太去帮忙联系五条悟的时候,我先去找了虎杖悠仁。 我去过他家,直接就上门了,但我敲开门面对的却不是悠仁,而是悠仁此时还未去世、也还未住院的爷爷——虎杖倭助。 “如果是来找悠仁的话,他还在上学。”对方十分冷硬地拒绝了我的来访,并且警告道:“就算没有事情做,也请不要再找我孙子了。”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虎杖倭助这是把自己当成不良少年了……毕竟这个时间点,正常高中生都应该在学校上课。 “抱歉,那我就先……” 正要告别,我突然想到羂索说过悠仁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悠仁自己不清楚情况,但是,他的爷爷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这么想想,真是奇怪:悠仁居然有爷爷,羂索这个家伙居然会有公公…… 我止住了话语,盯着虎杖倭助年迈沧桑的脸庞,冷不丁问道:“您对悠仁的事情知道多少?” 虎杖倭助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悠仁的妈妈……头上是不是有缝合线?”我缓缓问道。 虎杖倭助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脸上闪过震惊、猜疑、不安……直到最后,他敛尽所有表情,直接让开了门:“进来吧。” 我从善如流地走了进去。 虎杖倭助将我带到客厅,却没有倒茶拿出点心之类的招待客人,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 他坐到了我的对面,目光审视地凝视着我、却又些微佝偻着如同一个待审之人。 他问:“你究竟……是谁?” “我之前不是跟您介绍过自己吗?仓知涯,悠仁的朋友。”我平和地说:“或许,我还可以算是他的哥哥。” 虎杖倭助有些啼笑皆非:“哥哥?香织在悠仁之前,可绝对没有生过孩子。” “但她头上也不是一直都有缝合线的,不是吗?” 我注视着虎杖倭助逐渐苍白的脸色:“您真的觉得,生下悠仁的——是您所熟悉的那个女人吗?” 虎杖倭助浑身发寒,半晌,才喃喃道:“果然吗……” “我早就感觉到了不对……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试图告诉自己,没问题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悠仁一天天长大,除了身体健康一点、强壮一点……和其他的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香织怎么会有问题呢?但是……” 他自顾自地低语着,神情逐渐恍惚。 我不得不打断道:“悠仁什么问题也没有,您不必担心。” 虎杖倭助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身上。 “……既然您是悠仁的爷爷,我想您也具备知情权。” 想到对方很可能已经身患重病,在我不曾见过他的第一世,虎杖倭助大概率就是抱着对未知的彷徨、对儿媳与孙子的疑虑死去的,我终还是将咒术界的存在和羂索的存在告诉了对方。 “据说,我也算是羂索的造物,但我和悠仁一样,都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人生。”我认真说道:“悠仁这个孩子的未来,注定要走上一条荆棘之路——他的身份太过特殊,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必须要学会如何获取力量、保护自己。” “……我希望他能够没有悔恨地、昂首挺胸地活下来。好好活着,一直活着。” “我会帮他,你也要帮他,你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你的影响力很有必要。” 我不容置疑地说:“尽快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吧,你要活得久一点,必须尽量长久地看着这个孩子,别让他迷失自己。” 虎杖倭助被巨量的信息砸得久久无法回神,听到我命令式的语气,才逐渐平稳了心绪,仿佛误入荒漠的人找到了方向一般,眼神之中逐渐多了一分与以往不同的神采。 他轻哼一声,犟嘴道:“不用你说。”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稍微感觉到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 你不要再痛苦了,悠仁。]—— 作者有话说:躺了一整天躺好了,先把一章发出来,还有更新我还在写! 第144章 第 144 章 “你恐怕已经死过成千…… “他忘记高中生火曜日是要上课的了吗?这时候肯定虎杖肯定不在的啊。” 看到仓知涯来到虎杖家, 江户川乱步吐槽道。 森鸥外笑了笑:“因为太着急了吧。”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他也想起了读档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流露出了愧疚之色, 抿着唇没有言语。 意料之外的是, 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爷爷,虎杖倭助的身影。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已经去世的爷爷了。 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画面中爷爷熟悉的脸庞时,仓知涯突然就向虎杖倭助坦白了一切。 伏黑惠下意识地说:“等等、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按照规定的话, 肯定是不能说的。”禅院真希耸了耸肩:“但是,你难道指望仓知遵守咒术界的规定?” 伏黑惠哑然。 “而且,就和他想的一样, 如果虎杖爷爷早就意识到了虎杖母亲的不对劲, 难道要让他直到死亡, 都不得安心吗?” 乙骨忧太叹息着,又有些感慨:“仓知现在真的变了很多呢。” 虽然依旧我行我素, 但他居然能够在反应过来之后,开始替虎杖爷爷着想了……!要知道“乙骨忧太”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仓知还是一个不管不顾将普通人卷入战斗的不择手段的反派形象! 现在居然也勉强算是有了几分温柔的感觉呢! 熊猫也露出了一个莫名慈祥的笑容, 摸着虎杖悠仁的脑袋:“要没有悔恨、昂首挺胸地活下去哦!悠仁!” 虎杖悠仁回过神来, 忽然感觉被卸下了所有负担,扬起嘴角, 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我一定会的!” [或许是因为曾经杀掉过一次人家的孙子,相处下来, 我在虎杖倭助面前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愧疚。 一想起对方几个月后会重病到死去,我就坐不住了,也不管这小老头说什么,直接架着对方去了前世他待过的那家医院,让医生给他做个全面体检。 也没办法, 我一开始连虎杖倭助住院是在哪个医院都不知道,更别说探听关心虎杖爷爷的病情了,所以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生了什么病,只能是都做个检查——毕竟对于曾经的我而言,这完全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还是在当时被伏黑问倒、差点救不到悠仁之后,我莫名感到十分心虚,之后都会有意识地会对身边人都多问几句,因此才慢慢学会关心别人的。 做一次全面体检还挺贵的,一听价格,虎杖倭助就想扭头走人了,奈何我的力气实在太大,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搞得他根本走不了。 “我的身体好得很!” 虎杖倭助怒道。 “好个屁,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咒术师,你几个月之后就会嗝屁的你知不知道?”我直接怼了回去:“而且这点儿钱算什么,我手上还有孩子他妈给的黑卡呢,你该不会想替那个家伙省钱吧?” 虎杖倭助噎住半晌,最终还是听话去做了体检。 我陪着虎杖倭助做完各个项目之后,又在小老头恶声恶气的留饭之下,陪他去买了菜,在对方得知我还没有住处的时候又顺便买了几套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住进了虎杖家。 于是等到悠仁如往常一般回到家里的时候,推门看到的就是一个陌生的白发少年正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窝在自家沙发里面打游戏,而自己的爷爷则骂骂咧咧地在收拾客房。 虎杖爷爷看到悠仁回家,立刻使唤道:“快点去做饭!愣着干什么呢臭小子!” 悠仁满头问号,迟疑地指了指沙发上的少年:“爷爷,他是谁啊?” 虎杖倭助冷哼一声:“你哥!找上门来了!他没地儿落脚,以后都会住在家里。” 悠仁更震惊了,不由得重复起那个最令他在意的字眼来:“哥???” “……”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游戏都有点打不下去了,厉色制止道:“别这么叫,我会PTSD的!” 悠仁已经开始转蚊圈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你自己去问他。”虎杖倭助头也不抬,开始铺床单:“反正,他今后就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以后做饭记得要多做他那一份。” 这唯一的嘱托让悠仁感觉自己就只是这个家里的厨子罢了。 但如今日暮西山,已经是晚餐时间,他咽下所有问题,默默地放下了书包,走进厨房又被震惊了一下:“爷爷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食材?!” 我举起手:“都是我买的啦!爷爷说你做的鸡肉丸子火锅很好吃,我们今晚吃火锅吧悠仁~” 悠仁沉默几秒,弱弱道:“好、好吧……” 悠仁在厨房里勤勤恳恳地忙活了起来,虎杖爷爷在房间里也继续勤勤恳恳地忙活着—— 唯一清闲的我愉快地抱着新买的思维次打游戏,没有一丝不自在,只觉得快乐翻倍。] 曾被奴役过的坂口安吾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无力吐槽了:“这恶魔,真的是死性不改啊……你的愧疚就消散得这么快吗?” “让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帮他整理房间,十几岁的弟弟帮他做饭,自己就在那躺着……居然还能觉得理所当然!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中原中也都震惊了:“不、应该说不愧是太宰的挚友吗?” 太宰治不满地嚷嚷:“喂喂,怎么这里也要提我啊!” 禅院真希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虎杖悠仁开始说教:“这种可疑人士不应该直接赶出去吗?你还真给他做鸡肉丸子火锅啊!” 熊猫同样义愤填膺:“就是就是!我们这些照顾你这么久的学长学姐都没吃过呢!” 乙骨忧太不由得侧目:“重点是这个吗?” “当然是啊!”狗卷棘非常严肃:“我也想吃啊!” 钉崎野蔷薇也不由得回味起虎杖牌鸡肉丸子火锅的美味了,盯着画面有些馋:“是哦,最近任务太多了,我们都好久没吃了……” 虎杖悠仁连忙安抚躁动的群众:“等仓知回来了,大家一起吃吧!” 所有人表情都顿了顿。 沢田纲吉微微一笑:“嗯,等他回来了,大家一起聚餐吧,我妈妈做饭也很好吃哦。” 蓝波立刻欢呼:“好耶!我们也好久没有聚餐了!” 五条悟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不,怎么想都应该在我们咒高聚餐吧?你是不是在偷梁换柱呢?” 熊猫也嚷嚷起来:“就是就是!这主意明明是我们家悠仁先提出来的!” 虎杖悠仁眨了眨豆豆眼:不,他其实觉得怎么都好啦…… 狱寺隼人无脑应援十代目,抱臂冷哼道:“你们有多少人是会做饭的?要让虎杖一个人做所有人的饭菜吗?怎么看都是我们这边来负责更方便吧!我们才是具备大规模聚餐经验的先进组织!” 太宰治也要凑热闹,笑眯眯道:“既然你们两方争执不下,不然就来□□嘛。” 中岛敦小声道:“太宰先生,这种活动我们就不争取了吧?□□大楼不能再重建了……” 这么多高武力值的家伙聚在一起,没有观影会的强制和平规则限制,一个上头不打起来就怪了。 中原中也原本也挺想说话,一听陷入了沉默当中,又听太宰治无所谓道:“没关系吧,又不是没有钱重建,要是实在缺钱的话让中也去抢劫异能特务科呗。” 坂口安吾:“……喂,我还在这里呢。” 中原中也爆出青筋:“你这个失格首领还是闭嘴吧!” [鸡肉丸子火锅名不虚传! 我眼疾手快地将最后的一颗肉丸抢走,满足地嚼嚼嚼。 悠仁见到我终于放下筷子,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那个,你说你是我哥哥?” “咳咳咳咳,都说了不要对着我叫哥哥。” 我差点被呛到,摆了摆手制止他再发言,然后将先前对虎杖爷爷说的一切都进行了复述,因为他两次三番提到“哥哥”这个词,我说着说着也总算想起了差点被忘记的咒胎九相图。 于是我在最后话音一转:“比起我,其实你真正的哥哥们都还在被封印……回头我去把他们偷出来吧。” 悠仁呆滞:“我还有其他哥哥?还是哥哥‘们’???”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你妈就是那么能生。 虽然咒胎九相图先前是敌人,但我后来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当初坏相听到我提及羂索时候的反应……可不像是知道羂索是他们母亲的。 如果亲情能够让他们忠于自己的话,羂索绝不可能隐藏自己的身份,他既然选择了隐瞒,就等于这个身份只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他才只能以利益交换之类不牢靠的关系来令坏相他们为自己办事——君不见那三个咒胎对待任务的敷衍态度! 要不是最后因为悠仁的原因开始拼命,他们的前后表现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我都没能发现他们在摸鱼! 什么天选打工仔啊。 何况,他们再怎么说都是特级战力,看在坏相他们对悠仁还算真情实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不计前嫌,能拉拢的都给拉拢过来! 我就不信了,羂索还能再找到别的特级帮手。 还有真人,这一次我必不会让我的小伙伴被羂索吃掉了! 虽然只是个猜测,但根据上世、好吧,上上世羂索对于<无为转变>的重视,以及改变人类□□的效果来看,先前彻底破坏了我咒术师驱逐计划的死灭回游,开启条件大概率就是无为转变。 也就是说,真人即是死灭回游的钥匙之一,甚至很有可能是唯一的钥匙。 我一边思忖着,一边将咒胎九相图的存在告诉了悠仁:“他们虽然都是诅咒,但也都是愿意为守护你而付出生命的兄长……嘛,虽然口说无凭,但我就是从那个未来回到现在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接受他们,并将他们引入正途。” 如果悠仁能够接受的话,就等于我们这边可以多出至少三个特级打手以及三个绝不会背叛的、能够真心实意保护悠仁的特级保镖。 “当然,你要是接受不了也没关系。”我虚伪地补充道。 我对悠仁已经再了解不过了,他的回答只会是—— “我知道了,请你帮忙救出我的哥哥们吧,仓知。” 悠仁郑重地拜托道。 我唇角弧度上扬:“不用客气。” “我们都算是‘兄弟’嘛。” 偷走咒胎九相图的事情虽然已经决定下来,却也只能暂时搁置,因为没多久,忧太就给我回了个电话。 我正想问一下他结果如何,结果电话一接通,那边却不是忧太,而是直接传来了五条悟的声音。 “事情我都听忧太说了。”五条悟的语气毫无波澜:“我们见一面吧,涯君。” 我挑了挑眉,爽快地说了个地点:“半小时后见。” 五条悟:“ok。” 我们不约而同地利落挂了电话。 悠仁探头道:“你要出门了吗?” “对。”我想了想,深沉地补了一句:“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悠仁,拯救世界的大任就拜托你了。” 悠仁露出了死鱼眼:“……你在骗小孩吗?” 没见到想要的反应,我无趣地耸了耸肩,窝回沙发里继续打游戏。 “等等,怎么又躺回去了?你不是和别人说好了要见面?那里挺远的诶!” 哪怕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相处时间甚至都没有半天时间,但对方过于熟稔的态度还是让生性开朗自来熟的悠仁很快消弭了距离感,无奈地劝诫道:“迟到不太好吧?” 我的目光始终在屏幕上面,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悠仁:“好啰嗦啊悠仁,爷爷都没你这么啰嗦——我的术式可以瞬移到目的地,是绝对不会迟到的啦。” 虎杖爷爷一脸平静地拿起电视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电子游戏已经开始毒害下一代青少年……” 我:“…………” 我认命地爬了起来,揣上游戏机溜达到玄关穿鞋子:“那我出门了——” 悠仁刚说完“路上小心”,下一秒大门甚至都没有被打开,眼前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呆呆地眨了一下豆豆眼。 而另一边,我提前到了约定地点,也懒得找椅子,不讲究地直接盘腿坐下继续打游戏,但关卡才打到一半,我就感觉到有咒力波动在急速靠近。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就落在了我的面前,对方盯着我看了半晌,摘下墨镜,毫不客气地俯身开始看我的游戏画面。 我动都不动,头也没抬,飞快地把这一个关卡给过了,才掀起眼皮,和对方打招呼:“不是说好的半小时后见吗?” 五条悟懒洋洋道:“刚好在附近,而且,你不也提前到了吗?” 羂索曾经给过我五条悟的资料,他的咒术<苍>可以压缩出发点和终点之间的距离,达到长距离高速移动的效果,和我的空间穿梭比起来,主要的劣势在于无法穿过障碍物和精准定位,但已经十分强劲了。 所以对于五条悟这么快的速度,我倒是不怎么惊讶。 这其实是我第三次见到五条悟。 ……毕竟上次被他轰掉存档的时候我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脸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眼前之人身姿挺拔,一头白发比我的白栗色头发想必要更加明亮夺目许多,姿态从容慵懒,却自带着强大的自信。 由于没有墨镜的遮挡,苍天之瞳依旧如初遇时的第一眼那般动人心魄,与之对视时,有一种会被看穿的感觉。 但因为我对自身的迷茫,这种感觉并不令我感到恐惧,反而是——渴望。 我渴望他看穿我。 我渴望着有人能够告诉我,我是谁。 收敛心绪,我收起自己的游戏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要不是因为待在家里被人嫌弃赶出来的话,我平时上课都是踩点到的。” 五条悟哈哈大笑:“要不是被惠一直念叨的话,我都是迟到的那号人啦!” “呜哇,亏你能够这么得意地说出这种话。”我有些惊奇地说:“怪不得真希说,你和我是一类人。” 五条悟好奇:“什么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一样不要脸吧。” 我耸了耸肩:“你对我认识真希的事情完全不惊讶呢?” 五条悟笑了一下:“忧太把情况基本都告诉我了,老实说,我完全不想相信你。” “因为那种原因被狱门疆封印什么的,那个家伙也太没用了吧!”五条悟张牙舞爪了起来:“我绝对不会承认那种事情的!” 我无语了片刻:“搞什么,直接和自己割席了啊你,承不承认还有意义吗。” “而且,不想相信……意思是,你相信我了?” 我的语气之中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可置信。 这信任也来得太简单了吧?! “……嘛。”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的眼睛‘看到’了嘛。” “你的身上,有着‘空间’的术式与‘时间’的烙痕。” 我不自觉低语道:“六眼……” “即便是六眼,对于时间的观测也是很有限的。”五条悟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是,你这些‘时间’烙痕实在太多了——或许一粒沙子并不明显,但聚沙成塔,我再看不到就等于是眼瞎了吧?” 听到这里,我反而有些茫然了:“什么意思?” 五条悟叹息了一声:“你啊,绝对不止读过两次档。如果真的、每一次读档都代表着一次死亡的话……” “你恐怕已经死过成千上万次了。” 我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思考良久仍旧是大脑一片空白,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也就是说,我很牛啵一是吧?” 五条悟深沉的表情瞬间散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捶进地里。 我面无表情地问:“笑点在哪里?” 五条悟总算是笑够了,抬手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总之,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不过,作为交换,你说的那个人类与咒灵的新世界,我很感兴趣哦!” 我有些疑惑:“你的条件难道就是要我再次推进咒术师驱逐计划?这是我本来就有意要做的事情,不用作为条件,你可以换一个。” “你将那么多未来的情报都告诉了我们,本来就已经诚意满满了。”五条悟毫不在乎道:“而且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有谁主动要求被我无量空处的,虽然领域展开对于普通咒术师的确消耗很大啦,但对我而言就是随手的事情,所以交换条件也用你随手的事情,不是很公平吗?” 我蹙了蹙眉,又舒展开来,故意挑衅道:“但是,这个计划的核心是我,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我登顶新世界,而你是咒术师,也只能是咒术师。” “我对谁站在顶点根本无所谓,谁喜欢整天看文件谁去看,反正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上,我都是最强的。”五条悟毫不迟疑道:“至少,你所想要抵达的未来,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好未来——而且放心吧,咒术界再稀烂,都不会比那群老橘子们执掌大权的现在要更烂了。” 哇……原来五条悟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因为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做出自由的选择; 身为五条家的家主、身为组织的最顶层那一批人,却不屑于争权夺利; 明明是既得利益者,按部就班便是锦绣前程,却宁愿将一切破坏,只为换取更多人的更多可能性—— 乃至愿意送一个陌生人登上新世界的王座? 对于就连真希他们都要反复确认最终才接受下来的计划,对于自己尚且从未见过的智慧咒灵,竟也能够报以如此纯粹的期待? 嘛……怪不得真希他们都那么信赖五条悟。 我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这计划上次能够推行得那么成功,可不是我的功劳,真希才是真正出力的人哦。” 五条悟大方道:“随便你拉几个帮手,需要我的话也别客气!” 什么!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眼睛一亮,立刻不客气道:“需要!我现在就需要你!” “我这里有个孩子需要你帮忙教导一下!”]—— 作者有话说:在日上三竿时躺下,在皓月当空时苏醒,我好像越来越能睡了……起床看了一圈黄色小软件,居然都是宵夜档了…… 这其实是昨天的第二更但我刚修完文,又是搞了一段乱码苦苦解密,现在开始写今天的更新……!好混乱的生物钟受不了aaa但是凌晨三四点遛狗是真的很快乐 第145章 第 145 章 绝对不会成为他人的诅…… 太宰治看向五条悟的眼神开始变得难以言喻了起来:“呜哇, 虽然本来就觉得五条君……不拘一格。但我真没想到……” 这么个可疑人士,居然那么简单就决定相信对方了? 成千上万的时间烙痕,他就不觉得可怖吗? 何况这也并不能证明仓知涯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啊! 五条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迷惑地反问回去:“怎么了?” “他都说自己失忆了啊!”坂口安吾也不太能理解:“你就不担心他失忆之前是个坏人吗?” 五条悟竟然朝他露出了鄙视的眼神:“你都多大了, 还不懂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吗?” 坂口安吾:“……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他恢复记忆之后,反而因为各种原因做出其他不利于你的选择吗?” 五条悟还真揣摩了一下另一个自己的想法:“嘛, 没必要想那么多吧,就算真的导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也是我自己选择造成的结果。” “——我自然会全部承担下来。” 禅院真希笑了一声, 揶揄道:“这就是最强的余裕吗?” 狗卷棘幽幽道:“真希, 别再煽风点火了, 他都要飞上天了……这家伙听到仓知对他的内心评价的时候就已经得意坏了。” 五条悟故作谦虚地摆摆手:“老师也没有那么那么的受人尊敬啦!” 钉崎野蔷薇死鱼眼:“本来就没人尊敬你……” [我热情地将悠仁推荐给他当学生,五条悟本就听过忧太的转述, 对这个少年有所耳闻,于是也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不过, 他现在还看不到咒灵吧?” 我轻松道:“悠仁体质特殊, 回头我偷几个咒力弱一点的特级咒物给他吃掉就行了——要知道,就连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到了他身体里也会被压制, 如果不是羂索用了手段困住他的意识,他也不至于被夺走身体。” 甚至, 其他较弱的咒物可能连意识都会被悠仁所吞噬。 “说起来,那样的话,咒物的术式会刻录在他身上吗?”我有些好奇地问了咒术专家。 咒术专家果然博学广闻,当即给出答案:“很大概率是会的哦。” 我不由得眼睛一亮:“那不就是星之卡比吗!” “哦哦哦!没错!”五条悟大笑出声:“星之卡比悠仁君!” “哇!你居然能get到我的梗!” 我又是一喜,欢快地伸手和他击了个掌。 五条悟得意地哼哼:“我当年可是和杰玩烂过十几个思维次!” 说到夏油杰, 我才发现他居然至今都没提到羂索,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就不着急把夏油杰的尸体抢回来吗?” 他默了默,才漫不经心地回答:“……还行,没那么急,正事要紧。”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越发审视地盯着他。 五条悟表情逐渐发僵,半晌才坦白道:“我怕主动提他会被你想歪。”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想歪?想歪什么?你和夏油杰的关系吗?” 五条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事情,浑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哪怕他没见过那个场景,但只是单纯地想一想,都觉得难以接受,呲牙警告道:“你装什么傻!再敢那么搞我你就死定了!” 我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表情深沉道:“你是不是恐同啊?五条君,你有没有听说过,恐同即是深柜的道理……” “我不是!我没有!”五条悟都要炸毛了,恶狠狠地说:“你难道就能想象自己和虎杖悠仁君[哔——]的场景吗?!” “……” 语言是有魔力的,有些信息在你接收到的一瞬间,脑子就会被语言引导,并自动产生联想。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被五条悟成功攻击到了,喉头一动咽下那股子恶心感,终于选择放过彼此:“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乱开玩笑了——你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拜托!”] 同样被攻击到的虎杖悠仁开始抱头乱叫:“……啊啊啊啊啊啊!” 钉崎野蔷薇忍着笑:“真不愧是五条老师,估计只有他能够对仓知做出如此有力的反击吧?” 其他人面对仓知的“奇思妙想”恐怕只顾得上尖叫着努力清空大脑里不该接收的信息了——就像虎杖悠仁一样——根本没有余力也没有脸面说出这种话语来反击啊。 伏黑惠平静无波的眼神中难得透露出了几分恐惧:“不……他们现在到底是在说什么啊?不管是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还是仓知和虎杖……都太诡异了吧?!” 熊猫感慨:“这两个人碰到一起,看来污染反而会互相抵消呢,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七海建人并不乐观地轻叹一声:“恐怕……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怎么说都是要在他们高专(的地底下)偷东西,我还是很懂礼数地知会了对方一声,五条悟表示:“可以啊,随便拿呗,能偷得到是你的本事——到时候老橘子们的反应一定很精彩,哈哈!” “既然都打算进忌库了,你要不顺带帮真希拿几个咒具出来?” 五条悟的头上冒出了一个灯泡。 我爽快地答应道:“行啊,不过那里面咒具太多了,肯定拿不了全部,问一下真希需要什么吧。” 于是五条悟又兴冲冲地给真希打了个电话,我也凑到了手机边上,开门见山道:“真希,忌库里的咒具你有想要的吗?这几天我要进去一趟,可以帮你顺出来几个呀!” 对我尚且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真希:“……哈?” 不是,你谁啊?为什么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真希还是反应了两秒五条悟今天晚上去见了仓知涯,才把声音和人物对上了号。 五条悟也跟着大气道:“不用跟他客气,你想要什么特级咒具都可以!” 真希默然了一秒,就飞快地开始报起自己需要的咒具,末了还问一句:“仓知有line吗?回头我把照片发给你一份,免得你找不到或者拿错了。” 我自然地报出了自己的账号,挂掉电话,我和五条悟继续沟通了几句咒术师驱逐计划的事情,就各自告别了。 因为真人的重要性,以及这个计划不止需要搞定咒术界、更需要得到特级咒灵的认可和支持,所以接下来我会留在国内,优先进行那些特级咒灵的入盟与洗脑,而五条悟则会随便接个国外任务,秘密寻找九十九由基,拉她入伙——顺便提前避开忌库被盗的风波。 虽然咒灵那边很重要,但是悠仁这边更重要,短时间内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离开他,找回特级保镖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了。 于是次日,等五条悟那边登上飞机,我就直接突袭东京高专,在忌库里抢掠一通,顺便把咒胎九相图给捞了出来,整个过程快得任何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作案现场除了突兀出现的陌生的咒力残秽,竟然没人见到入侵者的影子。 咒术界如何震动、总监部如何震怒都与我无关,我仿佛进城的倒爷一般,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家里,拉着虎杖爷爷帮忙一起整理抢夺时随手乱扔的咒具咒物,做好分门别类,咒具全都打包好,等风头过了就可以送给真希了。 各色看着就诡异的咒物则是摆满了悠仁的房间,尤其咒胎九相图,被我给放到了C位,在悠仁的床上、九个死胎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等悠仁回家的时候就能给他一个惊喜了! 虎杖爷爷打包好咒具,推开悠仁的房门,比他先一步看到了这一幕,差点气晕过去,揪着我就开始痛骂,一直骂到悠仁回家,一进门就急冲冲地过来劝架:“怎么了怎么了?仓知他肯定没有恶意的,爷爷你——” 他的声音在见到自己房间现状的时候猛然卡住。 我快速挣脱了虎杖爷爷的桎梏,张开怀抱,得意地对悠仁说了一声:“Surprise!悠仁,这就是你的哥哥们哦!” 悠仁的手指颤颤巍巍的:“你是说……这、这些吗?” “对啊,不过他们都还没有受肉,所以没有人样。”我有些苦恼地说:“但我总不能为了让他们受肉,随便抓来无辜的人吧?” 悠仁闻言差点被呛到,瞬间手也不抖了,坚定地点头附和:“没错,没关系的,就、就算只是胚胎,他们也是我的哥哥,我……我能接受的!不过,其他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这些啊,都是咒物啦,给你吃的,你吃下去之后就能获得咒力、看到咒灵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诶!要不你先把你哥哥们给吃了吧!” 悠仁大惊失色:“啊???” 虎杖爷爷也再次怒吼了起来:“你又在说什么浑话?!怎么可以兄弟相食呢?!” 这时候死不承认咒胎九相图的老头子倒是默认了他们和悠仁的兄弟关系了…… 我心中腹诽,也没说出口,耐心解释道:“一般而言,特级咒物被人类吃下去之后,该名人类就会成为诅咒的受肉,身体被诅咒占据,成为有□□的特级咒灵……但是,悠仁体质特殊,他几乎不会被任何诅咒占据身体,这种时候,强大的咒物意识就会被封锁在他的身体内与他共存,而弱小的咒物意识就会逐渐被彻底吞噬消散。” “其他咒物我不太清楚,但是咒胎九相图的胀相、坏相、血涂,意识强度绝对是足够的,不会那么轻易就消散,也就是说,悠仁把他们吃下去之后,就可以和他们共享身体了,这三个家伙都很重视你哦,不仅不会给你添麻烦,还可以帮你镇压后续吞噬的咒物,避免意外发生,对你增强实力很有帮助哦。” 悠仁下意识地问:“也就是说,只要我愿意,他们就可以使用我的身体吗?” 虎杖爷爷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悠仁!不行!” “对呀。”我不顾虎杖爷爷的反应,笑眯眯地说:“就算是在无法使用身体的情况下,他们也可以通过你,来感受这个世界。” “我本来是想找一些死刑犯过来,成为他们的受肉,但是并非所有人类都能承受特级咒物的,所以恐怕得多试验几个,如果是直接被你吃掉的话,这就省事多了。” 悠仁认真思考了片刻,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让我来吃吧。” “即便是死刑犯,也有普通人的法律会给予他们惩罚,但如果成为诅咒受肉……这些人没理由要承受本不应该承受的折磨,而且,我并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被兄弟使用,他们能够借助我的力量苏醒过来,能够真正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觉得挺好的。” 他对于这些素未谋面的兄弟们,更多的其实不是兄弟情,而是怜悯与同情。 同情他们因为羂索的恶念被创造出来、同情他们的出生便已伴随着诅咒、同情他们明明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却至今未能拥抱这个世界…… 何况,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而他作为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又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和他们共享这具身体呢? 至于我后面说的“对增强实力很有帮助”之类的话,悠仁反正是没在意也没听进去的。 “……”虎杖爷爷深深地看了一眼悠仁,叹息道:“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就这么做吧。” 至少,这个孩子始终有着温柔善良的心灵…… 绝对,不会成为他人的诅咒。 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昨天,《 》 145-150 第146章 第 146 章 我绝不会后悔。 伏黑惠静静地看着画面中的“虎杖悠仁”做出选择, 有些不出意料的感慨:“果然是你会做出来的选择……” 虎杖悠仁倒是比他还要意外的样子,不过他想了想,也觉得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既然是血脉兄弟, 那么自己和兄弟们共用身体和力量当然很正常啦! 而且, 比起画面之中只是单纯选择相信仓知涯的自己,他可是亲眼见过胀相他们毫不犹豫地保护自己的画面,虎杖悠仁也不觉得自己这点付出算什么, 能够提前杜绝胀相他们被羂索利用、以至于兄弟相残的结局,自然再好不过。 然而另一边的蓝波看着那些死胎,突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 一脸不可置信地地问道:“喂, 你真的……要把这种东西吃下去吗?” 虎杖悠仁:“呃……” 他原本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面, 被对方突然一问,又看了看画面中的死胎, 也不由得迟疑了起来。 死胎……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类胚胎……还是自己的兄弟…… 虎杖悠仁的表情开始变幻莫测了起来。 钉崎野蔷薇表情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虽然要吃的人是你,但真正要吃的人也不是你嘛!” 熊猫吐槽:“虽然的确是这样……但你这么说也太奇怪啦!” [我将虎杖爷爷请出了房间之外:“再怎么说, 他们都是特级咒物, 爷爷你待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被误伤,还是先在外面等一下吧。” 虎杖爷爷不太乐意, 刚要呛声,就被自家孙子毫不犹豫地推到了外面:“就是啊爷爷, 你小心点!放心吧,我这边有仓知在不会有事的。” 虎杖爷爷最终还是臭着一张脸走到了外面。 “为了防止意外,我们一个个来,这事儿不能着急。” 我将挑挑拣拣地将胀相拿了出来,递给悠仁:“给, 这是你大哥胀相,按理来说他的意识是咒胎九相图里面最强大的,成功概率也是最大的。” 悠仁在我鼓励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拿起胀相吞了下去。 他的眼睛猛然紧闭,浑身弥散出动荡不安的咒力气息,鼻梁上也悄然浮现出一道黑色咒印,眼圈泛出了玫紫色的淤青—— 对方睁开了棕金色的眼眸,神情有些茫然而震惊:“这具身体……这份来自血脉的共鸣……第九个弟弟?” 随即,悠仁也恢复了意识,几乎本能地操控着身体喊了一声:“大哥?” 或许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声音,悠仁的表情愣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果断重新将身体的操控权让渡给了胀相,胀相那困惑至极、不知所措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容上。 但胀相显然也意识到了弟弟的意识还存在于这具身体内的现况,而不是被自己彻底占据了身体,这让他终于能够稍微冷静下来,转过身扫了一眼我,不客气地问道:“你这家伙……是你把我们带出来的?你究竟是谁?” 我微笑起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哟,又见面了,胀相,我是仓知涯。” “如你所见,你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是你弟弟虎杖悠仁的。”我替他解释道:“这个孩子不想牺牲无辜之人,也不想让你们得不到受肉、无法真正苏醒,所以决定将自己的身体共享给兄弟们,而你是第一个。” 胀相下意识地驳斥:“怎能如此!我可是兄长!怎么可以让弟弟反而为我这个兄长牺牲自己——” “正因你是他的兄长,所以悠仁才希望你能够借助他的身体,去感受这个世界。” 我直接打断道:“兄弟之间真正宝贵的,不就是这份愿意为彼此付出的情感吗?难道你要为了所谓的兄长的操守而辜负他的好意?何况——悠仁因为这个特殊体质,早已被人盯上了,你们与他共享身体,却也正好可以时刻与他待在一起保护他。” 刚因为我的话语而深有感触、心生动摇的胀相,一听有人盯上了自己的弟弟,表情立刻就变得凶狠了起来,他急切地问道:“是谁?!” “羂索……啊,或许,叫他另一个名字你会更加熟悉。”我满怀恶意地报出了他的马甲:“他也是百年之前的——加茂宪伦。” 胀相的神情先是一震,随即就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重复起那个名字:“加、茂、宪、伦?他居然还没死?!” 我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继续兴致勃勃地曝光羂索的所作所为:“何止,他还在十五年前夺取了虎杖香织的身体,生下了悠仁,就为了创造一个完美的受肉、宿傩的容器……而如今,悠仁已经长大了,他随时都可能会出现,逼迫悠仁吞下宿傩的手指,为他所用。” “到时候,悠仁可就要被两面宿傩夺走身体了,两面宿傩可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手段残暴、喜好杀戮,悠仁这么善良的好孩子,只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这里,我的语气也染上了几分森冷,没怎么压抑的恨意也轻而易举地勾动了胀相的愤恨情绪。 胀相想也不想地怒吼道:“我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 “所以啊。” 满意地看到胀相意料之内的反应,我复又安抚道:“要是给你另外找受肉的话,一直以普通人类的身份生活的悠仁首先就接受不了兄长残害人类的事情……其次,无论你再怎么死守在悠仁的身边,羂索也总有办法找到可乘之机伤害悠仁,还不如就让你们兄弟一体同心,你既能随时随地守护好弟弟,也能在悠仁的身体内、以人类之身生活。” “等以后解决了羂索,悠仁实力也足够强大了,时机合适,我再给你们找办法分离出来就行了嘛!” 胀相沉默了下来,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便接受了这个做法,喃喃道:“你说得不错……虽然用弟弟的身体战斗会比较麻烦,但至少,我可以片刻不离地守护他……” 我话锋一转:“但是!” “悠仁的体质,我能够确定的只有你、坏相和血涂,大概率能够与他意识共存,但是弱小一些的咒物也有可能会被悠仁直接吸收转化为咒力,你如今已经在悠仁的体内了,能不能帮忙保护住那些弱小弟弟的意识?” 胀相毫不犹豫地点头:“你要问我其他的,我无法给你保证,但如果是保护弟弟,无论怎样困难我都一定能够做到!” 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就太好了!” 如果连保护弱小意识都做得到的话,那么消除那些其他的特级咒物的意识,对胀相而言就更加简单了! 等在悠仁体内凑出咒胎九相图这个完整套组之后,就可以随便给他吃特级咒物增长咒力了! 到时候悠仁身体刻录下无数术式、再加上无止境增长的咒力,他又即将在五条悟那边接受战斗训练——就问以后还有谁!!! 还有谁能打得过虎杖悠仁Pro Max! 到时候就算是五条悟来了都不一定能秒了他吧! 我畅想着未来,神色越发和煦,对着胀相告诫道:“虽然悠仁很乐意和兄弟们共享身体,但我个人还是希望你作为兄长,到时候能在悠仁的体内帮忙管教好你的弟弟们,尽量不要给悠仁的正常生活添麻烦,要用他的身体之前,也记得要跟他说一声……” “当然啦,我知道九个人住单间肯定会有些拥挤,但这毕竟是悠仁的身体对吧?你既然是大哥,管教弟弟的责任可不能放下哦。” 胀相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认同地点头道:“这是自然。” 悠仁今天还是第一次吸收咒物,我和胀相都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于是也没再多折腾,说好一天吃一个咒胎、胀相也会在悠仁体内帮忙监控他的身体状况之后,我们就结束了对话。 胀相自觉地放弃了身体的操控权,鼻梁上的横纹逐渐消散,悠仁再次掌控了这一具身体。 他回过神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吐槽道:“仓知……你前面都在说什么啊!也太肉麻了吧!” “哇,真难得看到你害羞。”我笑眯眯地用力揉着他的头发:“不过,欢迎回来。” “我就说吧,你的兄长可是很爱护你的!相信我绝对不会有错的啦!” 悠仁任由我揉着脑袋,突然自言自语般嘀咕道:“你不要听他瞎说,我没有害羞。” 这是胀相在他脑海里说了什么吧? 我不由得提醒道:“在自己人面前无所谓啦,但是你在外人面前记得不要随便和胀相他们说话啊,会被当成精神分裂的。” 悠仁想了想那个画面,自己先笑出了声:“我知道啦!”] 江户川乱步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百年巨婴,和阿莱西奥一样好糊弄。” 原本还有些惆怅感动的虎杖悠仁顿时一哽:“喂……这么说别人哥哥也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而且阿莱西奥哪里有这么聪明!” 钉崎野蔷薇立刻声援。 伏黑惠:“……不,这样说仓知的哥哥也不太好吧?” “话说,一般而言,对于之前没能保护好的人,不应该会保护欲暴涨吗?”熊猫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毛茸茸的脸上满是严肃:“仓知对悠仁的确是表现得很有保护欲啦,但我怎么感觉他不仅没有把悠仁藏起来,反而是恨不得立刻给他练到满级的感觉……” 禅院真希听不太明白他的困惑:“怎么了?让他变强有什么不对吗?” 狗卷棘难得有机会替熊猫解释起来:“啊,他的意思应该是说——按照传统套路来看,仓知这么做很奇怪吧?” 禅院真希抽了抽嘴角:“传统套路是什么鬼……而且,只有悠仁自己强大起来,其他人想对他下手才会更加困难吧?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太宰治轻轻一笑:“你说的那种情况,基本是人类以保护者自居,将对方受到的伤害归咎到自己身上,因此产生了强烈的愧疚与悔恨——在这种情况下所作出的过度保护行为,通常根因在于弥补,而不在于保护本身。” “但是,阿涯可从未认为,虎杖所遭受的一切是因为自己。” 钉崎野蔷薇歪了歪头,不解道:“这不是事实吗?本来就是羂索和两面宿傩做的啊,和仓知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摊开手:“但人类是很容易自罪的生物嘛。” 绫辻行人轻飘飘道:“仓知可不是人类。” 容易自罪的非人类生物中原中也沉默着,有些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不会因愧疚感而自我折磨,对阿涯而言是一件好事。”沢田纲吉有所感触地笑了笑:“但是啊,容易自罪的人,也是因为太过于温柔,才会选择将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这个世界正因存在这些温柔,才会多酝酿出许多美好,不是吗?” 绫辻行人神色稍顿,无声微笑起来:“嘛,的确如此。” 中原中也表情不自在了一瞬,却也眼神柔和了几分,而他侧面的中岛敦,同样有所触动地垂下眼眸,被身边的泉镜花留意到动作,泉镜花歪了歪头,中岛敦与她对视一眼,不由得露出个安抚性的、浅浅的笑容。 里包恩瞥过这一幕,嘴角翘起:这就是彭格列的大空啊。 [次日周末,我们又陪着虎杖爷爷去医院拿回了之前的体检报告,报告显示虎杖爷爷已经得了肺癌——但发现得还算及时,只是早期,直接切除病灶治愈率是很高的,但如果再拖一两个月才来医院,可就说不定了。 医生非常严肃,警告我们必须尽早进行手术。 虎杖爷爷也难得挺配合的,毕竟肺癌晚期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虎杖爷爷年纪已经不小了、也称不上害怕死亡,但他刚刚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还得知孙子身处危险之中,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一走了之?恨不得多活个几百年好好看着悠仁,当然要积极配合治疗了。 悠仁满心后怕,胀相感受到了弟弟不正常的心跳,有些担心地在脑海中关怀了几句。 “……我没事的。”悠仁低声回应了胀相,又转过身,抿了抿唇,对着我深深道:“谢谢。”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改变了这一切。” 他对于我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未来”并不清楚,也从未细问,但他很明白一点:仓知涯十分在乎虎杖悠仁,对方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在尽力抹除自己原本应该经历的痛苦。 我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皱了皱鼻子:“噫,你怎么突然这样子说话……到底谁肉麻啊。” 悠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啊。” “……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我严正声明:“我可不是为了任何人哦。以后如果我心血来潮,会做出你无法接受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悠仁坦然接受,笑着说:“嘛,那到时候,我也会凭自己的心意去阻止你的,只要你不后悔现在对我这么好就行。” 我哼哼道:“我才不会后悔!” 我绝不会后悔。 或许“前一世”的确改变了我,我不会再漠视普通人的生命,但我也不再会将咒灵当做任意操控的棋子—— 因为,他们都有着自己独立的灵魂。 他们不是被游戏设定好的一串串数据,不是任我解读的一个个情感载体。 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道路要去走。 或许我们会相遇、同行,也或许会行至陌路,一切或许都是短暂的、变幻的—— 但正因如此,我才得以认真去对待眼前的一切啊。]—— 作者有话说:我尽量精简了一下,一些影响不大的日常先碎片化挪到番外里吧,不然这一卷太长了就……一时不察这一卷居然都三十章了,剧情怎么才写到这里啊[问号][问号][问号] 第147章 第 147 章 “到时候他的遗产我们…… “这家伙直到现在才终于对这个世界有实感吗?” 坂口安吾有些感动, 但这并不妨碍他吐槽:“所以,之前一直是游戏的心态吧!” 沢田纲吉听到仓知的心声也是颇感欣慰,目光温和地落到咒术高专几人的身上, “无论如何, 还是多亏了各位能够不计前嫌,将阿涯引入正途……” “等等!”禅院真希不客气地打断道:“干嘛一副家长的做派啊,我们和你家孩子交朋友才不是出于善良什么的, 只是因为这家伙本身还算值得信赖而已。” 熊猫闻言,在一旁笑出了声。 乙骨忧太无奈道:“真希对煽情完全免疫啊……” 六道骸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嘲笑:“沢田纲吉, 你被仓知涯隔空传染了吗?” 沢田纲吉嘴角一抽:这是在说自己爹味很重的意思吗…… “呜哇, 这就是互为父子吗?好唯心主义的关系。” 太宰治啧啧称奇。 里包恩眼都不抬地说:“这是作为一个合格的首领该做的而已。” 完全是一副“这不是很正常吗”的态度。 中岛敦默默地吐槽:“不, 只有你们彭格列是这样的……” [总而言之,悠仁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 我也该开始干点正事了。 首先当然是要处理好真人,再一次来到奥多摩寮,见到依旧是主动迎接我的真人时, 我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再次对真人发出了邀请, 只不过,这一次我格外真诚, 直接坦白了自己并非咒灵的身份。 “……综上所述,我要颠覆现在的咒术界, 成为咒灵与人类的共主!真人君,你愿意被我利用吗?” 我捧着真人的脑袋,四目相对,非常诚挚地发出了邀请。 啊,在我自爆身份之后, 真人就因为对非人类非咒灵的新物种的好奇,想把我抓起来研究我的灵魂而与我爆发了战斗,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反正我的演讲还是顺利地结束了。 真人在我掌心左右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欣然答应:“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可以啦!虽然我比较期待咒灵当道的新世界,不过你的计划的确更有成功的可能性——何况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会被你干掉的吧?” “哈哈,也是啦。”我爽朗一笑:“既然你这么懂的话那就太好了,来订立束缚吧……以后请多多指教咯!” 真人的脑袋从的我掌心里跳了出去,一边找到自己的身体重新拼接起来,一边还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但是你真的不能把灵魂给我玩一玩吗?我保证不会做什么坏事的!就只是看一看而已!” 在豪取抢夺失败的情况下,他甚至无师自通了撒娇的技巧:“求求你啦,我真的对你的灵魂很感兴趣!”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不行,我不相信你,等到我彻底信任你之后再说吧。” 真人闻言也思索了一下:“这是在给我画饼吗?让我为此努力干活的意思?” “哇,不愧是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怨恨的咒灵,对人类社会的底层逻辑理解很透彻呢。”我鼓掌赞叹。 真人有些不开心地哼了一声,又懒洋洋地问道:“所以,下一步要做什么?” “当然是继续招募同伴啊,就我们两个完全不够吧,你是我第一个找上的咒灵哦!” 我理所当然地说着,拍了拍真人的肩膀,“我给你讲一下知识点,剩下的咒灵同伴就拜托你了。” 真人有些惊奇:“诶?你想让我去做这件事情吗?” “嗯嗯,反正真人很聪明,这种事情交给漏瑚的话肯定会被搞砸,但是对你而言肯定是手到擒来的吧。” 我笑眯眯地开始捧他,顺带拉踩了一把漏瑚。 虽然我的确有些记恨那几个二五仔咒灵背叛自己的行径,特别是漏瑚这个家伙——花御也就算了,我居然被漏瑚这个一直被我认为没脑子的家伙给骗过去了,可恶可恶可恶! 但是,在最后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下我的,也是漏瑚。 