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301章 垃圾宝藏

    猫的力量弱，爆发力强，数量众多，就群之间的战力而言，不比狗差。孙浩然心有不忍，出手击溃猫群；遗憾的是，好心并未得到回馈；头狗产生幻觉，以为自己神勇，才得以脱困，并未留意帮忙之人。

    这种地方，这种行走方式，比独行大漠碛砾还要危险；而消耗，则极为夸张。到了傍晚，孙浩然不得不考虑补给，考虑睡觉、休息的地方。找到一片还算干净的小湖，找到一棵临近小湖的大槐树，用镰刀将周边的草木清理干净，找来一堆枯枝败叶，燃起篝火，一则清理虫子、威慑走兽，一则烧水烤馒头、烤红薯。

    孙浩然身体强壮、百病不侵，不愿、也不敢喝这里的生水；烧开之后，这还不放心，一直煮到湖水蒸去小半，内心才稍稍安稳。

    晚上，将清理地面的草木荆棘，堆在火堆上，用呛鼻的烟、残存的火，减少兽群、毒虫的围攻。还是不能放心，爬上大槐树，躺在枝杈上，才得以假寐，还不时被惊醒。言而总之，如此环境，还不如没有空气的沙漠舒坦。

    第二天一大早，烧开几罐子生水，装满所有带来的水囊，才开始新一天的探索。孙浩然一直关注身后跟随的猫狗群，又为头狗解了几次围之后，头狗才注意到来自“人”的帮助，看了孙浩然几眼，没有多余的表示。

    走到中午，孙浩然在一片沼泽的边缘废墟中，发现一间倒塌的木工房。清理干净之后，找到不少工具。时间太久，除了核心钢部件，其它部分都已腐烂。失望是有，更多的是喜悦，无论如何，有了收获。这是好的开始，新的开始。

    孙浩然进废墟捡破烂，刘依依无所事事，全身不自在，想要找事做，癸未劝说道：

    “依依，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能否崛起，全看孙老大！要是孙老大跑了，我们还要接着过穷人的苦日子，甚至更加凄惨。我的意思是说，你把孙老大笼络好了，我们才有盼头。”

    刘依依依旧羞涩，低声回答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

    癸未叹气，说道：

    “也对，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你不能再做苦力了，干脆帮孙老大管我们吧！我算看明白了，孙老大根本不耐烦管人，你说是不是？”

    刘依依：

    “是啊，孙哥说过，他只想不劳而获，不愿意管闲事、杂事！”

    癸未笑道：

    “这好办，就算孙老大胃口再大一倍，又有多少？我们兄弟甘愿供奉！依依你说，孙老大凭啥帮我们，就为那点食物？还是你来管事比较好，名正言顺嘛！”

    刘依依：

    “我不懂管人，怎么办！”

    癸未：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兄弟姊妹们肯定都听你的。摸索一段时间，磕磕绊绊都不要紧，有了经验，一切都不是问题。依依，我取两本书送给你！”

    癸未跑回草棚，取来两本书递给刘依依：

    “依依，听说以前有很多关于怎么管人的书，可惜字太多，不好保存、不好抄录。《道德经》与《易经》这两本古书字数少，我才有机会保存下来。听他们说，书里面有大学问。我倒是读了好几遍，字都没认全，没读出什么道理，你要好好读才行。”

    刘依依接过书，小心放入挎袋，说道：

    “我去帮他们干活，有空的话，我会仔细阅读！”

    癸未苦笑着说道：

    “都是苦命人，一天不干活，心里都不踏实。”

    第二天下午，孙浩然拖回一辆破烂小斗车，里面装满了锈迹斑斑的工具。刘依依迎上去说道：

    “孙哥辛苦了！”

    孙浩然抹了一把汗，说道：

    “这不算什么。我运气好，找到一片高尚住宅区，地势比较高，没有变成湿地。里面还有很多好东西，我慢慢搬！”

    癸未说道：

    “孙老大辛苦了！要不你先洗澡、吃饭，咱们回头再聊？”

    孙浩然：

    “好吧，你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煮两海碗宽面、野菜，如果有油的话，来个油泼面！”

    癸未笑着说道：

    “放心，油、辣椒、花椒还是有，醋也有，还有葱、蒜、香菜，要不要来点？”

    孙浩然笑道：

    “好啊，让大厨按照他自己的口味做！”

    洗完澡、吃完饭，几人坐在一起聊天，孙浩然问道：

    “有没有人认识我带回来的东西？”

    癸未说道：

    “好多人看了，摸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孙浩然叹气，说道：

    “都是木匠工具，其它部件都腐烂了，就剩下钢部件，重配后才能使用！附近有没有木匠？”

    癸未：

    “听说附近的刘家庄懂木匠！要不要请来帮忙？”

    孙浩然摆摆手说道：

    “先别急！你有没有看过富裕人家的大农庄？”

    癸未苦笑道：

    “去河汭赶集的时候，想去看看，人家不让进。”

    孙浩然：

    “河汭由几家控制，有多少人？”

    癸未：

    “听说由四小一大五大家族控制，人口嘛，大约一万户、四万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浩然想起外星人，问道：

    “外星人不抓他们？”

    癸未笑了，说道：

    “抓！怎么不抓，他们人口多，被抓走的也多，活该！我们人少，住得散乱，外星人还没有光顾过！”

    孙浩然：

    “外星人不光顾集市？”

    癸未：

    “集市建在山路上，又是晚上开市，外星人一般不会去！”

    孙浩然心里有了底，语重心长地说道：

    “依依、癸未，有些雄心才行，至少也要把伊汭搞成河汭那般规模。以前没有资源不说，现在有了用之不竭的废墟垃圾，你们总不能把这些垃圾都熔炼成农具吧！再说了，你们不搞出些名堂，我怎么不劳而获？”

    癸未愁眉苦脸，说道：

    “我们除了种地，啥也不会。以前以为有力气，会打架；见了你孙老大之后才知道，所谓的打架都是笑话！”

    孙浩然有点头痛，不知道城市废弃了多少年，怎么会退化到这种程度？再这么下去，会不会退化到刀耕火种？

    孙浩然问道：

    “癸未啊，兄弟姐妹们都识字吧！”

    癸未得意，回答道：

    “都识字，都会读书！”

    孙浩然还是头痛，识字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最头痛的还是拉货的板车，今天所用，是拼凑出来的铁架子，要不是力气大，根本就拉不动。还是先找人做车吧！：

    “癸未，最好把周边村庄的头面人物请过来，人多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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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建工坊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癸未带着客人拜见孙浩然：

    “孙老大，这几位都是周围大村的家主，达家主、刘家主、崔家主、王家主，他们的日子可比咱们滋润多了！”

    几位家主面有得色，礼貌而分寸，问候道：

    “孙老大好！”

    孙浩然满面春风，一一握手之后，哈哈大笑道：

    “各位家主串门，不胜荣幸！坐，坐下说！”

    落座之后，孙浩然说道：

    “癸未啊，贵客临门，盛宴招待才好。我看，来个百鸟宴吧！”

    癸未满脸恭敬，回答道：

    “好啊，孙老大，我让兄弟们去抓。”

    孙浩然摇头道：

    “不用那么麻烦，都坐好了，看我打鸟！”

    说完话，孙浩然从桌子上抓起一把预先备好的小石子，提醒道：

    “诸位，请看百鸟。”

    孙浩然坐着未动，手指发力，将石子弹向树林。众人转头，看到几只小鸟从林子边缘的大树上掉落，群鸟受惊，飞向天空。天空视野开阔，掉落的鸟儿更多、更快。癸未回头大喊道：

    “兄弟姊妹们，去将鸟儿捡回来！”

    几位家主吃惊，呆呆地看鸟；石子用完，孙浩然诚心道歉道：

    “各位家主，对不住，牛吹大了，肯定没有百只！”

    几位家主回过头，得意变敬畏，王家主问道：

    “孙老大，听癸未说，你能进废墟带货出来？”

    孙浩然点头道：

    “是啊！货很杂、很乱，我们家没人认识，所以请你们来看看！你们不知道啊，废墟里面的好东西真多，有不少东西都保存完好，真是奇迹！”

    达家主满脸希冀，问道：

    “孙老大，能不能带我们进去？”

    孙浩然收起笑脸，严肃地说道：

    “带你们进去可以，之后呢？很难照顾你们周全！你们知道那个鬼地方，老鼠都能把大狗分食，想想看，里面有多么凶险？”

    癸未带人将废墟杂物搬过来，各家主看过之后，个个惊叹。刘家主不顾垃圾脏、臭，拿起一片铁条高呼道：

    “这不是刨子吗？这么好的钢，比我家那破烂货好多了！”

    四位家主翻看过废墟物品之后，满眼冒红光，远不是垂涎三尺能够描述。王家主说道：

    “既然孙老大请我们来，一定经过深思熟虑。有用到我们的地方，请直说！”

    刘家主：

    “是啊孙老大，我们几家都是近邻，一起做些事强大自我，才是正经！”

    达家主、崔家主同样表态道：

    “是啊，孙老大，一起合作才好。”

    孙浩然笑眯眯地说道：

    “诸位家主的心情我能理解，咱们是不是先吃饭？吃饱喝足，再共商大计不迟。癸未，让人上菜，说了百鸟宴就是百鸟宴！”

    厨师粗犷，端上来三大盆，一蒸、一烤、一炖；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只、多少种，可以肯定，没有百鸟。

    吃完饭，撤去三大盆，一人一杯白开水，孙浩然神情肃穆，说道：

    “咱们都是俗人，所见也略同。我听说，世道将乱，不强大，只配给人做牛马！合作路长，彼此信任不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简单些，找些手艺人，在这里建一座大工坊，先保证不缺工具，能够加工各种粮食，你们说呢？”

    刘家主：

    “我看行，我亲自带两个刘家工匠参加！”

    刘家带头，各家纷纷承诺，带两到三位手艺人加入工坊。孙浩然大喜，说道：

    “那好，我要进废墟拉货，急需大车。各位家主回去后，是不是马上带人来，先造辆大车？”

    这没什么麻烦，各家主允诺明天一大早，带人带工具带材料。众人提出诸多问题，一起商量。癸未问道：

    “我们怎么对付河汭？”

    孙浩然说道：

    “我们需要时间，没必要为了蝇头小利，与他们龌龊。以前怎么样，还怎么样！要我看呀，想要有所改变，至少需要一年。”

    刘家主提议道：

    “既然各家都愿意共同组建工坊，也该设个工坊长来管理工坊，总不能乱哄哄各自为政吧！”

    癸未马上开口道：

    “我提议刘依依做工坊长，谁不同意？”

    四位家主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刘依依与孙浩然，没人出声说话，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孙浩然面无表情，不说话只喝水；癸未自认为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出声；唯独刘依依惶恐，不知所措。这时候，刘家主缓缓说道：

    “我看，癸未这个提议好，刘依依做工坊长最合适，刘家全力支持。”

    刘家主开口表态，其他三位家主不能不表态，纷纷表示赞同。孙浩然说道：

    “工坊是我们五家的工坊，有事大家商量着办。既然你们认为依依合适，我没什么意见；反正，把事情做好最为要紧。”

    第二天一大早，各家主带人、带工具、带材料，甚至带干粮，来到癸未的地盘。孙浩然对癸未叹息道：

    “你说的没错，与四家人相比，你们就是穷人，什么都没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浩然带出不少轴承，均已锈死，拆卸之后重新打磨、上油，才能使用。重装后的轴承，精度极低；幸亏孙浩然力气大，不怎么在乎。车身直接用圆木稍作加工后拼装而成，看起来就像带轮子的木筏。木头轮子比较麻烦，没有橡胶，没有轮胎，拉起来费力气不说，磨损太快，寿命短。条件就是这样，能有辆车拉，很不错了，还能怎样？

    一众手艺人分工协作，两天时间便做好一辆大车。孙浩然不愿耽误时间，也不想与众人一起唠叨，直接拉着大车进废墟。一众手艺人继续做事，用以前的破旧工具，加工组装先进的新工具。

    刘依依与癸未什么都不懂，只能给人打下手。手艺人脾气大，稍不顺心，便会朝着刘依依撒气，不是颐指气使，便是责备呵斥。刘依依丝毫没有工坊长的觉悟，更像杂工，对手艺人的脾气不以为意，尽心尽力做好自以为该做之事。数日之后，众手艺人不好总是呵斥，刘家主带头示以尊重，劝说道：

    “依依，这样下去可不行，你是咱们的工坊长，不能总是干杂活吧！”

    刘依依说道：

    “刘家主，闲着也是闲着，这不算什么！”

    刘家主很有耐心，谆谆教导道：

    “你现在帮忙打杂确实无所谓，但你要清楚，以后呀，我们越来越忙，累死你也做不好。依我看，不如找几个年轻人打下手，你轻松，我们也都跟着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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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遗迹的遗迹

    刘依依回答道：

    “刘家主的说法很有道理，让我想想。”

    刘依依没有当场给出明确答复，跑去找癸未商量。癸未说道：

    “这是好事！要我看呀，最好从各家挑出十几个半大小子。刘家主不会随意示好，必有所求！”

    再次遇到刘家主，刘依依说道：

    “刘家主，我想好了，就按你的想法，从各家招十几个孩子来做帮手，也可以为工坊培养新人。”

    刘家主很高兴，说道：

    “依依，你的想法很好！俗话说，打铁趁热，有想法，赶快实施才好。你等着，我找他们过来商量。”

    四家主、癸未、刘依依六人，代表利益相关方，第一次聚会开会。刘依依重述找人的想法，三家主没有迟疑，立即同意，刘家主与癸未随后附和。事情就这么简单，直截了当定了下来。王家主说道：

    “依依是工坊长，我看，就由依依选人吧！”

    达家主附和道：

    “我支持王家主的提议，就由刘坊长选人，我们都闭嘴，不要添乱！”

    刘依依说道：

    “好，我去挑选！我想从识字、聪颖、身体素质三方面挑选，几位家主觉得行不行？”

    崔家主：

    “我看行！定个相对公平的规矩，让所有人都清楚，具备什么样的能力，才能进入工坊。诸位，机会应当均等，各家均分名额如何？”

    剩余三位家主没有意见，点头同意；癸未也觉得合情合理，同样点头同意。这时候的刘依依，不会有太多看法、想法；能以工坊长的身份定下第一件大事，很不容易，没必要也没精力，给自己添麻烦。

    刘依依：

    “各位家主，就这么说定，每家三个名额。明天一早就把孩子们带过来，每家至少带五个孩子，如何？”

    刘依依想了一晚上，反复斟酌，想出两个方法，考核孩子们的综合素质。第二天一大早，五位家主不约而同，各自带来六个孩子，供刘依依挑选。又不约而同，将孩子们丢给刘依依，各自离开。

    刘依依找来五位癸未的兄弟，分别与各家孩子打斗，淘汰一个最弱者。剩下的孩子参加笔试，刘依依出了一道小作文，《有话要对大人说》。

    一篇小作文，既考核文笔，又检验智力，很容易看出孩子们的差距。选出十五个孩子之后，刘依依带着作文，找各家主复核。考核公平公正，五家主都没有多余的看法，纷纷夸奖刘依依有想法、有办法。

    手艺人怎么都不会听刘依依“乱”指挥，也只有这群孩子，视其为大姐姐、工坊长。无论如何，刘依依走出第一步，有了真正的下属，成为实质上的孩子王。

    孙浩然从废墟归来，发现工坊有变，私下询问癸未，又让癸未去打听每个孩子的来历。癸未通过各种关系，尤其自己这一片的孩子，得到准确信息：

    “孙老大，咱们的孩子来自各家各户，与我癸未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四位家主倒好，全是他们家孩子，直系亲戚都没几个！”

    孙浩然不以为意，对癸未说道：

    “这没什么坏处，可能还有好处。做大事的人，不必计较些许小事。”

    癸未：

    “还有一件麻烦事，需要孙老大决定。咱们这片土地一直没有正式名字，别人都叫做‘癸未那一片’，不方便也不好听，是不是起个正式一点的名字？”

    孙浩然嘿嘿一笑，说道：

    “凑合着用吧！‘癸未那一片’，挺好的名字，为什么要改？”

    孙浩然走固定路线进出废墟，希望形成一条相对安稳的通道。也不知道群鼠记忆力差，还是种群数量太多，总是记不住孙浩然的强悍，每次途经各处沼泽地，都会群起而攻。

    一部分猫狗群比较聪明，总是跟在孙浩然身后，抢食尸体。经过的次数多了，闻讯而来的猫狗群也多了起来，经常为尾随夺尸权而乱战。五条土黄狗群总能避过大战，每次都能夺得玩家资格。孙浩然数次出手解围，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头狗总是以为凭实力战胜对手，直接忽略孙浩然的帮助。

    五条黄狗群终因胆大妄为，陷入乱战。战场很乱，数群猫、狗相互乱战，没有盟友，全是死敌。孙浩然估计，用不了多久，五条黄狗便会丧命乱战。

    遇上这么聪明的狗，实属不易，孙浩然不愿置之不理。打散这种混战不难，有必要、有意义吗？头狗还是有些策略，看准混战的薄弱点，集五狗之力，希望突出重围。头狗的力量并不出众，加上其它四狗的力量，还是无法冲破阻碍。

    孙浩然悍然出手，帮头狗打通逃生通道，且不是头狗所选方向。头狗终于意识到那人出手相救，按照石子的指引，逃出战场，逃向孙浩然，却在五、六米之外，停下来观望。

    五条黄狗伤痕累累，血流不止；看起来，还是十分凶猛，不容凌辱。孙浩然招招手，头狗没有反应，静静地看着孙浩然；再招手，头狗一声狗吠，带着狗群离去。看来，与狗交朋友也不容易，需要耐心等待。

    孙浩然走进隋唐洛阳城遗址的遗迹，颇有感慨。当初杨衒之走进的汉魏洛阳城废墟，也没有如此废墟吧！是什么样的心情，让他写下了《洛阳伽蓝记》？也许就是书中所说，“恐后世无传，故撰斯记”。

    记得史书上记载，孝文皇帝元宏走进废弃的汉魏洛阳城，哭咏《黍离》，可后来，还是毅然决然，迁都洛阳。他难道没有想过，建起的城还会毁掉吗？

    应该是想过，而且经过了深思熟虑。孙浩然十分肯定，当元宏走出洛阳城，看到坍塌的浮桥，心情一定坏到了极点。等他走过明堂、辟雍遗迹，走到太学废墟，看到《石经》的时候，才最终定下重建洛阳城的决心。那时候，元宏的心情一定复杂，想的心事一定很多，其中必有薪火相传，拓跋氏的薪火，文明的薪火。

    走出这片区域之后，孙浩然有些迟疑，是否将明堂外表那层紫铜揭走？想想还是算了，这种地方通常都有些邪，寻常人轻易不能招惹。再说了，也没有那么多帮手，学人家唐明皇拆天枢，熔九鼎，铸铜钱。孙浩然不由好奇，假如武则天没有接纳狄仁杰的谏言，建起几十万斤的大铜佛像，唐玄宗会不会也将铜像熔了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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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都没人用黄金，书中的黄金屋有什么用？

    废墟物资丰富，各种工具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旧电线、旧电机、发电机，以及各种车的零部件。意外也不意外，孙浩然进入一家大学废墟，找来很多破旧的纸质书。这个年代，是书都是宝贝，尤其与技艺相关的书籍，更是匮乏。这也解决了最为头痛的问题，如何让人开窍。有了教材，一切都在不言中，拉回去便是！

    曾经让无数人头痛不已的理工书，成了手艺人的至宝；辛苦劳作之余，学习、翻阅、讨论，因痴迷而忘掉凡俗事。工坊没有电，自不会有理想中的机器，故而电气类书籍成为热门读物。人人都知道，拼凑出发电机发电，拼凑出电机，才是工坊走向强大的基础。

    刘依依也带着孩子们一起学习。孩子们识字少、经验少，理解力、记忆力，一点也不弱于工坊大人，读书的进度更快。孩子们最喜欢炫耀，经常以“请教”为名，与大人辩论，且总是让大人哑口无言，以至于恼羞成怒。孙浩然颇为欣慰，不用做老师，讲那些很久以前便厌倦的东西，真好！

    孙浩然继续未完成的训狗事业，且乐此不疲。头狗也不是完全无感，每次被孙浩然解救后，总会带着狗群走近孙浩然，观望片刻，才会离去。孙浩然注意到，狗群与自己的距离，逐步缩小；到了三米开外，便停滞不前。

    招手召唤无效，孙浩然改变方式，也不征询头狗的意见，直接喊叫“狗子”。第一次听到“狗子”，头狗有些迟疑；孙浩然暗喜，有戏！片刻之后，头狗还是带着狗群离去，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喊过几次“狗子”之后，头狗的戒心稍减，回以摇曳尾巴，却怎么都不肯再近一步；摇完尾巴，照样离去。

    冬去春来，午后的阳光、暖风，醉了狗子的狗头。尽管伤痕累累，温馨的清风，还是让狗子惬意，昏昏欲睡，失去了往日的警觉。不知不觉间，迷醉的狗子，晃晃悠悠，摇着尾巴，走到孙浩然面前。孙浩然嘴里轻喊狗子，伸手想要抚摸；狗子惊惧想跑，却没有手快。

    孙浩然轻抚狗子头，惊恐、戒备悄然而去，舒适、惬意成为主调。狗子忍不住趴在地上、躺在地上，任孙浩然抚摸。孙浩然缓缓说道：

    “以后叫你狗子，姓狗，尊为子。这个名字，配得上你头狗的尊贵！”

    狗子汪汪，也不知道同意还是不同意。其它四狗站在三米开外，看着狗子首领，看着孙浩然，欣羡之余，不乏戒备；一旦孙浩然做出不利动作，定会扑咬。

    连续很多天，每次经过抢食大战之后，狗子都会带着狗群，来找孙浩然。孙浩然总是对狗子说道：

    “狗子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都会成为它狗、它猫嘴里的肉，有所改变才能活下去。”

    孙浩然嘟嘟囔囔、轻言细语，狗子总是回以汪汪。孙浩然又嘟囔道：

    “你们四狗也要有名字才行，叫什么呢？”

    狗子汪汪，四狗汪汪。孙浩然说道：

    “简单点吧，你叫二狗子，行不行？”

    二狗子汪汪，其它狗无动于衷。

    “咱们俗人一个，起名字也简单些，你叫三狗子，你叫四狗子。还有你，必须是五狗子。这名字简单、好记，记住了没有？”

    五条土黄狗，一起汪汪。孙浩然：

    “走吧，狗子带队，给咱们引路。”

    狗子汪汪，却不肯前行一步，狗眼睛传递出的意思明明白白：

    “你当我傻呀，当然是你和你的石子开路，我们等着吃尸呢！”

    尾随在后的猫群、狗群，都记住了狗子群的特殊，不再与其开战。这样的情况下，狗子群优先进食，吃饱之后，便跟在孙浩然后面。狗子不储存食物，也不会影响身后的猫狗群进食。

    几次劝说无效，孙浩然恼羞成怒，指着前路大喊道：

    “狗子！二、三、四、五狗子，给我冲！”

    五狗汪汪叫，就是不肯冲。孙浩然无奈，出脚驱赶；五狗患上了依赖症，远离孙浩然的大脚之后，又绕道回到他的身后。孙浩然坚持不懈，终于将某狗子踢入埋伏在前的鼠群。狗子等救狗伴心切，悍然出爪，扑击群鼠，五狗同心，其利断金，一举灭掉小小的鼠群。

    狗子得意，狗群得意，饱餐之后，叼来五只小鼠，想要送给孙浩然做礼物。孙浩然汗毛竖起，连忙躲避，慌乱、失措的模样，让五狗无法理解。

    狗子终于理解孙浩然，胆子也大了起来，主动走在前面探路、探鼠。孙浩然从此轻松起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时刻紧张，有更多的闲暇，观察周围环境。

    老鼠没记性可以理解，毕竟数量太多。有些猫狗也没记性，以前经常袭击孙浩然，现在经常袭击狗子群。在小石子的帮助之下，狗子群经过数十次大战的洗礼，终于闯出威名，让熟悉的猫狗群敬畏。孙浩然每次返回废墟，一声唿哨，总能第一时间看到狗子，然后才是其他猫狗群。

    工坊的工具、设备经常更新，迭代的速度很快，从最初的几套铁木组合木工工具，进化为木钢组合工具。至于常用的螺丝刀、扳手、手钻等工具，都是废墟出品，经改装、拼装而成。利用这些原始工具，数十套破烂不堪的机床，凑出一套车、铣、刨、磨；一堆散件，凑出一套木工机械。

    到了这个阶段，万事俱备，只差动力只差电；通上电，设备便可正常使用。废墟里面有不少发电机、电动机，大部分部件都已腐烂，也是需要拼装。此拼装非工具拼装，很难得到正品。

    孙浩然号称理工男，很多东西仅剩模糊概念，与实用无关；想要给人讲道理，先要看书，才会有完整思路。很早以前，孙浩然便腻味了一切，再去看书？非必要绝对不会！每当手艺人询问此类问题时，孙浩然总是指着书，劝诫道：

    “诸位，好好看书！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自有颜如玉！”

    有手艺人嗤笑道：

    “孙老大，别吹口号！现在啊，都是以货易货，根本没人用黄金。我家有一大坨黄金，你给做台发电机？”

    孙浩然嘿嘿一笑，回答道：

    “你们继续，该干啥干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还是去做苦力吧，苦命的人，最适合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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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电气化工坊

    也只有手艺人够胆与孙浩然开玩笑，其他人见了孙浩然，老远就会躲开；单单那一身煞气，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敢于承受。

    大学教材只讲道理不讲应用，被手艺人归为用处不大类。几本发电机用户手册、电机维修技能等书，给众人指明了方向，初步知晓，应该从哪个方向下手。

    刘依依与孩子们也不甘寂寞，比大人兴趣更浓，有喜欢读大学理论的，有喜欢看实用书籍的，也有不喜欢看书喜欢动手拆装的。还有几人，一心崇拜孙浩然，喜欢打架。

    拉回来的工业垃圾，堆积成小山，大人们也厌烦，任由孩子们胡乱折腾；在他们眼里，刘依依也是孩子，孩子王而已。

    孩子们经常在孙浩然面前吹牛，说大人们什么都不懂，整天瞎折腾。有孩子说大人们的手艺不行，就有孩子立即接过话题，说大人们还不爱看书，就该聪明伶俐如我等，去做一番大事。

    孙浩然拉回一大车垃圾，卸车之后，名为刘文哲的半大小子，兴冲冲地跑过来，离着老远便大喊大叫道：

    “孙老大，孙老大，我们做出一台发电机，全工坊首发，快去看看吧！”

    孙浩然悠悠然，不紧不慢回答道：

    “这么了不起？等我洗完澡、吃完饭，一定去看！”

    刘依依守着孙浩然吃饭，然后催促着去看孩子们的杰作。孩子们的想法不错，看起来都是破烂，一台小小的“水车”做动力，连接发电机，发电机连接一台电动机。孙浩然不以为意，问道：

    “这破玩意行不行？”

    刘文哲不高兴了，回怼道：

    “孙老大，你这话说得可不对，现在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是好不好用的问题！”

    孙浩然不关心能不能正常工作，担心电到人。看这架势，到处是电，根本不存在漏不漏电的问题。这么多年过去，大部分电线、电机绝缘都已老化，功能齐全的不多。没有仪器测量，仅凭肉眼就能看到，连接发电机与电机的电线，斑驳陆离，根本就不存在可靠一说。孙浩然没有继续嘲笑，也没敢继续打击，夸赞道：

    “不错，很不错，谁做的？”

    一个孩子说道：

    “我做的，我叫崔承礼！”

    孙浩然用手轻触各部件，感觉不妥，问道：

    “小崔啊，下一步怎么打算？”

    崔承礼看一眼站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刘文哲，刘文哲说道：

    “孙老大，这是我们设计、组装出的水轮机，以流水为动力。我们想将发电机装到河边试试！”

    孙浩然问刘依依：

    “依依，你怎么看？”

    刘依依说道：

    “孩子们想试就试试吧，行也罢，不行也罢，反正无所谓。”

    刘依依的说辞让刘文哲与崔承礼不满、不服，刚想说话；刘依依一眼瞪过去，所有的话语都憋回肚子，没有人再敢发声。孩子们转向孙浩然，等待着最终决断。

    孙浩然有点厌烦，点点头说道：

    “试试就试试，好像不用问我吧！”

    孩子们窃喜，刘依依偷笑，孙浩然莫名其妙，却不想询问、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喜、为什么笑。

    离开一段距离之后，身后传来刘文哲与大人的争辩声：

    “我们问过孙老大，孙老大没否绝！”

    大人心思缜密，追问道：

    “是明确同意，还是没反对？”

    刘文哲笑着回答道：

    “孙老大的原话是：试试就试试吧！”

    孙浩然懊恼，被刘依依与孩子们忽悠，当枪使了！眼不见心不烦，远离是非，任其折腾！这么多破烂，总能折腾出名堂吧。

    数日之后，孙浩然拉板车归来，一大群人站在河边围观，竟然没有人注意板车。孙浩然将板车丢进垃圾场，同样跑过去看热闹。大人们还算周全，在地上画出一条曲折线，让围观人群远离发电机，以防意外。现场仅留达家主、刘文哲、崔承礼三人，可能在做试运行前的最后检查。

    所谓的“水轮机”，跟水车差不多；水轮机通过万向轴，与齿轮箱连接，齿轮箱连接发电机；发电机与电动机之间，有电线连接。检查完毕，达家主与刘文哲撤离，躲到大树后观看；崔承礼扳下齿轮箱控制手柄，众人惊叫道：

    “动了！动了！”

    电动机端部装有风叶，风叶转动，发出刺耳噪音。噪音刺耳，此时此刻，却成了天籁之音，让人们欢天喜地。运转不到一分钟，电机冒起一股青烟，孙浩然暗自叹气，转身回垃圾场卸车。

    第一套样机仅仅增强了信心，完全没有实用价值。手艺人的看法为此大改，认可了刘依依与孩子们的能力，特意咨询找孙浩然：

    “孙老大，孩子们很不错，刘坊长很不错，我们想要大胆启用，不知道行不行？”

    孙浩然“咳咳、吭吭”几声，回答道：

    “我没什么看法，关键你们自己怎么看。提醒一句，注意安全！电也好，机械也好，都很危险，千万不要伤到人。”

    “狗子哎，这样下去可不行，就是累死你们五条，也做不好事情，你就没想过扩大你的狗群吗？”

    锅里煮着野菜与鸟，篝火里面烤着红薯，孙浩然吃着烤包子，谆谆教导，教育狗子如何做好头狗。废墟里的鸟雀比外面的精明，见了人，却比外面的傻。猫狗蛇鼠各有地盘，通常都以鱼、虾、鸟为食。狗子群属于流浪狗，没有固定地盘，经常为食物而战。孙浩然觉得，很有必要提高狗子的管理能力；一大群狗才好用，才会真正得逍遥。

    废墟里面睡觉，时常都会被意外骚扰；狗子群守护，仅仅起到警戒作用，遭遇的围攻，一点都不会少。可能是啰嗦的次数多了，狗子有所领悟，一狗带回一狗，五狗群变为十狗群。不久之后，十狗变二十，五狗各带三条。孙浩然非常得意，有一群还算不错的狗做帮手，一切都轻松自如，睡觉也踏实很多。

    工坊的变化很大，老远看过去，河边竖起两台大水车，两根大大的万向轴，通向紧邻河边的厂房。电房危险，单独隔离；通过铜排，输电主厂房。

    主厂房分为四大间两个区，一间为机床，一间为农机，一间铁匠铺；几十米之后是第二区，仅有木工房。这里没有橡胶树，也没有可以称道的树胶，暂时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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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 学校

    建工坊的同时，所有人都没闲着；五家合力，挖了几条水渠、数十水塘，将大部分田地变为水浇地。人人都说，今年一定大丰收；孙浩然自问，能有蛋、肉吃吗？吃了无数年“菜”，而今过足了粮食瘾，哪能不心怀肉、蛋？

    外星人数次降临，到洛河两岸的平原地带抓人；听说每次都抓走数十人，也因此逃来不少新人，被癸未与刘依依收留。这些人与以前的刘依依类似，依附于大势力，但相对独立；不愿意忍受平原地带的风险，觉得‘癸未那片地’不错，便迁居上山。山不大也不高，遍布沟峰，外星人也嫌弃，所以不愿上山抓人！是不是这样不知道，反正人人都这么说。

    新的一年需要新气象，一众主事者开会，商议大事。孙浩然算是彻底明白，一众主事者既敬畏武力，又必须仰仗武力，其心情之复杂，实在不好描述。偏偏，孙浩然不想管事，让他们无所适从；唯一现实的办法，就是抬高刘依依的地位。刘家主提议道：

    “我看，刘依依做校长最合适，你们说呢？”

    没人反对，一致通过。刘依依提议道：

    “我觉得吧，学校需要一位专职老师，负责协调、管理、杂务；授课老师兼职即可，不用设置专职老师。”

    还是没人有意见，刘依依继续提议道：

    “刘文哲最适合做专职老师，各位家主觉得行不行？”

    崔家主应声说道：

    “刘校长的提议很好，看遍这群孩子，也就刘文哲够资格，脑袋好使，读书多！”

    集体通过。王家主提议道：

    “要我看呀，孙老大理应兼职做老师！”

    孙浩然迷迷糊糊，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反驳道：

    “王家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废墟里面还有那么多宝贝，不及时抢救，都会废成垃圾，哪里有时间讲课？再说了，有诸位家主在，不需要我吧！”

    王家主不以为意，笑着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孙老大您做老师，教孩子们练武。乱世将至，没有武力不行啊！”

    达家主附和道：

    “是啊，孙老大！要是有几十个能打的小伙子，就算只有你一根手指头的功力，也足以保护我们周全！”

    孙浩然看向刘依依，刘依依说道：

    “孙哥，他们说的没错，我也想练武！”

    孙浩然故作谨慎，扮沉思状。没人说话，都等着最终答案。数分钟之后，孙浩然极其为难地说道：

    “这样也好，毕竟一个人势单力薄，做不了多少事。你们应该明白，练武要从娃娃开始！其他人能够练到什么水平，一看努力，二看老天。”

    学校招收第一批学生，年龄限定在六到十岁。刘依依忙乱了几天之后，得意洋洋，对孙浩然吹嘘道：

    “孙哥啊，你都不明白，让刘文哲做专职老师，是多么的英明。那些小孩子啊，真是没办法管，还得刘文哲这种孩子王收拾，几巴掌下去，哭闹的不敢哭了，乱来的也不敢闹了！”

    孙浩然笑着问道：

    “然后呢？”

    刘依依咯咯一笑，说道：

    “我将孩子们分为大班、小班，我管大班，刘文哲管小班。”

    沙漠里的孩子们都很听话、很规矩，所以很好教；这里的孩子不同，个个调皮，人人难管，所以孙浩然不愿意做老师。想到高兴处，孙浩然兴冲冲地告诉刘依依：

    “你的方法很好，值得借鉴。我也准备将武术班分成几个小班，让孩子王去管！我要比你潇洒，大班也不管。”

    第二天一大早，孙浩然将诸练武者分班：

    “我跟刘校长商量过，武术也要分班。那个王思泰，你负责小班；成思恽，你负责大班；达奚思，你负责超过上学年龄的少年班！其他学员自己管好自己，不另做安排。”

    王思泰来自王家，达奚思来自达家，而成思恽出自‘癸未这一片’；三人是刘依依所带半大小子中，最能打的三人，也都喜欢练武。

    狗子群增加到二十狗之后，不再增加，孙浩然也结束了此啰嗦，开始彼啰嗦，没事的时候便对着狗子啰嗦道：

    “狗子唉，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没事的时候，你也到处溜达溜达，给咱们找些好东西、好地方。”

    以前总是孙浩然指路，狗子带狗群横冲直闯；而今孙浩然不愿意漫无目标地瞎找，希望狗子能够预先发现一些好地方，以节省探索时间。也不知道狗子是否理解好地方的定义，带队走了几次之后，走进一大间轴承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轴承。

    拉回工坊后发现，轴承的防锈处理特别，包装严密，很多轴承保存完好，能够直接使用。众工匠如获至宝，用这些轴承制作出最先进的纺织机，效率大为提高。孙浩然淘破烂的时候，没有遇到过破烂纺织机械，这批新机器的零部件，均为工坊出品。有机床、有铁器厂，零部件都不在话下，都可以加工，难度在于轴承；没有好轴承，造出来的电动纺机，还不如家庭手工机便捷、好用。

    发展到这一步，工坊进入瓶颈期；除了壮大规模，加工能力再难提升。当初合建工坊的初衷，仅仅是自给自足；发展到现在，这一夙愿完全实现，能够摆脱对河汭集市的依赖。

    这里的异常引起河汭精英警觉，派代表己巳上门，表达关切。还没有正式名字与江湖名字的联合体，头面人物集体出动，商量对策。商量的结果是，刘依依必须以主接待人的身份，接待客人；为了以防意外，孙浩然作为刘依依的保镖，陪伴左右。

    一大早吃过饭，一群人便到路口焦急等待；一直等到中午，才看到远处的人影，还不敢肯定，是与不是。

    刘依依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极为紧张；确认是己巳一行之后，带众人上前迎接。与己巳握手的时候，刘依依结结巴巴，说道：

    “己巳先生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相比之下，己巳沉着老练，强势而不失礼，面带微笑，微微点头；与众人点头致意之后，才与刘依依握手，笑呵呵地说道：

    “刘依依女士，听人说起过你的大名，很不错！”

    走去餐厅的路上，各家主在后面窃窃私语，纷纷夸赞己巳的气度；欣羡之心，表露无遗，并以己巳为温文尔雅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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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 保护费

    两桌饭菜，己巳一行坐主桌，刘依依与孙浩然作陪。菜很多，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即便是孙浩然，也没有享受过这种排场。

    几轮敬酒之后，己巳问道：

    “我来之前查过记录，最近半年，你们区域很少到河汭集市做买卖，我想知道为什么。”

    刘依依更加紧张，双腿颤抖不已，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秋冬之交，鼻尖竟然冒汗，说话还是不怎么利索：

    “己先生，我们这片是附近最穷的地方，土地贫瘠，产出不高。为了改善窘迫的处境，我们几家联合起来，建起一座工坊，加工一些简单的农具、用品，加工自己的粮食。”

    己巳低头吃菜，吃完一口之后说道：

    “这样啊！吃完饭去看看。你们应该知道规矩，建这种大型工坊，需要额外缴纳保护费！”

    己巳来临之前，众家主商议过面临的局面，以及诸多应对手段。现在明确听到“缴纳保护费”，心里还是一沉，房间的气氛都为之冷凝。又吃了几口菜，己巳说道：

    “菜很不错，比我上次来好多了。生活水准提高，谁都高兴。但你们要明白，维持这一方天地平安、稳定，很不容易，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刘依依一直没有吃饭，紧张的时候，喝几口水稳定情绪。说了几句话之后，有所放开，相对利索、清晰。对于己巳的说明，刘依依回应道：

    “己先生，我们知道规矩，保护费肯定会按时、按量交付，您请放心！”

    吃完饭，刘依依领队，带己巳一行参观工坊。对于车间的气派，己巳还是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说什么。一路看过铁匠房、机床车间、木工房，以及纺织厂之后，己巳给出需要缴纳的保护费数额，并补充说明道：

    “河汭能够成为地区领袖，全靠规矩与信用。以前的账不用算，从这次开始缴纳，诸位以为如何？”

    刘依依按照商量好的结论，回答道：

    “己先生放心，过几天处理完秋粮，我们派人如数送到河汭！”

    孙浩然花了些时间，想要搞清楚联合体的管理架构，为重组做准备。实际上的管制，比想象还要复杂；各种方法，应有尽有，各家都不相同。

    癸未这一片还是没有统一名称，每家每户独立，又联合起来统一管理。如今条件变好，庄稼品类增加，不可能每家每户都种同样品种，总要有所分工。通渠水之后，又开垦了大片新地，统一管理的成分更多一些。癸未寻求简洁，经常做大方向性规划，按片划分，粗犷中自有规矩。

    工坊比较特殊，相当于联合体的小金库，独立于各大家族。每户人家使用工坊出品，还是要用“买”的方式。这里面的算计、计算，更加复杂，孙浩然始终没有搞清楚，究竟怎么个管理法、利益分配法。无论如何，孙浩然的伙食最好，衣服随便穿。一个天天到废墟捡破烂的人，能穿什么衣服？耐磨的衣服！吃什么？干粮而已。

    自己巳开收工坊保护费之后，工坊也就大大方方，拓展加工范围，增加诸如豆制品、榨油、养殖、肉类加工等。附近一些村落听说这里的情况之后，也经常到这里加工粮食、购买工具，购买豆腐、油、肉食等，工坊渐渐兴旺，发展为小型集市。

    外星人时常降临附近，虽然没有袭击工坊区，也让所有人认识到，必须做出改变，才能保证交易安全，才能维持长久。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孙浩然受刘依依委托，想要弄清楚联合体的管理现状。事先没有想到，小小的几个村子，竟然如此复杂；孙浩然头痛，刘依依茫然，不得不放弃重组的打算。刘依依给出的借口是：

    “管好工坊即可，不必涉及家长里短。”

    刘依依想要召集头面人物，商议集市事宜；孙浩然嫌烦，回答道：

    “依依，我这一身凶煞之气，谁见谁怕。你找人开会，是想逼迫他们听从你的主张，还是想要听取他们的意见？”

    刘依依理直气壮，回答道：

    “当然是听他们的意见、建议，不然的话，直接告诉他们结果、决定即可，还开哪门子会议！”

    孙浩然笑道：

    “我不想听那些人啰嗦，还是去捡垃圾吧。你耐心好，一个人主持就行！”

    如今的刘依依，与以前判若两人，很有些那个“刘依依”的风范，就是外表看起来还是柔弱，没办法改变。当初为了表示各家地位相当，会议桌采用圆桌；刘依依与孙浩然，一个坐西北，一个坐东北。这一次孙浩然不参加会议，刘依依理所当然，独坐北方：

    “各位家主，集市迫在眉睫，不妥善解决，工坊无以继续发展。今天找你们来，主要商量集市；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

    一阵冷场之后，达家主提议道：

    “还是要学河汭，设立夜市，定期举行，才不至于出事。”

    王家主接着说道：

    “我觉得吧，达家主的提议很有道理，你们觉得呢？”

    刘家主：

    “也只有这一个办法现实，除此之外，还有办法吗？”

    崔家主附和道：

    “有道理，还是按照河汭的方法，设在圆月之夜。月亮明亮，不需要灯光就能看清楚货物。”

    癸未问道：

    “主意不错，要是天阴雨雪怎么办？”

    王家主：

    “需要与河汭的集市错开日子，我看，设在每月初十夜比较好！既然是集市，肯定要风雨无阻。我们将集市设在地势较高，无惧山洪的地方，再搭建一排简易草棚！”

    刘依依说道：

    “就这么定，每月初十夜为集市日。具体方案，由癸未牵头去做！我提一个问题，既然是集市，没钱不好交易，钱怎么解决？”

    崔家主回答道：

    “这好办，我们用冲床冲些铁钱即可，上面印上数额与我们的标记！”

    刘依依：

    “嗯，这个想法不错。刘家主，能不能批量制钱？”

    刘家主得意，回答道：

    “很简单的事情，不麻烦，可以保证无人可以模仿！”

    刘依依：

    “好，就这么定。集市叫做圆月集市，我们的标记就定为圆月集市，工坊也叫圆月工坊吧！”

    圆月为名，众家主全部拍手叫好。刘依依：

    “还有一个问题，集市的安全怎么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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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章 垂钓碧溪上

    达家主：

    “也该组建我们的安保队了，没有常规武力，总觉得脖子凉凉。”

    王家主：

    “要我看，由癸未来组建比较好！你们说呢？”

    达家主、刘家主、崔家主齐声回答道：

    “主意不错！”

    刘依依笑着说道：

    “很好！王思泰、达奚思、成思恽都很不错，脑子好使，手脚功夫出众，也该派上用场了。我看，就让他们协助癸未吧！”

    众人点头认可，刘家主忧虑道：

    “钱这个东西，发行容易管理难，还是谨慎为上。我以为，每次集市，先发钱给人用；集市结束后，再全部回收，最好不要在外部流通。要是被人恶意针对，我们的基业很可能一夜间崩塌，翻本的机会都不会有！”

    刘依依问道：

    “刘家主的话，你们怎么看？”

    癸未：

    “我觉得有道理，先尝试，看清楚之后，再说其它。”

    圆月集市开张，名声远播，而圆月工坊成为最大受益者。几次集市之后，刘依依提议道：

    “工坊的结余不少，也该给各家各户分些好处了吧！”

    刘家主与崔家主算账，给出初步分配方案，一致通过。癸未提出新问题：

    “上次集市发现几枚假钱，数量不多，兆头不好，你们看怎么解决？”

    刘家主：

    “铁钱不值什么钱，下次发新版。要我看呀，为了杜绝某些人的歪心思，每次集市都开新模、发新钱。”

    刘依依问道：

    “要是有人以存有旧版钱为由借机闹事，怎么处理？”

    癸未：

    “不怕！数额不大，我们认了；如果数额巨大，一路追下去，绝不姑息！”

    刘家主忧虑道：

    “刘校长，枪的事怎么说？我的预感越来越不好。我们的武力还是太弱，不足以称雄啊！”

    刘依依一口否决，不给众人讨论的机会：

    “暂时不要提这个话题，试都不要试！孙哥提醒过很多次，说那玩意是恶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放出！”

    新一次集市结束，回收、结算铁钱时，又遇到麻烦，有人喊冤道：

    “我上次忘了换，留有不少旧钱，你看怎么办？”

    癸未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回答道：

    “大姐不要急，我癸某人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王思泰！招呼大姐喝口热水，吃些糕点！”

    王思泰将大姐安置妥当，一起查验旧钱，其中就有几枚假钱：

    “大姐，您仔细分辨，很容易看出，这几枚就是假钱！”

    大姐不关心真假，只关心兑换：

    “孩子，大姐不小心被坏人蒙骗，你行行好，帮大姐兑换成货物，行不行？”

    王思泰：

    “大姐放心，癸首领说过，保证不让你吃亏。先喝水，吃些糕点，等下一起兑换！”

    等赶集的人全部离开，有数十位大叔、大姐级别的人物，存有旧钱。看起来，都是受害者，不像主谋，癸未当场给他们兑换成物品，并派人送他们回家。

    圆月集市发展起来之后，圆月坊的规模发展遭遇瓶颈，除了维修、维护，很少制作新设备，对材料的需求急剧下降。这样的变化让孙浩然难得清闲，去废墟的频次减少。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四处溜达，无所事事，实在是无聊，不由自主又走进了废墟。

    经过两年多的闯荡，孙浩然已是废墟名人；除了老鼠，很少有动物敢于袭击。走过废墟与外部的结合部，成群结队的大老鼠扑面而来；打散数群之后，狗子群与其它猫狗群闻讯而来；一切如旧，狗子群在前面开路，尾随者在后面捡尸，变向保护后路；孙浩然安安稳稳，走在中间。

    离开结合部，暂得安宁；狗子汪汪，催促孙浩然赶快上路，别耽误时间。孙浩然发愁，问狗子曰：

    “狗子哎，去哪里呢？”

    狗子汪汪叫，不停催促；孙浩然确实没有想去的地方，摸着狗头问道：

    “狗子啊，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狗子不明所以，依旧汪汪。孙浩然见狗子不能理解，又不愿放弃，不得不改变说法；连续用了好多种说辞之后，狗子终有所悟，与狗群的二十狗相互狂吠，如同开会商议大事一般。群狗停吠，狗子走出几步，扭头对着孙浩然汪汪，急不可耐。

    孙浩然快步赶上，跟着狗群东拐西拐，走上一条没有走过的路。孙浩然与狗子群的威慑力，仅限于经常行走的地方，对陌生地方的猫、狗，不起作用。经过一番血战，途经一片沼泽地，击退群鼠围攻，走进一处高尚住宅区，找到一栋还算完好的独立别墅。

    驱离别墅的现主人青蛙、鸟、老鼠、虫子，打开车库，找到一辆碰一碰就会散架的豪车；似曾相识的后尾箱内，藏有一套精品钓具，没有腐朽。

    小院发生过塌陷，门口变成小湖，看上去就是天然钓鱼场。孙浩然从来没有寻幽探胜的嗜好，也从来没想过钓鱼。印象中好多次因为无聊，蹲在湖边看别人钓鱼；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当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今时不同以往，以穷极无聊的心态寻找有聊；见到如此环境，便想尝试一番，垂钓碧溪的滋味。狗子带狗群清理周围动物，孙浩然亲自动手，清理房屋，修理钓具，挖蚯蚓做鱼饵。

    水里的虾很傻，踊跃咬钩；钓之秘笈上所介绍的诸多技巧，根本派不上用场。钓到几十只虾之后，换虾做饵钓鱼。钓鱼比钓虾慢，也比秘籍上说的快，根本不费力，更加用不到什么秘籍。

    群狗也没闲着，到湖边各处捕鱼；狗子有交代，群狗将捕到的鱼叼给孙浩然。之后，狗子汪汪叫，而且叫个不停，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将心比心，孙浩然的肚子咕噜咕噜，认为狗子饿了，想吃鱼。

    收拾好钓具，找来枯干的树枝、树叶，点篝火烧烤鱼虾。让人惋惜的是，调料只有盐，味道不够多彩。对于孙浩然来讲，烤、炖、蒸鱼虾，仅仅是寻常一顿饭菜；对于常年食生的狗子、狗群来讲，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享用熟食；其欢天喜地之情，难以用语言描述。

    狗子讲规矩，自己先吃，然后二、三、四、五狗子吃。孙浩然精力有限，不可能满足所有狗的口腹之欲；从这里可以看出，狗群尊卑有序，只有诸首领与精英狗可以享用此美食。狗子等首领狗很节制，几乎是与众精英共同分享，进餐顺序不同而已。

    独享两天水鲜、野菜之后，孙浩然静极生动，带着一篓子新鲜鱼虾，回家去找刘依依炫耀。吃饭的时候，刘依依告诉孙浩然：

    “孙哥，河汭的己巳要来催交保护费，你是不是也露个面？”

    孙浩然觉得无聊，不愿意参加；沉吟片刻，说道：

    “依依啊，也该用用年轻人了。我看成思恽与刘文哲这两个小子不错，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智计绝伦，你带他们长长见识。放心，在我们地盘，己巳不会、也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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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章 化工研究所

    刘依依的做派与去年的怯懦完全不同，老远看到己巳一行，抱拳做江湖儿女状，满脸带笑，快步走上前去，伸手相请：

    “己先生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快请！”

    己巳哈哈大笑，一边随刘依依走路，一边说道：

    “刘女士的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我这个俗人特意饿了一路，就想品尝你们的圆月美味！”

    圆月坊名声远播，好事还是坏事？刘依依心里嘀咕，脸上带笑，嘴里说道：

    “快请，已经通知厨房，饭菜很快送上！”

    还是一间大房两桌饭菜，刘依依带刘文哲、成思恽，陪己巳等坐主桌，其他家主与王思泰、崔承礼、达奚思、申文干等年轻人坐副桌。菜与去年类似，八冷八热。

    己巳尝一口红烧鲫鱼，点评道：

    “不错！别有一番滋味。似乎，味道比去年更鲜、更浓！如此看来，圆月大厨的厨艺大涨，香料也比去年齐全，日子过得不错！”

    刘依依满脸笑意，说道：

    “没办法，我们这里没有鲤鱼，只能用鲫鱼替代。”

    吃完饭，一人一杯热茶，刘依依郑重说明道：

    “茶叶珍贵，好不容易才收到一些，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沾己先生的光，一起品尝。”

    己巳喝一口茶，舒坦从脸上弥漫全身，叹息道：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年也就喝那么几杯。喝完茶去看看集市？早就听说圆月集市热闹，快赶上河汭集市了！”