所以给他穿小鞋什么的就算了吧,但语言上打压几番还是少不了的! 至于陀艮……啧,老实说,他没出息得我都有些懒得和他计较什么了。 就这样吧,反正是我欺骗在先,过去的一切也都被抹去了,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虎杖悠仁也有些无奈:“陀艮啊……” “那个咒灵的确,没出息到了感觉和他计较太多反而会显得自己很没格调的程度。” 钉崎野蔷薇吐槽道。 狗卷棘认真道:“嗯,他的存在彻底打破了我对咒灵的理解范畴呢。” 熊猫豆豆眼:“咦?这难不成是在夸奖他吗?” “要说他重感情的话,但他却能够选择背叛,暗害虎杖……要说他卑劣,可他也的确是在为自己的背叛而痛苦着。”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做出评价:“总之,就是和没有坚定信念的普通人一模一样。” 五条悟耸了耸肩:“也就是说,和大部分普通人类差不多,对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仓知还真是豁达。”绫辻行人轻笑一声:“生死恩仇都能轻松翻篇。” 森鸥外摇了摇头:“有这种超规格的能力,很多事情的确可以做到现实意义上的翻篇,不是吗?” “以至于无法翻篇的时候,反而容易被记恨一辈子呢……” 里包恩语气幽幽地替他做了补充。 森鸥外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硬要说起来,他做的得罪人的事情明明并不多……吧?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只能叹息自己时运不济了。 [真人直直地盯着我:“你不是说你不相信我吗?话说啊,漏瑚又是谁?” “我只是不信任你这个咒灵而已,又没有不信任你的能力。”我理直气壮极了:“漏瑚是人类对大地的恐惧,是个挺强的笨蛋——嘛,对他的话,你只需要把他带到我面前就行了,建议最后再去找他,如果不把他揍趴下的话他是不会听话的。” 要说咒灵有哪些致命的缺陷,那肯定就是因为没有成熟的文明体系而导致的社会化方面的空白,当咒灵们需要与人类社会接轨的时候,这一点就更致命了。 但真人虽然是咒灵,却是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恐惧憎恨之中的,对于人性的理解和把控绝对是他的天赋技能,只是他不怎么会运用罢了。 只要稍加锻炼引导,真人必定是一个在咒术师驱逐计划上最好用的工具咒灵……啊,不过也因为太懂人性,这家伙背刺的概率也很大呢,还是要多注意。 我暗自告诫自己。 真人闻言,眨了眨眼睛:“那家伙比我强吗?” “毕竟你只是个咒胎而已吧,他可是会使用领域展开的完全体特级咒灵。” 我摊了摊手,顺势也就将如何对付花御和陀艮的要点告诉了真人。 说完之后还不忘鼓励真人:“他们可比人类好搞多了,要是连他们都搞不定的话,你这种废物还是去死吧。” 真人:“……你这家伙真的不是咒灵吗?” 虽然有些不爽,但毕竟束缚摆在那里,真人还是行动了起来,但他没有空间移动的能力,招募效率肯定没有我当时那么高。 不过我也终于可以回去跟五条悟交差了! 约了个时间地点见面,我将目前的进度简单报告了一下,五条悟显然非常满意,反而是七海提出了一堆异议:“你确定那个咒灵能相信吗?就算订立了束缚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何况你也说了那个咒灵心眼很多,如果他……” “好啦,七海妈妈,你不要瞎操心了。”我一边熟稔地把自己的游戏机连接上他家的电视,一边敷衍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七海:“???” “噗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的笑点非常奇怪:“七海妈妈——这个称呼也太适合了吧!” 七海抗拒地说:“……我和你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开玩笑的程度吧。” “不要说这么无情的话啦,你原本是我的监护人呢!就算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的那些时光……难道都错付了吗!” 我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五条悟笑嘻嘻地帮腔:“就是啊就是啊,而且我们现在是同伴了,迟早会重新熟悉起来的啦!” “……”七海揉了揉眉心,发现完全没办法和这两个家伙好好谈正事,“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和你们这些不靠谱的混蛋成为同伴。” 然而眼前两个人已经没人再搭理他,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刚开始的游戏上,还幼稚地争抢起角色来。 “我不想玩佐伊!明明你这家伙是老师吧,为人师表就不能让一让我吗?” “我才不要,我就喜欢玩近战角色,以前我和杰一起打游戏每次近战角色都是给我的!” “呵呵,友宝男……那你去把‘夏油杰’抓过来陪你玩啊。” “哈?!你想打架吗?!” …… 莫名其妙被抢占了屋子的七海在喧闹声中静立了半晌,额角终于忍不住冒出了青筋:“够了!再吵就都给我出去!” 屋内的争吵声凝滞了一瞬。 五条悟抱怨道:“都怪你,七海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生气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先抢我角色的吧?” 我冷笑一声,把锅甩了回去。 “这个角色怎么就是你的了?明明是我手速更快!” “哦?挑衅我?你想比手速是吗?” “你不服气的话,我很欢迎挑战啊,不过——我可是最强的哦。” “哼,单身三十年的大叔在这方面很有自信是吗。” “我才二十八岁!二十八!你叫谁大叔呢没礼貌的小鬼!” “×%¥#@……” 七海的身后氤氲出黑气,他语气森寒地发出最后通牒:“你们两个!现在!立刻!离开我的家!” “!” “!” 我和五条悟就这么被赶出了七海家门,面面相觑。 “我的游戏机还在里面……” 话音刚落,七海再次打开门,将游戏机和手柄都扔了出来,我和五条悟默契地接住,然后一人抱着游戏机,一人拿着手柄,相顾无言。 “……所以,还打游戏吗?” 我不禁问道。 五条悟有些不甘不愿地说:“打……我让你一回好了,只有这一次哦!” 毕竟在夏油杰走了之后,他就没再和人打过游戏了,难得被约一次,他还真有点想玩……《双X成行》的续作诶!怎么说也是他和夏油杰美好的青春回忆呢! 那就只能转移阵地了,我提议道:“那去我家吧。” 五条悟挑了挑眉:“你是说虎杖家吗?” “哈哈,对啊。”我这个人从不见外,得意洋洋地说:“悠仁说让我把他家当自己家的!” 五条悟欣然答应:“可以啊,顺便去看看我的新学生。” 我说:“悠仁今天要上课诶,现在回去也见不到他,要等他放学的话……唔,今晚的晚餐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别忘记答应我的无量空处!” 五条悟同样不是会客气的人,“嗯哼,可以啊。” 我摸出手机给悠仁发消息,顺手又给他打了一笔钱:“那我跟悠仁说一声……本来今晚是想要吃七海做的天妇罗的……对了,你吃鸡肉丸子火锅不?悠仁做的鸡肉丸子火锅超级美味的!强推哦!”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吧!”五条悟一眼看穿,吐槽了一句。 我淡定地反问:“所以你吃不吃?” 五条悟:“吃吃吃!” 于是我和五条悟又勾肩搭背地带着游戏机瞬移到了虎杖家里。 因为虎杖爷爷已经先住院了,而悠仁又还没下课,所以家里如今空无一人,我和五条悟一口气把游戏打通关的时候,悠仁也正好下课买菜回来了。 提前收到过消息,他看到五条悟这个陌生人也没有太惊讶,我开开心心地介绍起来:“这家伙是五条悟,他就是我给你找的老师啦,以后你就跟着他训练啦,悠仁!” “哦哦,五条老师,我会努力的!”悠仁非常有元气地握拳。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半晌,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你要不要直接转学过来咒高?” 悠仁歪了歪头:“诶?” 五条悟:“你这些天遇到了好几次咒灵的袭击不是吗?在普通高中上学不会不方便吗?” 悠仁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当然是看出来的啊,那么明显的残秽……仓知没和你说过吗?我的六眼在咒术界明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悠仁茫然地摇了摇头。 “嘛,我对咒术界本来就了解不多啊,而且我还以为胀相都会教你呢,这难道不是他作为大哥的本分吗?”我理所当然地说着,还用谴责的目光看了一眼悠仁——身体里的胀相。 悠仁几乎感觉到了胀相懊恼的情绪,有些不开心地说:“……你不要说这种话啦,大哥他会受伤的!而且大哥从哪里知道这些啊!” 咒胎九相图出生就被封印,倒的确不一定知道太多事情…… 五条悟揉了揉悠仁的脑袋,做出一副靠谱大人的模样,在悠仁眼中的身形也伟岸起来:“没事,这家伙靠不住没关系,老师会教导你的。” “……喂,你是故意的吧?想当我的对照组?”我冷笑一声:“悠仁,不要被他骗了,这家伙比我靠谱不到哪里去!很快就会原形毕露的!” 悠仁闻言非常疑惑:“既然不靠谱,为什么你要让他做我的老师啊……” “哦,因为我只认识他一个咒术老师啊。”我坦然解释:“而且他虽然不靠谱,但实力还是很强的,就算教学水平不行,起码还能给你当个护身符嘛!” “哈?!看看真希他们就知道了吧,我的教学水平哪里不行了!明明很厉害不是吗?!” 我非常无辜地说:“是吗?但是他们也不是很强啊,忧太的实力倒是及格了。” 五条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你的及格线是特级?” “有什么问题吗?” 我指着悠仁说:“这个孩子的实力必须达到特级才能勉强自保啊,你不会要说自己不行吧?” 五条悟盯着悠仁陷入了沉思。 悠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那个……” 五条悟:“你体内已经有特级诅咒的存在了,按仓知的说法,甚至还能继续吞噬……这个潜力要达到特级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要让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在短时间内成为特级战力的话,会吃很多苦头的,没关系吗?” 他话是这么说,目光却是看向我,显然是觉得我不一定对此乐意。 悠仁没有任何犹豫:“我不怕吃苦的!” 我抬了抬下巴,一脸的“看吧我家孩子很乖吧”的炫耀含义。 “那你就更应该转学了。”五条悟耸了耸肩:“没可能再每天悠哉悠哉地上课了哦。” 悠仁坚定点头:“我知道了!你说得对,我不适合再在普通高中待下去了!但是爷爷那边要做手术……” “有什么关系,医院那边可以请护工啊。”我手指夹着黑卡,在他面前晃了晃:“反正是羂索的钱,不花白不花,而且护工肯定更懂得怎么照料术后的病人。” 五条悟看着我手中的黑卡,表情有些微妙起来:“你用的是羂索的卡?” “对啊,不然我哪里来的钱?”我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种黑卡是信用卡吧,我也有一张。”五条悟说:“虽然的确可以不限额消费,但是每个月都是需要还款的哦,持有人也可以随时停用这张卡——也就是说,每个月都会有详细的账单。” “如果你的账单里面有什么不应该有的支出,羂索其实是可以看到的。” 五条悟语气深沉地说。 我不以为意:“得了吧,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可能会看账单?” “……” 沉默之中,我也不由得生出了犹疑,再次重复:“那个老不死的应该不会看账单的……吧?” 五条悟无语了片刻,问道:“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把钱花在了哪里?” “啊,第一笔消费是买了个手机,然后是爷爷的体检、游戏机、游戏卡带……”我按时间线一一细数:“最后就是昨天付的爷爷的住院费和手术费,还有今天给悠仁转了十万円零花钱。” “……” 现场再次沉默了下来。 五条悟突然自顾自地开始思考:“所以现在要做好羂索已经发现了仓知背叛的准备吗?真麻烦啊……” 毕竟羂索肯定是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虎杖悠仁的,如果被他发现仓知涯莫名其妙地给虎杖家花钱,还不止一笔,甚至连虎杖爷爷的手术费都付了……就算再蠢的人也会感觉不对劲,更遑论心思深沉的羂索了。 作为虎杖家曾经的儿媳,要说羂索认不出来也不可能啊。 “这也不能怪我吧!”我有些心虚地反驳:“我怎么知道黑卡这种东西居然还会产生账单……而且羂索也不一定会看到吧?都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古董了!” 五条悟幽幽道:“我可不觉得连这种信用卡都会办的‘老古董’不会看账单……” 我沉默下来,也觉得非常悬了。 悠仁有些自责,抿了抿唇:“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吧,抱歉,我不应该……” “——好吧这件事情不能否认我的确有错。”我不由得改口,打断了悠仁的话:“我一心想要败光羂索的经费没想太多……哎呀,都怪我太单纯了,以后会好好注意的啦。” 五条悟鄙视地看着我:“你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啰嗦!!” 我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悠仁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也明白我是不喜欢刚才那种场面,所以也没再纠结“到底该怪谁”这种问题,直击要点地提问:“所以,现在怎么办啊?” “管他知不知道,早点弄死他就行了。”我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到时候他的遗产我们一人一半!” 悠仁豆豆眼:“……咦?这么简单粗暴吗?” 五条悟表示认可:“没问题,我也等不及想要干掉那个混蛋了。” “但是羂索还挺能躲的,上次要不是他自己主动出现,我都根本找不到他……”冷静下来之后,我又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要是吓到他直接换身体的话,就更难抓了……所以还是不能打草惊蛇啊。” 五条悟“啧”了一声:“所以还是要等他主动联系你啊。” 和五条悟达成共识,我开始催促悠仁:“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好饿啊悠仁,别想了快点做饭去。” 五条悟也期待起来:“哦哦哦!传说中的鸡肉丸子火锅!” 悠仁:“……好的,我这就去。” 所以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吗?!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好不靠谱…… 他默默地转身钻进厨房,背影透着茫然。] 江户川乱步看得都呆住了:“就……就这啊?虽然这个结论也不能说哪里有问题,但是……就这吗?” “要面对这两个笨蛋,你们真是不容易呢。” 绫辻行人对咒术界众人叹气道。 坂口安吾面露怜悯:“我都有点心疼虎杖君了……” “唔……”太宰治屈指在唇边,自言自语道:“所以五条君和阿涯都是有点脑子但并不多的类型嘛,怪不得相性这么好。” 五条悟磨了磨牙:“这么说也太过分了!明明你们才是像怪物一样!” 他以前也是对智谋不怎么看重的类型,毕竟小小咒术界也没什么勾心斗角的空间,作为咒术师本身就是只看实力的,没有实力,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白瞎,智力这种数值只要够看就行了—— 要不是从仓知涯的视角见识到剧本组的恐怖之处的话。 “被说中后开始炸毛了。” “很明显炸毛了呢。” 熊猫和狗卷棘小小声地交头接耳。 五条悟气鼓鼓的:“你们就不能站在老师这边一回吗!” “仓知说得对,你也是奔三的人了啊,五条老师。”钉崎野蔷薇严肃地说:“就不要再表现得像是JK一样了吧!这可是我们这些学生的特权!” 伏黑惠扶额:“你也不要火上浇油了,钉崎!”——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我买房子了! 虽然是很便宜的很偏僻的小房子……之前租的房好不容易住进去,才发现附近有个陶瓷厂,每天凌晨都会咚咚咚狂震……实在住不下去了,只能狼狈地重新看房子,然后就各种机缘巧合地……最终靠啃老买下了一个小房子的首付……是的在最贫穷且没有稳定收入的时候我居然一时冲动背上了房贷……又焦虑起来了/晕厥 实在是不想让小狗陪我到处搬家了……想有个安稳的地方能呆一辈子……一有机会就实在忍不住抓住!但是这套房子便宜是有代价的,它是最后一套,很多地方都是缺的,连阳台栏杆的玻璃都没有,呃呃呃,而且阳台正对着一个坟墓,不过没事,就当白嫖了个日夜帮忙看家的祖宗了,而且一窗都是绿绿的山景真的很漂亮/安详 为了花小钱弄好装修,以及稳定收入的问题,最近到处跑忙到飞起,一时忘记了假条……!对不起我真的太投入专注一件事情就会陷入四大皆空的状态aaa还是今天收到编编的短信提醒我更新我才猛地想起来!正好国庆期间也动不了工,赶紧爬上来,忙这么久装修的事情也定得差不多了,所以接下来会恢复稳定更新的!但是不敢立flag了事实证明每次立下flag都会被现实打脸……我只能保证努力尽力拼尽全力地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尽量多写!今天有点复健码字效率比较低,我会继续加油的!!!以及为表歉意会有红包掉落,请注意查收!!! 对了对了对了,国庆节快乐!!! 第148章 第 148 章 “我好像有一群仇人?…… [悠仁的手艺折服了五条悟, 对方一口下去恨不得立刻把悠仁拐回咒术高专。 但悠仁有点为难:“呃,我走了那仓知怎么办啊?” 五条悟无所谓地说:“反正你转学之后也是要住校的,到时候也不可能每天都回来给这家伙做饭啊, 何况, 涯也不是什么宝宝了吧,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 可恶!一不小心引狼入室了! “为什么不可能?”我的表情立刻就黑了下来,呛声道:“有我接送, 回来还不是一秒钟的事情!” 五条悟也不满地嚷嚷起来:“喂喂,悠仁是来正经上学的诶!” “我当然知道啊!” 我扭过头看着悠仁,语重心长:“悠仁, 听见了吗?记住了吗?你是去上学的, 不准去给人做饭!” 悠仁一脸的无奈:“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啊。” 五条悟:“……你不是说想要感受无量空处吗?现在就走吧。” 我怀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揍我一顿吧?” 五条悟不屑地说:“想揍你还需要趁机吗?我可是很忙的好不好, 一会儿还要去做任务呢。” “咦,都这么晚了还要加班的吗?嘛, 咒灵的话的确是在晚上出没比较多。”我摸了摸下巴,不由得感慨:“咒术师果然不是什么好工作,高危、制度落后、工作量多、没有下班时间、收入还不透明……” 悠仁的三观显然比我正得多, 眨了眨眼睛说道:“但是, 不能这么说吧,祓除咒灵不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吗?我觉得五条老师他们这些咒术师都非常了不起啊。” “你还真是根正苗红的主角啊……”我吐槽了一句。 悠仁歪了歪头:“诶?这是夸奖吗?谢谢。” 五条悟似乎感动不已:“悠仁!!!” 我斜睨了他一眼:想想看真希他们, 以及后来见到的、总是面无表情的伏黑和毫不犹豫要干倒总监会的钉崎……果然悠仁在这群学生里面正常得都要闪闪发光了呢。 如果保护的是悠仁这种普通人的话,当咒术师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这种“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上真是不普通地稀少啊……] 五条悟捂住嘴唇, “嘶”了一声,“这么说起来还真是……!” 沢田纲吉微笑起来:“阿涯的确是主角控呢,怪不得这么喜欢悠仁君。” 虎杖悠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难得有些脸红:“突然这么说,感觉有点难为情诶。” “等等, 你们在说什么?这只一拳能够砸穿钢筋墙的大猩猩到底哪里普通了?” 钉崎野蔷薇发出了源于灵魂的疑惑。 虎杖悠仁豆豆眼:“大猩猩……” 七海建人无奈了:“这里的‘普通’说的是虎杖君基本符合主流对于‘好人’的定义吧。” “不过好工作这种东西本身也不存在吧?”七海建人自语道:“劳动都是狗屎,工作就是典当自己的灵魂去换取一些金钱,又不断地试图用这些得来的金钱赎回自己的灵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熊猫冷汗涔涔:“建人……不,总之,你先冷静一下!” [五条悟随便找了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转身问我:“给你开一秒吧,大概会让你瘫痪半个小时左右,我可以等你恢复之后再走。” 不然处于瘫痪状态,遇到什么危险就完蛋了。 我拧着眉想了想,“一秒?这么短吗?” 五条悟有点无语:“你当这是在按摩吗?要是一时不慎把你变成傻子的话,我的新世界可怎么办!” “好啦,我知道的,这种事情太着急也不行呢。” 我叹了口气。 五条悟以懒洋洋的姿态拉下了自己的眼罩,单手结印,“准备好了吧?”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第二次被五条悟的领域所笼罩,我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抗性,依旧是无法挣扎、也毫无挣扎地落入了那双苍天之瞳中。 无数的信息洪流冲刷着我的意识。 近处的树叶被晚风拂动,远处的海浪拍击着礁石,乃至地球之外流浪的流星体……世间万物、时间空间……在此刻都得以被我看到、听到、感知到,但我却根本没有解析这一切的余裕,理智反而逐渐凝滞。 一直来到某一个极点—— 灵魂深处始终沉眠的“不可名状”被唤醒一般、不,或许并没有苏醒,只是本能地顺应着我的执念,在千千万万画面声音掠过之后,聚焦在了某些模糊而细碎的“记忆”上。 啼哭、恐惧……花型胎记……游戏机……打架、小婴儿……人影、人影、人影……迷茫、死亡、文书、喧闹……绷带、酒杯、帽子……欢喜、承诺、奇迹、时间、同伴、任务、面具……葬礼……承诺、重逢、迷茫、承诺、死亡……大楼、黑车、笑容、轻松、侦探、承诺……欺骗。 ‘□□□□未来……重逢……’ ‘一路顺风。’ ‘□□□……这个世界□□□□没有□□希望……’ 恨意、悲伤、恨意、不甘、恨意、愤怒、恨意……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己的声音? 我猛地从浓烈的情绪之中惊醒,意识瞬间回归。 视线恢复清晰的瞬间,我就发现五条悟不知何时靠得极近,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我,苍蓝色的眼睛里清晰倒映着我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狼狈模样。 “……你这家伙,有没有点边界感啊。” 我突然就无法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了,不由得露出了死鱼眼。 五条悟拉长了语调:“因为很有趣嘛,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无量空处居然还能有其他的效果,说不定是因为你的术式核心和我的术式核心契合度很高?” “不过,你的术式不是时间和空间上的吗?好奇怪啊……” 他自顾自地思索着。 我有些无语:“那也不是你猥亵我的理由吧。” 五条悟呛咳了一声,连忙和我拉开距离,大声反驳:“我什么时候猥亵你了?!” 我淡定地说:“四舍五入了一下而已,你的眼神感觉都要把我给扒光了啊。” 五条悟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是不是国文不太好啊……话说你真的上过学吗?” 我立刻怼了回去:“你在跟一个偏差值90以上的学霸说什么?在第一次死掉之前,我可是距离剑桥只有一步之遥的!学历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种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的家伙强吧!” “可你的国文水平也太差了吧!不对,难道是在故意乱用词汇挑衅我吗?”五条悟质疑道。 “……所以你才反应过来这一点吗?” 我看向五条悟的目光都有点怜爱了。 五条悟一边戴眼罩一边嘀嘀咕咕:“不行啊这个孩子,已经彻底被游戏给毁掉了……” 我顿时不爽地“哈?”了一声。 五条悟问道:“所以,这次有收获吗?” 我咽下了不友好的话语,态度瞬间变得非常温良:“唔,虽然还不太明白,不过总觉得应该是想起了很多东西的——多谢了,下次也要拜托你啦,五条先生。” 我甚至用上了敬语! 然而五条悟显然不吃这套:“呜哇,超虚伪的啊。” 我抽了抽嘴角,收回自己的友善,并对他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刚认识五条悟的时候明明感觉是个逼格满满的角色,第一次正式见面印象也挺不错的,但是不知不觉地……现在感觉完全无法尊重这个人了呢! “而且这个说法也太微妙了,你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五条悟好奇地凑过来。 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嗯……我在上一个世界好像有个仇人、不对,有一群仇人?” 五条悟“噗”地笑出声:“哈哈哈,感觉完全不意外,你一看就是很擅长树敌的类型啊。” “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江户川乱步听着听着沉默了:“这个结论……” “就他想起来的那些东西,得出这个结论也不奇怪吧?” 绫辻行人倒是很冷静。 沢田纲吉都有点歉疚了:“啊这……明明是我们一起做的事情,但阿涯的仇恨值好像、几乎,都在太宰君身上呢……总觉得有点抱歉……” 太宰治垂着头,略长的发丝遮掩住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忧郁的样子,无端地令人感到揪心。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虽然你或许不需要,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是能够弥补你的话,请千万不要客气。” 太宰治语气幽幽:“这可是你说的哦。” 沢田纲吉温柔而坚定:“嗯,当然。” 中原中也的良知让他说出了真相:“喂喂,这家伙刚刚完全是在装模作样吧!”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嗯?我知道啊。” 他可是一个彭格列,拥有超直感的彭格列。 云雀恭弥闻言不由得“啧”了一声。 六道骸也轻笑起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容易被利用啊。” 沢田纲吉无奈道:“这种事情没关系的吧?” 狱寺隼人对于六道骸的不敬言论显然无法容忍,冷笑一声:“十代目的决定也不是你能置喙的吧,六道骸。” 六道骸耸了耸肩。 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之后,也有些无言,只能告诫道:“太放任这条青花鱼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仓知就是前车之鉴!” 太宰治有点不爽:“中也,你还记得你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吗?”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第一更先发出来,避免一会儿写着写着忘记时间嗷! 第149章 第 149 章 新世界的王,咒术界的…… [或许是因为束缚的原因, 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确对我的道路有兴趣,总之,真人行动力还不错, 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将漏瑚、花御和陀艮带到了我的面前。 “真人已经告知了我们——咒术师驱逐计划的全貌。”花御的态度非常平和, 却也带着疏离,与一周目的她对比起来实在明显:“恕我直言,在某种意义上, 这是在让咒灵沦为人类的工具吧。” 我并不在乎她的质疑:“工具么?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只是,你有没有想过, 人类对于咒灵而言是什么呢?” 花御沉默了下来。 真人打了个哈欠:“你该不会要说什么‘没有人类就没有咒灵’这种话吧?” 我歪了歪头:“虽然是事实, 但这种显然不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啦——事实上, 你们完全可以把人类当成资源,就如同水之于人类, 是维持生命体征不可或缺的有限资源,虽然看着体量庞大,但肆意破坏的话迟早有一点会耗尽。” “所以, 比起在乎人类如何看待咒灵, 不如想想咒灵应该如何正确而理性地看待人类才对吧。” 花御一怔,思考许久后不得不颔首认同。] 库洛姆微微一笑:“仓知真的很擅长换位思考呢。” 狱寺隼人语气凝重:“不愧是非人类。” “但是作为人类听到这种发言, 难道你们不觉得毛骨悚然吗……”坂口安吾有点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熊猫不以为意:“他们就是在说,人类可以把咒灵当成工具看待, 咒灵也可以把人类当成资源看待吧,这不是很和平嘛!” 钉崎野蔷薇说:“虽然的确,但你也不是人类吧!”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起来,不同的种族和身份也只是立场和视野不同而已嘛,那么多纷争还真是无趣。” 伏黑惠轻声:“但是, ‘咒术师驱逐计划’是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吧?让不同的立场得以统一,不同的视野产生交流……” 禅院真希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你居然也这么支持这个堪称乱来的计划吗?” “上次就只差一点点了!虽然乱来,但是可以实现的啊,不是吗!”虎杖悠仁双目灼灼:“大家都各得其位的世界,某种意义上说不是很梦幻吗?” 在那样的未来里,咒胎九相图也是可以行走在世界之上的。 他们会成为祓除咒灵、守护人类的一方。 这么想想,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伏黑惠看着他,勾了勾唇角。 [“哼,我对这个计划没什么意见。” 漏瑚双手环胸,“但是,我可不认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有资格成为咒灵的领袖。” 嘛,毕竟非我族类,就算是咒灵也会有“其心必异”的倾向。 坦白非人类非咒灵的身份虽然会导致前期游戏难度的增加,却也能够抹除后期的隐患,这是必要的取舍。 不过——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无辜地睁大了眼睛,义正言辞地否认道:“我可没想当什么咒灵的领袖啊。” 漏瑚诧异了:“什么意思?” 我把还在状况外的真人给拉了过来:“所以说啊——你们的领袖当然就是召集你们的这个家伙了!” 真人指了指自己:“诶?我吗?”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要让咒灵能够自由行走于这个世界上,光有武力是远远不足的,而要和人类打交道——真人,你的天赋毋庸置疑吧?咒灵领袖当然只有你能胜任了。” 真人拉长了语调:“但是我还只是个咒胎呢……” “……不,你说得有道理,真人的潜力我已经看到了。” 漏瑚怀疑地注视着我:“所以,你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毫不掩饰:“当然是新世界的王,咒术界的Ruler!” 眼前的咒灵们安静了片刻。 最终还是陀艮弱弱地问:“撸了……是什么意思?” “……抱歉,忘记你们都是文盲了。” 我解释道:“就是统治者啊,或者说,管理者、调停者!反正不管是人类还是咒灵,都别指望我给你们处理任何事情,只有在你们两方起冲突的时候,我会作为绝对的中立方给予裁决。” “这种清闲又位高权重的角色才适合我嘛!” 我骄傲地叉起腰。 真人哼了一声:“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想干,但却想要成为凌驾众生的存在是吗?真是有够傲慢的。” “哪里傲慢了啊,说到底,虽然不乏私心,但这条道路也是你们咒灵唯一的道路了吧?难不成你们这群连我都干不掉的家伙,还真以为能打得过五条悟吗?”我有些不满地讽刺道:“对于你们咒灵来说,我也算是天降外挂了,不支持我的话,你们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也还是过街老鼠,自己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吧!”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在意被背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立场和利益,合作与背叛都很正常。 一周目的我之所以因为咒灵们的背刺而郁闷,主要还是因为在那个情况下,怎么想背刺我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怎么想!他们背叛的唯一理由都是因为没脑子吧! 所以明摆着的事情还能被羂索忽悠走! 高估咒灵们的智商真是我这辈子最屈辱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 啊,漏瑚不出所料地被引燃了。 我轻抬下巴,挑衅地笑了:“怎么?不服气吗?” 漏瑚也冷笑一声:“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成为统治者的实力吧!” 真人不嫌事大地欢呼了一声:“好耶!终于打起来了!” 他甚至还好心提醒道:“漏瑚要小心哦,仓知的能力是操纵空间,很厉害的,被他碰到的话就只能输掉了~” “那就速战速决吧!” 漏瑚也没有轻敌的意思,他和真人有过交战,自然不会小看实力胜过真人的我,直接双手结印:“领域展开——” “盖棺铁围山!” 黑色的咒力在短短几秒内就将我们所在的这一片空间彻底围拢,随后便是岩浆四处迸发、浓重的硫磺味扑鼻而来。 搞什么,直接上领域啊? 我不由得变了神色,匆匆忙掩住口鼻:“好臭!为什么你的领域是臭鸡蛋味!” 漏瑚愤怒地朝我砸了一座小山:“少瞧不起人了!!!” 我本能地抬起手臂,在碰触到山体的同时进行了空间转移,偌大的山体瞬间出现在了漏瑚的头顶,他瞳孔一缩,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直接靠蛮力击碎山体。 “哎呀?” 我这才看到自己的袖口已经不知何时开始燃烧,火苗正在逐渐蔓延。 温度太高了? 不对,这是属于领域的必中效果。 有点麻烦啊,我可不会什么领域,事到如今只能在死掉之前抢先摘下领域主人的头了。 不过,这个场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周目和两面宿傩对战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身上是不是也燃烧起火焰来着? 金色的火焰—— 是在那些破碎的记忆中曾出现过的火焰。 我一时恍神,明明并不在无量空处里面,或许是因为有过相似的心境,竟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点燃火焰时的感受。 我看不清面前的人影,只隐约能够看到自窗外落下的、温柔的月色。 ‘……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的手里。’ 孤注一掷,却又笃信着希望。 这样的心情…… 我似有所悟:即便一切在此终结也情愿的决心,就是金色火焰的燃料吗? “仓知——” 真人语气抱怨地大喊:“火烧眉毛了哦,你这样摆烂的话会让败给你的我显得很弱诶!” 糟糕,因为没什么痛感,都差点忘记自己在被焚烧了。 我打了个响指:“那就试试吧。” “看看我的火焰能不能燃烧你的火焰。” 金色的火焰霍然腾起,将已经蔓延至全身的红色火焰瞬间燃烧殆尽。 漏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他仅有的眼睛:“什么?!” “……突然好想要一把枪啊。”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握了握拳,总觉得有些空荡,喃喃道:“总觉得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唔,回头问问五条悟能不能给我弄一把合适的枪型咒具吧。” 我一边对着漏瑚的方向张开了手掌,一边有些笨拙地摸索着金色火焰的用法,此时只能全凭感觉:“专注……汇集到手心……嗯,能不能像子弹一样发射出去呢?” 话音刚落,一团金色火焰喷薄而出,精准地掠过了漏瑚的头顶撞上领域的边界并燃烧起来,蔚蓝的天空逐渐露出一角。 漏瑚刚刚都来不及闪避,此时回头一看更震惊了:“我的领域……从里面被打穿了?!” 我有点懊恼:“这一招我还是第一次尝试……本来想打你的头的,抱歉,完全没打准啊。” 真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漏瑚:“…………” 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头朝真人怒吼起来:“你不是说他的术式是操纵空间吗?!” 真人无辜地摊开手:“对啊,谁知道他还会这个啊,可能是打我的时候没用上吧。” 我连忙替真人解释:“是啊,我也是刚刚被你的领域激发了灵感才学会怎么用火焰的,之前根本不会啦。” 漏瑚神色几经变幻,他似乎不断在尝试输出咒力修复自己的领域,却直到咒力几乎耗尽都无法阻挡金色火焰的蔓延。 我观察着这一幕,有了些想法:“啊,难不成来源于负面情绪的咒力也可以作为燃料吗?那以后用这种火焰打咒灵岂不是一烧一个准。” 原本就缩在角落的陀艮一听到这种恐怖发言,泪水瞬间就飙了出来。 花御只能无奈地开始安抚他。 真人惊奇地说:“咦,你还真的是刚学会的啊。” “对啊……我骗你干嘛?” 我奇怪道。 漏瑚非常不甘的样子:“我竟然就这么输了……!如此轻巧、如此儿戏……这简直就是侮辱……” 我想起了一周目漏瑚每次上课都要念叨一遍这样相似的台词,“啧”了一声:“得了吧,回头让你学国文,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侮辱。” 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尊心不要那么强嘛,要胸怀大海,像陀艮一样……” 漏瑚看着默默抹泪的陀艮,似乎还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沉默,沉默,好久没有实时播报我鸡飞狗跳的生活了,今天买菜回来太累了躺了一会儿,门没关好,结果北北居然跑出去把邻居小孩养在门口的小鸡仔给叼回来了,我发现的时候小鸡仔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发誓我的确因为小鸡每天唧唧叫有点烦,但我真的没想过要放狗咬他啊啊啊啊啊 于是只能不断地赔礼道歉……并狂揍王北北一顿……小孩玩耍回来发现小鸡嘎了哭了一晚上……我实在好心虚,连忙买了一大袋零食送了过去,但似乎没有作用……怎么办…… 以及还好我昨晚还写了半章(又卡打戏了……)不然今天估计就又flag来不及更新了……好危险啊……[化了] 第150章 第 150 章 ……好想掐死对方啊!…… “完全面不改色地说出了特别中二的台词呢……” 沢田纲吉扶额。 事到如今, 即便是伏黑惠也不会再为仓知涯感到羞耻了——说真的,现在的仓知涯还有这种东西吗? “不是,我说啊, 仓知涯这家伙的字典里真的有‘公平’这个词吗?”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如果让他成为咒术界的ruler……真的不会搞出千千万万的冤假错案吗?” 太宰治“噗”地笑出声:“nice吐槽啊, 中也,你也勉强有安吾的一半水平了。” 中原中也:“哈???” 坂口安吾满头问号:“……什么水平?” “诶?安吾你,莫非一直都完全没有身为吐槽役的自觉吗?”太宰治睁大了眼睛, 做出惊讶的模样。 坂口安吾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到底什么时候变成吐槽役的啊!” 太宰治笃定:“你一直都是吧!” 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记忆画面中的仓知涯和漏瑚突然开始了战斗。 五条悟战术性后仰:“噫,居然有臭鸡蛋味的领域吗?无下限可挡不住气味攻击……看来以后要是看到这个火山头咒灵, 绝对不能被他拉进领域里面啊。”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硫磺的味道的确有些像臭鸡蛋……但是绝对没有那么夸张吧, 仓知明显是在蓄意挑衅啊。” “不过, 虽然先前也有见识过一点,但这个漏瑚的战斗意识还挺惊人的。” 芥川龙之介认同道:“的确, 对手既然是仓知的话,直接开领域打对方个措手不及是最优选择……同时,如果这个特级咒灵的领域在第一时间没能形成有效伤害的话, 领域所带来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小。” 禅院真希认同道:“嗯, 毕竟领域展开可是很消耗咒力的,到时候反而会成为劣势吧。” 蓝波叫了起来:“呜哇!但是仓知好像已经要被烧死了诶!” “明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急, 居然还在那里发呆!” 狱寺隼人咬了咬牙。 江户川乱步抱怨道:“这家伙……以前就仗着自己没有痛觉乱来,现在有了回血技能之后, 就更肆无忌惮了!” 随着仓知涯眼前出现记忆的幻影,森鸥外笑了起来:“哦呀,看来最先被仓知涯想起来的人会是太宰君啊,开心吗?”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哈、哈,我开心死了。” 沢田纲吉显然注意到了太宰治的神经紧绷, 无奈地开了个玩笑:“嘛,或许是我也说不定呢?” “是啊……毕竟你才是和他拥有最多回忆的人呢。”太宰治阴阳怪气道:“谁不知道他最重视你了~” 沢田纲吉滴下冷汗:“呃、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像不仅没安慰到人,还踩到人家的雷区了——大空生涯久违的滑铁卢! 沢田纲吉默了:阿涯,太宰治果然很难搞啊…… 里包恩沉吟了一会儿:“也就是说,在第三次燃起死气火焰之后,阿涯这家伙就基本掌握了死气火焰吗……哼,他的潜力还有待挖掘啊。” 沢田纲吉再次默了: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等阿涯九死一生回来之后还会被里包恩魔鬼训练吧?要想办法救救阿涯…… “阿涯他也没有手套,而且还是第一次用这一招,大概率只是潜意识地学着我的动作而已……能够有这个准头已经很厉害了……吧?”沢田纲吉谨慎地开口。 里包恩没搭理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过列恩的脊背。 “诶——咒力居然真的可以作为死气火焰的燃料啊。”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有趣!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绫辻行人微微一笑:“这也表明咒术世界和死气世界的规则有一定的相似性……看来,索伦森和羂索的联系就是因为这个吧。” “怪不得,千千万万个世界里,千千万万个奈亚的化身,偏偏索伦森和羂索会勾搭在一起!”江户川乱步恍然大悟了。 “但是,他为什么选择把书带到死气世界呢?难道是之后才找到的羂索?”坂口安吾也顺着这个思路捋了下来。 绫辻行人冷笑一声:“不,恐怕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更有挑战性罢了。” 江户川乱步也气鼓鼓地说:“就是说啊,这很容易就能猜得到吧——两个世界的融合,如果像是死气世界和咒术世界这样有规则相通的情况的话,难度应该不会很大,但是三个世界要融合在一起,难度显然就倍数增长了嘛!” 里包恩也若有所思起来:“或许,我们的世界就属于被奈亚选中的‘调和剂’,风太的排名、碧洋琪的有毒料理……这些特殊的‘天赋’不也和异能力很相似吗?” 江户川乱步睁开了眼睛,绿眸如宝石般流光溢彩:“原来如此!这样最后的谜团就被解开了!” “你们咒术世界应该没有什么世界基石之类的吧?” 江户川乱步看向咒术界的几人,语气几乎是笃定地问道。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没有啊,不过所谓的世界基石,就是维持世界稳定的东西吧?说到这方面的话,相关的信息恐怕就只有天元之前提到的命运轮回了。” “嗯嗯,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基本可以推断出不同世界要融合,前提条件就是让世界先遭到本源上的破坏。拥有世界基石的话,只需要破坏基石就能够达到目的,但是咒术世界这种情况嘛,恐怕光是破坏命运还不够,所以羂索才会搞出什么‘死灭回游’……” 江户川乱步的绿眸越来越亮,思路已经趋于清晰。 七海建人立刻就想起来了:“最开始,仓知在涉谷看到的……” “啊,那大概就是死灭回游的序章吧。” 五条悟也难得正经了起来,神情晦涩:“只是,2018年10月31日,根据那时候通过仓知的记忆看到的,涉谷站的人类都还不是术师,死灭回游肯定也还没正式开始…… “那时候的世界已经受损到了这种程度吗?看来,涯的努力也并没有白费嘛。” “——虽然至今都迷迷糊糊的,但这不是在一点点地接近着吗?他拯救世界的目标。” 说到这里,五条悟轻轻笑了。 森鸥外耸了耸肩:“太宰,看来你想要把仓知送到安全的世界这个计划本身就是大失败呢。” 坂口安吾并不苟同:“不,至少咒术世界比起我们的世界,希望更大……只是命运短暂地被破坏了而已,只要阻止羂索的进一步动作,迟早可以恢复稳定的。” 世界可没有那么脆弱啊。 “……可是,我们所处的‘现世’,就是三个世界成功融合的情况吧?” 沢田纲吉忽然开口。 “嗯,没错哦。”太宰治轻飘飘地说:“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啊,真不愧是超直感。” “从结果上来看,最终反而是奈亚的目的被达成了呢。” 太宰治说出了结论。 中岛敦虽然还没理清思路,但听到这句话,骤然有一种背脊发寒的感觉:“太宰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绫辻行人叹了口气:“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奈亚可从没想过要毁灭世界。” 毁灭,只是通往混沌的附赠品罢了。 “……什么意思?你们难道是在说,仓知最后反而成了奈亚那一方的人吗?可是他明明为了驱逐奈亚牺牲了自己啊!”虎杖悠仁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泉镜花也非常严肃地说:“他是绝对不会帮助奈亚的!” 江户川乱步看着他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太古永生者告诉我们的是——” 【为了将奈亚彻底驱逐,[仓知涯]唤醒了我……】 “但是啊,目前为止出现的索伦森与羂索,都只是奈亚的分身而已,索伦森已经被伽卡菲斯干掉了,羂索也在二周目的时候被解决过一次……显然,这些奈亚分身并不是无法对付的。” “奈亚是和犹格索托斯同等的邪神,而这种邪神要降临到现世,可没那么容易啊……” 绫辻行人接着江户川乱步的话语,耐人寻味道:“所以,需要仓知抹除自身存在,才能够驱逐的奈亚,究竟是怎么降临的呢?” 中原中也无法忍受地“啧”了一声,打断道:“那种事情谁知道啊!难道不是羂索或者其他分身搞的鬼吗?怎么想都和仓知没关系吧!” 他瞪向了太宰治:“喂,你这家伙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咕咕叨叨:“就数这个家伙知道的情报最多,他都沉默了,还有什么好猜的……” “???”中原中也恼怒地质问:“你到底又藏了什么情报!”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敷衍地说:“反正看下去就知道了吧?现在怎么猜测也没有用。” [搞定了咒灵这边的事情,我几乎是一秒也等不及,问到五条悟的位置之后就直接冲了过去。 “我又找回一点记忆了!” 我兴冲冲地说:“快点!给我来个无量空处!这次我有方向了!一定能够想起重要的事情!” 五条悟正在任务现场呢,对突然出现的我抱怨道:“喂喂,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还在忙着呢!” 我头也不回地往身后袭来的咒灵扔了一团金色火焰,火焰准头不行,但谁叫那咒灵体积大呢?触及到咒灵的瞬间,那一小团火焰仿佛是遇到了汽油一般腾地剧烈燃烧起来,咒灵才哀嚎了两三秒,就直接被焚烧殆尽了。 “现在不忙了吧!” 我催促道:“快快快!” 五条悟看到从未见过的金色火焰,瞬间来了兴致:“这是什么!没见过诶!” 我给他画大饼:“我也不清楚,刚想起来的,你快点给我来个无量空处,等我想起来具体的就告诉你!” 钩直饵咸,但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我先给伊地知说一声,然后我们换个地方。” 他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张口就来:“伊地知,咒灵已经解决了哦,我突然想吃仙台的毛豆喜久福了,先走啦!” 话毕,不等那边匆匆忙忙地说什么,他就直接挂断,长臂一抬搭上我的肩膀:“走走走!” 我们瞬移到了老地方,五条悟也没有废话,直接展开了领域。 “无量空处——” 万千信息飞驰而过。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 细软的棕色短发,夜色下几乎沉入黑暗的眼瞳。 眼前的少年明明有着俊秀、甚至可以称得上无害的五官,却也拥有着游离于世、冷漠到有些锋利的气质。 在他褪去所有神情的时候,这种气质就更加无法忽视了。 当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我的视野脱离了自己的躯壳,如此清晰地见证着这一幕…… 是的,死亡。 眼前之人将毫无防备的我杀死了。 但“我”内心所涌出的情绪却是——悲伤与歉疚。 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真是奇怪啊。 看来过去的我有着相当复杂的人际关系呢。 眼前的环境逐渐有了变化,但少年的身影却开始和某一幕重叠了起来—— ‘既然一直没有答案的话,那暂且就为我而活吧。’ 嗯嗯,这的确是我能说得出的台词,好帅,简直是金句啊!我果然在另一个世界也是主角级别的呢! ‘——让你活下去,就是我这一生的意义。’ ‘为了我而活着吧,为了我们所有人而活下去。’ ……嗯??? 这人到底是谁啊,哪个傲慢鬼?不是、他凭什么定义老子的人生意义?! 好恼火……光是听着他说的这些破烂台词就感觉浑身冒火……这种灵魂深处的恼恨根本无法遏制,以至于明明应当处于瘫痪状态无法行动的我却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手好痒……好想掐死对方啊!] 刚刚才为仓知涯的“悲伤与歉疚”而怔忡了许久的太宰治猛地听到这一句心声:“…………” 他无言地揉了揉眉心。 “果然,不出意料地是太宰君吗。”饶是绫辻行人也起了兴致调侃道:“真是羡慕啊——第一个被想起来的人?” 沢田纲吉也深深地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怎么说呢,明明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感觉好意外啊……” 江户川乱步无慈悲地笑了出声:“关键词抓得可真准——呐,傲慢鬼先生,你怎么看?” 太宰治幽怨地说:“你就别攻击我了,乱步先生。”《 》 150-155 第151章 第 151 章 联谊。 [五条悟看着我的表情几经变化, 最终彻底睁开了双眼,非常好奇地问:“怎么样?想起什么了?” 经过了上次的教训,他已经学会和别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了。 我沉默了许久, 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五条悟:“嗯?” “——我得回去, 回到我的世界里。” 我磨了磨牙,犹带恨意地说:“我必须要回去,把某人给揍趴下不可!” “……揍趴下?”五条悟有些纳闷:“你都那么恨对方了, 居然只想把某人揍趴下?” 我哽了一下,也纳闷了起来:“对哦……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想杀了对方呢?” 脑筋脑汁回想了许久,我才不太确定地说:“呃、但是这个家伙好像不怕死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总觉得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奖励也说不定……” 五条悟闻言也惊呆了:“哇, 好像是个变态呢!”] 中原中也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太宰治就是个变态啊!” 中岛敦盯着中原中也, 欲言又止。 熊猫揶揄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五条老师, 你真相了。” 五条悟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这么一夸,就得意洋洋了起来:“没办法, 老师就是这么的擅长抓住事物本质!” 禅院真希半月眼:“喂, 熊猫,不要让这个家伙太得意了。” 乙骨忧太神情复杂:“而且说别人坏话还被投放了出来……五条老师, 你真的一点都不尴尬吗?” 五条悟坦坦荡荡:“因为‘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吧!” “是吗?”太宰治冷酷一笑:“你以为侮辱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还能够全身而退吗?中也, 出去之后,就让咒术高专重建吧。” 中原中也不客气地拒绝了:“才不要,这对你来说是什么侮辱啊!”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手绢咬了起来:“可恶……区区一个小矮子,居然敢违抗首领的命令!我要把你驱逐出港口黑手党,让敦取代你!” 中岛敦震惊地看着太宰治, 张了张口,却组织不了话语,只能磕磕绊绊地劝:“等、等等,太宰先生……” 这是在开玩笑对吧?! 中原中也瞪了一眼中岛敦,看到对方立刻闭上了嘴巴,才冷哼一声,显然对太宰治的言论不屑一顾。 [这一次找回的记忆前所未有的清晰,我不由得振奋起来,“我想再试一次!你的咒力够用吧!” 五条悟轻哼一声:“我的咒力当然够,反倒是你,要小心迷失在我的领域中,要是认知系统彻底崩溃的话,那就要做一辈子的傻子了。” 我自信地说:“没关系的!试试看嘛!我感觉我对你的领域都产生抗性了,挣脱的时间越来越早——所以,这次加个钟吧,来十秒试试!” 五条悟第一个反应是免责声明:“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哦。” “少废话!” 五条悟鼓了鼓腮帮子,最终还是顺从了我的要求。 无量空处—— 为自己设下关于金色火焰的心理暗示,再次陷入信息洪流当中,我循着先前的方向,开始捕捞自己的记忆碎片。 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次,我“看见”自己身处一个战场之中。 朋友、受伤、索伦森。 黑气弥漫,以及,如同绝望般落下的帐。 戒指、伽卡菲斯、永别。 那个面目可憎的少年也再次出现。 他的掌心,是一颗眼熟至极的晶体。 ‘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这就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什么未来? 不,应该问,是谁的未来?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未来吗? 又是为什么,另一个世界会出现帐?看着似乎还是索伦森的手笔……所以,这两个世界果然是可以连通的吧? 未等我理清思绪,眼前忽然腾起了金色的火焰。 然而,眼前的火焰与我所燃烧的火焰有所不同,更为明亮、更为热烈、更为温暖。 ‘我一定会夺回我们的未来。’ ‘相信我吧,阿涯。’ “我”是如此地信任着对方,如此地……想要信任对方。 曾以为永不熄灭的火焰终究还是熄灭了,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吧。 ‘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眼前的青年这样轻声地询问,已经回归暖棕色的眼睛却似乎即将哭出来一般,带着祈求的意味。 经过时间加速般长久的杂音过后,我才终于听清了一个声音,属于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 承诺、承诺、承诺。 ‘我答应你,不管多少次,我都不会对这个世界绝望的!’ ——‘忘掉这一切吧。’ ‘我们约定在过去重逢……我们会在未来重逢的,对吗?’ ——‘我一直在骗你,抱歉,但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你是天选之子,是唯一的、能够拯救这个世界,能够拯救我们的人……’ ——‘和大家告个别吧。’ 告别。 许许多多,来自他人的声音交叠着响起……是告别啊。] 太宰治轻声说:“承诺……会成为诅咒。” 当立下承诺的一方选择放手,而另一方即便跋涉到承诺的对岸也无人兑现,承诺本身便沦为了无涯之海…… 沢田纲吉默不作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他早就有所料想,代入到另一个自己身上,他其实并不觉得后悔。 因为这是他在那个境况之中,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世界上不存在永不熄灭的火焰,哪怕是他也终有燃尽自己的时候,也会存在无论如何都照不亮的角落,人力终有尽,但希望与光亮却可以保留、乃至传递。 中岛敦的声音也放得极低:“那个时候,终于明白过来‘告别’并非‘再见’的时候,仓知先生一定很痛苦吧。” 泉镜花闷闷不乐地:“我们,甚至都没有好好告别。” 六道骸淡淡地说:“在看到云雀都到场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了吧,还不是在自欺欺人。” 云雀恭弥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里包恩平静叙述:“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候,仓知也不例外。” [我试图辨别出每一个声音都来自哪里、来自于谁,我试图看清那些模糊的面容,我试图呼喊出他们的姓名。 但结局却只是陷入更深、更迷茫的境地,被千千万万的声音、画面、情绪所捆缚,直到气力逐渐耗尽……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头疼欲裂,花费了好几秒的时间才辨认出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家中的卧室里,正平躺在床上,大梦初醒。 我做梦了吗?不对,那些不是梦吧? 做梦可不会头痛啊,我又不是脆弱的人类。 我爬了起来,推开门的时候正好和听到动静准备进来察看情况的悠仁撞上面,他看到我显然非常惊喜:“仓知!你终于醒了啊!” 我有些茫然:“嗯……什么情况啊?” “昨天你被五条老师给送回来了。”悠仁回答道:“他说你晕倒了,最近可能会比较傻,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几天。” 我:“…………” 我回到自己的床边,整个人倒了下去:“啊,好累。” 悠仁有些担心地凑了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别听五条悟瞎说。”我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就是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悠仁给我倒了杯热水,认真地问:“要和我聊聊吗?” 呜呜,悠仁……在关心我啊! 悠仁真的是我见过最有人性的人类了! 我翻来覆去地滚了几圈,才组织好语言:“就是,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在另一个世界有很多仇人……” “但是,现在突然发现,我憎恨的不是他们。” “我憎恨的……是自己。” 悠仁有些惊奇:“咦,你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你什么意思啊?”我露出了半月眼。 悠仁非常耿直:“就是说啊,一般遇到什么事情,你不都是怪别人怪世界吗?什么时候内耗过啊。” 我表情复杂:“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一个形象吗?” “哈哈,这样不是很好嘛?有什么关系。”悠仁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如果是觉得有什么遗憾的话,尽力弥补就好了嘛,你也不是会沉溺在过去中的人吧!” “呐,仓知,你想要找回过去的目的是为了知道自己的主线任务是什么,又不是为了回到过去,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吧。” “——重要的是知道你自己想要怎么做,然后,去做就行了!” 我微微一愣,也笑了起来:“啊,没错。” “我想要吃鸡肉丸子火锅!今天吃鸡肉丸子火锅吧!悠仁,ありがとう(谢谢)~” 悠仁卡壳了一秒,转过身嘀嘀咕咕:“恢复精神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使唤人……真是的。”] 坂口安吾抽了抽嘴角:“不愧是你,仓知涯。” 熊猫也在同时鼓掌赞叹:“不愧是你啊,悠仁!” 钉崎野蔷薇感慨:“真是知心弟弟啊,虎杖,你以后如果不当咒术师的话,可以去歌舞伎町找工作的,一定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虎杖悠仁闻言有些惊悚:“你在说什么啊钉崎!” 狗卷棘眼睛发亮:“说不定会赚得比咒术师还多。” 虎杖悠仁严肃声明:“喂喂,我可从没考虑过牛郎这个职业!” 伏黑惠给出劝告:“其实,你根本不用搭腔的,他们只会越来劲。” “……嗯!”虎杖悠仁用力点头。 [确定了主线任务之后,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如影随形的迷茫与焦躁感也的确被驱散了一些。 话是这么说,但我对于怎么回去原本的世界还是没有一点儿思路,不过只要能够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再反向操作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所以果然当务之急还是要恢复记忆啊。 我也总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之前学习物理的冲动源于哪里了,但比起恢复记忆之后就能自然而然得到的答案,费劲研究物理的性价比实在太低,还不一定能有什么结果,所以我也利索地放弃了原本考剑桥的目标。 但是无量空处毕竟是五条悟的领域,是对敌性质的,频繁尝试只会起到反效果,这次连续两次进入无量空处就让我头疼了许久,所以这件事情依然急不来——也不知道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否会不一样,等我回去之后,我的仇人、或者说朋友们会不会已经死光了呢?这真是一个问题。 但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便开始全副身心投入到了咒术师驱逐计划上面。 目前也没有什么事情,咒灵们也根本不需要睡眠,我索性就给他们日夜不休地安排课程,魔鬼训练之下,仅仅一周时间他们就掌握了小学国文,能够顺畅地进行听说读写了。 ——真是可喜可贺! 这毕竟是我答应五条悟的事情,也是一周目的时候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要在离开之前完成嘛!反正只要将体系和制度建立起来,之后就算我离开,人类和咒灵也可以各自推举代表、组织起管理会什么的来进行裁决。 五条悟也找机会跑了一趟国外,把九十九给薅了回来,对于信得过的人,我们都是将情报完全公开的,于是九十九也知道了一周目发生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加入了计划,并且在第一时间提出要直接进行闪电战。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具备了碾压性的战力,有我和五条君的声望,以及夜蛾校长与七海他们的支持,为什么不直接进攻总监部呢?”九十九掷地有声:“只要能够顺利控制住总监部,再去劝降冥冥那些中立派,变革所带来的暴动完全能够压制在一定程度之内。” 我看着她坚毅的眼神,若有所思:“这样一来,就算避免不了冲突,至少我们也不会再陷入到被总监会以人质要挟的情况了吧。” 即便只是听到描述,九十九都无法忍受那样的事情吗? 九十九点头:“没错,毕竟按照你的说法,总监会里有羂索的人,这也代表着,如果不能揪出对方的话,我们再怎么想要和平改革都是不可能的。” “也是,还不如直接一网打尽。”我笑了起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何况,就算把总监会全都杀光,也不会有‘错杀’的情况吧。” 五条悟跟着吐槽:“就是就是,全都是烂橘子!绝对没有一个是冤枉的!不如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要不是因为杰……” 他没再说下去,似乎是想起了至今还在用着夏油杰的身体不知道在哪里搞事的羂索,眼神有些暗沉沉的。 就像是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被阴霾所蒙上了一般。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避讳地直接提起了羂索:“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羂索了吧,上次总监会能够反应那么快地把九十九给抓起来,肯定就是羂索的手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要是小瞧他的话,是会摔跟头的哦。” 我淡淡道:“毕竟我就是这么死掉一次的。” 九十九怔了一下,突然伸出手用力揉了揉我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说了,我们现在能够重来一次都是多亏了你啊!” “……就算是在那条时间线,我们之间的好感度也还没有到可以随便摸头的程度!”我把她的手掌用力甩下去,并朝她呲了呲牙:“既然知道都是我的功劳,那就给我摆出尊敬的态度啊!” 九十九哈哈一笑:“好啦,害什么羞啊!”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们现在的优势就在于,羂索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一旦暴露出来,他肯定是会采取行动的,所以我还是觉得可以等羂索先联系我,把他解决掉再说。” 五条悟不满地“诶”了一声,拉长语调:“但是那个胆小鬼,在发现你不对劲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吧!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吗?” 他本来就是主动出击的性格,能够等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也已经很不耐烦了。 九十九思考了一下,却是改变主意道:“仓知说得有道理,面对筹谋了千年从未露出过马脚的老家伙,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如果不是仓知,我们甚至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吧?” 我补充道:“而且,在对总监部出手之前,先把这几个咒灵的社会化训练做好吧,要是真希他们有空,还是要让他们多过来我这边帮忙,给这些咒灵脱敏。” 五条悟撑着脸:“嘛,说得也是,那就再等等吧。真希他们那边,只要瞒过笃也就可以,悠仁他们倒是没问题,我随便找个借口给他们扔过来吧。” “嗯嗯,那就拜托你啦。”] 乙骨忧太抽了抽嘴角:“社会化训练……脱敏……这个、仓知他……难不成是在训狗吗?” 熊猫摆了摆手:“本质都一样啦都一样,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钉崎野蔷薇仰望着九十九由基潇洒的笑容,有些憧憬地说:“好飒啊,九十九前辈!” “是吧?”禅院真希有些感慨地说:“她做决定可比我们那时候……要果决得多啊。” 沢田纲吉注意她的神情,微微一笑:“嗯?但是,对这个世界有所期待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九十九由基正是因为对咒术界已经失望,才会选择离开,连祓除咒灵的任务都不再接取。 但他们抱有希望和期待之心,也是很正常、并且很可贵的一件事情啊。 五条悟也摇了摇食指:“不如说,你们还远远没到做这种决定的年纪啊,少年人就应该享受青春才对嘛!” 禅院真希眼中对着沢田纲吉流露出的几分柔软瞬间散去,目光凌厉地盯着五条悟:“那你倒是不要随随便便被封印啊,你这个失格教师!” 每次想到一周目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因为那么离奇的原因被封印,她就想吐槽。 五条悟顿时捂住了心口,一副中箭之后摇摇欲坠的模样。 [那之后的周末,五条悟毫不歉疚地压榨了三个学生的假期时光,把他们都打包扔进了陀艮的领域——是的,陀艮的领域再次被征用了。 对于到访的咒术师,真人的表现是最为热情的,虽然我深刻怀疑他就是手痒想改造人类了……这段时间天天听他念叨,实在烦不胜烦。 啊,果然,我的怀疑没有落空,趁我不注意,他就试图和悠仁拉手手,然后被护弟心切的胀相应激顶号,一个血刃直接把真人的手臂给砍掉了。 他眼神冷漠地盯着睁大眼睛的真人,警告道:“咒灵,不准碰我弟弟!” 悠仁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重新上线,有些无奈地说:“哥哥,你太激动了,真人是仓知的同伴,不会伤害我的。” 真人立刻顺杆往上爬,竟还做出了委屈的模样:“就是啊,我只是想表示一下友好而已嘛!直接砍掉别人的手臂也太过分了!” 胀相竟有几分苦口婆心:“不,我都感觉到他对你的恶意了!悠仁,离这个家伙远一点!” 钉崎见状,不由得侧目:“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觉好像双重人格啊,虎杖。” “这不是重点吧?”伏黑扶额。 “啊,关于这件事情,”我毫不犹豫地拆台:“胀相的感觉没错哦,真人虽然不会杀人,但是也的确要小心被他改造成怪物哦。” 真人一敲脑袋吐舌头,做了个不二家的表情试图蒙混过关:“诶嘿!” 伏黑:“……这是承认了啊!” “还有漏瑚,如果他情绪激动的话也是会乱喷火的……就是那边那个火山头。唔,花御和陀艮倒是性格都很好,除非踩到他们的雷点,也不用过于在意。”我继续补充:“他们一个是海洋保护者,一个是森林保护者,注意一下就好啦。” “咦?!”悠仁不可置信地问:“这么可怕的吗?” 钉崎也退后了半步,喃喃道:“五条老师到底把我们扔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啊……” 我毫不在意地说:“没事的,如果受到什么无法逆转的伤害,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伏黑闻言,用一种看五条悟的眼神看向了我:“那样就晚了吧!报仇有什么意义……” “等一下,五条悟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我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一副对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悠仁举手回答:“哦!五条老师让我们来和特级咒灵联谊的呀,难道不是吗?” 联谊…… 我抽了抽嘴角:“要这么说倒也没问题。” 五条悟怎么比我还不靠谱啊。 但是你们就这么毫无疑问地过来了吗?真的假的? 真人好奇地问:“所以,联谊是什么?” “就是,让学生交朋友的一种活动。”我如实告知:“但是,一般参加联谊的家伙,都是为了脱单去的吧。” 陀艮弱声弱气:“脱单又是什么?” 我都怀疑这些咒灵的认知里到底有没有爱情:“就是拍拖、谈恋爱、处对象、cpdd……” 花御:“诶?!” 不是,花御你脸红什么……难道还真想和咒术师来一场跨种族的恋爱吗??? 呜哇,新的大门打开了!这么一说,我感觉悠仁会是咒灵里最受欢迎的诶。 ……说不定也是对人咒恋接受度最高的?毕竟他的口味出乎意料地重呢。 想到之前闲着无事答应了悠仁的邀请一起看电影,被拉着看了《蚯蚓人》的我,难得陷入了沉默。 深深的沉默。] 虎杖悠仁不自觉地发出了无意义的叫声:“啊啊啊???” 伏黑惠欲言又止:“虎杖你……不,没什么,别在意。” 钉崎野蔷薇也欲言又止:“呃……我不介意哦。” 虎杖悠仁:“你不介意什么啊!” 狗卷棘神情平静地说出了令虎杖悠仁无法平静的话语:“没关系,仓知的新世界……是很包容的。” 虎杖悠仁捂脸:“我真的没有奇怪的癖好啊!” “大家,不要开虎杖君的玩笑了。”乙骨忧太非常无奈。 熊猫点点头:“就是啊,而且就算悠仁真的和咒灵在一起了也没什么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不是已经有忧太这个先例了吗?” 乙骨忧太:“喂……” 禅院真希闷笑不已。 [伏黑突然定定地看着我:“无论你在想什么,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吗?” 钉崎显然对五条悟颇多怨念:“那个无良老师,甩下一句话就把我们给拎到这里来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轻咳一声,我转移话题道:“总之,因为这些咒灵都没有和咒术师相处的经验,所以需要你们来帮忙,规范他们的行为。” 钉崎开口吐槽:“这跟联谊到底有什么关系???” “嗯……说是帮忙,也不用你们特意做什么,大家交个朋友嘛。”我慢悠悠地说。 真人也笑嘻嘻地:“是呀是呀,我还没有和咒术师打过交道呢!大家一起当好朋友吧~” 钉崎缓缓说道:“……总觉得,这种台词被他说出来,就好像要被玩弄了一样。” 我宽慰道:“不用客气,他们哪里做得出格了就直接打小报告,我会罚他们抄写的。” 漏瑚一语不发地开始喷火,真人也瞬间偃旗息鼓,神情恹恹。 真人犹不死心:“喂,仓知,你不应该是中立的吗?为什么要为了人类罚我们啊!” 我纳闷地反问:“但是他们是来帮你们训练社会化的啊,拜托,不这样还有什么训练效果?” 花御叹了口气,只能充当幼儿园妈妈开始帮忙劝说。 伏黑的世界观开始摇摇欲坠:“抄写?抄写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英文单词了啊,他们刚打好日语基础,最近我给他们加了个英语课程,正在背单词呢。” 悠仁睁大了眼睛:“诶?好厉害啊,你们开始学习也没多久吧,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国文的基础课程吗?” 被真诚地夸奖了。 陀艮有点害羞地甩了甩章鱼触手,“噗叽”一声。 钉崎都有些对悠仁的神经大条感到刮目相看了:“你在某个方面也好厉害啊……” 虽然说是要迎来新世界,但你对新世界接受得也太快了吧!]——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写完小睡了一会儿,刚爬起来修完文,现在继续睡大觉! 第152章 第 152 章 如果要分道扬镳的话,…… “你这小子……是因为对咒灵没什么概念吗?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啊?” 禅院真希吐槽。 虎杖悠仁不太明白地露出豆豆眼:“但是, 我们不就是要和这些特级咒灵和平共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熊猫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壳:“哎呀,真是佩服你的心理素质呢,悠仁。” 狗卷棘默默道:“伏黑和钉崎, 都已经快要一脸空白了。” 画面中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也的确是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 无言地盯着虎杖悠仁迅速和特级咒灵们打成一片的场景。 当然,虎杖悠仁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同学,强行将他们拉入了其中。 和虎杖悠仁待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找话题的事情, 哪怕你是咒灵! 这就是虎杖悠仁!我们的情商小王子! [见到他们初步相处情况如此良好,我非常满意,但看着时间到了点, 我还是拍了拍手掌, 打断他们的“友好交流”:“好了好了, 休息时间结束,准备上课了——伏黑、钉崎和悠仁, 你们想要旁听或者去另一边玩都可以,如果想要出去外面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 真人的笑容僵硬了一秒:“等、等一下,仓知, 难得这些咒术师有空, 不应该让我们多相处相处,训练一下你说的社会化吗?” 我奇怪地反问:“刚刚不是已经训练过了吗?不然你们的半小时休息时间要拿来干嘛?” 真人非常难得地拿出来百分百的真诚, 劝谏道:“但是,这种不重要的课程, 用来做社会化训练不是更好吗!” “社会化训练又急不来。”我不为所动:“你们现在的重心是打好文化与思想基础!而且,不准说反诈课不重要,这个课程才是最重要的!” 钉崎见到几个咒灵显然都有些不甘不愿的模样,按捺不住好奇,开口询问:“所以, 你们今天的课程到底是什么?” 我流畅地报了出来:“现在要开始的是两个小时的反诈课,休息半小时之后继续英语课、国文课、政治课……” 悠仁发现了盲点:“等、等一下,后面都没有休息时间了吗?” 花御看了他一眼,平和地回答:“是的,我们本来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多亏了你们今天的到访。” 后半句话,她的语气显然是真心诚意的。 伏黑都呆了一下,非常迟疑地问:“你们……原本是二十四小时都在上课吗?” 陀艮沉默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摇了摇头。 不等伏黑松一口气,就听到漏瑚冷笑一声,“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学习,在这个混蛋出门办事的时候,我们还要持续不断地要写卷子!” 我感觉他似有不满,疑惑道:“搞什么,说得好像我虐待你们一样,难不成咒灵需要像是低等的人类一样吃饭睡觉吗?” 这句话瞬间将漏瑚所有的不忿都堵了回去——既然自称为新人类,那就拿出新人类的气魄出来吧!怎么能连人类都卷不过呢?! 嘛,这种激将法很老套,但对于漏瑚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钉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低等的人类……当着我们这些低等人类的面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 而且,仓知涯,你到底是哪一方的啊! 越来越怀疑五条老师这个同盟靠不靠谱了!……话说,哪怕是五条老师本人也靠谱不到哪里去啊! 伏黑惠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挤出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啊,你们也挺不容易的……” “诶?但是学习需要劳逸结合吧,一天天没有停歇地学习,哪怕是咒灵,效率也会逐渐下降的啊。”悠仁随口就说了一句公道话。 钉崎也吐槽道:“就是啊,你这样的安排也太不合理了吧!听着就好窒息!” 我挑了挑眉:“你们说得也有道理,那以后每天都休息半小时,总可以了吧?” 这一瞬间,悠仁和钉崎直接赢得了在场所有特级咒灵的好感。 是的。哪怕是最为怯懦的陀艮,在经历了长时间由浅到深的规训之后,也还是会产生想要逃避和渴望休息的心理。 被严格框定的“学习”同时也会成为服从性测试,社会化的过程就是将野蛮生长的灵魂拘禁到特定的、统一的、宽敞平坦的道路之上。 既然想要稳定的发展,就要牺牲自由的追求。 特级咒灵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中过于特殊,他们跳过了建立文明最重要的系统化、结构化的历程,直接诞生于人类文明之外的荒野中,却又拥有着趋于成熟的、文明所需要的逻辑思维。 野性与理性同时存在于他们的身上,将理性引导出来并非难事,但野性却也绝非是能够轻易被磨灭的,他们此时没有反抗,只是因为我凭借一周目对他们的了解,能够把握好尺度罢了。 ——在安全范围内,紧逼野性与理性,来促使感性的偏移,也是社会化的必要进程啊。 毕竟个体与个体之间除了理性的利益联结,感性的羁绊也必不可少。] 许多人看着仓知涯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都有些背脊发寒。 “阿涯,该不会是在用这种方式促进咒灵和咒术师之间的关系吧……” 沢田纲吉低着声音自言自语:“只有在咒术师出现的时候才能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因此让咒灵对咒术师的出现逐渐产生下意识的亲近吗……好可怕……好可怜……” 太宰治眼神复杂地看着沢田纲吉,终究还是善良地没有说出什么更加打击他的话语出来。 熊猫眨了眨豆豆眼:“突然觉得人类真是好可悲的生物啊。” 禅院真希:“……突然说出很可怕的话啊熊猫!” “哦呀?”森鸥外挑了挑眉:“仓知在不知不觉中,身上也有了几分太宰的影子呢。” 中原中也回过神来,“呕、怪不得刚刚会莫名其妙地产生熟悉的恶心感……” 里包恩哼笑一声:“阿涯所计划的咒术界里,咒术师的等级不再是完全以实力为基准了,和咒灵之间的交际能力肯定也会被列入重要指标,他这是在给五条悟的学生们开后门啊,这孩子终于是长心眼了。” 五条悟“呜哇”一声:“还真有点感动了!” 钉崎野蔷薇看着五条悟的表情难以言喻:“该感动的是我们吧!虽然老实说,我有点感动不起来……” 虎杖悠仁疑惑:“诶——为什么啊?虽然我没太懂啦,但是仓知是在做为我们好的事情对吧!” 伏黑惠:“呃……嗯。” [对于咒灵们变得友善的目光,悠仁也丝毫没有自觉,又好奇地追问:“话说,反诈课是什么?我都没有听说过。” “就是防止被诈骗的课程啊。”我摇了摇竖起的食指:“针对某个会换脑手术而且特别能躲的阴险毒辣邪恶狡诈的千年诅咒师所设立的反诈骗课程!可是超级无敌重要的哦!” 钉崎听着这一大串的形容词,露出了死鱼眼:“这个指向性也太强了吧,那个诅咒师绝对是你的仇人吧。” 这种课程……两小时里该不会都是在听你说那个诅咒师的坏话吧! 也怪不得这些特级咒灵那么抗拒了啊!] 熊猫深沉地说:“来了,终于又进入到学习片场了。” 钉崎野蔷薇也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好不容易熬过了仓知的上课日常,居然又迎来了仓知的上课日常……” 这种被迫听课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居然还特意为羂索设立了一个课程,这绝对是真恨吧?” 坂口安吾抽了抽嘴角,吐槽道:“而且这家伙的行事作风越来越过分了啊,这些咒灵到底为什么都不反抗的啊?” 江户川乱步掰起手指,挨个细数起来:“陀艮是不敢反抗,花御是不想反抗,漏瑚是为了咒灵大业在花御的劝解里忍了下来,真人……单纯是因为打不过,而且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其实很轻松。” “仓知说他有把握好下手的程度,倒也不是在说大话哦。” 虎杖悠仁居然还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胀相他们有受肉的话,就能和以前一样,一起听课学习了。”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异样了起来。 ……胀相他们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友爱兄长的弟弟吗? [第一届联谊活动,在悠仁他们的耐心旁听后完成了第二阶段,并且完美落幕! 此后,咒术师与咒灵和谐友爱的联谊活动顺利地举行了好几轮,倒也不是没有过冲突,前有真希后有漏瑚,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脾气差且不会说话,但许多次差点就要爆发的矛盾最终都被悠仁及时调解,我对他的交际能力已经堪称膜拜—— 如果换成我去调解的话,除了暴力镇压之外,能起到的作用恐怕只有煽风点火……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禅院真希脑门蹦出青筋:“说谁脾气不好啊混蛋!” 熊猫小小声:“被说中了呢……” 狗卷棘睁大了眼睛,差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声,然后就兔死狐悲般目睹了熊猫的脑袋上长出一个大包的过程。 他如以往一般沉默着,只是默默地往椅背上又缩了缩。 [而且悠仁特殊的身份,也让我起了心思。 我对五条悟深沉地说:“我打算把悠仁培养成我的继承人……” “醒一醒,你还没登基呢。” 五条悟不客气地吐槽。 我也不服气地嚷嚷起来:“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他突然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才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因为定期的无量空处与结束之后的关于过往的闲聊,我在这个世界最晚相识的五条悟反而逐渐成为了我最熟悉也最熟悉我的人。 但我还是有些意外于他的敏锐,毕竟这家伙平时完全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嘛。 我愣了一下,痛快承认道:“是有点。” 仰起头看着不怎么清朗的夜色,我的眼神有些放空:“毕竟,在那个世界里,我还有好几个孩子呢……” 朋友、家人、孩子。 全都是羁绊啊。 找回的记忆越多,我也越发地无法置之度外。 为什么明明被那个黑发少年杀死的时候都并不在意的我,却在对方要求自己“活下来”的时候那么无法接受呢? 为什么在回忆起本该温暖的告别的时候,延伸而出的情绪却尽是愤怒、悲伤、乃至憎恨呢? 为什么我会被“他们”联手送到这个世界、并且还忘却了一切呢? 五条悟所说的,我身上成千上万的时间烙痕,又代表着怎样跌宕的过往呢? 结合后面逐渐拼凑出的——关于“那个世界没有未来”的信息——我基本可以猜得到答案了。 如果太晚赶回去的话,说不定,我想要回去的世界将会不复存在。 所以,我怎能不急躁? 五条悟蹲下身,撑着脸仔细打量我的神情,突然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夏季就要到了。” 我有些疑惑:“嗯?” “夏天咒灵会变多是吧,你又要忙起来了?任务我可以帮你做,无量空处的次数不能少。” 想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严肃声明。 “算了。”五条悟突然有些泄气一般,咕哝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过了几秒,他终究还是重新认真地看着我,“如果苦夏的话,可千万不要像某个笨蛋一样自己硬撑啊。” ——啊,是在说夏油杰吗? 夏油杰叛逃,就是在一个夏末吧。 我也认真地答应了:“嗯,如果要分道扬镳的话,我会通知到你的。” “???” 猫猫震惊,猫猫呲牙:“小心我揍你哦!” “哈哈。” …… 真糟糕啊,那个时候,在和五条悟开这个玩笑的时候,我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要和他分道扬镳。 ——也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要和他们诀别。 承诺最终会沦为诅咒,但我总是在许下承诺之后才会意识到啊。]—— 作者有话说:主线!主线!我终于写到主线了!苍蝇搓手/jpg. 第153章 第 153 章 让我们一起拯救你的世…… 中岛敦表情复杂极了:“虽然很感动仓知先生能够想起我们啦……” 泉镜花大概能够猜到他纠结的原因, 但依旧十分不解:“因为,在他的眼里,我们就是他的孩子呀。” 芥川龙之介也看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 你还要怀疑仓知先生对我等的情谊?” “不不不……”中岛敦扶额:“我只是在担心某种不必要的执念会不会死灰复燃而已!” 芥川龙之介怔了怔,也深思了起来:“这倒是……在下可不愿再多几个兄弟姐妹了。” 沢田纲吉顿时干咳了好几声。 山本武叹息道:“虽然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 还是感觉太快了啊。” “快吗?”六道骸冷哼一声:“他可是连我们的名字都没能想起来。” 库洛姆轻轻地问:“骸大人……是因为仓知在记忆碎片中看到了你,却没能想起你的名字而不满吗?” 六道骸不满地说:“怎么可能!库洛姆,不要胡乱揣测。” 库洛姆乖巧地点头。 沢田纲吉看着这一幕, 在六道骸注意到之前连忙将目光收回, 在心中默默地感慨:就连库洛姆也有了坏心眼呢…… 看到五条悟居然能够发觉仓知涯的不对劲, 就连禅院真希都睁大了眼睛:“里面这个五条悟简直敏锐得不像他!” 她惊讶得连自家老师的全名都出来了啊…… 太宰治平静陈述道:“毕竟上一次‘不敏锐’的结果,就是挚友的不告而别呢。” 江户川乱步听了, 觉得这个说法不是很严谨:“在那之后就是不得不亲手杀了夏油杰对吧?” 五条悟:“……喂,你们可以不用解释这种事情的!” 哪怕他从没有经历过,光是听到别人这样说都感觉有点窒息了啊! “等等等等——”坂口安吾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个心声听起来超级不妙的啊!能不能删掉这一段!我不想听!” [始终没有消息的羂索, 突然就打来了电话, 邀请我和他会面。 他没有问我的任务进度,我也没有无谓地跟他演戏的兴致, 一心想着挂了电话第一时间就通知五条悟他们。 哪怕他已经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也不太可能猜得到我已经和五条悟联手,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不管他有什么谋划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是这么想的,然而,羂索却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就我们两个人,好吗?涯君。” “我要和你聊的是——关于你的‘故乡’的事情。” “要是五条君也在的话, 恐怕就不太方便了。” 我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看来在你经历过的时间里,‘我’的能力并没有得到你足够的信任啊。”羂索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不过,一切既然已经重来,就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好。” 电话挂断,我下意识地划到五条悟的号码,指尖悬着,却迟迟没能按下。 我满脑子全是疑问:羂索的情报到了什么地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还想和我说什么? 不仅是我和五条悟联手的事情,就连我能够穿梭时间的事情都能够知道吗?但是所有知情者:五条悟、悠仁、七海、真希、熊猫、忧太、棘、九十九……这些人,哪一个都不可能与羂索有所勾连吧?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重新联系上了我的“故乡”,从那个世界中得知了我的情报。 那么…… 一时之间,我竟有几分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受。] “也不一定。” 绫辻行人摇了摇头:“羂索既然也是奈亚的化身,就没道理不知道犹格索托斯的存在,而根据推测,犹格索托斯的权柄应该就是时间与空间,而仓知对自己空间上的能力并没有掩饰,在他做出超乎常理的选择时,猜到他拥有时间上的能力也很正常……毕竟这家伙,第一眼就能看出仓知‘并不完整’。” 江户川乱步很认同他的推断:“而且偏方三八面体掌握在太宰治的手里,太宰治是不可能给他透露仓知的信息的!如果羂索拥有其他联系异能世界与死气世界的手段,一周目就不至于是那么个表现了。” 里包恩显然早就看不过眼了,冷笑道:“没有任何铺垫地找到虎杖家、联系五条悟、还把特级咒灵全都给打包带走……这么多的疑点,羂索要是还没有察觉异样,也没可能上千年的筹谋还不留任何踪迹。” 坂口安吾叹气:“又来了啊,情报战……” 与以往不同,这次似乎优势在于羂索呢…… 太宰治抿了抿唇:“可惜无法在第一时间干掉羂索,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涯的情报优势只会越来越小,现在羂索蛰伏这么久,显然是有了必胜的把握才会出现。” “而且看样子,他的打算是要说服阿涯,收为己用。” 熊猫已经有点背后发寒了:“喂喂喂,仓知是不可能被他策反的吧?!” 五条悟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令人意外的是,太宰治竟然也有些迷茫一般:“是啊……怎么可能……” [我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五条悟的电话。 犹豫了许久,我选择给自己的脖子来了一刀,存档之后只身赴约。 羂索与我约定的地点倒是令人意外,是横滨的地标塔,直觉告诉我这应该具备什么特殊意义,但我目前的确想不到线索。 在大厦顶端,我见到了似乎等候已久的羂索,对方看到穿梭空间而来、凭空出现的我,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对我的态度依旧亲近,似乎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嫌隙一般,明明早就心照不宣了……所以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虚伪的家伙啊。 我神色冷淡地警告他:“如果你没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五条悟来到这里只需要三秒,你应该知道自己跑不掉的吧?” 羂索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跑呢?” “涯君,无论你产生了什么误区,但从始至终,我们才应该是同伴哦。” 我没有搭话,只是抱臂看着他,眼神审视而锐利。 他却侧过身,向我展示眼下灯火辉煌的横滨港:“你不看一看吗?这个世界的横滨。虽然没有了港口黑手党的存在,但其他的地方依旧很像,不是吗?” 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有些怔愣。 无法否认,此时我的确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也陌生,似乎我曾在另一个地方俯瞰过这座城市的夜景,不止一次。 不止一个人。 “港口黑手党……?” 羂索回眸看向了我:“怎么?你还没有想起来吗?不过很可惜,我对你的过去并没有什么了解,所以这方面也没办法帮到你。” 我不客气地问:“那你这个‘同伴’对我而言到底有什么作用?” 羂索笑了一下,依旧是脾气很好的样子:“我能够确定的只有索伦森死在了横滨……索伦森可是个很谨慎的人,能够永远留住他的地方,必然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对我来说可没有意义。”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 索伦森死在哪里、怎么死的,我才不在乎好吗? 羂索无奈了:“涯君,不要那么急躁啊。虽然我对你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我对那两个世界的事情可是再清楚不过。” “异能世界与死气世界早在融合之前,就已经在走向毁灭了,如今,你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你确定还要和五条悟他们慢悠悠地玩家家酒吗?” 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停了一拍:“……你都知道什么?” 羂索表现得非常坦诚:“异能世界的本源是一本能够将书写在上面的文字变成现实的书,而索伦森利用书,扰乱了死气世界的命运,让你诞生了。” “准确来说,是你和你的兄弟。”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嘛,这算是简单的小交易,你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现世了,而他又恰好能够帮上一把。所以,由你的父亲改写了书的规则,而索伦森也得以将书带到另一个世界……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与我的本体是相等的存在,其名为——犹格·索托斯。” “索托斯的子嗣特征很明显,通常都是双胞胎,并且拥有互相对称的特征。例如,哥哥如果具备清醒的理智,那么弟弟的理智通常都不会很高。” “一开始我的确并不清楚你是谁,在知道你的能力是空间类型的时候虽然有所猜测,但你的理智却非常清醒,所以我当时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因为据我所知,这一对双胞胎中,继承了空间能力的哥哥应当是没什么理智的。” “但你除了穿梭空间的能力之外,也能够穿梭时间——对吧?” 羂索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已经笃定。 我扯了扯嘴角,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期待还是不忿:“谁告诉你的?” 羂索笑意吟吟地说:“不需要有人告诉我啊,涯君。理应初来乍到的你却对虎杖家投以了不应有的关注,加上你的术式是空间类的……联想到那对分别拥有时间与空间能力的双胞胎,继而猜到你有穿梭时间的能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想,你已经顺利消化了你大部分的哥哥,获得了穿梭时空的能力,对吧?所以你才能够在索伦森死去之后,借助偏方三八面体来到这个世界。” “至于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除了将这个世界毁灭,拿到本源力量去挽救你的世界,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心绪彻底混乱了起来。 毁灭……这个世界? 不、不对!他们明明是为了让我活下来才将我送过来的! 因为那个世界根本没有未来……因为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大家一起活下来的未来……所以,我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但是羂索并不知道这一点……他所猜测的,都是基于他的认知。 ——所以,其实“我们的世界”是可以拥有未来的? 羂索、不,应该说是夏油杰的皮囊,有着细长的眉眼与厚实的耳垂,他身穿袈裟、长发披散,神色温和地注视着你的时候,宛若是垂怜世人的佛。 然而,额上的缝合线却显出了几分残忍与诡异的味道。 他的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带着蛊惑:“让我们一起拯救你的世界吧,涯君。”]—— 作者有话说:在咒回的一群大猩猩里,羂索是智力天花板这件事情……应该没人反对吧…… 第154章 第 154 章 我的灵魂早于我的理性……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看向了绫辻行人:先前, 绫辻先生也对仓知提出过类似的推理…… 只是,依据绫辻先生当时的说法,代价会是仓知涯和一整个无辜的世界。 但如果按照羂索的说法, 仓知涯似乎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羂索或许有什么其他的手段能够帮助仓知涯回到他们的世界呢?如果是那样的话…… “不可能!”五条悟不假思索:“如果这条路走得通的话, 太宰治早就这么做了吧?” 虎杖悠仁连忙点头:“就是啊,牺牲别人的世界去拯救自己的世界这种事情,仓知绝对不会愿意的吧!” 森鸥外却是摇了摇头:“不, 如果太宰提出这个方案,仓知对此会犹豫,但是, 就像他会放弃怀尔德一样——他会痛苦, 但绝不会止步不前。” “他其实从不具备你们所以为的道德与底线, 仓知涯的行为准则,从来都是以身边之人为锚点来调整的。” 所以, 孑然一身来到陌生世界的仓知涯可以漠视生命、无谓善恶,但当他与乙骨忧太等人建立了羁绊之后,行事也自然而然地偏向了他们所认可的范畴。 因为对他来说, 黑暗也好, 光明也罢,都是无所谓的、全都是一样的, 那么身边他所在意的人希望他是什么样的,他就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 在永恒之日的时候, 这种特质就已经可见一斑了,他所想要守护的一直都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是属于仓知涯的执念。 但在他意识到复仇者监狱的存在……在他发觉世界融合的真相时,他明明可以阻止复仇者来保全自己的世界,却还是选择拿死气世界的安危去冒险、并亲手将彩虹奶嘴交给了阿莱西奥摧毁,坐视两个世界的融合, 只为了兑现“承诺”。 ——与太宰治、与中岛敦、与旗会等人的承诺。 虽然后来得以证实,这已经是所有错误之中最为正确的选择,但他的决意可不曾虚假。 对于仓知涯而言,生死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了,所以“承诺”绝对是重于“生命”的。 哪怕是一整个世界的“生命”……毕竟那个陌生的世界,与他无关。 “虽然太宰先生的确、呃,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他是不会愿意让仓知先生背负上这样的罪孽的!” 中岛敦也下意识地反驳。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也轻轻摇头:“最重要的是,阿涯并没有世界坐标,而且他的安全离开也是因为耗费了世界基石的力量……所谓‘夺取其他世界的本源力量回来拯救世界’的方案,也基本不可能实现。羂索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也不可能那么善良地帮助阿涯——又是半真半假的骗局啊。” “何况,羂索根本不了解他,比起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故人’,要让阿涯去背叛如今真实能够触碰得到的、陪在他身边的同伴……怎么可能呢?” 太宰治的语气很轻,他似乎并非是反问,而是在问自己、或者说,他在问根本听不到的仓知涯—— 怎么可能呢? 然而,仓知涯显然有所动摇的心声,却让众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让我们一起拯救你的世界吧,涯君。”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让我与你定下束缚——我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绝对真实的,也不会以任何形式试图欺骗你。” “与之相对的嘛,你不想说的可以保持沉默,但你也同等的不能欺骗我,如何?” 随着羂索的话音落下,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以咒力回应——束缚产生。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其中尽是坦荡,似乎诚挚至极。 但好歹被算计过不止一次,我早已不敢小瞧眼前这披着人皮的怪物,冷静地反问道:“所以,你要放弃自己的千年大业?” 羂索温和地解释:“这并不冲突,世界陷入混沌之后,尽头必然是毁灭——要让世界毁灭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哪怕你能够杀光所有人,对于世界而言也是无关痛痒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这个世界迟早能够恢复繁荣。” “据我所知,世界本源这种东西也根本不是必须要世界毁灭才能够夺取的吧?如你所说,咒术世界里难道就没有什么类似于<书>的存在吗?” “没有哦,并不是所有世界的本源都能够拥有实质,咒术世界拥有属于咒灵与咒力的4.5维度,可以说这个维度就是咒术世界的‘本源’,要破坏它当然只能从咒术的层面入手。” “你说我是借助偏方三八面体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有类似的物品能够让我回去吗?” “当然——也没有哦。索伦森一直都是单方面联络我的,跨世界交流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偏方三八面体是可以召唤我们的本体奈亚拉托提普的特殊媒介,怎么可能人手一个呢?” 我瞬间冷笑出声:“既然如此,那你说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羂索劝慰道:“涯君,不需要我的帮助,你完全可以自己回去啊。” “我能够看得出来,如今的你并不完整,想必你的哥哥还留有一部分在你原本的世界之中,只要你遵循血脉的联系,渴望得到完整的本能自然会指引你回归故乡。”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我才有些声音艰涩地问:“夺取这个世界的本源,必须等到彻底毁灭吗?太……太久了。” 我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我等不了。” 羂索看着我,似乎已经看穿了什么,但他笑意不改:“唔,那不一定,但是对于缺失了本源的世界而言,毁灭是迟早的事情,你知道的吧?涯君。” “……是啊。” “我再清楚不过。”] 熊猫不可置信:“不是吧?不可能吧???” 钉崎野蔷薇的反应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他……这是答应了?!” “啊……看来是这样呢。” 伏黑惠原本就有所预感,但随着仓知涯与羂索之间对话的深入,心还是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虎杖悠仁不太能够接受:“为什么啊!明明仓知也能看得出来羂索是有问题的吧?!” 江户川乱步气愤得快要跳起来了:“仓知涯变蠢了吗?!光靠什么血脉的联系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就算真的能回来也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吧!!!” 那可是时空穿梭! 空间穿梭会消耗咒力、时间穿梭会消耗精神力,那么时空穿梭要消耗的又是什么呢?说不定根本支撑不到“回家”,仓知涯就会彻底迷失消亡在万千世界之外…… [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 我曾经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珍视的世界所“抛弃”,对于找回记忆的侧重点也一直都在这一方面。 所有我想起来的记忆——连同模模糊糊地、在对话中被勾动浮现的信息,都与羂索所告诉我的情报互相呼应着。 羂索说的这些肯定掺杂了水分,但也基本都是真实的。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世界的确还有一线生机……? 而对于这一线生机,我无法说出“不”字。 即便这个世界的毁灭,会让悟、悠仁、七海、真希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抱歉啊…… 明明你们那么真挚地接受了我这个异界来客,明明毫无保留地向我交付了信任,明明我们也已经建立了跨越过生死的羁绊。 但是,当我面对着眼前遍布陷阱、渺茫至极的“希望”,我依旧无法移开脚步……我动弹不得。 即便没有完整的记忆,即便连他们的姓名我都无从呼唤,但我的天平依然无可抵抗地在一瞬间就向他们倾倒,我的灵魂已经早于我的理性与感性——做出了取舍。 取舍…… 某个可恨至极的人曾身体力行地教会了我,并烙印在了我的灵魂之中。 ——要选择一方,就必须放弃另一方。 对吧?]—— 作者有话说:我知道很短小……但是怕悟宝要上学了,我赶紧先发出来!答应她下午要更新的!!!/抱头 下一章会加肥的! 第155章 第 155 章 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 “……” “…………” “我说啊, 以后就连选择题,也别让他做了吧?”