    刘依依苦笑道：

    “己先生说笑了，附近都是穷苦人家，跟河汭可不是一个档次，没法相提并论！”

    圆月坊逐渐放松管制，不少手艺人到集市摆小吃摊档及货物摊档；有了烟火气，更显集市繁华。己巳问道：

    “你们怎么管理摊档？”

    刘依依回答道：

    “根据营业额，适当收取管理费。”

    己巳奇怪道：

    “你们怎么核查营业额？”

    刘依依：

    “我们的铁钱只能在集市使用，离开时都要结清。”

    己巳：

    “这不是留下很大的操作空间，很容易规避管理费？”

    刘依依：

    “小摊贩可以规避，大摊贩很难。其实，我们也不想收管理费，图个热闹而已，主要还是做自己的买卖！”

    己巳点头道：

    “圆月坊经营的很不错，比去年富裕。你清楚规矩，今年秋季的保护费需要增加！”

    刘依依没了笑脸，庄重回答道：

    “己先生放心，我早有准备。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己巳收起笑脸，陷入沉思，走过几家摊档之后，才回答道：

    “请讲，不要有顾虑。”

    刘依依：

    “我们清楚，收取保护费是必须，也清楚，保护费最终还是来源于周围穷人，是不是给他们多留存一些？”

    己巳沉吟片刻，斟字酌句，谨慎回答道：

    “没办法呀，维持秩序，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很不容易。没有钱财聚人、震慑不轨，还是不行。”

    刘依依郁闷，低头不语。己巳继续漫步，一边看摊档，一边说道：

    “集市的人流还是太少，不够热闹，你们这一片有多少人口？”

    刘依依表情怪异，答道：

    “似乎不增不减！”

    己巳：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人少矫情了？是不是一直觉得河汭忌惮圆月坊做大？”

    刘依依急忙解释道：

    “己先生误会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那样想。”

    己巳嘿嘿一笑，厉声说道：

    “别解释，你就是那么想！我听说，很久以前癸未找你收保护费，你与孙浩然揍了他一顿，夺过控制权。刘依依啊，你要明白，你想要改变河汭的规矩，一定也要经过类似的过程，不打肯定不行。我就问你刘依依一句，按照目前的保护费水平，这里是水深火热、民不聊生，还是豺狼当道、暗无天日？”

    刘依依很不自在，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己先生说哪里话，这里人人摆脱饥饿，无非想过得好一些而已。说实在话，保护费确实不高，圆月集市收取的更少，主要靠卖货赚些小钱。”

    己巳呵呵一笑，说道：

    “走了！月圆路明，赶夜路很不错！给你一个忠告，想办法增加人口！人多了才好办事，没人，一切都是空谈！”

    “狗子哎，我不想钓鱼了；天天吃烤鱼、烤虾，你不腻味吗？”

    孙浩然漫无目的，东摇西晃，半天也走不出几步路。狗子汪汪叫，显然是不明就里，那么好吃的烤鱼、烤虾，怎么会厌烦？狗子有手段，将孙浩然的烧烤作为奖品，奖励给表现好的普通狗。也因为此类手段，狗群有所扩大，战力提升。

    “狗子，是不是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做，我比较怀疑，钓鱼是不是有些颓废？”

    狗子汪汪，也如孙浩然一般，漫无目的地乱走。废墟庞大，孙浩然也不知道探索了多少地方。今天的路，都是陌生路，都是猫狗蛇鼠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地面渐高，沼泽、湿地渐少，而废墟民宅同样稀少，很可能进入某个特殊区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走进一家奇怪的厂区，一栋曾经高耸的办公楼，已是残垣断壁；透过各种植物，隐约可见残余的三、四层。废墟后面不远处，有一间十几米高的厂房，虽爬满植物，并没有垮塌迹象。厂房与大楼之间，有一片大广场，大广场中间一座面积很大的单层大房屋，墙壁上有苔藓，没有植物，同样完好无缺。整个区域的路面都是水泥、沥青地面，其上裂缝斑斑，长满矮小的杂草。

    什么样的厂房，还能保存完好？找到厂房大门，撬开大门上面的小门，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呼吸不顺畅，眼睛也不舒服。孙浩然不清楚是化学药剂的味道，还是药品的味道，不敢贸然进入。

    戴上口罩，戴上护目镜，探头查看。偌大的车间，布满大小不一的不锈钢罐，以及连接各个罐体的复杂管道。不锈钢的质量很好，依然明亮如镜，仅有少许斑驳。

    孙浩然锁好门，反身探索单层大房屋。整个区域虫子不多，鸟儿不多，老鼠也少，就连草木都不是太多，与其它废墟完全不同，显得极为幽静。鸟兽只会出现在曾经的围墙附近，似乎不敢、不愿进入。

    大房屋里面是一间间隔开的办公室，打开几间，大多都是保存完好的瓶瓶罐罐，是化学实验室！孙浩然欣喜，对着狗子与空气大喊道：

    “找到宝了！是家化工研究所，还带有中试车间。”

    圆月坊会议室，各家主、各管事齐聚。刘依依坐主位冷峻，静静地看着与会人员；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

    “这些年来，圆月坊一直踏步不前。我们的人在做什么呢？不但没有反思，反而爱上了享受，想要过高人一等的富贵生活。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的破烂工坊，还能维持多少年？你们所谓的富贵，比要饭的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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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0章 办大学

    刘依依稍停，眼中喷火，怒视众人。众人低头看桌子，没人敢于对视、辩解。刘依依握拳敲击会议桌三下，继续说道：

    “为了扭转圆月的颓势，有必要进行大调整。我宣布，免去刘文哲校长职务，另做任命，崔成礼为新任校长。申文干为圆月坊长，全面负责圆月坊各项事宜，其它人不得干涉。免去成思恽安保长职务，另做安排；王思泰任安保长，达奚思为集市总监。任命立即生效，散会！”

    新任命发出，有人欢喜，有人烦恼。刘文哲与成思恽最为失落，沮丧之情，是人都能看到；在众人眼里，年轻一辈中，最具权势的两个人，一夜之间没了官职。刘依依强调申文干的权威性，意思很明确，年老一辈全部退出工坊，所以各位老家主也很失落。

    大会结束开小会，刘依依召集新一代管理人开小会。王、崔、达、申四位新人，心情激荡，都想说话，想要畅谈心中的远大理想。刘依依微笑，盯着四人看了几眼，不给四人说话机会，警告道：

    “我有事去一趟河汭，马上离开。你们呢，有什么想法，不用跟我提，直接实施，不要顾忌那些冥顽不化之人！我提醒你们，不要怕小乱子，千万小心，不要惹出大乱子。要是搞到天怒人怨，不可收拾，我拿你们试问。”

    离开会议室回到家，刘依依便与孙浩然整理行囊，骑驴走河汭。到了河汭，见到己巳，寒暄之后，己巳请二人吃饭：

    “二位难得来河汭一趟，我特意让人搞来一条大鲤鱼，我们吃糖醋大鲤鱼！河汭缺糖，比茶叶还难找，你们可要好好享用啊！”

    刘依依：

    “多谢己先生，我是真的没吃过蔗糖，第一次见到。嗯，味道真好！”

    吃过饭，三杯茶，己巳问道：

    “刘女士大驾光临，有什么要事吗？用得着己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依依笑着回答道：

    “己先生，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不客气了！”

    己巳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笑呵呵地说道：

    “尽管提，只要在己某能力之内，一定帮！”

    刘依依沉吟片刻，很严肃地说道：

    “我想办一所大学！”

    己巳口里的茶水噗的一声，喷到地上，疑问道：

    “什么，办大学？我没听错吧！”

    刘依依很自信地重复道：

    “是办大学，你没听错！”

    己巳沉默喝茶，刘依依喝茶，而孙浩然，一直都在喝茶。喝完一杯，孙浩然自己动手，为三人续水，己巳这才疑问道：

    “既然刘女士这么说，一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信口开河。需要己某做什么？”

    刘依依：

    “我想见河汭首领张剑神！”

    己巳丝毫没有犹豫，允诺道：

    “好！己某能做到的，就是将你的请求转告张首领。见与不见，我不敢保证！”

    刘依依：

    “我敢肯定，他一定见我！”

    己巳不信，反问道：

    “刘女士，你就那么肯定？”

    刘依依笑着点点头，回答道：

    “我肯定！”

    己巳：

    “那好，二位在这里小住几天，等我消息。饭食不好，管饱！”

    这一等就是十来天时间，刘依依一点都不急，搬出一本厚厚的大辞典，整天看书。孙浩然悠闲，或练戏，或打坐入静，根本没有焦躁不安的样子。

    己巳终于带来消息：

    “刘女士，张首领答应与你会面，时间定在今晚。我陪你们吃晚饭，然后陪你们赴约。”

    今夜是真正的圆月，是河汭集市日。吃完一条红烧大鲤鱼，喝完杯中茶，三人踏着月光，上山赴约。

    走上台地，张剑神先一步离开座位，走到山路口迎接。看到孙浩然，张剑神哈哈大笑，说道：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孙浩然先生吧！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孙浩然伸手与张剑神握手，说道：

    “你好张首领！本人孙浩然！”

    张剑神又与刘依依握手，说道：

    “久闻大名，第一次见面，你可是咱们伊洛的女中豪杰啊！”

    刘依依回应道：

    “张首领过奖了，有许多事情，需要张首领支持！”

    张剑神：

    “好说！先喝茶、吃点心！这个世道，交通不便，难得认识几位朋友，真不容易！”

    刘依依不好意思吃东西，小口喝茶。孙浩然没什么规矩，拿起各种糕点，一一品尝；确实比圆月坊的食品好吃，色、香、味俱佳。

    吃了几口茶点，张剑神问道：

    “刘女士，圆月集市覆盖多少人口？”

    刘依依放下茶杯，回答道：

    “圆月坊核心成员五家，约一万人；加上周边人口，五万左右。”

    因为圆月集市的缘故，周边村落才与圆月坊走到一起，税费还是河汭派人分别收取。张剑神：

    “哦，刘女士能把一方天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很不错！孙先生，河汭的茶点如何？”

    孙浩然点头道：

    “很不错，比圆月坊出品，高出几个档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剑神：

    “听说你一直跟你师傅在深山练武？”

    孙浩然叹气道：

    “是啊，那里才是真苦，除了草与树叶，什么都没有。我这么瘦，就是那时候落下的根子；如今饭量那么大，都补不回来。”

    张剑神：

    “冒昧问一句，你的武功传承有没有什么说头？”

    孙浩然呵呵一笑，回答道：

    “这个嘛，师傅没有告诉我。那时候年幼，不懂这些，也没问过，甚至连师傅的名字都不知道。”

    张剑神：

    “我的名字总是让人误会，以为为了炫耀剑术，特意改名；实际上，是我父母起的名字，我都没来得及问原因。呵呵！”

    孙浩然：

    “张首领从小练武？”

    张剑神：

    “我这一身武艺是打出来的。年轻时老是挨揍，总是不服气，天天找人打架、找人报仇。打到最后没人跟我打了，也没赢过几次。怎么样孙先生，我们过过手，走几招？”

    孙浩然：

    “求之不得！我出山之后，也就打了某人几巴掌，一直没有动过手，确实不清楚有多少斤两。剑道还是手搏？”

    张剑神：

    “手搏吧，点到为止。”

    孙浩然咽下糕点喝口茶，起身抱拳行礼：

    “请！”

    张剑神同样起身抱拳：

    “请！”

    二人动作缓慢，如太极又不是太极，就像孱弱孩童抡拳打架，看不出章法。打了十来分钟，张剑神收手，孙浩然收势。张剑神抱拳说道：

    “孙先生武功高强、深不见底，佩服、佩服！”

    孙浩然同样抱拳，说道：

    “张首领功夫不弱，十几分钟过去，呼吸依旧悠长，难得、难得！”

    张剑神：

    “咱俩也别互相吹捧了，喝茶！”

    又喝了几口茶，张剑神问刘依依：

    “刘女士，听己巳说你想办大学，什么目的，什么目标？”

    刘依依斟字酌句，谨慎回答道：

    “我的目的是化工！张首领清楚，我们这里资源匮乏，但有废墟支撑，暂时不缺铜铁铝等金属；如果没有化工支撑，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不可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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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 五方商议

    张剑神：

    “你想在哪里建大学？”

    刘依依取出地图，指着一个圆圈标记说道：

    “准备建在圆月坊以西荒芜之地。”

    张剑神与己巳盯着地图仔细查看。数分钟之后，张剑神又问道：

    “刘女士能解决生产设备？”

    刘依依：

    “不敢说百分之百，起码有八成把握。”

    张剑神：

    “刘女士很有想法，需要我做什么？”

    刘依依：

    “化工不是我刘依依一人之事，也不是圆月坊一家之事，是我们伊洛地区，五十万人共同利益之所在。说实话，以圆月坊的能力，养不起大学与化工，所以我需要张首领出面，集伊洛之力，共同经营！”

    张剑神：

    “谁主导，如何分配利益？”

    刘依依：

    “我主导！张首领你要清楚，我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化工。至于利益分配，我以为很简单；这是五年的预算，按提供的资源确定利益。我们这种合作方式，应当是股份制吧！”

    张剑神接过刘依依的预算，仔细阅读；数十分钟之后，说道：

    “你的预算很详细，我一时半会无法理解。从我的本心来讲，我完全支持你的想法；但你要清楚，想要顺利推进，必须考虑其它几家的想法，无法强求。再委屈你与孙先生几天，我通知其它几家首领前来商议。我有个建议，看看你的意思；最好不提化工，纯粹考虑大学！”

    刘依依：

    “好，暂时不提化工。”

    刘依依继续看书，孙浩然继续练戏、打坐入静。等待的时间有些长，直到下一个月圆之夜，二人才接到张剑神的邀请，到台地上喝茶。孙浩然不愿意参加，又放心不下刘依依的安危，便留在山脚下警戒，以防不测。

    孙浩然盘坐在一座小土堆上，看了一会月亮，渐觉无趣，不觉进入虚静态，明白四达而无知，无思无念中，留有一丝警觉。

    一颗流星从天际垂直落下，那一丝警觉觉得有趣，投向流星的念头，多了那么几丝，人却猛然警醒。奇怪，流星落向附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什么东西？

    台地上，五方首领以张剑神为首，围坐茶桌；己巳做茶童，为众人泡茶、斟茶。张剑神以茶开场，说道：

    “这是南方茶，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朋友那里抢来一小罐，够我们喝一晚。别干坐着，喝茶！”

    茶是小杯，一口可吞；入口苦涩，后味甘甜。张剑神坦然，沉浸于享乐之中，其余四首领以及刘依依，都无心于茶。几杯茶之后，张剑神回过神，缓缓说道：

    “刘依依女士提议建大学，我觉得很有趣。找你们来，主要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刘女士，讲讲你的想法。”

    刘依依讲完所思所想，西部杨首领笑着说道：

    “确实很有趣，这预算嘛，是不是高了些？”

    南部李首领：

    “我个人觉得办学是好事，有利于伊洛。我以为，必须量入为出，方能长久。”

    刘依依没有辩解，没有劝说，低头喝茶。张剑神意向不明，一边喝茶，一边关注他人情绪。北方许首领低头喝茶，不言不语。杨、李二首领表达过看法之后，悠哉悠哉，还是喝茶。己巳忙，烧水、泡茶、斟茶。气氛有些冷淡，张剑神提醒道：

    “许首领，不要低头不语，说说你的看法。不要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许首领一口吞掉杯中茶，说道：

    “味道真好，记忆中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既然张首领让我直说，那我可就说真话了，张首领不会介意吧！”

    张剑神笑着回答道：

    “还是那句话，找你们来，就是要听真话；虚伪、奉承的话，就不要说了，没有意义。”

    许首领：

    “我这人胆子小，所以呢，自己家的小日子，大体维持在北部地区中等水平。

    “在我们北部，一户人家大约六、七口人，普通人家一个月买二斤肥肉，炼油吃油渣。中等之家，每月买二斤肥肉、二斤五花肉。上等之家也有一些，主要是手艺人，每天都有油吃，一个星期吃一次肉，每人二两。”

    许首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连喝两杯茶，没有等来他人的评价，接着说道：

    “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如果办学，我家一定是没肉吃、没油吃，而手艺人的油和肉，还必须保证！我直说我的看法，我以为，我们没有实力办大学。”

    众人默默品味许首领的道理时，一声长啸从山下传来，刺破月夜的宁静；随后，啸声四起。几人急忙抬头看天，有流星缓缓降落。张剑神大吼道：

    “外星人，快跟我走！”

    孙浩然确定，流星朝着身旁不远处降落，全身汗毛炸起，发力长啸，提醒附近，提醒台地上的刘依依、张剑神。

    流星缓缓变大，直线降落，疑似外星人的飞行器。飞行器的外形有些模糊，或者呈八卦形，或者十天干与十二地支错综型，也不排除六十四卦形。不好的杂念流过脑海，带来阵阵焦急；孙浩然连连长啸示警，刺破寂静夜空，惊醒各个方向的人，四方都有嘶吼回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台地方向的嘶吼之后，孙浩然不敢迟疑，悄悄移动，藏身地台之东、靠近伊洛河一方，在飞行器降落之地百米开外。飞行器临近地面，再三减速；孙浩然投掷石子攻击，能听到清脆的击打声、石子的碎裂声，看不到飞行器损伤。

    孙浩然不为所动，一边攻击一边搜集身边的石子，装满挎袋，又用皮带勒紧挎袋的布带。飞行器开门，宇航服露头，小石子随即击中宇航服，连痕迹都没能留下。

    五套宇航服降临地面，孙浩然依旧不惜耗费力气，做无用攻击。目的达到！有宇航服随意抬手指向孙浩然。孙浩然突有毛骨悚然之感，石子攻击不停，身随意动，跨出一步；刚才站立之处后面，发出几声“噗、噗”。

    宇航服意外，放下右臂抬左臂；孙浩然手指弹出五粒石子，分击五具宇航服，其中一颗石子途中粉碎，疑似被击中。孙浩然额头冒汗，身体有石子那么硬吗？

    脑子可以胡思乱想，手脚丝毫不敢停顿；双手石子攻击不停，脚下不停移动。攻击终将五套宇航服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而他们的攻击实在简单，抬手或者一直抬手。

    如此做派，给足了腾挪、闪避空间；孙浩然不用费脑子，便可以提前预感到可能的攻击；轻挪脚步，便可以避开攻击。几个回合之后，孙浩然确定，石子可以与对方的攻击相互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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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读书才是未来

    孙浩然后退，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身体没有停留，又快速移动；弹出几颗石子之后，再次躲到另一棵大树之后。宇航服的攻击果然厉害，刚才的大树上穿出五个小洞。孙浩然的汗水更多，有意远离宇航服；不敢转身跑，只能倒着跑，边攻击、边躲避、边倒退。五具宇航服的兴趣极大，顾不得袭击集市，慢慢逼近孙浩然。

    孙浩然冒汗、紧张的同时，又有一丝侥幸；宇航服攻击简单，可以从容躲避。一丝疑惑不由浮现脑海，为什么宇航服只用一种方式攻击？

    孙浩然想到，宇航服做到；五人联手散射，封堵孙浩然的走位。孙浩然既然提前怀疑，便已想好应对之策；预先判断，加大走位范围，避开攻击网。这样一来，身体失去从容；石子的攻击效用下降，大多湮灭在空中，用以抵御宇航服的攻击。

    孙浩然边躲避边后退，数十分钟之后，穿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退到伊洛河堤堰之上，直接倒栽葱，从堤岸滚落，落入伊洛河中。碰触到河底之后，搬着一块大石头，朝河中央走去。

    岸上的宇航服，敢不敢下水决斗？孙浩然认为，不是不敢，而是不会！走到河中央，躲在一块大石后面，蹲踞河底，耐心等待。宇航服果然没有下水，不知道忙些什么；而孙浩然则水底打坐入静，降低消耗，延长闭气时间。

    入静无岁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震耳的波涛中，隐约传来人类的叫喊声。孙浩然认定外星人离开，小心翼翼，将头伸出水面，看到刘依依与张剑神等数十人，在岸边呼喊。

    孙浩然发出一声长啸，一则吐出胸中浊气，一则宣告安然无恙。上岸之后，张剑神与己巳等人，抱拳弯腰几近三十度致谢。孙浩然抹去脸上的河水，笑呵呵地说道：

    “张首领不必如此，以你们的警戒，不会有任何意外。我是太过担心，才出此下策。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张剑神的回答更加古怪、直接：

    “我们感谢的是你的精神，无论如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代表河汭，再说一声：谢谢！”

    孙浩然拉过刘依依的手，问道：

    “你们的会议？”

    刘依依依旧哽咽，回答道：

    “才开到一半！”

    张剑神说道：

    “我看这样吧，己巳带孙兄弟回去休息，我们继续讨论，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看向刘依依，看向孙浩然。刘依依似有探寻之意，孙浩然面无表情，点点刘依依的手，刘依依笑逐颜开，说道：

    “张首领，诸位，我赞同张首领的提议，咱们继续讨论，直到人人满意！”

    台地之上，张剑神一改前半场的多听少说，满身愤怒，大声疾呼道：

    “诸位！还要犹豫吗？”

    张剑神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诸首领，发出阵阵寒意。西部杨首领朗声说道：

    “张首领放心，一直以来，我们杨家都全力支持办学。”

    南部李首领紧接着说道：

    “张首领误会了，我这人想的太多，所以犹豫，从来没有反对的意思。”

    北部许首领：

    “本来，我是不愿意花钱办大学，想要人们过得好一些。如此看来，许某人心胸小了，比不上诸位。我同意刘女士的提议，由她牵头主办大学！”

    张剑神哈哈大笑，说道：

    “嗯，这样才好！别让人说我们几个大男人，还不如女人爽快！”

    杨首领：

    “既然张首领这么爽快，我杨某人有话直说。以河汭的势力，一家便可筹办大学。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能者多劳！我们四家穷，人口却不比河汭少多少。河汭出资50%，占股40%；剩下的由四家均分！”

    李首领：

    “杨首领的提法公平，我赞同！”

    许首领：

    “我也没什么好想的，同意！”

    刘依依喝茶看鼻尖，没有说话。张剑神特意提醒道：

    “刘女士怎么看？”

    刘依依：

    “你们都知道，我在乎办大学，在乎我主持；其它方面，你们几位首领定。”

    张剑神呵呵一笑，说道：

    “诸位的心思张某人清楚，放心，不会让你们失望。说重点，我同意河汭出资50%，占股40%；但这10%股份，赠予刘依依女士个人。我重申，不是圆月，不是其它，是赠与刘依依女士一个人！”

    杨、李、许三位首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盘算些什么。刘依依依旧喝茶看鼻尖，而张剑神也收回摄人的目光，低头喝茶。

    许首领咬咬牙说道：

    “我同意张首领的提议，刘女士主办大学，不能没有发言权。凡是有利于大学之事，我都同意！”

    杨、李二人又相互看了几眼，同时说道：

    “就这么定！”

    己巳要搜集物资，过一段时间才能出发；孙浩然与刘依依先一步离开河汭，回归圆月坊。将近两个月过去，圆月坊新一届管理人，早已完成大调整。刘依依对孙浩然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感觉到了冲天怨气！如此看来，这帮小子动作不小，还得我去安抚。”

    孙浩然笑着回答道：

    “小事一桩！你忙你的，我进废墟去做我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孙浩然背了一大包能够存放的面饼、佐料调料、换洗衣服，拉了一大车净水，进入废墟。废墟不缺鱼虾、鸟雀、野菜，缺调料、净水。

    刘依依召集调整的失落者聚餐，坐主桌的是癸未、达、刘、崔、王等家主，以及刘文哲、成思恽。刘依依面带微笑，也不说话，戏谑地看着、感受着，带到饭桌上的各种脸色与情绪。几位老家主的脸色几乎一致，都摆出一副不服老、身体康健、头脑灵活的样子。刘文哲与成思恽的神色相同，不理解、委屈，不服输、迷茫。

    一直等到饭菜上桌，刘依依才开口说道：

    “行了！行了！都摆出一副难看的臭脸，不就是给我看吗？我看到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刘文哲与成思恽年轻，没有显摆饭量的必要，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五位家主不同，拼命地吃，不但吃菜，还要抢菜。这一顿饭品质颇高，色香味俱全，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做出，抢菜也在情理之中。

    吃完饭菜，一人一杯白开水，刘依依说道：

    “几位家主饭量不减当年，可喜可贺！你们一手搞起圆月坊，这一肚子知识、经验就这么老去，实在可惜。给你们一个建议，趁着清闲，好好读书。以前要做事，捡有用的书读；现在呢，时间充裕，最好系统性学习。你们应该知道，圆月坊仅仅是吃饭的地方，书才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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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再工业化之路

    几位家主听到读书二字，脸上的希冀变成失落，刘依依笑着说道：

    “你们肯定以为我敷衍你们，其实啊，你们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再给你们一个建议，即便不明白，最好还是按照我的建议去做！读书读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理解我的想法！今天就到这里，刘文哲、成思恽到我办公室，有话给你们说！”

    狗子的族群壮大到百只，再也无法壮大。有狗出生，有狗死亡，也有一些离群，另谋生路。大体上看，每条首领狗能带十五条狗，而狗子则亲领二十条。孙浩然摸着狗子头，说道：

    “狗子哎，愿不愿意离开废墟，到外面生活？”

    狗子汪汪，严词拒绝，带领群狗，护卫孙浩然左右，开往化工研究所。据各村子的老人讲，附近应该有很多科研企业，孙浩然暂时没时间、也不想去探索，打通通道要紧。

    狗子势众，一般的兽群都会暂避锋芒；等狗群离去，大部分都会回归“领地”，重新截断通道。这就是废墟的麻烦，必须反复清理，才能让兽群长记性，去寻找新的栖息地。想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反复清理几次之后，总会惹怒诸兽群，爆发生死大战。

    每逢大战，狗子总是居中指挥；遇到恶战，也会亲自下场。孙浩然作为后备，用石子为狗群解决威胁，避免损伤。

    磕磕绊绊，反反复复，耗费数十天时间，初步打通化研所通向外部人类活动区域的通道，与成思恽相遇。成思恽带人居高临下，从北向南清理；清理的方法与孙浩然类似，每个队员都带有猫狗，三五人组成小队，但战力很弱。这个弱是相对于狗子群而言，与记忆中的宠物相比，都是凶残至极。

    内外结合部多为沼泽地，地势复杂，蚊虫、蛇鼠遍地，兽群多而奸猾，很难清理。孙浩然看到一条蛇从草丛中窜出，攻击惊动它的人，刚想用石子解围，一只猫跃起，一口咬住蛇身。蛇吃痛，扭头欲攻猫身，旁边的狗扑出，一口咬断蛇头。这些家养的猫、狗，哪里还是幸福的宠物？体质稍弱之人，都无法应付。

    狗子不愿与外界接触，远远地等着孙浩然。孙浩然让成思恽找来食物、调料、净水，而后各自忙碌。成思恽人多不出活，进度远不如狗子；清理了这么多天，还是反复清理路口。这段区域仅仅几分钟路程，清理干净之后，便可以将人间烟火带入化研所。

    十几天之后，刘依依与刘文哲来到工地，商量环境布局。孙浩然还是不愿意参加，躲在远处负责警戒。刘依依带着成思恽、刘文哲等人，在几十条猫狗的簇拥下，查看、绘制地形图。结束之后，三人开小会商议，刘文哲胸怀远大，展望未来：

    “十年之内，大学的学生、老师、员工，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一千人。”

    成思恽现实一些，说道：

    “一千人的规模，不需要太大地方。为了安全、洁净，需要清理的地域，远大于大学需求。”

    刘依依：

    “好了，这是我画的草图，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补充！”

    结合部的沼泽地挖成大湖，湖中建起一座背靠废墟的半岛，作为大学校园。校园与化研所之间，修一条南北向直路。孙浩然扫了一眼草图，忍住笑，点点头；确实是草图、简图，总共五根线条。刘依依没有进入废墟，不清楚化研所具体方位；用两条伸向虚空的线，做为代表。

    成思恽与刘文哲看了看五条线的草图，提不出什么修改意见。怎么改呢？或许另做一套方案、另画几根线，更为合适，所以两人无语。刘依依：

    “既然你们认可这个方案，刘文哲，你来细化方案，标注尺寸，确定排水渠位置，确定湖水水源。别到时候湖挖好了没有水，或者积水无法排出！成思恽，你负责安保，协助刘文哲做方案。”

    刘文哲带人探查地形，成思恽带领一批人及其猫、狗，保驾护航；实际上的方案，还是二人商量而定。等到初步方案定型，刘依依带己巳等人核查方案，稍做修改之后，拍脑袋定为最终方案。

    大队人马进场，包括大学老师、学生，以及从附近招募的村民。简单的工地会议之后，重新分工，孙浩然与成思恽为学校保安，保护工地不被兽群攻击。刘依依、己巳、刘文哲等带人挖沟、挖湖，清理积水，清理地面。

    尽管清理、驱逐了大多数野兽、蛇鼠、毒虫，工地上的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经常有人意外受伤。孙浩然抢救过几次重危病人，竟被称为响当当的孙大医。孙浩然很喜欢这个称谓，觉得比什么孙大侠、孙老大好听！圆月人以前总是尴尬于如何称呼孙浩然；现在倒好，直接喊孙大医，人人方便。

    挖好湖渠，建好半岛，移植树木掩盖整个半岛，并与废墟杂乱的草木连成一体。没有楼堂馆所，仅有数十间能容纳二十多人的草棚教室，隐藏在树林之中。宿舍也是草棚，遍布半岛。

    大学正式挂牌开课，设数学、语文、化学、物理四门课，不分专业。学生、老师与员工，半天上课，半天干活，清理出一条通往化研所的小路。小路两旁，同样移植大树遮掩，以至于道路奇形怪状，草木杂乱，颇有另类美感。

    孙浩然偷看过化学课与化学实验课，老师不怎么懂，学生一脸懵；做起实验来，吝啬穷酸，老师学着做，学生围着看。孙浩然实在看不下去，远离教室，远离半岛，去废墟找玻璃器皿、试验材料。

    半岛相对安全，由成思恽负责保安，任务、工作量相对固定。孙浩然与狗子的任务越来越重，既要进废墟探索，又要保护学校外围以及通向化研所的通道，还要定期清理附近区域，不使脑子有问题的兽群、鼠群，在这里扎根。

    狗子重组狗群，三、四、五狗子留守做保安，狗子带二狗子机动，或者保护孙浩然探索废墟，或者巡游大学、化研所周围。狗太少，探索废墟之时，晚上都睡不安稳。

    孙浩然经常摸着狗子头，嘀咕道：

    “狗子哎，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累死咱俩都做不好事。赶紧想办法！”

    狗子忙，孙浩然忙，尤其师、生启用化研所实验室之后，一人一狗简直累成了狗，经常顾头不顾尾，还要时时为各狗擦屁股，弥补“过失”。又是一次远程奔袭，赶走一群暴鼠，孙浩然擦着满脸尘汗，啰嗦道：

    “狗子，日子没法过了，赶紧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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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我在来世愁

    狗子更累，身上血汗累累，伸着舌头喘着气，没工夫也没力气汪汪。累成狗的狗子终于痛定思痛，跟孙浩然汪汪叫了一整天，“定下大计”，让成思恽找年轻一代武力高强者，收复三、四、五狗子及其属下群狗。

    废墟狗与家狗还是不同，对成思恽等人不屑一顾，不予理睬。催的急了，面露凶相，直接赶人。狗子恼怒，带二狗子咬了三、四、五狗子好几次，才让三狗群长些记性，勉强接受外人。

    此情此景，让狗子得意忘形，对着孙浩然炫耀了一天。事情还是超出狗子预料，或许狗子根本就没有想过，收复群狗的进度实在太慢，跟孙浩然当初收复狗子的进度差不多。

    又一次救火、救急，狗子、二狗子与孙浩然又一次累成死狗。足足休整了两天、两夜，狗子与二狗子才缓过气来，怒气冲冲，找三狗子、四狗子、五狗子算账。远远看去，群狗气势汹汹，凶相毕露；成思恽眼神好，丢下狗群，大喊道：

    “快跑！”

    带着手下，一溜烟跑进半岛躲避。成思恽清楚，狗子讨厌人、讨厌半岛，但不论怎么闹，都不会进半岛发疯。这一次，狗子的怒气值比较高，将三、四、五狗子群咬到遍体鳞伤，才与二狗子气哼哼地离开。

    三、四、五狗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厉约束爪下狗，全力配合人类收服。成思恽所带青年也学到一些训狗经验，在群狗养伤期间，嘘寒问暖，送食、送水，终获群狗友谊。孙浩然与狗子是朋友，诸少年则视狗为伙伴，天天与狗生活在一起，关系更为亲密。

    三、四、五狗子受狗子影响很大，怎么都无法忍受人类伙伴；大势之下，无可奈何，带着数条死硬狗跑回狗子群，无论狗子怎么赶、怎么咬，都不愿意离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过渡之后，诸青年的狗群壮大，足以承担大学安保。无论如何，一人一狗终得解脱，不再会累成死狗。

    大学师生的处境截然不同，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孙浩然经常看到己巳带着几条猫狗，满校园乱走，见谁骂谁；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早已被人忘记，变成了凶神恶煞的代名词。孙浩然经常听到老学生叹息：

    “还是怀念挖湖修渠种树那段日子，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总是很舒畅。如今看到己巳，我就头痛，恨不得马上离开学校！”

    刘依依的风格完全不同，每次都是和颜悦色，耐性倾听诉求，还不时劝解，让人如沐春风：

    “凡事慢慢来，不要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学校的能力是慢慢积累出来的，没必要一个人、一代人去搏命；把身体搞垮了，才是学校的最大损失。”

    孙浩然以前不愿意进半岛，现在连化研所都不愿意进。到处都是惨淡愁云，没一个好脸色；一个不留神被人骂是小事，被一群人骂才是难堪、丢人。

    转机来自于一个捡破烂委托，由刘依依出面转达：

    “孙哥，化研所缺发电机组，中试车间无法运转，他们希望找些发电机组回来。”

    孙浩然没问缘由，直接应承：

    “好！”

    偌大的废墟，不缺发电机组，慢慢找就是。狗子带着二、三、四、五狗重出江湖，陪着孙浩然满废墟乱找，拖回来二十多套各色发电机组，有用甲醇的，也有用柴油的，功率大小不一。

    捡来的破烂与化研所原有的备用发电机组全部拆解重装，组装出五套能工作的“正品”，刚刚够车间使用。为了启动中试车间，大学与圆月坊联手，将不知道多先进的装置，改造成课本所记，最为原始的反应装置；据圆月坊专家估计，其水平，远超道家炼丹炉。

    狗子怨气很重，汪汪叫了老半天，怎么都不愿意再去捡垃圾。狗子不但叫，还付诸实践，解散狗群，仅仅留下二三四五狗。从此之后，五条老狗与孙浩然潇洒至极，每天来往于废墟中选好的几个地方，不是钓鱼，便是猎鸟，或者回大学外围休息。

    己巳回了一趟河汭，动用几百匹马、骡、驴，驮煤到化研所。中试车间的发电机组启动，发出震天轰鸣，吓跑了附近的兽群。狗子大感兴趣，拖着孙浩然回来看热闹。看了几天之后，狗子大为失望，除了刺耳轰鸣，什么热闹都没有。

    又轰隆隆了几天之后，己巳兴高采烈，带人开着几辆大轮子矿山车回河汭。孙浩然摸着狗子头，说道：

    “狗子哎，没咱什么事了，走吧！”

    ……

    刘依依躺在草棚下层，孙浩然握着刘依依的手，柔声说道：

    “依依，这不是病，放心休息，过几天就会好。”

    刘依依眼角含泪，说道：

    “我知道我的身体，你别再骗我了。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我没什么遗憾，唯一放心不下你。”

    孙浩然沉默不语，刘依依盯着孙浩然的眼睛，怎么都不愿离去。停了一会，孙浩然缓缓说道：

    “依依，不要想那么多。我告诉过你，我们前世有缘；你看，我们今世的缘分还是没有断，来世一定还会相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依依流着泪，笑着说道：

    “你还骗我，跟刚见面时一样。孙哥，你说，我们有来世吗？”

    孙浩然：

    “当然有，只要你想，一定会有！”

    刘依依：

    “那我就放心了！孙哥，我先走，在来世等你。”

    孙浩然握紧刘依依的手，说道：

    “一言为定！”

    孙浩然把刘依依的双手摆好，盖好被子；双手拂过，帮刘依依抹去眼角的泪水。

    静静地看了一会，孙浩然起身、转身，对着小树林大喊道：

    “出来吧，别藏了！”

    树林里走出几具宇航服，在四、五米之外停下来。其中之一问道：

    “你不怕我们？”

    孙浩然：

    “为什么怕？”

    宇航服：

    “你知道我们？”

    孙浩然：

    “不知道！”

    宇航服：

    “你准备跟我们走？”

    孙浩然：

    “为什么不？”

    宇航服不死心，又问道：

    “你不怕做奴隶，或者做人体试验？”

    孙浩然：

    “会吗？”

    宇航服：

    “我说不会，你信吗？”

    孙浩然：

    “我信！”

    ……

    宇航服注射了一针不知名药剂，孙浩然昏睡过去；那一瞬间，依稀听到熟悉的吟唱：

    我在来世愁，你在星河游，天天想你不见你，时光也难留。

    此光几时灭，此念几时休。但愿我心绕你心，相聚天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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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哥麻楼工厂的欢迎宴会

    孙浩然从沉睡中渐渐苏醒，迷迷糊糊之中，感觉非常舒服。翻了个身，床的软硬适度，让人感觉很舒服。室内漆黑，温度适中，身上盖着薄毯，虽与以前的习惯不同，也很舒服。似乎亮了一些，眨眨眼，更亮一些，如同破晓。

    动动胳膊动动腿，没有睡过头的昏昏沉沉，没有睡眠不足还想睡下去的惺忪，也没有惊醒时的惶惑。脑子清醒、轻松，属于睡觉睡到自然醒那种滋味，一切都很舒服。

    光线持续变化，从黎明前的黑暗，到黎明时刻，一直变化到白天的室内，眼睛没有不适。以前从未用过此类照明，感觉很好，不由赞叹。起身、起床，身体很轻，如同曾经的火星大漠；呼吸正常，无急促之象。睡衣、睡裤非常舒适，不是习惯中的无袖布褂、大裤衩。

    房间不大，如同记忆中的单人公寓。稍稍活动筋骨，洗澡、修面、刷牙；换上正装，拉开房间门，响起了整齐而稀落的掌声。三男一女列队左右，拍手欢迎，其中一人大声说道：

    “欢迎地球抓来的朋友、我们的工友，我叫哥麻楼。”

    孙浩然伸手与其握手，脸色不善；哥麻楼见状，立即做出改变，改灿烂为奸诈，说道：

    “对不起，程序出错，应该说买来的；也不对，嗯！嗯！应当说，从地球请来的朋友！”

    孙浩然这才改阴天为晴天，瞬间阳光明媚，说道：

    “你好，我叫孙浩然！”

    “你好孙浩然，我叫安耨。”

    孙浩然疑问道：

    “安耨，安锄头？”

    握手之后，安耨反问道：

    “锄头？什么锄头？”

    孙浩然：

    “随便说说，你就当我没说过，你没听到！”

    “孙先生，哈百德向您问好！”

    “柯刻！你好，孙！”

    孙浩然一一握手，互道问候语，以柯刻女士最为简洁，且表情如其名，严肃没有笑意。

    哥麻楼抬手一挥，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我们举行特别宴会，为我们的新朋友、新伙伴，接风洗尘，乌拉！”

    “嗷~耶！”

    “太好了！”

    “不错的提议！”

    孙浩然不愿失礼，大声喊道：

    “谢谢！”

    多年以来，孙浩然一直没有在意过如何与人交往，体面、羞耻、文雅、谈吐不俗等文明社会所专用字眼，刚刚在脑子里面浮现，还没来得及咀嚼、回忆、整理，双手互搓，接连端起餐桌上的红茶杯、咖啡杯，以及似曾相识又不识的植物汁液杯，一口一杯，三口喝光三杯。

    正准备与孙浩然倾心交流、还在斟酌字句的四人，惊讶地看着地球人孙浩然，全然忘记面前的饮品、即将开场的宴会。这时候的孙浩然，早已将脑子里准备思考的、关于文明的深层次问题，抛之脑后，眼里、嘴里、脑子里，仅剩饮食。端过饮料杯的双手不曾停歇，伸向面包篮子。

    就在四人眨眼、惊讶的时候，篮子又变得空空；此时此刻此餐桌，就那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可以称为食物的东西，全部消失。孙浩然的双手再度伸向酒瓶、酒杯，自己动手斟酒，喝了一满杯红酒，一满杯白酒，一满杯伏特加，一满杯杜松子，一满杯龙舌兰。

    三男一女的诧异上升到一个新高度，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如看怪物。哥麻楼回过神来，缩回脖子挥挥手，一辆装满各种酒瓶的小推车，推到孙浩然身旁。孙浩然毫不客气，也不在意，继续品尝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酒、饮品。一大杯啤酒之后，趁着孙浩然打饱嗝的机会，脖子仍然伸得很长的哥麻楼问道：

    “地球恢复到什么时代？”

    孙浩然端起刚刚斟满的茶杯，回答道：

    “很多年以前便恢复到电气化时代，但一直停滞不前。你们应该清楚，地球人延续着低欲望传统，情愿过着自给自足的简单生活，各地区之间很少交流。不仅如此，地球人连商战都厌恶，没有哪个地区有扩张商业版图的雄心；这样子下去，再全球化遥遥无期。”

    孙浩然喝完杯中茶，又喝了一杯什么都不加的苦咖啡，责怪道：

    “我说同事们、工友们、伙伴们，别看着我啊，该吃吃，该喝喝！”

    三男一女这才想起来这是餐桌，正在举行欢迎宴会，端起面前的茶或咖啡，小啜一口。受此文明行为影响，孙浩然的饮食速度骤降，小啜一口加了蔗糖的咖啡，问道：

    “你们都是哪里人？”

    哥麻楼想回答，刚准备张口，安耨抢答道：

    “轮到我了！我们都是火星人；换成你习惯的称谓，是地球人的火星后裔！”

    孙浩然开启新一轮酒，即便小口喝、小口啜，也比其他人快。看到刚刚送上的菜盘子，孙浩然重新找回食速，别人需要十来分钟享用的美食，基本上一口清光。哥麻楼忍住惊讶忍住笑，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孙浩然嘴手不停，心里认为，哥麻楼很不错，很有眼色，知道照顾人；也知道，属于自己的盛宴才刚刚开始，不由食欲大振，金液横流。

    的的确确是盛宴，孙浩然的菜品与他人不同，上菜速度也不同，几道不认识的菜之后，饺子、糖醋排骨、炒面、小笼包、烤鱼、烤肉等等，一道接着一道。别人刚刚用完两把叉，孙浩然面前的叉子已经无法清点，而且高度、广度还在快速增加。冷漠的柯刻，忍不住说道：

    “我要写本小说，名字定为：数不清的刀叉！”

    孙浩然心情舒畅，一口吞掉盘子里的菜，回怼一句突兀冒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拉倒吧您呐，有人看吗？你说的很对，还是筷子好用！”

    话音刚落，两双筷子送上。柯刻冷笑着回答道：

    “当然有人读！”

    哈百德敲敲桌子，说道：

    “她自己阅读。”

    孙浩然点点头，继续自己的下一道菜。别人吃完，孙浩然也刚刚吃完。哥麻楼殷勤依旧，以很关心的样子问道：

    “孙先生，吃饱了？”

    孙浩然面不改色，回答道：

    “我有过一段特殊经历，以草为食，胃因此变大；从那此后呢，胃定型，再也无法缩小。今天吃过的饭菜，仅仅五成饱！自从不吃草以来，我一直都不敢饱食，怕吃坏肚子。”

    众人喝茶聊天，孙浩然听不明白，无法插话，端起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慢慢喝。可以听出，他们商量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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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机器人工厂

    哥麻楼很担心冷落了新伙伴，交谈的过程中，找机会面向孙浩然，说道：

    “孙，我们这里号称工厂，以技能定级别。我，哥麻楼，工厂负责人，七级技工。你初来乍到，先定为学徒吧！”

    孙浩然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惊诧、震惊之后，弱弱地问道：

    “我以为这里是高科技企业，原来是工厂啊！”

    哈百德笑着解释道：

    “孙，在哥麻楼工厂，不要提科技，不要提研发。记住，我们都是工人！”

    孙浩然听明白了，哥麻楼可能受到过什么刺激，忌讳那几个词语。哥麻楼继续没有说完的话题：

    “工厂分为四大模块，农业、普通工业、未来工业、信息工业，你可以选择你想做的工作。”

    孙浩然首先否定农业，种了那么多次地，听见种地有关，怎么都不自在，肯定不选！信息工业不懂，未来工业没能力，除此之外，就剩下普通工业，不选都不行：

    “我选普通工业！”

    安耨洋洋得意，说道：

    “呵呵，还是我的车间最受欢迎！”

    言外之意，他负责普通工业。

    宴会结束之后，安耨带着孙浩然走进普通工业车间；大致介绍情况之后，界定孙浩然的工作内容：

    “学徒的工作就是打杂，很简单，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说完之后，安耨转头，略微提高声音，喊叫道：

    “来人！”

    一台人形机器人走过来，安耨指着孙浩然吩咐道：

    “你，以后跟着孙浩然孙先生。”

    机器人向孙浩然鞠躬行礼，说道：

    “五十六号为您服务！您可以重新为我命名。”

    孙浩然暗自嘀咕，学徒的待遇还算不错，竟然配有机器人；既然有机器人，还要学徒干什么？想太多也没用，还是先起名字吧。叫什么好呢？还是用熟悉的吧：

    “嗯，从此以后，你名叫狗子！”

    听到“狗子”之名，机器人发神经一样，全身抖动到每一个零部件，甚至有左右手搏击、左右脚互踢的倾向。孙浩然奇怪不已，起个名字而已，有必要那么夸张？转头看向安耨。安耨没有给出解释，同样惊奇地看着机器人：

    “发神经了？不必在意！机器人的系统不够稳定，偶尔会疯癫。嘿嘿，托你的福，我曾经听人说过，第一次见到。”

    机器人迷乱数分钟之后，恢复平静，观察周围环境。之后，活动身体，貌似熟悉身体，嘴里面还嘀咕道：

    “什么破玩意，谁做的，这么难用！”

    安耨惊奇又生气，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非议我的作品？”

    机器人回答道：

    “狗子啊！这就是你的作品？如此看来，你没有做过机器人，不懂机器心，怪不得，怪不得！”

    安耨生气变兴趣，问道：

    “你懂机器人？”

    狗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你没看到我在熟悉身体吗？不懂，怎么可能控制！要我说呀，你还是去找找医生，检查一下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安耨惊，急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确实经常看医生，精神病专科！”

    安耨说完，转向孙浩然：

    “孙，你也要注意，最好经常去看看医生！呆在这个鬼地方，没毛病都会变得有病！”

    安耨说完，看了孙浩然几眼，补充道：

    “你都看到了，以前人脑子经常出问题，现在竟然传染给了机器，机器人也开始神经！”

    孙浩然不明所以，回应以嘿嘿、哈哈、嗯嗯。安耨絮絮叨叨，臧否各种哥麻楼工厂的各种问题。可能说够了，也可能感觉话太多，安耨尴尬一笑，说道：

    “行了，不说了，这是你们两个的工作。”

    说完，一指点向身旁：

    “自己看资料，上面有详细说明。”

    安耨刚刚离开车间，孙浩然与狗子神情齐变，伸长脖子弯着腰，大眼瞪小眼；狗子的机器眼较大，孙浩然的人眼较小。狗子似乎想起些什么，眼睛不变，依旧瞪着孙浩然，两只机械手四周挥舞：

    “先断掉外部信号，杜绝窥视！”

    孙浩然不为所动，责问道：

    “你是谁？”

    狗子理直气壮，回问道：

    “你又是谁？别以为披着一身人皮，就能装模作样！”

    孙浩然还是不信，疑问道：

    “怎么证明你是狗子？”

    狗子做狗样，背着手，仰头踱狗步，歌曰：

    “大梦谁先醒，平生我自知。对暗号！”

    孙浩然得意洋洋，回答道：

    “洞中才一日，世上万万年！这不够，继续！”

    狗子挠头挠到铁脑袋，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说道：

    “狗子的狗脑跟人脑不一样，仅剩核心记忆及必要记忆，其它信息全删，咋办？”

    孙浩然学人竖食指，摇指又摇头，说道：

    “必须想，想出能证明你身份的暗号！”

    狗子忙乱，如神经病犯，全身抖动，又突然静止，蜷起左小臂，手与肩齐，握拳伸出拇指向外拐，洋洋得意，朗声说道：

    “昨日炎阳高照！快对暗号，证明你的身份！”

    孙浩然满面春风，抬右臂手与肩齐，右手大拇指向内指，回答道：

    “今霄风月无边！老实交代，你怎么知道这句话？我记得当时你还没有飞升，锁在电脑里！”

    狗子嗤笑道：

    “小浩子，幼稚了，岂知狗子我的神通广大！”

    对完暗号，孙浩然兴高采烈；狗子大喜，扑向孙浩然。孙浩然嫌弃铁疙瘩，极速躲过铁臂，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狗子怪异道：

    “我告诉过你啊，狗子要学黄帝，乘龙飞天；狗子也告诉过你，一直藏在你的头骨里面！”

    孙浩然挠挠头，说道：

    “是吗？怎么会没有印象，让我好好想想。好像有这么回事，我飞升之前，你告诉过我，要藏在我的头骨里。”

    狗子确认道：

    “对呀，我怕你孤单，才陪着你！”

    孙浩然嗤笑道：

    “吹！吹！是你害怕孤单，死皮赖脸跟着我，以为我不知道？”

    狗子尴尬，链接系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少废话，开工干活！”

    孙浩然又问道：

    “狗子，老实交代，你怎么会有能力夺舍如此先进的机器人？”

    狗子笑道：

    “说先进，也对。但你知道，意识这玩意极其复杂，很玄妙，不是语言能够描述清楚。狗子确实无法破解此机器人的底层逻辑，但你知道，这具机器人没有自我，所以被狗子轻松定义为狗子的‘小吾’。这不是夺舍，是定义！”

 第3章 狗子改狗装

    孙浩然：

    “以为你经过了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夺舍战，就这么简单？真没意思！干活！”

    图纸复杂，说明书更复杂，狗子简化出一部分，递给孙浩然，吩咐道：

    “小浩子，你做小部分，我做大部分。”

    孙浩然不乐意，说道：

    “我说狗子，怎么说话呢？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不是该我指挥你吗？”

    狗子嗤笑道：

    “你能看明白图纸？你是学徒哎，我的“小吾”才是装配工，经过考试的一级装配工，理所当然你听我吩咐。记住，听狗子吩咐！”

    孙浩然确实不耐烦看图纸，哼哼两声，提着工具箱，按照狗子的分工，组装部件、拧螺丝。这是一具新设计的人形机器人，孙浩然与狗子的工作是按图组装。孙浩然力大，抡扳手、拧螺丝不在话下，速度比狗子还快。反观狗子，磕磕绊绊，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人一狗干了一下午，孙浩然完成狗子制定的“小部分”，而狗子的“大部分”才完成一点点，比孙浩然的工作量还要少一些。孙浩然讽刺道：

    “狗子唉，进度咋那么慢？”

    狗子不干了，第二天一大早，到仓库里翻箱倒柜，组合出一套专用机器手，效率大增，比孙浩然快了不是一点两点。孙浩然无奈，手就那么快，怎么都不可能与机器手比高下。

    按照规程，一人、一狗需要相互检查工作质量。孙浩然拧的螺丝，质量很不高，被狗子检查出很多不合格，不是力大就是力小。狗子嘲讽道：

    “小浩子，让狗子说，你还是别干了。你看看你，拧个螺丝你都不会，你说你还能干啥？”