江户川乱步突然扭头,对着太宰治语重心长。 太宰治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单手捂住自己的脸, 过了许久,才喃喃自语:“这样也太犯规了……” “啊。”绫辻行人挑了挑眉:“太宰君被感动哭了?” 中原中也甫一回神,就听到了这句话, 差点被空气呛到:“你在说谁——?!” 太宰治也无语地放下了手,抱怨道:“绫辻先生的恶趣味真是的……”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郑重地对咒术师们开口:“无论如何, 阿涯都是为了我们才会走上错误的道路, 真的很抱歉, 牵连了各位……” 禅院真希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所以说!不需要!这是我们和仓知之间的事情!” “无论我们各自做出怎样的选择,同行也好、对立也好, 都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就像之前虎杖和仓知所说的那样——我们是绝不会后悔的。” 虎杖悠仁被触动了回忆,下意识地低语:“我们每个人, 都有各自的道路要走啊……” “对啊对啊, 那些坏事可都是仓知涯自己做的哦,和我们无关啦!”蓝波毫不犹豫地开始撇清关系—— 然后果不其然地被狱寺隼人揍了一拳。 五条悟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管涯怎么选择, 最终的结局就是他牺牲了自己,换取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没错吧?我说啊, 他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哪怕过程中有些什么恩怨,最后还不是只能把他原谅?” 狗卷棘有气无力地附和:“鲑鱼……” 里包恩笑了一声:“还真是豁达啊,五条君。” 虎杖悠仁怔了怔,心情也不复杂了, 他豁然开朗:“就是啊!而且,仓知做出这样的选择,在知道他以前的经历之后,也很难不理解吧?” 钉崎野蔷薇也揉了揉脑袋:“搞什么啊,居然还要去理解一个背叛了我们的家伙……我可做不到!” “不过,死者为大,还是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吧。” 她洒脱地摊了摊手。 伏黑惠:“……也别这么说吧。” 别学五条老师拉仇恨的技能啊,钉崎。 那边的芥川君和泉小姐都在盯着你了,就连彭格列的云雀先生和六道先生都瞥过来了一眼……! [我静静地看着脚下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半晌,才重新转回视线,直视着羂索。 羂索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看来你也想清楚了。” 我开口道:“嗯,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羂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平静地竖起第一根手指:“首先,将夏油杰的身体还给五条悟。” 羂索挑了挑眉:“嘛,我已经刻印了<咒灵操术>,在五条悟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的如今,这具身体也的确没什么用了,还给他也无妨,但是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模样。 我懒得和他掰扯:“你要谁的身体,我去帮你弄来。” 羂索即答:“五条悟。” “……”我再次扯了扯唇角:“故意提出绝不可能的要求,这是在挑衅吗?” 羂索哈哈一笑:“抱歉抱歉,开个小玩笑~” 我一语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看到仓知涯显而易见的维护,五条悟这才轻哼了一声:“还算他有点良心。” “不过,居然还想要我的身体——这脑花可真敢说啊!夺走杰的身体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嚣张!现在又把涯给拐走了!可恶!好想给他来个茈……” 五条猫骂骂咧咧了起来。 坂口安吾有些无奈:“仓知对讨厌的人可真是不假辞色啊。” 对待沢田家光是这样,对眼前的羂索也是这样。 “仓知先生,接下来可是要和羂索合作的,这样毫不掩饰真的没关系吗?” 中岛敦有些担忧地蹙着眉。 太宰治摇了摇头:“他们之间本就不是什么友好合作的关系,只是在互相利用罢了,为了同一目标而形成的利益共同体,是不需要依靠和谐融洽的伪装来维护的。” 这一点,仓知涯很清楚,羂索这个主导者更是再明白不过。 森鸥外笑了笑:“不如说,正是仓知君这样的态度,才更让羂索放心。” 中岛敦听着听着就冒出了蚊圈眼。 [“那就加茂家家主吧,用你的术式传送过去,直接移植。”羂索随口道:“这样的话,掌控总监部也省事多了。” 我一口答应下来,伸出第二根手指:“伏黑的姐姐是你诅咒的吧?解咒,就现在。” 羂索有些好奇:“五条悟也就算了,我理解你想要偿还他帮你找回记忆的恩情,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想着伏黑惠?你很喜欢他吗?” 我不耐烦地反问:“我们之间,有谈心的必要吗?” 羂索露出无奈的眼神,十分纵容道:“好好好,虽然要重新找到适合的容器有点麻烦,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当然能够答应,不过要解咒的话,需要去到伏黑津美纪的身边才行,我可没办法隔空解咒。” “不如听你把第三个要求都说完,我们再动身吧?”] 全无预料地听到了自己与继姐的名字,伏黑惠睁大了眼睛。 “津美纪的诅咒……” 仓知涯的记忆力的确很好,即便只是一周目时候的一个小插曲,他只提到过一次的名字,也被铭记至今。 可是,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各行其是了,为什么还会做这种事情呢? 他眼神复杂了起来: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我依言伸出第三根手指:“五条悟、七海建人、虎杖悠仁、虎杖倭助、伏黑惠、伏黑津美纪、钉崎野蔷薇、乙骨忧太、禅院真希、禅院真依、狗卷棘、熊猫、夜蛾正道……还有九十九由基,这些人你不准动,由我来处置。” 这次羂索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斟酌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平静地说:“要他们不挡路是不可能的,我会将他们控制起来,控制不住的话,也只能杀掉了。”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影响我们的计划……对我而言,只要能够挽救‘故乡’,哪怕牺牲我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更别提其他人了。” “而且,这样一来,咒术界如今仅有的三个特级咒术师都由我解决了,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吧。” 有束缚的存在,羂索自然不会怀疑我话语的真假,何况我说的本就是实话。 他沉吟着:“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人交给你当然没问题,但虎杖悠仁可不行,我已经和两面宿傩定下了束缚。” 我直接问道:“什么束缚?” “为他提供受肉,让两面宿傩在现世苏醒。”羂索并没有隐瞒:“而且,悠仁的父亲是两面宿傩双胞胎兄弟的转世……我们合力创造出悠仁,正是为了让他成为宿傩的‘牢笼’。” “如果换成其他容器,就无法压制两面宿傩了——届时,两面宿傩必定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这种事情,你上次告诉我悠仁身世的时候,可是半个字都没提到啊! 果然,羂索这个家伙就算说的是真话,也不能尽信。 我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江户川乱步听到转世兄弟的情报时,沉默了好一会儿:“还能这样……你们咒术界……” 他欲言又止,半晌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所以我最讨厌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羂索会有反制两面宿傩的手段,但是转世轮回这么离奇的事情,哪怕是名侦探乱步先生也很难推理出来啊! 怎么就从科技频道转入到封建频道了?! 想到咒术世界已经融合了进来,以后说不定要面对很多神神鬼鬼的案件,江户川乱步就有些惆怅。 绫辻行人安慰道:“不用烦恼,除了羂索之外,咒术界基本都没什么脑力派,所以还是很简单的。” 熊猫缓缓转过头来,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刚刚,是不是有一发世界炮过来了?我们是集体被鄙视了智商吧?是这样的吧?” 乙骨忧太非常平和地接受了:“嘛,绫辻先生说得也没错啊,我们本来就是武力派不是吗?” 禅院真希斜睨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会被欺负玩弄的。” 乙骨忧太闻言大惊失色:“诶?!!!” [“不需要虎杖悠仁,要压制两面宿傩,我能做到。”我毫不犹豫地说:“我已经干掉过他一次,自然能够干掉他第二次。” 羂索怔了怔,看向我的目光灼热了起来:“这样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你非要自己处置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我再次重复:“我们之间有任何谈心的必要吗?” “但这事关我们共同的目标,我可不能容忍任何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羂索这次没有任由我敷衍过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就当是因为歉疚吧。” 羂索微微一愣,他哂笑道:“歉疚?因为歉疚,你反而要亲自动手?” “……在结局到来之前,他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轻轻地说:“等世界毁灭,一切自然就结束了,无声无息、没有痛苦。” 我自己经历过不止一次,对此当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世界毁灭的瞬间,一切物质都会分崩离析,就连感官也一样——瞬间之后,一切都将归于虚无,包括痛苦。 这是我给予悠仁的承诺。 也是我所能给到他们的——唯一的弥补。 羂索闷笑出声:“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虚伪的人啊……涯君。” 我冷漠地撇开目光:“随便你怎么说。” “但是——想要控制住五条悟,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吧?”羂索再次提出异议。 我都有点烦了:“你装什么傻?不是有狱门疆吗?把他封印起来不就行了。” 羂索了悟:“看来你是成功封印过五条悟?” 从我的表情之中得到答案,他似乎对我更加放心了,直接将狱门疆递给了我:“那么,我没有问题了——合作愉快,涯君。” 我微微颔首,接过狱门疆收了起来。] 虎杖悠仁卡壳了很久,才失神地喃喃道:“……该怎么说呢?不愧是‘为了遵守不会绝望的承诺而决定在自己绝望之前自杀’的仓知啊。” 为了遵守“不再让你痛苦”的承诺,所以就要把他们全都囚禁起来、蒙上眼睛堵上耳朵,直到世界毁灭吗……好可怕啊!仓知! 但是……仓知涯毫不犹豫地在护着他呢。 感觉又惊悚又有点感动……真是独特的体验啊。 坂口安吾也忍不住吐槽:“这种承诺能不成为诅咒吗?都跟恐怖故事一样了!” 中原中也竟然表情还算平静:“毕竟是和太宰臭味相投的挚友,有点阴间才是正常的。” 太宰治幽幽地说:“中也,当着领导的面肆意编排,你这种人在职场里面可是会被穿小鞋的哦。” 中原中也的额头冒出青筋:“你这家伙……明明不管我有没有编排你,一直以来都在给我穿小鞋吧!” 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哎呀,被发现了吗?” “你就没有掩饰过啊混蛋!” [“不需要订立束缚吗?”我不由得提醒道。 羂索笑着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这对你而言并没有意义。” 如果我改变了主意,只要一个读档,就能回到束缚订立之前——所以羂索从不指望依靠束缚来约束我。 “我不在乎你是否厌恶我,反正,只要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羂索轻笑起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如何夺取世界本源的人就只有我。” “……看来,你是打算在最后一刻再告诉我了?” 羂索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对我伸出了手:“走吧,涯君,伏黑津美纪就在埼玉县医院里。” 我抿了抿唇,虽然不爽,但还是上前几步,伸出食指抵住想要靠近的羂索:“不必靠太近,只要有肢体接触就够了。” 握手什么的就免了。 羂索笑容微僵:“……你也真是一点儿都不掩饰对我的讨厌呢。” 来到了崎玉县医院,此刻已经是深夜,伏黑津美纪的病房里十分安静,除了病床上安静沉眠的长发女孩,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羂索对于答应的事情倒也没有故意磨蹭,如果这时候被值班的护士注意到,也只会徒增麻烦,他快速解除了诅咒,而我也在伏黑津美纪睁开双眼之前,快速带着羂索一起转移了空间。 我对于伏黑津美纪醒来之后的事情不感兴趣,无非就是护士惊呼连忙联系家属,伏黑则深夜收到姐姐苏醒的消息惊喜万分立刻赶到医院,然后姐弟二人抱头痛哭吧——啊,等等,伏黑君会哭吗?还真有点想看,甚至想录下来和五条悟一起欣赏。 不过还是算了,身边有羂索这家伙在,做什么我都提不起兴致。] 原本还因为见到伏黑津美纪而神情动容的伏黑惠,眼神顿时就失去了所有的波澜。 果然还是那么恶趣味啊,仓知涯。 他咬着牙想到。 狗卷棘也有些遗憾的样子:“真的不留下来看一看吗……” 伏黑惠冷漠地说:“就算他留下来,也是看不到我哭的,狗卷学长。” 狗卷棘的身体微微一僵,很快就重新放松,对伏黑惠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熊猫不客气地拆台:“演技好浮夸啊,棘。” [没怎么耽搁,我又带着羂索按照他给出的坐标,瞬移到了加茂家家主的寝室中,对方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看起来十分老派。 毕竟是咒术师中的佼佼者,不至于一点警惕都没有,几乎在我们出现的瞬间,加茂家主就立刻惊醒,并本能地发动了攻击。 我轻飘飘地躲了过去,故意没拉羂索,可惜他也反应了过来,完全没有受伤。 羂索发现了我的小心思,但也完全没在意,只是提醒道:“涯君,你说过要帮我的吧?” 我抬起手:“反正只要杀掉就行,对吧?” 加茂家主眼睁睁地看着我抬起了手臂,但这一截手臂却凭空消失,他根本无法分辨攻击会来自哪里,下意识已经做出了躲避的动作,一边还在对着羂索怒吼:“夏油杰!你难道要违背我们的束缚——” 羂索无辜地举起双手:“那您可真是误会我了,家主大人,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对您出手的明明另有其人。” 此时,我的手掌也已经覆上了加茂家主的脑袋。 ——空间切割。 加茂家主的头颅被我随手扔到了羂索的怀里,而失去头颅的加茂家主的尸体也应声倒下。 血流如注。 “怪不得要让我来出手。”我冷嘲热讽:“原来你们订立了‘束缚’啊。” 束缚二字被我特意咬重:“还说我呢,看来束缚这种东西对你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羂索直接无视了我的嘲讽,语气抱怨道:“涯君,太粗暴了!这样的尸体,我移植过去之后得花费大功夫来修复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又没有要求死法,现在人都杀了才说,怪我咯?” “赶紧的,我还要把夏油杰的身体还给五条悟呢。” 我催促道。 羂索闻言,突然迟疑了一下:“等一下,涯君,你打算怎么还给五条悟?” “什么怎么还?”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和他约个地点,然后直接带过去给他啊。” 羂索的表情有些勉强:“但我看你……好像并没有做间谍的打算?” 我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在想屁吃”。 “……”羂索扶额:“所以,你打算怎么对五条悟说明情况?” “我答应了他,如果和他分道扬镳的话,会通知他的。”我慢吞吞地说。 羂索:“……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对五条悟和盘托出你要背叛?!” “嗯。” 羂索似乎做了个深呼吸:“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何况,你不是说要让他们无知无觉地迎来结局吗?” 我平静地说:“哦,除了五条悟,我只对他有过承诺。” “反正摊牌之后,他就要被我封印掉了,所以无所谓吧?” 羂索无法理解,羂索试图接受,羂索在我不为所动的眼神下最终选择屈服。 他假笑着说:“我相信你,涯君。” “那就搞快点!” 我预估着时间给五条悟发了消息,等到羂索终于完事之后,直接上前打横抱起夏油杰的身体,“那我走了。” 羂索还是忍不住提醒:“涯君,六眼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无所谓地说:“反正打不赢我也能重头再来。” “嘛,最好还是不要太依赖于你的能力比较好哦,涯君。”羂索难得如此好心劝告:“你使用空间能力的时候,消耗的是咒力;那么,你使用时间能力的时候,消耗的是什么,你有想过吗?” 我停住了动作。 “——是理智哦。” “如果理智被耗光的话,你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呼唤……到时候,‘仓知涯’还是否是‘仓知涯’,可就不一定了。” 我若有所思,想起了他先前说过的—— “犹格·索托斯?” 羂索但笑不语。 “……我知道了。” 我没再驻足,直接离开。 到了约定的老地方,我将夏油杰的身体放了下来,撑着脸开始打量他。 啊,没有了羂索呆在里面,这具皮囊都变得顺眼多了。 我听说过他的事情,从五条悟和七海他们的只言片语、从羂索曾经给出的情报—— 为了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乐园、为了消除所有的咒灵……他选择了叛逃,背弃了老师、朋友、乃至亲人,为了斩尽自己的后路,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身为普通人的父母。 明明眼前的诅咒师已经死去多年,但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他阖上双眼、神情安宁的模样,我却仿佛能够看到他睁开双眼,与我对视。 ——夏油杰,你难道真的不清楚,这是一条不归之路吗? 或许你在做下选择的时候,也是完全明白的吧。 眼前的这条道路不一定有尽头,甚至不一定能够通往未来。 但是你除了眼前的道路,根本别无他选。 因为只有踏上这一条路,你才能够前进,你才不会滞留在原地……直到被命运抛弃,彻底失去向前的权利,彻底失去那或许不到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嗒。” 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了一声,之后便陷入寂静,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我回眸看去,五条悟的动作几乎完全凝滞,他扯下了自己的眼罩,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定定地看凝视着黑发青年的身体,眼神复杂难言,许久都没有说话。 “你来了。”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 五条悟这才回过神,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这到底……什么情况?你见到羂索了?你已经解决了他?” “嗯,见到了,但没有解决。” 我回答着他的问题,声音放得有些低,有些无法直视他没有眼罩遮掩的、澄澈的六眼。 五条悟似乎误以为我是在失落于没能留下羂索,他露出一个笑容来,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啦,迟早能够抓住那只阴沟里的老鼠,下次我和你一起。” “不过我们不是说好了,等羂索有了消息就立刻通知我一起去围殴他的吗?你怎么打羂索都没有叫我啊?!” 安慰没几秒,他就抱怨了起来,语气活像是深闺怨妇。 啊啊,这家伙! “……抱歉。” 我只能是将夏油杰的身体交到了五条悟的手里,在他下意识地接过之后,退开了一步:“但是,我们无法一起了。” 五条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挠了挠头,事到如今还是有些无措:“嘛,就是被你说中了吧,苦夏什么的。” 五条悟:“???” 他也想起了曾经的玩笑话,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无踪。 “嗯,我答应过你,如果要分道扬镳的话,会通知你的。”我诚恳地说:“所以,抱歉。” 五条悟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 “因为,只有羂索能够给我‘希望’,所以我选择了他,抱歉。” “闭嘴,别再一口一个抱歉的了。”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从头到尾、事无巨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我:“……喂,我们现在已经是敌对关系了哦,我可以给你时间把夏油杰给安葬了,这次你一定要记得火葬——但是在那之后,我们两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到最后,我才终于找到了反派的感觉,开始放出狠话。 五条悟向来不讲道理,他露出了比我还要恶狠狠的表情:“那又怎样!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什么话都说不清楚就走掉的家伙了!就算要你死我亡,打架之前你也得先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我:“…………” 怎么回事儿?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作者有话说:娟子有所误会。 涯:你别管我以前是怎么封印五条悟的,反正我就是封印了。《 》 155-160 第156章 第 156 章 野心。 “束缚?加茂家那个老不死还和羂索有勾结?” 五条悟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不是不知道, 总监部肯定有羂索那边的人,但居然连加茂家的家主都和羂索达成了合作,看来那个总监部被渗透得比他所想的要深。 这也代表着, 总监部比他所想的要更加腐烂。 禅院真希也沉默了一会儿:“……等仓知的事情结束之后, 就立刻推行咒术师驱逐计划吧。” 熊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都听你们的啦。” 接下来,五条悟的表情可谓是广东的夏天—— 看到仓知涯对羂索表示他完全不打算对五条悟做隐瞒之后, 五条悟的神情瞬间由阴转晴; 在羂索露出便秘一般的神色被迫接受之后,五条悟愉悦地笑出了声:“哈哈,果然还是那个仓知涯!” “阿涯承诺的事情, 就绝对会做到。”沢田纲吉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哪怕只是开玩笑一般的约定, 他答应的时候都是认真的呢。” 乙骨忧太叹了口气:“但是, 一旦摊牌,五条老师就不可能轻易放仓知离开了吧。” 仓知涯所想的并没有错, 摊牌之后,他与五条悟之间必有一战。 毕竟以仓知涯的危害性来说,一旦确定为敌人, 肯定是要尽早铲除的, 不可能放任他继续在外逍遥——否则,光是那些“追随”他的特级咒灵就不是好对付的。 同时具备时间与空间的能力, 甚至还拥有不俗智谋与战力的仓知涯,显然比羂索要更加难以对付, 更别提这两个家伙还凑到了一起,对于咒术界而言简直前路无光…… 咒术界这一方,唯一的优势恐怕就是天元的全知和五条悟这个“最强”了,唯有足够及时的斩首战术才能够抵抗得住仓知涯和羂索的联合吧? 五条悟没有言语。 他借着仓知涯的目光,凝视着夏油杰平静的面容、耳边是仓知涯同样平静至极、几乎没有流露任何情绪的心声。 仓知涯此时凝视着眼前的夏油杰……又何尝不是在凝视自己呢? 五条悟的挚友从未叛逃离开, 他更不曾经历过亲手杀死挚友的痛苦,但哪怕仅仅是通过他人的只言片语、仅仅是以仓知涯的视角了解另一条世界线的故事,五条悟依旧有些许怅惘。 或许,仓知涯真的比他更懂得诅咒师夏油杰。 这很难得,毕竟他向来都不是那么情感细腻的人,他又不是夏油杰。 可—— 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这一切都是他们本应经历的过往,只是被抹去并改写了而已,并非没有记忆、不曾经历就是不存在的——仓知涯见证过、仓知涯铭记着,而如今,他们也在见证着。 并将之铭记。 “我说,这‘五条老师’的好友怎么接连都背负了一样的命运?”钉崎野蔷薇怀疑地看向了自家老师:“该不会是老师你克友吧?仔细想想,夏油老师平时的确命挺苦的样子,每天脸色都很差。” “脸色差是因为被他家那两个小女孩叛逆期折磨的原因吧!和我有什么关系!”五条悟顿时炸毛。 钉崎野蔷薇扭过头,小声嘀咕:“等仓知回来了,一定要警告他离五条老师远一点才行……” 伏黑惠淡定地劝阻:“好了,别逗他了。” 钉崎野蔷薇一脸严肃:“但我是说认真的!” 五条悟几乎要挠石椅了:“喂!听我说话啊!” [在五条悟的死缠烂打之下,我无奈之下,只能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 “我当然也不愿意与你们为敌。”我淡淡地说出了无情的话语:“但是,我有必须要回去的‘故乡’。说直白一点,就是你们对我而言还没有重要到抛弃过往的份上……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嘛,我倒是能够理解你的选择。” 毕竟他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我啊,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了,你这种人就算发疯要毁灭世界也不奇怪,反而是那么正常的样子才让人感觉很意外。”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吐槽:“我一直在想,能够让你宁愿赴死千万次也无法放手的执念会是什么,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这种热血少年漫的理由。” “我还以为你在以前也是反派角色呢!” “……要牺牲的可是你们的世界哦,这可一点儿都不热血少年漫。” 我嘲讽地笑了笑:“谁家主角要是走这样的剧情,是会被骂死的吧。” 五条悟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但是!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个羂索不怀好心!” “我当然知道!但哪怕被利用又如何,哪怕最后功亏一篑又如何!我只有这个选择了啊!”简单的决裂搞到现在,五条悟一点儿和我战斗的意思都没有,我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五条悟,你不会懂的……对我来说,只要能够回去,就算失去一切、彻底结束人生也无所谓!!!” “我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要用你们所有人的未来去赌这个微乎其微的希望,绝不会止步,也绝不会后悔!” 五条悟平静地注视着我,“嗯,没关系哦,我原谅你。” 我的声音凝滞了片刻,突然变得异样:“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不需要原谅。” “随便你,反正我说了会原谅你!这个不重要!我说,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作为朋友的想法。” 没有被眼罩遮盖的苍天之瞳始终未曾染上阴翳,明亮而透彻,即便在最深的夜里,望入这双眼中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恍如置身灿烂晴空之下。 明明说的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完全没有半分疑问的意思,看样子是无论我给出怎样的回答,他都要说了。 我静立了两三秒,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这家伙是不是太自我了?” “哈?!”我恼怒道:“唯独这一点、唯独你根本没资格说我好吧!” 五条悟挑了挑眉:“我就是有资格!我说你啊,明明是事关两个世界危亡的事情,你直接就自己做了决定,有没有搞错?我们这么多人都被你当成NPC了吗?” “而且,就算是我,就算是这么个咒术界,我都没有狂妄到独自决定咒术界未来的程度,明明你在咒术师驱逐计划上也很懂得联合起我们不是吗?怎么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就不知道哪怕问一句再做决定?” 我无语地说:“这又不一样!就算我问了又能怎样?我们都没有选择不是吗?” “哪里不一样?”五条悟平静地问:“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帮你?” 我几乎陷入了茫然之中:“……你、你要帮我?” 为什么?怎么会?怎么可能?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之间不应该是绝对对立的吗??? 不是,五条悟到底在说什么啊! “仓知涯,一个人的选择是没有意义的,哪怕你再强……最终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独自对抗命运,你的确能够改写自己的未来,但不可能改写世界的未来;但如果是我们一起的话,却有可能掀起变革。” 五条悟语气笃定、神色认真,竟没有一丝作伪:“既然你连羂索给你的那点希望都能相信,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哪怕更加渺茫的、happy ending的希望呢?” “我才是最强的,你应该相信我才对吧!” 我张了张口,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双苍天之瞳中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波澜动摇,只有一派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野心。 似曾相识的……野心。 ‘我有改写未来的能力,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毫无遗憾的人生?’ 突然闪现的记忆之中,我似乎也曾对着谁,自信满满地宣告。 是啊,为什么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失去了这份追求圆满结局的野心了呢? 或许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追逐、失望、无力……所以疲惫不堪了吧?再怎么样热烈的火焰,在骤雨之下都是会熄灭的。 但,人的野心,总是那么轻易地死灰复燃啊。 我突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但没有泪水,只有胸腔中鼓动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响彻耳畔。 我依旧没能说出话来,但始终注视着我的五条悟却忽地笑了。 他毫不犹豫地向我伸出手:“走吧,涯——” “跟随悟大人绝对不会有错的!” “……嗯!” 想必此时,我的眼中一定再次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吧。 即便粉身碎骨、即便燃烧殆尽、即便最后一场空,但我果然…… 还是不想留有遗憾啊。]——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虽然来晚了还有点儿短……但日更勉强保住了!/抱头 * 285!285!只要看到他就很安心的285!(反正我已经把涉谷篇后的剧情都从脑子里删除了/安详jpg.) 之前一直憋着现在终于能说了!前面就是吓唬一下哈哈哈,咒回篇不会刀的!应该说之后就是奔着he去了基本没有刀(吧?) 如果咒回篇要刀的话我感觉得是185的时间线,有过设想,要是大家想吃刀的话我再看看要不要塞番外里[好运莲莲] 第157章 第 157 章 什么是好兄弟!这就是…… 太宰治眼睁睁看着五条悟那么一胡搅蛮缠、仓知涯居然真就把所有事情都都告诉了他, 简直无力吐槽:“真的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些直球派……” 都已经决定要背叛了,居然还跟以前一样推心置腹?无论如何,这都很奇怪吧!常理被你们放在了哪里啊?事关世界毁灭这么重要的事情, 五条悟和仓知涯……这两个人是在玩过家家酒吗? 本以为会大肆吐槽的坂口安吾却保持了镇静:“毕竟他可是仓知涯, 做出这种事情来很正常吧?” 熊猫不以为意:“对啊对啊,而且悟这个家伙也没有按常理出牌过嘛。” 咒术界那边更是对五条悟的行为表现出如出一辙的理所当然。 狱寺隼人轻哧一声:“是你们港口黑手党太黑泥了吧。” 六道骸瞥过港-黑几人复杂的脸色,懒懒散散地挑衅:“在这群黑手党里面待了那么久也没有被污染, 仓知也算是厉害。”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不要说得你们好像不是黑手党一样。” 中岛敦不由得附和着辩驳:“就是啊,而且不提黑手党,明明是咒术界那种直来直去的氛围才少见吧?” “……?”钉崎野蔷薇扭过头, 询问自家学姐:“他是在鄙视我们不动脑子吗?” 中岛敦略微变色:“……?!” 泉镜花平静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中岛敦大惊失色:“?!!我不是!” “好了。”禅院真希有些无奈, 及时制止并转移话题到光球上:“很难得看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这么正经地说话啊。” “咦!”虎杖悠仁同样表达了惊讶:“五条老师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好厉害!” 钉崎野蔷薇也诧异了:“五条老师居然会说人话啊。” 伏黑惠叹气:“的确很少见——不过你们的感想越来越过分了啊。” “看这个架势……”狗卷棘的表情严肃极了:“仓知该不会就这么被这个不靠谱的家伙骗到手了吧?” 五条悟顿时不满起来, 开始为自己打抱不平:“什么叫‘骗到手’啊!明明老师说的台词都那么有哲思!” “呜哇!”熊猫已经顾不上五条悟说什么了,看到事情的发展, 震惊得豆豆眼都睁大了:“那个嘴炮王者仓知涯,居然被悟嘴炮成功了!” 伏黑惠死鱼眼:“嘴炮王者是什么中二病的称呼……不要那么容易被传染啊前辈。” 虎杖悠仁:“……这是重点吗伏黑!” 你都要变成吐槽役了啊伏黑! 七海建人心情复杂地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 你居然敢给出这种承诺……太乱来了吧。” 五条悟心下其实也有些惊讶, 自己最是了解自己,但经历过挚友背叛的“五条悟”似乎真的有很多地方被改变了。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而是挑着眉说:“有哪里不对吗?让仓知跟着我总比跟着脑花强吧?” 乙骨忧太对此表示认同:“无论如何,能够不成为敌人真是太好了。” “仓知这也太丢脸了吧?”坂口安吾吐槽:“前脚刚背叛, 后脚立刻就被策反了。” 太宰治闷笑出声:“一直在两个阵营里面反复横跳呢——脑花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破防的吧。” 中原中也扶额:“这家伙的确太能折腾了……” 听着仓知涯的心声,绫辻行人轻笑一声,“看来,他选对了。” 江户川乱步瞬间就明白了——绫辻行人估计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他勾起唇角:“嘛,靠一个人无法抵达的彼岸,就只能靠大家一起造舟了吧?” 芥川龙之介似有所悟:“毕竟,寻求幸福之野心,即为生命得以跳动的根源。” 中岛敦愣了愣,露出了笑容:“是啊,我们都有着同一颗‘野心’啊。” 生命就是因此,才得以迷茫、挣扎、延续…… 一直到重逢的那一刻。 到时候,再一起为了野犬而干杯吧。 [我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期待地询问悟:“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回答得非常坦然:“不知道啊。” 我:“……?你耍我??” “我又没说过我有什么主意。”悟理直气壮地说:“你不也是,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就这么答应我了!” 我咬了咬牙:“那是因为你一副超级自信的样子啊!结果只是在空手套白狼吗!” 或许是看出我真的有点生气了,悟连忙说:“虽然我暂时没有办法,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天元呢?” 我:“哈???” “天元不是自诩无所不知吗?”悟以拳击掌:“我们去找她问问看吧!” 我想起一周目的时候和天元不算多的接触,对此并不乐观:“天元所谓的无所不知,是局限于结界内发生的事情,而且她也不会读心,智力数值感觉也不怎么高,真的会有作用吗?” 悟说出了非常经典的热血少年漫台词:“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不负责任的话…… 居然鬼迷心窍地选择了这个完全不靠谱的家伙……而且居然还一点儿都不后悔…… 唉,真是堕落啊我。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拽上悟的手腕:“那走吧,我带你进薨星宫。” 这时候的我们虽然还没有和天元打过交道,但是天元那边肯定也多少知道了我们的情况,虽说她一直声称自己不会干涉现世,但如今涉及世界的危亡,比六眼被封印可严重多了,天元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带着悟轻车熟路地进了薨星宫,悟扫视了一圈空旷无人的大厅里,他的六眼能够看到咒力的流动,目光很快落到了某个地方。 天元在他的目光落处逐渐浮现出自己的身影。 即便是悟,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天元,他用六眼堪称无礼地打量着早已失去人类模样的天元,表情逐渐带上恍悟。 “——果然,当年根本没有第二个星浆体与你进行同化。” 他的语气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释然。 天元也并不在意他的冒犯,平静地颔首:“没错,所谓的同化成功,只是为了稳住大局所传出去的谎言。” “关于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天元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抱歉,异世界的来客,我并不知道拯救你的世界的方法。” 果然。 我倒是并不失落,毕竟一开始对此就没有指望过。 “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毁灭世界的情况下夺取世界本源吗?”不等我开口回答,悟就直接换了个方向问道:“你最好仔细想想哦,如果没有办法的话,这个家伙就要毁灭世界了。” 他指了指我,一副小混混堵住学生威胁要保护费的模样。 天元:“……” 天元叹了口气:“很可惜,但是没有。而且,即便拿到了世界本源,想要回到你的世界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我了解得不多,但在世界之外,有着不可名状、不可接触的事物,数不胜数,没有人能够完全避开。” “我唯一的建议就是——放弃。” “留在这个世界,迎接新的生活吧。” 我沉默着还没有说话,悟就已经皱起眉,毫不客气地说:“我们没有要你提建议吧?你说这个干嘛?” “而且要是这家伙做得到放弃的话,我们还来找你干什么?” 原本因为天元的话语而有些紧绷的我看到高深莫测的天元一副被狗屎噎住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天元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本与我们无关,六眼,你为何帮他?执迷不悟之人终将踏入深渊,难道你要拉着整个世界和他一起陪葬吗?” 悟闻言也露出了沉重的表情:“我也没办法啊,如果帮他的话,我们的世界还有一线生机……但不帮他的话,世界就只能毁灭了吧?我可没办法对付这种开了读档挂的家伙。” 我欲言又止,但还是配合着做出了的冷酷无情的反派表情,也就是面无表情—— 我和悟对了个眼神,都传达出了同一个信息:演技也太差了啊你这家伙! 天元果然没有被骗过去,对此无言了片刻,只能再次说道:“我真的没有办法。” 悟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无奈地转身对我摊了摊手:“那没办法了,参考你之前的做法,让我们的世界融合试试吧。” 天元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阻:“等等!六眼,你在说什么?世界融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融合的世界哪怕短暂呈现出平稳的假象,也迟早会灭亡的!仓知涯的世界不正是因此才毁灭的吗?” 悟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说:“那又如何,起码能够争取时间吧,而且有涯在,世界毁灭了的话再读档不就是了。” “反正先把你的世界给救下来,后面我们再一起想办法。”他又对着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这下是真的对悟有点刮目相看了,他居然是真的能给出切实可行的方案的,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吧,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哪怕我的确能够读档,但这个世界也是需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感动住了! 什么是好兄弟!这就是好兄弟! 于是我也认真地点了点头:“那现在我先回去跟着羂索做坏事……我猜测是要先破坏世界稳定性,才能让世界为了自救、主动地寻找其他世界进行融合。” “如果羂索那边没有乱搞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其他世界留有联系的应该就是我在故乡留下的那个哥哥的分身了,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功……!” “可以啊,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跟我说,咒术师驱逐计划那边也需要暂时喊停,我也会去翻一翻家里的古籍——天元说世界之外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得提前搞清楚才行吧。” “呜哇,你也有可靠的时候嘛。” “那是当然的吧,我说了要帮你了!” “嗯嗯,把手给我,我带你出去——” 完全被无视的天元:“……等、等一下!!!” 虽然已经是上千岁的老人家了,但天元着实从未体会过老年人的胸闷气短,这会儿倒是切身体验到了。 她最终还是松了口:“如果只是想破坏世界到不至于毁灭的程度,我知道的方法比羂索更合适……” 悟啧了一声:“问你拯救世界的方法你一问三不知,结果怎么破坏世界的方法你倒是知道最合适的?有没有搞错啊?” 我也不由得感慨:“总觉得你比羂索更像隐藏很深的反派呢。” 天元:“…………” “那是因为我能够辨清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的不同程度的危机情况!”天元没好气地解释:“倒推一下,自然能够知道!” “而且,六眼!你绝不能去接触那些世界之外的事物!”天元严厉警告:“你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事物本就已经是极限了,再探知下去,只会招致疯狂!” 我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你指的是……类似于奈亚和犹格这些邪存在?” 天元的表情空白了一秒,早已不具备人类身体的她此刻几乎惊出一身的冷汗,第一时间厉声制止:“不!!!” 我被吓了一跳,无辜而茫然地看着她。 她缓了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喃喃道:“不是全名?还好、还好……” “怎么了吗?”我犹疑地问:“不能说出他们的全名吗?但是我和羂索之前都说过,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啊。” 天元神色阴沉而凝重:“你难道不知道,名字是最短的咒?对于祂们而言,哪怕是呼唤其名,都会染上疯狂……羂索本就来自世界之外,你更是其子嗣,自然对此有抵抗力。” 我所有若思:……一周目的天元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她真的可以实时获取日本境内的所有情报?还是说,只是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又或者是因为她一直关注着羂索,所以才能够知道这些?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我明确了一点:天元如果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就必须控制起来。 这么想着,我看向悟,却发现他一脸感兴趣的模样:“有那么邪乎吗?” 天元再次加重语气:“这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事情,而是已经可以确定的铁律,六眼!” “如果你不想害了他人,就绝对不要将祂们的名字说出来,否则,如果出了意外,就无力回天了!” 天元又转身警告我。 我不顾五条悟失望的眼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也明白了吧?除了帮我之外,你们也没有其他的道路能走了。” 我礼貌地请求道:“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天元。”]—— 作者有话说:两个大龄儿童精神霸凌千岁老人,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第158章 第 158 章 “老子——就是奇迹本…… “居然想出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来……” 七海建人揉了揉太阳穴, 都有些无力了。 “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第三个世界的融合促进了毁灭的进程吧?”沢田纲吉忧心忡忡:“这样真的可以吗?” 坂口安吾也操心得不行:“而且,羂索明明都提醒过仓知不能滥用读档了吧?他完全没有要告诉五条君这件事情的意思啊……” 绫辻行人哼笑一声:“反正无非就是觉得‘以前自己都读档了那么多次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之类的吧?” 伏黑惠也开始感到头痛了:“这两个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乱来。” “悟和涯果然很合拍嘛, 这默契都能比得上他和杰了。”熊猫倒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还在感慨呢:“不,就算是杰, 也不会像他们这样胡来吧,杰起码还能拦一下悟……” 狗卷棘深以为然:“啊,夏油老师的话, 是绝对不会这样虐待老人的。” 乙骨忧太一脸无奈:“天元大人完全是被迫上了贼船呢……” “性格也是真的好。”禅院真希表示:“如果我是天元的话, 都想直接上手揍他们了。” 太宰治听着天元的警告, 若有所思:“虽然在这里,太古永生者可以为我们屏蔽影响, 但离开之后,已经知道邪神真名的我们还是有可能受到影响的吧?” 中原中也皱起眉:“难道说,我们离开的同时就会被抹除记忆?” 太宰治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如果要抹除我们的记忆, 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我们来观看阿涯的记忆?” 里包恩下了定论:“这的确是需要注意的一个点,无论如何, 都需要小心为上。” 至于现在,无论他们如何讨论也没有作用, 太古永生者看样子也并不打算给予回应。 [天元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所知道的,或许也并不比你们要多。”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天元也不再有所保留:“羂索……那个孩子最初的姓名已经不得而知,他的术式是可以通过更换身体来得到永生。我想最初, 他只是因为求生的本能,才使用了术式……但逐渐地,他迷失于漫长的光阴之中,开始寻找无止境之生命的意义。” “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意识到了世界的广阔与自身的渺小,为了脱离蒙昧、成为更高等的生命,他将自己献给了某位存在,成为了如今的羂索,我猜测,那个存在大概率就是你们所说的‘奈亚’。”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也都清楚了吧?” 悟注意到了我的神色有些恍惚,伸手戳了一下我的脸颊:“喂,你想起什么了?” “我……” 我下意识地往身边的悟看去,视野之中,他的身影与一位戴着眼镜的金发青年重叠了一瞬。 我想起来了,在遥远的曾经,某位侦探先生坐在我的身边,以面目全非的模样—— 侦探先生平静地告诉我:‘越是接近祂们,便越是接近疯狂。当人类脆弱的躯体无法承受相应的认知,便会迎来异变甚至死亡。’ 异变。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连忙郑重地抓住身边之人:“悟,天元说得对,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乱看!” 悟有点懵:“哦……” “越是接近真实,就越是接近疯狂。”我不得不慎重起来,再三强调:“你也不想变成天元这种丑样子吧?” 悟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而坚定:“我记住了!” 天元:“……”] 钉崎野蔷薇不由得吐槽:“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还理直气壮的?一点儿都不会尴尬的吗?” 禅院真希也抽了抽嘴角,斜睨五条悟:“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外貌居然还挺看重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五条悟理所当然道:“我这张脸,都值得日本去申遗了吧?涯看到我的第一眼差点儿就一见钟情了呢!” 乙骨忧太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五条老师!你才是、到底在说什么啊!” 怎么会有人造自己的男同谣啊?! 熊猫一脸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直男到一定程度是这样的。” 钉崎野蔷薇惆怅叹气:“所以说,帅而自知的帅哥是真的不行啊……” 江户川乱步对这群咒术师的混乱场面完全不感兴趣,自顾自地点头:“嗯嗯,果然和我猜的没错呢。” 芥川龙之介问道:“乱步先生,您是说?” “索伦森和羂索明明都是奈亚的分身,地位上却有高低之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江户川乱步反问:“而且羂索这个名字,是佛教中菩萨的法器吧?他的行动也都是在配合着索伦森的,很符合法器的位置不是吗?” 里包恩抬起手指轻抚着列恩,这是他思索时的动作:“天元的说法足以解释这个问题了——不妨大胆猜想一下,索伦森手中的偏方三八面体,就是因此而来的。” 江户川乱步眼睛一亮:“没错!这个可能性很高!” [天元做了个深呼吸,无视了我的发言:“总而言之,在意识到羂索的目的之后,我便一直在暗中留意相关的信息……你们想要的夺取世界本源的办法,我的确是没有,但如果只需要唤醒世界自救本能的话,我建议你们继续推行你们原先的计划。” 我愣了一下:“你是说,咒术师驱逐计划?” 天元点了点头:“按羂索所言,我们的世界本源是咒灵维度……我也是如今才意识到,羂索这千年来的筹谋,目的都是在增加咒灵维度的压力,也因此,现世才会诞生出拥有人类智慧的特级咒灵,这可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奇事。” “这些特级咒灵的出现就代表着咒灵维度已经濒临极限,如果继续施加压力,咒灵位面必定会失控乃至崩溃,到那个时候,事态就不可挽回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尽最大程度地清理咒灵,减轻咒灵维度的压力——这并非易事,但如果由我出面,将羂索的危害性公之于众,与各国商谈联手,共同推进咒术师驱逐计划清理咒灵的话,就将指日可待。” 我挑了挑眉:“但是,这么做的话不就跟我的目标南辕北辙了吗?” “……没错。”天元看了我一眼:“但是,如果在这之后,你将这些特级咒灵一起带回你的‘故乡’呢?” 我歪了歪头,突然反应过来了:“那样的话!” 