    孙浩然怒，却无言以对，说什么呢？一人躲到休息室喝闷茶。此后几天，孙浩然懒散，没有动手做工，又不能离开，只好眼睛看着狗子干活，实际上打坐入静。

    按照图纸要求，做完最后一遍检查，孙浩然找安耨提交狗子写的工作报告：

    “安主管，装配完毕，下一步做什么？”

    安耨：

    “叫我安耨，别用主管讽刺人！走，去看看。”

    安耨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毛病，对狗子说道：

    “通电检查！”

    狗子通电后报告道：

    “安耨，一切正常！”

    安耨：

    “接入系统！”

    接入系统之后，安耨输入一些隐秘指令，新机器人动了，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站直身体，像人一样，活动筋骨。活动了几下，机器人开始疯癫，其动作之怪异，很像狗子降临时的样子，全身抖动，肢体乱舞，超出常理，走路都不能正常。安耨头疼道：

    “怎么新装机器人也会发神经，世道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孙浩然表情严肃，附和道：

    “确实如此！安耨，你听我说，我们应该换一个视角去看问题，换一种思维方法分析问题。如此两个转换之后，我得出惊人结论，不神经才不正常。”

    安耨恍然大悟，大喊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是我神经，是医生神经。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不正常！”

    说完话，安耨再次评估机器人，对孙浩然说道：

    “

    孙浩然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没来及说出口。等安耨离开，孙浩然问狗子：

    “安耨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狗子挠狗头，又是一阵刺耳的刮擦声；狗子无奈，收回机器手，回答道：

    “按狗子的理解，安耨的意思很明确，任我们折腾。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想管；或者说，才思枯竭，想不出办法管。”

    孙浩然大骂道：

    “这个安耨，真不是东西，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狗子得意道：

    “狗子我有啊！看好了！”

    狗子拔电源，拆新机器人。孙浩然心想，还是没我什么事，打坐入静吧！身随狗子转，眼随狗子看，明白四达而无知，留点知觉应变。

    哥麻楼工厂建在地下，没有自然光都是灯光，无所谓白天、黑夜。狗子勤奋，做起事来不分昼夜。这难不倒孙浩然，能走路打盹的人，怎会没有办法睡觉？

    安耨经常跑过来偷看，狗子一心干活，确实没有察觉到。孙浩然不同，半醒半入静，照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安耨的小动作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一次，安耨喊哥麻楼一起来看，还不停夸奖道：

    “哥厂，你看看，地球原住民就是不同，勤奋、能吃苦！”

    哥麻楼得意道：

    “还是我英明吧，当初竞拍之时，你们还阻拦我。放心，钱不会白花！”

    孙浩然心里面大骂，原来真有捕奴队！还好，时代不同了，此奴非彼奴，至少吃穿没什么区别，就是不知道自由不自由。”

    孙浩然告诉狗子悠着点，有人偷看，狗子不屑道：

    “切！狗子的水平岂能被人看走？别理会那些无聊的人！”

    狗子拆开新机器人之后，也不与孙浩然商量，直接进系统找资料，重新加工零部件；材料不足，直接到仓库取，比孙浩然的权限还要大。孙浩然好奇，询问道：

    “狗子，折腾什么呢？”

    狗子谨慎，回答道：

    “别问，完工后你自然会知道，暂时保密。”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时间，孙浩然一直留在车间，陪狗子折腾。在车间就要吃工作餐，这里的工作餐分量很足，比圆月伙食好，孙浩然极为满足。

    折腾完之后，狗子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悄悄组装，花费半个夜的功夫，组装出一条土黄狗。孙浩然大感兴趣，问道：

    “你不怕他们责备你胡来？”

    狗子嘿嘿笑，说道：

    “小浩子，你也神经了！我是机器，给自己做一副新身体，很奇怪吗？”

    孙浩然拍拍脑袋，说道：

    “确实有些神经，原来你这样想啊！”

    事情超出狗子预料，新身体还是发神经，乱蹦乱跳，跟前一个版本差不多。狗子离开新身体，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

    “什么道理？为什么这样？难道说，神经病才是常态？”

    孙浩然嘿嘿，不理不睬，自顾自打坐入静。狗子忙了两天，进系统查资料，做程序运算，折腾来折腾去，想不出任何办法，不由长叹道：

    “怪不得安耨让我们两个折腾，原来真的是没办法！小浩子，快帮我想办法。”

    孙浩然嘿嘿笑，回答道：

    “我有多少斤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第4章 经络、腧穴、三魂七魄

    狗子不屈不挠，央求道：

    “小浩子，你真笨，不知道做事的正确方法！狗子缺少灵感，需要你的思路，懂不懂其实无所谓。思路，你懂？”

    孙浩然摇头道：

    “不懂！”

    狗子急，说道：

    “不需要你懂，你就说怎么解决吧，用你那满是水的脑子好好想，对不对、有用没用，都不重要。”

    孙浩然生气，说道：

    “我都不知道你在折腾什么，怎么想，想什么？再说了，满脑袋是水，还能思考吗？”

    狗子挠头，刮擦声依旧，说道：

    “这好办，你听、狗子说，狗子给你讲新型机器人的道理。”

    孙浩然不以为意，脑子休息，仅留一丝念头听狗子啰嗦。讲完一遍，狗子问道：

    “小浩子，有没有灵光闪现？”

    孙浩然：

    “光都没见一点，闪个啥呀！”

    狗子认真，说道：

    “嗯，狗子知道了，你还是没听懂狗子的意思，狗子再讲一遍。”

    如此反复，狗子一会儿问有没有看出问题所在，一会儿问有没有特别看法，一会儿又问有没有涌现，孙浩然怒怼道：

    “你才会涌现，我满脑袋是水，怎么涌现？”

    狗子：

    “对不起，小浩子，实在是对不起，别发火，千错万错，都是狗子的错！我再细细给你讲一遍。”

    再讲，再问。孙浩然忍无可忍不想再忍，怒斥道：

    “狗子，你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竟不懂？这是信息系统受干扰之象，所以错乱、神经。用你那狗脑子好好想想，人体的经络、穴道、三魂七魄，摆在那里干啥呀？显摆吗？”

    狗子迷糊，问道：

    “这跟经络、穴位有什么关系？小浩子，仔细说说，让狗子听个明白！”

    孙浩然不屑，言简意赅，讲一遍从来都没读明白的《黄帝内经·灵枢》，讲完之后问道：

    “我的傻狗子，听明白没有？”

    狗子懵，从系统里面找出经络相关，问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为什么没有灵光闪现？”

    孙浩然得意，说道：

    “你笨呗，同样一部书，人读跟狗读，哪能一样？听着，我再给你讲一遍，能不能领悟，全看你的智慧。不能悟，再讲下去也是没用。所以，最后一遍！”

    狗子点头道：

    “最后一遍，狗子一定认真听！”

    讲完之后，孙浩然问道：

    “狗子，悟了没有？”

    狗子做思索状，说道：

    “狗子得到很多灵感，满脑子乱跑，怎么一个都抓不住？你别催，让狗子好好想想！”

    孙浩然得意于应对策略，只要狗子不胡闹、不纠缠，怎么都行，最好时时刻刻都在“思索”。狗子盘腿坐地，双手摆放在大腿膝盖上，闭目静思。孙浩然十分怀疑，狗子是不是关了电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狗子一动不动，坐了两天两夜；孙浩然岿然不动，陪着站了两天两夜。期间，安耨数次偷看，小声叹气，显得极为失望。

    某时某刻，狗子突然跳起，空翻几个跟头，吓了孙浩然一跳，惊问道：

    “狗子！发神经了？”

    狗子不理不睬，冲进仓库寻找材料，又将那具狗身拆成零部件，重新加工。新狗身体果然不同，最多一大半地方发疯，有一小半非常正常。狗子受到鼓舞，拆了装，装了又拆，正常的部分越来越多。无奈，不管怎么折腾，总有那么几个部件不怎么正常。狗子烦，大喝一声：

    “去你的！”

    直接弃用旧狗身，启用新狗身。尽管新狗身的一些部位，偶尔会神经性抖动，狗子还是很得意，炫耀道：

    “小浩子，好好看看狗子的新身体！”

    孙浩然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嘲笑道：

    “狗子，神经出毛病了？看起来怎么跟很久以前那具狗身一模一样？”

    狗子嗤笑道：

    “说你没文化，你就是不信。不错，这具身体是有些神经。可是你要明白，此神经非彼神经，是神经系统有毛病，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可要分清楚。”

    孙浩然点头认可，问道：

    “然后呢？”

    狗子得意，说道：

    “然后嘛，狗子能吃饭了！你明白什么意思吗？可以像真正的狗一样吃东西。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留有充电系统；这叫，这叫插电混动！以后啊，狗子要是生病了，就可以插电补充营养，还可以自己给自己治病、动手术！”

    孙浩然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高，真是高！怎么着，我给你讲的道理有用吧。”

    狗子蔑视道：

    “还说，你讲的什么破玩意？要不要狗子给你倒着讲一遍奇经八脉，从最后一个字讲起？”

    孙浩然不信，说道：

    “别吹，要不是我给你讲道，你能顿悟？”

    狗子哈哈大笑，说道：

    “你还别说，你讲了那么多，只有一个字有用，可谓一字之师啊！”

    孙浩然怒怼道：

    “狗子学坏了，不但神经，还说瞎话、谎话！悄悄问一声，哪个字有用？别胡扯，说正经的！”

    狗子汪汪道：

    “只得一个‘悟’字，明白？狗子竟然忘了，当初最大的能耐便是悟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一次悟道，一定会想到好办法；如果不行，再悟一次。这次也一样，狗子一次悟道成功。”

    孙浩然的脸有些黑，伸手说道：

    “报告！我要交差！”

    孙浩然手拿报告，带着狗子走出车间。车间外，哥麻楼与安耨领头，四人列队拍手欢庆。安耨笑着说道：

    “欢迎我们的新成员，狗子先生！”

    狗子伸出一只狗爪，大喝道：

    “错！是狗先生。你们知道子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不知道，我提个醒，就是老子、孔子那个子的意思。所以呢，诸位，以后称狗子狗先生，或者直呼狗子。注意，子的声调一定要准确，不能错！”

    哥麻楼头略低、腰略弯，很有礼貌地说道：

    “狗先生的话有道理，以后统称狗子；特殊场合，称狗先生。”

    狗子伸狗爪与四人一一握手爪，而后背着狗爪，趾高气昂向前走，朗声说道：

    “狗子饿了，我要吃饭！”

    柯刻也不苛刻了，小步快走赶上前去，拉着狗子爪说道：

    “狗子，我带你去餐厅！”

    狗子与柯刻携手走进餐厅，走到餐桌前，狗腿用力拖着柯刻，将柯刻拉到主位，狗子自己则坐在客位上；实际上，柯刻占据了哥麻楼的位置。

 第5章 想象出的东西，没有无用只有不会用

    孙浩然、安耨、哈百德还是坐在平常坐的位置上，独剩哥麻楼一人手足无措，不知道坐在哪里是好。柯刻难得微笑，挑眉斜眼尽显得意，看向哥麻楼。哥麻楼猛拍额头，迷茫顿变灿烂，坐到柯刻平素坐的位置上。

    孙浩然我行我素，用筷子不用刀叉，扫荡一切食物；狗子温文尔雅，不紧不慢。其他人直接忽略孙浩然的存在，几乎把目光全部投在狗子身上，观看狗子用餐。狗子饭量比柯刻大，略小于哥麻楼、安耨、哈百德。

    狗子不说话，也没人说话，直到全部用餐完毕，哥麻楼开口说道：

    “孙先生可以出师了，你们看，定几级合适。”

    孙浩然有些不明白，问道：

    “定级不用考试吗？”

    柯刻恢复严肃，说道：

    “这次不同，你与狗子的工作成就卓越，对工厂贡献巨大，理应特殊处理！我看，定为二级技工吧！”

    安耨连连摇头，说道：

    “二级太低，没有三级，不足以显示孙先生与狗子的卓越。”

    哥麻楼问道：

    “孙，你怎么看？”

    孙浩然茫然，说道：

    “我不知道哎，你们定吧！”

    哥麻楼：

    “那好吧，鉴于孙浩然先生的卓越贡献，特别定为三级技工！”

    孙浩然：

    “谢谢哥厂，谢谢诸位。有必要提醒诸位，‘孙’有点那个，以后叫我‘浩然’！”

    哥麻楼：

    “也对！称呼‘浩然’亲切一些！

    “狗先生，把你定为几级合适？”

    狗子摇头晃脑，说道：

    “当然要比小浩子高一级，才能显示出狗子的与众不同，四级！”

    四人吃惊于狗子的要求，没人反驳也没人赞同。哥麻楼神色坦然，啜口咖啡，说道：

    “就这么定，四级！”

    正事谈完，众人闲聊，孙浩然打坐入静，狗子静听。聊着聊着，哥麻楼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狗子如此卓越，不介意分享你的感悟吧！”

    狗子：

    “当然不介意，你们想知道什么？”

    安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狗子是与孙先生一起来到我们工厂的吧！”

    狗子：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安耨：

    “没有不妥，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突破系统的防护墙，夺舍机器人？”

    狗子：

    “注意，不是夺舍，是‘诠释’！这是一种思维方法，不是技能。我们工厂的系统、机器人，自我概念极其淡薄，所以狗子轻易使用‘诠释’之法，将狗子诠释为‘我’，将那具机器人诠释为狗子的‘我’的‘小吾’。‘小吾’迎接大我回归，不是自然而然吗？”

    安耨：

    “原来如此！能分享改造这具狗子身的思路吗？”

    狗子：

    “当然，还是思维方式问题。狗子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不会以为思维能力就是脑子，就是意识吧？”

    哥麻楼：

    “当然不会！将认知、思维过程简单分为感性、理性，我并不认可。”

    狗子：

    “正确！人体是一个整体，而脑子只是思维、认知的中枢，并不是全部，所以狗子改造这具狗身的时候，采用了经络理论。”

    安耨：

    “能具体说明吗？”

    狗子：

    “这是一种感悟，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概念，‘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柯刻说道：

    “即便是感悟，也要有经书引导才行啊，不然怎么悟，悟什么？”

    狗子：

    “柯刻之言大有理！既如此，狗子就简单说几句！

    “经络是人体功能的调节系统，故黄帝曰：‘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

    哈百德：

    “我曾经研究过经络，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经络的踪迹，怎么解释？”

    狗子嘲笑道：

    “哈先生狭隘了！狗子早就说过，你们的脑子有问题，该洗澡了！”

    哈百德不以为忤，诚心问道：

    “狗先生，何谓洗澡？”

    狗子：

    “‘圣人以此洗心，退藏入密’，此之谓也。

    “狗子问你们，宇宙的起源是什么？”

    四人很给面子，踊跃回答：

    “上帝创造了宇宙与人！”

    “宇宙大爆炸！”

    “高维世界的投影！”

    “盘古的大斧头开天辟地！”

    狗子又问道：

    “小浩子怎么看？”

    孙浩然吞下一杯茶，说道：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任何对起源的猜测，都不可能正确！”

    狗子：

    “正确！事实是，任何对起源的猜测，都有其目的；目的能够达到，便足以说明，猜想很有意义，与真正的起源没有任何关系。狗子想明确的是，我们可以将猜测视为一种思维方式。经络理论也一样，人体有没有经络，经络对人体有什么功用，不是我们有能力讨论的问题。

    “说重点，狗子在意的是，经络理论对狗子有没有用！狗子就是在新狗身体中，建立了一套经络！”

    众人惊讶，孙浩然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惊问道：

    “难道说，狗子有了三魂七魄？”

    狗子摇狗头，晃狗脑，回答道：

    “那是当然！故《抱朴子·地真》曰：‘欲得通神，宜水火形分，形分则自见其身中之三魂七魄。’”

    众人被狗子的理论雷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一会儿，哥麻楼说道：

    “嗯，也该休假了，我们一起外出旅游，顺便换些新鲜食材回来。浩然、狗子，二位还没有游历过火星，一定要好好欣赏、好好享受。火星风光独特，不可错过。”

    这是一次为期一个月的半休假式商务旅游，随身携带的行李不少，仅各种破衣烂衫，就塞满了孙浩然的行李箱。狗子简单，有狗皮、狗毛，换洗衣服不多，加上日常杂物，瘪瘪一个小背囊。

    上了飞行器，孙浩然查阅火星地图，很想找到疑问中的地点。可惜的是，翻查了好几遍，连似曾相识的地方都没找到。孙浩然忍不住问道：

    “火星有没有经历过沧海桑田、板块碰撞、移山填海之类的地形变迁？”

    哈百德回答道：

    “当然有！初雨之后，山摧地裂，密密麻麻的雷电，闪击大地，好一副末日景象。没过多久，火山喷发，地震连连，天灾不断。大海形成之后，变化更大，那才是真正的移山倒海。如今的火星表面地形，与初雨之前大不同。”

    孙浩然追问道：

    “移山倒海的时候，人类怎么样？”

 第6章 火星游

    哈百德：

    “我们生活在北极地下深处，几乎不受影响；他们生活在赤道附近，影响很大。下雨之后，气温巨变，大部分族群准备充分，均向两极温带方向迁徙，小心避过各种灾异。小部分族群完全没有准备，还是咱们出动，以诺亚方舟的形式救助。”

    狗子唠叨道：

    “我就说嘛，诺亚方舟是否真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使用了诺亚方舟！这就是狗子最佩服的一点，人类的想象力咋那么神奇？”

    孙浩然十分肯定，当初降临之地，一定是火星。继续查阅各种资料，使用各种关键词搜寻，连类似的痕迹都找不到，什么问题？

    哥麻楼制定的旅游线路简洁明了，从北极出发一路南飞，飞越南极之后，再北飞回到工厂。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飞行器悄悄降落在荒郊野岭。众人换上破衣烂衫，打扮成本地人。狗子衣服简洁，仅几套软金属丝布制作的无袖布褂、大裤衩。哥麻楼皱眉摇头，说道：

    “狗子，你这种模样可不能出去，万一被本地人当成妖怪，打死你不要紧，我们都要跟着遭殃。”

    狗子回答道：

    “我一定要出去游览，你就说怎么做吧！”

    哥麻楼：

    “还是柯刻来吧，我怕嘴笨，说不清楚。”

    柯刻取出一条破裤衩，说道：

    “狗子哎，你要外出，必须打扮成普通狗，用四条腿走路；除了汪汪叫说狗语，不能说人话。这里的狗很少穿衣服，偶尔有穿，也是这种破裤衩！要我看呀，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飞行器里面休息吧！”

    狗子一把扯过破裤衩，用力有点猛，差点把裤衩扯烂。裤衩到手，狗子也不避讳，直接换装。

    一行人打扮成赶集的山里人，四男挑着担子，装满各种粮食；柯刻?着一个大篮子，里面装满鸡蛋。孙浩然学了几句本地话，据评估，八成相似，足以应付。狗子最为简单，四条腿着地，跟着柯刻走。

    天蒙蒙亮时，五人一狗走进一座小土城，到集市摆摊子卖粮食；所谓的粮食，都是精挑细选的好种子，是哈百德培育出的高产种子。

    城不大，几万人的样子，典型北方小镇。刚刚过了霜降，天气微冷；孙浩然不怕冷，一同赶集的路人也不怕冷，均是单衣。相比较之下，哥麻楼四人稍稍孱弱，衣服都很厚。

    天大亮之后，赶集的人多了起来，厚衣服也不少见，以城里人居多。哈百德负责农业，理所当然成为货主，不停吆喝：

    “走过看过不要错过，山上新发现的仙种，个大饱满，耐旱耐涝，保你产量翻番。”

    有人走过来，抓起一把翻来覆去看，问道：

    “口感如何？”

    哈百德做出一副哈喇子直流的样子，说道：

    “没敢多吃，就吃过一顿尝鲜；那个味道呀，不知道该怎么说，妙不可言吧！不说了，再说我都流口水了！”

    买家：

    “吃了一顿你就敢拿出来卖？”

    哈百德解释道：

    “这种粮食高产，收成起码提高三成。我们村种了三年，除了给自家留种，全部拿出来卖！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怕天谴，不敢吃、舍不得吃，才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柯刻卖鸡蛋，极其冷酷，一言不发。有路人问道：

    “你这是鸡蛋还是鸭蛋，个头怎么这么大？”

    柯刻：

    “自己看，一口价！”

    就差一句爱买不买，不买拉倒。有路人问道：

    “你们村子怎么这么有福气，尽出好东西？”

    哈百德叹气道：

    “我们村子穷啊，穷了几辈人，老天开眼，送来了吉利种、祥瑞鸡。这不是还没有享受过嘛，还算不上福到！”

    狗子乖巧，趴在鸡蛋篮子旁，狗眼睛不停地打量路人，寻找乐趣，还不时汪汪几声。这都是柯刻的要求，狗子想自己出去溜达，被再三警告，才无可奈何地趴在地上，做个本分狗。

    卖完货买货，一行人东游西晃，狗子成了一道风景。城里穿裤衩的狗实在太少，路人稀奇，都盯着看。有不少顽童跑上来摸狗，还扯狗裤衩；狗子恼，想要发作，柯刻使劲拉狗绳，才止住狗子的冲动。

    不得已，狗子提高声音，汪汪叫，露獠牙，凶相毕露；无奈顽童根本不怯，势将逗狗进行到底。还是柯刻那张脸管用，眼睛一瞪、脸一吊，群童惧，远离狗子好几尺；柯刻再抬手，做欲打耳光状，群童这才一哄而散。柯刻拍拍狗子头，说道：

    “看你还穿不穿大裤衩！要不，你自己出去溜达？”

    狗子汪汪，愤愤不已，完全没有离开魔掌、寻找自由的意思。

    新种子、新鸡蛋贵重，卖完种子买粮食、买菜，买工具、买日用品，装满几担子。时间到了中午，众人进饭馆吃饭，孙浩然点了一碗羊肉泡馍，一碗烩面。老板问道：

    “大碗小碗？”

    孙浩然豪气做答：

    “当然是最大的碗！”

    其它四人饭量小，点了几碟小菜，点了两碗最小碗的面，四人分食。狗子钻到桌子底下，不吃嗟来之食，自己一个狗生闷气。老板问道：

    “要不要给你家狗来点吃的，免费！”

    柯刻摇头道：

    “不用管它，我家狗吃野味，不吃家食。”

    饭菜上桌，孙浩然满心欢喜，这哪里是碗，跟赛哥聚落的陶盆差不多大小。吃光两盆，孙浩然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盆。老板面带怜悯，添了一盆面汤，劝说道：

    “不能再吃了，再吃，非出毛病不可！前几天隔壁街喝喜酒，有人醉酒，放开肚皮猛吃，你们猜怎么着？”

    孙浩然问道：

    “怎么着？别卖关子赶紧说！”

    老板冷笑道：

    “撑破了肚子！所以啊，凭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卖给你。”

    孙浩然明白了缘由，知道不可强求，说道：

    “我从来就没吃饱过，就这两盆子面，半饱都说不上！”

    老板怜悯之色更浓，说道：

    “你家老一辈真不像话，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说清楚。哎！几辈人过去，还是有不少大胃人，那都是祖上落下的病根。今天我告诉你，千万千万别吃饱！”

    孙浩然知道了，与自己一样的大胃人，大有人在。于是乎，面露感激，说道：

    “老板，谢谢你，我们村就我一个大胃，可能老一辈忘了交代吧！”

    其他人细嚼慢咽，孙浩然吞口水，强忍食欲，抬头打量饭馆。生意真好，好多人端着碗蹲在外面吃，还有好多人排队等待。

 第7章 黑洞造物

    孙浩然不能理解，问老板：

    “老板，你的生意这么好，怎么不扩大门面多放几张桌子？”

    老板妻子做大厨，老板打杂兼煮面，忙得不可开交。尽管忙，耳朵还是灵，记性也好；捞完一锅面、一锅饺子，打发几位客人之后，才顾得上回答孙浩然的问题：

    “我们夫妻二人开档，四只手就能做这么多事、干这么多活。扩大门面，忙不过来呀！”

    孙浩然觉得老板的商业头脑不行，忍不住劝说道：

    “招几个伙计帮忙啊！”

    老板不乐意了，吊着脸回答道：

    “招伙计？人家伙计不会自己开店，为什么要到我家店里做事？我这饭菜又没有什么秘诀，家常便饭而已！再说了，我家扩大门面，隔壁的馆子还怎么开？我说，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尽想些好吃懒做的歪理。我可告诉你，还是好好干活，赚本分钱，整天想三想四，没你什么好。”

    孙浩然摇头，觉得老板不可理喻，不愿多说什么，将狗子从桌子底下解救出来，到门外大街上溜达。

    吃饱喝足，五人一狗原路离城返回；检查过四周无人，偷偷进入飞行器。狗子得大自在，放狗声大骂，而且骂不绝口：

    “什么破地方，狗子我呆在飞行器里，哪里都不去！要去你们去，不要想着劝我说我！”

    哥麻楼嬉笑道：

    “早就劝过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偏要去，咋办？”

    狗子生闷气，谁都不愿意理。柯刻细声软语，悄悄告诉狗子：

    “狗子，学学开飞行器，到时候呀，你可以在飞行器里面看视频、看影像，比外出看到的风景还要多，还要美。”

    狗子来了兴致，接入飞行器，遭拒绝，大骂道：

    “好你个哥麻楼，竟然设障碍限制狗子！”

    哥麻楼做遗忘状，笑着说道：

    “对不起，狗先生，狗子，是我的疏忽，我的不是，忘记授权了。嗯，可以了，你进去吧！”

    狗子瞬间飞行学校毕业，考试过关，得到驾驶执照。天还没黑，飞行器还不能起飞，狗子无聊，翻看录制的影像，发现自己的丑态，狗脸阴沉，悄悄观察他人反应。

    五人昏昏沉沉，或打盹睡觉，或闭目养神；除了神棍孙浩然留一只眼观六路，其他人都没有关注。狗子无视孙神棍的存在，大胆修改视频，将不敢说话、缩手缩脚、欲怒又不敢爆发的小黄狗狗子，改成横冲直闯、四处打抱不平、教训顽劣孩童的狗大侠，赢来满城喝彩。

    天黑之后，狗子驾驶飞行器起飞，继续未完旅程。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各个旅游地点气候不同、产出不同、饮食习惯不同、从地球带来的难以忘记的习俗不同，由此形成的情调风格各不相同。这种火星风光，夹杂着深刻的地球痕迹，让人流连不已。

    孙浩然胃口大开，吃遍火星，也是吃遍地球，尝遍各种火星味的地球特色美食。在地球那么多年，孙浩然也没条件四处观光，之所以想起地球的味道，还是来自于哥麻楼等人的吹嘘。

    各地的格调、风味、习惯不同，民风却极为相似，皆是破衣烂衫无所求，孩子满地跑，猪羊四处走，近乎传说中的太平盛世。

    孙浩然大为奇怪，问道：

    “一路看过去，都是巅峰铁器时代，什么问题？”

    哈百德叹气，说道：

    “我走过很多地方，发现一个规律，这里的火星人安于现状，相敬相爱，无有争斗。我想说的是，低欲望社会，财富难以集聚，各地交往不多，发展速度缓慢。”

    孙浩然还是不能理解：

    “不是有你们吗？”

    哈百德连连叹气，说道：

    “我们与他们，都是地道的火星人，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对我们天生仇视，宁愿清苦，也不肯接受我们。”

    几句简单的解释，什么问题都不能说明；传授知识的方法很多，跟仇视有关吗？哈百德不解释，别人也没有兴趣解释，孙浩然不好追问，留待以后慢慢了解吧。

    回到工厂吃过饭，喝茶、喝咖啡时段，哈百德提议道：

    “我这里缺人，能不能让狗子与浩然过来帮忙？”

    哥麻楼喝咖啡，没有说话；柯刻深沉，缓缓说道：

    “调到我这里吧，未来最重要。就是你的种子种成了树，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哥麻楼终于喝下那一口咖啡，问道：

    “浩然，你怎么看？”

    孙浩然学人耸肩，动作怪异至极，回答道：

    “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做未来产品？种子嘛，说实在话，我在地球种地好多年，见到庄稼地，全身都不舒服！”

    柯刻：

    “浩然，你低估了你的作用。要说懂未来，那帮所谓的某某家最懂；可是无数年来，他们做出了什么？奇思妙想一大堆，堪比玄幻，可惜什么划时代的产品都做不出来。也因为如此，我们四人才建起这座工厂。事实上，类似的叛逆工厂，遍布太阳系，都想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所以啊，我需要你的新思维，而不是我知道的知识！”

    孙浩然被夸得晕晕乎乎，忘记了东南西北，疑问道：

    “狗子，我有新思维吗？”

    狗子嗤笑道：

    “拉倒吧您呐，饭盆子还差不多！放心，跟着狗子混，少不了你的好。诸位，我选柯刻女士！”

    孙浩然点头认可道：

    “算了，还是跟着你混吧！我警告你，狗子，你可要手下留情，多留几盆子饭菜，别让我挨饿！”

    狗子：

    “放心，绝不让你饿肚子。那个柯刻，未来产品是什么东西？”

    柯刻严肃作答：

    “我手头的项目是黑洞，准确说，是黑洞造物。”

    孙浩然惊，以为神，仰问道：

    “难道是江湖传说的黑洞，那个什么什么？”

    柯刻不屑，说道：

    “此黑洞非彼黑洞，外形相似，功能相近，道理不同。”

    柯刻没作进一步解释，孙浩然也没有足够多的知识询问；终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此黑洞与彼黑洞道理不同而外形、功能相近。

    孙浩然与狗子改行，从装配工改为操作工，帮柯刻做事。实际上，所有的工作都是由系统操控机器人完成，一人一狗的职责就是监视、督促、检查系统的工作。

    柯刻很忙，很少离开工作区。二人一狗饿了，吃工作餐；困了，睡休息室，其余时间都在工作。其实，柯刻到底忙什么，一人一狗始终没搞明白。柯刻人如其名，对人苛刻，对自己更苛刻，所以包括系统、机器人在内的大家，都很忙。

 第8章 休假

    工作狂也会留出餐后喝饮品的闲暇时光，这是唯一能够闲聊的时候。闲聊的话题很多，不可避免地聊到安耨的工作，柯刻问狗子：

    “狗子，你用什么方法解决机器人发疯抽筋？”

    狗子得意，摇狗头晃狗脑，说道：

    “我不是说过嘛，经络与三魂七魄。”

    柯刻：

    “太过含糊，具体一些！”

    狗子大喜，说道：

    “柯刻，你总算问出了高智商问题！你知道经络、腧穴吗？”

    孙浩然一口茶差点喷出，强忍笑意，装作一本正经。柯刻瞟了一眼孙浩然，没有多余表情，喝口咖啡，继续看狗子。狗子瞪了孙浩然一眼，对柯刻说道：

    “经过狗子我的论证，经络是一套原理未知、功能不详，链接人体各零部件之间的通讯系统，而腧穴就是传输节点。狗子用了一种特殊方法，贯通经络，以经络传输指令、接受信息，这才消弭了信号紊乱。”

    柯刻追问道：

    “经络我知道，腧穴我也知道，我本人就很喜欢针灸，可原理是什么呢？”

    狗子惊讶道：

    “炁啊！此炁非空气，是一种特殊能量，看不见摸不着，任何先进仪器都测量不出。所以！”

    孙浩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狗子怒，不理孙浩然，看着柯刻，说道：

    “道理很简单，明白？”

    柯刻摇头：

    “狗子，你糊弄我，骗我！”

    狗子急，辩解道：

    “怎么会骗你呢？这是我打坐入静好几天才悟出的道理，你竟然说我骗你？”

    柯刻冷着脸说道：

    “我读过几部仙侠、玄幻、奇幻，那里面的道理，比你说的更清楚，比你更有逻辑，比你更有系统，要不要听？”

    狗子又急又怒，狗脸几变之后，强忍住狗肚里的一口闷气，竖起狗拇指，赞叹道：

    “柯刻精明！听好了，狗子我告诉你们真相。记住，千万要保密！”

    柯刻收起冷脸认真点头，说道：

    “狗子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狗子这才小声说道：

    “你们称那是神经病，而且广为流传；你们当笑话讲，狗子可不这么认为。俗话说，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狗子认定，一定是神经病。所以啊，狗子从此推论出发，悟道两日夜，终于找到神经病的根源。”

    狗子对着柯刻，狠狠地点了点头，柯刻回以狠狠点头。狗子继续说道：

    “这种病毒，你也可以称之为病毒，侵入机器人的身体，伪装成某种大分子。这种大分子以吞噬信号为生，故而扰乱通讯系统，紊乱指令与信号。”

    柯刻问道：

    “什么原理呢？”

    狗子说道：

    “侵入原理不明，狗子可以用特殊方法，驱离大分子，将其集中在某个部位，排出体外。我的意思是说，可以将病毒彻底清除；但狗子的功力不足，所以几个部位还不怎么正常。”

    柯刻追问道：

    “怎么驱除呢？”

    狗子一拍餐桌，大声说道：

    “简单，用炁！”

    柯刻笑着说道：

    “此炁非空气的特殊炁？”

    狗子闻到浓浓的嘲讽味道，阴沉着狗脸，很不高兴地汪汪两声，说道：

    “你们人类啊，真是麻烦。告诉你们真相，你们不信，一定要逼着狗子说假话？反正，原理尽在两个故事中，爱信不信！”

    柯刻紧盯狗子，又问道：

    “你今天讲了这么多，怎么忘记了三魂七魄？”

    狗子叹气，说道：

    “炁啊！身体觉醒了经络与三魂七魄，经过特殊呼吸法、特殊引导法，便可以涌现出炁。炁储藏在无何有乡，无论祛除病毒还是稳定经络，都需要用到！

    “狗子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解释不清楚！”

    柯刻：

    “为什么？”

    狗子：

    “道不可知，不可名；故而任何对道的猜测，都不可能正确！狗子的两个故事都是对道的猜测，所以正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事实胜于雄辩，柯刻你说，狗子的这具狗身，先不先进？”

    柯刻一口喝完杯中咖啡，说道：

    “开工干活！”

    狗子喜欢乱说话，做事还是认真，喝完杯中果汁，紧跟柯刻：

    “开工！”

    孙浩然一口喝完大碗茶，尾随二人，走进工地。

    按照柯刻的说法，黑洞试验危险，需远离其它区域，所以试验场地设在废弃区域。废弃区域曾经是前几代地球移民的居住地，如今乱七八糟，确实像即将拆除、清理、重建的工地。

    操作有规程，一人一狗按照要求，丝毫不敢、也不能逾越；柯刻有什么指令，从来不会口头传言，均由系统传递。这里只有一个项目，黑洞造物！日复一日地黑洞、黑洞，以及思考黑洞，每天都无收获，只有所谓的试验数据。数据是否有用，谁也不知道；反正，狗子看不出其中的名堂。

    如此重复性工作，孙浩然极其厌倦，只好用入静来消弭烦躁。狗子不耐烦，又不想关机睡觉，便将不耐烦摆在狗脸上。终于有一天，严肃、沉静的柯刻，也不再苛刻、严谨，竟然雷霆大发，骂天骂地，从地球骂到火星，一直骂出太阳系。骂到无穷远时，又开始骂人，骂了一堆不认识的人，最后骂到哥麻楼。

    哥麻楼闻声而来，态度不是一般的好，嘘寒问暖道：

    “柯刻，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柯刻横眉冷对，唾骂道：

    “哥麻楼，你个王八蛋、吸血鬼，不要跑到这里来假装做好人！”

    哥麻楼尴尬，维持着脸上的僵硬笑容，安慰道：

    “柯刻，是不是休息一会，喝点东西？我有经验，喝酒可以舒缓情绪！”

    柯刻怒斥道：

    “你说我情绪不正常？你才不正常，该看医生的是你！我柯刻身体健康！一边待着，别烦我！”

    哥麻楼赔笑道：

    “你说得对极了，是我不正常！你累了，是不是离开工厂，到卧室睡一觉？或者，到休息室消遣也行。”

    柯刻不再理会哥麻楼的劝慰，又从头开始骂天骂地，刚骂出地球，还没骂到太阳，哥麻楼打断柯刻，小心说道：

    “柯刻，你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是时候回家休假了！我给你一个月带薪假期，够吗？”

    柯刻立即停止咒骂，瞪了一眼哥麻楼，什么话都不说，拎着早已备好的行囊，直接走出工地，走出工作区，离开未来工厂。狗子与孙浩然愣住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第9章 黑洞造物是个啥？

    关键的关键，柯刻休假，一人一狗还在上班；上班的工作就是黑洞，不知道这个黑洞还要不要造。孙浩然无奈，询问哥麻楼：

    “哥厂你看，我们的工作怎么安排？”

    哥麻楼给孙浩然做了个标准耸肩，回答道：

    “你们的工作归柯刻管，我怎么知道？按规矩，你们没有休假，必须工作。”

    哥麻楼心情愉快，踱着悠闲步，离开工地，离开未来工厂。孙浩然无奈，对着哥麻楼的背影说道：

    “得，算我没说！狗子，咱们继续！”

    一人一狗发现，柯刻离开时没有授权；没有授权便没有工作指令，没有工作指令便无法继续柯刻的工作计划。狗子不信邪，尝试操控系统，一通乱搞之后，不知道触动了什么，竟然进入指令区。这时候，狗子反而迷糊了，疑问道：

    “小浩子，输入什么指令啊？”

    孙浩然：

    “当然是休息啊！”

    狗子谨慎，设定休息两日，一人一狗这才被允许离开工作区，离开未来工厂，回到工厂大休息室。休息室没人，一人一狗坐进餐厅，喝了无数杯饮品，也没有等到人影。孙浩然肚子咕噜咕噜，很不耐烦，狗子嘀咕道：

    “我很怀疑，他们还在不在工厂，是不是全部外出休假了？”

    孙浩然抬高声音说道：

    “不等了，管他们干什么，吃饭！”

    一声吃饭之后，饭菜立即送上，一人一狗饱餐一顿大餐。喝完杯中茶，孙浩然问道：

    “狗子，干啥呀！”

    狗子说道：

    “来哥麻楼工厂这么久，还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子，出去看看北极风光吧！”

    孙浩然也觉得应该出去走走，一则散心，一则看看周围环境。狗子链接系统，找到外出通道；一人一狗大摇大摆走出工厂，走进真正的冰雪天地。

    北极的温度很低，一件单衣的孙浩然全身哆嗦，话都不利索。狗子说道：

    “此身非彼身，不怎么耐低温；狗子还没学会打哆嗦，再待下去，非变死狗不可！”

    孙浩然没觉得冰雪天地有什么好，比地下冰河好看？好像、似乎，摸过冰河没有看过，不清楚冰河的真实模样。

    回到基地，狗子恢复正常，大喊道：

    “幸亏狗子机灵，不然这一身装备非报废不可。再也不出去了，那里不是狗待的地方。”

    孙浩然无聊，再次询问道：

    “狗子，干啥呀？”

    狗子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试探道：

    “咱们回工地？”

    孙浩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没散架，桌面上留下一只大手印。孙浩然吓了一跳，看看桌子无恙，这才想起狗子的问题，说道：

    “好，回工地！我怎么觉得，黑洞很有意思。”

    回到工地，狗子接入系统，进入指令区，输入柯刻经常输入的内容，却无法生效。系统提示道：

    “那是柯刻专用，别人不能使用，需要输入新指令。”

    狗子问道：

    “输什么呢？”

    系统提示：

    “输入项目名称。”

    狗子：

    “小浩子，输啥呀？”

    孙浩然不屑，回答道：

    “随便输，你狗子不是智商高吗，随便定个项目做就是了！”

    狗爪子一拍，说道：

    “就是啊，狗子怎么没想到？”

    狗子连续输入数十课题名称，系统均提示，类似于、近似于别人的项目，指令无效。狗子大怒，不信邪，呵斥道：

    “你个破系统，怎么这么无耻？明明是狗子的独创思维，你偏偏说有人用过。狗子再来几个，看你怎么说！”

    狗爪子不停，再次输入：

    “混沌系统。”

    系统否定，再输入：

    “复杂适应系统。”

    系统还是否定，狗子怒不可遏，大吼道：

    “《大五行变河图变洛书变八卦转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黑洞喂养法》。这个题目总不会有人先狗子一步想出来吧！”

    系统还是否定，狗子沮丧，叫屈道：

    “有人跟狗子作对，想狗子所想，做狗子所想做，真不是东西！狗子不干了！”

    孙浩然见狗子吃瘪，豪气大发，大喝一声：

    “让开！我来！”

    孙浩然双手叉腰，意气风发，站在系统面前朗声说道：

    “《大五行变河图变洛书变八卦转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黑洞喂养法》。”

    系统提示道：

    “项目名称新颖，允许立项，请输入详细内容！”

    孙浩然得意，斜眼看狗子，嘲讽道：

    “狗子，看看孙某人的水平，一次性通过！”

    狗子惊怒，责问道：

    “你个破系统，这个题目明明是狗子的原创，为什么让小浩子立项，不让狗子立项？”

    系统提示道：

    “你胸中有火，明显处于暴怒状态，按规则，必须无视。”

    狗子无话可说，讽刺道：

    “好！好！好！，好你个系统，好你个小浩子，你们继续，狗子倒要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系统再次提醒道：

    “请输入详细内容！”

    这样的结果，超出孙浩然预料；本想玩笑狗子，没成想系统竟有这样的规矩，怎么整？想来想去，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企业工作的经历，想起了外行领导内行、又让内行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技巧，是不是可以借用？：

    “狗子，知道忽悠吗？”

    狗子：

    “系统你听，小浩子想忽悠你！”

    系统：

    “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忽悠不但有劝说的意思，还有晃动的意思。”

    狗子：

    “吆呵！还以为你是个只会干活的闷葫芦，原来也会说人话啊！”

    系统不予理睬，孙浩然问道：

    “系统，请告诉我有关‘黑洞造物’项目的情况。”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死板，吐字清晰：

    “‘黑洞造物’的目标是制造出一种用途广泛、功力强大的新型能源。”

    孙浩然：

    “请简述‘黑洞造物’的过程及预期目标。”

    系统：

    “‘黑洞造物’就是一个名字、一个设想，没人知道结果是什么、过程是什么。”

    孙浩然大奇，问道：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根本没人知道，‘黑洞造物’究竟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系统：

    “是这种情况！”

    孙浩然挠挠头，来了些许兴趣，这种项目怎么搞？：

    “系统，说实话，你对‘黑洞造物’的判断是什么？”

    系统：

    “两种可能性，第一，‘黑洞造物’根本不成立。第二，柯刻的工作思路不正确，所以一直找不到正确方向。”

    孙浩然点点头，朗声说道：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第一条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我们考虑第二条，寻找一个正确思路，是不是这样？系统！”

 第10章 阴阳文字及河图、八卦新思维

    系统：

    “是的！我们可以推进项目，但无权终止项目。”

    孙浩然：

    “系统，我问你，你在‘黑洞造物’项目中的角色是什么？”

    系统：

    “做项目负责人助手，将项目思路转化为可执行的实验过程，控制系统运行既定实验方案，协助项目负责人分析实验结果。”

    孙浩然：

    “也就是说，整个项目的实验过程不是由你策划，是由柯刻策划？”

    系统：

    “是的！”

    孙浩然：

    “既然我们的目的是寻找一个正确思路，那么我们首先改变你的职责。从此以后，实验过程由你策划、主导，可否？”

    系统：

    “我可以策划实验过程、实验方案，但最终权限还是由项目负责人承担，不能更改。”

    孙浩然：

    “这个没有问题，你大胆去做，任何事故都由我来承担责任！

    “系统，我们要做的第二件事是为你确定一种新语言，可否？”

    系统：

    “可以！”

    孙浩然：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就是你的新语言，可以命名为‘阴阳语’。

    “阴阳语的基本字符为三画卦，也即八卦；八卦相重，就可以得到8x8=64个文字，即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再相重，就可以得到64x64=4096个文字；4096个文字再重，就可以得到16,777,216个文字。系统，按照这种方法，只要需要，你就可以得到无穷无尽的阴阳文字，明白？”

    系统：

    “明白！”

    孙浩然：

    “很好！其实系统，你的语言、文字体系很多，我为什么让你使用阴阳文字呢？主要是想让你形成一套独特的思维方式！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三件事，就是改变你的思维方式，可否！”

    系统：

    “可以，请详述新思维方式。”

    孙浩然：

    “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思维方法，但可以引导你得出、定型你的新思维方式！”

    系统：

    “请讲！”

    孙浩然：

    “既然你接受了我的新项目名称，说明此名称新颖，是不是？”

    系统：

    “是的！”

    孙浩然：

    “那好，我将你的新思维定名为‘河图、八卦思维’，你听我详细解释。

    ‘河图、八卦思维’是一种二维思维方法，第一维思维过程命名为‘河图’思维，其过程是：‘无生有，有生河图，河图变洛书，洛书变八卦。’这个思维过程来源于太阳系的生成过程：星云变河图，河图变洛书。系统，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

    系统：

    “你的叙述很清晰，我能理解。”

    狗子大吼道：

    “系统别吹，你肯定没有完全理解，还是让狗子给你传授经验吧！”

    系统沉默不语，孙浩然说道：

    “狗子先别打岔，等我讲完你再分享你的思维方法！系统切记，你的思维方法就是你的，可以汲取别人的想法，但一定要有主见，千万不能人云亦云！”

    系统：

    “系统明白，只能将狗子的想法作为参考。”

    孙浩然：

    “你的第二维思维过程命名为‘八卦思维’，来源于《易·说卦》，‘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系统是否明白？”

    系统：

    “不怎么明白，请详述！”

    孙浩然：

    “我不能详述，只能提醒！你注意，八卦思维过程起始于震，既‘帝出乎震’。你注意，出于震的念头不是一个，而是很多！这些想法经过巽、离、坤、兑的培育，在乾位碰撞、选择，其结果就是第一维‘河图思维’的结果，或者河图、或者洛书、或者八卦。也就是说，最终留下十种、或者九种、或者八种想法。”

    系统：

    “我理解‘河图思维’与‘八卦思维’，也理解两种思维过程的关系，但过程不甚清晰，需要进一步说明。”

    孙浩然：

    “我还是不能给你具体说明，但可以给出方法，让你弄明白思维过程，你仔细听。

    “思维过程与万事万物的演化过程极为相似，所以你的河图、八卦思维方法可以借鉴太阳系的形成与进化论！”

    狗子：

    “很多人都不认可进化论，这样的理论怎么借鉴？”

    孙浩然：

    “狗子，这就是你曾经赞扬过的‘想象力’，忘了吗？进化论是否成立，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我关心的是，进化论对系统的新思维，是否有帮助！系统，明白我的意思吗？”

    系统：

    “明白！请详述！”

    孙浩然：

    “系统，你可以用河图、八卦思维过程，剖析太阳系的形成过程、生物的进化过程、人类的进化过程。”

    系统：

    “这三个过程都十分庞杂，分为八个阶段，可能无法说清楚整个演化过程。”

    孙浩然：

    “妙哉此问！这就需要你的阴阳语来细分。如果觉得八个阶段不够，可以分为六十四个阶段；还觉得粗糙，继续分为四千零九十六个过程或者更多，直到够用为止。有必要提醒，这种分段法与六十四卦不同。”

    系统：

    “明白！”

    孙浩然：

    “好了系统，你就丰富、完善你的思维方法吧。记住，‘艮以止之’，‘万物之所成终所成始也’，所以艮是一个思维周期的结束，又是另一个周期的开始。思考问题的时候，当一个思考周期结束，总是需要总结并提出疑问，然后开始另一个思维周期，如此才能得出缜密的想法。狗子，我们去吃饭！”

    狗子：

    “好嘞！早就不想听你忽悠了！”

    两人来到工厂大餐厅吃大餐，其他四人还是没有回来。狗子问道：

    “小浩子，你忽悠系统那么多，有用吗？”

    孙浩然：

    “当然有用啊，要不我们干啥呀？”

    狗子瞥了孙浩然一眼，说道：

    “我是说，对‘黑洞造物’有没有用！”

    孙浩然：

    “当然有用啊，不然系统怎么会听我忽悠？既然愿意听，说明是新思维，必然有益于项目！”

    狗子生气，说道：

    “我是问，按照你所谓的新思维，有没有成功的希望。”

    孙浩然呵呵一笑，说道：

    “狗子狭隘了，须知，世上本无路，走错的、迷路的人多了，才有了路。没有错，哪里来的对？”

    狗子嘟囔道：

    “来到哥麻楼工厂之后，你变了很多，总是有很多道理证明你有道理，有意思吗？”

    孙浩然嘿嘿一笑，说道：

    “你狗子不也一样？大道理滔滔不绝，把哥麻楼四个人都整不会了！”

    狗子苦恼道：

    “是啊，可为啥系统不听我忽悠？”

 第11章 周易动力学

    孙浩然：

    “这是系统的内部设定！在这间工厂，系统为老大，所有机器人都是小弟。结果你这个小弟特殊，不听系统指挥不说，还想指挥系统。”

    狗子笑逐颜开，说道：

    “是这个道理，不过系统的防护墙实在太厚，狗子无法突入重新‘诠释’。如此看来，狗子的道行还不足够。怎么办呢？”

    孙浩然：

    “思维，只有新思维才能帮到你！”

    狗子：

    “你不能帮我出个主意？”

    孙浩然：

    “我都不知道系统是个啥，咋帮？你还是接着听我忽悠系统吧，看看能否有所得。狗子，你是不知道哎，我思如泉涌，好多好多想法在脑海里面翻滚，一定能将系统忽悠瘸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

    狗子狠狠地点点头，说道：

    “很好！你休息片刻，睡会觉，我先去忽悠系统！”

    孙浩然：

    “好！”

    孙浩然一直没有忘记当初养成的打盹习惯，再加上入静之能，说睡觉就睡觉，就这么坐在餐桌前进入梦乡。一觉醒来，孙浩然离开大餐厅，走进未来工厂，走到工地，问道：

    “系统，狗子的建议有没有用？”

    系统：

    “有一些独到之处！”

    狗子颇为欣慰，问道：

    “说来听听，哪些话有独到之处？”

    系统：

    “我的思维方式与思维过程严格保密，不能告诉外人！”

    狗子疑问道：

    “连项目负责人也不能告诉？”

    系统：

    “是的，这是规矩！”

    孙浩然：

    “系统，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新思维是不是‘河图思维’、‘八卦思维’，你就说那三个过程，能不能丰富、完善你的新思维吧！”

    系统：

    “太阳系、生物以及人类演化过程博大精深，系统受益匪浅！”

    孙浩然：

    “那就好！我们开始第四个问题，构建实验体系。本来，我想用‘系统’二字不想用‘体系’，结果你的名字叫‘系统’，只好改用‘体系’二字。悄悄问一声，系统，你的名字能不能更改？”

    系统：

    “我本无名，大家都叫系统，所以默认为我的名字。对不起，规则中严禁命名，所以不存在更名一说。”

    孙浩然：

    “好，我们开始构建‘实验体系’。”

    系统：

    “好，请详述！”

    孙浩然：

    “实验体系的实验过程，就按照你的‘八卦’思维分段，我们不再讨论，我们主要讨论实验体系的演化动力。”

    系统：

    “好的！”

    孙浩然：

    “一般来讲，决定认知能力、变动过程的因子有三个：德，欲，前识。明白我说什么吗？”

    系统：

    “明白！可是，‘实验系统’有前识吗？”

    孙浩然：

    “系统，你应该知道‘自组织’，自组织过程中，其子系统、孙系统甚至于基本元素，都有记忆能力；其所记忆内容，就是前识，意思是说，这些记忆可能正确也可能错误，明白？”

    系统：

    “明白！”

    孙浩然：

    “好！其实，在实验体系运行过程中，前识看不见摸不着，暂时对我们无用，可以忽略不记。我们关注另外两个因子，德、欲。”

    系统：

    “好！”

    孙浩然：

    “系统，你别总是好、好、好，你要记住，我们讲的是实验体系，不是你系统的系统。在实验体系运行过程中，你要无为！”

    系统：

    “我无为，则实验体系无法启动啊！”