特级咒灵如果被祓除,咒力自然会归于咒灵维度,并以漫长的时间重新酝酿凝聚出新的特级咒灵;但如果特级咒灵是直接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么咒灵维度自然就会出现咒力缺口,在原本数目庞大的咒灵被清理了大半的情况下,这个缺口将更加显目,世界因此误以为咒灵维度受损、并触发自救本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那几个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本就是咒灵维度在濒临极限时所造就出来的,本身就蕴含了远超正常特级咒灵的咒力,而且在羂索长久以来的推动下,咒灵维度就像是逐渐被撑大的衣服,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恢复成原本正常的大小的。 这种情况出现的空缺自然也会被放大。 但实际的威胁性却并不高,完全是他们可以挽回的程度。 这个计划的确更加可行,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 “你是不是把穿梭世界说得太轻巧了?”悟一脸不爽地盯着天元:“涯来到这个世界就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再来一次说不定就变成傻子了!你还要让他带上那几个特级咒灵?” 天元神色平静,她并没有掩饰的意思:“但这是对我们而言最安全的选择。” “我可以做到。”我直接打断了他们刚刚开始的对峙,毫不犹豫地开口:“我必须做到。” 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露出了笑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毫无阴霾、再无迷茫的笑容:“我说,悟,你也相信我吧。” “我可是被他们称为天选之子的存在哦。” “天选之子,就意味着奇迹啊。” “老子——就是奇迹本身。” 我高傲地扬起下巴,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苍天之瞳将我的倒影清晰呈现,半晌,悟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不要自称‘老子’……” 我从善如流地改口:“你爹可是奇迹本身哦!” “……喂!”悟气笑了,伸出手用力地把我的头给按下去:“谁是谁的爹你给我搞清楚!” “!#¥&*#%¥……” 看着两人正事没说几分钟就开始打打闹闹的天元,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所以说,这两个成年人加起来能有十岁吗?] 坂口安吾吐槽:“到底哪里来的‘他们’?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说自己是天选之子……也就只有沢田君和太宰哄他的时候说过而已吧!” 五条悟却是看了半晌,垂下眼眸,喃喃自语:“不要自称老子什么的……我怎么会说出这种杰的台词。” 熊猫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地安抚道:“可能是被杰洗脑了吧,他以前天天在你耳边这么说,很正常啦!” 这时候,太宰治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毕竟那个五条君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友呢,一定在挚友死后经常怀念着对方的一言一行吧?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啊。” 五条悟:“……” 他扯起了唇角:“呜哇,太宰君说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该不会是某个友宝男因为朋友有了关系更·好更·合拍的新朋友……而吃醋了吧?还是说,单纯是想起自己也亲手杀死过挚友,有感而发呢?” 太宰治:“…………” 太宰治露出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怎么会呢?五条君是不是太敏感了?啊,毕竟在你我之间,阿涯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五条君因此心灵受伤变得脆弱……也是正常的呢。” 五条悟“哈”了一声,反驳道:“他选择的是你吗你就在这里嘚瑟,彭格列和港-黑那么多人呢?而且!别忘了涯最后可是对你恨之入骨!你就等着他回去揍死你吧!” “诶?没有记错的话,他后面说过‘其实我恨的是自己’吧?就算我做了再过分的事情,这家伙都恨我不起来呢。”太宰治装模作样地叹气:“没有办法,可能这就是无法割舍的灵魂挚友吧。” 五条悟被他的无耻程度震惊了:“我靠啊!” 作为在场最了解他的老师,森鸥外也不禁侧目,眼神复杂极了:太宰君……你的回避型人格呢?你的不安感哪里去了?! 禅院真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两个幼稚鬼……—— 作者有话说:奄奄一息地砸到了键盘上/jpg. 第159章 第 159 章 咒术师都是疯子。 [天元不得不开口转移话题:“仓知涯, 虽说我不曾见过那种力量,但既然你的火焰能够以咒力为燃料,是否也可以借此转换成为火焰的能量, 去为你所用?” 我沉吟了一会儿:“虽然没有试过, 但我觉得应该可以。” 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想利用那些特级咒灵作为涯穿梭世界的‘燃料’?” “……这个描述,喂,我是宇宙飞船吗?” 我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天元平静地说:“但这样的确可以降低你穿梭世界的风险, 而且,我们的目的也只是让这些特级咒灵彻底脱离咒灵维度而已,至于后续他们是否能够存活……这并不重要, 不是吗?” 悟若有所思, 态度显然已经没有先前那么不赞同了。 实话说, 我也对此接受良好:一周目我就是因为这几个特级咒灵的背叛才陷入绝境的,虽然真人好像有点无辜, 但牺牲他们对我而言可没什么心理压力。 这可是拯救世界的壮举呢!他们应该为自己能够做出贡献而感激涕零才是!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 “如果要执行这个计划的话,我们之前所构想的未来就没有可能了啊。” 我得出这个结论, 一时之间有些怅然。 就如先前所说, 这个世界之所以会诞生拥有智慧的咒灵,是因为羂索的影响, 如果计划顺利,在这几个特级咒灵离开之后, 这个世界将不会再诞生出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 ——也就是说,不会再有特级咒灵与人类共存的可能性了。 悟对此却不以为意:“这倒是无所谓啦,反正只要有你在我身边,迟早能提出其他更好的计划不是吗?” 我睁大了眼睛:“咦?” “你在‘咦’什么?既然你能想出咒术师驱逐计划,肯定也能想出咒灵驱逐计划之类的吧?”悟理所当然地说:“这么多年以来, 你可是唯一一个让我看到未来其他可能性的家伙啊——难道你对自己没有这个自信吗?天选之子?” 说到最后,悟的语气多了几分揶揄,但我完全没有听出来。 因为我已经彻底燃起来了! 我郑重其事地说:“你说得没错!放心!咒术界的未来就交给我吧!” 旁观的天元:“…………” 天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目光转到了悟的身上,四只眼里似乎各自写了四个大字“你确定吗”。 ——你确定要把咒术界的未来交给这么个家伙吗??? 悟视若无睹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道:“加油!你可以的!” 天元顽强地将话题拉回正轨:“所以,要如何让那些特级咒灵配合……仓知涯,你有想法吗?” “没有啊。”我老实地摇了摇头,又乐观地说道:“但是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悟也大大咧咧地说:“就是啊,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帮你直接打晕带走不就得了,开个无量空处的事儿!” 我眼睛一亮:“是哦,无量空处赛高(さいこう)!” 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击掌。 “不过羂索该怎么办?他还在等我回去呢。” “差点忘记那家伙了……我假装被俘,直接跟着你回去干掉他?” “好啊,也免得他再整什么幺蛾子。” 在我们三言两语决定后续计划的时候,天元难掩疲惫地开口阻拦:“等一下,仓知涯、六眼,你们确定羂索没有后手了吗?” 我认真回忆了起来:“啊……我虽然在二周目干掉过他一次,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悟杀死了,还真不清楚。” 悟也摸了摸下巴:“说起来,那家伙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们要多,不然还是留他一命?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能把你的世界给救回来呢?” “审讯吗?普通的审讯手段对于羂索来说很难起效吧,不然我直接把他一起带回去给我那个黑泥精看看怎么办,他可擅长折磨人了,一定有办法撬开羂索的嘴!” 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他不是打算用狱门疆封印你吗?正好,让他也尝尝被关进狱门疆的滋味!” “而且我记得,黑泥精的异能力就是可以解除一切异能术式什么的——在天逆鉾和黑绳都被你毁掉的如今,他就是唯一能够解开狱门疆的人了!这简直是完美的保险手段嘛!” 悟怔了片刻,伸手用力揉乱了我的脑袋,哈哈笑道:“好啊,我们就这么办吧!”] 中原中也“噗”地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哈哈哈哈黑泥精……我承认,这个绰号比青花鱼要贴切!仓知简直是天才啊!” 太宰治微微低头,许久未打理的发丝顺着重力垂下,遮掩住了他的神情。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只能安抚道:“你也知道他,阿涯只是想不起你的名字才会这么叫你的……” 而仓知涯之所以会失忆完全是他们一力促成的,实在怨不了其他。 刚刚才在太宰治手上吃了瘪的五条悟则像是一只高高翘起尾巴的猫咪,就差得意洋洋地在对方面前走个几圈了:“哎呀,看来涯也不是对你完全没有怨言呢~黑泥精先生~” 太宰治疑惑道:“你在得意什么?连绰号都没有的路人甲先生?” 五条悟:“……谁是路人甲啊!我这张脸怎么看都绝对是男主角吧!” “只有外貌才拿得出手的人会更执着于彰显自己的脸蛋……这个理论原来是真的啊。”太宰治礼貌性地微笑:“不过这个世界可是很残酷的,光是长得好看可无法为阿涯提供什么帮助哦。”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我说你,刚刚明明还一副败犬的样子吧,对我攻击力这么强,是因为我抢了你的骨头吗?” 太宰治挑眉:“什么败犬?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即便连我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即便已经被我背叛过不止一次……阿涯还是会下意识地把我当成最信任的人。”他摇着头叹息:“该让我说他什么好呢?唉,真是烦恼。”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久违地吐槽道:“……所以你其实根本不需要安慰吗?以及你已经学会自我攻略了吗太宰君?!” [因为立下了不能欺骗彼此的束缚,而羂索又极度谨慎、轻易不会掉进陷阱,我们唯一能采用的行动方针就是——速战速决。 先前我决定要和悟摊牌决战,羂索为了增加我的胜率也是毫不含糊地将狱门疆直接给了我,这会儿倒是不用再想办法从他手里拿到狱门疆了。 但是,如果直接让悟假装被俘,带到羂索的面前……要怎么解释清楚我为什么没有使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却是个问题。 二周目的时候,之所以能够顺利干掉羂索,也是因为我在读档的第一时间就出了手、而他防不胜防的缘故,如今嘛——虽说我与他已经达成了协议,但是羂索绝不可能和二周目一样对我毫不设防,在他知道我能力的情况下,直接出手的成功概率还是太低了。 这可是换过无数身体也刻印了无数术式的千年诅咒师,术式的效果又千奇百怪,他能使出什么底牌来我都不会惊讶。 而这种情况下,也唯有无量空处这样的强控技能可以第一时间控制住他、并将之封印入狱门疆了,所以悟的存在又是必不可少的。 我苦思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说,我真的不擅长啊……阴谋诡计什么的。” 悟撑着下巴,突然来了一句:“要不叫上忧太他们一起商量看看吧。” “……什么?”我突然有些无措:“不太好吧?” 悟挑了挑眉:“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要怎么跟他们说啊?” 我有些踌躇:“他们会愿意帮我吗?要是一周目的时候,我还能有勉强有点信心……但是,现在的话,我和他们之间的羁绊完全是清零重来了啊。” 这样浅薄的羁绊,真的足以让他们赌上自己世界的安危吗? 我虽然表现得很热络,但也不是没有脑子——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那些他们不曾经历过的过去,根本没有重量。 先前所讨论的一切,都只是我和五条悟之间的自说自话罢了,忧太他们会怎么想呢?应该说,不反对只是拒绝参与的话,或许都是很好的结果了。 毕竟五条悟这种乱来的人,也就独此一份了吧…… 悟懒洋洋地拉长了语调:“所——以——说——你不问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嘛?” 他将显示着集合信息的手机屏幕展现在我面前,轻松地晃了晃。 “走吧,去当面问问他们吧。” 悟说。 ……是啊,不问的话,又怎么知道他人的想法呢? 语言的意义就在于此吧。 “说起来,我都还没有问过你。” 我认真地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睛,“为什么,你会愿意帮我呢?” 悟轻笑一声:“居然还用问吗?因为,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啊。” “啊,差点忘记了,我本来也有话要对你说来着。” 在我怔愣的时候,悟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总之,将杰完好地送回来,真是谢谢你了,涯。”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对我来说很重要,超级重要。” 说出这种话的五条悟,神色却非常平静:“就是夏油杰这个混蛋,那时候一声不吭地就把我给抛下了,我可是记恨了他很久哦。” “而你愿意履行诺言,将一切都告诉我……让我很欣慰哦。” 他说到这里又伸手揉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被他搓得有些呆:“就……这么简单吗?” 五条悟哈哈笑道:“笨蛋!坦诚对于人类而言,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 “就是说我这个特质很可贵的意思吧?”我想起了那些零零碎碎的过往,有些感慨:“你说得对,人类之间要做到互相坦诚……真的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呢。” “嘛,不过这对我来说还挺简单的,所以我愿意做主动坦诚的那一方。” ——只要付出信任和真实,就能够换取真实的温暖……这一定是万千世界的真理吧? 我情不自禁如此想着。 在我将一切向众人和盘托出之后,意料之外地得到了所有人毫不犹豫的支持。 “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大多数’吧。”七海非常平淡地回答:“不能因为相隔着不同的世界,就否认他们需要被保护的事实啊。” 熊猫用力点头:“没错没错!这可是正道教导我的‘大义’哦!” 悠仁非常乐天地表示:“虽然有危险,但是这个计划里,最危险的不是你吗?” 忧太则温柔地说:“是啊,你已经尽力保全我们的世界了吧?何况想要拯救的信念,是他人没有权利否定的。” 钉崎野蔷薇居然很激动:“这不是很刺激的情节嘛!拯救世界诶!” 狗卷棘一脸赞同,眼神闪闪发光:“鲑鱼鲑鱼!” 伏黑的态度估计是这群人里面最正经的了:“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谢谢你救了津美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这群笨蛋……”真希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我:“说到底,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也不是你吧,现在反而是你愿意为了我们而阻止羂索的情况,不是吗?你还愧疚什么?” “虽然没有资格替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做决定,但我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啦,你只问禅院真希的话——” “我愿意帮你。” ……我都要感动哭了啊。 悟对他们的反应完全不感到意外,反而是看到我抬起手臂挡脸的动作惊奇极了:“呜哇,你该不会被感动哭了吧?这么没出息?” “……怪不得都说,咒术师都是疯子。” 我没好气地放下手臂,抿紧着唇,再次强调:“全世界都可能和我一起完蛋哦!” 熊猫歪了歪头:“啊,不会的吧?有悟在呢。” “没错没错,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在大事上还是稍微可以依靠一下的。” 禅院真希说。 悟:“真希……你这么不确定的话还是别为我声援了吧?” 悠仁非常笃定地说:“我相信仓知,所以没关系!” 话音刚落,他突然变换了神色,阴沉地盯着我:“要是我弟弟被你玩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忍不住吐槽:“咒灵不就是鬼吗……而且你完全不在乎这个世界,只在乎你弟弟啊,你这个死弟控!” 伏黑:“……总之,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换一个片场的主角团都无法给阿涯这么坚定的支持,咒术师都是疯子真好啊,温暖的咒术精神院! * 痛苦地发现装修过程会不断出现新的问题(比如才发现我的低价房子居然还能有坑……浴室吊顶居然被人拿走了一块板子,磨了物业实在要不来又跑好几天材料店才找到差不多的颜色的板子……气死我了到底是谁拿了我的板子!!!) 之前还以为大的问题都确定好了就没事了呢……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了……! 现在的状况就是白天要蹲一整天的工地晚上回来写客户的单子,我快被榨干了,好像只有周末这个不能开工的时候能保证更新的样子,工作日没有客户单子的话我就有时间码字会不稳定地出现更新!没更出来的话会尽量在周末补上![合十] 本来今天能日万的但是我中暑了状态不太好……明天摩多摩多! 虽然但是又flag了……这个月刚开过所以等过了这个月再开一波抽奖略表歉意,感恩陪伴[合十][合十][合十] 第160章 第 160 章 沟通的羁绊的开始。…… 画面外的沢田纲吉几乎和画面内的仓知涯同步地松了一口气。 “真好啊……又找到伙伴了呢, 阿涯。” 里包恩笑了一声:“算他运气好。” 中岛敦眨了眨眼睛:“这么说起来,仓知先生的交际能力真厉害啊。” “还真是到哪儿都能吃得开。”狱寺隼人双手环胸:“这么看来,根本不需要十代目为他担心嘛。” 山本武哈哈笑道:“你不也很担心吗?” 狱寺隼人:“……啰嗦!” 熊猫不由得吐槽:“明明是那么温馨的场面, 为什么最后还是搞得那么没气氛啊。” 钉崎野蔷薇:“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怪五条老师!” 狗卷棘淡定道:“在我们的片场里面也根本煽情不起来吧。” [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可靠的七海很快就提出了建议:“既然如此,用超长距离的空间传送让五条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就可以了吧?” 我歪了歪头:“但是,我需要身体接触才能发动术式诶。” 真希说:“不是你。” 忧太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是说——忧忧?” 七海颔首:“而且, 他至今为止都没有与我们有过任何接触,处于羂索的盲区,但五条却可以通过冥冥请他帮忙。” 对哦, 这一周目还没有见过对方, 我都差点忘记那个咒术师小鬼了, 虽然很可恶,但是他的术式的确很好用啊! “也就是说, 先确定一个坐标,然后由我去吸引羂索,抓准时机再直接让忧忧把悟空投过来开无量空处?” 我立刻就理清了思路。 钉崎不由得感慨:“好简单粗暴的计划啊。” 真希勾唇一笑:“就是足够简单, 才防不胜防啊。” “等一下, 我有一个问题!”悠仁举起手:“那我呢?我们要做什么呀?” 我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道:“嗯, 你们就帮着去联系九十九和天元加快咒术师驱逐计划?” 悠仁迟疑:“为什么是用的问句?” 我摆了摆手:“你听错啦!总之羂索那边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反正也就只是扔个精灵球的事!” “把狱门疆说成是精灵球未免也太儿戏了……所以羂索是什么难抓的宝可梦吗?好恶寒!” 熊猫吐槽。 总而言之, 为了不耽误太长时间让羂索起疑心,在悟联系上冥冥之后,我转头立刻也联系上了羂索。 羂索迫不及待地问:“已经封印五条悟了吗?” 我不得已地诚实道:“抱歉,我失败了。” “历届六眼中,五条悟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羂索有些失望, 但还是安慰了我:“被他逃过也很正常——不,应该说,你能够战胜六眼就已经很厉害了。” 我没有说话,似乎很郁闷一般,默认了他的说辞。 “所以,他现在知道多少?” “我的事情他都知道,但关于你的事情我说得不多,放心好了。” 我本来就对羂索的事情知道得不多,理所当然地说完这句话后,又问道:“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应该也明白了。”羂索平和地陈述:“我们需要联手。” 羂索对于仓知涯此次行动本就没抱太大的期望,但是看对方先前的态度显然是不会听他劝告的,还不如给出最大的帮助,在对方失败后也更能引导仓知涯在后续行动中配合自己。 这也是羂索会给出狱门疆这个关键咒具的原因。 但他绝对没想到,本应该你死我活的两方就那么轻易地因为羁绊啊友情啊奇迹的……就统一战线了。 他毫无所觉,心下浮现了逻辑缜密的后续计划,胸有成竹、挥斥方遒:“事已至此,唯有尽快控制住咒术界才行,涯君,先前的忌库失窃是你做的吧?” 我懒散道:“是我,你想问我能不能进入薨星宫?可以哦。” 羂索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很好,首先,我们需要控制住天元。” 我了然道:“你想用咒灵操术吸收天元?” “天元现在的状态你也知道的吧?她自称是与世界融为一体、无处不在,哪怕我能进入薨星宫,也不一定能够抓住她。” 羂索:“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带我进去就足够了。” 我利落地答应道:“好,那我现在去接你?你还在加茂家吗?” 羂索没有起疑:“嗯,不过我需要先处理完眼前的一些事务……半小时后可以吗?” “OK。” 电话被挂断,我和悟对视一眼。 “加茂家?” “对,半小时后。” 悟点了点头,一边运指如飞地给冥冥发消息,一边说:“你记得揣上惠的兔子。” “是式神脱兔……我会让脱兔以最小的体型出现,如果时机成熟的话,直接解决掉脱兔就可以,我能够感知到并第一时间传递信息的。” 说着,伏黑做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从影子里召唤出了一只迷你的小兔子。 这也是个保险措施。 敌人毕竟是羂索,自然要小心为上,要是对方不知道什么原因知道了我们的打算、将计就计设套把我和悟都干掉可怎么办!直接冲上去的话岂不是白给! 脱兔非常自觉地跳到了我的手上,体型甚至没有我的手掌大,存在感很低。 我随手就将它塞进了外套的里袋中,但动作突然一顿:“等等,虽然我是可以直接通过身体接触来使用术式……” 悟一本正经地接过话头:“嗯,看来你得把里面的衬衫脱掉了呢。” 我瞳孔地震:“……外套里面什么都不穿的话,完全就是变态行径了吧?这是什么?真空羞耻play?!” 悟理直气壮地嚷嚷道:“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为了大义啊!” “你绝对是因为夏油杰的私房照在报复我……” 我忍不住恶意揣测。 悟一口否认:“才不是!我才不知道什么私房照的事情!” 这种欲盖弥彰的反应更可疑了!你绝对就是在趁机整我吧! “而且,你能想出其他不会被羂索发现端倪的传信方法吗?” ……想不到! 我有些绝望地攻击起来:“你们霓虹人的淫商真的太可怕了,呜呜。” 伏黑忍无可忍地说:“五条老师你够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仓知又不是女孩子!” “老师才没有。”悟一脸无辜地反驳:“最先想歪的明明是涯自己吧?” 你如果不是这么奇怪的态度我才不会想歪!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钉崎突然语气幽幽地插话进来:“贞操这种东西又不是专属于女孩子的……男孩子也要自爱才行啊,伏黑君。” 悟立刻附和:“没错没错,贞操是一个男孩最好的嫁妆!” ——行! 我二话不说地冲上去扯对方的衣服:“既然如此你先来个暴露play吧!我丢了贞□□的贞操也别想留!” 白毛大型猫张牙舞爪吱哇乱叫:“救命!不要啊!你们不要看我——” 七海淡定地挡住了钉崎的视线。 熊猫一看,顿时也一脸严肃地用自己伟岸的身躯挡在了真希的面前。 忧太则默默地主动背过身去,顺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想要棘刚打开手机摄像头的手:“不要拍这种东西啊狗卷同学!”] 五条悟双手捂住脸,像个抹布漫画里被强迫的男高中生一样脆弱无助、令人怜惜,他嘤嘤哭泣道:“这下,悟ちゃん被所有人都看光了……我的清白……可恶的仓知涯!” 钉崎野蔷薇面无表情地点评:“演技好差劲。” 伏黑惠一脸黑线:“而且怎么看都是你自找的吧?” 熊猫看着光球里神色淡定甚至还带着几分兴奋地掏出了手机的狗卷棘,一脸叹服:“棘,不愧是你。” 中岛敦满脸通红地尴尬了片刻,不由得发出灵魂一问:“明明仓知先生之前都不是这种画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怎么变成这样了?” 蓝波严肃地指正:“不不不,他之前就是这种画风啊!只是收敛了很多而已!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啊少年!” 沢田纲吉眼神飘忽:“阿涯的确很喜欢开这种没节操的玩笑啦,但是之前也没人像是五条君一样配合他……” 所以他比之前更来劲了也很正常啊。 五条悟震惊:“什么?怪我吗?!明明我一直都是受害者吧!” 太宰治呵呵道:“明明除了伏黑君的式神之外还有很多办法吧,胀相的赤血操术也有利用血液进行感知的能力……故意选了这种方式,绝对是因为对阿涯心怀不轨吧你这个白毛エロ(好色鬼)!” 中原中也瞬间睁大了眼睛,目光快速地扫向了五条悟,一脸不可思议。 沢田纲吉下意识地替人辩解:“应该不会吧,这种情况下可信的人选就那么几个,在加茂家使用加茂的赤血操术被发现的概率也很大……” 江户川乱步好心地给彭格列十代目提醒道:“他就是在借机攻击五条而已啦,不用那么认真。” 沢田纲吉:“……也是呢。” 中原中也又快速把目光扫回太宰治的若无其事的脸上,抽了抽嘴角:“你这恶趣味的家伙……!” [最后我还是忍辱负重地脱掉了外套下面的衬衫,感觉到小兔子挨在胸膛上的毛茸茸的触感,又忍不住磨了磨牙。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就像伏黑说的那样,要不是悟在那里兴风作浪我根本不会羞耻感这么强的……! 此刻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确定表情上不会因此出现纰漏之后,便直接来到了加茂家。 所幸,羂索表现得相当正常,他施施然地站起身走向了我:“我已经处理好了,走吧,涯君。” 我却没有立刻进行空间穿梭,而是问道:“说起来,五条悟呢?不用管他吗?” 羂索也没有起疑,倒不如说,根据我前面的表现来看,完全不过问他的计划才会显得奇怪。 他笑眯眯地回答:“五条悟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人,既然正面战斗无法压制他,那我们就只能耍阴招了。” “等天元被我吸收,她的结界自然也无法维系,面对整个日本岛的混乱,五条悟自然分身乏术,而我们只需要趁机掌控住咒术界,继续把他逼至绝境——哪怕封印不了他,有涯君你在,更有两面宿傩作为底牌,再怎么样也足以杀了他吧?” 我轻轻颔首:很好,看来羂索的确什么都没有察觉。 “嗯,我没问题了。” 我挂起微笑,伸出手似是要带着他开始传送,与此同时,胸口处的小兔子瞬间被空间绞杀,温热的血肉在倾洒而下之前就化作黑影消散,而不远处,一道高挑一道矮小的身影也随着空间波动显现出来。 羂索刚意识到不对劲,就已经听到了令他胆寒的声音:“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他的神色顷刻凝固在了惊诧与不敢置信上,眼瞳甚至没能倒映入来者的身影。 而我伸出的手掌也停在他面前,掌心赫然是熟悉至极的、缠满了封印的方形咒具! “狱门疆——开门。” 咒具被唤醒,一只嵌在屏障之上、鲜血淋漓的眼睛死死地定在羂索的面前。 我与他之间隔着狱门疆,原本虚伪的笑容都真实了起来,唇角的弧度也上扬了些许,声音温柔极了:“抱歉,我又要背叛你了。” 然而羂索已经无法给出反应了。 在他眼前,是血红的、属于狱门疆的眼睛,而他的身后,则是澈蓝的、属于六眼的目光,根本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羂索深陷在永无止境的庞杂信息之中,哪怕是奈亚也并没有全知的权柄,面对无量空处的强控,他同样感知着世间的一切却又因此而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至一分钟的时间空耗殆尽,狱门疆猩红色的血肉迸射而出,将他牢牢束缚了起来。 我深知反派死于话多,也根本不敢给羂索留机会——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有什么手段能够挣脱狱门疆——所以,在狱门疆满足封印条件的第一时间我就果断开口:“关门!” 看着成功将羂索纳入其中的方形咒具掉落在地,许久未曾动弹,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就成了?……好顺利啊! 果然是时来运转了吧! 我冲上去和悟击掌,两人一同高举双臂欢呼起来:“大成功——” 忧忧抱臂看着我们幼稚的举动,不耐道:“比起这个,你们想好怎么跟加茂家解释你们封印了他们家主的事情了吗?” 悟眨了眨眼睛:“没有哎。” 我无所谓道:“计划是七海提的,他一定想过后续要怎么处理吧?” “说起来真希的目标不是当家主吗?要不让真希来当加茂家的家主吧!” 我灵机一动,提议道。 悟摆了摆手:“不行的啦不行的啦,不过悠仁应该可以!反正他会赤血操术!” “但是悠仁才不会想做什么家主呢!” 忧忧:“……反正姐姐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我先走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伙人绝对不靠谱的少年连忙和我们划清界线,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现场这么大的动静和咒力波动,原本被羂索支开的加茂家咒术师也意识到了异常,快速地赶来查看情况,我赶紧在他们冲过来之前把这片空间都犁了一遍清除咒力残秽,也带着悟赶紧跑路了。 加茂家家主在本家大宅内离奇失踪,咒术界高层一时震动,还没查清楚原委,天元大人又时隔千年再次现身于咒术界中,一出现就砸下了惊雷。 先是揭露了千年诅咒师羂索的存在,而加茂家家主正是被其夺取了身体的受害者,在五条悟的追捕下现今处于行踪不明的状态。 后又进一步宣告了羂索的阴谋,言明世界如今危在旦夕,要求与各国领袖进行对话,联合推动改名为白鸽计划的咒术师驱逐计划(对此我生了好几天闷气,但凡有垃圾都往薨星宫里面扔)来维系世界的稳定。 世界命运被打破,天元如今已经非人的样貌就是实证之一。 特级咒灵们还没有做完培训,就这么被推到了咒术师们的面前,也幸好这次有真人在,这位善于伪装更懂人心的特级咒灵作为咒灵方的代表,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人类与咒灵的正式会晤。 “……完美?” 七海扶额:“这家伙可是当着各国政要的面把对他态度恶劣的加茂家代表给捏成了怪物啊,要不是后面在你的胁迫下捏了回来,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有什么关系啦,他们在知道真人的术式可以治疗疾病、还可以把有术式的人都改造成咒术师之后,不是都变脸了吗?”我耸了耸肩:“简直要多友好有多友好。” 真人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是啊,人类很好搞的啦!” 七海:“…………” 即便是反转术式,也无法对基因缺陷与先天性疾病起到作用,但真人的改造却完全可以,甚至,他还可以通过改造灵魂让一些寿命将近的人类重获青春,以此达到类似永生的效果,这对于惜命的各国高层而言实在是不可抵抗的诱惑。 原本态度暧昧的各国也在见到真人的“妙手回春”之后立刻转变了态度,恨不得立刻和咒灵们结为联盟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真人可真有用啊,我不由得感慨:可恶的羂索,一周目居然把这么好的真人给吃掉了! 我要守护我们最好的真人!!] 江户川乱步看不下去,鼓起腮帮子生气道:“这些国家的高层都是怎么想的……都说是世界存亡的时候了,让他们联合起来还拖拖拉拉的争权夺利!” 坂口安吾也颇感无言,安抚道:“毕竟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将信将疑才是正常的。” 里包恩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完全不觉得意外,但还是有些不爽:“为了长生不老这样的妄想,甚至愿意冒着风险和咒灵合作,啧。” 山本武无奈一笑:“不过这样一来,阿涯他们就顺利多了。” 太宰治看得兴致勃勃:“这个真人的潜力很大啊,凭借他这种特殊的术式完全有机会掌控全人类呢。” “好危险的想法啊!”坂口安吾憋不住吐槽。 森鸥外叹息道:“一般而言也不会想到无为转变还能用来起死回生吧,也就只有仓知可以做到真正的无视种族壁垒去看待事物了。” 泉镜花看到仓知涯对真人如此推崇,有些闷闷地说:“我不喜欢这个家伙……” 她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咒灵很可怕。 芥川龙之介轻哼一声:“不过就是仓知先生的‘燃料’罢了,时日无多,无需在意。” 中岛敦:“啊……嗯……也是呢。” [随着世界范围内的咒灵不断被清扫,因为羂索始终没再出现过踪迹,关于这个千年诅咒师究竟是否存在的讨论声音也逐渐被传开,羂索的合作伙伴看来是终于坐不住开始出力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羂索拥有更换身体这个bug级别的术式,这种质疑声早该出现了。 但好在七海也及时收集到了包括夏油杰、虎杖香织以及加茂宪伦在内的、千年来疑似被羂索夺取了身体的咒术师们的情报并整合完毕公布了出来。 虽然仍有许多不确定的地方,但这么多的信息串联在一起,所勾勒出的脉络已经足以令众人毛骨悚然。 借此,羂索安插在咒术界高层内的暗线也被逐个清除,虽然不能确定是否清除干净,但至少短时间内,联系不上羂索的这些人也不敢再做什么。 这也侧面促进了白鸽计划的推进。 咒术界内,特级咒灵们的存在早已不是秘密,随着他们祓除的咒灵越来越多,获益的咒术师们对于特级咒灵的存在也逐渐没有了最开始的排斥,许多人都开始相信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的确是可以与人类共存的。 我自然也没有闲着,随便套了个咒术师的身份满世界地砍咒灵,因为空间的能力,效率也不比悟低多少。 在此期间我们还通过天元得到了让咒物与人类分离的方法,又借助了御三家的底蕴让咒胎九相图完成了受肉。 不过,除了胀相、坏相和血涂之外,剩下的六个咒胎都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和咒力,最终还是夜蛾校长提供了帮助,在多番研究之下给他们都做了咒骸身体……不得不说,六只泰迪熊围着不知所措的悠仁叽叽喳喳喊弟弟的场面真的很好笑。 他们的智力水平都不是很高,状况最好的蓬乱也只有五六岁的智商,连聪明一点的边牧都不如,以至于悠仁虽然是弟弟,却每天都在带孩子一般带着自己的六个傻哥哥。 胀相、坏相和血涂也不得不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为了赚钱养家、以及还清弟弟们的咒骸贷款而到处奔波祓除咒灵…… 啊,当然,夜蛾校长本来是没打算跟他们收钱的,但我觉得这样的名头能够快速让胀相他们适应人类社会的牛马生活,所以强烈要求他必须收钱,并宽容地给他们安排了分期贷款。 不过本金加上利息,高昂的费用也足以让这三个家伙打工好几年了。 而且后面还可以利用咒骸维护的名义继续胁迫他们老实做咒术师! 绝对不是在记恨坏相一周目的背刺啦!哈哈!] 泰迪熊哥哥!六只泰迪熊哥哥!好可爱! 泉镜花的眼睛亮了起来,颇有些羡慕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 五条悟托着下巴啧啧道:“这场景还挺温馨的嘛。” 虎杖悠仁的眼睛闪闪发亮:“夜蛾校长好厉害!御三家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居然那么快就研究出成果了!” “所以果然是在记恨吧!”熊猫吐槽:“而且正道居然会配合他……” 禅院真希笑了一声:“夜蛾校长可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狗卷棘点点头:“毕竟是悟和杰的老师呢。” 五条悟气鼓鼓的:“这是什么话啊!” 狗卷棘默默目移。 [咒灵是会不断出现的,但因为真人的无为转变,许多空有术式的普通人都得以成为咒术师,而咒术师不仅不会产生诅咒,还可以参与到祓除咒灵的行动之中,这样的此消彼长也算是聊胜于无。 特级咒灵屈指可数,一级咒灵也并不算多,如今有了特级咒灵加盟的咒术界中,高端战力的数量却是直接翻了五倍——毕竟哪怕算上忧太,原先四大特级咒术师里,夏油杰早就没了,九十九不干活,就只有两个在做事!——一时之间,强大咒灵竟被一扫而空,刚出现的也很快就会被分配过来的特级干掉。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咒术师们需要面对的顶天也就是个二级诅咒。 所以,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被羂索逼至临界值的咒灵维度就恢复了稳定的状态。 其实这一年因为忙于祓除咒灵,我和几个特级咒灵的碰面并不算多,但他们显然都感觉到了——他们正逐渐在咒术界、或者说人类社会立稳脚跟。 这让他们看到了咒灵的未来……虽然只是幻象。 沟通是羁绊的开始。 当这些特级咒灵逐渐愿意与他们曾不屑的人类产生交流,羁绊也就在无形之中建立了起来,更别提我们在为特级咒灵们挑选辅助监督的时候本就更注重性格与三观是否能与他们契合这一方面。 据说,花御甚至会在空闲时和负责她的辅助监督小姐一起喝下午茶;而陀艮更是已经依赖他的辅助监督依赖得不行。 漏瑚虽然依旧是面对人类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最近也没再有随便喷火伤人的事情了。 真人……呃,哈哈。 总之,这些家伙是真的开始融入人类的世界之中了啊。 即便我曾因为他们的背叛而记恨在心,但越是接近离开这个世界的节点,我越是有些……复杂的心绪。 他们是如此无知地奔赴在一条已经被判定了终点的道路上,从最开始的怀疑试探,到逐渐心怀希望……他们根本没有察觉所谓的“咒灵与人类共存的未来”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某种意义上来说,咒灵的确比人类要单纯得多,利用他们并且还要榨干他们的生命什么的……总觉得我那位记忆中的兔子精朋友会用看人渣的眼神看我呢。 “所以你对他们心软了吗?” 悟有些惊奇地问。 “难免有个几秒吧,真是奇怪,明明我本来也不是这种善良的人设。”我托着腮沉思:“怎么想都觉得是被你们这群软弱的人类给带坏的!” 悟鄙夷道:“说自己被带坏什么的也太无耻了吧!” “不如说,你这种才更让人觉得冷酷吧!明明会心软,但是根本不影响你做选择啊,这点儿心软就显得特别假惺惺了!” 我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心口:“你、你也太直言不讳了!我们之间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手捅刀的程度吧!” 悟幽幽道:“明明我的清白都被你夺走了,还说我们不熟,涯果然是个人渣啊。” 我翻了个白眼:“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到底还要念叨多少遍!”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选择,而且—— 绝不会动摇。 所以,只能虚伪地说一声抱歉啦。]—— 作者有话说:抱歉昨天熬太晚了没精力修文,我爬起!开电脑!速修文!叼面包!出门辽!掰掰!《 》 160-165 第161章 第 161 章 “有任何遗憾,都不是…… 坂口安吾再次热泪盈眶:“会感觉到良心不安就已经足够了啊!果然仓知的本性还是比较善良的!” 听到“兔子精”这个称呼, 沢田纲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咕哝道:“我才不会……” 中原中也感叹道:“他对自己的道德要求还挺高啊。” 芥川龙之介毫不犹豫地说:“仓知先生本就是这般高尚之人!” 坐在他侧对面的蓝波忍不住为这番言论投去了难以言喻的目光:高尚?谁??? “比起悟来说,仓知的道德水准的确很高了啦!” 熊猫打起了圆场。 伏黑惠并不认同熊猫的说法:“他们应该半斤八两吧。” “……?”五条悟深深地注视着伏黑惠:“惠, 你这是在维护老师吗?” 伏黑惠平静地错开了目光。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 将特级咒灵们都召集到了薨星宫——为了以防万一,还提前从忌库里翻了特级咒具出来,先控制住了真人。 毕竟漏瑚、花御和陀艮都不太可能会意识到什么, 但是真人却不一定,他对于人性的敏锐程度我可是亲眼见证过多次的,当然不会小觑。 然而, 事情依旧败露了。 原因倒是令我吃惊, 原本一直以为和真人关系僵硬的那个辅助监督少年居然反应极快地意识到了他受困的处境, 并对陀艮的辅助监督通风报信。 或许正因陀艮的怯懦和纯真,即便他拥有强大的实力、恐怖的外表, 甚至还是咒灵这样的身份,那位辅助监督依旧因为他这段时间的依赖而心生恻隐,提醒他离开……而陀艮则在第一时间哆哆嗦嗦地告知了花御。 唯有漏瑚因为是从没有信号的任务现场直接来到薨星宫、没能及时接收到信息而直接落入陷阱。 “吉野顺平, 这个少年是真人自己选择的辅助监督, 也是第一个通过真人改造而成为咒术师的普通人。”新田明小姐神色凝重地汇报道:“真人远比我们所认知的还要狡猾,根据如今的情况推测, 他应该是早已利用分身躲过了我们的监视,暗地里改造了吉野顺平的母亲作为人质……此前, 我们甚至从不知道他有制造分身这样的能力。” “恐怕这就是吉野顺平明明与他相处不洽,却依旧选择帮助他的原因。不过,现在他已经被关押入牢了。” “吉野顺平是单亲家庭,他的母亲吉野凪一力将他抚养长大,唯一的亲人落入了真人的手中, 他也不得不屈服吧。” 新田明小姐显然非常同情这位少年,语气感慨,隐隐在为其求情。 我没有说话,维持住了面上的冷静,心里则没有风度地暗骂起来。 可恶,居然还是小瞧了真人,也怪不得羂索给他的评价是需要小心,这咒灵的心眼可真多啊。 “诶?接下来我们该不会要满世界地找那两个咒灵吧?” 五条悟一脸的“不会吧好麻烦啊”的表情。 七海叹息:“他们如果躲起来,绝不是能够被轻易找到的,特别是花御,她本身就倾向于精灵,藏进森林的话根本不可能被发现——我们只能是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禅院真希蹙眉:“漏瑚和真人都没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轻易现身?” “不,正因漏瑚和真人在我们手上,他们才会出来啊。”我忽地笑了起来,语带恶意:“真人可以用人质,我们也可以。” 熊猫露出了豆豆眼。 “不过陀艮有点麻烦啊,他肯定已经被吓破了胆,光是漏瑚和真人还真不一定能把他钓出来……” 我自顾自地开始完善计划的不足之处:“把他的辅助监督抓起来吧,就说他背叛人类,明天处死,陀艮一定回来救他的。” 乙骨忧太良心发痛,忍不住劝阻:“但是,这位辅助监督也没有犯太大的错吧?毕竟我们就是因为他能够和陀艮处好关系才让他成为陀艮的辅助监督……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将他处死吧?” 我不耐地摆了摆手:“又不是真的要杀人,做做样子把陀艮钓出来就够了啊,反正在他眼里,我肯定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狗卷棘默默点头:可不是么?就连他们都以为对方是真的想要把人家辅助监督给处刑了…… 伏黑惠都有些无力吐槽了:“……你对自己的认知还真是清晰啊。”] “他到底是怎么做出这种反派才会做的计划?”中原中也扶额:“用亲友威胁什么的,也太无耻了啊!” 狱寺隼人面无表情地陈述:“他为了暗杀连勾引目标人物的情妇都做得出来。” 六道骸又有话说了,他非常轻蔑地冷笑一声:“这就是无情的黑手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见怪不怪的彭格列众人对此视若无睹听若无闻,唯有坂口安吾忍不住低语:“也不知道彭格列雾守到底是谁……” “但是,比起那个改造无辜少年的母亲来辖制对方的特级咒灵来说,仓知先生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中岛敦有些不满:“对待这类敌人,为什么要讲究手段?” 泉镜花默默点头,芥川龙之介也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 沢田纲吉顿时被感动到了:果然阿涯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呢!就算没有记忆也会主动维护他!真好! [事实证明,这个计划非常成功——花御和陀艮不得不跑来劫法场,尽管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依旧先后被我和悟给暴打一顿然后抓了起来。 花御非常理智,在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带着漏瑚和真人逃走之后,不得不试图对我使用嘴遁:“白鸽计划进展顺利,比起那些争权夺利的人类,咒灵方始终都是最支持你成为世界共主的盟友……涯君,我们共同期待的未来就在眼前,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你并没有好处!” “虽然这句台词很老套,但是如今,我也只能说——你要怪就怪这该死的命运吧。”我看着她枝干断裂的狼狈模样终究有些许不忍,也不必吝啬这几句话的时间,叹息道:“因为,我更期待的另一个未来,必须牺牲你们才能抵达啊。” 陀艮吚吚呜呜的哭声实在吵闹,我抛出封印了真人和漏瑚的咒具,将他也一并封印了起来,最后,手中的咒具对向了花御。 花御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问:“你骗了我们吗?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不是的。至少最开始,我的确期待过人类与咒灵共存的世界。 但这没有意义,我平静地承认道:“啊,没错。” “尽管恨我吧,花御。” 在我作出决定之后,就已经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了。 但花御并没有我所想象中的那么愤怒,甚至没有流露出什么恨意。 是了,即便是一周目我们对峙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愤怒的情绪,而是平和地接受了一切。 在被我封印的时候,神色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悲悯。 她是怎么想的呢?我不清楚,也不必清楚。 手中的咒具据传是由千年前的上一位咒灵操使的尸体所制作而成的,具有将虚弱状态下的咒灵暂时封印为咒灵球的能力,即便是特级咒灵也无法逃脱。 虽然只能维持几天的时间,没有及时处理咒灵还是会挣脱出来,但也已经足够了。] “自然是最残酷的,物竞天择,任何生命与希望都根植于他者的死亡与绝望,才能够生长……诞生于人类对森林之恐惧的花御恐怕比谁都要接受这一点,所以,何必憎恨呢?” 即便仓知涯听不见,但太宰治还是为他做出了解答。 伏黑惠低声说:“不过,真是难以想象,居然会有对残酷的世界感到悲悯的咒灵吗?” 乙骨忧太叹气:“他们也知道是陷阱吧,但是不得不去。” 钉崎野蔷薇突然捂住脸:“完蛋,这么一说更觉得我们是反派了啊!” “毕竟我们是会用咒术师的尸体制作咒具的邪恶咒术界呢!” 熊猫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我将封印了花御的咒灵球收了起来,并没有急着去薨星宫,而是先回了一趟虎杖家。 出远门之前必须要吃一顿践行饭! 悠仁早已煮好了他的鸡肉丸子火锅,七海也主动炸了天妇罗全家福,在这个世界所结识的朋友们都齐聚一堂,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饭,又凑在一起聊天打游戏。 连始终拒绝游戏机的七海都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妥协,陪我打了一晚上的超级马X奥派对…… 这一次,我们没有说再见。 悟觉得我身上的flag已经太多了,嚷嚷着不许任何人跟我说再见。 我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是有点害怕听到这个词的……而悟居然在我之前,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唯我独尊的家伙心思居然比我细腻,真让人莫名不爽。 这么想着,我抿了抿唇,沉吟道:“不说再见的话,那就……谢咯?” 不说再见的话,那我们就感谢相遇吧。 有太多事情值得道谢,却始终都没有自然而然的时机对他们说出这个字。 如果再相见却不相识,也算是提前感谢我的重逢、我们的遇见吧。 钉崎第一个回应,高举杯子、显然已经醉意陶然地冲上来:“哦哦!那就谢谢了!之后我们也帮不上忙——就辛苦你咯!” 这个气势好像□□大姐头啊,钉崎。 悠仁向来很捧场,伸手和钉崎碰了个杯:“好耶!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 棘和熊猫也连忙挤了上来,“碰杯!碰杯!” “不,熊猫前辈,你这个体型就没必要凑热闹了啊。” 被挤进角落的伏黑十分无奈,而伏黑津美纪则坐在边上、看着弟弟被挤得变形的脸忍不住笑了一下,一点儿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伏黑与她对视了一眼,目光不自觉也带了笑意。 “一群笨蛋……”真希叹了口气:“总之,还是谢谢你之前给我拿的咒具了,很好用。” 忧太吐槽:“什么啊,这种场合才不适合说这个吧真希!” 悟则是撇了撇嘴:“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需要谢谢你的。” 我磨着牙微笑:“……你还是闭嘴吧。”] 太宰治不开心地嚷嚷起来:“怎么你们也搞饯别会啊?就我们港-黑没有!不公平!” 中原中也无语地压住他:“你也退化成小学生了吗?这有什么好比的,而且硬要算起来,我们才是第一个给他开饯别会的吧?” 他指的是酒馆初识。 太宰治居然被说服了:“没错!我们是第一个!” 五条悟顿时就不服了:“但是我们的氛围是最好的!第一名是我们才对!” “哈?谁管你!不要擅自修改标准啊!” 此幕画面仿佛一黑一白两只大猫在互相炸毛。 围观者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这又是在争什么……” “唔,看样子是在比谁更幼稚吧?” 里包恩淡定地下了结论。 [次日,睡饱了十个小时的我这才晃悠回了薨星宫,无辜地对上了天元默然的目光。 天元闭了闭眼睛调整心态,复又睁开:“可以了,开始吧。” 一切准备早已就绪。 为了提高我返乡的成功率,悟还特意抄了加茂家、找出了能够增强血脉感应的特级咒具给我装备上……好兄弟! 我揣上了狱门疆和四个咒灵球,借助天元设下的阵法,又有悟以六眼在旁协助找薄弱处,几次尝试后终于成功越出了世界壁垒——也得益于我早就掌握了穿梭现实维度与咒灵维度的窍门,又曾经研究过物理理论并小有成就,此刻才有摸索更高层次的根基。 原本以为无用的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重要作用的感觉真爽啊。 感慨过后,我的身体变得很轻、几乎感受不到实感,连意识也陷入了迷蒙。 我穿行在万千世界的间隙,循着微妙的血脉联系艰难摸索跋涉。 一切感知都是混沌的,也或许是我根本没有辨认所感知到的事物的能力?——非要形容的话,此刻我就像是在暗夜之中漂浮的磷火,随时都将燃尽熄灭,彻底被黑暗吞噬。 但好在天元非常具备先见之明地让我带上了咒灵球! 每次感觉到自己即将燃尽的时候,我都靠着及时使用咒灵燃料撑了过去,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在最后一个咒灵球也所剩无几的时候,我终于清晰感觉到了熟悉至极的气息,借着欣喜、原本疲惫的我重新迸发出了力量,一头冲进了那个世界之中。 我终于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但我也已经筋疲力尽了,顺着重力啪嗒一声就掉到了地上,毫无形象地摊成一张大饼。 我勉强翻了个身,难得有些发呆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其实,这个世界的天空和咒术世界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吗……? 在我迷迷糊糊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眼角落下了一点冰凉。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没出息的眼泪,但下一秒逐渐密集的雨点就打消了这份错觉。 原来是下雨了啊。 突如其来的骤雨让我的意识恢复了清醒,我忽然就有了自己终于“回家了”的实感。 或许也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整个世界的熟悉让我原本有些模糊的记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本能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于东京?神山町。 我曾经居住过多年的地方。 而此时——正是2018年的10月31日。 这算是回到了一切的序章吗? 最初一无所知的仓知涯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所淋湿,就那么被困在永恒的一天之中…… 而我再次回到了这一天。 我竟然被同一场雨淋湿了两次啊。 这算是命运吗?无可逃脱的命运? 不,没关系。 我对自己说:我能逃脱一次,就能逃脱第二次、无数次。 我不是一个人。 还有很多很多同伴在等我。 就算被忘记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我将真心交给他们,不管多少次,他们都会接住的。我需要做的,就只是回到他们的身边—— 信任能够换取信任,这就是万千世界的真理啊。 我将多余的忧郁甩掉,安静地想着:这只是一场骤雨,很快就会停歇,阳光很快就会将这种讨厌的潮湿感全都晒干。 所以,没关系的。] “好健康的心理状态!” 听到这段心声的坂口安吾简直大吃一惊。 最开始他还有些担忧,没想到仓知涯那么快就将心态调整了过来。 简直开朗得有点像读档前的仓知涯了! 就连绫辻行人都感慨了一句:“啊,经过之前那么多事情还能乐观起来,真是难以想象。”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归为自己的功劳:“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友情!” 沢田纲吉失笑,眼神也柔和下来:“是呀,多亏了各位。” 熊猫连忙制止:“不不不,这家伙已经够得意忘形的了!请不要火上添油啊!” 太宰治也冷嘲道:“说得好像阿涯跟我们就是假的一样……彭格列,这你都能忍?我对你太失望了!” 沢田纲吉:“……不是,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幼稚吗?”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怼了一句。 五条悟敏锐地抓住了细节:“什么叫‘你们’?不要把我和黑泥精混为一谈好吗!” 禅院真希一点都没有维护自己老师的意思,反而跟着踩了一脚,嘲笑道:“人家也没指名道姓啊,你跳脚是因为被说中了吧?” 五条悟鼓起了腮帮子:“真希!” “干嘛?”禅院真希嫌弃道:“一米九的大汉就不要撒娇了啊,很恶心。” 熊猫:“……呜哇,不愧是真希,攻击力好强。” 这些吵吵闹闹的声音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感性的库洛姆也无法继续沉浸在仓知涯视角的多愁善感之中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由得喃喃道:“咒术师的各位,画风真的很不同呢……” 六道骸平静地说:“不用在意这群疯子,库洛姆。” 库洛姆更无奈了。 [“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居然一点儿咒力都没有?” 一道有些虚弱但依旧带着贱味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我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形体缩小到和彩虹之子差不多的真人身上。 靠,刚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了……居然没发现这家伙还在! 不是,这家伙怎么还在?!!! 小小只的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显然是在故意卖萌:“涯君,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嘛?到底是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呀?这是另一个世界吗?” 我没搭理他,自言自语道:“所以最后一个咒灵球是真人啊,命怎么这么大……果然祸害遗千年。” 真人听见了,气鼓鼓道:“过分!我都没有计较你的暗算,你还这么说我!” “装什么蒜?你早就防备着我了吧?”我冷酷地把真人给提溜起来:“而且你能怎么计较?本来就打不过我,现在的你我更是一根手指就能把你烧死,你没跑也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而已吧?” 毕竟在可以穿梭空间的我面前,任何逃跑都是无用之功。 真人并不认账:“才不是呢!明明是你辜负了我的真心,居然倒打一耙!我差点就死掉了诶!” “这不是还没死吗?” 随口怼了回去,我又开始沉思起来:真人这小子心眼子太多,原本以为一直都在掌控之中、也给足了他重视程度,但他还是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差点儿就坏了事……要不直接弄死算了? 真人敏锐地意识到我在考虑什么问题,非常能屈能伸地示弱起来:“呐,涯君,你明明可以直接杀掉我,却只是把我封印起来,就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没错吧?” 我坦荡点头:“没错,但是现在已经利用完了,你已经没用了。” “怎么可能没用!”真人晃动自己的身体,伸出双手抱紧我的小臂,大声道:“我的无为转变可是唯一能够改造灵魂的术式哦!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都还没结束对吧?底牌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 哦哦,看来是很想活下来呢。 我把他像撕狗皮膏药一样撕了下来:“我说啊,被烧剩这么小,你都恨透我了吧,到底是为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冒着风险留下你啊?” 真人也没再纠缠,顺着我的力道落回了地上,他捧住自己的脸,仰头讨好地看着我——别说,这样子还挺可爱的。 “我可以说是聚集了所有人类的劣性根,而人类最大的劣性根,就是怕死啊!丢弃尊严背叛灵魂什么的,对我来说完全没压力啦!你只要一直这么强,我是绝对不敢有小心思的!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他激将了一下,又继续补充:“而且这个世界可没有咒力,我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性,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吧!你也可以订立更严谨的束缚呀!我一定会很有用的哦!” 我定定地看着他逐渐冒出冷汗的模样,良久,才缓慢点了一下头:“好吧,你说服我了。” 真人显然也松了一口气,连忙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主动道:“来订立束缚吧!” “哼。” 我倒不是真就对他放心了。 只是,在记忆逐渐清晰的过程中,我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个人—— 绫辻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呢? 如果这是我离开时的世界线,而他也还活着的话……真人或许是唯一可以救回绫辻先生的希望。 所以,我的确还不能杀了他。] 众人也都想起了仓知涯离开之前绫辻行人那不容乐观的状态,心绪复杂了起来。 坂口安吾抿了抿唇,神色难掩担忧。 唯有绫辻行人本人毫不在意,反而挑了挑眉,语气意味不明地说:“还真是费心了。” “哦呀,真是从容。”森鸥外笑着问:“就不担心自己的结局吗?” 绫辻行人轻哼:“早已被覆写的结局?何必在意。” 江户川乱步有点纳闷:“就是啊,你们什么反应?这家伙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中原中也无言:“你们侦探……还真是冷静啊。” [毫不客气地和真人订立了不平等条约,我理清了思绪,决定继续循着血脉感应,找到阿莱西奥的分身。 无论如何,这对我而言都是一个隐患,必须先控制到自己的手中。而且阿莱西奥的分身大概率是被异能特务科掌控着,联系上异能特务科,自然就能联系上绫辻先生了。 等绫辻先生的事情解决了,就立刻干掉真人这个不稳定因素。 今天很可能就是世界末日,时间所剩不多啊…… 我难免感到了紧迫。 现实似乎永远都不会如人所愿,我一路寻找,最终却发现感应最强烈的地方竟然是意大利—— 但,不在彭格列总部。 而是在基里奥内罗的家族领地。 我恍惚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顺从直觉,犹豫着踏入了记忆中属于艾莉亚姐的首领办公室。 一个有着花型胎记的绿发女孩正坐在窗边。 她比我记忆中成长了几岁,似乎在垂眸看着底下来往的家族成员们,听到动静,也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早有预料般抬头露出了一个柔和欢喜的笑容。 “欢迎回家,涯君。” 亲切至极的笑意让我怔忡了片刻,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我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我回来了,尤尼。” 但很快,我就回过神,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早就预知到今天了吗?那为什么、当初你会选择帮助阿纲和太宰他们将我送走?” 尤尼轻轻摇头:“这个世界的未来早已混乱不堪,我和太宰君一样,能够看到的未来很有限,只能做出当下我所认为最好的选择。” “……你认为,送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我彻底收敛了所有柔软的表情,眼神也冷了下来。 尤尼毫不动摇地说:“是的,和你想要守护我们一样的心愿是一样的,我们也想要守护你。” “其实,妈妈也对我说过的哦——她走了之后,就换我来守护你了,涯君。” 即便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对待尤尼,但还是有一瞬没能控制住情绪,嗤笑了一声:“那还真是抱歉,辜负所望,我从天堂爬回来了。” 尤尼眨了眨眼睛,语气包容:“的确有些遗憾,但我也很开心哦——你会为了我们而回到这里,一定很辛苦、很不容易吧?” ……这些大空真是犯规。 我不吭声了。 半晌,才重新开口:“阿莱西奥呢?” “异能特务科并没有足够应对阿莱西奥的科技水平。我们担心你会因此出变故,所以,彭格列、基里奥内罗与港口黑手党联合施压,将阿莱西奥带到基里奥内罗重新进行封印了。” 尤尼抬手解开脖颈后的卡扣,将随身携带的小匣子递给我:“你太胡来了,万一因为这个分身,融合过程出了无法弥补的差错,我们该怎么办?” “那不是正好吗?你们就该为这个可笑的计划悔恨一辈子。” 我将匣子戴到了自己的身上,一边语气平平地怼了回去,完全没有了从前对待尤尼的温柔。 但尤尼也只是轻叹着笑了笑,像是看待闹脾气的小孩一般看着我。 明明我才是长辈啊。 ……但,真的好像是在面对艾莉亚姐。 所以你真的从未离开,是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区分艾莉亚和尤尼,按理来说她们的确是同一个人,但感性上却始终无法真正做到释怀艾莉亚姐的死亡,所以过去的我其实一直都有些不愿面对尤尼。 而我却是这次回来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是今天吗?” 我轻声问。 世界毁灭,会是在今天吗? 尤尼回答:“抱歉……我看不到。太宰君或许会知道更多,你要去见他吗?” “当然啊。”我毫不犹豫地说:“不敢见面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我倒要看看他看见我会是什么表情!” 估计会像是见了鬼一样吧? “不过,不是现在。我有另一个、必须要赶紧见到的人。”] 里包恩赞赏道:“担心自己智力值不够会被太宰君再次忽悠过去,所以先给自己找个外援吗……很好,很聪明的做法。” “哦哦!看来因为之前的事情,他比起你更信任绫辻了啊!” 江户川乱步幸灾乐祸地对着太宰治拱火。 “你们还挚友呢,啧啧啧。”五条悟也摇了摇头:“防备对方就像是在防备死敌啊。” 太宰治轻飘飘道:“真奇怪,明明阿涯和乱步先生的关系应该更好才对,但是每次遇到麻烦都选择找绫辻先生帮忙……” 江户川乱步:“……” 他继续轻飘飘:“每天都在被所有人嫌弃的五条君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哎呀呀,真是奇怪呢。” 五条悟:“…………可恶的青花鱼啊啊啊!” 中岛敦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五条君!五条君你怎么了!你突然被中原干部鬼上身了吗?! [我不知道这一次的毁灭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只能尽量地追赶着时间。 虽然拥有读档的能力,但有太宰的提醒在前、羂索的警告在后,能不浪费读档次数还是尽量不要浪费比较好。 万幸的是,异能特务科并没有挪动位置。在快速掠过几栋建筑之后,我有些气喘吁吁地找到了果然又在加班的安吾——我只是可以穿梭空间,又没有自动导航,在人海里找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也就社畜安吾永远都只会在办公地点刷新,所以才比较好找罢了。 至于被我闪现突脸的安吾落下了怎样的心理创伤,我是不会管的。 我毫不客气地对他提出要求:“绫辻先生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又加班了几个日夜的安吾差点惊厥过去:“……你是仓知涯?!Joker?!你回来了?!” 我急了,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有谁会冒充我啊?不怕被太宰干掉吗? “别废话快点回答我!绫辻先生还活着吗?!” 听到熟悉的命令语气,安吾稍微冷静了下来……不,完全无法冷静啊!消失了好几年、据绫辻先生所说应该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逍遥快活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但安吾不愧是安吾,他拥有着完美牛马的条件反射,即便思绪还是一片混乱也依旧言辞清晰地回答道:“绫辻先生当然还活着,但这几年状态越来越差……等一下,你手上抓的这个孩子是?” 对我到处捡小孩这件事情患有PTSD的安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不可能他都结束了卧底任务还是逃不过帮对方带小孩的命运吧?!] 短短一分钟内被中伤了N次的坂口安吾:“………………” 所有人都同情地为他举行了注目礼。 “看什么?看什么?!你们看什么!!!” 坂口安吾失魂落魄:“我再也不要关心这个冷血无情的恶魔了!他根本就只是把我当成男妈妈、工具人、NPC、保姆、牛马、玩具……” 不,坂口君,你越说越极端了啊! “不不不!”沢田纲吉连忙哄劝:“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啊坂口先生!要不是因为在乎你,阿涯怎么可能遇到麻烦总是找你?他是那么信任你啊!甚至比我这个幼驯染还要信任!” 山本武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噗……抱歉抱歉,dont mind。” “……” 坂口安吾平和地闭上了眼睛。 [而在我抛下对方独自去见尤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被扔掉而狂喜,但没多久又被抓回来的真人此时正像是一只被我拎住脖颈的小狗,有气无力地和眼前的人类打招呼:“哟,你好啊……” “这玩意儿不是人类,你别管了,我没时间解释。”我几乎一眼看出安吾在惊恐什么,有些黑线,快速道:“给个位置,我说不定能救他。” 安吾沉默了几秒,意外地什么都没问,而是非常干脆地报出了一个地点。 我急冲冲地拎着真人传送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绫辻先生。 他看起来的确不太好,对我的到来只在第一瞬间有所反应……意识显然已经濒临溃散。 但他身边似乎正在偷偷抹眼泪的辻村深月却飞快地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到底是异能特务科的精英,她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很快就辨认出我这个仅在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你是……仓知涯?” 我向她点了点头,注意力再次放到了绫辻先生的身上。 ……绫辻先生身上的异变程度远比我记忆中见到的最后一面要深,原本俊逸的面貌早已被非人的模样取而代之,令人怀疑他这些年不仅没有为自己想办法恢复,反而顺势探索了不该探索的事物。 我几乎不忍看得太仔细,垂下目光问真人:“能救吗?” 辻村小姐则在听到这句问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也下意识地看向真人,心中涌现出强烈的希冀。 ……能救吗?绫辻先生还可以恢复吗? 真人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说“救不了”就会被立刻干掉,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可以!” 操纵灵魂,改造□□。 异变是不可逆的,但异变的前提是认知,而认知则基于□□的感官……人类认知到了不应认知的事物所导致的身体异变,或许并不会影响灵魂。 这就是我对真人寄予希望的原因。 真人伸手触碰了一下绫辻先生,突然顿住,弱弱道:“我现在咒力不多,这个人的灵魂有点太硬了,捏不动。” 束缚内容有一条是禁止谎言。 我也没有怀疑,果断道:“我给你输送咒力。” 随后,又警告道:“如果你敢动手脚,我不会在乎他的性命,会直接杀了你。” 这是真话,没有半分虚假。 反正比起让自己成为挟制住我的人质,绫辻先生肯定更愿意我选择放弃。 毕竟他可是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为谜题与真相而让步、真正能够做到至生死于度外的侦探先生啊。 真人僵硬了一秒,不得不再三保证,不过绫辻先生的存在也让他安心了不少:这说明他的术式的确具备不可替代性,不是吗? 之后,他才总算是顺利发动了无为转变,很快就将绫辻先生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还未等绫辻先生恢复意识,辻村小姐已经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大哭起来。 绫辻先生:“…………” 他几乎瞬间就推断出了现况,忍了忍还是没有将辻村深月推开,而是一脸冷静地看向我:“果然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真人的术式无为转变,可以通过灵魂改造□□。” 只需要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绫辻先生理解一切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牵起小真人的手,橙红色的火焰在手心悄无声息地燃起。 突如其来的灼痛感让真人哀嚎了一声,原本就耗光了咒力的蓝发咒灵顷刻间就被死气火焰燃烧殆尽。 “嗯,我也没说过你不做手脚就不杀你了。” 虽然真人并没有来得及将眼中的疑惑问出口,但我还是善良地回答了他。 比起不知道之后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的无为转变,还是掐灭这个不稳定因素更重要,我可没有办法时刻看着他,更没打算在他身上耗费宝贵的精力。 辻村小姐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哭嗝,令绫辻先生忍无可忍地把她给推了开来。 “他太危险了,如果不是为了救下还可能活着的绫辻先生,我早就杀掉他了。” 我对着唯一需要解释的辻村小姐解释道。 绫辻先生:“多谢,但是我的很多记忆都消失了。” “……绫辻先生,你别告诉我你还想重新调查那些东西!现在已经没有第二个真人能把你救回来了啊!” 我不由得提醒道。 “不会,我大概能推测出自己的进度。”绫辻先生反驳道:“而且,我对已经解开过一次的谜题根本没兴趣。” 辻村小姐快崩溃了:“你真的够了啊绫辻老师!!!” 绫辻先生淡定安抚了一句,扭头继续跟我了解情况:“所以,你没有带回世界本源?” “……嗯。” “我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happy ending。”我露出了个笑容:“有任何遗憾,都不是happy ending。” 绫辻先生评价道:“天真。” “没办法,谁叫我是二次元呢!”我理直气壮地说着,并发出了邀请:“所以,你愿意帮我吗?绫辻先生。” “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但是有你帮忙的话,就不一定了吧?” “你不会打算对所有人都这么说吧?” 绫辻先生也笑了一下:“不过,我的回答是——当然。”]—— 作者有话说:昨天柜子板材入场蹲了半天,又卡文只写了3k,剧情不上不下的观感不太顺畅,索性二合一了,结果没想到今天也卡文所以写到了现在……呜呜,来晚了!土下座! 明天又轮到铝材进小区容易被保安卡住,所以业主最好在场,我有点害怕这会儿睡了起不来……惆怅,说起来前面写到涯睡饱十个小时的时候,眼中不禁盈满了命苦的泪水,我的生活怎么能越过越忙乱啊 * “在我作出决定之后,就已经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了。” call back了第二十三章! 骤雨是第三章的伏笔,我当时就很期待写到“被同一场雨淋湿了两次”这一句,但是没想到本文居然会写着写着越来越长……不过现在的剧情比我最初的大纲要好多了!个人来说很喜欢!唯一的问题就是很多最初埋下的伏笔是按之前的大纲写的,想法和现在不尽相同,现在回收起来我怕会显得生硬,只能尽量处理好,但是等正文完结之后,会再来一次全文的精修,鞠躬jpg. 第162章 第 162 章 我们一定要在未来重逢…… 看到画面中陌生又熟悉、憔悴之色无法遮掩的辻村深月, 极强的推理能力让他几乎能够看到对方沉默守在他身边的数年时光,绫辻行人有瞬间的愣神,他落下目光, 片刻后才开口:“啧, 都说了不是因为他,结果还是自顾自地当成是自己的责任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显然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好敏锐……竟然还能通过这种方式让异变逆转!”中岛敦的眼神闪闪发光:“仓知先生果然好厉害!” 沢田纲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果当初能够拥有这种手段的话, 伽卡菲斯或许就……” 但很快,他就自己摇了摇头,失笑道:“我在说什么啊, 如今的伽卡菲斯还好好的啊。” 太宰治淡淡道:“但阿涯不就是因为对于伽卡菲斯的死亡耿耿于怀, 才会在第一时间抓住逆转异变的可能性么?” 江户川乱步啧啧称奇:“原来你知道啊。” “这个家伙, 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是会那么做这一点最让人不爽了!”中原中也抱臂嗤道:“怪不得会和仓知臭味相投。” 山本武哈哈笑道:“他们两个的确很合拍嘛。” 狱寺隼人:“……你说什么呢笨蛋!” [毕竟是时隔多年的突然恢复,绫辻先生向辻村小姐交代了一些事情, 在对方领命离开后,又直接问我:“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迥异于总是会替我做决定的太宰,与绫辻先生同行的过程中, 他都会不经意地询问我的想法。 这一丝感慨仅仅只是在心下一闪而过, 我如实将悟的计划交代出来,并说道:“现在, 世界融合应该已经顺利开始了,但不同世界的时间流速应该是不同的, 我也不能确定如今究竟争取来了多少时间……” “所以,我打算先找到太宰,确定一下世界毁灭的时间点。而且太宰肯定是知道最多情报的人,总要先和他互通有无再讨论下一步吧?” 绫辻先生却说:“和他?他可不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什么?” “你在诧异什么?”绫辻先生挑眉反问:“你不是比我更了解他吗?都被送走过一次了,却还是想要依靠太宰治去达成你的理想吗?” 我竟哑口无言。 我只能喃喃道:“但是……他选择了和我同行啊, 甚至愿意为此拿起【书】……” 绫辻先生的反应快到不可思议:“书?也就是说,传说中的那本【书】就是太宰治得以观测未来的原因吗?不,这和异能特务科关于书的情报并不相符,看来是【书】和<人间失格>形成的特异点?” “……” 我只能有气无力地点头。 绫辻先生:“先前,异能特务科与基里奥内罗家族交接阿莱西奥分身的时候,我借机从基里奥内罗家族首领的口中得知了你母亲的事情——你母亲当时所拿到的无字之书,和太宰治手里的【书】是同一本吗?” 尤尼居然会告诉绫辻先生这些事情……?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书】是异能世界的基石,太宰手中的书原本只是【书】的投影,但是后来,他在费奥多尔的手里拿到了【书】的本体……” 后面的事情,就是绫辻先生所知道的了。 绫辻先生点了点头,不需要我说明太多,他就已经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根据基里奥内罗家族所知道的情报,无字之书蕴含着超越时代的知识,而你的母亲更是从中得到了召唤那位、并为其诞下子嗣的仪式。”绫辻先生看着我:“这与【书】在异能世界所表现出来的‘改写现实’并不相关。” 我疑惑道:“那是因为【书】是异能世界的基石吧?只能够改写异能世界的现实,不是很正常吗?当时太宰就是因为担心【书】对于不属于异能世界的索伦森不起作用,才需要借助绫辻先生的异能力来解决他呀。” 绫辻先生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声叹息里似乎对我的智商流露出了些许失望:“你就没能联想起来吗?这两个看似并不相干的特性,再加上那位存在……” 他谨慎地没有直呼其名,但也足够我理解话中含义。 因为回归故土而记忆全部恢复的我也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的称谓——高于时间与空间的全知全能之神。 全知,可以对应超越时代的智慧,更能对应太宰对时间线的观测。 全能,同样能对应【书】在异能世界里的改写现实。 所以【书】与犹格·索托斯有关?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许多尚未有定论的谜团似乎都有了解释。 比如索伦森为什么要帮助祂诞下子嗣、为什么会得到【书】、以及为什么那么多的奈亚分身唯有他得到了偏方三八面体…… 而且! “如果是祂的话,一定知道拯救这个世界的办法吧……?” 我不由得低喃出声。 这句话一说出口,思维便豁然开朗,世界也明晰了起来,宛如随着朝阳高升而散尽了晨雾的山林,生机乍现。 而我正置身于山林之中。 “蒂法妮的愿望是解除彩虹之子的诅咒,所以甘愿奉献自己为祂诞下子嗣,而如今,彩虹之子也的确因为我而解除了诅咒……”我的语气越发笃信了起来:“或许需要付出代价,但,祂的确不折不扣地达成了信徒的祈愿,并没有像恐怖故事一样以扭曲的方式达成……” “阿莱西奥所说的‘来自父亲的呼唤’我一直都听不到,但借助【书】的话,说不定就可以与祂对话甚至祈愿了!” “如今回想起来,我触碰过的【书】一直都只是投影,真正的【书】太宰其实从未让我触碰过……只是先前他由我随便拿的态度让我完全忽略了这一点,而已经对【书】失去兴趣的我也没有主动要求过……” 哦,抓到要点之后脑子就转快了嘛。 绫辻先生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提醒道:“如果真是唯有向祂求助才能逆转的绝境,那么牺牲者只可能是你。” “尽管那位存在相对而言形象比较正面,但在祂们的概念中,绝不存在亲情。”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比起给自己留下遗憾,我宁愿自己成为别人的遗憾。” 我曾经向伽卡菲斯做过保证,为了拯救世界甘愿粉身碎骨;更向太宰许下“诅咒”,哪怕失去一切也不会放弃。 最开始,被困在永恒之日的“我”所害怕的一切,如今的我也都已经不在乎了。] 事到如今,观影众人也都对接下来的发展有所猜测了。 绫辻行人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而他恐怕也是目前除了奈亚分身之外、对于世界之外的存在最为了解的人,即便他现在忘却了所有不该知晓的事物,仅剩的信息也足以让他推断出通往未来的道路了。 太宰治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绫辻先生的报恩方式就是让恩人去主动寻死吗,还真是可怕。” 绫辻行人从容不迫地回答:“我只是在帮他达成心愿而已。” 而他尊重对方的意愿。 五条悟平静地陈述:“这是承诺,也是他对自己下的诅咒,如果执念不散,徘徊在这个世界上的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仓知涯。” 沢田纲吉揉了揉太阳穴:“真是败给他了。” 在得知拯救世界的方法需要牺牲自己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满心只有拨云见日的欣喜。 是因为被遗忘了太多次,所以不再害怕了吧。 是因为自-杀了太多次,所以也不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吧。 或许事到如今,唯有将这个几乎拯救世界的“游戏”打通关,对于阿涯来说才是解脱——而他也才能真正地逃出“永恒之日”的囹圄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绫辻先生又叹了口气:“‘哪怕牺牲掉这个世界,太宰治也绝对不会牺牲你’……这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 我说不出话来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大大咧咧地去找太宰组队、如果这条道路真的是通往未来的唯一道路,那么太宰绝对会是从中作梗破坏计划的那个家伙啊。 最糟糕的是,【书】一直都被掌握在太宰的手中,要是被他察觉到……不,根本不需要假设,前面的那些“如果”一旦成立,他恐怕已经观测到了一切,肯定早就把【书】给藏起来了。 ……不是吧,我们要和那个开了预知挂的操心师进行脑力战? 顿时感觉未来超级渺茫啊。 我沉默了许久,犹犹豫豫地说:“要不,我先去试探他一下?说不定情况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糟糕?” “实在不行,我们再叫上乱步先生组队!我们三个一起总归能凑个三分胜算的吧……?大不了我、我再多读几次档!” 绫辻先生有些无语:“要凑人数,你怎么不把你们彭格列的人都找来?” “阿纲有超直感,哪怕是太宰都无法欺骗他,所以,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他一定也是不肯牺牲我的那一方。”我无奈地说:“反正肯定是‘已经牺牲了我太多次,所以哪怕世界毁灭也不想再牺牲我’这类执拗的想法吧,他和太宰一样,都是超级自我的家伙!” 绫辻先生无奈地说道:“要说‘自我’的话,你不也是吗?” 说得出“宁愿自己成为别人的遗憾”这种话,简直自我到没边儿了。 我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所以我们才能玩到一块儿去嘛!” “所以,”绫辻先生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试探他?” 我沉吟片刻:“总之,无论如何先嘴遁一下,然后直接问他要吧,他不给的话就说明的确只有这条路了,那我们再想办法去抢他丫的。” 绫辻先生难得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管这叫试探???” “没办法啊,他太了解我了。”我幽幽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被看出来,还不如直接一点。” 绫辻先生思考片刻,居然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也对,那你去吧。” “我和坂口沟通一下,会让异能特务科尽力帮助你的。” “嗯!”我又露出了个笑脸:“那就辛苦你啦!”] 江户川乱步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什么嘛!这时候才想起我!” “而且太宰治算什么!要是找乱步先生帮忙的话肯定能够轻松打败啊!” 毕竟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夺取【书】而已。 哪怕太宰治开了预知挂,但他要藏起【书】就不可能随时观测世界线;将【书】放在身边则更是容易被他人察觉——江户川乱步并不觉得自己和绫辻行人联手还能失败。 嗯?第三个同伴仓知涯?他的智商也就聊胜于无吧! 坂口安吾震惊:“绫辻先生居然会同意这么乱来的计划吗?虽然仓知说得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中原中也深沉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对付太宰治,唯有直球才能打得他措手不及,走邪门歪道是赢不过这条邪恶狡猾青花鱼的。” 泉镜花认真记下:“原来如此。” 中岛敦猛地扭头:“小镜花?!” “以后首领要是又一次性给你派发太多任务的话,打直球告诉他不想做就可以了。”泉镜花甚至还一本正经地开始教导他理论应用。 中岛敦:“……这招除了仓知先生,谁敢对太宰先生用啊!” [再次见到太宰,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他依旧坐在这间暗无天日的首领办公室之中、依旧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带着两眼青黑……就好像我离开的这几年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样。 对于我的突然到访,他没有惊讶,甚至没有表情变化,只是平静地和我对视。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上一次的见面,非常不愉快的见面。 啧,好没意思。 “我留下的礼物,还喜欢吗?” 我用手指勾出被掩在领口之中的小匣子,唇边的弧度虚伪又恶意。 “这些年,你一定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我突然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吧?这份胆战心惊一直持续到今天?如何,现在有感觉到解脱吗?” 太宰竟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站起身,厚重的实木靠椅在地板上摩擦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脚步声则随之响起,一步步清晰、放大、靠近。 他的双手环住了我逐渐僵硬的身体。 这是一个拥抱。 这竟然是一个非常不太宰治的拥抱。 太宰非常不太宰治地轻声说:“欢迎回来。” ……可怕。 不愧是操心师,我刚升腾起来的报复欲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抚平了。 但我还是绷住了冷漠的表情,准备听听他还有什么花言巧语。 “但你不该回来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混蛋太宰治如是说:“到头来,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有什么意义呢?” “2018年10月31日晚七点,注定的毁灭终会到来。”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承认吧,阿涯,无论你再怎么努力,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我:“……” 哈哈,拳头又硬了。 我是真的被气笑了一声,他也随之退开两步,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 对上那双依旧没有波澜的鸢色眼眸,我冷漠回道:“但你还是这么做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准备好面对我的报复了吧?” 太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以引颈受戮般的姿态阖上了双眼。 我毫不动摇地抬起了手。 一个极其响亮的脑瓜崩,在对方的额头打出了一个通红的大包。 太宰措不及防地“嗷”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疼出泪花的鸢色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摆出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样做什么?”我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我又不傻,给自杀狂魔送上死亡,到底是报复还是奖励啊!” 太宰:“……不是说不会放过我吗?” 我收回手,若无其事般说道:“是啊。” “把我送走之后,你痛苦吗?” 在我临走的时候被那样诅咒、转头又发现阿莱西奥的分身被救走、费劲筹谋的计划也注定被破坏——根本不需要我再做什么,太宰恐怕早就自我折磨够了。 好无奈。 虽然还是生气,但无法否认的是,看到这家伙的第一眼我就开始心软了。 无论如何,无论何时,无论哪一个太宰,都是为了拯救我而来的。 我无法恨他。 我能憎恨的永远都只有这个世界……和自己。 太宰定定地看着我,坦然道:“嗯,很痛苦,非常痛苦。” 我说:“……那不就够了吗。” “这算什么啊。” 太宰笑了一下,这份温柔到有些不像他的笑意,有一瞬间,竟让我幻视了永恒之日的那个太宰治:“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才让我无法后悔啊。” “……那你还是后悔一下吧。” 我也定定地看着太宰,做了个深呼吸:“那样是救不了我的,太宰。” “或许你是对的,我改变不了结局,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也要承认——” “你是救不了我的。” “无论你再怎么努力,都是救不了我的。” 太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垂下了双手。 额头还在隐隐发痛,痛感如此滚烫、如此真实,眼前之人也是如此。 我轻声问他:“【书】在哪里?” 太宰眼神微动,最终只是说:“抱歉。” 是吗。 所以最坏的“如果”成立了啊。 就像他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他,所以他同样没有可以隐瞒。 雾灰色的眼眸不可避让地对上了那双鸢色的眼眸。 我对他说:“做出选择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不是吗?” “是要继续让我奔波在生死之间直到熄灭,还是放弃你的愿望,来帮我实现我的愿望?” 但太宰始终沉默着。 僵持了良久,最终,我只能带上了恳求:“我不想熄灭,太宰。”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想要解脱的感受……如果是你的话,也一定能够为我带来希望。至少我一直都这么相信着。” “我知道的啊,没有人比你更想救我……再怎么样你都会救我,所以我不担心任何死局。” “救救我吧,太宰。” 金灿色的火焰再次渲染了他的鸢眸,几乎将整个办公室都映出暖色,也将整个视野照亮。 太宰治并不是真的讨厌火焰。怎么可能讨厌呢?火焰是那么的明亮、温暖、热烈,时刻都跃动着希望的光辉。 他只是害怕被灼伤,更恐惧于火焰的熄灭——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所以,唯有此刻,他无法再沉默,更无法再给出否定的答案。 但他冷静地分析了起来:“前后矛盾,你只是在哄我拿出【书】而已。” “你不担心死局,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活下来;你相信我会救你,但你也根本不信我真的会帮你;你……强势压迫我做出选择不成,就立刻换了方式,做出退让的假动作,是想用这种虚无缥缈的‘希望’来吊着我吗?我可不是你,会因为沢田君轻飘飘的一句‘相信’就傻乎乎地被煽动。” 他是如此理性、如此准确、如此直击要害。 他说:“如果你无法向我承诺自己永不放弃求生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我可以向你断言,哪怕有乱步先生和绫辻先生帮你,在杀死我之前,你们都不可能拿到【书】。” 我怔忡了片刻,回过神时,看着太宰依旧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神情,竟无法抑制地笑出了声。 我闷笑着,几乎停不下来。 “什么啊,太宰你一到二十二岁就会长成傲娇吗?” 我忍不住调侃。 太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不过,我果然没说错吧?”我笑眯眯地说:“你们都是一个人呢。” 在最开始的时候,太宰曾经因为没有相关经历而认为自己与其他周目的太宰治并不是同一个人:毕竟没有记忆、没有共度的时光、甚至没有相遇就已经先说了告别。 但我并不这么觉得。 “我也没有改变过哦。我对你说过的啊,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会有无限的可能性……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我坚定地告诉他:“如果眼前的你还没有亲耳听到过的话,我可以再向你许诺一次、一百次、无数次。” “我们一定要在未来重逢,太宰。”]—— 作者有话说:大量的回收让我卡卡卡卡卡卡……好难找到最初写那些伏笔的手感啊,这章个人感觉不太满意,但是暂时没法写出感觉更好的了,可能会在完结后的整体修文一起修了,果咩[化了] 第163章 第 163 章 这一次,书写命运的人…… 中岛敦看得感动不已:“这就是仓知先生和太宰先生之间的羁绊!” 中原中也神色复杂地转头对太宰治说:“他对你溺爱得简直像是你亲妈。” 这已经不是父爱可以概括的了, 唯有母爱能够如此包容伟大。 太宰治:“……中也,你要是实在学不会吐槽的话,可以不开口的。” 里包恩则是回想起了永恒之日的太宰治, 沉默半晌, 叹道:“难道说,你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现在的‘未来’了?真是可怕。” 最初有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仓知涯还是会回到这一天。 江户川乱步撑着下巴, 嘟嘟囔囔:“还真有可能,不过现在也没法知道真正的答案了——这家伙根本看不透。” 绫辻行人笑了一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彻底读懂自己吧。” 太宰治叹一口气,像是默认了。 沢田纲吉笑着调侃:“说不定阿涯能知道呢?到时候问问他?” “……”太宰治幽幽道:“比起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沢田君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沢田纲吉:“……呃?” “你还没意识到吗?”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阿涯虽然原谅了我, 但是看他这个样子, 似乎完全没有原谅你的意思哦。” 沢田纲吉:“!?” 里包恩摸了摸下巴:“的确,按理来说, 他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会连见你一面的想法都没有……” 太宰治好心分析:“原因其实一目了然不是吗?虽然我是送他离开的计划者,但工作量算下来, 沢田君才是暗中真正的执行者。而且从始至终, 你都没和他在这件事情上有过任何正面交流,他心底积攒的负面情绪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宣泄口……” “再加上, 沢田君可是有前科的。” 无论是永恒之日时让他忘记承诺、还是后来对他隐瞒怀尔德的死亡……沢田纲吉在仓知涯这里简直前科累累。 沢田纲吉越听越是头冒冷汗,身体几乎僵硬石化。 情商高如山本武略一思考, 也沉默了,喃喃道:“好像是有点难办啊……” 沢田纲吉在仓知涯心中的形象已经在黑手党的事情暴露后颠覆过一次,虽然当时在世界毁灭的危机下被一笔揭过,但对于本以为两人一起长大、毫无隐瞒的仓知涯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然而世界回溯, 当仓知涯以为知晓一切的时候,沢田纲吉去到了十年后、得知了仓知涯的存在会在未来被抹除,此后整整四年却不曾对仓知涯透露过一分一毫,甚至还在世界融合之后派遣云雀恭弥去到横滨和太宰治搭上线……这一切又是将仓知涯彻底瞒在鼓里、自顾自将所有的“黑暗”与他隔离。 恐怕如今的仓知涯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幼驯染。 他恨不了对方,但暂时,也的确如太宰治所说——无法原谅。 狱寺隼人难得有些气虚地替自家十代目辩解:“这怎么了,十代目做的事情和太宰治也没什么差别吧……仓知怎么就不能原谅啊!” 绫辻行人轻笑一声,恶魔低语:“谁叫你们才是仓知涯的‘初心’呢?被自己的‘初心’背叛,当然会难以释怀。”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眸色深了几分,却没有说话。 [得到了我的承诺,太宰依旧有些不甘不愿,但还是拿出了一本书。 我都惊了:“你就直接揣身上啊?那我岂不是可以直接抢走?” 太宰拿着书晃了晃,神色淡淡:“这不是书,<书>在这本书里面。”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太宰语气平平地和我解释:“这本书是爱伦坡的异能产物,可以将读者引入推理小说的世界之中,并封禁异能力。除非推理出凶手,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离开。” 我终于懂了,看着太宰的眼神也微妙了起来:“也就是说,在你手上,这本小说会因为<人间失格>失去把人引入小说世界的能力,成为一个无解的密室;而我就算拿到了这本小说,也根本推理不出凶手、走出不来,还是要依靠绫辻先生或者乱步先生。但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进来帮我推理,都会导致外面的人孤立无援被你抓到,再次被你掌握主动权……我靠,你好阴险啊!” 太宰轻哼一声。 我怼过一句就抛之脑后,兴冲冲地拉上他:“那我们快走吧,去找绫辻先生把<书>拿出来!不不、还是去找乱步先生好了,正好去看看我家敦君!还有龙之介、小银和小镜花,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太宰不满地说:“能怎么样?我都帮你看得好好的。” 我也想起来自己离开之前让他帮忙看小孩的事情,下意识想夸他一番,话到嘴边又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不爽,哼哼道:“这是你该做的好吗!” 太宰也难得没有和我犟嘴,只是翻了个白眼,提醒我:“现在可没有给你到处探亲的时间。”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距离晚七点只剩下不到九个小时的时间。 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就只能趁机看一看敦君了。” 我带着他直接穿梭空间到了武装侦探社,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影把社员们吓了一跳,还是敦君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我,脱口而出一声“父亲大人”把其他下意识警惕戒备的社员们都震慑了下来。 我也很激动地上前,一把将敦君举起来转了一圈,十分欣慰:“我们敦君重了好多,居然还长高了,真好!” 我这里说的长高,对比的是永恒之日里的敦君,估计是因为提前被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原因,营养跟上之后敦君比永恒之日的敦君要高了四五厘米——虽然这差异很小,但也的确进一步给予了我改变未来的信心。 敦君在同事们的围观下脸色通红:“父、仓知先生,快放我下来啦!” 我把他放了下来,没有计较他的改口:小孩子长大了,就会迎来叛逆期的,我很能体谅! 福泽社长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应该是从乱步先生那里知道了我被送走的事情,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但依旧友善:“欢迎回来,仓知君。” 随后微微一顿,向太宰点头致意。 完全没有长高、童颜也万年不变的乱步先生则是直接扑了上来,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果然回来了!” 太宰:“……”] 江户川乱步瞪大了眼睛,恼怒地皱了皱鼻子:“他又在心里说我的坏话!” 拥有六眼、能够精准捕捉各项数据的五条悟歪了歪头:“这不是陈述事实吗?你的确和上次见面一样高啊,一毫米都没长。” 江户川乱步生气得张牙舞爪:“我早就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了!没长高不是正常的吗!刻意在心里这么描述我,他就是在蛐蛐我!” 五条悟:“哇,你好幼稚!” “虽然但是。”熊猫吐槽:“悟,不觉得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幼稚吗?” 中岛敦则是被“叛逆期”这个词给创到了,这会儿还在暗自嘀咕:“明明是长大了有羞耻心了……才不是叛逆期……!” 泉镜花茫然:“什么羞耻心?” 芥川龙之介轻哧:“这会儿才有羞耻心?” 中岛敦:“…………” [和侦探社的社员们打过一圈招呼,我将现况大致说明了一下,郑重拜托了乱步先生:“<书>就拜托乱步先生了。” 乱步先生自信地伸出一只手掌摇了摇:“五分钟,五分钟内给你带出来。” 福泽社长闻言,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说:“我陪你一起。” “是要有个人去保证一下乱步先生的安全。”太宰治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这本小说是我让爱伦坡按要求写的,里面藏了很多杀局,光有推理能力没有自保能力的话,的确容易死在里面。” 我抽了抽嘴角。 你还好意思说啊! 福泽社长:“……” 乱步先生不恼,反而是不解道:“你布置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根本没用上啊。 被我的嘴炮直接打败的太宰,十分久违地幼稚地鼓了鼓腮帮子:“……别浪费时间了!” 时间的确紧迫,趁着乱步先生解谜的时候,我又赶到了异能特务科,和绫辻先生碰了个头。 绫辻先生对我顺利劝降了太宰的成就无语了片刻,但还是表达了赞赏。 我也见了安吾一面,顺道见到了跟在他身边的小镜花,又是一圈举高高——虽然很想仔细问问她这些年在异能特务科过得怎么样,但此时也没有多余时间给我们话家常。 安吾表示他已经将事态的严重性上报了,我有什么需要异能特务科都会尽量提供帮助。 异能特务科的审批有这么快? 对此,我表示惊奇:“你现在地位那么高了吗?” 安吾无奈地扶了扶眼镜:“我是现任参事官辅佐……主要是种田长官愿意点头。” 参事官辅佐啊,那地位也很高了!在异能特务科可以说是一人之下,而且掌握大部分的实权。因为异能特务科的参事官主要工作还是在对接上级和其他部门。 “小镜花来对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欣喜:“你老师这么有出息,我就彻底放心了!” 有安吾做靠山,小镜花肯定不会受委屈吧! 小镜花认真点头。 安吾:“……” 安吾一副想要吐槽又硬生生忍下来的样子。 绫辻先生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去把<书>带过来吧——你不要提前碰<书>,我还要给你再做一些准备。” 这句话驱散了我最后一丝不安定感:如今这个世界上,绫辻先生恐怕就是神秘学造诣最高的人了,有他兜底,沟通邪神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到武装侦探社,乱步先生正好也刚从小说中出来,有福泽谕吉守着,他显然没有受伤,正窝在沙发上,有些好奇地翻了一下手中的<书>,随后撇了撇嘴:“什么嘛,只有<人间失格>才能产生特异点吗?” 你们侦探…… 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沉默又沉默。 太宰显然也没有让我这时候就接触到<书>的意思,主动上前接过了<书>,又抬眸问我:“绫辻先生那边准备好后手了吗?” 我都懒得问他怎么知道绫辻先生会为我准备后手了,直接回答:“还没,他说要去准备,让我先把<书>带过去。” 太宰颔首,没说什么。 临别之际,乱步先生想了想,还叮嘱道:“需要乱步大人帮忙的话,要像这次一样,老老实实地来请求乱步大人哦!” 敦君显然有些不安,但还是对我露出了笑容:“一路顺风,仓知先生、太宰先生。” 我嗯嗯地答应着,搭着太宰的肩膀离开了。 绫辻先生此时正把一群异能特务科的人指挥得团团转,似乎正在布置什么法阵,反正我是看不懂的,倒是太宰显然有所了解,目光微凝。 我们出现的时候,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太宰和绫辻先生的目光碰撞了一秒,又各自冷漠地撇开——这两个人似乎不太对付的样子。 好像或许大概……是因为我诶。 我感慨地想道: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太宰却在异能特务科的地盘之上从容自若,还以审视的目光巡视了一圈。 