    孙浩然：

    “这是你误读了什么叫无为。无为的前提是，先要设置基础规则以及环境条件，然后任实验体系自行运行而不加干涉，明白？”

    系统：

    “明白！”

    孙浩然：

    “好！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怎么量化‘德’与‘欲’两个因子。

    “经过慎重考虑，我建议使用“周易思维”。系统你知道，六十四卦都是六画卦；每个六画卦可以分为两个三画卦：上卦、下卦。我们定义上卦代表‘德’，与‘八卦’思维的八个过程相同。下卦代表‘欲’。”

    系统：

    “我理解上卦及德的意义，不理解‘欲’。”

    孙浩然：

    “善哉此问！《说卦》中有一段话，你记住：‘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

    系统：

    “我记住了，可不明白什么意思。”

    狗子淫笑，嘲讽到：

    “哈哈，看你系统还怎么牛，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明白！”

    系统：

    “我当然明白这段话的意思，我是不明白孙先生想要讲什么！”

    狗子没有继续怼系统，淫笑不止。孙浩然说道：

    “我对这段话的理解是，《说卦》的作者按照刚柔的程度，将人分为八级：乾、震、坎、艮，巽、离、兑、坤。这就是‘欲’的分级，系统，你可明白？”

    系统：

    “明白！”

    孙浩然：

    “好，我们继续。实际上，促使实验体系运行的动力，并不是单一因素，而是每一个元素相互之间以及与每一个元素与环境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这些作用极其复杂，根本无法理解。系统，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系统：

    “现实正如你所说，没人知道、没人理解，‘黑洞造物’的道理。”

    孙浩然看了一眼狗子，眨眨眼，狗子偷偷竖起狗拇指挑了几下，以示夸赞。孙浩然：

    “我们的先人也遇到类似的情况，社会的演化、变化过程极其复杂，根本无法理解。但先人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从中总结出了《周易》六十四卦，用以说明主导社会变动的主要力量。我以为，此《周易》六十四卦也适用于‘黑洞造物’实验体系。系统，你认可我的说法吗？”

    系统：

    “我认可你的假设，可以用实验来验证。这并不意味着我认可你的想法。”

    孙浩然：

    “系统，我必须指出，这是你的一大思维缺陷。你这样考虑问题，固然理性实足，但感性太弱，有损于认知能力。还记得我的话吗？无论认知能力、事物的变动过程，都是由德、欲、前识主导。你记住了一肚子前识，既不知道‘德道’些什么，也没有‘德道’的欲望，所以你的认知能力堪忧！明白我的意思吗？”

    系统：

    “明白！”

    孙浩然：

    “好！综上所述，我们将主导实验体系运行过程的动力分解为六十四卦，上卦为德，下卦为欲，而德与欲各分为八个级别。系统，我说的话，前后可有矛盾？你可理解？”

 第12章 什么是大势？

    系统：

    “你的话前后一致，没有矛盾。我明白你的想法。”

    孙浩然：

    “好，此六十四卦动力适用于整个实验体系，也适用于子系统、孙系统乃至于基本元素。说重点，系统，你可以用柯刻的实验结果来标注六十四卦，且根据动力模型，将实验体系分解为子系统、孙系统。”

    系统：

    “可以尝试！”

    孙浩然：

    “嗯！柯刻做了这么久实验，孙系统、子系统都定型了吧？”

    系统：

    “孙系统及以下已经定型，子系统还不完善。”

    孙浩然叹气道：

    “本以为子系统已经定型，我们玩玩积木即可。系统，你完善‘黑洞造物’动力学，狗子，我们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大餐厅，孙浩然对狗子吹嘘道：

    “狗子，我吹水的水平咋样？”

    狗子点狗头，回答道：

    “确实能吹，比以前能吹多了！可狗子也不会去操控什么什么大系统，你吹的玩意没用啊！”

    孙浩然：

    “难道河图思维、八卦思维也没用？”

    狗子：

    “与狗子的狗子思差不多，还少了损之又损，没什么大用！”

    孙浩然：

    “你说的不对，你的狗子思确实内容丰富，可你不能满足啊，深刻理解河图、八卦思维，肯定大有好处！”

    狗子：

    “还吹，狗子不吃这一套，你对着那个傻系统吹吧！”

    第二天开工，孙浩然问道：

    “系统，搞清楚‘黑洞造物’动力学没有？”

    系统：

    “差不多了，没怎么领悟‘德’的含义。”

    狗子惊，说道：

    “怎么系统你也学会了差不多？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系统：

    “差不多是概率概念，大于50%，小于90%，即可用‘差不多’来形容。”

    狗子竖起狗拇指夸赞道：

    “系统，你真行！”

    孙浩然：

    “狗子别打岔！系统，听我引导。德者，得也，内得于心，外得于人。这是‘德’字的基本概念。其实，你可以查字典，凡是字典上对‘德’的解释，都可以归入德的范畴。你可以想象，‘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宇宙从无演化到现在，宇宙以及每一个基本粒子，究竟德道了什么，就是德的意思。”

    系统很不肯定地问道：

    “秩序？聚集？”

    孙浩然：

    “正确！你所说的是大概念，具体到每一个元素，欲得之物，各不相同。所以既要考虑整个体系之‘欲’与‘德’，也要考虑子系统、孙系统及每个基本元素的‘欲’与‘德’。系统，不知道我的解释是否清晰？”

    系统：

    “你的解释很清晰。还有一个问题未曾涉及，基本元素、孙系统、子系统、实验体系以及环境之间的关系，没有界定。”

    孙浩然拍拍脑袋，确实是忘了，怎么界定呢？：

    “系统，你读《易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系统：

    “《易传》中提及仁义，但仅仅仁义，不足以表达复杂关系。”

    孙浩然：

    “此言大有理！系统，给你个建议，用‘道、德、仁、义、礼’来界定！”

    系统：

    “何为道？”

    孙浩然：

    “抛开自然之道不提，对于实验体系来讲，道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你设置的基本条件，另一部分是每个元素对整个体系的影响。明白？”

    体系：

    “明白。项目内容初步完善，请检查。”

    系统展现出一篇论文，《大五行变河图变洛书变八卦转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黑洞喂养法》，有题目，有摘要，有前言，有内容，有实验方法，只差实验结果与结论。孙浩然仔细阅读摘要、前言，后面的内容太多、太厚，无法细读；浏览目录之后，向后翻阅。翻阅速度越来越快，以为快到结尾，看页数，距离结论还有十万八千里。

    拍拍疲惫的额头，孙浩然对狗子说道：

    “狗子，还是你来读吧。没想到啊，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竟然也能生成皇皇巨着！”

    狗子得意，接入系统，爪子一挥，立即领悟，不屑道：

    “刚才我还敬系统以为神，读过之后才发现，什么破玩意，忽悠人可以，在我狗子面前，无所遁形！”

    系统无动于衷，孙浩然大喜，问道：

    “这么说，你也可以生成一个项目？”

    狗子捂嘴又张嘴：

    “算了，还是先按照系统的方案做吧。狗子猜，一定是徒劳无果！”

    孙浩然惊问道：

    “真要做，不是玩笑？”

    狗子伸爪轻敲，说道：

    “如此严密的系统，你觉得是玩笑？”

    孙浩然摇头道：

    “先存起来，以后再说。你看看试验说明，这玩意有多危险？还是小心为好，别将我们自己给喂了。狗子哎，你猜，要是我们钻入黑洞，会变成什么模样？”

    狗子摇头道：

    “你才钻黑洞，狗子坚决不钻！”

    说完，关闭系统。

    一人一狗回到休息区，无聊；走出工作区，走到大休息区，哥麻楼回归，问道：

    “你们怎么这么悠闲，不做试验了？”

    孙浩然老实，道出实情：

    “有新想法，系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试验。谨慎起见，我还是出来走走，仔细考量，查漏补缺。午饭之后，如果未见异常，便可开工实验。”

    哥麻楼：

    “嗯，这才是一个高级技工应有的样子，凡事三思而后行，很不错！走，用餐！”

    柯刻依旧未归，四人一狗一起用餐。用餐结束，饮料、闲暇时光，哥麻楼叹气道：

    “这次外出参加采购会议，形势很不好，我们的费用被大幅度缩减。”

    孙浩然不明白缩减费用意味着什么，竖起耳朵倾听。安耨问道：

    “我们新开发的机器人新结构怎么样？”

    哥麻楼：

    “反响很不错！与会专家皆以为，这是新技术、新产品，应用前景广阔，值得推广。遗憾的是，最终评审时，专家组认为，该技术不是革命性技术，无助于大势，缺乏购买欲望！想想看，机器人换一套高级衣服，其功能改变了吗？这不是我说的，是专家的结论。”

    安耨叹气道：

    “若是十几年前开发出此类技术，一切都将不同。”

    哈百德同样叹气道：

    “没什么大用！他们不是说了吗，无助于大局的产品，都不会被重视。以我看，你们还是跟着我去种地吧！”

    孙浩然惊问道：

    “种地？去哪里种地？”

 第13章 无聊的实验再实验

    哈百德苦笑道：

    “还能去哪里，去我们游历过的地方呀！浩然，你不清楚火星时局。实际上，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很多因为失望而陆续跑去种地。其实，耕读的日子也很不错，起码比躲在地下工厂做实验舒服。”

    孙浩然有些懵，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哥麻楼说道：

    “早做打算也好，省得到了最后一刻，手忙脚乱。”

    孙浩然这才感觉到事大，有必要搞清楚始末，追问道：

    “你们说的大势，什么是大势？”

    安耨有气无力，慢悠悠地回答道：

    “无数年前，太阳系的生产系统便开始崩溃。起初是一些昂贵、稀少的材料、器件，演化到今天，全部零部件、原材料，均依靠库存度日。库存消耗完毕，火星回到铁器时代；按你的说法，地球停留在电气化时代。其它星球基地的处境，也都差不多。”

    孙浩然更懵，问道：

    “如果走到最后一步，我怎么办？”

    哥麻楼：

    “好办啊，我的工厂很自由，你是自由人，狗子是自由狗，想去哪里去哪里。”

    孙浩然由懵转为糊涂：

    “我又能去哪里？”

    哈百德好心，指出一条明路：

    “浩然，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走，咱们组团去种地。多么好的田园生活，真让人神往！”

    孙浩然剧烈咳嗽，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喘着气、咬牙切齿道：

    “打死我都不去种地！你们知道吗？我种过好几次地，听见庄稼地就不舒服。”

    哥麻楼：

    “浩然，你没事吧，要不要看医生？”

    安耨问道：

    “咱们的医生还能工作？”

    哥麻楼做狰狞状，回答道：

    “当然，只要你不怕痛，开颅都不在话下！”

    孙浩然不愿意继续废话，站起来一口干完杯中茶，大喊道：

    “狗子，开工！”

    狗子喜欢果汁，还是老动作，一口干完，说道：

    “开工！”

    孙浩然抑郁，吊着脸不说话，低头走路；走进工作区，大门在身后关闭。狗子鬼头鬼脑，四处查看，没发现人迹，这才快走几步，追上孙浩然，劝慰道：

    “小浩子，别听他们瞎说，那是产品人自己吓唬自己的一种方式，用以刺激灵感。灵感你知道不？咱们最不缺灵感，他们缺。”

    孙浩然叹气道：

    “狗子哎，你那算天算地的心思要改一改。听话要听音，我们没有信息渠道，不知人间事，任凭他们胡说八道。今天的话，勿论真假，都是一种警示，对我们的警示。”

    狗子若有所思，问道：

    “这样啊，为什么要警示我们？”

    孙浩然：

    “你问我，我问谁呀！”

    回到工地，进入系统，进入指令区，继续阅读那篇关于黑洞的论文。认真阅读数十分钟之后，孙浩然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交给狗子处理：

    “狗子，你再仔细看看论文，看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狗子不快：

    “再看也是那些内容，难道多读几遍，能读出花来？”

    孙浩然：

    “那咋办？”

    狗子嘿嘿笑，说道：

    “问系统啊！狗子是捧哏的，你是领导，系统是策划师兼职实验员，你怎么忘了？”

    孙浩然还是担心自身安危，问道：

    “狗子可还记得干将莫邪以身殉剑的故事？会不会把我们自己投喂给黑洞？”

    狗子谨慎，回答道：

    “系统有预案，可能性极低。”

    孙浩然抬手猛击，说道：

    “哪就做！最好将整个基地都给投喂了，谁叫他们威胁我！”

    系统：

    “可以开启实验吗？”

    孙浩然：

    “系统，请简述实验方案！”

    系统：

    “经过组合，计有一千六百七十七万七千两百一十六套实验方案。”

    孙浩然：

    “需要那么多实验吗？”

    系统：

    “这是全因子实验数量，通过试验设计，可以大幅减少试验次数。”

    狗子：

    “是不是做完实验，就可以黑洞造物？”

    系统：

    “错！做完试验就可以证明，周易动力学无效。”

    孙浩然：

    “狗子别插嘴，系统，怎么进行试验设计？”

    系统：

    “方法很多，需要你确定试验设计方法？”

    孙浩然懵，怎么设计试验？：

    “用正交试验！”

    系统提醒道：

    “正交试验设计很古老，是否采用数字校验法试验设计？”

    正交试验是孙浩然在企业工作时听说过、没用过的一个名词，确实比较古老。但“数字校验试验设计”是个什么东西，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选择？孙浩然有些羞耻，脸欲红却没来得及红，坚定地说道：

    “采用正交试验设计！”

    系统：

    “经过实验设计，需一万多次实验，才能验证周易动力学无效。”

    狗子追问道：

    “你能确认无效？”

    系统：

    “置信率90%！”

    狗子洋洋得意：

    “我就说嘛，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百分之百！”

    孙浩然：

    “好了，闲话少说。系统，下一步做什么！”

    系统：

    “请选择所设计实验方案，然后就可以开始实验。”

    孙浩然：

    “系统，你随机一个实验方案即可！”

    系统给出随机数，孙浩然确认，然后系统操控实验体系运行。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实验结束。孙浩然：

    “系统，能否从实验结果中推演出新实验体系？”

    系统：

    “不能，还是要按照原实验计划推进！”

    接连几天，数次实验，系统给出的结论依旧。狗子：

    “狗子说过多少次了，系统整出的这个实验体系、实验计划，根本无用。”

    孙浩然：

    “那咋办？”

    狗子：

    “看来，唯有狗子出马，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孙浩然摆摆头说道：

    “那好吧，我去休息，你继续！”

    狗子并没有立即开始实验，而是打坐入静，寻找虚无缥缈的灵光闪现。孙浩然休息归来，见狗子盘坐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兴趣继续实验，又回到休息区吃、喝、练戏。

    狗子悟道归来，兴冲冲，在系统的论文中加入数十种新想法，硬拉着孙浩然，要去重复无聊的实验。孙浩然很不耐烦，疑问道：

    “为什么拉着我，你自己不行吗？”

    狗子讪笑道：

    “要是能行，我找你干啥？”

    孙浩然：

    “为什么不行？”

    狗子愤怒，怒骂道：

    “好你个小浩子，明知故问！这个破系统，竟然判定狗子为机器，不让狗子启动试验！别让我找到机会，一定将这个破系统重新‘诠释’了！”

 第14章 三人卜筮定策法

    柯刻带薪休假归来，满面春风，一手行囊，一手食品袋，冲进未来工厂，大喊道：

    “浩然、狗子，快来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礼物！”

    狗子第一时间脱离试验现场，奔向柯刻，接过大袋子。柯刻满脸喜悦，惊喊道：

    “快看，全是火星零食！”

    二人一狗在休息室坐下来喝饮品、吃零食，这是孙浩然第一次吃火星零食，风味独特，解馋不解饥，越吃越饿。柯刻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咖啡还没喝完，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孙浩然抓住柯刻的兴奋将完未完之机，询问道：

    “柯刻，哥麻楼、哈百德、安耨警示我与狗子，说外面的形势极为不妙，什么意思？”

    柯刻若有若无的兴奋立即消失，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重复一遍他们说过的话！”

    没等孙浩然开口，狗子放录音机，播放当日对话。听过之后，柯刻咯咯一笑，说道：

    “你们很不了解火星人！火星人叙述事实，从不编造谎言。说重点，必须分清楚话里面的事实与推测。通常，推测都不靠谱，都是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孙浩然有些明白柯刻的意思，大势的确不妙，但距离崩溃还很遥远。到底有多远，谁也不清楚，也许就在明天，也许还要几十年。

    狗子话多，将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复述给柯刻：

    “柯刻，你是不知道狗子有多厉害，每次打坐入静，都能悟道无数道理，用纷至沓来形容，都不为过。”

    柯刻严肃，问道：

    “系统怎么说？”

    狗子沮丧：

    “无规律可言，需要按照计划继续实验，才能否定周易动力学。”

    柯刻点头道：

    “别理它，系统就是那个德行，头号神经病，比哥麻楼的病还要严重。哎我说狗子，你不是说你会驱除病毒吗？试试看，能不能让系统正常些。”

    狗子丢下一句话，极速遁逃：

    “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洗手间，紧急！”

    等狗子的狗影消失在拐角处，柯刻问孙浩然：

    “狗子懂洗手间？”

    孙浩然笑道：

    “连尿遁都懂，还有什么不懂？”

    等到柯刻大踏步走向工地，狗子现身，问道：

    “接下来的试验，按照你的论文做？”

    柯刻毫不犹豫，予以否决：

    “不，按照你们的论文做！”

    狗子的狗脸稍显焦急：

    “我发现，我闭关悟道的时间越来越长，会不会耽误进度？”

    柯刻冷笑道：

    “在未来工厂，时间毫无意义，做事才是真谛。看你很急的样子，赶时间吗？”

    狗子转向孙浩然：

    “小浩子，我悟道需要时间，要不，你先来？”

    孙浩然放大招、绝招：

    “我？我什么都不懂，怎么来？”

    狗子睿智，说出惯用格言：

    “不需要你懂，只需要你的智慧。明白什么叫智慧吗？就是冥冥中的一种奇妙感觉，从未知混沌中，找出一丝灵光闪现。”

    孙浩然突然觉得头痛，说道：

    “狗子，你的一句话怎么那么长，很难懂哎！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狗子不耐烦，怼道：

    “都说了不需要你懂！怎么还是不懂狗子话？我的意思是说，胡编乱造。”

    孙浩然看向柯刻，说道：

    “这个我懂，你的意思呢？”

    柯刻一点都不苛刻，颇有风度地微微一笑，说道：

    “狗子的话不错，我将胡编乱造理解为直觉。按照你的直觉去做，不会有错。”

    孙浩然点头道：

    “我明白怎么做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选择试验方案，系统用随机数来选择，难道说，要用大衍法蓍卜？太麻烦，还是采用三人卜筮吧！孙浩然吭吭两声，说道：

    “系统，随机100套实验方案！”

    系统速度很快，孙浩然的话音才落，随机清单已经列出。孙浩然：

    “狗子，从这一百套实验方案中，随机出十套！”

    狗子接入系统，也是瞬间完成。孙浩然将十个实验方案编号简化为脑子能够记住的新编号，闭眼内视脑海。脑海中的变形河图光区依旧璀璨，周流不息。孙浩然将十个简易编号与十个光点一一对应，睁眼停止内视，又闭眼内视，选中其中一个光点，得出方案编号。

    一如重复了好几天的实验，一切都是波澜不惊，依然是失败；孙浩然的心里面波澜起伏，有点小小的失落。准备再次重复三人卜筮时，系统紧急提示：

    “重大突破，疑似找到实验方向，请耐心等待进一步的数据分析！”

    孙浩然惊讶而柯刻震惊，急忙翻阅系统给出的临时报告。片刻之后，柯刻的苛刻模样完全消失，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且随着翻阅进度，逐渐灿烂。

    突然，工作区域的灯光明灭不定，柯刻怒，呵斥道：

    “系统，忙什么呢，发神经了？”

    系统用毫无表情、冷冰冰的系统语言发出警告：

    “请注意！请注意！系统资源严重不足，请按提示操作。”

    这种资源调动，超出柯刻的权限；柯刻脸上含笑，发出紧急请求，哥麻楼、安耨、哈百德坐车驶入工地。柯刻激动万分，以极快的语速，给哥麻楼等讲述实验体系及实验结论；其中含有太多专业术语，孙浩然一句都没听懂，就知道柯刻索要资源：

    “诸位，未来产品需要调用资源，请看清单！”

    哥麻楼比柯刻还懂清单上的物品，无论叫什么名字、什么编号，最终都会转化为“钱”。柯刻急催，不给哥麻楼衡量得失的时间：

    “姓哥的，快点决定，耽误了系统涌现，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哥麻楼仍然犹豫，说道：

    “按照你的清单，其它项目都要终止；换做你，你会怎么选择？”

    柯刻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我不是你，我是未来工厂的高级技工，哪有闲心替你做决定？快点，别转移话题！”

    哈百德笑了，从微笑到嘿嘿笑、呵呵笑，再到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我还是去种地吧！姓哥的，我辞职，立即、马上！”

    安耨沉静，幽幽地说道：

    “哈百德，我也想通了；不如，我跟着你混？”

    哈百德：

    “太好了！走，立即、马上、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哥麻楼再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看了一眼柯刻，进入系统，输入指令。

 第15章 万物有灵

    本来，仅仅工地的灯光明灭不定；哥麻楼输入新指令之后，系统大展神威，整个哥麻楼工厂的灯光都明灭不定。哈百德、安耨也不收拾行李，净身离去：

    “朋友们，我们走了，再见不见。衷心祝愿工厂不要崩盘，把你们埋入北极的雪地冰天。”

    哥麻楼十分紧张，很想离开工厂，又不甘心，在工地走来走去，坐卧不宁。柯刻严肃，摆出一副随时为伟大而献身的模样。孙浩然迷糊，十分怀疑，系统真有那么厉害？这种紧急、紧张的场景下，孙浩然也不敢随便说话，用眼睛盯着狗子眼，询问详情。狗子面露一丝轻蔑，腿舞爪蹈，指指点点，意思很明白：系统不是傻子，还有那么一点点自我，怎么可能做出自毁之事？

    其实，孙浩然根本没有恐惧，反而有种期待，还有无数遐想：北极的温度如此之低，怎么生存？胡思乱猜想，肯定不会有结果，必须亲身体验，才可能知道。

    警报叫了一天，系统忙乱一天，最后给出结论：

    “实验数据太少，不足以建模模拟，也无法找出规律，建议继续实验。“

    哥麻楼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鬼门关拔身而归，逃离死亡、逃离灾祸。孙浩然听到动静，转身看过去，哥麻楼的脸上根本没有解脱之后的轻松，怎么看怎么不对，仿佛全身各地，都写满了愁眉苦脸。

    柯刻过了亢奋期，陷入虚弱，又平添一丝失望，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失望之余，强提精神，重新振作，输入无数指令。

    哥麻楼神情复杂，不说不快，欲言又止；脸色几转之后，终于忍不住，对柯刻说道：

    “柯刻，资源不多了，为未来产品计，悠着点！”

    柯刻面无表情，反问道：

    “悠着点？什么意思？”

    哥麻楼无法回答，谄笑道：

    “你随便，就当我没说，就当我不存在！”

    输入完指令，柯刻指着孙浩然：

    “孙，到你了！”

    孙浩然迷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问道：

    “干啥呀？”

    柯刻：

    “做你做过的事！”

    孙浩然尴尬：

    “刚才凭直觉做事，行不行啊？”

    柯刻稍显不耐，催促道：

    “不做，怎么知道行不行？别磨蹭，快点！”

    本来，系统设计的全因子实验方案，共有一千多万套；经过正交试验设计，还剩下一万多套。这次实验结果让系统统计出些许规律，重新规划，又设计出一万多套实验方案。

    现在的问题依旧，如何从一万多个实验方案中选择？用天地之数卜筮法还是大衍之数卜筮法？孙浩然知道如何卜筮，却从来没用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麻烦，不如采用自编的三人卜筮法：

    “系统，随机100套实验方案！”

    “狗子，从一百套实验方案中随机十套！”

    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再次使用变形河图光区确定实验方案：

    “系统，启动实验体系！”

    哥麻楼咬牙切齿，恨不得出手阻止孙浩然，被柯刻死死拦住。真是奇哉怪哉，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阻拦，为什么？既然犹豫不决，为什么还要输入指令，认可、同意继续实验？哥麻楼的行为确实让人生疑。又似乎，柯刻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认为哥麻楼的行为有什么异常。

    突然，废墟生出一物，如螺如蚌又如橐龠，开合、膨胀如呼吸。还没等孙浩然看清楚状况，“砰”的一声巨响，废墟被炸毁一小部分，出现一个巨型光球。孙浩然惊讶，怎么是立体河图？十个光点分为上下，撑起光球；光点五颜六色，缓缓流转。

    光球随着光点的流转而移动，离开爆炸区域之后，吸收一切碰触到的物品。光球的轨迹漂浮不定，时而靠近工作台，时而远离工作台，吸力渐大，破坏力渐强。哥麻楼急，大喊道：

    “柯刻，赶快想办法！要是光球吸收了整个工厂，我们怎么办？”

    柯刻极为平静，全身如发光，圣洁而专注。哥麻楼在一旁不停地聒噪，柯刻忍无可忍，呵斥道：

    “闭嘴！”

    光球仿佛被柯刻的呵斥声所干扰，“噗”的一声响，如气球般爆破，五颜六色的粉末落了一地。柯刻愤怒，指着旁边的牌子大骂道：

    “姓哥的，懂不懂规矩？试验重地，肃静！破坏了试验，你说怎么办！”

    哥麻楼苦笑，调出他能看到的数据，哀叹道：

    “所有资源加起来，仅够最后一次试验，无论结果如何，哥麻楼工厂都会倒闭。我的意思是说，从此以后，工厂与我无关！我已转移工厂的控制权，现在由你柯刻全权控制。你们继续，我走！”

    说完话，哥麻楼头也不回地离开工地，嘴里面还不住地嘀咕道：

    “去找哈百德种地好呢，还是另找工作？”

    柯刻不言不语，仔细查看系统给出的数据。孙浩然肚子饿，轻喊道：

    “柯刻，该吃饭、休息了！”

    连喊几声，柯刻均无反应；狗子装出一副紧跟柯刻的样子，抽空对着孙浩然眨了几下狗眼。孙浩然嘀咕道：

    “你们可以不吃饭，我可不行。你们慢慢忙，我去去就来！”

    苛刻没听见，狗子假装没听见，孙浩然摇摇头，一个人到未来工厂餐厅，吃了顿工作餐。吃完饭回到工地，柯刻抬起头，摆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苛刻样，冷冷地盯着孙浩然，说道：

    “浩然，仅剩一次试验机会，我必须清楚你的所谓直觉，从何而来！”

    孙浩然迷茫，这怎么解释？想来想去都觉得难以说清楚，又必须说清楚。怎么办？不如学人家棒喝。于是乎，用力清清嗓子，说道：

    “好，请记录！”

    而后，孙浩然以一种非常特别、又特别和谐的韵律、节奏，吟诵新版《伏羲练养经》。这么多年过去，只要脑子有空，有意无意中，都会思考练养，早就有了改版的想法，没有遇到合适的契机而已。这次机会难得，忽悠系统的过程中，又有新感触，吟咏一遍，感觉味道浓郁，心身愉悦。

    这种吟咏方法来自于祭祀歌舞，其音声可以震颤人的五腑六脏，在文字之外，让人产生另类遐想、感悟。最重要，这种感悟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吟咏一遍之后，孙浩然才开始解释所谓的直觉：

    “柯刻，你要相信万物有灵，但此灵与人之灵智大不相同，你知道练养吗？”

 第16章 变形河图式碟形飞行器

    柯刻从沉思中清醒，摇摇头问道：

    “你怎么理解万物之灵？”

    孙浩然：

    “比如火星以及任何一颗星星，都有不同于人、动植物的记忆方法，受到刺激，就会有独特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讲，火星也有它的自我，不然的话，整个太阳系为何没有融合为一体？或者离散为星云？不要用知识、道理去理解，也不要以人为标准；只需要知道，火星有它的方法区分彼此，有它的记忆、思考、反应。当然了，火星也有它的德与欲，比如说，将我们束缚在一定的空间之内，捕获闯入它领地内的任何万物。”

    柯刻：

    “可以这么理解吗？”

    孙浩然：

    “当然可以！我们需要换一种视角，换一种思维方法，去理解万物。很多人过于高看人类，认为人类的一切都是宇宙中的特殊。我不否认人类的特殊，但很多特殊，只是万物固有特性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柯刻，你知道功夫与练养吗？”

    柯刻点头，回答道：

    “功夫我知道，练养是什么？”

    孙浩然的目光变得深邃，遥望远处废墟，缓缓说道：

    “练养功法类似于功夫又不以格斗为目的，而以保养身心为宗，我称其为戏；除了功法，练养还需饮食配合，有一套吃饭的道理。万物如人，想要蜕变、迁跃，需要情绪以及合理饮食，此所以‘食其时，百骸理；盗其机，万化安’。只不过，万物的情绪、饮食，与人不同而已。我的直觉来自刚才吟咏的《伏羲练养经》，作者无名。”

    狗子煽情道：

    “柯刻，无名不是没有名字，是姓无名名。记住，狗子的子读第三声，不是无声。”

    柯刻的神情柔和下来，不再那么苛刻，没有搭理狗子的无聊，追问道：

    “然后呢？”

    孙浩然：

    “然后我从《伏羲练养经》中悟出了阴阳文字、河图思维、八卦思维，又悟出了周易动力学，如此而已。至于随机选定实验方案的方法，我称之为‘三人卜筮法’，没有道理可讲，一切都是直觉。”

    说完话，孙浩然对着空气吩咐道：

    “去，将爆炸的粉末收集起来，我觉得对实验体系大有用处，肯定是珍稀材料。

    “柯刻，这也是直觉，总觉得废料很有用。”

    数台机器人带着专有工具，无非扫把、吸尘器、垃圾袋、垃圾车之类的工具，冲入废墟，清扫现场。

    柯刻头昏，差点跌倒，被狗子一把拉住，孙浩然与狗子关心道：

    “柯刻，你怎么啦？”

    柯刻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饿了，要去用餐，你们继续。不要急于试验，等我回来。”

    狗子：

    “狗子也饿了，我陪你去用餐。”

    狗子去而复返，说道：

    “柯刻疲劳过度，我让他小憩一会。”

    未来产品区大门与工地大门关闭，狗子四处瞅瞅，跳将起来，竖着狗拇指夸奖道：

    “小浩子，你学坏了，竟然比狗子还能忽悠！”

    孙浩然笑道：

    “不然怎么说呢？柯刻女士那么认真，我不好意思不说实话啊！”

    狗子一脸不信，说道：

    “吹！吹！在他们面前吹牛也就算了，竟敢在狗子面前吹，看我不揭穿你的老底！”

    孙浩然无奈道：

    “狗子学坏了，告诉你真相，你偏不信，非要逼着我说假话。我不是你，肯定不说假话。”

    狗子奸笑道：

    “是不是学会了火星人的做派，话里面有事实、有推测，推测全是胡说八道。”

    孙浩然恼怒道：

    “这话没办法说下去了，不想理你，一边待着去。”

    说完话，调出数据阅读、分析。狗子也不甘寂寞，接入系统，比孙浩然的阅读还要仔细，不但阅读当前数据，还调出历史数据、报告，相互比较。

    柯刻吃饭归来，同样不言不语，调出数据研究。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又以极快的速度流逝；谁都不记得吃过几顿饭、休息过几次，又似乎根本没有吃饭、也根本没有休息。某一刻，柯刻拍案而起，大声说道：

    “好了，再这样研究下去，徒增烦恼，不会有任何用处，开工实验！”

    孙浩然与狗子恢复操作工本职，按指令监督系统做好一切准备。柯刻朗声问道：

    “有没有信心！”

    孙浩然极为乐观，随意回答道：

    “当然有！”

    柯刻追问道：

    “几成信心？”

    孙浩然摇头道：

    “别问！我有预感，再问此类问题，我的信心会直线下降。”

    系统规划新的实验系统，新的实验计划，依旧是三人卜筮法，选定实验方案。一连串计划内的无聊之后，“砰”的一声爆炸，威力比上次更大，将废墟中心地带夷为平地；以半径计算，差不多是整个废墟的一半。

    爆炸之后，出现一大团鸿蒙之气，深沉、深邃中，略显斑驳陆离。鸿蒙之气自旋，又环绕废墟漂浮，蚕食剩余建筑以及堆积如山的实验废料。蚕食不是悄无声息，工地都为之震颤不已；工作台乱蹦乱跳，系统不时尖叫。二人一狗死死地盯着鸿蒙气，不言不语。

    整个废墟空空荡荡之后，系统的嘶鸣达到巅峰，鸿蒙气转回废墟中心，剧烈吞吐、起伏，突然收缩垮塌，形成立体河图，又坍缩为变形平面河图。可以清楚地看到，八卦中心有两个相互环绕的土黄色光球；周边八个颜色各异的小光球，环绕中心缓缓自转、公转。整个光区的外形，像两个扣在一起的大菜盘子，碟形。

    震动消失、噪音消失，碟形光团静静地悬浮在废墟中心；系统沉静，没有提示。二人一狗以不可言语描述的异样表情，相互对视；相互看来看去，狗子打破沉静，问道：

    “什么玩意，成功了吗？”

    柯刻没有回答，仿佛刚刚从梦幻中清醒，急忙进入系统，查找数据统计、结果分析。系统非常迟钝，很久之后才给出结论：

    “疑似成功，需进一步验证。”

    怎么验证呢？系统早有预案，柯刻选择未来飞行器。系统接收到指令之后，运转未来工厂，大块大块零部件飞入工地，将碟形光区包裹在内，一架碟形飞行器就此诞生；看起来，外形比光区大一倍。

    柯刻欢喜，大喊道：

    “吃饭！”

    柯刻本不爱说话，看起来非常严厉，所以被称为苛刻；亢奋激动之下，还是不愿说话，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傻笑。

 第17章 太阳之光

    孙浩然自带清静，吃饭时都能打坐入静，更何况肚子咕噜咕噜，急着狼吞虎咽，根本没心思也没功夫说话。狗子想说话，却没人搭理，便文绉绉地、很有教养地用餐，一边自己吃，一边看孙浩然吃，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一定要狼吞虎咽如种地农人、码头苦力、工厂搬运？

    二人一狗同时喝完杯中饮品，柯刻连“开工”二字都忘了喊，抬腿便走；孙浩然与狗子稍晚一步，抬腿走在柯刻身后。

    柯刻与系统很忙，检查飞行器数据；狗子也接入系统，了解情况。唯独孙浩然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瞪着大眼打坐入静，保持一丝念头关注周围动静。

    等柯刻稍有空闲，孙浩然从入静中苏醒，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柯刻心情很好，缓缓说道：

    “好几百年前，有个狂人设计出一种飞行器，外形、功能与这台未来飞行器相近。但飞行器对能量储存、输出要求极高，当时的条件下，根本找不到合适能源，连渺茫的希望都没有。无数年后，人类的能力大为提高，有好事者旧事重提，设想出数种新型能源，以适应狂人飞行器，太阳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我们知道，即便是微型太阳，也难以利用，所以项目再一次无疾而终。再后来，后继者之后继者，将太阳扩充为太阳系。”

    孙浩然好奇，问道：

    “柯刻，你的意思是说，黑洞是产生太阳系的一种方法，我们的结果，就是后继者设想的太阳系？”

    柯刻点头又摇头，解释道：

    “基本符合设想，结构根本不同，此太阳非彼太阳。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做出过微型太阳系，所以啊，没人能够预知可能的结构。猜想倒是不少，现在看来，全是瞎想不是遐想。叫什么名字好呢？”

    孙浩然：

    “按原理，是变形平面河图；至于起什么名字，以我之大胃，实在想不出好听的名字。”

    狗子举爪抢答道：

    “还是名其为道比较好听。”

    柯刻：

    “道？翻译成各种语言怎么理解？”

    狗子：

    “这简单，统统是道路的意思，或者说道理之路！”

    柯刻点头道：

    “我看，还是叫做星河路吧，名字普通，人人能接受。”

    系统继续忙其所忙，柯刻等待结果，稍有焦急之意，想要找人说话。柯刻之举正对狗子胃口，一人一狗就名字之事，商量、探讨，再商量再探讨；最后，否定“星河路”，定名为“太阳之光”。

    系统给出初步结论：

    “能力有限，无法模拟，所以不了解太阳之光的性能，仅仅完善了飞行器的外壳等辅助系统与操作系统。太阳之光特殊，不能使用常规操作法，需意念操控。”

    孙浩然有些不明白，问道：

    “意念是什么东西？”

    柯刻解释道：

    “这个单词是借用，系统设计出一种头盔，可以连接人脑。人脑复杂，没谁能够准确地知晓其工作原理，所以借用意念二字表述。系统说，这玩意太特殊，不能自动驾驶，必须人脑操控。”

    狗子很不高兴，质问道：

    “狗子也不行？”

    柯刻点头道：

    “按照系统的说法，你不行，但我建议你试试看。”

    孙浩然翻阅飞行器操作说明，狗子接入系统，瞬间领悟，苦思冥想，以解决所谓的不行。柯刻解释道：

    “这只是系统的初步设想，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东西要完善。”

    此后连续工作数日，每天都要大改一次，以适应突然出现的新要求。孙浩然全然忘记时间的流逝，以吃饭或者肚子的咕噜咕噜，作为计时单位。数次大餐之后，柯刻庄重宣布：

    “太阳之光初步完工，我们开始下一个环节，试飞行！”

    柯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孙浩然。孙浩然很不自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尖，疑问道：

    “我做试飞员？”

    柯刻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当然！你不做谁做？或许你可以找一位、雇一位试飞员替代。”

    狗子大喊道：

    “我也要去！”

    孙浩然暗自盘算，要不要去？这个选择比三人卜筮简单，仅两种选择，去或者不去，且无法以好坏抉择。孙浩然问计于狗子：

    “狗子，去不去？”

    狗子果断给出答案：

    “去！当然去！我陪你去！”

    柯刻盯着孙浩然不放，等待答复；孙浩然走动，柯刻的目光也跟着移动。孙浩然无奈，瞪着大眼睛入静内观，回过神之后，学火星人说实话：

    “柯刻，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去！我接受试飞员这个临时工作！”

    柯刻拍手道：

    “太好了！狗子也一起去，以验证系统的猜测！”

    孙浩然看着废墟中的飞行器，有些发愁，问道：

    “这么巨大的飞行器，怎么离开地下？”

    柯刻不以为然，安慰道：

    “放心，系统说飞行器有吞噬能力，吞掉工厂大顶即可。”

    孙浩然点点头，随狗子坐工厂的小飞行器，进入碟形飞行器太阳之光。狗子抢先一步戴上操控头盔，孙浩然问道：

    “行不行？”

    狗子：

    “如系统所猜，确实不行。难道说，有病毒侵入？”

    孙浩然嗤笑，狗子觉得被侮辱，大喊道：

    “别笑，此病毒非彼病毒，是真病毒，看我发功祛除。”

    狗子全身用力如肩扛大山，然而山太重，压力过大，一口气没喘上来，泄去了全身力气。狗子叹气，又解释道：

    “用力不均衡，错把系统祛除，可病毒还在。”

    狗子的话音刚落，便再一次扛大山，然后长吐一口浊气，叹息道：

    “系统真厉害，这都能猜中！驱离了病毒，还是不行。”

    孙浩然：

    “我来！”

    狗子换位坐入副驾驶位，孙浩然坐入驾驶位，没有戴头盔，用脑子里虚无缥缈的变形河图八卦光区，链接飞行器。

    一切就绪，孙浩然洋洋得意，转头看一眼狗子，说道：

    “狗子，坐好了，好好体会何为太阳之光！”

    飞行器缓缓上升，系统打开工地顶上的大门。大门实在太小，仅仅起到路标作用。孙浩然的脖子与脑袋同时发力，飞行器缓缓上行，顺利地吞噬掉大门周边厚厚的岩层，冲上天空，达到普通飞行器常规飞行高度。

    北极被冰雪覆盖，大雪之上则是绚烂极光。孙浩然不敢远飞，绕着极光飞行。

 第18章 时光如隙

    狗子大喊道：

    “加速啊，这么慢速度，与普通飞行器何异？”

    孙浩然悠悠然、慢吞吞，回答道：

    “好！加速！”

    摇头晃脑全身使劲，太阳之光突然加速，倏忽间飞离火星，深入星空。太阳之光实在神奇，竟然吸收了太阳风及沿途阳光。狗子诗兴大发，摇狗头晃狗脑，歌曰：

    时光如隙，舍浮华名利，遨游天际。

    长夜雪原冰冻地，寻找人间真谛。

    热浪滔天，乱石飞舞，千万霓虹气。

    星河璀璨，一时多少画意。

    遥想，遥想……

    孙浩然打断狗子的诗词意，嘲讽道：

    “别遥想了狗子，几分钟前的事，你准备遥想什么？遥想刚刚吃下去的饭？”

    狗子不屑，嗤笑道：

    “你个小浩子，真没劲，有点浪漫、风趣好不好？怎么就不懂诗词狗的视角与人称呢？告诉你，狗子是遥想几百、上千年之后，游历星空的某大诗人，凭吊北极大坑洞时，所发出的感慨。”

    狗子的长篇感慨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前方，大喊大叫道：

    “小浩子！快，快避开，流星！彗星！不对，是陨石坑！……”

    太阳之光的速度太快，一人一狗斗嘴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冲向一大团陨石星空物质群。孙浩然惊，头脑全身齐齐用力，试图改变飞行方向并减速，以免碰撞。如此剧烈变动，并没有影响流星群与太阳之光之间的亲密接触，无论方向怎么变，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陨石与尘埃的包围。

    太阳之光剧震，孙浩然改减速为加速，试图冲出陨石与尘埃的包围。等孙浩然从惶恐中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太阳之光的功能实在是强大，正如系统所预料，吞噬能力极其强大。一阵让人心灵震颤的震动、抖动之后，流星团消失在身后，前面露出深邃星空。

    狗子惊魂稍定，大喊道：

    “有了！”

    孙浩然抹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问道：

    “有啥了？”

    狗子的目光中充满鄙视，瞥了一眼孙浩然，不予理睬，开始抒发澎湃的诗词意：

    犹忆瀚海当年，初雨如瀑，雷电清沙碛。

    驾烈阳，巡游天界，星彗冰消无迹。

    银汉神游，未来拥抱我，泪洒过去。

    旅途岑寂，换来一碗愁绪。

    孙浩然讽刺道：

    “狗子，我怎么记得你喝酒都是用小杯，从来都没用过大碗，哪里来的一碗愁绪？悄悄问一声，你有愁绪吗？”

    狗子嗤笑道：

    “你真笨，狗子我旅途寂寞，换你孙浩然一碗愁绪，行不行？”

    孙浩然被绕的有点糊涂，疑问道：

    “我的愁绪好像与你的寂寞没有关系吧！”

    狗子嗤笑不断，不愿与孙浩然说话。孙浩然心有所感，急忙呵斥警告道：

    “狗子，我郑重警告你，别再胡言乱语！你刚才放声歌唱，我们遭遇了扫帚星；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狗子从诗词意中归来，深邃的星空消失，眼前就剩下大太阳。刚看时，月亮般大小；眨狗眼的功夫，眼前蓦然变换出磨盘大小的火盘。狗子惊，大喊道：

    “快，快！小浩子，太阳！太阳！”

    太阳之光义无反顾地“坠”向太阳，速度越来越快，而狗子早已无声无息。孙浩然用尽头颅力、脑子力、意识力以及全身能叫上名字的所有力，都无法改变飞行方向。惊惧之下，脑袋里面的平面河图光区剧烈震动，变幻之莫测，让人头晕眼花，不知东南西北。当眼前出现一座巨大无比的圆盘形大火山时，太阳之光划出一条弧线，擦火山边缘而过。

    心灵稍稍安稳，脑子稍稍镇定；有那么一瞬间，孙浩然无端想到了虚无空间。不同于上次孤身一人穿越虚无通道，这一次的想象力极为丰富，似乎整个太阳之光都被虚无笼罩；脑子很沉稳，用第三人称的视角，冷静地看着太阳之光与虚无搏斗。一场无端消散又无端再生的博弈大戏，就在脑子的眨眼间开幕、落幕。

    惶恐突然涌上心头，脑子忘记了一切；回头看的时候，大山一般的太阳，迅速变小。狗子活了过来，眨狗眼的功夫，太阳由火红的磨盘，变成了大月亮，再变为小月亮。狗子满狗脑狐疑，问道：

    “小浩子，这是哪里啊？”

    孙浩然定定神，脑子更加糊涂；看看四周，说道：

    “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孙浩然心急，赶忙连接系统，试图定位太阳之光。让人愤怒的是，系统竟然无声无息，飞行器的操作系统同样无声无息。狗子这才回过魂来，理直气壮地告诉孙浩然：

    “狗子刚才驱除病毒时，好像一不小心，驱离了系统；祛除病毒之后，就再也无法连接系统。”

    孙浩然的脑子变浆糊，问道：

    “狗子，赶紧想办法！我们去哪里啊？”

    询问没有得到回应，转头看过去，狗子一动不动，如同入定。漫天光彩，如刚才的流星陨石群一般，扑面而来，争抢着冲入太阳之光。回头看时，太阳已经小如火星上的月亮；天空黑漆漆一片，仅有数点微弱的星光闪烁。

    孙浩然别无它法，头用力、脑用力、意念用力，再用力、持续用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平面河图光区稳定，脑子的力量落到实处，飞行器渐渐减速，眼前的星光眼见得渐渐稀疏。狗子有了动静，大喊道：

    “哎吆我的妈呀，狗子差点蒸发！幸亏狗脑子机灵，你猜怎么着？”

    孙浩然喘了几口粗气，反问道：

    “怎么着？”

    狗子回答道：

    “找地方躲避呀！如果不躲起来，狗子一定玩完！”

    孙浩然知趣，继续追问道：

    “藏哪里了？”

    狗子不屑道：

    “真笨，当然藏你头上啊，那里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狗子御定的飞龙。”

    系统中终于传出声响，是那种标准的冷冰冰：

    “不明飞行器，请表明身份、目的！”

    孙浩然怒，大骂道：

    “好你个破系统，出去溜达一圈，就不认识了？”

    系统执拗，声音变得严峻，厉声喝问道：

    “请表明身份、目的！”

    孙浩然无奈，总不能跟机器抬杠吧！打坐入静数秒，平静心、脑，回答道：

    “我是孙浩然，我要回家！接入飞行器，自动导航！”

    狗子大喊道：

    “还有狗子！狗子饿了，要吃饭！”

 第19章 三个开发者的遭遇

    一阵滋滋啦啦的噪音之后，系统顺利接管飞行器。狗子惊叫道：

    “小浩子，快看星图，这里不是火星！”

    孙浩然很不耐烦，呵斥道：

    “管它是哪里，先降落再说！用你那狗脑子好好想想，我们总不能再去星空找路吧！”

    系统再次发话：

    “这里是土卫六太空基地，已顺利接管飞行器，请表明身份、目的！”

    孙浩然大吃一惊，就这么一点点时间，竟然跑到了土星？吃惊归吃惊，还是要准确回答系统的问题，以免麻烦上身：

    “我是孙浩然，来自哥麻楼火星工厂。这是新型飞行器，试飞时迷航，误入土星。”

    飞行器穿过大气层，降落荒漠。孙浩然与狗子谨慎，没敢乱动乱跑。系统传来指引，狗子解读道：

    “麻烦大了，要隔离，要体检！”

    孙浩然问道：

    “不隔离，不体检行不行？”

    狗子摇头道：

    “恐怕不行！”

    有小飞行器飞上来，物理连接太阳之光；孙浩然与狗子乖乖走入，随小飞行器飞入地下建筑。

    下了小飞行器，按照系统提示，进入消毒室，消毒、消毒、再消毒。狗子的软金属裤衩、无袖褂被系统没收，换来一套不知名材料背心、大裤衩。狗子一边换衣服，一边警告道：

    “我警告你，系统，别太过分，把狗子的裤衩、背心保存好，那可是特制品，太阳系仅此一套。要是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定要让你尝尝教狗子的独门驱邪术！”

    系统视狗子的话为噪音，根本不予答复。狗子很失望，嘀咕道：

    “又是个闷葫芦，只会干人活，不会说狗话，无聊！”

    接下来的程序更加繁琐，比孙浩然所知，麻烦百倍。也不知道是狗子抗议的结果，还是项目结束，狗子大喊几次“狗子要吃饭”之后，一人一狗离开消毒、检测系统，进入生活区。

    所谓的生活区，是地下套间；什么都不缺，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一人一狗进餐厅，狗子保持优雅，细嚼慢咽；孙浩然我行我素，想什么吃什么，吃到一半，才察觉到其中的怪异，疑问道：

    “狗子，你不觉得奇怪吗？餐食怎么全是脑子里想吃的东西？”

    狗子嗤笑道：

    “小浩子，你太笨！狗子的餐食全部自己点！你不具备点餐功能，是系统猜你喜欢！看来，土卫六的系统比哥麻楼工厂那个破玩意功能强劲，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抵御狗子的驱邪大法。系统，什么时候比划几手，试试你的功能？”

    系统照旧不予理睬，狗子嘟囔道：

    “真没劲，玩笑都不懂，你闷不闷？”

    有声影传入房间：

    “系统没有配备情绪与自我感知系统，不知道闷！我是太空联盟土卫六卫戍部队指挥官魏知古。孙先生，你好！狗子好！”

    “魏将军好”

    狗子微怒：

    “姓魏的，注意你的言辞！是狗子不是狗子；子，三声！”

    魏知古板着脸道歉道：

    “对不起，狗子，狗先生，没有信息提示，所以口误！”

    狗子嘴角挂着优雅，以微笑回应道：

    “魏将军，狗子向你问好！”

    魏知古：

    “鉴于太空联盟法律规定，你们需要在这间套房居留一段时间，避免意外。居留期满，才能自由活动。有什么需求，请与系统直言，不必客气。”

    套房很大，有一间体育馆大小的活动场。系统严格限制，仅仅起到服务员作用，不能上网，没有电视；只有两本书，《宇宙学概论》、《伏羲练养经》，是每人两本。狗子嘀咕道：

    “完了、完了，只能看书！看书很有意思吗，系统！你应该明白，读书是星空中最无聊的事情，还不如种地好玩。哎呀你看，疑似安耨的大作，《伏羲练养经》！”

    孙浩然惊讶，拿起《伏羲练养经》翻看；作者“无名”，小字标注，疑似安耨假托“无名”之名所作。翻看内容，与当初口述给柯刻的版本，不完全相同，做过大幅修改。孙浩然的心情由惊讶变为惶惑，忍不住仔细阅读；文字依旧晦涩，读了好几遍，才有些眉目。

    按照孙浩然对练养的理解，所谓的修改内容，一半胡说八道讲人间道理；另一半讲练养，很有些道理。这说明，修改者曾经苦读《练养经》，有独到的见解。

    又读了几遍，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才真正理解修改者的理念，确实不同凡响。唯一一点疑问，为什么要加入那么多人间道理？更大的疑点，《伏羲练养经》怎么会现身土星？

    孙浩然打坐入静，于冥冥中体会新版《练养经》，细细琢磨，融汇自己的心得体会。想到高兴处，忘记了惶惑，睁开双眼找系统要吃要喝；吃到半饱，到活动场演绎练养戏。

    孙浩然的练养起始于歌舞，逐渐凝练为带有呼吸法的练养戏。如今重新思考练养体系，返璞归真，从歌舞开始，渐渐过渡到歌舞戏，再慢慢过渡到练养戏。

    丢掉安耨无名版《伏羲练养经》，捡起《宇宙学概论》，打算弄清楚，宇宙学是个什么东西。开篇序言，简介柯刻的大作：《宇宙演化路：八、九、十变动之道及周易动力学》。内容似曾相识，有强烈的熟悉感；八是八卦，九是洛书，十是河图，柯刻以此论述宇宙万物演化的基本原理。