看完绫辻先生做的布置,他蹙了蹙眉:“封印?” 绫辻先生点点头,语气淡淡:“对<书>的封印。<书>是重要媒介,没了媒介,任何影响都只能中断。” 太宰思索了片刻,又谨慎检查了两三遍,这才表示认可。 <书>被郑重其事地放到了半启动的法阵中央。 绫辻先生最后开口叮嘱:“如果感觉不妙,你要及时自杀。做不到也没事,只要有个念头就可以,这里还安排了可以捕捉念头的异能力者,他捕捉到你的念头就会给出信号,会有其他异能力者负责杀了你。” 太宰垂下眼眸,没有说什么。 读档是最后的手段。 不可否认,这种情况下读档是有风险的。但这样的安排,也是最稳妥的。 我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踏入法阵,伸手触碰<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随后,眼前的<书>、不远处的太宰、安吾、绫辻先生等人、脚下的地面、视野里的画面、呼吸的空气、身体的温度、心跳的声音……身周的一切之一切,似乎都迷蒙着消散了。 这一瞬间,我忽地无法再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唯有模糊缥缈的呓语萦绕、充斥、填满了“我”。 而我却根本没有心力解读其含义。 在自我被彻底淹没之际,我恍惚听见了自己破碎的声音。 ‘我们要……重逢……’ 我猛地惊醒过来,或许是出于强烈的求生欲,我本能地闷头闯过层层呓语,意识重新清明。 然而呓语依旧萦绕不散、强烈的躁狂依旧无法压抑,脑袋似乎在不断膨胀、几乎要被撑裂一般,我痛苦得想低吟,却又发不出声音,视野也依旧混沌,所有颜色彼此分明,却又互相重叠。 不知道缓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秒钟、又或许经历了无数个日夜,我试着将自己的意识收束起来,于是呓语逐渐低去、躁狂逐渐平息、痛苦逐渐消弭……眼前一道道绚烂的颜色凝实成了一道道明净透亮的光华。 这些光华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奥秘。 我霍然有了明悟,这就是犹格·索托斯。 准确来说,是祂的一部分。 随后,根本来不及产生任何的想法,我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飞坠,又在某一刻如同砸进海面、而后沉入深海一般,伴随着刺痛感茫茫然了许久,才逐渐与身体重新合一。 ——我再次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 光球中的画面早在仓知涯触碰到<书>的瞬间回归原本的模样。 没有任何的画面、声音、信息,唯有仓知涯的“感受”仍在通过光球传递给众人。 “到了这个层次的存在,已经无法被屏蔽了吗?所以只能直接剪掉?” 绫辻行人若有所思。 见过自己的惨状,他虽然不惧怕,却也谨慎了许多,即便在这个号称安全的观影空间内,也没有再对犹格索托斯直呼其名。 江户川乱步也若有所思:“看来是这样了。” 五条悟反而有些好奇:“虽然知道这些邪神是无法直面的,但是现在我还真有点好奇那是什么体验了。” 伏黑惠面露难色:“五条老师,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好奇了吧?” 虎杖悠仁也连忙劝说:“就是啊,光是感受仓知的记忆就已经觉得很可怕了!” “光华诶!” 钉崎野蔷薇其实也有点好奇了:“怎么感觉这个邪神好像长得很梦幻?” 太宰治却只感到庆幸。 他低声道:“还好他有承诺。” 作为这段记忆的旁观者,他几乎一眼就能看清楚: 让仓知涯“醒过来”的并不是他的求生欲,而是他许下的“承诺”。 诅咒一般、如同附骨之疽的承诺。 [还未看清眼前的处境,我就听到了太宰焦急的声音:“阿涯!” 我下意识地回应:“我……我没事……” 这时候,我的身体才总算本能地重新恢复呼吸。 我呆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在异能特务科、在法阵之中,眼前的<书>依旧静静地躺在台面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我的脑海中却莫名多出了许许多多的信息。 未来得及梳理,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拍了拍,然而刺痛感依旧残留着,心悸的感觉也久久不散。 太宰抓住我的手,紧抿着唇。 我稍微缓过来了,哑声问道:“什么情况?” 绫辻先生依旧冷静,他叙述道:“异能力者突然无法感知到你的任何念头,于是我们判断你的情况有异,直接启动了法阵——你再晚一秒恢复意识,我们就要动手让你读档了。” 的确,在那个情况下,我根本连明确的念头都无法产生。 如果不是绫辻先生他们及时中断了联系……呃,我会真正死掉也说不定。 但也,我也还并没有许愿啊,根本来不及!甚至根本算不上和犹格索托斯有“交流”…… 但脑海中凭空而来的这些信息,究竟是……? 我还有些混乱,就这么迷迷蒙蒙地被抓去做了一堆的检查,确定没问题之后,又被太宰按去休息。 等我梳理好庞杂的信息、意识彻底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分了。 距离世界毁灭还有两个小时十分钟。 ……距离咒术世界融合还有十六分钟。 因为我们对咒术界的削弱,这次咒术界的融合速度比起永恒之日的情况,要快了不少,但毁灭的时间却依旧没有一分一秒的改变。 ——命运。 既有历史惯性,也会有历史节点。而世界的毁灭就是那个最坚如磐石的节点。 要真正改变它,唯有利用更高一等的力量…… 一切脉络都如此清晰,我的大脑从未如此敏捷明了。 仿佛……未来尽在掌握。 我抬起眼,对着眼中隐含焦躁、始终守在身边的太宰轻声开口:“我成功了,太宰。” 太宰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露出明朗的笑脸:“我成功了!” 绫辻先生放下手中的人偶,率先问道:“代价是什么?” “不知道啊,我甚至都还没有许愿,就被塞了一堆知识……” 我挠了挠下颌,表情无辜。 太宰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你在达成愿望的路上,自然就会付出代价。” 绫辻先生恍然:“就像是蒂法妮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吧。” “这不重要!总之,我现在知道要怎么拯救我们的世界了!”我兴致高昂地爬起来:“你们知道什么是混沌吗?” 我竖起食指摇了摇,笑容玩味:“世界回归原初,气、形、质浑然一体、不分彼此……就是混沌。” 这个关键词让绫辻先生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某个存在,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没错!索伦森和羂索的本体,不就名为‘混沌’么?” 我的眼睛闪闪发光,亮得惊人:“当那位存在降临于世的瞬间,自然就会为我们带来‘混沌’!” 绫辻先生:“……是啊,不仅有混沌,还有毁灭呢。” 太宰却是直截了当地问:“你要用什么办法驱逐祂?邪神可不是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存在。” 我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呜哇,你也太敏锐了……好吧好吧,其实,只要我到时候和阿莱西奥的分身融合、并且主动放弃自己的意识,就可以把我爹也召唤到现世。” “一山不容二虎嘛!异能世界的基石是<书>,在三个世界融合之后,也将成为新世界的世界基石的一部分,我爹拥有主场优势,肯定能赶跑另一只‘老虎’!” “要对抗那个邪神对祂来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所以祂到时候也无法真正降临现世,毁灭的节点就会被覆盖啦!啊,但是之后这个世界就会正式属于我爹了……不过祂挺平和的,世界该怎样怎样,祂也没兴趣干涉,也算是happy ending啦!”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作为载体太过脆弱,被使用之后应该就不复存在了吧。” 太宰的眼神已经随着我的话语彻底冰冷了下来,但他反而没什么情绪波动地说:“你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太宰总是这样,越是脆弱的时候就越是表现得平静无波,仿佛任何事物都无法撼动他一般。 我知道的。 于是我对他说:“我当然没忘啊,太宰。” 我平静地笑了一下:“这是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我有多重视承诺,你应该最清楚了。” “我的存在会被彻底磨灭,到时候,就和上次一样,只有拥有<书>的你能够记得我……拯救我。” “当世界融合后,<书>得到足够的世界本源、而世界也正式归属于我爹之后,<书>会蜕变为祂的象征之物——银之钥。” “银之钥可以穿越时空、打开终极之门。而通过终极之门后的试炼之人,则可以向祂许愿——无需付出任何代价的许愿。” 太宰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你想让我许下让你复活的愿望?……你觉得我能通过试炼?而且毫无代价的愿望,这么大的诱惑,你就不怕我许下其他愿望?” 我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救我吗?” 太宰不说话了,只是仍旧看着我,眼神晦涩不明。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有谁能通过试炼,这不是我能看到的。”我对他摊了摊手:“说不定通过试炼的人是绫辻先生?不知道啦,总之找人也需要靠你啊!反正,我‘看到’的未来大概就是这样。” 太宰依旧沉默着,紧抿着唇,眉头也未有松动的迹象。 我鼓了鼓腮帮子,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在不安吗?担心自己做不到?但是每一次绝境,为我带来‘未来’的钥匙的人都是你啊,太宰。” “最开始,我顺应着阿纲为我安排的道路走,后来又是你在为我安排命运……每一次结局都不太好,不是么?所以这一次,书写命运的人是我,执棋者是我,至少我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为了赎罪,你也给我当一回棋子吧。” “相信我吧。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吧。”]—— 作者有话说:……我看到了完结的曙光! 第164章 第 164 章 你不就是‘涯’吗?…… 庞杂的信息蜂拥飞闪, 在仓知涯整理信息的过程中,尽管观影众人都共享着这一段记忆,却没有人能够跟上他的思维速度辨认出多少有用信息。 六道骸挑了挑眉:“这是加了智力增益buff?” 坂口安吾轻轻呼出一口气:“神……吗?这样的存在, 会得到生灵信仰也并不奇怪。” 然而, 仓知涯居然异想天开到试图算计奈亚,那位与犹格索托斯同等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这条通往未来的道路本身就是犹格索托斯为他指出来的,恐怕会被太宰治和绫辻行人毫不犹豫地否决。 回想起观影会刚开启的时候, 太古永生者所做的介绍—— ‘为了将奈亚彻底驱逐,[仓知涯]唤醒了我,但与之相对的, 他的自身意志将会逐渐被磨灭, 他所存在的时间、空间、乃至一切痕迹都将彻底消失, 名为仓知涯的存在也将不复存在。’ 这就是仓知涯的最终选择,而他也正在走向命运。 伏黑惠恍悟道:“所以我们会来到观影会, 其实是他为自己留的后手?” 这似乎能够解释太古永生者为什么会帮助仓知涯“复活”…… 虎杖悠仁好奇地举手:“所以,是谁通过了试炼啊?” 熊猫茫然:“我们应该都是最后一批进来观影的。” 山本武笑了笑:“最初来到这片观影空间的人,似乎是横滨的诸位吧?” 中原中也同样开始回想起来:“我应该是第二个……我进来的时候, 太宰就已经在这里了。” 沢田纲吉不由得露出笑容:“看来阿涯终究还是找对了人。” 这个概率的确很大, 甚至隐隐契合了他心中一直暗藏的猜测,但太宰治却没有心思应答。 他其实早在最初就意识到了异常, 只是作为底牌始终没有暴露过—— 所有人都拥有着清晰的、踏入[门]前的记忆,除了自己。 这其实也很好推断, 如果自己真的通过了试炼、直面了犹格索托斯那等不可认知的存在,不可记忆也属正常。 一切信息都对得上,可他听着仓知涯的话语,却始终隐隐感到几分异常。 “话说,涯这家伙喊爹喊得好自然啊。”五条悟不自觉地跑题, 虚着眼睛吐槽:“而且,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怪怪的……” 森鸥外忽然开口:“的确,说出这些话的仓知身上似乎有着太宰的影子。” 中原中也抱臂,不以为然:“其实他本来就和太宰很像,只是性格差别太大了,所以平时看不出来而已。” 沢田纲吉蓦地怔了一下:“……让对方成为自己棋子这种话,真的不像是阿涯会说出来的。” 里包恩轻哼一声:“最后那句‘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的话,也更像是蠢纲的台词,不是吗?” 这种感觉很微妙。 仓知涯本就与沢田纲吉、太宰治关系亲密,彼此也互相影响,所以当仓知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最初并没有人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五条悟太敏锐了,或许因为他更在意咒术世界与自己相遇的、因为记忆被清空的原因而更加本我的仓知涯,所以他反而是最先感觉到这种微妙的人。 而一旦将“微妙”的话语单独拎出来,其中细微的割裂感就无法再被忽略了。 [不得不自夸的是,我的嘴遁至今未尝败绩。 即便太宰内心几番剧烈动摇,最终还是顺着我手腕的力道,重重点了一下头。 “……” 太宰咬着牙:“我自己会点头!你手劲那么大干嘛,我的下巴都要脱臼了啊!” 我若无其事地松开手。 第一次看到嘴遁现场的绫辻先生揉了揉眉心,表情十分难以言喻。 太宰彻底恢复冷静,我们三个也紧锣密鼓地商讨了一通,完善了整个计划、敲定了每一处细节。 感恩自己曾经的谨慎,没有对羂索下杀手。 在偏方三八面体之中的烙印被抹去的如今,幸甚还有羂索的存在能够弥补一二。 其次就是彭格列当初建造的石塔。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原本打算送走我之后就直接摧毁的石塔也被保留了下来,如今正好可以辅助我们将要进行的召唤仪式。 但是要借用石塔,也无法绕开彭格列,更加无法绕开彭格列十代目首领沢田纲吉。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比起太宰,我反而更加难以面对阿纲他们。 时到如今,我依旧不知道那场饯别会算什么——狱寺山本他们知道真相吗?又或者说,他们其实也和我一样被蒙在鼓里?我不知道,至少蓝波肯定是不知情的,否则他肯定会哭鼻子,那小鬼也没有演技可言。 想到这一点,倒是让我稍微得到宽慰。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我只需要问一句太宰就能知道答案,却又始终没有开口询问的想法。 太宰总是那么轻易地看透我,他静静等了一会儿就主动提议:“我去联系彭格列。” “不用,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见到太宰的表态,我反而笑了一下:“就让我自己去吧。” 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我最熟悉的地方,无疑就是西西里岛。 永恒之日往前的平凡岁月早已模糊,西西里岛这个地方承载了我最漫长的回忆,就连并盛町都无法匹及。 不需要如何回想,仅凭本能,我就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西西里岛的空间坐标。 而彭格列就位于西西里岛的最中央。 当我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最先见到的人居然是里包恩。 里包恩如今已经成长为少年的模样,与婴儿时期的样貌大相径庭,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鬓角,我可能都没法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不等我想好如何开口,他的目光就已经先扫过了我领口的位置——显然,衣物的阻隔并不影响里包恩判断出匣子的存在。 里包恩说话依旧直接:“看来,你已经见过尤尼了。” 我反倒有些惊讶:“尤尼没有联系彭格列吗?” “你可能误会了。”里包恩平静地说:“她其实从未站在彭格列这一边。” 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你……为了自己仅剩的亲人。 领悟到里包恩的言外之意,我抿了抿唇:“我知道的。” 比起以往有些逃避尤尼存在的我,这个女孩的心性其实更加明朗坚韧。 里包恩:“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想了想:“奈奈妈妈还好吗?” “还不错,我们跟她说你突发奇想决定环球旅游,时不时会用你的名义寄一些明信片回去,或许是这个原因,她这几年也开始喜欢上旅游了,整天和家光到处跑。” “那挺好的。” 我没有说的是,即便没有我的原因,奈奈妈妈依旧会在这几年喜欢上旅游。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呢?重回青春期,会有生长痛吗?” 里包恩听到我的调侃,难得没有直接给我来一发子弹,而是宽容地直接无视:“没有别的想问了吗?” 我摇了摇头。 里包恩瞥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说:“阿纲没有放弃寻找稳固世界基石的办法,但始终没什么收获,这几年把自己逼得挺狠的,但你放心,还没死成。六道骸在发现你走了之后直接甩手不干,是Luna接下了门外顾问的工作,她的战斗能力有所欠缺,但库洛姆时不时会幻化成她去应付一些高危场面,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他将每个人的现状大致都拎出来讲了讲,最后说:“饯别会之后,阿纲才告诉了大家真相,蓝波哭得很惨,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你的遗物就被简单地分了分,他们挑剩下的都扔给港-黑了,要想找回来的话你得自己去找他们要。” “……!” 我不由得吐槽:“什么叫遗物!我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明明会死的是你们才对吧!” 里包恩根本不搭理我,神情平静语气也平静:“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呢,现在突然出现,还真是吓人一跳。” “你完全没有被吓一跳吧!”我仿佛阿纲上身地吐槽,但也能明白里包恩的意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地和他们说‘ただいま(我回来了)’的。” 里包恩轻轻一笑:“おかえり(欢迎回家)。”] 沢田纲吉的唇角也不经意流露出笑意:“真是少见,里包恩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里包恩挑了挑眉,“难道我平时对你还不够温柔?” “……”沢田纲吉的笑意瞬间消失,干巴巴地说:“也、也是挺温柔的啦,哈哈。” 蓝波则是兴致勃勃地问:“里包恩,你现在还会生长痛吗?用不用让碧洋琪给你按摩啊哈哈哈!” 里包恩眼神一阴:“找死吗蠢牛?” 蓝波瞬间噤声,和沢田纲吉一起变成了两个沉默的小土豆。 熊猫看得叹为观止:“这就是彭格列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啊……” “里包恩其实也很了解阿涯嘛。”山本武哈哈一笑:“对他在意的事情完全了如指掌。” 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太敏锐了。” 里包恩的敏锐并不是太宰治那种洞察人心的敏锐,而是因为足够冷静、所以足够清晰。 世界第一杀手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手。 [或许是因为里包恩的在场,我和他们的重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根本不需要我主动开口说什么,所有人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欢迎回家”——真的很稀奇,云雀学长居然也会说这种话啊。 以至于我见到阿纲、听到他说“欢迎回家”的时候,也能够平和地露出笑容,自然地接上一句“我回来了”。 我将整个计划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阿纲,他竟然没有思考多久便接受了下来:“可以,石塔本就是为你而建的。”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要问我的话,我的确是反对这个计划的。你应该知道,我唯独不想牺牲的人就是你……但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阿纲无奈地看着我,声音很轻:“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与其让你继续被困在这一天,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怔了一下,鼓了鼓腮帮子:“干嘛说得我好像一定会死一样?虽然我的确是会死掉一次啦,但这又没什么,我可是有后手的!而且有你们在,怎么都能把我救回来吧?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阿纲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顺着我的话走,而是说:“其实,十年前我就知道十年后的未来不存在‘仓知涯’,我也一直想要改变这个未来,但一切努力似乎都没有任何作用。” 我:“……” “终于从太宰君口中拼凑出你所经历的未来时,我很痛苦,甚至有一瞬间,我怨恨过你的谎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我‘杀了你’这样残忍的事情。” “直到那一刻,当我也选择了谎言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谎言是因为无力,而无力才是真正的痛苦。” “我们都是一样的。如果可以坦诚的话、如果坦诚不会带来伤害的话,绝不会选择谎言。” 阿纲与我对视,目光不闪不避,也凝固了我想要逃离的眼神:“我很抱歉……阿涯,你一定很痛苦吧?” ‘死亡……一定很可怕吧?’ 当熟悉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忽然意识到:此刻站在我眼前的,是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 但又不是他。他的眼下不会有青黑,头发不会这么长,更不会这么敏锐……敏锐得可以称之为敏感。 我下意识地想:阿纲的超直觉又进化了吗?不是的,这不是超直觉能做到的事情。我骗过超直觉无数次,而骗过超直觉的前提条件就是骗过自己,我能够很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先前绝对是被自己成功骗了过去的。 这是专属于阿纲的能力吧。 他既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之一,又拥有着善于共情他人的天赋。 所以他不需要任何线索、证据,他只是感觉到了我的痛苦而已。 我不自觉中放缓了呼吸。 西西里岛的风轻盈而安宁,悄然潜入我的身体、抚平了我的心绪。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听见阿纲继续开口,似乎是担心惊扰到我,他的声音放得尤为温柔:“我不会告诉太宰君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需要骗我,至少这最后一次,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承担痛苦,阿涯。”] 虎杖悠仁有些呆滞:“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对话听着越来越不对劲了?” 钉崎野蔷薇也呆滞了:“不会告诉太宰君什么?这是在说什么???” “仓知先生的心声里说了‘骗过自己’……还有痛苦什么的……” 泉镜花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他之前说的计划是骗人的吗?为什么?” 经由她这么一说,中岛敦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急急忙忙地看向太宰治,这才发现,太宰治早在先前就异常沉默。 但太宰先生的表情很平静……不对,这种平静不就是仓知先生说的“越是脆弱的时候越是平静”的平静吗! 中岛敦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能问些什么、该问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许多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而这些显然恍有所悟的人却又只是沉默地等待着真相的揭晓。 [是的,我欺骗了太宰和绫辻先生。 这并不困难。连太宰都没有把握欺骗的超直觉,我却早已能够轻松骗过,自然也足以骗过操心师和侦探先生。 以前骗不过太宰,只是因为我不想骗他而已。 银之钥是真实的,试炼的事情是真实的,未来会有人通过试炼也是真实的…… 但是,当<书>成为银之钥,也将不再具备可以供人阅读的特性,更不可能与太宰的<人间失格>产生什么特异点。 当“仓知涯”被彻底抹除,不会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就连太宰也无能为力。 有谁会拯救一个不存在之人? 没有记忆的太宰比谁都冷漠,阿纲和悟他们倒的确是会拯救陌生人的类型,但当这个“人”根本不存在的时候,要如何生出“拯救他”的念头?更遑论为此付诸行动,乃至不顾生死。 我不得不承认:“你赢了。” 阿纲应该是想要笑一下,却没能笑出来:“是嘛。” “真奇怪啊。”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西西里岛难得笼了薄云,久久不散:“我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开始,无法彼此信任的呢?” 明明我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你欺我瞒。 或许太宰是对的:世间万物是这么的善变,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明明我早就对伽卡菲斯说过不要执着于永恒。我们能够做到的,只是守护眼前之人而已。 阿纲突然把头撞了过来,轻轻闷闷地“砰”一声,打断了一切复杂思绪。 他抵着我的额头,不肯让我躲开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神坚定而温润:“那就让我们重新建立信任吧。” “……来不及了吧,都世界末日了。” “来得及的,就算是世界末日。” “说什么帅气话呢,你以为你还是少年漫主角吗?二十四岁的阿纲大叔。” “我才没有这种想法,而且如果是主角的话,不管多少岁都是主角吧?难道你已经不相信自己是主角了吗?” “如果我是主角的话,这部作品一定是bad ending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很没用啊,明明有那么多的羁绊,明明许下了那么多的承诺……我答应你不会绝望,但还是绝望了;我答应太宰不会放弃,但还是……骗了他。” “没关系。” “……我其实不想骗人的。” “我知道。” “承诺如果注定被辜负、被忘记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是无涯之海……风浪过后只会是下一阵风浪,再怎么努力都到不了彼岸。” “你说话怎么变得那么像太宰君了?” “好像是诶,人果然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太宰君听到你这么说的话会生闷气吧……而且,你不就是‘涯’吗?” “…………” 我慢慢阖上眼,不再与近在咫尺的棕色眼眸对视。 我听见自己喃喃着说:“但现实似乎就是无涯之海啊。” 属于我们的现实,属于你们的未来,似乎不会有“仓知涯”的存在。 好难过。好遗憾。好痛苦。 比起谎言,我的确更擅长坦诚:“虽然一直在嘴上说着愿意付出一切、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但是和你这么一聊,我才发现,我或许还是会……恐惧。” “我好逊啊,阿纲。” “这有什么?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你居然也看JOJO,不是说不喜欢那种画风吗?” “不是你强行拉着我看的吗?” “好像是吧。” 实话说,我记不清。 我记不清了…… 阿纲没再强行让我和他对视,他后退拉开距离,让我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阿纲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所以,为什么不改变主意呢?” “因为我太累了。”我坦然道:“就算是忘记一切变成傻子在新世界生活的时候,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我的心根本得不到一刻的安宁。我很累,很烦,很想死。” 阿纲突然说:“你相信吗?发生的一切或许会被忘却,但却永远无法被真正抹去。” “……嗯?” “……死亡也是。”他垂下眼眸,尽量语气平和地陈述道:“我曾经模模糊糊梦见过许多次你的死亡,即便醒来后忘记了梦的内容,那种沉重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们超直感……这么作弊的吗?” 阿纲无奈地笑了一下,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最终却又一字不语。 我大概能够明白,他在担心自己又会说出“诅咒我”的话语。 真是笨蛋。 我已经不再是过去能够被轻易嘴遁的仓知涯了好吗。 我无法否认心底残存的痛苦与恐惧,但我早已习惯了取舍,不会有一秒的动摇和犹豫。 何况这一次,我是真正地看到了未来。]—— 作者有话说:这个时候的涯有点失去自我了,和不完整的阿莱西奥的融合之后,当时降智debuff其实一直没消失,要不是因为有读档这孩子得被羂索玩得团团转,现在看起来很聪明也只是因为他拥有的信息比较多,算计奈亚是抄作业来的,压根儿不是他想出来的哈(……) 第165章 第 165 章 ——但我们不会输给你…… ——有谁会拯救一个不存在之人? 观影厅内陷入了死寂。 “原来如此……”绫辻行人叹了口气:“难怪他在做出‘绝不放弃求生’的承诺之后, 会这么毫无反抗地接受绝望。”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求生可能的死局。 因为想要求生,仓知涯只能够寄希望于自己所拥有的羁绊。然而,要换取未来, 他却不得不接受自己所有的羁绊都被世界所清除。 他要接受自己的生命、乃至存在的痕迹都将被世界所清除。 而这正是他从一开始就恐惧的。他曾独自在时间之河中来回奔波, 也曾无数次地面对遗忘。每一次羁绊被清除,都是在累积他的恐惧。 但如今,为了亲手将自己送上末路, 他甚至不得不告诉自己、告诉所有人:无人缺席的happy ending是存在的,是触手可及的。 ……所以,仓知涯怎么可能不痛苦呢? 他可以骗过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但这份深藏的痛苦依旧被自己的幼驯染察觉出来了。 如果不是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根本对此毫无所察的太宰治不由得死死攥紧自己的掌心, 指尖几乎要嵌入血肉。 太过分了, 居然让自己成为他痛苦的一部分……此刻的窒息感与痛楚感,就是仓知涯的报复吗?又或者说, 是他的诅咒? ……太过分了。 如果知道真相的话,恐怕“太宰治”宁愿自己也一起被抹除,都不愿意一无所知地生活在这个让仓知涯自我牺牲才得以存在的世界上。 这就是仓知涯被送往咒术世界时的感受啊……还真是被同等奉还了。 他无法控制地在心中嘲讽自己。 沢田纲吉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啊, 我似乎想起来自己当时想说的是什么了。” “我想告诉他的, 我想问他:‘你愿意再一次心怀希望吗?’”沢田纲吉苦笑一声:“我从未放弃过拯救他,但我也害怕自己无法履行承诺, 更害怕说出口的话语会再次成为诅咒。” “阿涯是对的,承诺会成为诅咒……” 他喃喃着说。 太宰治目光微动, 随后垂下了眼眸:“至少你可以和他一起承受这份绝望,而我不行。” 沢田纲吉回过神,竟是弯了弯眉眼:“你当然不可以陪他承受绝望,因为你是他的‘希望’啊。” “我们能够来到这里,能够拥有拯救他的机会, 不正是多亏了你吗?”他对着太宰治莞尔:“太宰君。” “你其实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要值得信任啊。” 太宰治这一瞬间和仓知涯感同身受了:“……你们超直感这么作弊的吗。” 沢田纲吉显然没有任何证据,仅仅是凭借直觉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原本神色郁郁的中岛敦也振奋了起来,恍然道:“对哦,不管怎样,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拯救仓知先生吗!” 没有求生可能的死局之中,偏偏诞生了奇迹。 坂口安吾也微笑起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希望是始终存在的,不是吗?” “对啊!”虎杖悠仁自信满满地鼓舞大家:“虽然之前的确是忘记了他,但现在我们不都已经知道发生的一切了吗?一定可以把仓知给救回来的!” 闻言,许多人的表情都有所松动。 要拯救仓知涯,最大的难度在于无人记得他的存在,所以无人能够拯救“不存在的仓知涯”,但现在,死局已经被扭转了。 禅院真希挑眉:“是啊,说不定看完他的记忆,这家伙就突然蹦出来了呢?” 伏黑惠顿了一下:“仓知君会社死的吧……” 狱寺隼人气哼哼地说:“我已经记住了他所有的黑历史,一定会狠狠嘲笑这家伙的!” 六道骸皮笑肉不笑:“kufufu……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也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种恶劣的家伙,说不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记忆和心声都被暴露给别人。”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太宰治,不由得说:“毕竟某人的脸皮比太宰还要厚。” 江户川乱步还真思考了一下:“唔,最起码的羞耻心他还是有的啦。” 熊猫再次露出了豆豆眼:“人还没救回来,你们就已经在想怎么处刑他了吗……好可怕啊。” 狗卷棘默默点头。 [当我回到横滨的时候,意料之中地发现日本境内出现了零星飘荡的咒灵。 时间虽然所剩无几,但也还能来得及再见一见悟他们,真不错啊。 世界融合,原本无法拨通的手机也终于派上了用场,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悟:“你现在在哪?” 悟那边不知为何安静了片刻,才回答我:“我在港-黑大厦。” “……哈?” 悟语气自然地说:“太宰君邀请我来喝茶,怎么了?” 太宰为什么每次都能够精准地找到关键人物……不过我思考了许久,实在想不出来悟有什么知道的事情是不能告诉太宰的,莫名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脏因此逐渐平复下来。 于是我沉默了半晌,也淡定地说:“好,那我来找你们。” 话音刚落,我的身影已经直接出现在了太宰的办公室内。 戴着黑色眼罩的白发青年正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待客椅上,那熟稔的模样看得我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这里的常客。 他向我挥了挥手:“哟,好久不见啦。” “其实对我来说,我们分开还没有一天时间。”我也随手拉了椅子坐下来:“怪不得咒灵的密度似乎比我印象中要多一些。” 悟拖长了语调抱怨道:“是啊,你带着那几个特级咒灵走了之后,它们又开始不断增长,怎么都杀不完——不过,现在咒术界的状况也比以前好很多了。” “太宰君刚刚提出了个很有意思的建议!他说可以让异能特务科取代总监部诶!我觉得还挺有可行性的!”悟兴致勃勃地说:“虽然都是官僚主义的家伙,但特务科的人怎么看都比那群烂橘子要好呢!”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安吾会累死的吧?” 太宰不满地说:“特务科又不是只有安吾一个人!” “也是。”我又想了一下:“而且比起直接让特务科管理咒术界,他们应该更倾向于重新建立一个部门。话说世界融合之后,总监部应该早就渗透进日本政-府的高层了吧。” 我吐槽说:“太宰,你这个提议也太不走心了,还不如让港-黑上位……以后你就是整个日本的无冕之王!” 悟哈哈大笑:“这个好耶!我支持!” 太宰更不开心了:“你就不担心我会累死吗?” “那想办法让特务科再把安吾派过来当间谍吧?”我张口就来:“到时候就让他来负责这个项目。” 太宰:“……”] 坂口安吾:“……有谁会把已经暴露的间谍再派出去一次啊!” “重点也不是这个吧?”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仓知选项里不是你就是太宰,完全没有自己做事的想法啊。” 芥川龙之介听到这句话,冷不丁地开口:“身无明日,何须照影?” 中岛敦一下就哽住了,险些红了眼眶,就连开口的中原中也都沉默了下来。 泉镜花怔过片刻才半懂不懂地品味到这句话的含义,也异常安静地垂下了头。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芥川君,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回视,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会说话。 [闲聊到此为止。 我对太宰抬了抬下巴,露出得意的表情:“彭格列那边已经搞定了,你的偏方三八面体呢?” 太宰摊开掌心,那一枚熟悉的晶体便静静呈现在我的眼前。 当我伸手的时候,他却又蓦然收回了手,眼神淡淡地看着我。 那种感觉又来了。 “……怎么了?” 太宰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等你被抹除之后,我真的还能够观测到你的存在吗?”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因为当<书>成为银之钥,连“观测”这个前提都不可能了。 但此时只能给他肯定的回复,我笑着反问他:“当然啊,不然我怎么会指望你来救我?” 太宰定定地看了我一秒,随后移开了目光。 我笑不出来了:“你不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的。”太宰似乎有些自嘲:“我多想相信你。”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攥紧偏方三八面体的手掌,面上则平静问道:“我是哪里有破绽?” 明明之前都骗过去了的。 ——如果太宰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话,那就说明,他手中的偏方三八面体可能是赝品。 “不,没有破绽,你的伪装天衣无缝。”太宰慢慢走到了悟的身边,“我只是和五条君聊了一下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你是仓知涯啊,能够在记忆残缺的时候依旧甘愿背弃自己的性命和羁绊去赌一个回来的可能性的仓知涯。而我向来习惯考虑最坏的可能性。” “而且,如果不是只剩下最后的时间,你不会在见我之前先联系五条君。你对他们心存愧疚,想要见他们最后一面,对吗。” 他语气平平,用的显然是陈述句。 悟此时也叹了口气,往前一步挡住了太宰的身形。 他随手扯开眼罩,偏头对太宰说:“完全被你猜中了啊。” 太宰则抿紧着唇,猜测被证实,他反而如坠深渊。] 中岛敦激动道:“不愧是太宰先生!” “这有什么?”江户川乱步不以为然:“五条君作为咒术界的最强者,实在过于突出了,要说世界融合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而仓知并没有对他提过要警惕五条君,也就是说五条悟和仓知涯是友非敌。” 芥川龙之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那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取得信任并精准获取到有效情报,真不愧是太宰君啊。” 绫辻行人赞叹。 钉崎野蔷薇紧张了起来:“所以,现在是要从太宰先生手里抢夺偏方三八面体了吗?” [真是可恶的悲观主义者,可恨的脑力派。 果然,让我和太宰玩脑筋,怎么可能玩得过嘛。 我也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总是对自己那么残忍呢?太宰,就算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命运已经注定了。” 太宰冷笑一声:“这不是你的命运!如果是你书写的命运,我可以当你的棋子,但这不过是祂想要看到的结局!” 悟也轻哧道:“你难道是甘愿顺从祂的吗?这不像你吧,涯。” “你又怎么知道,打破命运本身,是否就是命运呢?”我没有丝毫动摇:“反正我不知道,我不在乎了——我终于看到了你们的未来,所以,我可以接受这命运。” “未来,太宰会和织田作成为朋友,悟会和夏油杰一起在高专任教,彭格列也依然是阿纲的彭格列……其实,有我没我都没什么关系,没有我一切反而会变得更好,不是吗?” “你们现在或许会觉得无法接受,但只要熬过今天就可以了,反正熬过今天,明天就不再有痛苦了。” 明天,就不会再有仓知涯了。 悟被这番话气笑了:“你在跟我演什么伟大无私的救世主呢?明明都和你说了不准自己擅自做决定,怎么就是死性不改!一个人的选择是没有意义的啊!” 我反问道:“难道你就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没有吧?” “现在也根本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吧!” “对我来说,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仓知涯,咒术师不存在真正无悔的死亡。”悟眼神沉沉地看着我:“等到你后悔的那一刻,你一定会诅咒这个世界……诅咒你所爱之人。” “而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我不会!”我笃定地告诉他:“我不是咒术师,我甚至不是人类——我永远不会以爱为名诅咒他人。五条悟,对我而言,承诺才是真正的诅咒。” 悟没有理会我的发言,他轻声继续问:“……你要被你诅咒的人,如何坦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种痛苦,真的能够被抹除吗?” 我:“……” 我不想再和他进行无谓的争吵,转向太宰:“悟这家伙就算了,太宰,你也这么不理性吗?” 太宰平静地说:“现有的两条路,对我而言都是绝望,根本没有差别。所以,我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想走的道路?” “和我空耗在这一天里算是什么想走的路?!”我难得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口不择言地质问他:“你还想看我为这一天死掉多少次?!” “如你所说,我是个自私的胆小鬼。” 太宰似是安抚地轻声说:“你忘了吗?是你告诉我的啊,只要你坚持下来,就会有无限的可能性。” “…………” 是的,这句话是我告诉他的。 但我只是在说大话而已。我不是阿纲,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熄灭。 而现在,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快要熄灭了。 我听见自己对太宰说:“……抱歉,那句话是骗你的。” 我只是想在熄灭之前,能够最后一次照亮你,但似乎还是把你灼伤了。 太宰神色猛地一变,急声道:“是幻术师!五条君!” “嗯?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一个靛青色的凤梨头悄然出现在我身边,骸将手中的晶体抛掷给我,被我抬手接住。 太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瞪着我:“仓知涯!你总是对我留有后手……” 我淡淡道:“当然了,你可是太宰治。” 对于太宰治,我从未敢轻视。 我最信任的人是他,最提防的人也是他。 我寄希望于用谎言粉饰太平直到结局,却也做好了被他察觉真相的准备。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独自去西西里岛的原因。 而我也早就在回到日本之前联系了绫辻先生,告知了他真相,并在与他商量过后,计划由他帮忙确认偏方三八面体的真正位置,并协助我们夺取物品,将骸带过来,也是他的提议。 悟在他出声的下一秒就攻了过来,我瞬移闪避过去,毫不迟疑地带上骸就直接穿梭空间直奔西西里岛。 骸是第二次被我带着穿梭空间了,但晕眩感只增不减,但这并不影响他奚落我:“kufufu,就这么走掉没关系吗?那位太宰君似乎很难过哦。” 我只是说:“留下来才有关系。” 他又强调道:“如果不是沢田纲吉低声下气地求我,才不会帮你偷东西。” 我的语气瞬间敷衍:“嗯嗯嗯知道了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 骸:“……”] 太宰治不言不语,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挑眉望回去:“看我干什么?我难道不该帮他吗?” 太宰治轻哧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绫辻君实在聪慧过人。” 绫辻行人泰然接受赞美:“谢谢。” “……” 太宰治咬牙。 里包恩还在那边若无其事地教导沢田纲吉:“自己不够聪明没有关系,选对可以信任的外置大脑也能够做成许多事情,这也是身为首领应该掌握的本领。” 沢田纲吉一时凝噎:“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里包恩!” “六道骸。”云雀恭弥蓦地笑了一下,语气玩味:“这就是仓知说的傲娇么?呵。” 库洛姆睁大了眼睛:“诶?!云雀君竟然也会调侃人了……” 六道骸:“……库洛姆!” [石塔位于后山无人处。 只要世界融合,召唤仪式就可以开始。虽然还有很多在乎的人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但也无所谓了。 迟则生变。 就算西西里岛距离日本上万公里,但悟可以长距离移动,忧忧同样拥有传送的术式……他们想要阻止我,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出现。 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不远处的石塔忽然笼罩了一层异能红光,带着轰隆巨响拔地而起! 我瞳孔骤缩,飞快地冲了过去,扫视一眼,果不其然见到了石塔底部的中也。 中也看到我,还腾出一只手来打招呼:“哟,好久不见。” 我不可置信:“中也……你在干什么?!” “太宰说你要寻短见,找了个咒术师把我送过来当保险丝。”中也笑了一下,眼神却并不轻佻,反而十分认真:“如果直接毁掉这个石塔的话,你会直接读档吧。所以,我们可以先玩一下追逐游戏。” 所以混蛋太宰不也总是对我留有后手吗?!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不行,中也虽然这么说,但他要毁掉石塔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不答应追逐游戏,恐怕他真的会选择直接毁掉石塔,到时候我就只能读档了。读档唯独对于太宰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何况偏方三八面体还在他的手中,读档之后情况对我可能更加不利…… 我极力冷静下来,试图嘴遁他,但还是难掩急切地放快了语速:“这里可是西西里岛!港口黑手党要和彭格列为敌吗?这不明智吧?他发疯你也跟着他发疯?” 中也摊了摊空出来的那只手:“谁叫他是首领呢。”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转换思路:“我不是要寻短见,中也,我只是想救你们。” 中也坚定地说:“我们也只是想救你。” “……” 一而再,再而三。 我控制不住情绪地破口大骂:“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们都是些什么混蛋?!为什么非要这样!!我已经很累了啊!!!” 中也愣了一下,看到我情绪爆发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尽量组织语言想要安抚我:“仓知……” “砰——!” 一发裹挟着愤怒之炎的子弹破空而来,中也本能地带着石塔险险闪避过去,石塔差点被打了个窟窿,要不是有重力异能维系着,恐怕早就因为这个倾斜的角度而倒塌。 我睁大了眼睛,顾不得其他,立刻高声喊道:“XANXUS!你别打坏我的塔啊!” XANXUS显然不打算理会我,紧盯猎物一般锁定着中也:“呵,居然真有胆敢挑衅彭格列的垃圾出现。” 话音未落又是砰砰砰几枪过去。 ——山本带着圣光出现了! 他无奈地提声劝告:“XANXUS,那边还有敌人,是你很感兴趣的咒术师哦,这位中也君不如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XANXUS猩红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我闻言也呆了呆:咒术师?难道忧忧不止带来了中也,还带来了悠仁他们?不会吧???这可都是黑手党!是人类!他们也都还是孩子啊!五条悟怎么当的老师!] 五条悟哼了一声:“我如果真的让学生们参与进来的话,只可能是他们自己想要参与。” “就是啊!”虎杖悠仁猛点头:“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禅院真希若有所思:“所以,现在大家都阵营反转了么?原本想要让仓知解脱的太宰君,和原本希望与仓知一起坚持下去的沢田君,现在居然都站到了和最初的自己完全相反的立场。” 狗卷棘恍然:“还真是耶!” 熊猫则忧心忡忡:“哪怕有我们帮忙,但这里是彭格列的大本营诶,中也君撑得下来吗?” “太宰君不可能没料到这个场面,中原君只是来拖延时间的。”里包恩冷静分析:“不过,他根本的目的也就是拖延时间了。” 沢田纲吉有些感慨:“明明都是为了守护同一个人,居然要互相敌对……” [狱寺人狠话不多,一出场直接开了C.A.I瞄准中也发射赤炎之矢,而山本则配合默契地拔刀封禁了中也的躲闪方位,笑眯眯地劝告:“中原君,带着这么一个大东西很不方便吧?不如先放下它,战胜我们之后,再开始你和阿涯的游戏?” 中也“啧”了一声:就如山本所说,彭格列的岚守与雨守本就实力不俗,与他们对战还想要留下石塔根本不可能。 他随手丢开石塔,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狞笑道:“好啊,那就让我们来好、好打一场吧!” 我毫不犹豫地瞬移冲过去:尽管我还从未试过控制这么大的一片空间,但到了这个时候,总归是要拼尽全力的。 然而,在异能红光散去之前,另一道暗红色的火焰骤然升腾,稳稳地托住了石塔——是古里炎真的大地之炎! 古里炎真抬脸冲我笑了笑:“阿纲说你需要帮忙,所以,我们就来还人情了。” 所以不止古里炎真,西蒙家族也来了吗! 我有一种所有羁绊都没白刷的感动,但是想到之所以会遭到阻拦也是因为羁绊没白刷,又有些心中酸涩。 “走吧,这里不能久留。”古里炎真说:“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再放下来。” 此时也顾不上去关注其他人的战况,我瞬移到高空扫了一圈,又回来带着古里炎真往僻静处走。 我对西西里岛十分熟悉,轻易就找到了一处地势较低的山谷,石塔过于高耸,其他地方根本藏不住。 古里炎真将石塔放到我指定的地方,温和地说:“去吧,我会守着你的。” 他作为西蒙家族的首领,这些年也成长了不少,年少时的怯懦感褪去了不少,只是笑容依旧带着几分腼腆。 我也对他笑了一下:“谢谢啦。” 然而,在我走向石塔的瞬间,一道茈自远处直直地朝着石塔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又被亮橙色的大空火焰抵挡,僵持了整整三四秒的时间才各自散去,余波几乎让石塔再次倾塌,幸好古里炎真及时反应过来,再次用大地之炎稳住了石塔。 “………………” 我说真的。 我要窒息了。] 钉崎野蔷薇惊叹:“呜哇,这个场面也太混乱了,话说好久没见到古里君了,我差点认成沢田君!” 伏黑惠感到无语:“这种时候就别说风凉话了……” 坂口安吾深深感慨:“五条君和太宰君来得好快,而且居然一来就找到了仓知躲起来的位置……” “居然接得这么准……你这家伙早就到了,一直在暗中等着我吧!” 五条悟反应过来,露出了小猫呲牙的不满表情。 沢田纲吉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五条悟的燕国地图实在很短:“我不管!我生气了!等我们出去打一场!” 里世界的战斗狂实在很多,沢田纲吉已经拥有了熟练的应对技巧,他微笑道:“虽然很想领悟五条君的实力,但我作为首领的确不方便随意出战,不如你先和云雀学长约一下?” 云雀恭弥挑了挑眉,显然是很有兴致的。 “……” 五条悟看了一眼云雀恭弥,又吹着口哨移开了视线。 [被悟带过来的太宰也忍无可忍地厉声叫出空中那道与悟对峙的身影的名字:“沢田纲吉!” 他咬着牙说:“唯独你没有资格抛下他!” 阿纲灿金色的眼眸微微一动,与太宰对视,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抛下他。” “我只是不愿意再诅咒他而已。” 太宰冷笑出声:“你明知道他的计划是在自欺欺人!” 阿纲没有否认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十年前,阿涯与另一个不知道他存在的我见过面。而且,他所在的未来已经被我改写过一次,即便阿涯的存在痕迹再次被清扫,但另一个我一定针对此有所行动——‘我’是一定会救阿涯的。” 什么??? 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去,有些怔怔地看着阿纲。 太宰下意识地追问:“……什么行动?” 