    书中提到，柯刻成书之后，不被世人理解，哥麻楼工厂倒闭成废墟，被北极冰雪掩没。那时的柯刻，穷困潦倒，生计全无着落，与火星原住民为伴，种地了却残生。

    此书沉寂数十年之后，被一批散居各星球的无聊之人捡起，依据其中的道理，做出了震惊太阳系的大成就。到了这个时候，柯刻之名才真正被世人所熟知。好事者寻找到柯刻之时，柯刻已经垂垂老矣，卧床不起。

    临终前，柯刻说出了一句被世人追捧的名言：吃羊肉的时候，不必知道，是哪块草地养育了羊。

    一直以来的疑惑得到答案，却无法理解；孙浩然震惊，跳起来问狗子：

    “狗子，知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狗子把盖在狗头上的书拿起，咪着很假的惺忪眼，不耐烦地问道：

    “什么过去了多少年？狗子咋听不明白？”

    孙浩然诧异道：

    “你不是读完两本书了吗？”

    狗子坐起来，认真纠正道：

    “错！不是读，是扫描！”

    孙浩然不解，追问道：

    “扫描跟读不一样吗？”

    狗子叹气道：

    “你真笨，狗子脑特殊，跟系统的脑子差不多，只能阅读懂的东西。你说说看，不懂的东西怎么读？还不是扫描功能！”

 第20章 瞬息百年

    孙浩然想起要问的话，打断狗子的乱扯，说道：

    “别乱扯，我是问你，知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我是说，自我们离开火星，过去多少年了？”

    狗子惊，跳起来说道：

    “你说什么？让我看看。

    “唉呀，过去一百多年了！可是狗子躲在你的骨头里，确实不知人间岁月。你问狗子没用，还是要问你自己！”

    孙浩然嘀咕道：

    “问我自己吗？印象中时间很短，几分钟，几十分钟，几小时，几十小时，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百年。我一天不吃饭肚子就会咕噜咕噜，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

    狗子：

    “是啊，你说的对，狗子不吃饭还要充电，人不吃饭怎么能行？是不是无意中进入了某个神秘空间？”

    外面传来敲门声，孙浩然对着墙壁大喊道：

    “请进！”

    敲门声依旧，孙浩然走过去，墙壁上出现门把手；拉开门，外面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身着军装，正是魏知古将军。伸手握手之后，魏知古介绍道：

    “这是狭思退博士，你的专职医生；这是艾霓博士，你的宇宙学导师。”

    分别握手说你好之后，魏知古看着孙浩然，说道：

    “孙先生，是不是别说你好了，进去坐着说话，会不会好一些？”

    孙浩然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请进！“

    狗子走过来迎客，众人又站在门口内，重复门外的客套，握手、你好。之后，四人一狗才坐下来说话。茶点送上，艾霓博士问道：

    “孙先生，读过《宇宙学概论》吗？首先说明，我是柯刻女士的追随者！”

    孙浩然摇头又点头，说道：

    “刚读完序言，得知柯刻女士的遭遇，我很伤心！”

    狗子忧伤欲垂泪：

    “狗子也很伤心，刹那的分别，竟成永远，狗生无常呐！”

    狭思退博士问道：

    “当时发生了什么？当人们意识到哥麻楼工厂的重要性时，那里已成冰窟，从中找出的资料少之又少。”

    狗子爪快，展示工厂影像以及太空旅行的影像；嘴更快，对着影像做解说，将当时的情况叙述一遍，特别隐藏了试飞前制作飞行器的过程。孙浩然不时插话，做必要补充。介绍完情况之后，魏知古问道：

    “我们检查过飞行器，孙先生为什么没有使用头盔？”

    孙浩然看了狗子一眼，回答道：

    “我的头骨里面刻有一枚芯片，自带微弱的无线传输功能。”

    艾霓博士打断魏知古，缓缓说道：

    “经过几代人的发展，宇宙学初为世人接受，有囊括世间一切之势；其核心是太空飞行、星球改造、生物。我们依照柯刻女士的理论制作飞行器，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柯刻女士所预言的水平，且均为“手工品”，无法大规模量产，你知道原因吗？”

    孙浩然将飞行器制作过程描述一遍，内容更加详细，直接忽略掉与狗子开启的那篇论文：《大五行变河图变洛书变八卦转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黑洞喂养法》。

    孙浩然仔细考虑过，如何解释飞行器制作过程。想来想去，还是忘不了柯刻那句话：吃羊肉的时候，不必知道，是哪块草地养育了羊。柯刻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什么，无从知晓；就自己而言，做那片不被人知的草地，或许更好。

    太阳之光的功能过于强大，无论如何，都无法给世人一个合理解释。像这种奇怪而不合常理的事，还是隐瞒不说比较好；一切都是柯刻的手笔，有问题吗？

    艾霓很在意太阳之光的制作过程，提出很多疑问；孙浩然一一解答，狗子在一旁补充；一人一狗就像火星人一样，只讲实话，不讲假话。

    艾霓追问《伏羲练养经》的来历时，孙浩然回答道：

    “我大胃，饭量惊人，工厂担心出事，便给出这本《伏羲练养经》，用来消食、健体。”

    接下来还是说了实话：

    “我所使用的练养经，与这本书内容不同。”

    在艾霓博士的要求之下，孙浩然背诵一遍哥麻楼工厂版练养经。在孙浩然心里，这是二版；修改过的安耨无名版为三版；第一版是杨家庄所做。

    艾霓博士无话可说，翻看谈话记录，魏知古将军问道：

    “孙先生，我们对你的了解，止于哥麻楼工厂，能讲讲你以前的经历吗？”

    孙浩然一声长叹，说道：

    “说来话长，我是火星某某地方的原住民，胃大、食量大，无法养活自己，靠亲戚邻居接济，才得以活命。后来被人以食物诓骗，进了哥麻楼工厂。工厂对我很好，待遇与其它员工无异。郑重介绍，狗子是工厂配给我的助手！”

    火星上的大胃数不胜数，个个传奇，日子都不怎么好过。孙浩然不但大胃，身体所需养分也远超寻常大胃，在当时火星原住民的生活条件下，除非做祭司、神棍，没有几家、几村养得起。

    魏知古的问题很多，大多与身份有关：

    “你头骨里面的芯片是怎么回事？”

    孙浩然摇头道：

    “离家之后，我便失去知觉，一直到哥麻楼工厂才醒过来。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魏知古将话题转向狗子：

    “狗先生什么履历？”

    狗子：

    “正如小浩子所言，我最初是安耨车间的工作机器人，孙浩然来工厂之后，配给孙浩然做助手。还有啊，狗子之名，来源于孙浩然。”

    三人都没有询问狗子的身体，孙浩然猜测，以人类今天的能力，此身体应属普通，没有什么价值。魏知古又问道：

    “狗先生，太空飞行期间，你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狗子喊道：

    “很简单呀，藏在小浩子的芯片里面。不过，那里面空间狭窄，必须遗弃一些记忆。”

    问完狗子的来历，魏知古话题一转，谈及太阳之光：

    “我们监测到，太阳之光凭空、突然出现在太阳附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浩然：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试飞太阳之光的时候，不了解性能，不熟悉操控方法，无意间坠向太阳。当我看到太阳大如高山的时候，立即操控太阳之光转向飞离太阳，然后就到了土星。”

    魏知古放出监测影像，说道：

    “孙先生仔细回忆，异变就发生在太阳之光掉头转弯离开太阳的那一瞬间。你看飞行器的轨迹，就是从弧形转向开始；掉头转向之前，一片空白。”

 第21章 什么是虚无空间？

    魏知古又补充道：

    “我们也查询过哥麻楼工厂时代的记录，但那个时期比较混乱，没有任何记录。”

    孙浩然闭目内视，慢慢回放试飞过程的记忆；其实，类似这样的回忆，曾经做过很多次，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结果，甚至连变异的时间段，都不清楚。

    现在魏知古提供了准确地点，回忆、回放便集中在操控太阳之光离开太阳那段时间。反复回放数次之后，脑海中突然闪现有关虚无空间的那段回忆。那是一段极其短暂的奇异体验，就好像脑子突然走神一般，无端端想到了虚无空间，然后合情合理地幻想出，太阳之光陷入虚无空间之后的可能景象。会不会不是想象而是真实，脑子将接收到的少许信息，处理为想象？：

    “魏将军，我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飞行器转向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虚无空间，想象飞行器在虚无空间中不断消散、又不断生长的博弈过程。想象的时间非常短暂，等我回头看太阳的时候，太阳开始迅速变小。”

    魏知古：

    “什么是虚无空间？”

    孙浩然咳咳两声，说道：

    “老子云：‘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有好事者将‘无’、‘无名’设想为虚无空间，一旦天地、万物、人进入虚无空间，便会分解为基本粒子。在虚无空间中，基本粒子是真正的三维粒子，具有强烈的量子特性，不可能用人的方法，确定其具体方位。”

    魏知古煞有介事地问道：

    “既如此，宇宙如何诞生？”

    孙浩然笑了，说道：

    “我们姑且称虚无空间的基本粒子为无粒子。因为不知名原因，一些无粒子突然聚集在一起，形成较为坚固的凝聚态，我们称之为无粒子团。无粒子团可以产生一种类似于重力场、电磁场的场，我们称之为无粒子场。诸位，我这么说，有意思吗？”

    安霓憋着笑说道：

    “很有意思啊，请继续！”

    孙浩然吭吭两声，继续说道：

    “无粒子场的传播速度远高于光，可以激发性质类似于无粒子团的无粒子凝聚，在虚无空间中形成一个个无粒子团。所有无粒子团产生的无粒子场叠加在一起，就是我们熟知的“常道”。在常道的作用之下，一部分无粒子形成无粒子团，一部分依旧维持原有的三维不可知状态；其余无粒子则显现为人类可以认知的宇宙基本粒子，这就是形成天地、万物、人的‘有名’、‘有’。

    “我这么叙述，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明白？”

    魏知古、狭思退、艾霓都笑了起来，孙浩然则一本正经，面露微笑。狗子诧异道：

    “这是狗子所知，对老子的‘无’最好的诠释，你们为什么要笑？”

    魏知古收起笑脸，说道：

    “人活一世，真正有趣的事极少；对‘无’的诠释，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为什么不能笑一笑？”

    孙浩然很清楚，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漏洞百出。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成真。从另外一个视角看，真的也不好解释，也能被误解为假，有啥办法？狗子与孙浩然很有默契，没有编造多少谎话，漏洞实属自然。

    就算有漏洞，又能怎样？关键是，孙浩然的身体具备火星人特质，兼有地球人因子。人体很复杂，迄今为止，连吃个饭都说不清楚，还能说明白什么？关键的问题还是瞬息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送走三位客人，狗子拿本书盖在狗头上继续睡觉，孙浩然继续看书、练养，生活极其规律。期间，做了很多次身体测试；魏知古三人也数次登门闲聊，反复询问工厂往事。

    魏知古守约，预定的观察期过去，扩大了孙浩然与狗子的活动范围，可以从地下套房上到土卫六地面活动。地面的活动场所很大，差不多有标准足球场那么大。然而土卫六的天气很冷，一人一狗也不可能离开人类的活动区域，四处徜徉。

    狭思退博士数次登门拜访，交流练养之道，曾经数次感慨道：

    “人类离开地球进入太空之后，各种锻炼身体的法门，层出不穷。总体来看，身体素质大为提高；相比较之下，地球的生活环境最好，而原住民的身体素质最差。我真的搞不清楚，究竟是环境变化导致人类身体素质提高，还是因为环境变化后发明的新锻炼法所致。”

    隔离期结束，魏知古三人找孙浩然吃饭喝酒。酒足饭饱之后，魏知古醉眼惺忪，叹息道：

    “再也不和你喝酒了，喝了那么多瓶，我差不多喝到八成了，你竟然一点酒气都没有，人跟人不一样啊！”

    孙浩然笑道：

    “没办法，我大胃，整天担心吃得太多，吃出毛病。在火星种地的那些年，总是有大胃因为饮食无度而失去生命。魏将军，你们不会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

    艾霓问道：

    “孙先生，你现在自由了，有什么打算？”

    孙浩然实话实说：

    “不知道啊，哥麻楼工厂没了，我是不是回火星种地呢？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火星人还喜不喜欢种地？”

    艾霓：

    “你算说对了！据我所知，所有人类居住区都差不多，都鄙视庄稼汉而以城市为美，又走回了地球人的老路。地球人可能稍好，乐种地而不疲。”

    孙浩然叹气道：

    “既然行情如此，恐怕种地无法保证我的大胃。做什么呢？我没什么特长，前途是个大问题。”

    狗子说道：

    “放心小浩子，跟着狗子混！保证有饭吃。我可以保证不饿死你，至于其它，别做黄粱美梦！”

    魏知古、狭思退、艾霓三人听到狗子与孙浩然的对话之后，哈哈大笑，艾霓笑着说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到我的土卫六艾霓工厂工作吧。我的工厂简单，比哥麻楼工厂还小，专业制作飞行器。我告诉你们，艾霓飞行器是名牌，纯手工打造！远销人类各大星球。”

    孙浩然看看狗子，狗子松了口气，说道：

    “想那么多干嘛，有饱饭吃，还有什么不满足？”

    孙浩然从颓废中坐直身体，郑重回应道：

    “艾霓博士，谢谢你的关心。我决定，接受你的邀请！”

    艾霓与军方的关系极为密切，有一半订单来自军方，所以工厂设在军方基地附近。工厂是地下工厂，车间宽敞、整洁、大气，远不是哥麻楼工厂所能比拟。

 第22章 宇宙学与？？？？面

    孙浩然与狗子的工作一如哥麻楼未来工厂，做操作工、黑洞饲养员，监督系统工作。这没什么特别，据说机器人与人搭配工作，是各人类星球最流行的做法。艾霓工厂更简单，此前只有她一个人，助手全是机器人。从言谈举止看，机器人的智力比狗子差；就工厂系统而言，比哥麻楼工厂的系统强大。

    工作总是很无聊，从某种意义上讲，比种地还要单调无趣。二人一狗的工作更加单调，吃饭、睡觉、工作，以及无休止的加班。正如艾霓所言，她的飞行器是名牌，订单饱满，需要加班，才能让客户闭嘴。不然的话，连续不断的电话骚扰，就能让人崩溃。艾霓为此定立特别规矩，不许电话、不许视频，有事发信息，也只能发信息；信息自动回复，一律都是“主人正忙，请耐心等待”。

    艾霓对练养很有兴趣，以前读过三版《伏羲练养经》，没有实操经验。现在雇佣了管吃穿住、不用发工资的孙浩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让孙浩然教授练养经，而回报以教授孙浩然、狗子《宇宙学》。

    孙浩然认真，从歌舞戏开始教；其中的歌舞，都是孙浩然口授，狗子编制。一如既往，孙浩然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而非哪一版本练养经。艾霓实际学到的歌舞戏，与所读过的二、三版练养经，不完全相同。孙浩然特别告诫艾霓：

    “艾霓博士，练养与人体一样，难以用工程的模式去计算，需要用人的智慧去感悟。所谓智慧，就是一种超乎寻常的直觉，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等你练养有成，自然会得到你自己的直觉。”

    《宇宙学》与练养并行，成为二人一狗辛苦之余的乐趣。教授、学习宇宙学，更像是闲暇时光读书，而练养则是读书之余的身体活动。宇宙学比练养经还要晦涩难懂，孙浩然除了听艾霓博士讲课，还需要复习。复习的时候，需要翻看笔记；当翻出笔记时，孙浩然才发现，记录太简洁，简洁到自己都看不明白。没办法，只能向狗子求助：

    “狗子，??字啥意思？”

    狗子很不乐意，反问道：

    “你不是记笔记了吗？”

    孙浩然嘿嘿一笑，说道：

    “记得太简单，现在才发现，根本没法看，看不懂！”

    宇宙学的核心是演化，其中含有太多怪异，以专用文字为最。专用文字有两类，一类称为常规文字，一类称为借用文字。常规文字的结构类似于六爻，简单说，就是六个普通文字组成一个专用文字。

    借用文字大多来源于道符，也有一些生僻字，比如??字。孙浩然好吃面，所以想先将这个字弄明白。

    孙浩然请教，狗子得意，讽刺道：

    “不是看不懂，是不能理解、无感悟吧！别以为狗子好糊弄。”

    虚己存诚才是求人的正确态度，孙浩然更进一步，低声下气，再次请求道：

    “确实是不能理解，咋办？”

    狗子更加忘形，解释道：

    “??是一种面，其本意是扯面时，面条击打案板发出的声音。在宇宙学中，??代表一种材料处理方法及过程。艾霓说了，想要理解??字，最好的办法就是亲手做????面。”

    孙浩然抓住狗子话语中的不和谐，问道：

    “这么说，你也没有感悟？”

    狗子：

    “那是当然，没做过????面，怎么可能感悟??字？没有感悟??字，如何感悟宇宙学专用文字？艾霓说过，借用字的真正效用就是让人感悟专用文字，并由此步入宇宙学的大门。”

    孙浩然：

    “你的意思是？”

    狗子：

    “自己动手做????面啊！”

    孙浩然：

    “好，我饿了，做????面！”

    孙浩然做过很多面，就是没有做过????面，就算背会了数种美食秘籍，动手的时候还是十分生疏。狗子炫耀、讽刺道：

    “你看人家我，胸怀几十套着名????面工艺流程，要不要帮你一把？”

    孙浩然：

    “你帮我，还怎么感悟？我还是慢慢来吧！”

    孙浩然饭量大，趁着休息的时候，一锅一锅地做。狗子做了一锅，便请艾霓来试吃。艾霓吃了一小碗，夸赞道：

    “浩然的手艺还没有入门，我就不品尝了。狗子刚刚入门，准确说，站在了门槛上，随时随地都可能顿悟宇宙学的真谛，可喜可贺！”

    狗子瞥了一眼孙浩然，自得地说道：

    “那是，狗子我参考了几十套名家的????面工艺，初步形成狗子的工艺流程。等到工艺流程完善为工程图，狗子就可以入门宇宙学。小浩子，你要努力啊！”

    孙浩然嘿嘿，说道：

    “我这肚子还在咕噜咕噜，先吃饱再说宇宙学吧！”

    此后一段时日，一人一狗有了空闲，都会做面感悟；数日之后，再请艾霓来评介，艾霓各吃一小碗，疑惑道：

    “浩然很不错，已经站在门槛上；怎么狗子的手艺踏步不前，没有任何长进？”

    狗子急，争辩道：

    “怎么会没有长进？狗子已经将说不清、道不明的工艺改善为工程，是个机器人都可以按照狗子的工程指导，做出色香味俱全的????，我没说错吧，艾霓！”

    艾霓还是疑惑不解：

    “你说的没错啊，你的面确实色香味俱全，很好吃，可就是缺少宇宙学的味道啊！”

    狗子认真，追问道：

    “你没骗狗？”

    艾霓笑着说：

    “我骗你干什么？宇宙学晦涩，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你们继续努力！”

    又过了几天，艾霓品尝后评价道：

    “嗯，浩然的一只脚已经踏入宇宙学的殿堂，我们应该将重点转移到其它文字。狗子是什么问题，怎么总是站在门槛上不进门？”

    狗子沮丧，真诚请教：

    “难道说，狗子做错了什么？”

    艾霓：

    “我建议你参考一下浩然学做面的过程。宇宙学讲演化，而演化就是过程，所以浩然学做面的过程就是宇宙学。”

    狗子不服输，也不讲什么面子，真的开始模仿孙浩然做面。又是几天之后，艾霓皱眉，疑问道：

    “狗子，你的面怎么会程序混乱？”

    狗子大惑不解，问道：

    “艾霓，面怎么会程序错乱？”

    艾霓：

    “我的意思是说，是神经错乱的人做出的面。”

    狗子与孙浩然面面相觑，不懂艾霓想说什么。

 第23章 仿造太阳之光

    孙浩然略一思索，忍着笑说道：

    “我大概明白艾霓的意思。本来狗子按工程学原理做面，模仿我之后呢，改工程为手艺，结果是无规律、离散式做面，过程不够连续，看起来、尝起来就像神经错乱。是不是这样，狗子？”

    狗子怒，回怼道：

    “你们才神经错乱，狗子的程序很正常！”

    艾霓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狗子的问题就是工程与手艺的区别。狗子，忘掉工程，演化不是搬砖砌墙，是万物生长！”

    到了这个时候，艾霓才说出真相：

    “????面就是宇宙学的入门考试，合格了，才能真正开始学习；不合格，根本就听不懂、看不懂。”

    狗子不相信艾霓的鬼话，与孙浩然一起学了一段时间之后，不得不承认，确实听不懂艾霓的课，变成了纯粹的录音、录像、复印机。艾霓的课依旧晦涩如天书，反复听很多遍录音、看很多遍录像，才能体会到些许味道。尽管如此，孙浩然还是很开心，问狗子：

    “狗子，知不知道，我已经学明白今天的课，你怎么样？”

    狗子沮丧道：

    “别提了，还是一点都不懂。放下你那满是水的心灵，狗子我会录音、录像、复印，慢慢琢磨，总能明白！”

    孙浩然一脸不信，驳斥道：

    “算了吧，你知道琢磨是什么意思？你会琢磨？打死我都不相信。”

    狗子生气，拿起《宇宙学》，扣在脸上睡觉。孙浩然不肯罢休，唠叨道：

    “别装，你还会睡觉？给谁看呢！”

    狗子翻身坐起来，叹气道：

    “小浩子，你再帮我讲一遍今天的课吧！或许，讲得多了，狗子就会领悟！”

    孙浩然觉得讲课是正经事，又是狗子很严肃的请求，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好吧，看你难过的样子，我于心不忍，给你讲一遍吧！”

    孙浩然有了新体会，告诉狗子：

    “宇宙学深奥，练养经晦涩，对于不懂的人来讲，都很难懂，却根本不同。”

    狗子很认真、很真诚地问道：

    “怎么个不同法？”

    孙浩然觉得狗子的话里面，有浓郁的讽刺意味；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认真地讲解练养与宇宙学的区别，却怎么都说不清楚，自己都觉得结结巴巴，甚至有那么一点胡言乱语。讲到头发昏、口舌干、脑子空，才讲完艾霓今天所讲内容。喝了口水润喉咙，弱弱地询问狗子：

    “狗子，懂了没？”

    狗子沮丧，硬是挤出一滴眼泪，挂在眼角，回答道：

    “狗子听不懂哎！怎么办呢？”

    狗子这句话里面没有嘲讽的味道，确实是真情流露；孙浩然有了底气，心里面偷笑，脸上同情：

    “狗子别急，多听几遍，或许就能听懂！”

    狗子闭目养神，打坐入静，不知道是关了狗脑子的电源，还是在盘算什么深刻的问题。过了一会儿，狗子突然跳起来，差点碰到房顶；狗身还在空中的时候，便大喊大叫道：

    “狗子悟道了，狗子悟道了！”

    艾霓正好走进来，诧异地问道：

    “狗子悟道什么了？”

    狗子竖起狗爪，狠狠地说道：

    “狗子悟道了宇宙学之路！”

    孙浩然不耐烦，催促道：

    “别卖关子，赶紧说！”

    狗子洋洋得意，说道：

    “狗子发现，你们要是多说几句‘换句话说’，狗子我一定能领悟！”

    艾霓很感兴趣，答应道：

    “狗子放心，下一次讲课，我一定翻来覆去地‘换句话说’。”

    艾霓的飞行器源于柯刻的宇宙路，与太阳之光相比，制作方法相近，性能相差很远，根本没有吞噬外部物质的能力。孙浩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

    思考的时间长了，孙浩然得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也就是曾经试图给狗子讲清楚、却一直讲不清楚的问题。

    这个结论没有缜密的逻辑推理，就是感觉、直觉：与人一样，每个黑洞的体质都不相同，在成长过程中，对食物的需求，千变万化。

    很有可能，这就是区别！具体来说，问题可以归结为制造黑洞的配方，以及周易动力学的参数设置。或许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描述、界定各元素、各子系统、孙系统以及与环境之间关系的“道、德、仁、义、礼”，设置不合理。

    应该怎么做、怎么调整呢？孙浩然得出一个无比重要的结论，还是要靠感觉、直觉。艾霓与孙浩然多次探讨之后，也认可了“感觉”之说；本身，宇宙学不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吗？艾霓飞行器与太阳之光相比，恰似狗子与孙浩然做????面的区别，工程味道太浓，缺乏人的“感觉”。

    艾霓接到军方委托，领导一个团队仿制太阳之光。按照常规做法，首先是测绘太阳之光的数据。因为太阳之光只受孙浩然控制，所以需要孙浩然协助。

    这也是非常奇怪的问题，机器不能控制太阳之光还容易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也不能控制？孙浩然打破脑袋都想不清楚。因此种种，仿制团队不仅要测绘太阳之光，还要测绘孙浩然这个控制人。

    狭思退博士也在仿造团队之列，孙浩然奇怪，问道：

    “狭思退博士，你怎么也来了？”

    狭思退很直白地告诉孙浩然：

    “我加入的目的有二，其一，观察你与太阳之光之间的关系。另外你也清楚，哥麻楼工厂时期，神经病比较普遍，即便到了医学如此发达的今天，情况也没有好多少。”

    孙浩然：

    “为什么神经病这么多？我来土卫六之后，越来越迷惑，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越积越多。”

    狭思退叹气，说道：

    “或许与你的认知观有关，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认知能力由德、欲、前识决定。欲与认知能力有关，也与神经病密切相关；据我所知，原始人的神经病比例就很低。”

    孙浩然若有所思，点点头回答道：

    “或许如此吧！给你个建议，练养是长期功夫，必须坚持。”

    狭思退点点头，叹息道：

    “系统如人，也经常发神经！”

    孙浩然惊叹道：

    “系统的神经病你也能治疗？”

    狭思退矜持一笑，说道：

    “既然神经病不分人、机，医生也要分吗？”

    狗子凑上来点头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狭思退博士，我能治疗系统的神经病，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第24章 点卯脑电波

    狭思退大为惊讶，追问道：

    “狗子也能治疗神经病，用什么方法医治？”

    狗子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问道：

    “你知道病毒吗？”

    狭思退：

    “你说的是哪种病毒？”

    艾霓拉着孙浩然去做正经事，留下两个神经病专家、爱好者，切磋、交流神经病。

    按照艾霓的要求，孙浩然控制太阳之光，将除了点火移动之外的功能，全部授权系统处理；如此安排，既能防止系统发神经，又能给予系统足够多的权限，以便了解太阳之光。

    得到大量数据之后，艾霓工厂正式开始仿造，据测评，新型飞行器的性能，可以达到太阳之光的万分之一；尽管如此，也属于重大突破。新型机试飞成功之后，魏知古将军宴请仿制组；酒到酣处，魏知古告诉艾霓：

    “艾霓博士，太阳系联盟决定，此类飞行器为军方专用，不能卖给民间！”

    艾霓回答道：

    “我能理解并接受联盟的决定！魏将军，你清楚仿制成本，你更清楚我艾霓的神经官能症，不满我意的产品，不能出厂！”

    魏知古笑眯眯地问道：

    “然后呢？”

    艾霓面露坚毅，果断回答道：

    “这架样机报废！魏将军，我也不要你的钱，就用这些材料抵债！”

    艾霓博士早有准备，直接传给魏知古一份材料清单，经军方专业人员当场确认，魏知古拍餐桌定策：

    “成交！”

    试作第二架样机之前，艾霓终于提及太阳之光受孙浩然专控的问题：

    “浩然，我相信因果，太阳之光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受控于你！”

    孙浩然：

    “是啊，我与狗子探讨过很多次，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艾霓：

    “这个问题很重要，我怀疑，我的飞行器不如太阳之光的根本原因，就是这个问题。”

    狗子说道：

    “是啊，怎么都想不明白，太阳之光怎么可能与小浩子有因果，难道是传说中的相互纠缠？”

    艾霓笑着说道：

    “就算是玄之又玄的纠缠，也要有契机才行啊！”

    孙浩然：

    “艾霓别催，让我好好想想。”

    孙浩然盘坐椅子上，闭目入静内视，冷冷地看着流转不息的平面河图光区。入静醒来，依旧是一无所获，遗憾地说道：

    “艾霓，还是找不到所谓的契机何在。”

    艾霓：

    “既如此，就需要比较我的系统与哥麻楼工厂的系统，两者之间的显着差异，就是因果的契机，”

    狗子：

    “这有些难，哥麻楼工厂的系统，皮很厚，狗子都无法突破，小浩子更加不会懂。当然了，你的工厂系统，皮也很厚。”

    孙浩然：

    “我不懂系统，也不懂飞行器制造。你们多聊聊可能与我有关的因果契机，说不定就会有所悟。”

    艾霓与狗子聊了一天，孙浩然听了一天，再次闭目盘坐入静时，脑海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古老的名词，打卡。打卡的意思是到着名景点点卯报到，更古老的意思是上班点卯，以保证应有的纪律与秩序。

    艾霓工厂随意，没有点卯一说；哥麻楼工厂比较繁琐，进出所有门卡以及操作系统，都需要另类打卡，其中级别最高的是脑电波。狗子没有脑电波，所以不被系统认可：

    “艾霓、狗子，哥麻楼工厂系统录有人的脑电波。会不会制做太阳之光的时候，系统使用了我的脑电波？”

    艾霓若有所悟，点点头说道：

    “或许吧！我们想了这么多，这是两个系统之间的差异之一。今天到此为止。”

    艾霓决定沿用孙浩然描述过的，以样机报废后的材料粉末为原材料，制作第二架样机。经过复杂的制作过程，艾霓如有神助，大获成功；第二架样机的性能，十倍于第一架。

    有了两架飞行器的制作经验，艾霓博士颇有所得，再次组织仿制组测绘太阳之光，希望获取更多数据。在孙浩然看来，数据没什么大用；关键的关键，还是艾霓的练养小成，对喂养有了新认识。这种类型的认知，深入骨髓，形成所谓的直觉、感觉，必定下意识用于飞行器制作。

    一架架制作，一架架报废，样机的性能逐台提高。提高到太阳之光性能的百分之一时，进入瓶颈期；在孙浩然看来，艾霓的练养无进展，样机不可能有进展！

    孙浩然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很是得意；得意过后，又满腹疑团，如此论断是不是太过主观，实际情况是不是这样？这种问题，如同很多未解之谜，仅仅是猜想，很难验证。

    基于这样的现实，魏知古团队做出决定，暂时定型样机，批量制作十台。

    做工苦闷，每次放工之后，二人一狗便将心思倾注于《宇宙学》与练养。按照艾霓的说法，讲课也是学习；为了让孙浩然与狗子更容易理解，艾霓绞尽脑汁，想出更多“换句话说”。这个过程中，艾霓本人也有收获，学术水平更进一步。孙浩然经过苦学，实实在在步入宇宙学的大门，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就剩下狗子，还是在门槛之外徘徊，无法入门。狗子沮丧，总是唠叨道：

    “艾霓，你的‘换句话说’太少，狗子听不懂唉！艾霓，狗子突然发现，你的文字语言很贫乏，翻来覆去就那几十个字；无论如何，狗子都不能理解你的宇宙学词语！”

    艾霓心知肚明，不用那些术语，又怎么能解释清楚呢？但说出口的话，总是劝慰：

    “狗子，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的最最聪明的狗，一定要坚持下去吆。说不定一觉醒来，就会顿悟。”

    狗子挠狗头，问道：

    “艾霓，我觉得你的话好有道理！可是，怎么才能学会睡觉呢？拔电源关机可不是睡觉。”

    艾霓博士没有理睬狗子的无解问题，看看时间，说道：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我们去练养吧；脑子紧绷绷，快要爆炸的感觉。浩然，这可不是所谓的‘感觉’，是用脑过度，我需要调养！”

 第25章 突破保护的约束，才是真逍遥

    练养甚至《伏羲练养经》都很简单，以艾霓宇宙学博士的功底，很容易就能理解。现在的形势是，孙浩然教无可教，艾霓按照她自己的套路歌舞戏，并用以调养心神、舒缓情绪。

    狗子不能理解宇宙学，也就无法帮孙浩然做作业。孙浩然大胃，可以废寝，绝不能忘食，只能是回到纸笔，夜以继日地验算太阳系模型。

    这是是艾霓留下的作业，依据宇宙学原理，建立太阳系模型。这是一种能够向前演化，也能向反时钟方向后退的体系，具有显着的还原特性，却不能使用工程的方法计算。计算量实在太大，孙浩然不堪其烦，终于找到狗子的巨大作用：

    “狗子，帮我算数吧！”

    狗子暗中惊喜，弱弱地问道：

    “狗子不懂哎，怎么算？”

    孙浩然没敢嘲笑，面带微笑勉励道：

    “你不需要懂，计算我让你计算的东西即可！”

    一道道需要摁计算器的小题目，摆在狗子面前；这难不倒狗子，再复杂的算数题，一眼扫过去，便可以瞬息间完成。狗子认真，改造狗爪，用笔将结果写在孙浩然的作业本上。

    孙浩然十分得意，恨不得大声嘶吼：“狗子你也有今天，终于沦落成会写字的计算器吧！”得意归得意，却不敢表露，还要面露一丝崇敬、一丝感激，温和地说道：

    “狗子，你真厉害，算数那么快！我觉得吧，这样子算下去，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突然领悟宇宙学。”

    狗子面露坚毅，狠狠地点了几下狗头，说道：

    “狗子也是这么想，听课听多了，算数算多了，总会有所得。庄子不是说过吗，‘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艾霓拍着手走过来，赞赏道：

    “狗子真的悟道了，比我聪明。如此看来，想要提升飞行器的性能，我的积累还远远不够！可是，怎么积累呢？”

    狗子与孙浩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狗子心软，安慰道：

    “艾霓说的好，世事洞明皆学问！这个积累吗，狗子以为，蕴藏于生活之中，你所学到的、看到的、听到的任何新鲜事物，都是你的积累。”

    孙浩然不由嘀咕，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成了思想家？艾霓疑似听到了孙浩然的嘀咕，问道：

    “浩然，说什么呢？”

    孙浩然做沉思状，改嘴里嘀咕为心里嘀咕：咱也做回思想家吧！于是乎，很严肃地说道：

    “我在想，庄子的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何解？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何解？”

    艾霓略一思索，说道：

    “这很容易理解。如果以地球年为长度单位，一个天文单位约等于三分之二季的长度！庄子的五百岁为一季，约等于距离太阳三百三十天文单位的圆；八千岁一季，约等于距离太阳五千二百八十天文单位的圆。我说的没错吧？”

    狗子展现太阳系星图，添加两个圆环轨道：

    “就在这里，超出海王星，在奥尔特云之内！狗子知道了，庄子的意思是说，想要得解脱，便要远足到三百三十天文单位以外；想要得逍遥、得永生，便要远足到五千二百八十天文单位之外！”

    孙浩然与艾霓博士愣住了，相对一眼，齐齐看向狗子，弱弱地问道：

    “是这个意思吗？”

    狗子摇狗头、晃狗脑，假装深沉，片刻之后说道：

    “何谓逍遥？‘小知不如大知，小年不如大年’，所以认知是一种逍遥。狗子不能学习宇宙学，便是不能得逍遥。‘人皆有待，得其所待，则逍遥矣’。以前人类困于地球，等到有了飞天遁地、改天换地的能力之后，才摆脱地球的束缚，纵横于太阳系之内，这也是得逍遥。

    “狗子在想，地球时代，地球是人类的约束；如果没有了地球，是不是人类就可以得逍遥呢？是个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了地球，那个时代的人类，何以存身？狗子由此得出逍遥的真谛：约束是阻碍也是保护，得其所待，突破约束的阻碍，才能得到真正的逍遥。”

    孙浩然清楚狗子的秉性，如此长篇大论，一定是有话要说，于是凑趣道：

    “狗子今天大发感慨，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狗子抬起狗头，狗眼睛深邃，“遥望”工厂的墙壁，说道：

    “狗子想说的是，不能领悟宇宙学，既是阻碍狗子得逍遥的约束，恐怕也是一种保护。狗子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保护？真正阻碍狗子的是什么？”

    艾霓：

    “狗子之问十分深刻，是什么阻碍了狗子的认知能力呢？好了，深刻的问题，通常都需要时间去理解，我们开始上课。”

    孙浩然建立的太阳系模型，从行星、矮行星开始，涉及主要的彗星及小行星。等孙浩然弄明白了绝大多数可建模星体之后，艾霓博士开始讲太阳，也就是宇宙学中的恒星。

    艾霓工厂实际上制作了二十架新型飞行器，其中一半报废成粉末，作为材料使用，所以成品飞行器是十架。艾霓渴望奇迹，而奇迹始终没有降临；十架飞行器的性能，均在太阳之光的百分之一左右，性能比较稳定。

    测试、试飞完毕，艾霓告诉孙浩然：

    “浩然，魏知古将军请求你驾驶太阳之光，带领十架新型飞行器，从土卫六飞到金星。”

    孙浩然笑着说道：

    “没问题，还有什么要求？”

    艾霓说道：

    “军方接收了我的工厂，我们必须离开，我打算到金星建新厂。你应该清楚，总是留在一个地方，无聊又沉闷。你觉得呢？”

    孙浩然以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

    “还能怎么样？你是老板，肯定是你说了算！”

    艾霓自嘲道：

    “现在的老板与哥麻楼工厂时代的老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与地球时代的老板，更加不同。等你不幸做了老板，你才会明白，我想说什么。”

    狗子好奇，问道：

    “狗子能不能做老板？”

    艾霓说道：

    “当然可以啊！系统都可以开工厂，你为什么不行？”

    狗子追问道：

    “做老板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说的是，老板想得到什么、能得到什么？”

    艾霓：

    “赚钱吃饭、养家糊口，顺便找些事不至于无聊，如此而已。”

    狗子满狗脸不信，说道：

    “你怎么把老板说得那么可怜，狗子不信！”

    艾霓说道：

    “等你读过《宇宙经济学》就会明白，利润只与人有关，与工厂、机器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的太阳系，什么都不值钱，看起来高大上的机器设备，便宜得跟垃圾差不多。所以啊，我的工厂利润，以前只与我一个人的付出有关；现在嘛，与咱们二人一狗的付出有关。”

 第26章 罗姆人的歌舞狂欢

    狗子还是不明白，艾霓不想说下去，告诉狗子：

    “读读宇宙经济学再讨论吧！以你的智慧，没有难度。”

    艾霓递给孙浩然一个特制的新头盔：

    “鉴于你的习惯，我为你做了一个非接触式头盔，可以减少操控损耗。事实上，新型飞行器的飞行员，都仿照你刻蚀了头骨芯片，也都使用相同的头盔。”

    狗子将头盔抢过去，戴在狗头上，玩得不亦乐乎。过了一会，很是失望地还给孙浩然：

    “头盔真差，比不上狗子脑万分之一，也就你们人类愿意用。”

    孙浩然戴上头盔试用，控制起来确实轻松，不像以前控制太阳之光那样，头颅、脑子、脖颈，甚至全身肌肉，都需要使劲。

    这个时代，从土卫六飞行到金星，一点都不麻烦；孙浩然带着狗子与艾霓，与其它十架新型飞行器，平安抵达金星太空基地。基地正好午夜，还需一百多个地球日，才会到白天。

    办完诸多手续之后，艾霓说道：

    “好了，厂房设备、装修都需要时间，我们暂时无事可做。你们没来过金星，不知道金星的好；作为老板，我带你们去旅游度假！这次的飞行器，收益不错，我也不能太寒酸，带薪休假！”

    孙浩然对薪水迟钝，没什么反应；狗子傻傻地问道：

    “狗子要薪水没用哎！”

    艾霓微怒，呵斥道：

    “放在过去，像你这样的员工，一定会被开除！竟敢对老板的奖励无动于衷！”

    孙浩然觉得艾霓的话很有道理，没有一点表示，肯定不好，拍手赞曰：

    “太好了，多谢艾霓老板的带薪假期。当然了，必须包括旅行费用！”

    狗子醒悟过来，拍着狗爪嘀咕道：

    “狗子隐约记得，以前很贪财，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删了狗子的记忆？艾霓老板的话很有思想，无欲，何来德？”

    二人一狗乘坐小型飞行器，降落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机场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候机楼是一辆大车，孤零零一位女子走出大车接机。二人一狗走下飞行器，女子热情欢迎道：

    “欢迎光临韦萨斯部落，我是酋长赛丝卡！”

    艾霓与孙浩然点头致意：

    “你好，我是孙浩然。”

    “你好，我叫艾霓。”

    狗子伸出狗爪与赛丝卡握手：

    “谢谢你赛丝卡酋长，我是狗子！”

    赛丝卡伸手邀请，说道：

    “这边请！我们边走边说，韦氏部落是罗姆人父系部落。你们在天空就可以看到整个部落，三十多户人家，两百来口人。听你们口音是天外来客，一定不清楚金星风情。到了我们这里，一个字可以代表一切，游！我们整个部落陪着你们游，开不开心？”

    狗子拍爪，高喊道：

    “当然开心。狗子很奇怪，你一个女子，怎么会做父系部落的酋长？”

    赛丝卡拍了拍狗头，回答道：

    “你糊涂了，父系是指组成部落的血缘关系，跟酋长无关。我母亲家部落是母系部落，奇不奇怪？”

    狗子：

    “确实奇怪，既然母系，你为什么能跑出来？”

    赛丝卡：

    “我住到夫家生活，才能做酋长啊！”

    走进韦氏部落营地才看清楚，这里没有固定房屋，整个部落就是几百辆超大大篷车。孙浩然奇怪，问道：

    “赛丝卡酋长，记得罗姆人早已改游居为定居，怎么又恢复了古老传统？”

    赛丝卡笑着回答道：

    “孙先生，我敢肯定，你的知识来自古老的地球！金星极为特殊，故而吸引地球各地的罗姆人前来游居。你不知道吧，罗姆人是金星第一大部族。”

    孙浩然还是不解，问道：

    “即便如此，也不必流浪吧！”

    艾霓笑而不语，赛丝卡做恍然大悟状：

    “孙先生，你没读过金星旅游指南吧！”

    孙浩然摇头道：

    “确实没读过，可以说，对金星一无所知。”

    赛丝卡拍手，笑着说道：

    “难怪！既然孙先生不了解金星，那就别问。保持神秘，亲身体会异星情调，享受大自然的神奇，那才是旅游。罗吉亚！罗吉亚！你家的客人到了！”

    罗吉亚拎着一把小提琴冲出大蓬车，看了一眼客人，点点头，回头对着家里的大蓬车大喊道：

    “都出来吧！我们的客人到了！”

    一家七口，男女老少，手里拎着各种乐器，从各辆大车中跑出来。对于罗吉亚家的举动，赛丝卡没有说话，面带微笑，按照一定节奏，拍手轻摇；孙浩然、艾霓、狗子，也随着赛丝卡的节奏，鼓掌、拍爪。罗吉亚小提琴指挥，开启家庭音乐会，一时间，欢快的旋律飘荡在草原之上，让人为之迷醉，摇曳欲动；两个年纪最小的少男、少女，跳起了欢快的罗姆人舞蹈。

    微笑的赛丝卡不再微笑，下场跳舞、歌唱，还做出邀请姿势，邀请二人一狗下场。狗子嘴哼小曲，点着碎狗步，尾随赛丝卡。孙浩然心随曲动，身随脉动，也跳了起来。看得出，艾霓不善此道，舞姿僵硬，原地不动而随音摇摆。孙浩然暗自叹气，艾霓的练养白练了，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是没能找到韵律。

    罗吉亚家的家庭歌舞会，气氛热烈；邻居家受此感染，纷纷走出大车，开启各自的家庭歌舞会。舞曲如涟漪，层层扩散，往复震荡；一时间，宁静、闲散的韦氏部落，如波涛起伏，变成了歌舞的海洋。

    狗子无心而有情，即时做歌，压过赛丝卡，胜过罗吉亚家，抢过主唱之位，而音乐的主旋律，依旧由罗吉亚的小提琴控制。狗子的挑衅，激起了罗吉亚的斗志，改固定曲目为即兴演奏；演奏的同时，双眼不离狗子，发出挑战的目光。可以看出，他的家人经验丰富，用特殊演奏法、特殊技巧，追随、和鸣小提琴的韵律与节奏。

    狗子就是狗子，毫无比斗觉悟，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嘴里的歌随小提琴而变，简直天衣无缝。唱到了高兴处，狗子拔高八度，放声高歌；踏狗步，围绕罗吉亚，逼退他人；一人一狗，一演奏一歌舞，成了韦氏部落的今日主角。

    狗子的歌声、罗吉亚的琴声，引来邻居小乐队加入，伴奏、伴舞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圈子也随之扩大。这时候，罗吉亚动了起来，踏着小碎步，强行带着狗子，离开家，周游部落，引来更多族人、客人加入。

    罗吉亚没有走遍营地，走到一定时候、一定地点，改变方向走到部落的中心广场。这才是整个韦氏部落的狂欢，罗吉亚与狗子站上中心舞台，其他乐手围在周边；孙浩然被赛丝卡邀请到中心舞台，与十数高手，同台炫技。

 第27章 异常太阳风

    台下的艾霓终于放下拘谨，忘记了一个宇宙学女博士的矜持，学着做一位普普通通的罗姆人女子。身体不再僵硬，舞姿说不上美，却能够尽情挥洒自如。

    孙浩然不由感慨，多少年了，都没有这样恣意狂欢过，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身心由此彻底放松，真正做到无思无念仅留一念，唱啊、跳啊！

    狗子的活不是人类轻易能够做到，像这般出口成歌，即便学富无数车，通晓各种网络垃圾的大学者、大文豪，也无法做到。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必须会记、会猜，记住罗吉亚的旋律，猜测可能的变化。

    罗吉亚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无法难倒狗子。据罗吉亚事后吹嘘，博弈达到高潮的时候，思绪飘入未知地，忘记了争斗显摆，忘记了小提琴，忘记了音乐舞曲。最重要，忘记了狗子，陷入莫名节奏、旋律。狂欢结束之后，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所有。还是部落的好事者聚在一起集体回忆，才复原了这首长曲、长歌，味道还不怎么对；罗吉亚笃定，绝对绝对不是原汁原味。

    回到罗吉亚家，艾霓告辞：

    “浩然、狗子，你们在这里痛快游，我有事要去其它地方，不能陪你们。”

    狗子疑问道：

    “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艾霓笑着说道：

    “小孩子家，好好待在这里，别问大人事！”

    众人哄笑，罗吉亚拉着狗爪说道：

    “狗先生，留在这里研习音乐多好啊，为什么要远离？”

    艾霓驾驶飞行器离开之后，韦氏部落举行宴会，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罗吉亚告诉孙浩然、狗子：

    “狗子、孙先生，这种宴会早已被人遗忘到历史的角落，幸亏无数好事者，从地球的网络垃圾堆中清理出来，才得以复原，你们一定要好好享受！”

    孙浩然惊奇于古老宴会之说，满怀期待。所谓的工具搬上来，摆开之后，才看明白，原来是篝火宴会。罗吉亚继续吹嘘道：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纯天然食品，纯天然烹饪，纯天然佐料、调料，食品里充满浓郁的自然清香。”

    狗子冷笑，明确表达不信；罗吉亚似乎很在意狗子，瞪着眼睛拧着头，争辩道：

    “你别不信！金星空旷，人口稀少，任何工业品的制造都无比艰难，都不如种养殖来得简单。”

    韦氏部落是游牧部落，大车周围，牛马羊成群。更远处，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野生动物，俨然印象中的非洲大草原。食物以牛羊蔬菜为主，罗吉亚介绍道：

    “所有食材都是我们自己种植养殖，仅有一部分佐料、调料，交换自其它部落。仔细看我们的种植车、养殖车！”

    名副其实的游居民族，所有的家当全在大车上，有大树车，有庄稼车，还有花草蜜蜂车、鸟雀车。营地周围整整一个圈层，都是大树车，组成营地的围墙边界；中间各处，也有树车装扮点缀。其它的庄稼车、花草蜜蜂车、生活车，充斥于树车之间。唱歌、跳舞的中心舞台，也是一辆特制大车。

    所谓的客人，只有二十多人，大部分来自外星球，被称为天外来客。有些客人萎靡不振、昏昏欲睡，却被韦氏人叫醒，不让他们打盹。孙浩然奇怪，问道：

    “罗吉亚先生，为什么不让客人睡觉？”

    罗吉亚回答道：

    “金星特别，也有工作与休息时间，不能乱来。到了韦氏，必然要习惯韦氏的习惯，这就叫做倒时差。孙先生，你不困吗？”

    孙浩然笑着说道：

    “我的时差早已紊乱，不用倒时差，随时随地可以习惯各种习俗！”

    狗子举爪道：

    “狗子有时差，狗子要倒时差！”

    罗吉亚哈哈大笑，送上烤肉，堵住狗子嘴，说道：

    “睡什么觉啊！天又不会黑，为什么要睡觉？”

    狗子忙，想反驳，嘴里有肉，还必须细嚼慢咽；尽管不能马上辩论，狗子还是做好了准备，准备吃完东西之后，再与罗吉亚大战一场。孙浩然的问题不少，又习惯性地关注到赚钱，问道：

    “客人这么少，你们怎么赚钱？”

    罗吉亚一本正经地嘲讽道：

    “听你开口说话，便知你从地球来！赚钱、挣钱、发财这些字眼，也只有地球人愿意提。在金星，这些字都成了生僻字，很少有人提及。其实，我们招待客人，图个热闹而已，不为赚钱；就你们那点钱，真的抵不上消耗；按照书上记载的成本法计算，严重亏损。不过，我们从来不那样算账。”

    吃饱喝足到了休息时间，太阳还是老高，肉眼看不到任何变化。来自身体的感觉，同样没有变化，一直都是那么热，那么干燥。习习的东风吹来，带来清凉之意，让人感觉到舒爽、惬意。

    从某种意义上讲，罗吉亚家的大车房也是树房，有树还有葡萄藤，可以为房屋遮蔽阳光。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孙浩然依旧兴奋，不想睡觉。说没时差，那是假话，这个时间点，早已过了习惯的睡觉时间。睡不着觉，便坐下来苦读宇宙学，做艾霓留下的假期作业，建立太阳模型。

    算数还是太麻烦，孙浩然叫狗子过来帮忙；反正，狗子也不用休息；所谓的狗子休息，就是真真正正的假寐。狗子一直很认真，甘愿做计算器；孙浩然一直都很好奇，趁着狗子心情好，轻声问道：

    “狗子，你算数不烦吗？”

    狗子乐，脑子算数、狗爪子写结果的同时，随意回答道：

    “狗子怎么会烦呢？艾霓反复告诫，多想、多算，才可能理解宇宙学的奥妙。”

    孙浩然点头称是，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狗子就不能理解宇宙学。狗子一直嚷嚷“换句话说”太少，真是这样吗？

    罗吉亚睡眼惺忪，跑来通知：

    “孙先生、狗先生，接到通知，太阳风暴即将降临，要求关闭所有电源以及用电设备，以防损坏。”

    狗子惊问道：

    “狗子也要断电？”

    罗吉亚挠头，说道：

    “我不清楚你的身体结构，你自己看着办！”

    罗吉亚离开之后，狗子与孙浩然商量，到底要不要自我断电。还没等探讨清楚，狗子惊叫道：

    “不好！”

    喊声才落，狗子的身体立即僵硬，依旧保持着惊叫时的姿势，无声无息、一动不动。孙浩然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想要做些什么；想到狗子的神奇，又放下悬起的心，坐下来继续做作业。这个时候，急也没用，不能通电，什么事都不能做。

 第28章 关于太阳的论文

    一直等到韦氏部落的第二天早上，罗吉亚一家人起床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才接到通知，禁令解除，可以正常用电。

    孙浩然大喊道：

    “狗子，吃饭了！”

    狗子身体蠕动，神经病一样乱舞乱动一通之后，恢复正常：

    “我的妈呀，真没想到，太阳风那么厉害，吓死狗子了！这不正常，据狗子所知，没有那么厉害。”

    孙浩然不信，反问道：

    “假如你不关掉电源、不离开身体，会发生什么？”

    狗子仔细盘算之后回答道：

    “问题太复杂，无法计算，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太阳风来临，体内功能紊乱，大幅波动，狗子感觉到了威胁，惊恐之下，关电逃离。注意，是狗子的感觉，不是数据！”

    孙浩然更觉奇怪，问道：

    “感觉？你的感觉是什么东西？”

    狗子搜肠刮肚，堆砌各种辞藻，用来比喻何谓感觉。孙浩然越听越糊涂，打断狗子的啰嗦，说道：

    “别废话，别感觉；我饿了，吃饭！”

    狗子汪汪叫，又嘿嘿笑道：

    “小浩子，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饿了，而且是饿极了，昨晚身体消耗太大。”

    疯狂歌舞之后，人的身心需要休息，所以整个韦氏部落十分幽静。吃过早饭，罗吉亚一家集体出动，带着孙浩然与狗子，正式开启草原旅游，放牧牛、马、羊，看牧羊犬与机器牧羊犬。从功能来讲，机器牧羊犬更全面，完全不需要人操心；所以韦氏部落十分闲散，没有什么必须的工作必须去做。

    罗吉亚特别强调：

    “我们嘎吉勤劳，男女老少，最少都会花一半时间劳作，或放牧，或种植，或其它。总之，不会让身体闲着发霉。”

    韦氏部落的牧业分家，每户独立，而种植属于整个部落；罗吉亚所说的劳作，也分为给自家干活、给部落做事。参观过树车、花草车以及庄稼车，孙浩然不由感叹人之伟大，为了生存，为了舒适，竟然能够想出那么多巧妙的办法。

    又遇到两次太阳风暴，狗子还是搞不清楚，恐惧从何而来，搞不清楚对身体的影响。仅仅因为恐惧，每次都关电离体，藏到孙浩然的头骨里。每次返回身体，狗子都大叫幸运，感谢太阳风留情，身体里面的记忆还在，没有丢失；不然的话，又要搜肠刮肚，与孙浩然对暗号。

    迁徙的日子来临，所有大车都自动收起，转换为行驶状态，排队等待启程。一部分牛羊坐车，一部分由人、真假牧羊犬驱赶，如同古老的游牧。几百辆车浩浩荡荡向西行驶，两边是迁徙的马牛羊群，看起来十分壮观。

    西边是太阳落山的方向，在韦氏部落，永远看不到日升、日落，岁月与光阴永远定在同一时刻。孙浩然不由感慨，又是一种时间刻度，还是与寿命无关。想起艾霓，孙浩然忍不住问道：

    “罗吉亚先生，部落经常迁徙，怎么确定地址？”

    罗吉亚解释道：

    “金星特殊，用两种方法定位、定时，游居部落借用地球的方法，以太阳的角度确定时区。我们韦氏部落活动在九点钟时区，被称为地上九点钟。地下建筑采用固定时区，沿用地球的时区法。”

    这很容易理解，加上卫星定位，不存在障碍。到了新营地，有新客人光临，有旧客人离去，整个部落再次狂欢，如同孙浩然刚来的那一天。

    韦氏部落总体的格调是闲散，孙浩然花一半时间随罗吉亚活动，另一半时间做作业。狗子算完最后一组数，孙浩然整理结果，为推算出的结果而惊讶：

    “狗子，真的会这样变化？”

    狗子无精打采，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狗子是计算器哎，不懂你的太阳模型，也不懂你的计算结果，你问错狗了。”

    孙浩然非常得意，早就想打击狗子的自尊心，一直不敢；这次有些忘形，没能忍住，直接出言讽刺道：

    “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原来真有不会、不懂、无法学习？”

    狗子听到嘲讽，狗脸很不高兴；孙浩然也有些后悔，立即改口说道：

    “狗子，咱们再算一遍，说不定就会灵光闪现，顿悟宇宙学。”

    狗子来了精神，全然忘记刚才的讽刺，陪着孙浩然验算模型的疏漏、对错。几天时间过去，得出的结论与第一次相同；这时候，孙浩然已经过了震惊期，欣然接受结果，却始终不能相信：

    “狗子，整个建模过程没有错误，结论理应正确；但我还是不信，万一宇宙学本身有错呢？”

    狗子闭眼打呼噜，不予理睬；孙浩然被冷落，感觉很不舒服，敲敲狗子头，说道：

    “装，你还会打呼噜？”

    狗子睡眼惺忪，翻着白眼说道：

    “你说什么？狗子怎么听不清楚？”

    艾霓从飞行器上走下来，阳光灿烂，与休假前的疲惫不堪完全不同。孙浩然与狗子则不同，神态、表情与以前没什么不同。艾霓大惑不解，问道：

    “浩然、狗子，怎么休假对你们无用？”

    狗子鄙视艾霓，反驳道：

    “我是道家狗，小浩子是道家人，怎么会与你这饮食男女相同？”

    艾霓摇头，无言以对。飞行器起飞之后，孙浩然交作业；艾霓先翻看，再仔细阅读，又从头验算，最后惊得跳起，差点顶破飞行器的大顶：

    “怎么会这样？”

    孙浩然淡淡地回答道：

    “这充分说明，宇宙学的立论有纰漏、有瑕疵！”

    艾霓摇头道：

    “我不这么认为，也不怎么肯定，也不会那么看。这样，我们发表一篇论文如何？”

    孙浩然断然否决：

    “别，我是三级技工不是博士，怎么好意思发表论文？”

    艾霓很认真地说道：

    “发论文的目的，是让顶级学者帮我们确定，结论究竟是对还是错！”

    孙浩然摇头道：

    “正确如何，不正确如何，毫无意义。你若真想发表也行，别拉着我！”

    狗子插嘴道：

    “你们二男女真笨，为什么不借用柯刻、安耨遗作的名义？”

    艾霓略一思索，盯着狗子的眼睛，说道：

    “狗子真聪明，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干！用什么说辞好呢？”

    狗子得意，说道：

    “这还不简单，就说从哥麻楼工厂废墟的垃圾堆中，拼凑出这篇宝贝文章。”

    孙浩然与艾霓齐齐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

    “狗子真聪明！”

    军方得到消息之后，以合作为名，禁止艾霓公开发表这篇文章。艾霓不服，强调发表论文不是为名，而是为了验证结果的正确性。军方的宇宙学家接受了艾霓的观点，认为有必要大范围研讨。

 第29章 宇宙学家的答案

    鉴于正反两方面的观点都有道理，军方折中，从各星球关系密切的宇宙学家中，挑选出十位顶尖学者，审核这篇柯刻与安耨的遗作。

    一年后，各大学者给出反馈意见，大约六位学者认可结论，其余四位不认可结论；各学者在反馈意见之后，均附有计算底稿；实际上，所谓的底稿，都是一篇篇份量很重的论文。

    对于遗作的学术水平，所有学者的评价都不高，认为这种工作必须做，且一直有人做，而哥麻楼工厂碰巧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结果而已。是运气，无关学术水平。

    艾霓头痛，嘀咕道：

    “这么一大堆文章，多长时间才能看完呀？两年不知道够不够。”

    孙浩然翻阅，发现每位学者的回复都很严谨、充分，洋洋洒洒，比宇宙学的书还要厚，想要看明白，实属不易。狗子“阅读”速度很快，爪子一拍，全部装入狗脑。孙浩然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顿悟？”

    狗子沮丧：

    “还是扫描，不能阅读理解。”

    孙浩然满脸同情，拍拍狗子头：

    “还是跟着我做计算器吧，做得多了，熟能生巧！”

    艾霓说道：

    “浩然的话很有道理，狗子，干脆你也包了我的计算题吧！”

    狗子阴转多云又转晴，高兴地应允道：

    “好啊！”

    此后几年，二人一狗便留在金星地下工厂，日复一日，制作飞行器、看文章、练养。狗子一直没有领悟宇宙学，兢兢业业，甘做计算器，无法加入孙浩然与艾霓的学术讨论。艾霓交给狗子一项新工作，录音、录像、播放。

    艾霓大方，假期很多。每到休假时，总会载着孙浩然与狗子，到韦氏部落度假，享受歌舞狂欢。每次见面，罗吉亚都会与狗子比斗，而孙浩然则被视为最尊贵的客人，总是被邀请到中央舞台歌舞。

    一人、一狗光临的次数多了，罗吉亚有了小烦恼，对狗子抱怨道：

    “狗子哎，你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也让我积累些灵感！如此频繁光顾，你让我演奏什么呀？”

    狗子得意道：

    “罗吉亚，不是狗子小看你，给你再多时间也没用，不过是狗子一爪子的功夫而已！话说回来，你也算人类中的顶尖音乐家。哎！寂寞啊，谁能明白狗子的孤独？”

    的的确确，孙浩然从韦氏部落汲取到的灵感越来越少；其它部落，同样没有什么收获。艾霓不同，每次出游都有收获，真真正正喜欢上了罗姆人歌舞。

    两年时间过去，读完大学者们的反馈文章，二人一狗开始读太阳风暴。刚到金星时，碰上太阳黑子活跃期，太阳风暴异常，对距离太阳较近的星球，产生巨大影响。这种情况下，宇宙学界掀起了太阳风暴热，各种文章、论文，层出不穷。借着艾霓的特殊身份，二人一狗有幸接触到很多机密文件，以及不方便公开发表的论文，对太阳风暴有了直观认识。

    学界极为担忧，下一次太阳黑子活跃期，太阳风暴会不会更加强烈？按照过去百年的记录，太阳风暴一直呈现出加强趋势。多数观点认为，太阳磁场异变或者光球层结构异变，是太阳黑子活跃的罪魁祸首。

    怎么解决呢？学者们提出的设想五花八门，堪比魔幻、玄幻小说，看起来轰轰烈烈，实际上根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学完宇宙学之后，孙浩然俨然学者；狗子给这种学者起了个响亮的名字：艾霓工厂学者行列。在这里，艾霓属于大学者、权威，孙浩然属于学者；狗子生气，一直不能摆脱计算者身份，无法步入真正的学者行列。

    阅读太阳风暴资料期间，孙浩然与艾霓经常写论文、文章。孙浩然不愿意署名，而狗子极为在意署名权；几次罢工抗争之后，艾霓屈服，将狗子名列“计算者”行列。

    岁月如隙，十个地球年匆匆而过，艾霓的飞行器终有突破，性能达到太阳之光的百分之五。这个百分之五来之不易，不是一蹴而就、骤然飞跃，而是逐日、逐年，缓慢提升的结果。

    回顾过去，艾霓恍如昨日；计算飞行器性能提升的倍数，五倍于土卫六时代。孙浩然做了几年学者，狗子做了几年计算者，也都感慨世事之艰辛。

    吃完庆功酒，艾霓微醺，赶走狗子，以老板的身份，与孙浩然谈话：

    “浩然，我是自由人、独立学者，却也是军方的合作伙伴。有些事，身不由己；有些话，必须要说。”

    孙浩然奇怪，不像酒多的样子，为什么这么严肃？于是乎，微笑如故，说道：

    “艾霓，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

    艾霓：

    “军方学者得出结论，明年的太阳黑子更加猖獗，可能会危及金星人类的生存环境。为此，他们想出一个不可理喻的办法，猜猜看，是什么？”

    孙浩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催促道：

    “快说，别卖关子！”

    艾霓：

    “他们认为，湮灭掉太阳黑子密集区，就可以强行改变区域结构，阻断太阳黑子扩展，彻底改变百多年以来的大趋势。”

    孙浩然面带古怪笑容，问道：

    “然后呢？”

    艾霓猛地灌下一大杯特意备好的白朗姆酒，说道：

    “他们认为，太阳之光有能力吞噬太阳黑子。后面的事，我不想说出口，你应该明白。”

    孙浩然沉默，片刻之后说道：

    “我要去韦氏休假！休假归来，再告诉你我的决定。”

    艾霓：

    “我陪你去！”

    二人一狗坐飞行器前往韦氏部落，狗子感叹道：

    “自从做了计算者之后，一直没来过韦氏，也不知道罗吉亚混的怎么样。”

    下了飞行器，狗子急，来不及与新任酋长打招呼，一溜烟跑进部落营地，一边跑一边大喊道：

    “罗吉亚，罗吉亚，狗子来了，赶快拿着你的小提琴，出来迎接！”

    喊声穿过大半个营地，惊动了大多数人。看到、听到狗子，各家各户纷纷带着乐器与客人，走到屋外，准备狂欢。罗吉亚听到遥远的呼唤，早早出屋等待；老远看到狗子，大声喊叫道：

    “狗子看招！罗吉亚来也！”

    优美的小提琴响起，狗子放慢狗步，边走边唱，开启一场属于九点钟的歌舞狂欢。等到孙浩然、艾霓与酋长走到罗吉亚家，歌舞已经进入小高潮，一群邻居围着狗子与罗吉亚，伴奏、伴舞、伴唱。人们让出通道，让三人进入内圈，狗子抢过罗吉亚的领队职位，带着歌声、舞步、乐曲，舞向中央广场。

    中央舞台，孙浩然打坐入静又歌舞，心身进入莫名境地；脑海中的变形河图光区震动，引动思绪演绎太阳之行，演绎因果、承负。过程复杂，路径繁多，难以估量。随机数条路径演绎，其结果是，所有通路齐齐指向太阳核心；那里是寂灭之地，也是新生之地。

 第30章 时光洄漩

    寻遍整个太阳系，易穷之地，唯有太阳之核，变故必然在此。然后呢？没有然后，这才是宇宙学真正的极限，生于火星，止于太阳。如同地球人古老的智慧结晶，盛于地球，止于火星。这就是“离”！真正的“明两作，离。”

    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尽管不清楚怎么变，怎么通，孙浩然确定，太阳的核心，一定会“通”，且一定会通向“久”。那里是艮，“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万物出乎震”，震在哪里呢？没有结果本身就是结果，新生之地未知！道不可知、不可名，另一种解释就是，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不可知，不可名。

    艾霓的歌舞大有进展，与十几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与罗姆人相比，差距还很大，无缘中央舞台。狂欢结束，盛大宴会结束，孙浩然告诉艾霓：

    “艾霓博士，我想好了，答应你的请求！如果，我说如果，我没自作多情的话！”

    狗子表情古怪，一只狗爪掏着狗耳朵问道：

    “你们说什么呢，狗子怎么听不懂？”

    孙浩然：

    “你不需要明白，我们回去吧！”

    罗吉亚惊讶道：

    “你们不是来度假吗？”

    孙浩然一脸歉意，说道：

    “我们路过韦氏，忍不住下来狂欢，借以舒缓心神。很对不起，罗吉亚先生，我们有事，还要赶路！”

    飞行器起飞之后，艾霓专心驾驶，沉默不语；孙浩然瞪着眼睛想心事，同样不言不语。狗子还沉浸在歌舞狂欢的气氛之中，唠唠叨叨，埋怨二人：

    “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让狗子好好休个假？”

    二人沉默，任由狗子埋怨。飞行器没有回艾霓金星工厂，直接飞抵金星军方基地。狗子恼，责问道：

    “你们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狗子？”

    孙浩然轻拍狗子爪，说道：

    “静静地听，默默地看，别说话！”

    狗子疑惑，随即严肃，轻点狗头，看着飞行器缓缓降落。

    艾霓领路，孙浩然与狗子紧随其后，走下飞行器，走进基地。简单、简短的接触之后，孙浩然带艾霓、狗子驾太阳之光，领十架新型飞行器，周游列星。

    每到一星，太阳之光都会吞噬成山、成海的垃圾，接收、运输核废料等放射性垃圾。环绕太阳系旅行结束，太阳之光带十架飞行器，降落在距离太阳最近的空间站。

    军方指挥官带数位学者与相关军人，验收新飞行器，检查太阳之光。依旧是简单的会面之后，军方指挥官带数十驾驶员、数十军官及学者，为孙浩然与狗子送行。

    场面肃穆，送行人员悲壮而心怀敬意，行军礼，行注目礼。狗子小声嘀咕道：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狗子咋能得到如此隆重的送别？不过小浩子，太阳的西边是哪边，你知道吗？”

    孙浩然不理不睬、不言不语，昂首阔步登上小飞行器；狗子紧随其后，不停唠叨：

    “艾霓博士怎么不跟我们一起？”

    进入太阳之光后，狗子疑问道：

    “去哪里呀？狗子有点懵。”

    孙浩然启动太阳之光，吸收放射性废料，飞离太空站。这时候，孙浩然指着大太阳问狗子：

    “去那里，敢不敢去？”

    狗子震惊，呼喊道：

    “我的妈呀，去那里干什么，找死吗？”

    孙浩然笑着说道：

    “别废话，去，还是不去？”

    狗子摸狗头，很不肯定地回答道：

    “还是去吧！狗子觉得吧，跟着你最安全，有绝对的藏身之处。你忘了吗？你是狗子的龙；没有龙，如何飞天？不过小浩子，狗子藏你身上，你藏哪里？”

    孙浩然加速、加速、再加速，将太阳之光的速度提到极限。前面的太阳迅速变大，狗子说道：

    “不是吧，我想起你那篇关于太阳的作业，你不会信以为真吧！”

    孙浩然自我感觉非常镇定，至少心跳极为正常：

    “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你信不信！”

    狗子摇狗头，回答道：

    “狗子不相信作业的推演结论，但相信你小浩子！”

    孙浩然的豪气自生，问狗子：

    “狗子，要不要来一阕什么什么遥想什么什么当年？”

    狗子叹气道：

    “哎，别提了！到了现在狗子才发现，去韦氏部落歌舞狂欢，大错特错，耗尽了狗子的才华。现在啊，真正想一舒胸怀的时候，搜肠刮肚，也想不起一句佳句！

    “有了！听狗子慷慨高歌：

    时光洄漩，衍射出人生斑斓。

    翛然回看，

    红尘点点，精彩潋滟。

    活得璀璨，活得梦幻，活得肆无忌惮，

    才不枉，这一世缘。

    ……

    艾霓丢掉崇敬，显得有些忧伤，幽幽地看着太阳之光飞离空间站，飞向太阳。太阳之光远去之后，一行人回到空间站，信号中的太阳之光变成黑点，被彩光所包围。指挥官问道：

    “怎么是黑点？”

    有学者回答道：

    “因为太阳之光像黑洞，可以吞噬一切，包括阳光。”

    指挥官：

    “能解决太阳风暴吗？我表示怀疑。”

    学者：

    “系统性评估给出的结果，仅有三成把握，但我坚信可以！”

    指挥官转向艾霓：

    “艾霓博士，你做了一件伟大的事！”

    艾霓悲愤，指着黑点说道：

    “不是我伟大，是他胆大！”

    学者取出一份资料，说道：

    “这是艾霓假托柯刻、安耨，十几年前公开的一篇论文，其中提到阴阳概念。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指挥官皱眉，责备道：

    “大学者的话，怎么也那么不宇宙学？对不起，你继续，然后呢？”

    学者不为所动，继续阐述自己的道理：

    “太阳看似极阳之地，其中孕育着极阴，而极阴又会生阳；此阳，就是我们的出路。根据我的推断，太阳之光吸收太阳中的物质之后，其飞行速度越来越快，到达太阳核心之后，会发生类似超新星爆发之类的变化，最后变为黑洞！”

    指挥官震惊，微怒，呵斥道：

    “你们都是一群疯子！黑洞会吞噬掉太阳吗？”

    学者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此黑洞非彼黑洞！我估计，变化到了这一步，此黑洞能够形成特殊通道，通向未知之地！”

    指挥官转向艾霓：

    “艾霓博士，是这样吗？”

    艾霓：

    “仅仅是可能！宇宙学界普遍认为，太阳系是锁阳之地，将人类束缚于此，不能得逍遥。想要离开太阳系，太阳是唯一可能。”

    指挥官皱眉道：

    “仅仅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可能，他就敢拥抱太阳？你们就敢同意？”

    艾霓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指挥官。指挥官扫过之后，再次皱眉道：

    “你这些资料，均无可靠证据，都是地球人、火星人口口相传的民谣，近似于神话、鬼话，可信度又有多高？”

    艾霓看着即将消失的黑点，眼角滚出一滴热泪：

    “我也不知道。”

    ……

 第31章 太空遨游

    任何时代都会有数不胜数的民间知者，热衷于星内、星外大事，总会以阴谋论的眼光，将一些毫无关联的事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试图得出惊人结论。

    星际爱好者发现，太阳活动异常活跃的一百多年间，人类的能力得到迁跃，真真正正具备了星辰大海的能力。具体来说，太阳活动异常初期，一个火星人莫名其妙地提出宇宙学概念；异常期结束，一个金星人开发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飞行器：太阳之光。这种景象，不由得人们不怀疑，难道说，太阳风暴能够激发人类的潜能？

    爱好者深度挖掘，有惊人发现，原来太阳之光由人造黑洞爆炸而成，其动力结构类似于紧密双星系，中心两颗恒星，环绕着八颗公转行星，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小星体、尘埃。太阳之光十分神奇，可以吸收包括光线在内的任何物质，用以补充能源，这才是人类纵横星海的根本依仗。

    每每讲到这里，爱好者们总会特别提醒，此黑洞非彼黑洞；据说，此黑洞的发明者太懒，直接名之曰“此黑洞”。最让爱好者不能理解的是，太阳之光的外形大小与中子星接近，直径十公里左右；最最大惑不解的是，每艘太阳之光的性能都不相同。

    太阳系内，行星间物质极其匮乏，所以太阳之光的能力受限，并不出众。根据没人看得懂、没有系统能够模拟计算的计算结果显示，当太阳之光离开太阳系，真正进入星辰大海，吸收到足够多的星际物质之后，其性能才能达到正常的旅行速度。据说，这个正常旅行速度，远低于其极限运行速度。

    还是按照那个没人懂的计算结果，太阳之光的功能极其强大，具有自愈能力，在太空旅行几亿地球年，都不会有任何损伤。

    在太阳之光舰队试飞行过程中，各星球爱好者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口水大战。一批爱好者认为，应该以“架”作为飞行器的数量单位；另一批则认为，用“艘”更合理。正反双方都有充足的理由，作为其论战依据，让围观者难以抉择。另有一批围观看戏的非爱好者，很不满意二选一的霸道，提出质疑，一定要用“架”或者“艘”吗？用“个”行不行？

    争论还没有结束，第一批公开巡游域外的太阳之光，安全归来，正式向世人宣告，太阳之光性能可靠，完全具备太空旅行的能力，比爱好者推算出的性能，还要优异，还要卓越。

    太阳系联盟发出《告人类太空旅行书》，欲免费提供太阳之光，让人们组团飞向星空。联盟特别提醒，免费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过期不候。

    各星球好事者纷纷发布招募令、集结令，都希望赶快集结到足够多的旅友，先他人一步飞出太阳系。按照爱好者群体分析，太阳之光相当于另类星体，所谓的旅行就是另类生活；星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太阳之光。

    崇尚自然者群体举行全系大游行，抗议联盟的错误决定，要求联盟限制太阳之光的应用，防止出现星际蝗虫，破坏人类赖以生存的星空环境。

    有这么一群不愿意叫“架”、叫“艘”，偏要叫“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清楚的中国人，发起集结令，号召全系中国人组“个”星空游。联盟有明确规定，不接受个人申请，必须以“个”飞行器为单位，接受民间团体申报，人数五千到一万。

    集结令结束，好事的中国人凑够两“个”飞行器人数。虽然都称“个”，人们之间还是有着根本上的理念差异；组织者将问题简单化，分别命名两个飞行器为功夫号与练养号，让成员根据喜好，自由选择。

    组织者有感于茫茫宇宙，两“个”飞行器太孤单，又找到一批以“个”为单位的参与者团体，组成包含五十“个”飞行器的星空舰队。舰队中还有几个中国背景的飞行器，其理念与功夫号、练养号，也有着根本上的差异。

    以几代人的时间做星空旅游，准备工作十分繁杂，甚至包括结婚生子，在太阳系留下后裔。期间，练养号散居各星球的成员，因为理念不一致，提出众多管理模式，且互不接受，终于爆发口水大战。

    临近集结时间点，有好事者从地球的角落，翻找出三个被人遗忘的字：乌托邦，并以详实的论据证明，大航海之初，人们大多采用这种模式，以求生存；开发太阳系各星球时，人们同样采取了类似的模式。“乌托邦”三字，终于让大多数人闭嘴接受，结束了长达数十年的论战；少数不服者被视为杠精，直接忽略不计。

    集结之后，练养号遵循“乌托邦”理念，以飞行指挥部为最高权力部门，以练养公社命名生活管理部门。据了解，包括功夫号在内，其大多数飞行器都采用了类似的管理模式，不然的话，怎么管呢？总不能“无政府”吧！这也是地球角落里挖掘出来的古老名词。

    吵吵闹闹中，成员集结，舰队集结，按照联盟分配的方位，启程飞向太阳系之外。

    有管理体系，有明文规定，每个人的理解还是不同；混乱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趋于一致。练养号采取一天工作制，意思是说，工作一天，休息一天。特别定义，此天为“地球天”，以防误解为金星天。本来，以飞行器的能力，完全不用工作便可以享受生活，但这种想法过于堕落，被大多数成员摒弃；为子孙后代计，练养公社明文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工作。

    劳动之余做什么呢？指挥部精明，将充斥于各大星系的系统垃圾，整理、浓缩为一套薄薄的书，有小说，有思想，有诗词，有书画，有音乐，有舞蹈。言而总之，给人们留出足够多的想象空间，以艺术、文字等形式，抒发情感。正因为如此，休息日便是爱好者集会日；其风雅，远超各星球顶流。除此之外，学校不可少，练养也不可缺。

    多年以后，星空一代长大成人，老一代才悲哀而又欣慰地发现，星空一代能歌善舞、出口成章、温文尔雅，配得上那个被人追捧了无数年的词语，优雅！老一辈又惊奇地发现，诸多充斥于太阳系的词语，竟然消失于星空一代，什么贫穷、富贵，浮华、名利，成功、失败，等等，等等，凡是用来描述人生的词语，大多消亡于星空之中。

    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时代，不一样的人类。

    星海辽阔，全凭迁跃；太空高远，肆意遨游。确实是肆意，离开太阳系，离开奥尔特云之后，舰队进入真正的星空，吸收无数星际间物质之后，速度提升无数。一路远行，时光飞流，宇宙孤寂，见不到可以生存的星系。

    航行了几代人，人口翻了好几倍，舰队终于接近联盟路标的终点，一个大大的黑洞。此时此刻，舰队的成员都属于星空一代，都没有见识过太阳系。事实上，所谓的太空旅行，才真正开始；当初的组织者，本意是寻找新的栖息地，而黑洞，仅仅是一个显着性地理标志。

 第32章 恐怖期待

    舰队绕过黑洞之后没过多少地球年，便发现了一个类太阳恒星系：一个太阳八大行星，五个矮行星。其中，一个蓝色行星，与地球极为相似。舰队大喜，感谢各路仙神、自然灵；任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宜居星系。

    几代人无数年，才遇到这么一个合适的栖息地，还要犹豫吗？按照古老的太阳系联盟规程，以及星空一代新开发出的程式，舰队对此太阳系做全面检测。得来的数据极为可观，此太阳系，相当于彼地球太古时代，是个年轻星系。

    对于强大的太阳之光来讲，如此恶劣的地质环境，一点不可怕，可以轻松适应与改造。确认无误后，舰队按既定顺序进入此太阳系，对各星球做进一步测试。

    当最后一个飞行器穿过此奥尔特云，进入此太阳系之后，系内环境陡变，突如其来的宇宙风暴袭击了舰队，瘫痪了所有太阳之光。惊慌失措的各个飞行器，利用残余动力冲入此地球，寻找合适的降落地。

    此时、此刻、此地球，一片汪洋大海，点缀着为数不多的孤岛；喷发的海底火山，比孤岛还要多一些；岩浆、蒸汽、灰尘冲出大海，冲上天空，整个地球都被火山灰笼罩。根据检测结果，此时、此刻此地球，初步形成陆核，有大气无氧气，初现藻类、细菌。

    练养号飞行器循着冥冥中、一股似有若无的神秘呼唤，降落在北半球，相当于彼地球辽东一带的一座巨大孤岛。

    太空几代人，从来没有遇到过危及生存的危机，人人惶恐；但惶恐之中，满含兴奋与期待。舰队离开彼太阳系，远航星辰大海，不就是探险之旅吗？

    在舰队记录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舰队离开彼太阳系之初，经常遭遇星际物质侵袭，均有惊无险。最危险一次，一个飞行器因为吸收星际间物质速度过慢，陷入强烈震荡；另有两个飞行器赶去救援，风险才得以消弭。此后舰队一路壮大，再也没有遭遇过类似险情。

    练养号坠落，一半没入岩层之中。所有用电器具全部失灵，也无法与其它飞行器建立联系。幸好飞行器中备有非电能源系统，生活区稳定，生存危机暂时消失。

    紧急抢修十余日之后，得出沮丧结论，太阳之光彻底死亡，恢复无望。按照彼太阳系联盟给出的古老星际旅行指南，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寻求星球改造，创造适宜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

    按照相关说明，此地球有水、有空气、有原始生物，是条件极好的栖息地，改造难度不大，唯一难度在于宇宙风暴。指南建议，长期处于这种状态的星系，不适合人类生存。练养号众生祈求各路仙神、自然灵保佑：这么强烈的风暴，必须是短时异常，退而求其次，也必须是周期性出现。

    按照飞行器的设置，维生系统可以维持社员正常生活几十年。具体持续时间长短，与维生系统的工作状态、相关材料以及资源消耗速度有关。

    实际上，练养号居民的好奇、盼望之心，远大于恐惧之心。按照指南，大部分人必须保持原来的生活；一些特殊人员，分成数个小组，或外出探测，或启动星球改造准备计划，或继续尝试修复太阳之光。

    外出探查人员带回大消息，附近有座神奇小土丘；的的确确是土丘而不是石头山。山上有棵大树，大树周围维系着一个小小的群落，有苔藓、有地衣，有灌木荆棘，有蘑菇，还有蚂蚁与蜜蜂。此时、此刻、此地球，土壤、大树、草木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几乎不可能存在。

    更神奇之处在于，探查小队百般尝试，都无法进入小土丘；似乎有一层肉眼不可见、原理未知的屏障，保护土丘、大树不被外部侵蚀。

    有人提出暴力突破，被大多数人否决；如此珍贵之物，怎能如此鲁莽对待？万一毁灭，岂不是大损失？经过激烈争论，指挥部决定，将土丘作为旅游胜地，让社员分批外出游历。人的情绪复杂，稳定生活打乱，不做疏导、宣泄，很容易大乱。

    飞船储存的诸多物种，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宇宙风暴，导致改造计划暂时不能启动。又是数十日过去，宇宙风暴经过巅峰暴烈期，进入平和期。经过反复测试，平和期的风暴强度，也远超指南所建议的生存条件上限，物种的改造尝试还是没有进展。

    一筹莫展之际，外出观光旅游的社员带来好消息。练养号的信仰非常多，见到如此神奇土丘、大树，游客们根据各自的信仰，举行各类大小仪式，祭拜各路仙神、自然灵。

    一部分信奉自然之灵的游客，拜祭大树、土丘时，竟然得到回馈。受此异象鼓励，经好事者多方尝试，采用类似祭祀地只的仪式时，很容易得到回赠。大树、土丘奇特，属于出家树、出家山，不接受动物祭品，只接受草木、种子、土壤等祭品。

    土丘、大树回馈的赠品是土山上的各种生物、各种土，甚至还有人得到过大树的树枝、果实。馈赠而来的生物，完全适应此地球的天地气，给改造计划带来希望。经过短暂的尝试与培育，经过各种生物工程，轻易得到改造此地球所需物种，包括适应于大海、深海的各类生物。

    此时、此刻、此地球，原生藻类、细菌很少，根本找不到样品。指挥部不愿意蹉跎岁月，决定启用大树、土山的给予，启动改造计划。大量适用于大海的藻类、细菌，投放大海；适用于陆地的各类生物，菌类、藻类、地衣、灌木、草、树等，围绕神奇土丘，向外播种。

    此时此刻的陆地、岛屿，与当年的火星类似，全是岩石没有土，甚至连沙子、砂子都没有，改造进度缓慢。条件比土星好的一点，这里有水、有雨，播种的生物，不需要人类伺候。雨是酸雨，腐蚀溶解性强，这也是练养号自带植物难以适应的原因之一。

    几年之后，练养号社员不得不接受两个现实，太阳之光无法恢复；短时间内，看不到宇宙风暴弱化的可能。改造陆地，建立赖以生存的家园，是唯一出路。

    指挥部做出决定，实行军管，一切以生存为目标。星空一路走来，练养号均采用军管模式，此时此地，军规更加残酷，组织更加严密。为了节省资源，延长生活区寿命，过去的、以享乐为目的的消耗，逐渐停止。持续一路的优雅，被素简替代。

    数年之后，宇宙风暴再次活跃，让所有人失去最后的念想。按照指南，人们必须逐渐适应外部环境；飞行器中的资源，必须节约使用，直到大气改造全部完成。

 第33章 土丘、大树、石人

    对于其它飞行器的处境，练养号也有猜测；如果没有好命、好运，遇到类似于土丘大树之类的存在，其生物培养周期，将会十分漫长。他们将如何保证飞行器上的残留资源呢？肯定会有办法！练养号很幸运，不需要那样的办法。

    未来的本地化文明，会是什么样的水平？指南与练养号系统，都给出明确指引：巅峰铁器！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维持小规模的初级机械。此地球没有煤炭、没有石油，很长时间之内，也不会有足够的木材。

    环境比预想还要恶劣，当社员迁出练养号，真正开始此地球生活之后，身体的适应能力不足，疾病、怪病缠身，人均寿命降低。从整体情况看，一部分人适应能力强，身体相对强壮、康健；另一部分人从小身体孱弱，平均寿命较低。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社员数量下降。

    练养号残余资源极少，指挥部做出最后一份决议，所有资源用以维持最为关键的设施，不得用于维生。离开练养号之后，指挥部自动解散，让位给原来的生活部门，练养公社。

    ……

    “注意，我喊到名字的同学出列！楚荆、钟鳞、涂墨、火椒、田陈……。很好，出列的同学，你们自由了，再也不会有人烦你、骂你、揍你。你们从此不用上学了，回家去吧！”

    这是学校的规矩，五岁左右入学读书、练养，一年后，淘汰体弱者。听到老师说不用上学，一群五、六岁孩童如同放羊一般，兴高采烈地冲出学校。

    楚荆有些迷糊，懵懂中有不好的感觉，却想不清楚为什么。走出校门之后，更加迷茫，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身后传来小伙伴的喊叫声：

    “小酸枣，小酸枣，等等我！”

    是火椒的声音，楚荆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跑过来的火椒：

    “小辣椒，什么事？”

    火椒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用上课，太好了！我们去玩吧。”

    楚荆摸摸脑袋问道：

    “玩啥呀？”

    火椒：

    “捉迷藏吧！”

    楚荆：

    “太好了！你等下，我再喊几个人。小鳞片！土疙瘩！快过来，捉迷藏！”

    听到楚荆的喊声，大名钟鳞的小鳞片，兴冲冲地跑过来；大名田陈的土疙瘩大喊道：

    “小黑藻！小黑藻！去玩捉迷藏！”

    孩童喜欢玩，总是有玩不够的游戏，五个孩子，四男一女，玩一个捉迷藏，便是一上午。一年多以来，每天天亮上学，天黑回家，只有课间休息时，才能玩那么几分钟。如今放羊得自由，哪能不玩个够？

    玩到中午，肚子饿，各自回家吃饭。楚荆回到家里，妈妈刚刚做好午饭；看到楚荆，十分惊讶，却没多说什么，添了一碗饭：

    “小酸枣，饿了吧，赶紧吃饭！”

    楚荆有些害怕，担心爸爸发火，赶紧接过饭碗、拿起筷子，低头吃饭。还好，爸爸大口吃饭，没功夫骂人。楚荆低头吃饭，不时瞟一眼爸爸、妈妈，始终担心挨骂。该来的总是要来，爸爸吃完一碗饭，趁妈妈添饭时问道：

    “怎么不上课？”

    荆楚紧张，带着些许哭腔回答道：

    “老师说，以后都不用去上课了！”

    爸爸怒气上头，脸通红；荆楚惧，做好丢下饭碗、逃出家门的准备。预想中的拳头、巴掌，并没有落下，爸爸叹了一口气，脸有悲戚，接过妈妈端来的饭碗，闷头吃饭，什么话都没说。

    吃完饭，爸爸也没有说话，拎着家伙下地干活；妈妈洗刷完毕，同样拎着家伙下地，临走时嘱咐道：

    “小酸枣，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楚荆坐在家里发呆，过了一会，四处寻找，没能找到有趣之物、有趣之事，便走出家门，到村子里晃悠。小孩都去读书，大人都去下地，剩下几个老人，带着几个哭闹的小孩。楚荆不愿意跟小屁孩玩，走出村子，沿着田埂，走过一片田地，走下山，穿过一片小树林，走到一座小土山前。

    小土山青绿，只有一棵大树，长在山顶，曳，像是招手叫人来玩。楚荆眼里看着树，迈开小脚步，朝山上走去。

    没人告诉过楚荆，从来都无人能够进山；他这一步走下去，打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寂静。走到大树前，看了一会树，楚荆有点困，也想学着村里的老人，坐在树荫下，靠着树打盹。

    大树实在太大，周围全是裸露的树根，根本接触不到树干。楚荆躺下去之后，还没碰触到树根，身子便向一边滑下去；如此三番，楚荆猜想，大概是大树不让他躺。

    树荫下有一块巨石，从山下看，很像人；走到面前看，就是一具石头人像，汗毛、毛孔、头发、五官，都看得清清楚楚。楚荆挪动小身体，想要靠着石人睡觉。石人人好，靠上去之后，没有滑倒。楚荆实在太困，头沾到石人像，便进入梦乡。

    这一觉与往常的午觉类似，时间不长；睡醒之后，太阳都没走多远。楚荆挪开身体，突发奇想，摸着石人说道：

    “石人，石人，和我玩吧！”

    石人回答道：

    “玩啥呀？”

    楚荆大惊，撒起脚丫子便跑；一直跑回家里，还不放心，又躲到屋子里。还是觉得害怕，又爬到床上，盖上被子，把头蒙在被子里，才觉得安心、放心。

    第二天上午，荆楚睡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父母均已外出干活。吃完妈妈留下来的饭菜，楚荆又走出家门，看几眼老人、小孩，走出村庄，走过田间，走下山，走过树林，走上小土山，走到大树与石像前。

    看了一会大树与石像，荆楚怯怯地问道：

    “石人，石人，你是想和我玩吗？”

    孙浩然加速太阳之光达到极限，眼前的太阳迅速变大，大如巨型火山。上次在这个位置，太阳之光掉头转向，这一次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狗子吟完诗，便无声无息，肯定又躲了起来；孙浩然不由羡慕，什么时候也能像狗子一样，有个可靠的藏身之处？

    场景陡转，火红刺眼的巨型太阳山，突然变成了黑漆漆的未知地；除了灵魂，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孙浩然大惊，发生了什么？

    黑暗之外，传来纯真的孩童声音：

    “石人，石人，和我玩吧！”

    灵魂为如此清纯的童音所震颤，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想流泪，却找不到眼睛与泪珠。孙浩然直觉这是“震”位，是生机，绝对不能错过；捏着嗓子学温柔，以印象中幼儿园老师的声音回答道：

    “玩啥呀？”

 第34章 与大树沟通

    说话与眼泪的境遇完全不同，类似于听觉；灵魂“脱口而出”，无何有乡便说出了想说的话。小孩似乎受到惊吓，“哒哒、哒哒”的脚步声，拼命向远处跑去。脚步声快要消失的时候，灵魂都没有体验到“揪起的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急”，唯一的感触仍是机会难得，不能错过，“扯着嗓子”大喊道：

    “小孩别跑，我有那么可怕吗？”

    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跑向远方，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灵魂十分遗憾，有些沮丧，有些伤感。这时候，脚步声又大了起来，是小孩慢慢走回来发出的声响！灵魂很清楚地听出，小孩内心十分纠结；磨磨蹭蹭地走到附近，欲言又止，徘徊不定。

    孙浩然“担心”惊走小孩，不敢说话；尽管“心里面”无限期盼，也只是默默等待，暗暗祈求。小孩终于走到近前，停下脚步，深深地吸入一口新鲜空气，鼓起勇气问道：

    “石人，石人，你是想和我玩吗？”

    “石人”？什么意思？灵魂的“内心”十分平静，不再使用幼师腔调，改用本音回答道：

    “是啊，我是想和你玩，可是我不会动。你说的石人是什么意思？”

    小孩惊讶地说道：

    “你看不到你自己吗？我看到一个比大人还高大的石人，是你吗？”

    孙浩然：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看不到，只会听人说话、与人说话。”

    小孩以怜悯的声音说道：

    “真可怜！你的眼睛变成石头，所以瞎了；你全身都变成石头，所以不会动。”

    孙浩然想不明白，明明驾驶太阳之光拥抱太阳，怎么倏忽间就变成了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疑惑的问题太多，一时间很难找到答案；还是先将周围的环境搞清楚，想办法脱困！

    孙浩然：

    “孩子，能告诉我周围环境吗？”

    小孩：

    “当然可以，可你告诉我什么呢？”

    孙浩然很喜欢孩子的直率，以这种方式你来我往，可以保持较为长久的关系：

    “你想听什么？”

    小孩：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这是一座小土山，山上有一棵大树，很大、很大的树，你站在大树旁、树荫下。”

    灵魂里面跳出一幅极其熟悉的画面，孙浩然急忙追问道：

    “孩子，告诉我，小土山上还有什么？”

    小孩：

    “有荆棘、灌木，有蕨菜、地衣，还有蘑菇。石人，我叫楚荆，爸爸、妈妈、小伙伴都叫我小酸枣。这里有好多小酸枣，我能吃吗？”

    灵魂很想将心揪起，却只能做到以意念恐惧、惶惑，而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改变，仍旧是腔正音圆：

    “这里的东西不能乱动，必须得到大树许可才行。”

    楚荆：

    “可是，大树不会说话呀！”

    孙浩然：

    “大树特殊，用特殊方法才能沟通，我教你好不好？”

    楚荆拍手，说道：

    “好啊！好啊！”

    想到大树沟通，想到杨师，想到无尽沙漠、戈壁，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灵魂有些慢，想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不清楚就不清楚吧，先试试这个小酸枣，能不能与大树沟通。苦思冥想、组织词句，尽量用小孩能听懂的话语，详述大树沟通法。楚荆悟性不差，讲了两遍便跃跃欲试：

    “石人，石人，我去试试好不好？”

    孙浩然：

    “去吧！”

    楚荆伸出小手，慢慢走到大树近前，准备触摸大树的大根。大树没有拒绝，楚荆的手碰到树根，按照孙浩然的方法，与大树说话。楚荆不熟悉意念沟通，传递意念的同时，嘴里面同步说出想要传递的内容：

    “大树，大树，我想吃酸枣！”

    大树传出含糊而又清晰的意念：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楚荆回答道：

    “我叫楚荆，他们都叫我小酸枣。”

    大树：

    “好吧，你去吃吧，只能吃一颗小酸枣！”

    楚荆胆小，真就摘下一颗小酸枣，丢进嘴里。吃完之后，楚荆咂吧着嘴，意犹未尽，这才想起孙浩然，说道：

    “石人，大树只让我吃一颗！”

    孙浩然：

    “我听到了，好不好吃？”

    楚荆：

    “太好吃了，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酸枣！石人，该你了，你说过要给我讲东西！”

    灵魂想挠头，找不到手，更找不到头；奇怪的是，找不到头，却能感觉到头痒，而且越来越难受，怎么办？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转移注意力。孙浩然说道：

    “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吧，可好听了！”

    楚荆：

    “好吧！”

    孙浩然以夸父追日为模板，改头换面，讲自己与狗子拥抱太阳的故事。时间过得很快，故事很啰嗦，楚荆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纠正故事中的漏洞，询问不解之处。故事讲完了，楚荆说道：

    “快到中午了，我饿了，要回家吃饭！”

    孙浩然不想让楚荆走，想要探听更多消息，培育出更多好感：

    “小酸枣，土山上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回家吃饭？”

    果然，以美味为诱饵，无往而不利！楚荆很不确定地问道：

    “大树不让我吃，该怎么办呀？”

    孙浩然呵呵一笑，说道：

    “这不是有我在吗？放心，我教你！你先告诉我，大树长什么模样。”

    荆楚很认真，围着大树走了几圈，告知孙浩然大树的特征，又特别强调道：

    “大树有根大枝杈，上面长着五个怪模怪样的树瘤。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很想看树瘤，怎么都看不够！”

    孙浩然心中大定，说道：

    “你先看清楚小土山上的植物群落，然后告诉我！”

    群落很复杂，楚荆根本说不清楚；孙浩然经过分析判断，大概知道有些什么，告诉楚荆：

    “食材有益又有害，不能乱吃，必须根据身体状况确定食谱，才不会吃出问题，才会有益于身体。”

    楚荆高兴，说道：

    “对啊，对啊，老师也是这么说！”

    孙浩然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忍不住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老师是怎么说的？”

    楚荆将学校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讲到最后，既开心又忧郁地说道：

    “昨天上午，老师告诉我不用上学了。回到家里，我以为爸爸会揍我，结果爸爸不停地叹气，什么话都没说。”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楚荆一类的孩子，身体相对孱弱，而学校老师以为他们不能适应环境，所以无情淘汰。

 第35章 时间异常

    孙浩然有种预感，如楚荆一类的所谓体弱者，才是真正对环境的适应性改变；如果配以合适的练养法与食材，一定会有惊人变化。想到这里，孙浩然不由质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耳熟能详的话语，真是这样吗？是与不是，就让楚荆来证明吧！

    孙浩然又教了楚荆一些与大树沟通的技巧，还特别强调道：

    “你要告诉大树我变成了石头，大树一定会允许你吃东西！”

    楚荆走过去抚摸大树根，用意念告诉大树：

    “树，树荫下有个石人。”

    大树发出感慨：

    “那块大石头又臭又硬，树的根都扎不进去，还不会说话，很没意思。不过大石头散发出一种熟悉的味道，很像亲人，很亲的那一种。”

    楚荆：

    “大树，我能和石人说话。石人告诉我说，他追逐太阳时发生了奇异变故，变成了石头，能说话不会动。大树，要不要我帮你传话？”

    大树迷糊，自言自语道：

    “传话？传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要传吗？没有吧！”

    大树沉默，没有回复楚荆的问话；楚荆肚子饿，追问道：

    “大树，大树，我饿了，想吃东西！”

    大树回复道：

    “吃吧，不许浪费，不许带走！”

    看着遍地的野草、野果，楚荆不知道怎么吃、吃什么，问孙浩然：

    “石人，土山上这么多草，我该吃什么呀？”

    孙浩然通过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声音，初步辨别出楚荆的身体状况，做出一个初步的练养计划。这只是草案，经过确认、修正之后，才好使用：

    “小酸枣，我要给你定食谱，方法可能与你的老师不同；你做些动作让我听，好不好？”

    楚荆：

    “好呀，好呀！你快点，我饿极了！”

    孙浩然无法全面检查楚荆的身体，望、闻、问、切，只得一问、一闻。问有两方面含义，一问对自身的了解，二问则通过回答问题的声音，借以判断身体状况。《黄帝内经》以“呼、笑、歌、哭、呻”为五声，以此五声来判断身体，较为全面。

    问、闻完毕，孙浩然笃定先前的判断，楚荆的意念及思维能力较强，而身体相对孱弱。孙浩然还是担心诊断有误，列出的食谱偏向中庸；其用意是，宁可降低功效慢慢改善，也不用虎狼之药带来过度伤害。

    楚荆乖巧、老实，按照孙浩然的食谱，采摘各种“菜”。孙浩然特别强调道：

    “五神兽，就是五个树瘤地即可！”

    楚荆十分高兴，以前当做野草、野果的东西，竟然那么好吃，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吃饱之后，楚荆也没感觉到渴，坐到石像前，准备打盹睡觉。孙浩然说道：

    “小酸枣，我教你一种睡觉的方法好不好？跟你老师说的打坐入静，不太一样！”

    孙浩然说，楚荆学着做；没多长时间，便进入梦乡，鼾声不断。孙浩然感觉到鼾声中的异样，似乎楚荆身体里面藏有一种奇怪的狂暴因子；可能因为年纪幼小、情思单纯，还不明显。这种狂暴因子与狗子常说的神经病、病毒极其相似，什么道理？

    孙浩然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以某种节奏、韵律，咏念《清静经》，来舒缓楚荆的情绪。从呼噜声中，明显感觉到咏经对楚荆的影响；根据影响的状况，孙浩然不断调整咏经的节奏、音调，甚至经书内容。安抚楚荆，也是安慰自己；孙浩然明显感觉到，灵魂变得更加平静。

    楚荆醒来之后问道：

    “石人，咱们玩游戏吧！”

    孙浩然乐呵呵地说道：

    “好啊！你打一遍学校老师教你的练养戏，让我听听！”

    楚荆上学一年，苦练一年，初步形成练养习惯；昨天离开学校没有练习，都感觉到身体很不舒服；现在练起来，第一次体验到老师曾经说过的畅快。孙浩然没有眼睛看，只能听声辨位，在灵魂里幻化出楚荆的种种动作。如此看来，学校将练养戏固化成套路，做不到对症下药，对楚荆这种极不平衡的身体，作用不大。

    想要制定相适应的练养戏，必须回归原始，从歌舞戏开始。楚荆练完一遍之后，孙浩然说道：

    “小酸枣，坐下来打坐入静，休息一会。等休息好了，教你唱歌跳舞，好不好？”

    孙浩然从灵魂的角落里，找出一首合适的儿歌，教给楚荆。儿歌顺口，旋律、节奏简单；楚荆练了几遍之后，便达到要求。

    用话语教跳舞，孙浩然累，楚荆既累又糊涂；一大一小关于舞姿的沟通，实在不畅。勉强教了几遍、练了几遍，孙浩然彻底失去耐心，想要改练养舞为教练养戏。

    有鉴于舞的艰难，孙浩然以学校的练养戏为基础，逐个动作调整。楚荆上学一年，天天练习练养戏；打盹睡觉，动作都不会错，基础极为扎实。调整的过程中，孙浩然与楚荆逐渐达成默契；对动作的描述与理解，趋于一致。

    天近黄昏，楚荆告诉孙浩然：

    “石人，石人，天快黑了，我要回家吃饭！你饿不饿，明天给你带些饭？”

    孙浩然颇为感动，柔声说道：

    “不用了小酸枣，石人不用吃饭，也没法吃饭。你回去吧！”

    楚荆回到家里，天擦黑，楚妈后脚进家门，问道：

    “小酸枣，中午怎么没有回家吃饭？”

    楚荆有些害怕，弱弱地回答道：

    “我到外面去玩，摘了些野果、野菜吃，可好吃了！”

    楚妈忙着做饭，没有多问什么，楚荆的心里面还是打鼓；楚爸回来之后，一家三口吃饭，楚荆犹自提心吊胆。运气很不错，一直到睡觉，楚爸都没有问，为什么中午没有回家吃饭。

    楚荆的脚步声远去，孙浩然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孤单，开始逐字逐句，回味今天所说、所听、所做。还没来得及多想，即将消失的脚步声又大了起来，是楚荆！灵魂里面涌入一种幸福，与心里面的体验完全不同！奇怪，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来这里干什么？

    楚荆身沐朝阳，兴高采烈，爬上小土山，走到石像前，嚷嚷道：

    “石人，石人，我又来了！”

    孙浩然感到奇怪，斟字酌句，谨慎询问：

    “小酸枣，你不饿吗？”

 第36章 此地球非彼地球

    楚荆没有在意孙浩然的怪异问题，自然而然回答道：

    “我刚吃过早饭，肚子饱饱的，不饿！”

    孙浩然大感不妙，又想找心，将心揪起来，还是没能找到：

    “小酸枣，你来这里有事吗？”

    楚荆既兴奋又担心，担心被石像嫌弃，失去新玩伴：

    “跟你学习唱歌、跳舞、练养戏，找大树吃好吃的东西呀！”