阿纲认真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 我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啊,他居然是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才同意我的计划的吗? ……阿纲果然还是那个阿纲。 这才是真正永不熄灭的火焰啊。如果是太宰遇见的是阿纲,一定不会这么痛苦吧? 可惜,我依旧会为他的坚定而动容,但却不敢再抱有希望了。 不,准确来说,我还是有希望的—— 我愿意相信在那个没有我的未来里,会有人执着地追寻我的痕迹。 但我不愿去设想,如果自己还能回到这个世界上,会有怎样的未来。 我能抓住的,只有此刻——只有现下的真实。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听见太宰彻底冷下来的声音:“我根本不可能信任你这套荒谬的说辞。” “嗯,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说服你。”进入死气状态的阿纲平和至极:“太宰君,来试试吧。” “——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能够拯救阿涯的人。” 炎真小声嘀咕:“这是什么修罗场……” 我抽了抽嘴角:“……喂,不准当着我的面吐槽!”] 狱寺隼人大为动容,身后仿佛有一条银灰色的大尾巴在疯狂摇摆:“十代目……!!!” 山本武也露出了浅笑。 笹川了平朗声大笑,狠狠拍了一下沢田纲吉的肩膀:“这才对嘛!无论如何,相信自己就够了!” “不,才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吧笨蛋……” 蓝波嘀嘀咕咕。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仓知的心声……似乎过于悲观了。他明明也说过,人的野心是最容易死灰复燃的,就算一时绝望,但面对这样的话语,他居然真的一点希望都生不出来?” 太宰治冷冷地说:“从他沟通上犹格索托斯之后就已经很不对劲了,他受到的精神损伤远比预想的要大。” 坂口安吾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 [“涯的朋友都很有意思啊,其实这套说辞我还真有点想要相信。” 悟感慨了一句,就挨了太宰一记眼刀,笑嘻嘻地摆手:“但是谁叫我先遇见的人是你呢?太宰君,放心吧,我还是更相信你啦!” 我忍不住怒斥:“你最先遇见的人是我才对吧!居然站在太宰那边!” “就是因为了解你,才知道你是一个自我的笨蛋、有时候会容易走极端嘛。”悟笑了笑,这个笑容竟显得有些温和:“而且,你是因为选择追随我,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可不能放任不管。” 我怔了一下,反驳道:“我的选择跟你没关系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我已经彻底理解了,和五条悟吵架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再枉费口舌,转身便往石塔里面走,悟也没有犹豫地摆出手势。 “领域展开——!” “不管是什么领域,打破就好了吧?” 面对据传为最强的对手,阿纲也不会有所保留,他和古里炎真交换了一个眼神,西蒙戒指瞬息间飞向了大空戒指并合二为一。 而悟的咒力也彻底爆发了出来:“无量空处!” …… 后续战况我已经不再关注。 我相信阿纲,他一定能为我挡下悟。 因我而起的一切纷争,也都会在这一天后被重置……被抹除。 “哒。” 我只身踏入空荡的石塔,单薄的脚步声在形成回响前就已经消散。 任由石塔之外如何地动山摇,石塔之中始终安然无虞。 我取出遍布封印符咒的方块,轻声念出解封语:“狱门疆——” “开门。” 按照先前与太宰、绫辻先生商量好的计划,阿纲已经在石塔内部做好了封印,所以我并不担心羂索会逃跑。 好在,他似乎也并没有逃跑的意思。 羂索还在用着加茂家主的身体,沧桑的老人一经出现,目光微动,落到了我手中的偏方三八面体上,迅速分析了起来:“你居然真的成功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不对,这个世界是有咒力的……你让三个世界融合了?” “我要召唤奈亚。” 我单刀直入:“要拜托你牺牲一下自己了,羂索。” 羂索大笑出声:“求之不得!” 我愣了一下,失笑道:“不问我原因吗?” “不需要。”他从我手中拿起了偏方三八面体,笑意加深:“你的选择已经足够有趣了,不是吗?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为什么不配合?” “有趣么?” 我倒是觉得挺无趣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身躯化作暗红色的光点,逐一汇入偏方三八面体,成为沉没在其最深处的光华。 与此同时,我听见了身后传来有些踉跄的脚步声。 我有些诧异地转身,竟然见到了模样狼狈的太宰。 “……” 我深深地沉默了。 太宰居然打得过古里炎真? 就算炎真的大地戒指给了阿纲,但这并不代表他无法使用大地之炎……不过,太宰应该能够无效化大地之炎……但是古里炎真可是西蒙家族的首领啊!被铃木爱迪尔海德调教那么多年还能打不过太宰一个体术中下吗?! 还有个可能性是他被太宰嘴遁成功了。 无论如何,悟和阿纲应该还在外面僵持不下,现在只来了太宰一个人,我并不觉得能他对我构成什么威胁。他很厉害,但并不是战斗力上的厉害。 如果太宰还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手段能够阻止我的话,也早该使用了。 虽是这么想,我还是谨慎地对他开口:“别再过来了。” ——太宰能够对我使用的唯一有效手段,不过是苍白而无力的语言。 我不会再动摇了。 我告诉自己。 太宰停了下来,我们同时又看了一眼羂索,他的半个身体已经消失,此时还饶有兴致地在看戏,令我无语了片刻。 “又是这个石塔。”太宰说:“又是……只剩下我和你。” “你来到这里也没有作用。” 我是真的有些疑惑:“为什么还要来呢?太宰,你不是一向不做没意义的事情吗?” 太宰看着我:“但是决定这有没有意义的人是你。” “……” “仓知涯,背弃承诺不是你会做的事情,不是吗?我已经想清楚了,你只是被阿莱西奥同化了而已——他根本没有自己的意志,唯一的意志就是顺从犹格索托斯的意志。” 我背脊一寒,下意识地制止他:“你疯了吗?直接叫出祂的名字?!” 太宰笑了一下:“反正如果我失败的话,后果也会跟着你一起被抹除吧。” “……”我冷静下来:“是啊,反正也会被抹除。” 太宰继续说道:“现在的你不止是仓知涯,更是阿莱西奥,只是他的自身意识几乎没有,所以让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他的影响……” “那又怎样?”我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打断道:“这不正是你们一手导致的吗?” 太宰默然片刻,眼前羂索身形的消散正在不断加剧他的焦躁感,但他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低声问:“……就不能为了我再继续坚持下去吗?” “抱歉。”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书、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抱歉。” “仓知涯!”太宰甚至有些气急败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样子:“你根本不是为了我们,你只是厌倦了无数次的轮回,想要自己潇洒离开获得解脱而已!” “……没错。我是人渣,我才是真正自私的胆小鬼。” 我反而笑了一下:“太宰,你已经很勇敢了,超乎我的想象。” “谢谢你,真的。无论如何,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存在本身……对我而言,始终是意义非凡的。” “但仓知涯的故事,到此为止了。” 我平和地对他说:“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的话,就当这是我的诅咒吧,你肯定还记得的。” ——‘我诅咒你们,永远都不会得偿所愿。’ 羂索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我转身伸出手,任由偏方三八面体落入掌心。 “……才不要。”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因为说出那些话之后,我以为太宰不会再说什么做什么了。 太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压抑着声音对我说:“如果无法说服你的话,就算是我输给了沢田纲吉。” “——但我们不会输给你。” 什么意思……? 算了,无所谓了。 召唤仪式已经开始,仓知涯的结局已经近在眼前。 我没有回头,沉默地注视着手中的偏方三八面体泛出黑红色的光芒。 “你这个没用的混蛋想找死就找死去吧!”太宰继续咬牙切齿地低吼:“反正我一定会不惜代价地把你从坟里挖出来鞭尸的!” “这也是——我的诅咒!”]——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是单曲循环《诀别书》循环了三天写出来的[化了]可以配合食用哦!《 》 第166章【VIP】 第166章 第 166 章 再无疲惫、再无痛苦、…… 换做平时, 中原中也肯定会大肆嘲笑太宰治百年难得一见的破防模样,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只是“啧”了一声, 沉默又沉默, 最后勉为其难地开口安慰道:“你的诅咒还挺灵验的嘛。” 太宰治:“……哈?” 森鸥外叹息一声:“到最后,仓知君反而变得像太宰君了,而太宰君, 似乎也变得像仓知君了啊。” 坂口安吾吐槽:“这算什么?能的转换?太宰仓知守恒定律?” “所以,融合的确是有影响的吗?” 沢田纲吉苦笑一声:“……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太宰治不咸不淡地说:“如果他老老实实地留在咒术世界就不会有事。” 沢田纲吉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太宰君还真是不会后悔的一个人啊。 山本武也说:“而且,阿涯的意志力其实很坚定啊, 是在与那位‘沟通’之后才被影响的吧?” “谁知道呢?”绫辻行人不予置否:“他的精神状态原本就不算特别稳定, 又常年无限制地使用读档……或许这次‘沟通’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失去了意义。 沢田纲吉忽然开口:“抱歉啊, 太宰君。” 太宰治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僵硬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拒绝:“不需要, 不管你想说什么都不需要!” “需要的。”他神色诚挚而郑重,对太宰治说:“已经是第二次了,让你成为送别阿涯的那个人……总是让你来承担, 真的辛苦了。” 沢田纲吉直觉地推断出了真相:在意识到己方无法快速越过沢田纲吉、越过彭格列阻止仓知涯的时候, 太宰治必定会选择谈判。 他们本就不是死敌,此刻敌对只是因为仓知涯——但也因为仓知涯, 他们更不可能向对方下死手。 这种情况只会僵持不下,可对太宰治而言, 时间才是至关重要的。 沢田纲吉并不喜欢战斗,接受谈判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而谈判的内容……根据太宰治最后那些话来推断,无疑就是让沢田纲吉给他一个说服仓知涯的机会,如果说服不了对方,那就按照沢田纲吉选择的道路走。 毕竟他们的目的始终是一致的, 只是所选择的道路有所不同罢了。 太宰治露出了恶寒的表情:“干什么?我刚刚突然聋了……” 里包恩恶趣味地轻笑一声:“是吗?那按照阿涯的治疗办法来,听不见就重复到他听见为止吧,阿纲。” “……这倒不必。”沢田纲吉扶额。 猫猫不喜欢被摸肚子那就收回手啊,强行摸他做什么? 蓝波懒洋洋地说:“就是啊,强制爱这种事情,彭格列十代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嘛?” 狱寺隼人“哈?”了一声,不满地质问:“你是在瞧不起十代目吗?!蠢牛!” 沢田纲吉:“……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虎杖悠仁有些犹疑地开口:“其实我感觉,仓知原本只是放弃了而已。” “或许,他是在看到大家都这么努力地想要救他之后,才真正对自己的结局感到了释然。” “所以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语……他是真心的。” 似乎羁绊越深、越是为仓知涯佐证了: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所以,他对命运无怨、对结局无悔。 熊猫沉默片刻:“我要哭了哦。” 狗卷棘立刻说:“忧太已经在哭了。” 乙骨忧太:“啊啊啊才没有!” [鞭尸什么的…… 还真是太宰的风格,不过我连坟都不会有,你是鞭不了我的尸的! 我非常恶劣地想着,心情莫名松快下来。 但我也没有机会再给他任何回应了。 偏方三八面体已经脱离了我的手掌,悬浮至石塔的中央,悄然旋转了起来。 这枚四英寸的晶体投射出无边无际的扭曲暗影,一切声音都在骤然降临的死寂中被吞噬,但耳中却充斥着杂乱无章的、万鼓齐奏般的轰鸣……不,这是整个世界的结构被蛮横碾磨的惨嚎。 “混沌”降临了。 这并非是任何可以被人类所理解、诠释的天灾。 石塔的厚壁正在变得透明,或者说,物质的存在本身正在被否定,我几乎可以看到塔外星空在缓慢地蠕动,肉眼可见的星辰不再是光点,而是化作溃烂的脓疮……不,是我忽然可以“看到”一切。 城市被定格于建造与毁灭的永恒、世界在生成的瞬间被湮灭、婴儿衰老至白骨又顷刻收缩成胚胎…… ——万物都被同时赋予了生与死。 时间之河被搅乱成沸腾不止、充满悖论的岩浆,空间之海已坍缩成席卷一切、毫无逻辑的黑星。 短暂的一秒既是漫长的亿万年,抬指的距离又等同于上亿光年。 ……要在奈亚降临的第一时间解开阿莱西奥的封印。 我是这么想着的,但什么是时间?什么是解开?……我不就是阿莱西奥么? 混乱至极的想法交替飞闪,让我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一片混沌之中,随着某个想法的浮现,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宁静—— 此刻,世界陷入混沌,不分彼此; 我们归于混沌,不分你我。 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彻底充盈了同时显露出来的空虚感。 这样真好啊。 这样……真的好吗? 我是仓知涯、我是阿莱西奥、我是太宰治、我是古里炎真、我是沢田纲吉、我是…… 不对。我不是。 我是仓知涯。但仓知涯是谁?仓知涯是怎样的? 太仓一粟,知足知止。 人生有涯,亦是幸事。 是的。仓知涯是祝福。仓知涯是奇迹。仓知涯是承诺。 仓知涯是天选之子。 仓知涯是命运所钦定的救世主。 所以快点清醒啊,封印已经无需理会,一切都归为了混沌,仓知涯已经与阿莱西奥不分彼此,就差一点点了,记起来吧,呼唤祂的名字,呼唤仓知涯与阿莱西奥的父亲—— 仓知涯应该要走向既定的命运…… …… …………不对吧? 仓知涯是会顺从命运的家伙吗? 最初的仓知涯,是会接受命运的家伙吗? 多么无力,多么渺小……多么憎恨。 多么不甘心啊。 你在想什么?!!! 你只需要呼唤祂的名字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再继续耽搁下去的话就彻底没救了!你想毁掉这个世界的未来吗?!阿纲他们的未来难道要葬送在你的自私之上吗?!!! 但人的野心,似乎总会轻易地死灰复燃。 那就把这颗野心剖出来!鲜血淋漓地剜出来!!!碾碎、踩烂、丢掉它!!!别让它把一切都烧毁了!!! 可究竟什么是“毁了”? 毁灭与否有区别吗? 这一切有意义吗? ——时间蓦地定格了。 过于庞大的信息冲刷着一切混乱的思绪——只有这一个瞬间,或许连一阿托秒的时间都不到,但我却奇迹般地看清了那只眼瞳。 熟悉至极的苍天之瞳。 时间的感知早已扭曲,但我此刻异常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在混沌降临之时,悟倾尽一切对我使用了无量空处。 这种感觉我早已经历过太多次,在记忆被清除的咒术世界中,我便是凭借悟的无量空处一点点寻回自己的过往。 ——寻回了本心。] 自混沌降临开始,光球再次变得黯淡,如同仓知涯沟通犹格索托斯那次一般,任何的画面、声音、信息都不再传递出来,观影众人对于现状的了解,唯有仓知涯的“感受”。 然而这一次,就连仓知涯的“感受”都混乱不堪,光是与他感同身受都让所有人头痛不已,或是眼前幻影重重、或是耳畔絮语不断。 ——直到苍天之瞳的出现。 一切混乱都被平息了。 江户川乱步还有些没有缓过来,声音闷闷地说:“这计划果然没有仓知说的那么容易……” 他要面对的可是邪神,可是奈亚! 所谓的“到时候召唤我爹就行”听上去儿戏,却也并不简单,他想要的是奈亚所带来的混沌,将世界彻底归为原初的混沌——连整个世界都无法抵抗的伟力,更遑论仓知涯? 在自身化作混沌之后,想要挣脱奈亚的控制召唤犹格,又怎会容易? 但是,沢田纲吉与太宰治、五条悟在最后时刻达成了共识。 钉崎野蔷薇有些茫然地问:“五条老师,你在最后对仓知用无量空处是为什么?” 五条悟歪了歪头:“我不知道啊。” 绫辻行人推断道:“五条君出手的话,恐怕是太宰君的要求吧。” 五条悟:“嗯???” “毕竟这家伙是悲观主义者,肯定在和沢田君谈判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要是输掉的话该怎么办了。”江户川乱步吐槽:“是担心仓知捱不过去,所以提前帮他加了个保险栓吧。” 太宰治没有否认,他对于五条悟的态度显然比沢田纲吉好很多,甚至还对五条悟笑了一下:“但能够成功,也多亏了五条君……真不愧是最强啊。” 五条悟顿时开心地翘了翘尾巴:“那是当然的啦!” “等一下。”坂口安吾不解地问:“计划之所以停滞不前,不正是因为仓知找回了本我吗?听他的心声判断,如果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身上也没有负面状态的仓知涯,是一定不会选择放弃的吧?而且现在,他也是因为五条君而更加坚定了才对。” “难道说,在这个绝境里他还有什么底牌、或者是有什么奇遇,让他得到了那位太古永生者的认可?所以才有了观影会?” 坂口安吾猜测着。 绫辻行人轻哼一声:“如果真的有的话,就不至于世界重置之后,才让我们来到这里了吧?”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观影会,你不如问问太宰君,或者五条君?” 咒术界众人都震惊了:“咦?!!” 熊猫:“太宰先生就算了……” 禅院真希也不可置信地说:“怎么这家伙也知道?!”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也从没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这么说起来,你来到观影会的时候的确显得非常冷静……” 钉崎野蔷薇立刻威胁道:“快点从实交代!” “这个嘛……”五条悟却暂时没有心情解释,他的目光回到了没有画面的光球之上,语气淡淡:“我现在更在意的是,这家伙明明都被我唤醒良知了,为什么最后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自己。” [我不顾一切地呼唤祂:“犹格·索托斯!” 耀眼的光芒顷刻刺入了混沌! 似曾相识地,我无法再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一切的一切也都已经远去,模糊缥缈的呓语再次充斥了“我”,但这一次,我却在朦胧中,能够依稀辨认出些许含义。 人形的剪影确认着:“被羁绊推向十字架,你后悔吗?” 当然不。 奇异的火焰嗤笑着:“被命运催往断头台,这值得吗?” 或许吧。 又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愿意”。 ——“但你不甘心。” 是啊,我不甘心。 我依旧不甘心。 明明这不是没有意义的。 明明就算可有可无,我也是想要回到他们身边的。 明明他们没有一个人放弃过我,为什么我反而要放弃自己? ……明明自己被抹除记忆之后、在全然没有他们存在痕迹的异世界里都能够找回羁绊,又为什么不敢相信他们也能做得到呢? 明明他们爱着我,与我爱着他们是一样的啊。 我不甘心就此结束,我不甘心许下的承诺无法兑现,我不甘心从他们的世界中彻底消失。 但我愿意告别,我愿意相信,我愿意再一次心怀希望。 ……似有笑意自虚空中蔓延。 我在迷迷蒙蒙中感知到了混沌的消散、时空重回稳定、灵魂也逐渐归于安宁之中。 再无疲惫、再无痛苦、再无绝望。]—— 作者有话说:写完忽地发现这一章莫名好适配《没咯》 “我要一双等在尽头的手 挡住我最后一丝懦弱 因为向前而粉碎的尸骨 这一刻在光中重生” 这首歌就连编曲的怪诞感也莫名很有克味!!! 一直好喜欢福禄寿的风格,激情推荐大家可以听听看!呃但是乐队里有个成员涉du塌房了,糊涂啊……总之还是说一声,我个人向来是把作品和创作者分开看的ε=(??ο`*)))唉《 》 第167章【VIP】 第167章 第 167 章 观影会因此开启。…… 一切归于寂静, 光球逐渐消散。 属于[仓知涯]的故事到此为止。 沢田纲吉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当时没有说出口的“诅咒”竟然在最后一刻,被仓知涯回应了。 里包恩笑了一下:“这就是幼驯染的羁绊?” 他回过神,情不自禁勾起唇角:“当然了。” 太宰治的表情有些纠结地沉默着:毫无疑问, 仓知涯最终的选择让他稍微得到了一些慰藉, 但对方的心声太过真情流露,反而肉麻加倍,实在令他不自在到想吐…… 虎杖悠仁也露出笑容, 认真地对五条悟说道:“毫无悔意的死亡是存在的啊,仓知是真的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诅咒我们呢。” 五条悟双手抱臂,后仰向石椅, 嘀咕道:“……好吧, 勉强原谅他了。” 伏黑惠问道:“所以,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五条老师。” “就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熊猫立刻跟着追问。 五条悟思考了一会儿:“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先说说最后那个无量空处吧,看到那里, 我才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对自己立下过束缚。”五条悟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大概就是用自己的重要记忆换取了超越极限的咒力,虽然束缚已经是过去式了,但谁叫我是六眼呢?” “总而言之, 某一天我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束缚痕迹, 也因此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是有问题的。但奇怪的地方出现了——我从小在五条家被严密看护长大,离开五条家去到高专之后又几乎和杰形影不离, 不管怎么询问怎么调查,我的记忆都是没有任何缺失的, 更别提面对过什么需要我超越极限才能够战胜的对手了。” 江户川乱步立刻就想清楚了原因:“原来如此,先一步舍弃掉关于仓知涯的记忆,再加上当时面对的是另一位邪神,哪怕是犹格恐怕都没有多少余力对世界进行太完美的善后,这样反而有概率躲过记忆的清洗……而且这一次并不是回溯时间让一切重新来过, 已经达成的束缚痕迹当然不会被抹除。” 熊猫好奇的问:“然后呢然后呢?你是怎么想起来仓知的?” 五条悟摊了摊双手:“我没想起来啊。” “在排除了根源是咒术的可能性之后,我怀疑是异能力者搞的鬼,当时又正好接到了港口黑手党的委托,所以我就和太宰君达成合作啦!” “我以‘六眼’帮他解决问题,他用‘人间失格’帮我找出答案!” 众人于是满头雾水地看向了太宰治。 绫辻行人挑眉道:“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书>已经成为了银之钥,太宰君也应该不具备观测平行世界的能力了才对,却依旧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太宰治神色淡淡:“我莫名其妙地看森先生不爽、莫名其妙地想戴着红围巾、还莫名其妙地想要养孩子……” 森鸥外神色微妙了起来:“啊,太宰君这几年的举动也的确出乎意料,实在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些选择都太过突兀、太过不理性,森鸥外也不至于面对没有开挂的太宰还能如此轻易地翻车。 坂口安吾喃喃道:“最后一个想法,是因为你在送走仓知的时候答应过他要帮忙养孩子吧?但是为什么唯独芥川君……” 太宰治轻呵了一声:“我又不是完全失去了脑子。” 泉镜花晃了晃呆毛,认真安慰芥川龙之介:“不要在意。” 对此,芥川龙之介皱了皱他的几根眉毛:“此话何意?” 中岛敦尴尬地望了望天:太宰先生这话说的……到底是有多嫌弃芥川君啊? 不过芥川君的性格对于太宰先生而言的确是有些麻烦…… 五条悟想到当时太宰治找上他的原因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这家伙就觉得自己是被什么奇怪的咒灵或者诅咒给缠上了!找上我帮他除灵!” “噗、哈哈哈哈哈哈!” 绷不住的笑声此起彼伏。 沢田纲吉第一个反应就是:“阿涯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大闹特闹……” 不用他说,太宰治也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默默扶额。 沢田纲吉连忙说:“放心啦,我不会说的!” 中原中也立刻咧开嘴角:“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太宰治:“……可恶的蛞蝓!” 五条悟继续说:“我虽然没看出什么咒力痕迹啦,但是太宰君猜测出我们身上的问题可能是同一个根源,所以我们开始了联合调查。” “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禅院真希不可置信。 太宰治耸了耸肩:“因为在五条君身上,我又感觉到了那种‘不属于我’的既视感,而且五条君自己虽然没有意识到,但他对我显然不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么说起来,可能是因为曾经的我先从涯的口中认识了你,对你的确有一种潜意识的刻板印象。” 狗卷棘好奇地问:“比如说?”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回答了他:“我对自己身上的谜团还挺感兴趣的,已经很久没有自杀过了,只有港口黑手党里的少部分人对我的爱好略知一二,但是五条君却本能地认为我身上的绷带是因为常年自杀……” 五条悟继续说:“总而言之,我们最终通过解除束缚的咒具,确认了订下束缚的位置不在日本,而是在我从未去过的西西里岛。” 山本武恍然大悟:“彭格列在不久之前,的确接到了五条君的入境申请,因为那块区域属于彭格列的家族内地,正常情况都是不会允许外人进入的。” 里包恩颔首:“那块区域就是混沌降临的那个山谷吧?” “没错!”五条悟坦然地说:“我拜托杰帮了个忙,营造出咒胎诞生的假象,并以此为理由,偷偷带着太宰君去到了那座山谷。” 沢田纲吉瞬间将线索都串联了起来:“尤尼回来之后,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有谁踏入那座山谷的话,就将彭格列戒指的碎片交给他……” 笹川了平露出了豆豆眼:“彭格列戒指的碎片?是我们打白兰的那一次?”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垂眸沉思着、想象着另一个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另一个我同样具有超直感,即便只见过阿涯一面,也一定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熟悉,当时,他也的确说出了真实的感受。” “但是,里包恩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当时的里包恩恐怕是因为阿涯的精神状态堪忧才没能透露出太多。但我相信自己和里包恩的默契,他一定意识到了,阿涯是被他‘遗忘’的同伴。” “……需要被拯救的同伴。” 狱寺隼人立刻理解了:“而只要那位十代目回到十年后,就能够发现,是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仓知。” 蓝波奇怪地说:“但是,当时的彭格列指环碎片都在白兰手里才对吧?” “是赌约。”里包恩笃定地开口:“另一个蠢纲,与白兰做了赌约。” 沢田纲吉心领神会地说出了赌约的内容:“如果十年前的我能够战胜你的话——” “那就将彭格列戒指的碎片归还给十年前的我吧。” “而来到十年前的尤尼,就是实现赌约的唯一人选。” “对于白兰而言,这的确是个没有理由拒绝的有趣游戏。”六道骸若有所思:“那家伙在通关了毁灭世界的游戏之后,不是一直兴致缺缺么。” 中岛敦大着胆子提问道:“但是,这个戒指碎片有什么作用吗?就算是原本的世界基石,也已经被毁坏了不是吗?” 沢田纲吉对他温和一笑,并不觉得家族秘密被窥探:“彭格列戒指承载着世代首领的意志,而死去的另一个我,自然也可以是其中之一。” 里包恩“啧”了一声:“怪不得他原本明明可以借助入江的手假死,却偏偏……” 沢田纲吉对另一个自己的死亡不以为意:“彭格列戒指还有一个特点,是可以引发纵向时间轴的奇迹。” 江户川乱步早已理解一切,顺畅地说:“恐怕另一个你原本想的只是借助尤尼作为大空彩虹的能力,但她恰好是仓知的亲人,又是世界守护者的血脉,所以感知效果大大增强,精准定位到了山谷这个命运之地!” “嘛,但是我拿到戒指碎片的时候,那个沢田君的意志已经濒临破碎了哦。”五条悟大大咧咧地坦白:“他的意志点燃成火焰,指引我们找到废墟里的一把钥匙之后,就直接消散了……告诉你们的话感觉很麻烦,所以当时我和太宰君就约好假装不知道了。” 狱寺隼人额角蹦出青筋:“你们这两个混蛋!!!” 沢田纲吉安抚地拍了拍狱寺隼人的肩膀,“没关系,五条君,请继续说吧。” 五条悟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他瞥了太宰治一眼,轻咳一声:“总之,那个沢田君消散之前说了句‘你们会找到这里,一定是与他拥有世界也无法斩断的深厚羁绊的挚友,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拯救他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太宰治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面无表情地想要跑路了,结果“沢田纲吉”最后还非要用他那双灿金色的眼眸特别真挚地来了一句“我相信你们”。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面对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银之钥,太宰治直接收了起来,并对五条悟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不想继续调查了。” 五条悟显然不想放弃,“诶?太宰君是害怕了吗?没关系的啦,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 太宰治爽快点头:“那你加油哦。” 五条悟等了半天:“……等等,那你倒是把我们共同的战利品交出来啊!” “什么东西?”太宰治茫然地歪了歪头。 五条悟有些炸毛:“钥匙啊钥匙!刚刚你从里面找到了钥匙的吧!我都看到了!” “好啦,不逗你了。”太宰治恶劣地笑了一下,随手将银之钥扔给了对方:“不过你也找到了一颗晶体不是吗?怎么,要和我交换么?” 五条悟瞪着六眼研究了片刻,实在摸不清这把钥匙有什么特殊之处,反而是手中的晶体似乎一直隐隐带给他危险的感觉。 解谜什么的,他其实并不擅长,还不如丢给太宰治去研究。 但他还是开口问:“你不是不想干了吗?还要这把钥匙做什么?” 太宰治懒洋洋地说:“都忙活了这么久,总要有点收获吧?当纪念品咯。” 五条悟“嘁”了一声,将钥匙扔了回去,“那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了?用我送你回日本吗?” 太宰治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好不容易跑出来,才不要那么快回去,工作什么的还是扔给中也吧。” 五条悟理解地点点头,潇洒地离开了,身影瞬间消失。 而太宰治则是独自在原地驻留了许久,才磨磨蹭蹭地重新拿起那把钥匙。 ——五条悟对这把钥匙没有任何感觉。 但他拿着这把钥匙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了,附近有“门”。 要去吗?要相信沢田纲吉的说辞吗?要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存在的家伙以身试险吗? 但是,又为什么不呢? 这个世界是何等的无趣啊,眼前的选项又是何等的神秘、捉摸不透。 迷雾的背后是悲剧或是喜剧?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想知道。 于是,太宰治摸索着,来到山谷的深处、回到了废墟的顶部,他拿出钥匙,顺应着本能,凭空插入了一束暮光之中——银之钥轻松地打开了“时空之门”。 此刻,画面交叠,声音纷乱,思绪错杂。 太宰治意识到自己正在穿梭着,被时空的乱流牵引向未知,而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他正在穿越一切物质、一切世界。 直到认知再次稳定下来,他已经落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灰雾之中,置身于这个全然未知的空间之中。 一道披着灰白色面纱的人形剪影浮现在他的面前,思潮无需语言,直接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我知道你在追寻什么,也知道你的决心,但此刻,我依然要再次向你确认——】 【你是否要继续前进,打开终极之门?】 太宰治问道:“打开终极之门,我就能够知道真相?” 【你将知晓一切。】 “我便是为此而来。” 太宰治礼貌地对人形剪影做了个绅士礼,眼神中是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光彩。 【你的胆识令我等敬佩。】太古永生者似在叹息:【愿你也永不后悔。】 你也? 太宰治留意到了这个微妙的语意,却什么都没有询问。 灰雾随着太古永生者的转身剧烈地涌动了起来,铺天盖地、几乎要如同雪崩一般将太宰治整个人淹没,但最终灰雾退去,一道巍峨神秘的巨石大门从灰雾中显现。 太宰治本能地使用了银之钥,毫无抵抗地任由自己被纳入其中。 一步之后,他感觉到了自我的涣散,自己似乎成为了另一个自己、万千个自己。 无数的图景、无数的声响、无数的感知如同先前的灰雾一般向他涌来,却全然没有停息的意思,存在本身被剥离,意识被碾碎重组,自我被不断确认又同时被否定。 全知的视角之下,所有爱恨、善恶、光暗……都失去了任何意义,显得渺小而可笑。 但他却偏偏与所有渺小联结为一体。 他无法昏厥、无法逃避,只能够承受着万千思想与信息的洪流。 因果并非线性,而是庞大冗杂、不断搏动的无形之网,每个人、每个念头都在编织着未来的轨迹??。他理解了一切,但这一切理解却并不能为他带来解脱,反而是让他感到了更加彻底的湮灭之感。 名为太宰治的存在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但他却又在深渊的黑暗之中,恍惚感知到了不属于“他”的混乱心绪。 “书”“意义”“世界”“未来”“命运”“诅咒”“仓知涯”…… 仓知涯。 太宰治的自我意识蓦然恢复了清明,仿佛溺水之人伸手紧抓住了一片浮叶、试图以此让自己重获新生一般。 而他竟也真的成功了。 他凭借着这一片浮叶脱离了不断将他引入黑暗的死水。 就此,太宰治的个体被隔绝了出来,他见到了不可直视之光华。 祂是无限、是时空、是智慧本身。 其名为——犹格·索托斯。 【你已理解:现实如梦境,物质即欺骗,幻觉是唯一的真实。】 【你已理解:我即是他,我即万物,他也不曾消失。】 【但你依旧祈愿让[仓知涯]继续存在吗?】 ——是的。 即便太宰治依旧想不起来[仓知涯]究竟是谁,但是,当他穿越了试炼之门,他心中的愿望、或者说执念,唯有一个,无可更改。 “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太宰治说出了他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话语:“人类就是这样愚蠢而错误的存在,而我只是想要贯彻这份愚蠢与错误。” ——如果说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意志不属于太宰治,那么,一定就是属于[仓知涯]的吧。 他没有任何痕迹留存,却似乎……始终存在着。 所以,太宰治无法给出任何否定的答案。 【哪怕结局并不一定如你们所愿?】 ——是的。 【既然如此,我容许。】 观影会因此开启。]—— 作者有话说:27和5t5,27和太宰,太宰和5t5,这三位其实相性都还不错啊!各有各的好玩啊!为什么没人写! 想到一个很烂的梗:如果说这是一本传统男频文的话,大概27就是青梅角色,太宰是天降白月光,5t5是扶持丈夫事业(?)的贤妻角色……啧啧啧,仓知涯,你是什么龙傲天种马男……(被打 还差一章就真的完结了!到时候我会先全文修一遍(所以会频繁出现更新)然后开始发福利番外!至少发十章!作为连载期间更新不稳定的微薄补偿……(夹尾巴趴下) 所以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欢迎留言!我也会在修文的同时从头到尾地翻一遍评论,把大家想看的以及我能写的记下来嗷! 对了cp向不会有,看到宝宝提到过,但是感觉真要写涯的cp我反而不会写,就,很不得劲……毕竟本文从头到尾都是cb,最后突然出现cp感觉会很突兀,但是会写点到为止的cb向,大家凑合吃嗷!无cp不就是乱磕![抱拳]《 》 回归原点【正文完结】 第168章 第 168 章 回归原点…… 随着五条悟的话音落下,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太宰治。 绫辻行人也饶有兴致地看了过去:“太宰君?”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的确是使用了银之钥,但那之后的记忆……” 太宰治只能记得自己在山谷之中打开了某一扇门, 可惜, 此后的记忆全然消失了。 时至如今,他也早已能够推断出真相。 但他依旧不能确定,自己算是通过试炼了吗? 又或者, 这场观影会本身就是试炼? 太古永生者的身影自光球散去的地方再次浮现,祂依旧如初见时般平静而不可捉摸。 【想必此时,诸位已经足够了解名为[仓知涯]的存在了。】 众人纷纷肃容, 他们有所预感:或许接下来, 才是真正关键的时刻。 【我将根据诸位方才所观看的、[仓知涯]的完整记忆重塑一个仓知涯, 同时,从被覆盖的过去之中带回一个仓知涯。】 【诸位皆是具备足够世界影响力之人, 诸位的命运也与[仓知涯]的命运产生过密切交集,因此,诸位的判断结果将会决定哪一个仓知涯可以重回现世。】 【事实上, 他们都是符合诸位共同认知的仓知涯, 所以,诸位的任何选择都是正确的。】 【诸位各有一票, 各自独立选择,也将各自得到与其投影交流一句话的判断机会——体感时间一分钟后, 选择开始。】 绫辻行人恍然:“忒修斯之船?” 这是个经典的哲学悖论。 古希腊传说之中,雅典国王忒修斯曾乘船前往克里特岛,并成功讨伐了牛头人身的怪物弥诺陶洛斯、解救了众人,为纪念其功绩,忒修斯当时所使用的船只被保留了下来。 但随着日征月迈, 腐朽的零件被逐一拆除更换,直到最终,所有原始材料都无一留存——试问,此时的忒修斯之船,究竟是否还是原来的忒修斯之船呢? 同理,具备完整记忆、同一名姓,却在被抹去后又被重塑的“仓知涯”,又是否是他们所等待的仓知涯? ……是否是真正的仓知涯? 太宰治早已在太古永生者提及“选择”之时便瞳孔骤缩,此刻急急开口:“后来的仓知涯与阿来西奥融合,虽然是他,却又不只是他!所以记忆不完整的反而才是真正的仓知涯!” “他说过的!即便没有记忆,但他就是他,只是同一个人的不同状态而已,比起一个完美的复制品,当然要选择最开始的仓知涯!” “没错!”沢田纲吉毫不犹豫地认同了太宰治的说法:“没有记忆也没关系,只要是仓知涯,我们就可以重新建立羁绊……无数次地建立羁绊。” 江户川乱步提醒道:“我也赞成,即便另一个选择也可以是正确的,但这才是仓知涯所认可的‘真理’……真正困难的是,我们要如何在一句话之内分清两个仓知涯的区别吧?” 五条悟表情有些不爽,但还是“啧”了一声,将办法说了出来:“按这个说法来看,真正的仓知涯肯定是被你们送走之前的仓知涯吧?那不就简单了?不记得我们的,就是‘过去’纯粹的他了吧。” 熊猫呆了呆,露出了怅然的表情:“说得也是呢……” 虎杖悠仁连忙说:“没事的啦,我们不也忘记过仓知吗?这一次,就由我们来和他重新建立羁绊吧!” 钉崎野蔷薇笑了,她潇洒地叉起腰:“没错!就是这样!” “其实,也不一定。”绫辻行人提醒道:“太古永生者只说他会带回过去的仓知涯,可是,这个仓知涯究竟是哪一个瞬间的仓知涯?而我们面对的投影,又会是同一个仓知涯吗?” 中岛敦直接露出了蚊圈眼。 问题很多,但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理清了。 太古永生者静立着旁听他们的讨论,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直到一分钟结束,祂才再次开口打断:【各位,选择时间到了。】 灰雾翻涌,转眼之间就将所有人都淹没其中。 一片浓雾里,他人的身影彻底消失,空旷的世界之中仅剩下太宰治与属于他的那一张石椅。 而太宰治的面前蓦然出现了两道近乎一模一样的身影。 他们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拥有雾灰色的眼眸,白栗色短发似是初雪被浅淡的晨曦浸染过一般,柔软地贴在他有些瘦削的脸侧,而左脸颊的偏上方落着一颗小黑痣,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尤为显眼。 这是仓知涯。 他真正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但两个“仓知涯”的脸上此刻都没有笑意,皆是沉默地与他对视,仿佛还未被触发程序的NPC。 ……只有一句话。 要用这一句话判断出真正的阿涯。 太宰治的确可以直接询问对方是否知道五条悟的存在,但眼前的仓知涯现在是什么状态?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奇迹能够这么轻易地降临吗? 他无法判断,信息太少,他本能地……有些害怕。 但沢田纲吉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太宰君,你其实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要值得信任。 可以相信的吧? 可以相信沢田纲吉、相信这句话、相信自己的吧? 不。现在的问题是,比起自己,其他那些观影人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 ……多思无益。 他缓缓做了个深呼吸。 太宰治说:“……最终,是我们赢了哦。” “仓知涯”怔了怔,有些温柔地笑了出来:“我知道的,因为太宰你总是会来救我啊。” 而另一个仓知涯却神色更冷,眼中满是悲伤、不甘与憎恨:“不、可、能!就算付出一切、我也不会让你们得偿所愿!!!” 太宰治突然意识到了—— 即便能够判断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选择本身,也是试炼。 他必须舍弃眼前信任着他、等待他伸手拯救的“仓知涯”,将手伸向尚且憎恨着他的背叛的仓知涯。 太宰治发现在这一刻,他是有些无法面对“仓知涯”的。 但他依旧会做出无悔的选择。 无悔而决然。 ……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灰雾很快便褪去,众人的身影再次显现。 他们各自对了一个眼神,都有些沉默。 谁都无法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为“正确”,而他们的选择又是否能够将[仓知涯]带回此刻的未来。 所幸太古永生者没有让他们煎熬太久。 【结果已出,一人弃权,其余诸位则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所有人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虎杖悠仁先是欣喜,随后注意到了前半句话,感到震惊:“咦!还能弃权?!” 【自然。】 森鸥外也没有隐藏的意思,笑着摆了摆手:“我可没有资格做出这个选择。” 太宰治轻哼一声,没说什么。 他很确定自己的选择没有出错,既然其他人都做了和他一样的选择……也就是说,他们赌赢了。 沢田纲吉也迫切地问道:“阿涯呢?” 【自会回归原点。】 太古永生者似是笑了的,又似乎依旧面无表情,祂轻轻抬手,一道有着阿拉伯藤蔓花纹的巍峨石门便平地而起。 【诸位,各自归去吧。】 五条悟率先走向了石门,迫不及待地冲出了观影空间:他要第一个找到仓知涯! …… 日本,东京神山町。 仓知涯从自己的公寓里醒来,一脸茫然。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甚至在苏醒的第一时间、第一个反应还是:我不是已经没了吗? 但是这个梦的内容也太离奇了。 先不提世界末日和邪神什么的,就说他的幼驯染沢田纲吉……他胆小善良柔弱可欺的幼驯染怎么可能是黑手党呢?! 肯定是因为中二病间歇性复发了吧,或者就是因为之前通宵打游戏的问题,还有可能是等《永恒之日》的发布会等到精神错乱了!对!都怪樱桃! ……不对! 《永恒之日》是不是已经确定要发布了来着!发布时间是10月31日没错吧!那不就是今天! 他急急忙忙地从被子里翻出手机,摁亮屏幕一看,错愕地发现今天居然是2019年的2月4日!!! 什么情况?!他穿越到三个月后了?!……这什么小家子气的穿越啊,别人不都是穿越个百年千年的吗?再不济也该穿越个十年时间吧? 就三个月,这世界还能大变样不成? 而且,比起穿越什么的轻小说情节,这种情况,更大的概率应该是失忆症吧……不管是那个诡异的梦,还是三个月的记忆空白,似乎都不是什么寻常情况。 要不要联系阿纲? 他举着手机开始纠结。 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门铃突然被按响,仓知涯带着满腔疑惑,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来到了玄关处,通过猫眼观察着门外。 他家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戴着墨镜的白发青年。 ……好熟悉。 仓知涯下意识地放松了警惕,开门礼貌道:“请问?” 白发青年挑了挑眉毛,不是很开心的模样:“什么啊,你还真把我给忘了?我可是一句话都不需要,就直接认出你了哦。” 哈? 不过正面一看,感觉对方更熟悉了,难道真是认识的人? 仓知涯苦思冥想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个人了——那个诡异的梦里!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五条悟?!” 五条悟有些惊讶,但又立刻笑了起来:“什么啊,所以你还记得?那刚刚为什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好过分!” 仓知涯连忙解释:“不,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但是我好像梦见过你……” 五条悟啧啧称奇:“原来我是你的梦中情人?也对,你这家伙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对我怦然心动了!哼哼,果然五条大人的魅力无人可挡!” “……”仓知涯沉默地盯着他半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变了脸色,严肃地发表声明:“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我接受不了碳基生物,我的性取向是纸片人!” 五条悟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这是什么反应?为什么一副拒绝表白的样子???” 仓知涯理所当然地说:“世界上的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他喜欢我’,而你之所以会产生这种错觉,一般来说,是因为在你眼里我是可攻略目标……也就是说,你对我有意思!” 五条悟被震撼了:“好有道理!但我才不是男同啊喂!” 仓知涯初步确认了对方并没有恶意,这才问道:“所以,你真的是五条悟?出现在我梦里的人?你是个咒术师?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咒灵这种东西吗?也就是说魔法学院真的存在?你是迟到的猫头鹰……啊不,你应该是海格?” “哈哈哈!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五条悟饶有兴致地问:“所以,你说的梦是怎样的?” 仓知涯想了想,简略地如实相告:“挺长的诶,反正就是一个拯救世界的老套故事,你在里面是一直帮助我的同伴。”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啊,那不是梦哦,都是真实发生的——恭喜!实现愿望了!你成功地拯救了这个世界哦!伟大的救世主先生~” 仓知涯哈哈一笑,显然并不相信,他还以为五条悟在和他开玩笑,故意问道:“是吗?那我的技能是什么?” 五条悟即答:“游戏人生,空间操控,后面还点燃了死气之火。” “……我有几个孩子?” “四个。芥川银、芥川龙之介、中岛敦和泉镜花,对吧?” “我最喜欢的游戏是什么?!” “空X骑士?” “我最重要的工具人是!?” “诶?莫不是坂口君?” “等一下!这有点离谱了吧!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仓知涯眼中的怀疑反而更重了:“这些根本不是我梦里‘五条悟’该知道的信息吧!你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异能力诈骗份子!” “我警告你啊,我的朋友都是很有实力的!我一个电话就可以叫来一车子黑衣大汉把你围起来打哦!” 五条悟呆了一秒,恍然道:“你觉得那个梦是我对你用了异能力?噗、不是哦,我说的都是真的啦。”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五条悟’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是因为我们为了把你救回来,已经完整地看过你的记忆了哦。”五条悟笑眯眯地说:“从头到尾,全、部、记、忆,包括你的每一句心声——我们都一清二楚哦!” 仓知涯:“……?” 仓知涯:“…………???” 他语气艰涩:“你们???” 五条悟笑容恶劣:“我们!” 仓知涯开始艰难回想整个梦的内容,脸色变幻莫测,时白时绿时而黑如锅底,最终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哪个部分的记忆,崩溃地开始尖叫,大叫一声又忽然转身将脑袋往厚实的门板上一磕,直接手动让自己晕了过去。 逃避可耻,但实在有用。 五条悟:“?!!!” 呆愣之时,五条悟忽然听到了声响,他缓慢转身,就看到了以最快速度赶了过来的太宰治。 太宰治抵达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仓知涯倒地的画面。他心脏骤停,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几乎是颤抖着手指开始试探仓知涯的呼吸,直到确认呼吸正常、心跳也十分平稳之后,因为PTSD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面色不善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沉默半晌,突然吐舌,做了个不二家的表情试图萌混过关:“诶嘿,不小心玩过头了!” 太宰治:“…………” 太宰治冷笑一声:“我们好不容易拉回来的人,你一个照面就让他自杀,真是好本事啊,五条君。” 五条悟心虚了一瞬间:“这个小卷柏哪有那么容易死,别说得那么严重嘛!” 与太宰治一起委托了咒术师忧忧,从意大利西西里岛传送回到日本东京的沢田纲吉倒是并不紧张,超直觉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告诉了他仓知涯并没有大碍。 所以他还有闲心劝解二人:“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不要吵架啦。” 五条悟提醒:“现在的涯记忆应该是停留在永恒之日前,永恒之日后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成为了他做的一场梦,我不确定他记得多少,但目前性格看着挺活泼的……是没死过的那种活泼哦。” 太宰治眼神微动:“也就是说,现在的阿涯,是没有经历过任何死亡、绝望、背叛与吞噬的普通人?” “这也是好事吧?只是,阿涯现在熟悉的人可能只有彭格列的我们了。”沢田纲吉立刻提议:“不如暂且先将阿涯交给彭格列吧?我会负责告诉他一切的,等他状态稳定了,再让他和大家重新认识一下?” 太宰治:“哈?” 五条悟也立刻反驳:“???不对吧!他刚刚可是说了想加入我们咒术高专的!” “断章取义。”太宰治嗤笑了一声,他只用0秒就猜出来了仓知涯的原话是什么:“搞清楚点,他是我的战利品,是我救回来的!” ……说得好像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似的。 沢田纲吉脸上的笑意也虚假了几分:“太宰君,你不是这么不理性的人吧。现在阿涯的情绪显然很不稳定,只有我们这些熟悉的人才能帮助他……这也是为了阿涯好。” 太宰治也笑了,平静至极地说:“他需要的是家庭的关怀,是儿女绕膝的充实感,唯有身为父亲的爱与责任,能温和地让他尽快接受自己的另一个人生,而不是你们这些把他隔绝在家族之外的家伙。” 五条悟:“……好好好,我懂了,现在是要打争夺战是吧?” 他还就擅长用实力说话! 沢田纲吉反应飞快地点燃了火焰想制止对方:“零地点突破!” 意识已经恢复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不敢睁开眼睛的仓知涯:“…………” 救命!!!——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了!欧耶![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