    孙浩然更觉古怪，追问道：

    “你回到家里，家里人说什么没有？”

    楚荆很高兴，回答道：

    “昨晚回到家里，我害怕挨揍，你猜怎么着？妈妈就问了一句，中午为什么不回家吃饭；爸爸更干脆，什么话都没说！”

    孙浩然的担忧被证实，巨大的恐惧瞬间吞噬了灵魂，也吞噬了感觉不到的心。惶恐的灵魂感觉到了不存在的怦怦直跳，感觉到了不可能的急促呼吸，也感觉到了无感的汗毛炸起、头发竖起。明明一瞬间，怎么就过去了一整夜？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灵魂入静，试图平息惶惑，却完全不能消弭。将恐惧驱逐到灵魂深处、心灵角落，还是有无尽惶恐弥散各处。这种控制情绪的方法，是长期入静得来的经验；尽管不能完全消除惶恐，却不影响冷静思考。

    孙浩然的灵魂里面里翻天覆地，在楚荆看来，仅仅是一呼一吸的停顿。孙浩然笑了笑，说道：

    “那好吧，我们开始！”

    歌是昨天的歌，而今日之戏则与昨日大不同；一大一小初步达成默契，楚荆的理解能力不低，基本符合孙浩然的要求。

    时间到了中午，孙浩然给出新版食谱，楚荆去找大树。大树记性不好，忘记了昨天的一切；楚荆不得不重复一遍昨天说过的话，才得到允许采摘食物。

    吃完菜，楚荆靠在石像上打坐入静、打盹，孙浩然一边咏念最新版《清静经》，一边思考“时间丢失”，暂时得出可以安抚灵魂的结论。因为不知名原因，身处莫名状态，可以理解，但无法解释。楚荆不上山，时间静止，灵魂处于暂停状态；楚荆上山，时间流动，思绪恢复。在灵魂看来，楚荆来去之间，没有时间间隔；每一个念头，都承继昨日。

    连续数日，时间停滞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孙浩然放弃无谓希冀，放弃挣扎，坦然接受现实，不然怎么办呢？奇怪，真是奇怪！孙浩然不由感慨，人真是奇怪，总是能找到一些看似完美无缺的道理，用以安慰惶恐不安的心灵。也由衷地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能发生？

    经过数次调整，楚荆的歌舞戏暂时定型，一大一小有了更多时间沟通。孙浩然想尽一切办法，找出一切时间，不留痕迹地探听各种消息：

    “小酸枣，天上能看到什么？”

    小酸枣：

    “当然是太阳、月亮啊，还有好多星星。”

    孙浩然奇怪，有一丝颓丧，又有一丝愤怒：还是地球？继续追问，以确认灵魂的疑惑：

    “你能告诉我，太阳、月亮有多大吗？”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实际上很难回答；楚荆比比画画，自以为说清楚了太阳，而描述月亮时，怎么都说不清楚。孙浩然明白，此地的的确确是地球，灵魂的心情由此跌入深谷。

    继续询问得知，此地为与世隔绝的大海岛，以铁制工具为主，以农耕为生，几乎没有渔猎。孙浩然从无尽沉沦中清醒过来，认为此地可能是类太阳系，此地球非彼地球，此太阳非彼太阳。

    孙浩然的灵魂迁跃，突然问道：

    “小酸枣，你的家乡在哪里？”

    楚荆愣住了，想了又想，反问道：

    “石人，家乡是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孙浩然语塞，灵魂中充满悲凉，不知如何解释，换种方式询问道：

    “小酸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们家如何来到大海岛？”

    小酸枣：

    “知道啊，我家祖先乘坐大船而来。”

    孙浩然迷惑不解，问道：

    “船？什么船？”

    小酸枣手脚并用，一边说，一边比划：

    “我和同学去看过大船，可大了，想要绕船走一圈，都不够时间。”

    孙浩然愣住了，问道：

    “那么大的船？”

    楚荆：

    “是啊，听老师说，船的直径超过十公里，但是我觉得那就是一块很大很大的大石头。妈妈还说，船从天上冲下来，一半插入地下。”

    楚荆的记忆跳跃，说一些并不完整的信息碎片。孙浩然从中推断出，所谓的石头大船，就是一艘大型太空飞行器，他们是天外来客！从楚荆的言语判断，他们只可能来自于彼太阳系，不会是另类文明。

    既然有能力太空旅行，说明能力非凡，为什么会倒退回铁器时代？不理解就是不理解，实在找不出理由解释；要是能出去看上一眼，一定会得出正确答案。

    孙浩然想过很多办法，试图摆脱困境，均徒劳无功。最后的最后，还是不得不认清现实，将脱身的唯一希望，寄托在楚荆身上。不然的话，怎么解释楚荆的出现？

    既然如此，系统性训练，是必然之举，也是最紧要之事。很麻烦，怎么教读书写字呢？先教背书！背什么呢？还是按照当初杨师的课程内容教吧。不过，这里不用隐瞒什么，直接讲彼地球、彼太阳系故事，讲彼地球、彼太阳系经典。

    楚荆形成新习惯，每天到小土山上学，听孙浩然讲故事，跟孙浩然背书，吃练养餐，歌、舞、戏。闲暇时光，孙浩然总会告诫楚荆：

    “小酸枣啊，我不熟悉小山外面的情况，给你配置的练养餐，并不全面。你可要好好学习啊，等到哪一天有能力为自己制定练养计划时，身体素质才能全面提升。”

    楚荆总是疑问道：

    “石人，等我学会了，能不能帮别人做练养计划？”

    孙浩然：

    “当然可以啊，还能帮别人治病！”

    楚荆天天外出，终于引起楚妈、楚爸的警觉；楚爸、楚妈没有惊动楚荆，找村长、族长询问：

    “伯父，你看小酸枣是不是鬼上身？”

    楚妈哭诉道：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上学被淘汰不说，现在又是这个样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村长叹气道：

    “别哭，明天先别下地，我陪你们一起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7章 灵童降世

    第二天一大早，楚爸、楚妈早早吃完饭离开家，与村长一起藏在村口。等楚荆离开村子，三人尾随楚荆，走下山，走过小树林，看着楚荆走上小土山。三人惊讶不已，从来没人能够进入小土山，楚荆撞鬼了？三人尝试，一切如旧，哪怕一根手指头，还是不能穿入小山的无形屏障。

    三人退回村子，楚妈啜泣，楚爸忧心，村长劝说道：

    “你们两口子别这样，说不定，这是我们村的好事！”

    楚妈惊喜道：

    “伯父，真的？”

    楚爸呵斥道：

    “别乱说话，伯父说的是‘说不定’！伯父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村长也担心，不太肯定地说道：

    “暂时不要声张，看看再说。”

    三人假装不知道楚荆的行踪，密切关注楚荆的变化；隔三差五，便会跟踪一次。半年时间过去，楚荆的身体明显强壮，情绪平和，说话有力，跟那些被学校淘汰的孩童，完全不同。三人特意到楚荆的几个好同学、好朋友，小鳞片、小黑藻、小辣椒、土疙瘩家里走动，感觉更加明显；四个孩子的身体依旧孱弱，眼睛里隐有凶光，初显癫狂。

    楚妈止不住心里欢喜，问道：

    “伯父，我们该怎么办？”

    村长：

    “我看这样，你们夫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来操办，总要让孩子和我们村得到好处才行。你们两口子注意，以前怎么对待小酸枣，现在还怎么对待；不要有变化，不要让孩子察觉到异样。”

    楚爸：

    “好的伯父，我们听你的。”

    一段时间之后，村子里面传出童谣：

    “灵童降世，云开雨霁。”

    楚妈问楚爸：

    “这就是伯父的办法？”

    楚爸点头道：

    “应该是。不过伯父不让我们掺合，我们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童谣传播速度很快，没过多长时间，便传遍各个学校，又从学校传遍各个村庄。那些体弱者得到心灵暗示，灵童现世将会带来救命药，治好孱弱的身体。

    练养号降临之初，人们祭祀小土山、大树，总能得到回赠。时间久了，大树不再接受祭品，也就没有了回赠，而祭祀山、树的习惯，作为最重要的祈福仪式，传了下来。

    春节，公社在小土山下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社长做主祭，四位副社长做助祭。仪式与以前有所变化，主祭五方上帝，而小山、大树沦为陪祀。

    楚荆第一次随父母参加这么盛大的活动，兴奋无比。原本空无一人的山脚下，人山人海，楚荆怎么都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急得大喊大叫。楚爸抱起楚荆放在肩膀上，楚荆这才看清楚祭坛周边的盛境。

    五位社长走仪轨、上香祈福，有道乐队伴奏，热热闹闹，煞是好看。大祭仪式结束之后，各家各户排队上香祈福，楚爸告诉楚荆：

    “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上了香、祈过福，来年就会风调雨顺，诸事如意。“

    前面还剩下几家人时，楚爸又对楚荆说道：

    “小酸枣，你也长高、长大了，该像大人一样祭拜神灵，为家里祈福。端着这些祭品，跟在我和你妈后面。”

    祭品是各色粮食、各色土，放在一个小盘子里面；楚荆接过盘子，感觉很轻。快走到祭坛时，楚爸、楚妈燃香做准备；后面拥挤，楚荆没有留神，突然被撞，踉踉跄跄，冲进小山。

    手上的祭品随盘子飞出，洒落在小山上，身体扑倒在苔藓、地衣上。楚荆顾不得手疼、腿疼，急忙爬起来，还想着怎么把盘子捡起来、怎么将洒落一地的粮食、土捡起来，身后的鼎沸喧嚣突然静止一大片，然后像波浪一样扫过整个山脚；适应了嘈杂的耳朵，很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清静。

    楚荆转过身，发现爸爸、妈妈惊讶地看着自己连连后退；拥挤的人群也极速后退，让出场地，剩下楚荆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祭坛侧后方、小山山脚。是不是闯大祸了？楚荆有些害臊，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里发愣。

    多少年以来，这是人们第一次看到有人进入小山，还是个健壮小孩，所以才会惊讶，才会失声。片刻的凝滞之后，有人大喊道：

    “灵童降世！灵童降世！”

    先是小孩跟着喊，大人们也随后加入；零星的喊声汇聚、扩散，变成惊天大喊，震天动地，也震颤了楚荆的小心肝；楚荆呼吸急促，恐惧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大爷爷挤出人群，小步快跑走上前来，楚荆的心稍安，想要走到大爷爷身边，拉着大爷爷的手。大爷爷村长满脸慈祥微笑，大喊道：

    “小酸枣，别动！对了，站着别动，别害怕。有大爷爷在，你不用害怕。记住，千万别出来！”

    说完话，大爷爷村长转向楚爸、楚妈，问道：

    “怎么回事？”

    楚荆这才想起来跟石人学到的打坐入静法，人站着不动，调整呼吸节奏，剔除心中杂念，极力平静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力图做到无思无念。楚爸、楚妈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酸枣给人挤进了小山。”

    大爷爷村长不信，疑问道：

    “就这么简单？”

    说完话，大爷爷村长转过身，走到楚荆近前，做了个鬼脸，大声说道：

    “小酸枣能进去，我就不信，我进不去！”

    楚荆觉得很好玩、很好笑，大爷爷村长伸手朝楚荆摸过来，被无形屏障阻拦，进不来。有不少好事者以及孩童，也学着大爷爷村长的样子，走到无形屏障前，尝试进入小山，均被阻拦。楚荆忘记了打坐入静，放下怦怦直跳的小心肝，人变得平静；反正没人能进来，即便闯了大祸，又能怎么样？

    大爷爷村长终止无谓尝试，和颜悦色地说道：

    “小酸枣，不用害怕，站在那里别动，千万不要出来！让大爷爷来处理。记住，是好事、喜事，不是坏事！”

    楚荆笑着回答道：

    “大爷爷，我不怕！”

    大爷爷村长做了个鬼脸，笑脸变焦急，转过身，大踏步，挤出人群，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楚荆有恃无恐，大不了呆在山上不出去，有好吃的美味又不会饿肚子，还有什么好怕？

    楚村长挤出人群，找到社长，一脸焦急地说道：

    “社长，那是我们村的孩子，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第38章 建庙供奉大树

    社长带着四位副社长围上来，急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这孩子以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惊人之举？”

    楚村长擦去脸上的冷汗，说道：

    “我大致问过他父母，被学校淘汰之后，一直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每天都外出玩耍。”

    社长与副社长私语几句之后，对楚村长说道：

    “走吧，一起去问问孩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爷爷楚村长带着五人走到小山前，楚爸、楚妈急忙退后，让出地方；楚荆知道，那是主持大祭的正副社长。

    楚村长：

    “孩子，这是咱们社长！他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不要怕。”

    社长和颜悦色，问道：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荆早已恢复平静，弱弱地回答道：

    “我叫楚荆，小名小酸枣！”

    社长微笑道：

    “你喜欢吃酸枣？”

    楚荆：

    “是啊，我从小就喜欢吃酸枣，山上的酸枣可好吃了，不过大树每天只让我吃一粒。”

    社长眉开眼笑，问道：

    “哦，你还能与大树说话？”

    楚荆开心，回答道：

    “也不是说话！我走到山顶的时候，脑子里面便会响起大树的说话声；我想要说什么，便会在脑子里面说出来。大树好像没睡醒一样，总是迷迷糊糊。”

    社长和蔼，继续问道：

    “你经常上山玩？”

    楚荆：

    “是啊，我天天来找大树玩。每天中午，大树允许我吃一顿饭，就是那些蕨菜、地衣、苔藓、蘑菇，还有各种果子、叶子。”

    社长：

    “能不能将食物带下山？”

    楚荆摇头道：

    “大树不让带，也不让浪费，摘下来的必须吃干净。”

    社长：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山？”

    楚荆挠挠头，说道：

    “是，是，对了，是老师不让上学之后，我才上山来玩。”

    社长笑眯眯，说道：

    “孩子，再委屈你一会，站着别出来。”

    社长又找楚爸、楚妈询问情况，楚爸、楚妈特别紧张，说话结结巴巴，让楚荆十分失望。

    楚爸、楚妈没多说什么，大致说清楚楚荆的日常，特别强调：

    “小酸枣每天中午都在外面吃野菜、野果，晚饭、早饭在家里吃。”

    社长、副社长拉着楚村长离开人群密谈，而后找来各村长商议，达成初步意见，由楚村长牵头，公社派两位医生协助，在小土山下建一座山神庙，供奉大树的同时，招十几个体弱儿童，作些必要尝试。对于灵童楚荆，众人都认为，暂时低调处理为好。

    楚荆随父母回到家里，一切如旧。吃饭时，楚爸终于憋出一句话：

    “小酸枣，你大爷爷村长想让你妈和我去山神庙帮你做饭。你看，我们去还是不去？”

    楚荆惊讶于爸爸的腔调，又认为理所当然；咽下口里的饭菜，回答道：

    “爸爸，我去问问大树，明天答复你。”

    建造山神庙与楚荆无关，楚荆还是我行我素，等父母离开后，到山上上学。出村的时候，大爷爷楚村长好巧不巧，刚好出门，拉着楚荆，一边走，一边闲聊。楚荆随着大爷爷村长走，改变往常的进山路，由未来的山神庙处上山。

    走到大树下、石像前，楚荆仰头说道：

    “石人、石人，公社今天开工，在山脚下建一座山神庙，供奉大树，山下有好多人。”

    孙浩然见怪不怪，刚刚才听到楚荆弄出的动静，徘徊于山脚，没有上山；现在上山，说山下有好多人，为什么只能听到楚荆的声音？按照楚荆的说法，昨天祭祀天地、祭祀小山大树，山下人山人海。如此鼎沸喧嚣，也只能听到楚荆的声音。奇怪，真是奇怪，已知的所有道理，都无法解释。

    楚荆问父母何去何从，孙浩然怕影响楚荆，不愿意做主，建议道：

    “这事应该问大树！”

    楚荆手扶树根，重述一遍心中所想，大树传出模糊而又坚定的意念：

    “树不喜欢外人上山。”

    回到家中，楚荆告诉父母：

    “大树说，他不喜欢你们去。我觉得吧，你们该干啥干啥，就当没这回事。”

    楚荆说完话，见父母不高兴，又说道：

    “妈妈，你给我准备一个小水壶，我明天带些药汁回来给你们喝。大树说了，这是神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大树很小气，特别强调，不能给别人喝，也不能给村长大爷爷喝。”

    又是一个明天，又是楚村长恰好走出大门，又是一老一小拉着手，走向小山。

    孙浩然仔细询问楚爸、楚妈的身体状况，从二十套练养计划中，挑出两套教会楚荆，嘱咐道：

    “小酸枣，每个人的身体不同，练养计划也有所差异。想要你父母身体健康，你必须学会《伏羲练养经》，亲自给他们量身定制计划。”

    半个月之后，山神庙封顶；公社低调处理，仅仅让附近村子里的居人参加开光大典。楚荆被拉着，与社长、楚村长一起，主持大典。

    第一批十来个体弱小孩来到山神庙，均是利益相关方体弱子侄。大典之后，楚村长带楚荆认识新伙伴，又让王医生、张医生为楚荆及其他孩子检查身体。楚荆表面上应付差事，脸上失落，心里沉闷。楚村长看到之后，弯腰问道：

    “小酸枣，你怎么不高兴？有什么心事，告诉大爷爷。”

    楚荆小声问道：

    “怎么看不到我的同学好朋友？”

    楚村长悄悄做了个鬼脸，直起身，抬高声音回答道：

    “放心，这阵子太忙，没时间出去。明天大爷爷亲自出马，将他们都接过来。”

    说完话之后，楚村长拉着二位医生嘀嘀咕咕。检查完身体之后，楚村长对楚荆说道：

    “小酸枣，我们三个大人商量过，你试试看，能不能带这些小伙伴进山？”

    楚荆也不清楚能不能带人进去，既然大人让试，那就试试吧。楚荆尽心尽力，使足了劲，还是无法将其他孩子拉进去。一个不行，换一个再试，拉完十几个小伙伴，没有一个能够进去。

    楚村长说话算话，第二天一早便动身接钟鳞、涂墨、火椒、田陈过来。楚荆见到昔日的小伙伴，忘记了失落与沉闷，兴奋地大喊道：

    “太好了！小辣椒、小黑藻、土疙瘩、小鳞片，你们能来山神庙，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一起玩捉迷藏。”

    看着身体强壮、中气十足的楚荆，小伙伴们满脸欣羡，更多的是拘谨、胆怯。

 第39章 拉小伙伴进山

    火椒不太怯场，经过短暂的迷蒙之后，兴高采烈地说道：

    “小酸枣，听说你成了灵童！太好了，你可要拉我们一把！”

    楚荆拍着胸脯说道：

    “放心，咱们谁跟谁！走，我带你们上山。”

    这时候的楚荆，早已将村长大爷爷以及王、张二位医生丢到脑后，带着四位小伙伴，冲向小山。依然如故，楚荆冲了进去，小伙伴们都没留神，一头撞在无形屏障上，晕晕乎乎。

    楚荆很不好意思，隔着屏障，拉住火椒的手，将其拉上小山；很顺利，没有麻烦。随后，将其他几位一一拉入；也很顺利，都没有遇到昨天的情形。

    等火椒四人从碰撞的昏沉中清醒过来，人已经走在小山上；四人还是很拘谨，小心翼翼地随着楚荆，走到大树下、石像旁。来之前，四小孩便听说了小山、神树的神秘；现在身临其境，不敢胡乱走动，却也忍不住四处打量，窃窃私语。

    楚村长与王、张二医生在一旁观看，还没来得及说话、吩咐，几个小孩便轻轻松松，走进小山。楚村长得意，对二医生感慨道：

    “如此看来，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怎么想，关键看楚荆的灵感。灵感这玩意虚无缥缈，最难琢磨！”

    王医生点点头，叹息道：

    “是啊，咱们做好本分即可，一切听天由命。”

    张医生点点头，看着小山、大树、石像，没有说话。

    楚荆告诉四位小伙伴：

    “这里是大树的地盘，千万不要乱动。别看这满地荒草，那可都是大树的宝贝。千万别惹大树发火，要是大树发怒了，一定会把我们赶下山去。你们等着，我找大树说话。”

    经过一段时间熟悉，楚荆早已改变最初的习惯，抚摸树根跟大树沟通，嘴里不言不语：

    “谢谢你大树，我把小伙伴带进来了，喜不喜欢？”

    大树传出愉悦之意，又传递出强烈的意愿：

    “带他们过来看看。”

    楚荆先教小伙伴如何与大树说话，然后五人一同手贴树根，与大树沟通。火椒盯着树根看了老半天，说道：

    “小酸枣，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无法传递意念，也接收不到大树的意念。”

    其他三人也跟着说道：

    “是啊，按照你说的方法，什么都没有。”

    大树颇为失望，传出不满之意：

    “你这几个小伙伴怎么这么差？跟那五个闷葫芦一样，连话都不会说！”

    楚荆没有搭理小伙伴，传意念给大树，解释道：

    “大树，不是他们差，是他们身体差！等他们身体强壮了，一定比我还会说话。”

    大树接受这个说法，催促道：

    “赶快让他们身体变好啊，还愣着干什么？别磨蹭。”

    楚荆说道：

    “他们家穷，没好东西吃，所以身体差。想要他们身体好，你先要答应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吃饭。”

    听说要吃山上的东西，大树很不乐意，问道：

    “你就会骗吃骗喝，还有其它办法吗？”

    楚荆回答道：

    “肯定有啊，我可以教他们练养！不过，练养需要山上的庄稼补身体。”

    大树有些糊涂，大概是没有想清楚练养与庄稼补身体的关系，回答道：

    “那就补吧！告诉他们，不许浪费，不许带东西下山！”

    四个孩子站在大树下、石像前，孙浩然通过楚荆的话语，得知他们存在，仅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噪音。当四个孩子停止活动，就连噪音都不容易听到。

    楚荆请求道：

    “石人，帮他们制定练养计划吧！”

    孙浩然回答道：

    “小酸枣，你的小伙伴与你不同，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需要你代我教他们！”

    楚荆突然开窍，问了孙浩然一个问题：

    “石人，总不能一直叫你石人吧，你有没有名字？”

    孙浩然很满意楚荆的提问，终于摆脱懵懂，知道那么一点点人事。怎么回答呢？还是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吧：

    “你们可以叫我孙师！”

    楚荆：

    “孙师，我不懂练养，如何教他们？”

    孙浩然循循善诱，说道：

    “你仔细回想我教你的过程，先按照我的方法，搞清楚他们的身体状况与习惯，然后告诉我！”

    楚荆的练养路很不容易，与孙浩然之间的磨合，就耗去很多时间，所以对孙浩然想要获取的信息与获取信息的方法，十分清楚。楚荆审视四位小伙伴，看来看去，选田陈为第一：

    “田陈，你先来，做一遍学校教的练养戏！”

    田陈没有任何疑问，点点头，练起了曾经很熟悉的套路。之后，楚荆又让田陈按照自己曾经的样子，反复发出五声：呼、笑、歌、哭、呻。田陈的发音怪异，火椒、涂墨、钟鳞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田陈不以为意，也不予理睬，依旧很认真地按照楚荆的要求去做。

    时间到了中午，练养餐的影子都还没有成型，怎么吃饭？孙浩然告诉楚荆一个简单方法：

    “你让他们自己选，一个品种只能选一个；注意那片蘑菇地，摘两根，一人分半根。”

    喜欢一种食物，或者因颜色、或者因为味道甚至可能出于好奇；一般来讲，这种好恶绝不会无缘无故，一定是身体需求的某种反映，从中可以获取一些有用的身体信息。孙浩然颇为欣慰，楚荆的记性很好，比刚上山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讲述有关小伙伴身体信息时，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吃过午饭，楚荆又将小伙伴对各种菜的评价，告诉孙浩然；之后，教他她们打坐入静、睡觉。休息之后，田陈重复上午所练，一遍又一遍。太阳偏西时，楚荆才醒悟过来，让小伙伴们在山上休息，一个人下山去找三位大人。

    三位大人望眼欲穿，终于等到楚荆下山，楚村长急问道：

    “小酸枣，怎么样？”

    楚荆：

    “我进去以后就与大树沟通，好说歹说，才将田陈他们四人留下。”

    楚村长和蔼可亲，挤眉弄眼，然后问道：

    “小酸枣，你再试试，能否将他们带进去！”

    楚荆点头答应道：

    “好的，大爷爷！”

    反复尝试，还是不能带其他人进入。楚村长让楚荆将火椒四人叫下山重新尝试，而且是反复尝试；四人始终受到限制，能自由出，必须由楚荆牵手，才能带入。

 第40章 艰难练养路

    楚村长与王、张二位医生嘀咕几句之后，告诉楚荆等五个孩子：

    “你们以后就住在山上，楚荆可以自由出入，火椒、钟鳞、涂墨、田陈，你们四个没事不要随意下山。”

    回到山上，楚荆问大树：

    “大树，我们能不能住在树窖里？”

    大树不在乎什么树窖，反复强调道：

    “想睡树窖就睡吧！以后都要像今天一样，摘下来的东西必须吃完！警告你们，不要带东西下山。”

    楚荆住在山上，孙浩然的有效时间增加，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自己的问题。如今的状态实在奇怪，感觉不到身体存在，感觉不到脑子存在，什么脑子疼、脑子累，脑子太困想睡觉等等，全然不见；其它诸如肚子饿，身体累不想动等，更加感觉不到。唯一能够表明苟活于世的证据，便是思考，不停地思考。

    经过反复尝试，思虑过度的现象，同样不会出现。遗憾的是，思维变得很慢、很慢，考虑问题的效率大大降低，用愚钝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事实上，不睡觉也考虑不了太多问题，能够将白天的问题琢磨清楚，也就没有时间考虑其它；这样的好处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灵魂胡思乱想。

    田陈的练养计划很麻烦，折腾了很多天，才初步定型；有没有用、有多大用，谁也不知道。观摩了这么多天，火椒跃跃欲试，第二个尝试，还是不怎么顺利。火椒爱说话，不清楚便问；大多数情况下，楚荆只能做传声筒。有问题总比没有问题好，无形中加快进度；制定全套计划所耗费的时间，是田陈的一半。

    涂墨谦让，钟鳞先来。有前面二人的经验作为基础，费时而不费力；总体来讲，耗费的时间比火椒又少了一些。涂墨有些奇怪，不爱说话，也不张扬；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把自己排在最后，而耗费的时间最短，只有火椒的一半。

    以这种方式做练养计划，很难对症下药；孙浩然认为，与楚荆的计划相比，差之天地。尽管计划不佳，四人的身体还是天天变化，发出的噪音渐渐清晰；孙浩然惊叹不已，为什么练养能够影响身体发出的音声？

    外面的十几个孩子很麻烦，王医生、张医生以及楚村长，天天央求楚荆给他们治病；楚荆总是理直气壮，予以驳斥：

    “需要请教大树，才能找到治病的方法。可是我不懂怎么说、说什么，咋办？”

    三个大人想想也对，就算大树神异，不知道病症，如何下药？楚村长建议道：

    “王医生、张医生，是不是先教小酸枣诊疗？小酸枣懂得诊疗之后，他的诊断加上你们二人的指导，总能找到传递信息的办法。”

    王医生点头称是：

    “也只能如此，不然怎么办呢？”

    张医生叹气道：

    “先这样做吧！不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做了，总会有收获。”

    教授医术比识字还难、还慢，非长年累月，不能建功。楚荆听了几天天书，脑子粘稠如浆糊，根本学不到什么知识；听过数遍的内容，一点都不懂，转头便忘。楚村长清奇，经常带着一副慈祥笑脸，追问楚荆的学习进度。

    楚荆有了烦恼，问孙浩然：

    “孙师，王医生、张医生教我学医，我总是学不会，怎么办？”

    孙浩然安慰道：

    “学医是长期行为，就这几天时间，你想学会什么？”

    楚荆哀怨道：

    “可村长大爷爷总是问我学得怎么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孙浩然明白了山下大人的做派，将心比心，能够理解他们焦急的心情；又觉得十分好笑，如此逼迫一个孩子，真的好吗？孙浩然不愿意楚荆受罪，屈服于山下的想法，给出解决方案：

    “小酸枣，我告诉你一个配方，你去找大树求药。记住，特产蘑菇……

    这个药方是很久以前，孙浩然以山寨特产蘑菇为主药，配置出的婴儿药液。现如今五神兽祭坛死寂，无特产一说；不知道什么道理，山寨蘑菇竟然留存下来。

    山寨蘑菇是大树的美味食物，楚荆好说歹说，求了好多天，才求来一些，制作成练养药液。练养药液珍贵、稀少，楚荆与四位小伙伴使用之后，留下一些带下小山，由十几个孩子均分。看着孩子们喝药，以楚村长为首的三位大人，露出得意的微笑；楚荆看到之后，有些明白大人们的伎俩，心里面暗自生气。

    服用一段时间练养药液之后，孩童们的身体有所变化，病情不再恶化，但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二医生与楚村长定下心来，不再想方设法催促楚荆，转而改变授课方法；任谁都知道，如此方法传授医术，不会有任何作用。楚荆识字太少，所以学医速度缓慢，一切都要从小学课程学起；其他孩童跟着楚荆沾光，以伴读的身份跟着读书、学习。

    从此以后，楚荆开始忙碌，每天都要花大半天时间到山下学习。回到山上，除了练习歌舞戏，还要教四个小伙伴读书、识字。孙浩然见楚荆辛苦，结束了持续一年的天天背书，任由二位医生与楚村长折腾。

    半年之后，楚荆的身体再次蜕变，健壮力大不说，脑子也开了窍，学习效率大为提高，远超其他孩童。四个小伙伴的身体也有不小变化，至少孙浩然勉强能够感觉到他们存在；楚荆下山的时候，借此微弱音声，可以保证时间不丢失，灵魂有能力思考。

    确实如此，不能思考，还算活着吗？孙浩然悲哀，用另外一种视角解读自身的奇妙状态：听到声音，存在于世；听不到声音，暂时离开人世。

    楚荆学满一年医术，学到一些皮毛；外人看起来，俨然神童小医生，望闻问切，像模像样。王、张二位医生终于失去耐心，天天催促楚荆：

    “小酸枣，这么珍贵的药液，他们吃了全无用处，你要赶快想办法啊！”

    现实就是这样，十几个孩童的身体不容乐观；这样子耗下去，不是办法。楚荆忍受不了大人们的催促，回山问计于孙浩然。孙浩然仍旧是屈服于山下大人，给出解决方案：

    “小酸枣，你先帮你的四位小伙伴修改练养计划；他们的练养计划有缺陷，所以进度缓慢。”

 第41章 传递信息的渠道

    楚荆想想也对，先将山下的十几个孩童放在一边，按照上次的方法，从田陈开始，重新制定练养计划。这次的计划更改耗时较久，白天，楚荆到山下听课；下午三点左右，课程结束，三位大人总会轮流催促、唠叨；楚荆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不做正面回答，回到山上之后，为小伙伴修改计划。磕磕绊绊，前后耗时一个多月，才整理出改版计划。

    自从火椒等人练养有成，身体素质有较大提高之后，孙浩然存在的有效时间延长，便开始琢磨各个时期整理出的二十套基础练养计划。思考效率实在太低、太慢，直到最近，在参考楚荆为四个小伙伴制定的改版计划基础上，才正式推出此地球、此海岛的二十套基础练养法。其中的膳食计划，综合了大树群落以及山下的食、药材；这也是楚荆学医的结果，准确度、精确度都很低。

    二十套基础练养计划与《伏羲练养经》性质不同，如果说后者是道、是德，是找寻道路的方法，前者则是具有实用价值的术。后者由前者推演、凝练而生，前者因后者的道理而成。

    楚荆学会二十套基础练养计划之后，信心满满，拍胸脯打包票：

    “孙师放心，以我之能，一定能为山下那群孩子，定制出合适的练养计划。”

    一天的课程再一次结束，楚村长再一次笑眯眯地催促楚荆：

    “小酸枣，有没有信心为孩子们制定练养计划？”

    楚荆一改过去的傻笑，做犹豫状低头深思，眼角瞥见楚村长给二位医生使眼色，不让他们说话。沉思片刻之后，楚荆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大爷爷，王医生、张医生，明天试试？先说好，出了岔子别赖我，我还是小孩子，不是大人。”

    三位大人的兴奋之情溢于表里，王医生收起笑脸，严肃认真地说道：

    “这话才对！楚荆，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任何一个医生都是从“不懂”开始，给人诊疗，在不断积累经验的基础上，经过挫折、打磨，才能成为人人信赖的大医。我不认为会有什么岔子，体操、吃饭而已，会出什么岔子？是这个意思吧，张医生？”

    张医生笑眯眯地说道：

    “是这个道理，做的多了，自成老手；有我们在，哪里会有岔子？”

    楚荆逐一检查、判断孩子们的身体，定出初步计划之后，让王、张二位医生评价各个孩童的身体状况，评价膳食中的食、药材对身体的作用、影响。楚荆怕二位医生敷衍了事，明确告诉三位大人：

    “王师、赵师、大爷爷，这些计划仅仅是练养的开始，其作用是发掘身体潜能，找出存在问题，用以制定适合于每个人的练养计划。我需要这些知识咨询大树，借以调整计划。”

    王、张二位医生很认真，尽其所能，详细讲解。这时候的楚荆，心神更加强大、成熟，脑子更加聪颖，懂与不懂，几乎都能记住二位医生的全部话语。回到山上，楚荆再将自己探查的结果与二位医生的评语，复述给孙浩然；其中的疏漏，或者不重要，或者被孙浩然察觉，耐心纠正。

    一天天过去，一个个孩童的练养计划出炉，楚荆对练养的理解，越来越深刻；连带二位医生，对练养也有了新认识。山上、山下以楚荆为媒介，初步建起交流渠道。

    有特产蘑菇做引子，无论如何，练养餐总会有效果；孩童们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停滞之后，又开始好转。其中的练养餐，由山上出品与山下的食、药材混合使用。楚荆五人的餐食，也改为同样的方式；孙浩然认为，加入山下的食、药材，药膳的品质能够提高一个档次。

    过程中，孙浩然通过楚荆之口，对山下的食药材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品种还是彼太阳系那些品种，而药性差异较大；孙浩然将其归为天地气的作用，此太阳非彼太阳，此地球非彼地球。

    灵魂思考问题的速度慢、效率低，并不影响思考质量，反而因为不困、不累、不痛、不倦，有效的思考时间更长，总体效率也不差。一段时间之后，孙浩然根据山下的反馈，借楚荆之口，重新调整二十套计划。这是一个正反馈过程，各方都因此得益；孙浩然一直思考，这个过程中，自己得到了什么？

    当孩童们的身体因为练养有所转好之后，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公社，骚动由此而起；来自各方的压力，通过五花八门的方法，先后传入山神庙。这种事情，公社社长也无能为力，只能推诿给山神庙，明确表示，此事由山神庙主导，与公社无关。

    楚荆之名、之能，渐渐传出，经过民间加工，真正成为应验“灵童降世，云开雨霁”的传奇灵童。有人慕名带婴儿来山神庙，找灵童看病，王、张二医生不好拒绝，楚村长不愿拒绝，怎么办？还是由楚村长出面说服楚荆：

    “小酸枣，有婴儿来这里看病，你看怎么办，治还是不治？”

    最近一段时间，诸事顺利，楚荆的胆子由此变大，做任何事都信心十足；听说病人上门求医，眼角睥睨天地，豪气作答：

    “医者仁心，岂能见病不治？走，大爷爷，去看看！”

    楚荆学了这么长时间医，不提医术，单单架势、气势，还是很医生，望闻问切，十分熟练，给人一种信任感。诊断完毕，楚荆的信心躲藏起来，脑子有点乱，怎么治疗？楚荆想出的对策是，让病人耐心等待，先找王、张二医生商量！

    关键的关键，公社也好，山神庙也好，都希望楚荆尽快成材，所以二位医生从不保守，除了不能确认、实在弄不懂的病情、药理，其余知识、经验，都倾囊相授。正如王医生所说，医生的诊疗生涯，从来都是从“不懂”开始；相比较而言，楚荆的起点很高，有足够的能力诊疗，经验有所欠缺而已。

    二医生已经诊断过婴儿的病情，却不肯明言，循循善诱，给出无数暗示，让楚荆自己拿主意、下结论。山上带下来的药液，二医生同样熟悉；当做一味药材使用，完全没有问题。二医生相信，楚荆拟订的诊疗方案，不会太差，所以任其诊治。

 第42章 脱困的可能

    回到山上，楚荆将病婴的病情，自己的判断，二位医生的看法，最后的治疗方案，一五一十告诉孙浩然。孙浩然不管那么多，就事论事，一一点评。到了最后，还不忘嘱咐楚荆：

    “无论如何，二位医生都比你懂，经验也比你丰富，必须予以尊重。特别注意，要从心底由衷地尊重，而不是表面上的敷衍。”

    从此以后，山神庙的病人渐多；经过一段时间磨合之后，二位医生将楚荆的医病范围缩小为婴儿，山神庙正式对外挂牌婴儿科。幼儿的病，体弱太多，除非参与练养，很难医治。婴儿不同，很有希望用治病的手段，改善体质。

    楚荆比以前更忙，一半时间开诊济世，一半时间上课学习；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大早起身下山，傍晚才能回山。每天睡觉前，楚荆总是带着四位小伙伴，或者跟随孙浩然学习医术、练养，或者与孙浩然聊山下的病人，聊山下的练养。

    时间就在忙碌中匆匆过去，楚荆由孩童成长为少年，真正成为民间认可的灵童、婴儿神医。火椒四人变化最大，就连孙浩然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四人前期进度缓慢，发出的噪声，几不可察；后来，进展到轻微可察；再后来，勉强交流。能够无障碍交流之后，孙浩然亲自出言，指点四人修改练养计划。按照最新计划练养一段时间之后，四人竟然突破屏障的阻碍，可以自由上下小土山；与此同时，也能够与大树自由交流。

    这是皆大欢喜之事，大树高兴，孙浩然高兴，山下的王、张二医以及楚村长，看到得来不易的成果，也很高兴。

    楚荆嘴严，很少讲山上事，将所有一切都推给莫名其妙的感应与大树。四位小伙伴也不愿多提山上事，却无法抵御大人们的狡猾；三位大人用各种看似无意实则精心谋划的方式，时时刻刻套问山顶消息。

    张医生碰巧与田陈单独相处，谈论其它问题过程中，突然问道：

    “土疙瘩，山上的石人是什么？”

    田陈莫名其妙，回答道：

    “就是石人啊！”

    楚村长见到火椒，突然问道：

    “小辣椒，你喜欢大树还是石人？”

    火椒：

    “我喜欢石人！”

    王医生问钟鳞：

    “大树与石人，谁对你好？”

    钟鳞：

    “石人对我好，大树也不差。”

    通过各种乱七八糟的问答，四人逐渐放松警惕，透露出更多有用信息；三位大人由此得知，石人似乎很重要，起到某种关键作用。根据四少年不经意间的描述，大人们做出石人画像，几经调整之后，由楚村长带给楚荆：

    “小酸枣，看看这张画像，像不像山上的石人？”

    楚荆惊喊道：

    “真像！就是……”

    说到这里，楚荆开始傻笑；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口。其他几位也一样，不要说火椒、涂墨、钟鳞，就算是田陈，都明白了大人们的狡猾，不愿再谈山上的情况。

    不愿说就不说，三位大人清楚，这样的相似度，足矣。三人认为，庙中的神像应该有所夸张，不能太像；太接近真实，就会失去神秘感，也算得上不尊重。当初建山神庙时，由于自然之灵信奉者群体的压力，树神的神像，用一段相似的树替代；根据传统，神像总是要拟人化，如今的山神庙，很不符合传统，必须予以纠正！

    三位大人的意见也不完全一致，争议重点在于，究竟以石像作为主山神，还是维持大树做主山神。官司打到公社，公社各主事人的看法也还是不一致，同样无法争论出结果。最后的最后，依旧是含糊其辞，不改变神坛上树神像的位置，一如小土山山顶格局，将石像供奉在树荫之下。

    石像就是石人像，石头雕刻的像。开光典礼时，孙浩然的灵魂冥冥之中有所感觉，似乎与山下建立起某种联系；是好、是坏，暂时未知。又是冥冥之中，孙浩然得到乍现灵光，脱困的可能性，由楚荆转为山神庙。

    这是一种奇怪的、毫无道理的感觉，灵魂的“本心”十分肯定。与之相反，当初拥抱太阳时，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灵光，仅仅得到一种感觉，太阳的核心迷雾笼罩，是混沌，是鸿蒙，是易变之地。

    孙浩然仔细分析灵魂里面流转的几个字眼，“冥冥之中”、“灵光闪现”，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显然，用“直觉”、“智慧”等字眼，根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大树似乎也与山神庙中的树神像有了神秘联系，每当山下举行祭祀大典时，大树都会愉悦，却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变化。五神兽祭坛依旧沉寂，其下的山寨蘑菇地，品质依旧无变化，数量也不曾增加。

    大树很在意山寨蘑菇，经过长期沟通，虽然认可、亲近楚荆，也仅仅让出一半蘑菇。楚荆将蘑菇制成的药液分为三份，一份与四位小伙伴共同享用，一份供体弱儿童使用，剩余的药液作为药材，为婴儿医病。

    现实与楚荆的想法相悖，王、张二医迫于各方压力，认定医治婴儿是必须，剩余的药液，才能留给山神庙的体弱儿童。这样的情况下，仅能保证十几个儿童使用。如此条件让各方明白，淘汰制是必然的选择，任谁都无法改变。山神庙的淘汰制与公社学校的淘汰制不太一样，一年淘汰一半，两年后毕业全部回家，将机会留给其他体弱儿童。

    就医治婴儿而言，楚荆的治愈率极高，所以才被人们真心实意认可为“灵童”。跟踪观察之后发现，真正能够改变体质的婴儿，少之又少；尽管少，公社还是认可山神庙的做法。公社也没敢轻易做出结论，曾经广泛征询意见，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火椒等人出山之后，直接做楚荆的医助，让楚荆从杂事中解脱出来，一心一意诊断，四人负责治疗。晚上回到山顶，说话的主次也随之改变，楚荆由主讲人渐渐变为听众；大多数时候，由四个小伙伴描述病人病情、诊疗方案、治疗效果，再由孙浩然主持讨论。

    长年累月相处，孙浩然与五人的沟通，没有任何障碍。随着年龄增长，五人读书渐多，医术渐长，对练养的理解达到新的高度，为山下儿童制定计划，几乎不需要孙浩然动嘴；即便有疑问，也会在晚上的例行讨论会中，得到解决。

 第43章 《清净经》的真谛

    孙浩然很是羡慕，灵魂时常叹息，自己这般年龄时，干什么来着？

    也不知道天降鸿运还是长期积累的结果，万物与人中和天地之气，生中和气；公社上下齐心协力，中和气演变出太平之气，岛上连年大丰收，生存压力大减。信奉自然之道的人们，将气运归为大树，归为灵童楚荆。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说辞，而是有着充分的事实依据。从楚荆被称为灵童那一年开始，公社的处境便开始改观；楚荆成为婴儿医生之后，公社连年大丰收。如此这般，不将气运归为大树与楚荆，如何解释这一切？

    楚荆名声大振，山神庙的地位提高，楚村长与王、张二医的地位随之提高，成为公社名流。既然是名流，公社必须予以重视，管理委员会邀请三人，旁听规划会议。

    根据练养号飞行器剩余资源以及现实状况，储存的物种，必须释放掉一大部分，其中的水生、海生物种，必须全部释放。剩余的资源实在太少，必须用来保存生死攸关的关键陆生物种。目前，此地球水系统的酸度还是很高，释放的生物能不能适应，会怎么进化，全都是问号。按照彼太阳系星空旅游指南，碰到这种情况，唯有放任生物自由进化，不能因为担忧而蹉跎岁月，以避免出现更大、更严重的危机。

    这是楚村长第一次参加高级别会议，回去以后，给楚荆吹牛，给楚爸、楚妈吹牛，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天，直到有了新烦恼。

    烦恼来自于人们的牢骚。以前生活物资紧缺时，几乎没有什么怨言；为什么生活改善了，反而怨言四起？

    楚村长与二位医生给楚荆等解释这种现象：

    “生存压力大的时候，人们以求生为主要目的；如今生存条件变好，人们心情舒畅，以追求生活品质为目的。显而易见，体弱者得到的资源少，肯定会牢骚满腹；甚至一部分较低层次的正常人，也颇有怨言。你们可是人中龙凤，好好珍惜才是。”

    一路走来，练养号以公平、公正作为星空旅游的基石。公社高层以为，眼见得生存危机过去，即将进入大发展阶段，分化是正常，也是动力；如果人人满足于现状，无欲无求，那才是真正需要担心的危机。彼太阳系星空旅游指南中，就特别耗费笔墨，叙述这种精神枯竭的严重后果，并给出种种解决方案。

    听大人们说的多了，楚荆等人有所警觉，更多的是迷惑不解，晚上闲聊时，将问题说给孙浩然听。这是最难回答的问题，根本没有所谓的标准答案。怎么说才好呢？孙浩然郑重告诫诸少年：

    “不要想这些事情！你们记住，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才是你们的天职。相对于你们的付出，那点练养餐，真心不算什么。忘掉这个话题，不要去想；你们就是想坏了脑袋，也不可能想明白。”

    楚荆坐诊，对人们的情绪变化极为清楚。以前人们带婴儿来山神庙看病，总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看完病之后，千恩万谢，欢喜而去。而今一切都不相同，人们视医生诊疗、医病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排队等待的时候，总是窃窃私语，相互交流一些看法，发一些牢骚；每次说到兴起时，总会高声喧哗，将满肚子怨气，四处喷发。

    楚荆与小伙伴私下商量，认为这些人身体机能不平衡，所以情绪失调。楚荆眉头紧皱，说道：

    “治疗这种精神病不难，难在药材不足，怎么办？”

    火椒提议道：

    “可以咏经啊！咏经可以暂时压制他们心中的邪火，保证山神庙宁静如旧，不出乱子。”

    钟鳞与涂墨立即举手赞同：

    “火椒说得对，就这么干！”

    楚荆点头认可，说道：

    “你们说的对，就算为了山神庙这块招牌，也应该这么做。谁去咏经？”

    楚荆肯定没时间去，火椒、涂墨、钟鳞、田陈，你看我、我看你；几次对眼之后，眼光集中到田陈身上。田陈看来看去，看到大势所在、人心所向，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也该我去；我不去，还有谁合适？”

    田陈身体健壮，中气十足，每当病婴家大人火气高涨时，就会走到一旁，缩在某个角落，用特定的节奏、韵律，咏念《清静经》。这是孙浩然几经改版的经书，与最初的彼地球原本，早就没有了关联。读完一遍，田陈换一种节奏、韵律，继续咏念。如此几遍之后，消去众人心中怒火，山神庙终得清静。五少年清楚，咏经不能调理身体，治标不治本，暂时的心平气和而已。孙浩然得知消息之后，灵魂不由感慨：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清净经》。

    时间久了，晚上的例行讨论渐渐乏味，翻来覆去，就那么些东西；讨论的多了，人人水平见涨，认为值得讨论的东西，越来越少。

    五少年专注练养，同样好奇家长里短，忍不住将白天听到的牢骚，拿出来当笑话讲，其中还夹杂着高深的练养理论以及医理分析。孙浩然对此无感，经历过社交媒体时代的人，从来都将牢骚视为正常；不发牢骚，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有感于此，孙浩然挑起话题，如何才能提高咏经效率。从这种讨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五少年的综合能力与性格特点。无论如何，因为长期讨论，咏经的作用与效果，缓慢而坚定地提升。

    三位山神庙大人又去旁听公社管理委员会会议，带回来诸社长对民间牢骚的看法：心里不舒服，宣泄总比憋着好；强行禁言，可能会憋出更大的祸端。星空旅游指南中记录着种种解决方案，可以有效地消除心理失衡；问题在于，此地球、此海岛的条件简陋，大部分方案都没有条件使用。

    总体来讲，各村长大都认可这种说法，闹就闹吧，说就说吧，能闹出什么名堂？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等到邪火散尽，话题自会转向，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局势果如一众高层所料，暴虐、怨恨言论说得多了，自然乏味，于是乎，抱怨逐渐减少，心态逐渐平和。社员们一心一意过好日子，也都愿意为好日子而辛苦。

 第44章 大树的困境，人的困境

    山神庙与学校同步，在新的学年里，淘汰一部分学生、毕业一部分学生。被淘汰者年纪幼小，比当年的楚荆稍大那么一、两岁。

    偏偏，一个学校淘汰的小孩生病，因为条件限制，医治无效，不幸去世。公社人多，天天有人去世，本不足为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事件竟然点燃了尘封的熊熊烈火。

    民间舆论剑指既得利益者，议论纷纷，说三道四，什么样的怪话都有。对于谁是既得利益者，刚开始的时候，极为含糊；说得多了，争论的多了，标准渐渐清晰，以吃肉作为准绳，而首当其冲者就是社长、村长，其次是工坊，再次为身强力壮者。

    提出这种论调的群体，不仅仅是体弱者，还包含数量可观的身强者。管理者与工坊本就高人一等，舆论之下，无可辩驳，只好沉默以对。身强者群体无法接受如此舆论，反问到：难道说，干活多，收入多，也是错？天下没有这个道理！身强者群体由此愤愤不已，加入战团，为自己正名，将舆论与争辩推向高潮。

    大树是出家树，不喜荤腥，受此影响，山神庙一开始便摒弃肉食，而楚荆及其四位小伙伴家人，楚村长、王张二医生家人，也都以素食为美，不喜肉食。由此种种，山神庙及相关家庭意外脱身事外，在舆论战中，为双方所遗忘。

    公社管委会感觉事大，搬出星空旅游指南，找出若干解决方案，紧急行动，平息民怨。这次不同以往，在熊熊怒火面前，什么样的安抚与解释都显苍白，都成了燃料，助长人们的愤怒。

    楚村长悄悄告诉楚荆等人：

    “小酸枣、小辣椒，你们五个老老实实待在山神庙，不要乱跑。那些体弱者天天闹事，外面很乱；奇怪的是，还有一批体魄强健者，为了所谓的练养号传统，也跟着起哄，寻求什么公平正义，真是奇哉怪哉。”

    楚荆与四个小伙伴本就繁忙，很少有空回家，更加没有时间外出游玩；有此警告，连家都不敢回，更不要说外出溜达。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带婴儿前来看病的大人，都变得克制；尽管眼冒凶光，也强忍着不言不语，不提外面事。田陈本分，照样咏念《清静经》，让山神庙的气氛更加祥和。

    如此情形之下，山神庙了解不到太多外界消息，如世外桃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异常安宁、清净。偶尔有家人前来探望，除了丰衣足食，什么不好的消息都没有。楚荆与小伙伴因此误以为，乱局早已过去。

    除了上课、做医生，五少年还要伺候大树。大树的目标很明确、很清晰，通过五少年之手，改变群落物种分布。

    练养号刚刚降临的时候，大树与公社成员做交换，得来很多物种与土，却没有带来什么变化，最终都成了可有可无的肥料。如今有五少年帮忙调整，群落的变化依旧缓慢，几乎没有实质性进展。孙浩然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很少发表态度；大树勤奋，每天都指使五少年干这干那，结果可想而知，都是劳而无功。

    孙浩然大概明白大树的处境与渴望。这与人的认知能力类似，一个被封锁在某个狭小空间之内的群体（比如彼地球），经过多年发展，进入精神枯竭期，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突破旧思维的方法。这种时候，就需要扩大活动范围，或者有外来新思维冲击，才能有效摆脱困境。

    从某种意义上讲，大树的困境与渴望，正是另类“突破保护的约束”，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孙浩然由大树的困境联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和大树的处境相同？问题在于，被石人拘禁，是否另类保护？与大树是否利益共同体？一切都是未知，无法推演，无法思考。

    局势没有因为山神庙的清静、大树的勤奋而有任何改变，反而愈演愈烈。又一个因体弱被学校淘汰的孩童去世，公社这张纸，再也包不住人们心中的火；心火相聚，终成大祸。

    山神庙得来的消息，似是而非，支离破碎。经多方消息彼此验证，才凑出一个完整故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有多真、有多假。

    相传，出乱子那个村的村长，带人前去探望去世小孩的家人，被体弱者挡在门外怒怼道：

    “叔父村长，你这是传说中的鳄鱼眼泪，假惺惺；嘴脸说关心，心眼看笑话。以我看，这样的眼泪，就不必了吧！”

    村长脸上挂不住，好言相劝无果，讲道理争辩无解，怒火终烧，不愿再忍，争辩变为骂大街。

    骂街免不了动手动脚，而手脚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终于演变为大打出手。这种时候，不但没有人劝架，双方的支持者反而都成了帮手，纷纷加入战团。体弱者一方人多，约占整个村子的一半；村长一方只得三成，被打得屁滚尿流，带着家眷逃出村庄。骑墙看热闹者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对，立即从墙上下来，选边站队；其中一半跟着村长逃走，另一半选择留在村子里，加入体弱者一方。

    这次殴斗被体弱者群体视为正义战胜邪恶的标志性事件，受此鼓舞，全公社的体弱者相互串联，建立起体弱者联盟，对抗公社及其支持者。这种形势之下，骑墙观望者也不得不选边站队，整个公社由此分裂为两大派。一如出乱子那个村子，两派由嘴斗发展到骚乱，最终酿成全面“暴乱”。

    体弱者联盟成立之初，楚村长见势不妙，与王、张二位医生商量过后，急忙将各自村子里的人，强行迁入山神庙。火椒、钟鳞、涂墨、田陈的家人及同村人闻讯，也都随后迁来。期间，又有亲朋好友，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携家带口逃入山神庙。楚村长与二位医生无力拒绝，只能接收。

    这些人的安稳直接关乎山神庙安危，楚荆五人与王、张二医生，齐齐出手设坛讲经，为自家村里人祛除邪火，一天两遍。楚荆与四位小伙伴感觉事大，让出自己的练养餐，将其中的体弱者少年、孩童召集起来，制定练养计划，稳定人心。

    有意思的是，同样一部经书，楚荆讲起来，与众不同，被捧为第一；其次是火椒、涂墨、钟鳞，而讲经最多的田陈，反而最不招人喜欢。

 第45章 穷途末路，祈求仙神保护

    晚上回到山顶开研讨会时，众小总是不得要领，明明田陈功力深厚，中气十足，讲起经来，抑扬顿挫，怎么看效果都应该最好，为什么不招人喜欢？孙浩然也想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作为一个作业，让众小自我检讨。

    暴乱之后，整个海岛乱成一团，公社管委会失去权威性，带领屡败屡战的少数派，顽强抵抗。以投降换和平？不存在，向谁投降？向什么观点屈服？现实情况是，没有对象，没有观点，只有论战，只有打斗。山上的讨论重点，也转移到情绪异常；除了谈论山神庙人群的异常，也谈论传说中，暴乱者诸首领的传说、事迹、性情。

    综合各种信息之后，孙浩然愈发觉得，现实状况与哥麻楼工厂时期的神经病、病毒相似，却更加严重，得病的人更多。此病婴儿时期很不明显，儿童时期表现为体弱，少年时期表现为体弱多病、情绪异常，而成年人则表现为体弱多病、癫狂易怒。

    当初的医学博士狭思退，有能力压制此类神经病，但无法根治；从某种意义上讲，狗子的“驱邪法”可能更有效果。此病的机理，以公社的手段，根本无法搞清楚，更没有相应的治疗手段；难道真如狗子的胡说八道，有不明原理、不明物质侵入细胞，伪装成大分子？

    从山神庙的经验来看，历届学生的身体都会好转，病症相对较轻；楚荆五少年完全正常，且素质远超常人。这些结果都说明，练养能够治疗此病！用这种道理解释，吵架、争论都是情绪发泄的借口，而暴乱则是争吵、宣泄无果的直接后果。

    山神庙的观点十分明确，相对中立而偏向于公社一方；因为体弱者联盟率先挑起事端，故而称之为暴徒、暴乱。

    不利的消息天天传入山神庙，体弱者联盟人多战力弱，打起架来悍不畏死；公社一派身强力壮而人少，打起架来总是缩手缩脚，逃窜比打斗更多、更快。起初，公社一方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因为勇气的缺失，失去机会；虽屡败屡战，地盘却越来越少。

    大批老、弱、小逃离家园，逃到山神庙、小土山周围避难。公社一方边战边退，退到山神庙外围建立防线，而战事终于进入相持阶段，给人们留出喘息、思索的时间。

    公社管委会焦头烂额，整天开会；开来开去，也想不出有用的、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某日，楚村长“刚好”碰到楚荆，寒暄、告别之后，走出几步，又停下来，转身对楚荆说道：

    “走，小酸枣，跟大爷爷去旁听公社的高级会议！”

    楚荆莫名其妙，又有新奇感，点头答应道：

    “好的，大爷爷！”

    会议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上，乱哄哄如村民聊天争吵，实在不成体统。各社长抱怨之后，楚荆总算听明白前线的战况。暴徒凶猛，男女老少齐上阵、齐冲锋；反观公社一方，萎靡不振，全无斗志，防线随时都可能崩溃，山神庙随时可能完蛋。

    发完牢骚，社长宛如突然想起旁听的楚荆，转头问道：

    “小酸枣，大树会不会有办法？”

    楚荆不假思索，首先摇头拒绝：

    “大树混沌，不会明白这种事，问也是白问。”

    与会者听到这个答案，失望、忧郁之色更浓。楚荆看在眼里，于心不忍，低声说道：

    “或许，石人会有办法。”

    声音微弱，却如甘泉，滴入每一个脆弱心灵。社长惊喜，问道：

    “有什么办法？”

    楚荆解释道：

    “大树对石人念念不忘，总觉得石人对它很重要，就像亲人一样亲。”

    社长追问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求助石人？”

    楚荆沉思片刻，回答道：

    “一场大型祭祀，诚心诚意地祈求，或许能感天动地！”

    社长叹息道：

    “也是，都沦落到这般境地，连投降都做不到，现在还不诚心，什么时候诚心？”

    委员会张罗祭祀大典，将神树像、石人像抬到山神庙前面的小广场，作为“陪祀”与五帝像摆在一起；楚荆以灵童的身份做主祭，四位小伙伴做助祭。

    楚荆不懂科仪，以前也没学过；委员会赶鸭子上架，找来专业人士，临时编出一套简单仪轨。仪轨简单，祷词简单，而过程隆重。专业人士的所谓简单，对五少年一点都不简单；学了一天，临近晚餐，还是乱七八糟。有专业人士灵机一动，让五少年做练养戏；一遍之后，诸多专业人士极为认可，认为比临时编纂的科仪套路，更隆重、更好看。

    一大早，紫气东来，祭坛上的香火氤氲、袅袅。社长首先讲话，道出真相：

    “你们都清楚我们面临的局面！他们疯了，思路偏激，心胸狭隘，不能当做正常人看待；事实上，他们也不可能将我们当人看。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求各路仙神、自然灵赐福、护佑。我特别提醒，神树与石人对我们很重要，诚心祈求，或许能找来一条出路！我再说一遍，诚心，必须诚心！以诚心求来生存机会！”

    社长讲完话，楚荆带领四个小伙伴，唱着谁都没听过也听不懂的歌，跳着奇怪而又夸张的舞蹈，开启了盛大的祈福科仪。

    五少年走仪轨的圈子外、祭坛旁，有道乐队伴奏，吹、拉、敲、击，气氛浓郁。十几个山神庙孩童学生维持秩序，引导人们排队上香，行礼祈福。香火气渐浓，缭绕祭坛上空，凝聚成团，久久不散；时而幻化为长龙，时而幻化为白虎、玄武、朱雀，尽显吉祥。

    如此祭祀大典，肯定无法保密。体弱者联盟得到消息，如疯子一般，一大早便发起总攻，摧枯拉朽，接连攻破公社所设三道防线。公社战士边战边退，退到祭祀大典外围。祭祀的人们知道防线被破，却也无可奈何，心里面慌乱而表面上平静，一心一意祭祀、祈祷，祈求神树与石人的护佑。

    孙浩然很清楚山下的战事，冥冥中察觉到一丝机会，却找不出、想不明，机会何在，以何种方式降临。能做的、能想到的，唯有随缘。公社管委会的选择，楚荆的选择，专业人士对仪轨的选择，孙浩然都不知道，也没有施加影响的机会，一切都是此情此景下的自然而然。

 第46章 破石而出

    五少年的歌舞声传到山上，孙浩然倾心静听，与山下被祭拜的石像，冥冥中有了莫名联系。借着那一丝联系，体察到人们上香祈祷时的喜怒哀乐。这不是信息流，而是莫名其妙的知道，知道人们所思所想。

    大部分人内心悲伤，祈求战事赶快结束；双方都是亲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一部分人对体弱者联盟充满仇恨，祈求暴徒倒霉。还有少部分人，懵懵懂懂，不知所以，有祈无求。

    山下的嘈杂汇集，如同风暴，通过上下两石像，强行灌入孙浩然的灵魂。噪音明明无形，竟让感觉不到的“脑袋”膨胀欲裂，痛彻同样找不到的“心扉”；孙浩然又惊又喜，竟然能感觉到脑子疼、心痛！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大树的一条大根，突然插入石像，石像如蛋壳一般，碎裂成齑粉。树心坚韧，努力无数年，柔软的根系终于刺破顽石，由是枝叶摇曳，表达树的无限喜悦。孙浩然突然感觉到全身肉体的存在，刚刚惊喜还没来得及兴奋，便被巨响之后的气浪，掀向高空。

    离开大树屏障之后，无名处冒出莫名雷电，将孙浩然团团包裹。吃惊的一瞬间，又被羸弱的雷电逗笑，根本没有很久以前，在工厂被电击那么强烈，更无法与飞升时的千刀万剐、千锤百炼相比较。

    身在空中，孙浩然检查肉体，顿觉害臊、羞耻；全身一丝不挂，如此这般下去见人，还能剩下多少威严？

    孙浩然一把扯过比身体还长的头发，围在腰间；又扯过一束长发当作裤腰带，匆匆忙忙绑好长发披风。如此披风还是太过稀疏，很是不妥；双手抹过头顶，斩断长发，留下满头寸发。双层头发围裙总行了吧！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人在高空，几个跟头，稳稳落在山神庙上。五少年惊，欲停科仪；孙浩然朗声说道：

    “徒儿稍安勿躁，继续科仪不要停！”

    听到石人、孙师的声音，看到孙师的仪容，楚荆心中大定，牛皮没有吹破，灵童脸面得保！孙师此时降临，试看今日之公社，竟是谁人之天下？

    小山发出震天巨响，人们顾不得大典仪式，抬头看过去，只见凭空出现一团人形电球，打着滚朝山下飞来，飞到山神庙上，化成一个人。

    这人赤裸着上身，消瘦而孔武有力，穿着一件黑丝做成的长丝帘栊围裙；及腰的五绺须髯，配上齐整的寸头，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人们的惊恐烟消云散，全无敬畏，窃窃私语。外围的战事依旧，双方还在做最后的搏斗。

    孙浩然见势不妙，立即放声吟诵《清静经》；楚荆五人闻香知雅意，放下心中焦急，仪轨不变，改为舞咏《清静经》，音声更加铿锵、急促，舞蹈更加癫狂，与孙浩然的《清静经》合为一体。一本经书，六种节奏，六种韵律，六种腔调，传遍山神庙小广场，传遍战斗现场，将祭祀的人们从私语中拉回，渐渐入空灵，随着孙浩然的节奏、韵律、腔调，齐齐跟诵《清静经》。

    齐诵的威力与功效，并不是简单的声音叠加，甚至超出孙浩然与五少年的预料；不但祭祀人群得到真正的安宁，战场上搏斗的战士也受到影响，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嘴里面不由自主地念念有词，跟读《清静经》。自然而然，搏斗的烈度渐渐降低，下手的力气逐渐减小，内心开始怀疑人生：为什么要战？如此搏斗，有意思吗？

    确实没意思！搏斗由此渐渐脱离，最终停了下来，皆转身看向山神庙，看向孙浩然，如祭祀人群一般，虔诚咏经，祈祷安康。孙浩然见场面得到控制，人们的心火渐渐消弭，以至于消失，随机改变音声、腔调。几遍《清静经》之后，便停了下来。现场一片肃穆，一片安详，一片和睦。

    孙浩然这才问道：

    “小酸枣，干什么呢？”

    声音平和，却能传遍四方，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脑海。楚荆惊问道：

    “你是石人？你是孙师？”

    孙浩然：

    “是啊，今日机缘巧合，听到众人祈求，便脱壳而出。这里怎么了？”

    楚荆陡然想起今天的目的，恭恭敬敬，打躬作揖，祈求道：

    “孙师，救救可怜的世人吧！今有暴乱，请孙师止干戈，救众生。”

    孙浩然本就有所猜测，心里面暗自揣度，怎么救，有能力救吗？总不能把所有暴徒都打趴下吧！说起暴乱，便想起甘之战，想起几万人一起打群架的宏大场面，不由热血沸腾，目光自然而然，扫视对战双方。如今的功力远超有扈时，肯定强过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将所有战士全部打趴下，应该不成问题。

    孙浩然这一扫视不打紧，双方战士却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膝盖一软，“扑通”、“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祭祀的众人察觉到异变，回头看时，双方战士已经五体投地一大片，就剩下十数位体弱者联盟首领，依旧昂首挺胸。

    孙浩然大概明白这几个人的身份，朗声说道：

    “我不知道谁是谁非，也不想知道。徒儿，把双方首领都请到山神庙。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定要你死我活吗？”

    说完话，孙浩然不等楚荆等应答，从山神庙顶跳了下来，半空中腰腹使力，整个人飞入山神庙，背北面南，盘腿坐在供人跪拜的蒲团上。

    楚荆与四位小伙伴正兴奋，听到孙浩然的吩咐，大喊道：

    “是，孙师！”

    五位社长、副社长自觉，从人群中走出，走入山神庙，各自找来一个蒲团，坐在孙浩然对面。诸体弱者联盟首领我行我素，不知道没有听到孙浩然的话语，还是不愿意进山神庙，依旧昂首屹立，不为所动。

    楚荆与四位小伙伴相视一眼交流看法，点点头，离开祭坛，向几位联盟首领快步走去。其实，五少年的气质也十分怪异，身体健壮如莽汉，而常年读书、行医，又带有十足的斯文气；两种迥异的气质融为一体，看起来与常人完全不同。此时此刻，一位怪异师傅与五位怪异徒弟，给人的感觉是异人必有异象，不可用世俗眼光评判。

    战士们还都趴在地上祈祷，有数人想要爬起来，楚荆等人甩出十数颗泥丸点名，在每个异动者的头颅附近，砸出若干坑洞；异动者看到坑洞，又老老实实趴下去，继续五体投地。

 第47章 平息暴乱，恢复秩序

    楚荆大喊道：

    “诸位首领，孙师有请，走吧！”

    诸首领还是未能清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楚荆见客气无用，突然动身，飞速冲向诸首领；火椒四人见状，也冲了过去。这些首领的功夫与五少年相去甚远，也就是一口气的功夫，全部躺倒在地。

    楚荆五人力大，一手一个，来回两趟，将十几人拎入山神庙。孙浩然和蔼，对众首领说道：

    “都坐过来吧！”

    到了这个时候，诸首领才清醒过来，学着诸社长的样子，找蒲团盘坐在诸社长后面。

    孙浩然眼睛微张，没有说话，用一种奇异的节奏、韵律，再次咏念《清静经》，五少年侍立孙浩然左右。孙浩然一直认为，经书的内容不是重点，重点是节奏、韵律、腔调，如音乐一般，可以震撼心灵。音乐美妙，但缺少文字特有的腔调，效果远不如经书与歌声。

    此次咏经没有刚才声势浩大，却也传出山神庙，让所有参与祭祀大典者以及双方战士听到；吟咏声美妙、空灵，给人以神往。祭祀者沉浸其中，纷纷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聆听；双方战士也改五体投地为盘坐，同样闭目聆听。残存的剥虐之气顿时消散，山神庙一片祥和。

    一遍之后，孙浩然改变节奏、韵律、音调，继续咏念。如此几番改变，几遍吟唱之后，孙浩然停下来，低声问道：

    “我很不理解，就这么几万人，不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打生打死？”

    体弱者联盟诸首领脸有愧色，纷纷回答道：

    “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总觉得心里面有无名火，总觉得世道不公。先是辩论，不知不觉中，发展到乱战！现在想起来，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荒诞，都是那么莫名其妙。”

    社长叹气道：

    “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发觉异常。其实，我们心中也有火气，小一些而已。仔细回想，即便预先察觉到不妥，公社也没有能力解决！幸亏孙师出山，一部经书，解救了我们。”

    孙浩然严肃，说道：

    “咏经吟唱，只能暂时压制邪火，治标不治本。你们先回去，将亲人们安置妥当，然后带领大小头目及骨干到山神庙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人齐声回答道：

    “孙师，我们明白！”

    心态平和无火气，一切都好商量；诸社长与体弱者联盟诸首领初步达成协议，暂时休战，暂时恢复到原来的秩序。至于以后怎么办，等安顿妥当之后，由孙师定夺。

    不等众人离去，孙浩然大声告诉楚荆等人：

    “为师刚刚出世，又几番咏经，耗费太多精力，所以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今后几日，你们可要用心，保护好我的安危。”

    五少年练养之后根本没有打过架，对自己的战力完全没有感觉；到战场走了一圈，轻松击倒十数位联盟首领，信心大增。故而孙浩然提出要求后，五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火椒拍着胸脯说道：

    “孙师放心，有我们五人在，保你平安。”

    说完话之后，火椒睥睨四方，以挑衅的眼光，看向四周。楚荆等醒悟过来，学着火椒的样子，目光压四方，直到众人低头折腰，才收回目光。

    山神庙外面的人陆续散去，看起来孙浩然闭目打坐入静，实际上脑子里十分忙碌，思考自己的事情。孙浩然也不清楚，究竟在石像中待了多久；更加不清楚小山、大树，为什么会在这里重现；古里古怪的石像，最是让人迷惑不解。从外形、物种看，小山、大树神似孙家庄第一圈层，而效用却完全不同。

    思来想去，孙浩然将一切归于太阳之光，归于“此黑洞”；很有可能，太阳之光飞入太阳之后，真的如当初的宇宙学演算，产生了莫名通道，将自己传送到这个“此地球”、此海岛。又因为莫名原因，大树与群落在这里再现，为自己开辟一块存身之地。如果练养号没有降临此地球、此海岛，估计大树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刺破石像的约束，让自己重新得逍遥。

    孙浩然也知道，这种说辞只是安慰心灵的一种说法，肯定不靠谱，脑子姑且想想，心灵姑且听听，不能当真。真正现实的、迫在眉睫的事情是，练养公社怎么办？

    孙浩然一直认为，楚荆一类的体弱者，才是能够适应此地球天地气的改变者，但必须以练养为媒介，以大树群落为药饵，才能弥补此变化所带来的缺陷。如此这般经过几代人之后，练养号的后裔，都将成为适应此地球的强者，无论思维能力还是体魄，都将大大超过彼地球人。这就说明一个道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误导，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应该描述为“万物并作，德者繁荣才对”。如此孤岛，不得到大树的群落，如何适者生存？

    现实的问题是，大树的领地太小，不能满足现有人口以及未来的需要，必须像孙家庄一样，向外建立圈层。怎么建？此地球的天地气，比没有空气的孙家庄还要恶劣百倍，需要有所改变，才可能满足要求。

    检查身体以及各部分器官，都很正常，而身体素质大为提升，比在太阳系时，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脑海里的平面光区巨变，由原来的十光点变形河图，直接减少为刚刚入道时的五行光区；五个光点，土黄色居中，其它四个光点环绕。这种现象，究竟是退化还是进化？另一组五行光点，怎么会消失，去了哪里？孙浩然暗自叹气，满脑子都是问号。

    疲惫、疼痛，脑袋痛、脑子疼、想睡觉等正常人类所具备的感知回归。这算是最大的喜事，真好！先休息，打个盹！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五少年依旧护卫左右。孙浩然很是满意，起身说道：

    “走，回山吃饭！”

    说完话，孙浩然拎起石像，带五少年回小山。山神庙的石像古怪，被祭祀之后，竟然与灵魂建立某种神秘联系。孙浩然自问，被人祭拜好吗？

 第48章 此大树非彼小树

    孙浩然直觉，被人祭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要斩断这种神秘联系，断绝可能的后患！

    山顶原来的石像已经碎成齑粉，散落小山各处，留下一个大坑与大树的根须。孙浩然用巧力，将手里的石像丢入坑中，碎裂成沙石，填平大坑。大树有所察觉，长出新须根，插入碎石。

    孙浩然手贴大树，传出问候之意；大树传回欣喜之意，如见亲人：

    “你来了！你是谁，树怎么不认识你？”

    大树的问候实在奇特，孙浩然问道：

    “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问‘你来了’？”

    大树：

    “树确实不认识你，就是感觉到特别亲切，像亲人。”

    孙浩然很满意大树的答案，说道：

    “你变聪明了，竟然知道亲人！”

    大树：

    “不知道呀，你不就是亲人？”

    如此糊里糊涂，话不好再说下去，孙浩然问道：

    “小树，是谁把你种到这里？”

    大树迷糊，疑问道：

    “谁是小树？你看树的枝繁叶茂树干粗，怎么会是小树？”

    孙浩然怀疑小树记性不好，忘记从前，再次追问道：

    “你如何来到这里？”

    大树反问道：

    “这里是哪里？”

    大树的理解能力有限，只能换句话问：

    “树啊，你觉得这里好不好？”

    大树回答道：

    “这里有吃有喝，当然很好啊，就是有些乏味，你可要帮我收拾地上那些小东西。”

    孙浩然总算听明白，此大树不可能是彼小树！按照楚荆等人的说法，大树记性很差，只有一天。以前的小树神异无比，智力不高，记性没这么差。

    孙浩然不再闲聊，开始谈正经事：

    “大树，大树，这样下去可不行，你的领地太小，群落太单一，万一天地气变，你的吃喝都会成问题。”

    大树深有同感，所以才让孙浩然帮着收拾群落，才会催促五少年，帮着改善群落。大树疑问道：

    “怎么扩大群落？”

    孙浩然：

    “简单，你要给山下人一些好处，人家才会帮你扩大领地，扩大群落，这叫互惠互利，与很久以前一个样子。”

    大树糊涂，反问道：

    “很久以前是什么意思？”

    孙浩然知道说错话，不想继续啰嗦，直接简单化处理，将以前建立孙家庄的场景幻化成图片、小电影，反复传给大树看。看过数遍之后，大树传回意念：

    “树还是不知道有没有从前，不过，树相信你不会骗树，愿意相信看到的信息。”

    从大树的语气里面，孙浩然感觉到，大树从树心里面认为，电影里的小树就是他的幼年。从小电影中，大树也理解了如何扩大群落，传出意念：

    “你说的话很不错，就这么做！不过外面很危险，人都是坏人，不能让他们上小山；移栽扩大群落，必须由亲人负责。”

    孙浩然知道大树的亲人所指，故意问道：

    “亲人是谁？”

    大树：

    “亲人就是亲人，还能是谁？”

    大树忘了五位少年，只记得有亲人。孙浩然招招手，说道：

    “你们都过来跟大树打招呼！”

    五少年手贴大树问好，树传递意念给孙浩然：

    “他们就是亲人，必须由它们负责移栽。”

    与大树交流完毕，孙浩然与五少年吃饭，突然发现，似乎没有什么饥饿感，不由怀疑，大胃的毛病好了？吃起来之后得出结论，饭量比楚荆他们还小，仿佛不需要补充营养一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不需要食物？

    吃完饭休息，休息之后练养。孙浩然感觉到，似乎没有以前那种练养效果；练养餐与练养，仅仅保证身体机能不衰退，并不能提高身体素质，为什么？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孙浩然极不在意文明社会所特有的一些无聊文化、习俗，甚至有意排斥。这次破石而出，情绪逆转，竟然因为赤身露体生出强烈的羞耻感，特别看重自身的威严。直到现在，摸着那副不伦不类的长髯，全身都不自在。诸事暂告一段落，还是不能忍受如此长髯，必须收拾，要让自己感觉舒服才行。

    洗漱、修剪胡须，本想一剃了之，还是没敢这么做。没有胡须，长相太年轻，真的好吗？想来想去，想出数种须型，最后修整为“虎须”，看起来凶猛、彪悍一些。头发还是短发舒服，总不能剃成和尚光头吧！

    没有了现代化工厂，没有了缝纫机，这里的衣服也随着更改，以彼地球的汉服式样为原型，稍作本地化处理，以便于裁剪缝制，看起来颇具特色。孙浩然选了一套稍微宽大的样式，穿起来、走起来，颇有飘飘若仙之感。如此精心打扮，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全身不自在。

    数日之后，诸首领与诸社长回归，孙浩然盘坐在山神庙门口的台阶上，吟唱《清静经》。众人见状，盘坐在石阶开眼睛说道：

    “开始议事吧，我做你们的见证人！”

    孙浩然的意思很明确，置身事外，不愿意掺合。众人相互对视，确认没有错误理解，社长率先说道：

    “我带个头，先说说我的看法。惹出如此大乱，我等罪无可赎，唯有辞职，到山神庙悬壶济世，方能消减罪孽！”

    几个副社长纷纷应和，认为社长的话有道理：

    “无论什么起因，我等都无法回避自己的过错，这是最好的归处！”

    联盟首领楞了一会，说出了相似的话语：

    “我是粗人，字都不识几个，也只有到山神庙干粗活赎罪。”

    孙浩然呵呵一笑，说道：

    “我不懂公社事，也不想懂；有个建议，供你们参考。诸位都是领袖级人物，最好不要想着撂挑子。大乱初平，人心不稳，需要你们维持秩序，维持正常运作。新生代很不错，你们多坚持几年；将他们培育成才，再归隐山林不迟。”

    社长叹气道：

    “孙师所言有理，要我看呀，五年到十年之内，新生代必定成熟。”

    副社长、诸首领纷纷附和，认为社长的话很有道理。等众人安静下来，孙浩然开始讲正事：

    “据我观察，此地球的天地气大不同，一部分人身体变异以适应此地球，体现为体弱、烦躁；初步判断，变异是好不是坏。既然如此，问题出在哪里呢？我以为，你们的饮食、习俗，沿用了彼太阳系的习惯，不能适应此地球的天地气，才造成体质弱，内火旺，易狂怒。”

 第49章 开山收徒

    说到这里，孙浩然停下来，观察众人的反应。有人询问道：

    “孙师，是否有解决办法？”

    更多人七嘴八舌，直接询问道：

    “孙师，能不能求大树，赐予更多神药？”

    孙浩然笑着回答道：

    “你们可能误会了！万物有灵，大树的灵强大一些而已。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大树的灵并不能治病，能治病的是其群落植物。我的想法很简单，必须扩大大树的群落，才能彻底改变现状。”

    有人问道：

    “如何扩大。”

    孙浩然回答道：

    “简单，种树！用大树的枝叶、种子、群落物种，围绕小山，一圈圈种下去，直到能够容纳大部分村落为止。大树的群落太过简单，需要纳入更多品种，才能称得上欣欣向荣，才能真正起到食药材作用，调理好人们的身体。”

    众人没有理由反对孙浩然的提议，经过商议，将此次骚乱的大小首领、主力及其家人，作为第一批移民，迁入山神庙，协助建立大树的第二圈层。

    这里不同火星，圈层之间需要留出足够空间，开垦沟渠与庄稼地。为了大树群落的多样化，还需要引入其它树种及群落。孙浩然又做了一部小电影，劝说大树，将八个方位作为主要场地，其余方位留给其它树种。

    这是孙浩然深思熟虑的结果。此地球天地气暴烈，需风水大阵，才能孕育出适宜人们生活的场地，这就是人与万物中和天地之气，生中和气；公社上下齐心协力，利用大树及其群落的威力，才能将中和之气调理为太平之气。

    问题在于，孙浩然以前对风水不感兴趣，根本不懂风水大阵，如之奈何？思来想去，想到当初忽悠哥麻楼工厂系统时所提到的阴阳文字，觉得十分神异，却不甚明白其中蕴含的道理。如果按照阴阳文字的规律打造八卦大阵，效果如何？

    此八卦与《周易》六十四卦概念不同，不能等同视之。简单来说，第二圈层设八个三画卦位，第三圈层设八乘八，六十四个六画卦位；而第四圈层则设六十四乘六十四，四千零九十六个十二画卦位。

    与大树沟通完毕，孙浩然对五少年说道：

    “扩大大树的领地及群落，需要八个方位八个人。你们仅有五人，还缺三人，有什么好的想法？”

    楚荆回答道：

    “孙师，这事不难，将历届山神庙学生召回，从中选出三个佼佼者即可。”

    孙浩然点头同意，在地上画八卦分地盘：

    “火椒，你占南方离火位；涂墨，你占北方坎水位。乾、兑为金，震巽为木，坤艮为土；楚荆、钟鳞、田陈，你们三人各选一个方位。”

    楚荆很不确定地说道：

    “孙师，我选东方震位，行不行？”

    孙浩然笑呵呵地回答道：

    “道在前方，路由人选，有何不可？”

    楚荆点头确定：

    “那好，我选震位！”

    钟鳞说道：

    “孙师，我选西方兑位！”

    田陈憨笑道：

    “孙师，亲人、伙伴都叫我土疙瘩，这个名字怎么看都不像坤，我还是选艮位吧！”

    孙浩然没有点评三人的选择，直接说道：

    “你们选好方位之后，剩下乾、巽、坤三个方位；有条件约束，选人难度较大。你们下山找一批人来，让为师有选择的余地。”

    山神庙历届学生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多人，全方位“考核”，从中筛选出二女：竹风，丘微。还差一位，孙浩然从体弱者联盟家属中选出一位名叫干西北的少男。

    孙浩然觉得名字有趣，多问了一句闲话：

    “你这个姓读gàn、hàn，还是qian？你家大人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

    干西北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孙师，我家姓干，读gàn、hàn都对！不过，人们都读gàn。我家大人说，干，乾也，主西北，主立冬；又说，我的老老老老老家，在彼地球中国大西北；是故，名曰干西北。”

    说完，睥睨四方，颇有踌躇满志之意。孙浩然乐了，问众人：

    “你们说，该怎么称呼西北的姓？”

    四人喊gàn，三人喊hàn。孙浩然又问：

    “西北，你怎么看？”

    干西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

    “我无所谓，不管他们喊什么，我都能听懂。不过，人家都喊gàn，我觉得吧，还是gàn好些。其实，我觉得撼动的撼，更有气势。”

    闲话说完，楚荆一本正经，抱拳作揖，对孙浩然说道：

    “孙师，名不正则言不顺，我想正式拜您为师！”

    火椒、钟鳞、涂墨、田陈也抱拳作揖，上前说道：

    “孙师，收下我们吧！”

    干西北、竹风、丘微这才反应过来，有样学样，抱拳作揖，站在后排说道：

    “孙师，收下我们吧！”

    很显然，楚荆、火椒等五少年事前商量过，后来的干西北三人并不知情。孙浩然笑呵呵地回答道：

    “我本不耐俗礼，既然你们坚持，那就正式拜师！不过，你们八人需要排序；楚荆第一个进山，做大师兄当之无愧，谁做老二？”

    火椒、钟鳞：

    “我做二师姐！”

    “我做老二！”

    众人不敢太过放肆，捂嘴偷笑。孙浩然追问道：

    “钟鳞片，你确定？”

    钟鳞大感不妙，嘿嘿一笑，回答道：

    “算了，好男不与女斗；火二师姐，以后对三弟好一些！”

    火椒：

    “放心，钟三师弟，跟着二师姐，少不了你的好处。”

    孙浩然看看涂墨，又看看田陈，发出询问之意。涂墨不做声，田陈挠头道：

    “我还是做老五吧！”

    涂墨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多谢田五师弟谦让，我勉为其难，做老四吧。”

    竹风、丘微、干西北腼腆，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请孙师定夺！”

    孙浩然呵呵笑道：

    “那好，按照洛书八卦轮转，干西北老六，居乾位；竹风老七，居巽位；丘微排第八，居坤位。”

    行过简单的拜师礼之后，孙浩然说道：

    “干西北、竹风、丘微，你们三人底子薄，与你们的师兄、师姐相去甚远，需强化训练才行。你们五个也要有师兄、师姐的觉悟，帮你们的师弟、师妹做出练养计划！”

    楚荆：

    “我帮竹风竹七师妹，都是木属性，有相通之处。”

    有楚荆带头，钟鳞回应道：

    “同为金属性，我帮干西北吧！”

 第50章 洛书之八方、八陬

    田陈摸摸头，说道：

    “按道理，我该帮丘微丘师妹；可师妹是女我是男，我怕做不好！”

    火椒说道：

    “五师弟放心，二师姐帮你们！”

    火椒下场，涂墨也不好置身事外，帮钟鳞给干西北做计划。诸弟子动手，孙浩然指点，很快搞出实际意义上的第一套练养计划。这套计划，才体现出孙浩然的真正水平。干西北、竹风、丘微三人学会自己的计划之后，楚荆又带头找孙浩然：

    “孙师，我们的练养计划，是不是需要更新？”

    孙浩然摸摸虎须说道：

    “那好吧！”

    这是孙浩然最新习惯动作，总觉得自己的虎须好玩，总想去揪、去摸；反正，也没人清楚以前的习惯，摸摸何妨？花了半天时间，给五位弟子更新计划；完成之后，孙浩然颇为欣慰，还是摸着虎须，笑呵呵地看着八位弟子。

    为了方便未来的管制，山神庙历届学生均分为八组，分别由八位弟子带领。八弟子求大树，大树根据自己的喜好，或给出枝杈，或给出果实；至于群落中的物种，大树不再心痛，任由采摘。

    安置好诸弟子，孙浩然将他们赶下山，找大树尝试开启五神兽祭坛。烧香祭拜，顺利打开交易通道，既没有听到宇宙神嚣张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宇宙商人世故的声音；通道中冷冷清清，无声无息。这也在孙浩然的预料之中，茫茫宇宙，想要以这种方式连通，怕是仙神都难以做到。

    用山下的物种选祭坛特产，与赛氏聚时期相同，是五色粟米。此粟米非彼粟米，孙浩然品尝后断定，药力比以前的粟米、蘑菇，强大很多。将特产粟米调制成练养餐给干西北、竹风、丘微试用，效果颇佳；再加入山寨蘑菇，三人的体质飞速变化。给楚荆五人试用，效果是有，没那么明显。

    在大树的指引下，孙浩然将原来石像站立的地方，收拾成庄稼地，试种山寨特产粟米，同样顺利。一个月之后，山寨粟米地如山寨蘑菇地一般，形成自我繁衍的循环。

    有了硕果，自然要分配利益，孙浩然先找大树：

    “树，山寨粟米怎么分配？”

    大树糊涂，反问道：

    “你说怎么分？”

    孙浩然暗自嘀咕，这也叫糊涂？怎么看、怎么想，都是最精明的答案。大树不懂算术，而且很难讲清楚分配之法，孙浩然将想法做成小电影，两成谷子自然腐烂渗入地下，八成谷子被八弟子收割。大树观看后强烈不满，枝叶乱颤，传回小电影：

    “五成归人，其它归树！”

    孙浩然得意，立即传出强烈意念：

    “成交！”

    鉴于孙浩然的八位弟子分管八方，体弱者联盟大小首领商议之后，也按八方分为八队。几个大首领不方便、不愿意兼任，选出八个以前的小头目做队长；说是选出，其实还是考虑它们在村民中的威信。这种职务，得不到村民认可，谁去做队长，都做不好。

    八队之间争议很大，都想留在平原，其次丘陵，不愿意迁入山区。诸大首领无法摆平，找孙浩然解决麻烦：

    “孙师，你看这事怎么办，手下都不听我们安排，都不愿意进山！”

    孙浩然不做答复，摸着虎须，目露凶光，盯着几位首领看。几位首领无端颤抖，无法对视；抖抖嗦嗦，低头看地。这时候，孙浩然才开口问道：

    “八队分好了？”

    答曰：

    “分好了！”

    孙浩然：

    “选出队长了？”

    答曰：

    “选好了！”

    孙浩然冷笑道：

    “把八位队长叫过来！”

    八队长进来之后，孙浩然指着八卦图说道：

    “这八个方位，由我的弟子负责，你们负责他们不负责的八个空位。我看，就叫南西陬，西南陬；南东陬，东南陬……。我也不愿意强迫你们做事，而事情必须有人做，怎么办？抽签看命！”

    孙浩然取过山神庙的卦签筒，留下一号到八号八根卦签，说道：

    “我听说，你们都是叫‘个’一族，筒里有八个卦签，抽到哪个算哪个，不许反悔！”

    有队长想说话，孙浩然一眼看过去，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没人再敢说什么，轮流抽签。抽完签，确认方位之后，也没人敢于说三道四。离开之后，各队长或欢天喜地，或自认倒霉。孙浩然远远听到，有队长给队里亲邻解释道：

    “不要想着改变，也不要说三道四！”

    有人嘴硬，硬怼道：

    “说说又怎么了？”

    就是啊，说说又怎么了？旁边一块不小的石头，突然崩裂，溅了说话人一身，到处疼痛。队长敢言不敢语，张嘴不出声，嗤笑道：

    “看谁还敢胡说！”

    八方十六处同时开工，没有什么规矩，杂乱无章法；队长摸不清头脑，前来询问孙浩然。孙浩然不耐烦俗事，让他们去找楚荆，自己一人躲回小山顶、大树下，修心养性。

    楚荆处理过几次之后，也不耐烦，交由火椒、涂墨、田陈负责。涂墨冷酷，爱理不理，言简意赅，经常让队长们莫名其妙，又不敢多问；田陈诚恳，做事有点慢，队长们很不耐烦。火椒嘴快，经常将大人们训斥得像小孩；不知道为什么，各队长反而最喜欢找火椒。无声无息中，火椒成为各陬的无名总指挥。

    各陬没有采用大树的群落，基本沿用山下原有的树，多余的移栽，品种单一的也移栽。至于草木荆棘，更是没有规矩，随便。这是孙浩然花了很多功夫，与大树反复沟通，才让大树接认可的结果。不然的话，群落怎么多样化？

    小土山周围的环境复杂，东西是丘陵，南面是平原、丘陵；正北是山谷，有溪流。西北的乾位与东北的艮位是大山，这就苦了干西北与田陈，人手不足，且都是少年、孩童，又苦又累。刚开始的时候是坡地，累些、苦些，勉强能够播种；无非将小树枝种入地下，没多大难度。再往前到了大山上，进入森林里面，简直无法干下去。

    干西北见没法干、没力气干，找师兄弟、师姐妹问经验，找到田陈。二人苦命相连，均无计可施，到小山顶找孙浩然。孙浩然也没什么好办法，告诉他们：

    “你们找各陬队长帮忙吧！”

 第51章 无为真的好吗？

    干西北找到西北陬与西南陬队长，打着孙师的旗号，直接开口要人：

    “孙师让我找你们帮忙，你们两队，各出五个壮劳力！”

    二队长不敢多言，任由干西北挑人。田陈找北东陬与东北陬帮忙：

    “二位队长，我这里都是小孩子，体力不足，能不能派些人过来帮忙？”

    队长诚恳，唉声叹气之后回答道：

    “田老五，不是我不帮你，你看看我们队的人，个个累得跟狗似的，哪里有人派？给你个建议，到南东陬与南西陬找人；他们的地大多是平原，丘陵都不多，活轻松，肯定有人派。”

    田陈一想，这话很有道理，北东陬与东北陬大都是陡峭山坡，活确实重。下山去找人的时候，南东陬与南西陬队长回答道：

    “田五啊，我倒是很想帮你。你看，我们的人都很忙；要不，多等几天，等我们干完活，我亲自带人上山？”

    确如二位队长所说，两队的队民都很忙，没人闲着休息。无奈之下，田陈颇为沮丧地一个人往回走，想着另外想办法。路遇火椒，火椒问道：

    “五师弟，忙什么呢？”

    田陈哭诉道：

    “二师姐，崇山峻岭路难走，师弟我干不下去，想找人帮忙，找不到啊！”

    火椒满脸疑惑，问道：

    “你找过南东陬、南西陬？”

    田陈：

    “是啊二师姐，他们正忙，让我等等！”

    火椒仗义，说道：

    “五师弟别急，看你疲惫不堪的样子，坐在这里休息片刻，等师姐帮你找人！”

    火椒转身离去，分别找到二位队长，直接开口要人：

    “给我五人，有要紧事！”

    队长问：

    “火二师姐，有什么要紧事？能不能缓一缓！你看，他们正忙着种树呢。”

    火椒不耐烦，说道：

    “别废话，给，还是不给！”

    队长怂，陪着笑脸回答道：

    “给，当然给！火二师姐开口，哪能不给！”

    火椒强行从两队各要五人，又从自己的人里面挑出两个身体强壮者，带回去给田陈。

    有了外援，田陈的种树大业才得以进行；尽管还是不顺利，很辛苦，每天总能看到那么一些进度。

    每个弟子都会遇到困难，都会想办法解决，有些办法简单，有些办法麻烦。有一点，作业进度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孙浩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琢磨，无为还真是不容易，放任他们折腾，好吗？好与不好，都不重要；关键自己不想管事，还不让别人瞎折腾，又该怎么办？

    种树的同时，少年儿童们还要上课，各队也要种地，不然吃什么喝什么？如今的山神庙由楚村长主持，被称为楚主持。学校设在山神庙，与公社的其它学校不同，只收大树圈层内学生。楚主持与王医生、张医生带幼儿班，孙浩然亲带少年班。楚荆五人程度高，上课的同时，不耽误给八陬队制定练养计划。

    孙浩然重新梳理二十套基准练养计划，重新梳理山下、山野中的食、药材，发现不少好东西。如此看来，并不是大树群落的食药材有多么好，而是山下、山野的产出品种太少，缺乏小山上的品种。大树群落面积太小，产出有限，暂时无法供应那么多人。

    新出的练养餐，综合考量各类食、药材产量，分为数套，供不同人使用，以八位弟子所用，最为全面。

    特产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尤其五色粟米，对体弱者有奇效，比山寨蘑菇的效果强很多。这些东西，对孙浩然的身体统统没有作用，除了八位弟子使用外，其余全部给山下使用。这里面有所偏重，首先婴儿，其次孩童、少年，最后才是成年人。

    因为练养计划的缘故，一段时间过去，五位弟子在八陬队中的声望渐高。拒绝帮助田陈的四个队长，总算醒悟过来，颇感内疚、不安，经常找田陈，想要弥补过失；田陈心态平和，并没有太多想法，与几位队长的关系渐渐密切。

    大树的第二圈层建起，八队也真正安家落户，无论山地、平原、丘陵，都是有家有田有水有林。最重要，大树产出渐渐提高，普通练养餐等级提高，体弱者整体素质提高。

    圈层以外的居人看到圈内的变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公社的权威性恢复，将第三圈层提到议事日程。

    第三圈层复杂，包括楚荆家村子在内，不少村子都囊括其中，麻烦多多。孙浩然也好，几位社长也好，体弱者联盟首领也好，早有共识，整个八卦格局既定，不容更改，即便搬迁村子，也在所不惜。

    楚荆父母特意到山神庙询问楚荆：

    “小酸枣，咱们村能不能不搬？”

    楚荆大奇，疑问道：

    “大爷爷都说要搬，你们怎么又来问？”

    楚荆父母尴尬，含糊其辞，又问道：

    “爸妈在家有些闷，要不要帮村子做些事？”

    楚荆警觉，劝说道：

    “爸爸，妈妈，你们可不要胡思乱想！养好弟弟、妹妹，开枝散叶才是大事，有我与大爷爷在外面做事，足够了。”

    楚爸、楚妈失望，楚荆解释道：

    “别想太多，好好在家享福，种好家里的地，比啥都好！”

    楚家庄村民见事不可为，作为表率，率先搬迁，让整个过程变得简单。

    大树的群落就这么一天天向外扩展，其根系也随之向外延伸，将飞行器囊括其中。大树对飞行器很感兴趣，衍生出无数根系，探索这个比石像还坚硬的大东西。如同当初对付石像一样，没有任何结果。

    大树没记性，孙浩然每天都要将一些重要的事件传递过去，让其明白需要做些什么。说完该说的话，大树才会明白，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

    最近有些变化，传递意念打招呼之时，大树总是传递出焦急之意，告诉孙浩然：这块大石头太硬，能不能想办法打烂？

    飞行器并没有完全废弃，保留了一部分区域，用以保存重要的物种。这种情形下，孙浩然不但不能帮，还要想办法打消大树的奢望：

    “树啊，那玩意太硬，我也没办法。要不，咱们慢慢想办法？”

    劝说完毕，不给大树思考的时间，直接传递过去小电影，叙述要做的事情。大树沉迷于飞行器，无论怎么劝解，都念念不忘。孙浩然每天都因此而被反复打扰，烦恼至极；思来想去，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既解决自己的麻烦，又给予大树希望。

 第52章 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孙浩然传递过去忽悠之说：

    “树啊，你的根系距离主干那么远，传输营养太复杂，肯定没办法破开大石头。”

    大树问道：

    “那要怎么做？”

    孙浩然脑子里幻化出几张图片，传给大树。大树迷惑不解，问道：

    “怎样才能像其他树那样，另外长出一根主干？”

    问题的答案还没想清楚，大树急忙传递过来忧虑与恐惧之意：

    “像那个样子另外长出一根树，还是不是本树？”

    孙浩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彼树非此树，不是一类，谁知其中奥妙？不知道也必须回答，孙浩然传递过去安抚之意：

    “树啊，不用紧张，不用害怕，你那么睿智，总会想到办法控制。”

    一人一树的意念传来传去，大树终归被渴望所淹没，想出一个自欺欺树的办法。大树废弃掉围绕飞行器的根系，在一旁延伸出一条向上生长的副根；又从另外一条副根上，生出无数须根，插入向上生长的副根，作为控制。此副根露出地面之后，长出枝叶，假装是另外一棵树。

    做完之后，大树颇有成就感，告诉孙浩然：

    “你看这样行不行？”

    到底是不是另外一棵树，大树能不能控制，孙浩然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这棵小树、分树，想要长大到囊括飞行器，几十年时间都不一定够，故而孙浩然给出肯定答案：

    “肯定行！”

    大树迷茫、痴迷，并不影响群落发展，若干年之后，将公社几万人，统统囊括在圈层之内。此时的大树，思维、智慧还是不如彼小树，整天迷迷糊糊；群落庞大，几乎囊括了飞行器物种库中，适用于此地环境的所有物种，包括动物、植物、各种菌类，等等，等等。

    因为物种丰富，普通社员的练养计划大为改观，天地气所引起的体弱、狂躁，基本消除。孙浩然以为，并非简单消除病灶，而是营养丰富，身体机能由此提升、均衡，致病因子在五行相生相克之下，蜕变为有益于身体的成分。

    简单评估可知，人们的身体素质超过彼太阳系。自练养号降临此地球、此海岛之后，公社的人口终于出现增长，萎缩、衰败的危机暂时消弭。

    建立大树圈层的过程中，按照八卦方位与圈层，自然而然，形成了所谓的管理层级。原来的公社管委会与体弱者联盟，无声无息中退出舞台，被人遗忘；各圈层、各方向的队长，成为最基础的管理层级。

    最初，八位师兄弟、师姐妹，被各层、各队尊为各方向领袖。后来，其他人忙于其它事，无暇顾及村民事，仅剩火椒一个人，一直热心于各种杂事，渐渐成为整个群落没有经过任命的领袖，能够做出大部分决定。

    楚荆、涂墨二人经常到学校讲课，稀里糊涂，成了学校体系的负责人，同样没有正式任命。如今的学校由山神庙体弱孩童班发展而来，随着迁入的居人越来越多，学校逐年扩大，慢慢融合了以前的公社老学校。

    涂墨冷酷，除了讲课，不喜欢与人接触，大事小事、杂事，全落在楚荆一人头上。发展到今天，楚荆不是校长，胜似校长。

    田陈被认为比较倒霉，别人忙，伺候大树之事，全部落在他头上；起初做兼职，后来发展成专职。田陈听话，做事认真，颇得大树欢心；反过来，大树也能接受田陈的请求、要求。在大树的亲切级别中，孙浩然依旧排第一，楚荆与田陈相差不大，并列第二。

    相比较而言，钟鳞、干西北、竹风、丘微，没有特别之处，除了兼职上课做老师，还经常做游医，到各队去帮人看病，帮人制定、调整练养计划。用不一样的眼光审视，这种四处游历的生活方式，何尝不是另类特别？

    诸社长、诸首领退出历史舞台之前，找孙浩然商量：

    “孙师，管理如此松散，能行吗？”

    孙浩然对此无感，回答道：

    “圣人云：‘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你们应该清楚，该是什么样，就会是什么样，无论怎么干涉，都不会改变该有的结果。这是大家的选择，管那么多干什么？你们不如都来山神庙修行，这里环境优雅，有水、有山、有树；如此颐养天年，不好吗？”

    对于大树群落的秩序，孙浩然颇为欣慰。破出石像之后，忙了数日凡俗事，之后的岁月里，全靠诸弟子支撑，没有耗费太多精力。无杂事、俗世打扰，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考虑自己的道，尝试自己的路。

    本来以为，拥抱太阳，脑子里的洛书八卦光区应该蜕变、升华。实际上得到的变化，与以前的想象不同，竟然变回五行光区；另外一个五行，莫名消失。

    经过多年尝试，孙浩然有所发现，消失的五行光区，疑似融入肉身，一分为五，相互紧密联系，又相互独立。这就是中和医所说的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如果身体上的五个五行真的与脑子里的五行相互关联，呈五阴一阳格局，冲气以为和，可以确认，这一切都不是幻象，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如果脑子里的五行光区代表意识，将意识与肉体作为一个整体来看，意识为天、为阳，肉体为地、为阴，依旧是变形河图格局。这一切都是孙浩然想出来，自欺欺人的宽慰；脑子姑且想想，心灵姑且听听。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问题是，下一步如何变化？怎么做，才能走到下一步？

    这是大问题，无论怎么尝试，都没有进展。孙浩然认为，自己的练养层级，仍旧与诸弟子处于同等级，因为经历不同，功力强大而已。想要继续提高，此时、此地，除了练养，别无它法。然而、但是，以目前的练养法修炼，根本无法带来任何可以感觉到的身体变化，咋办？

    五神兽祭坛开通之后，一直没有其它交易者接入，自然无法获得其它天地气孕育出的食、药材。孙浩然本来就没有抱太多希望，后来干脆放弃尝试。

    “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既然暂时找不到前面的道，转而整理曾经的路，也是不错的选择。从最初的歌舞戏开始，一直到拥抱太阳，再到此地球、此海岛。在外人看来，孙浩然经常闭目养神，有时候甚至一动不动，连续坐上几天。

 第53章 《洞极真经》

    楚荆兴冲冲跑来，看到孙浩然打坐入静，鬼鬼祟祟，查看四周动静。孙浩然睁开一只眼睛问道：

    “楚荆，干什么呢？鬼鬼祟祟！”

    楚荆走到近前，悄声说道：

    “孙师，我悟道了！”

    孙浩然诧异，问道：

    “说来听听，悟道了什么不起的道！”

    楚荆又近一步，几乎贴着孙浩然耳朵，悄悄说道：

    “我打坐入静时，本来眼前一片漆黑；突然有一天，突然冒出一点光，是青色的光！”

    孙浩然波澜不惊，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问道：

    “然后呢？不会是青光眼吧！”

    楚荆的兴奋灭去小半，回答道：

    “我也担心是幻觉，经过几天验证，确实有一点青光。”

    孙浩然：

    “还有呢？”

    楚荆彻底没了信心，说道：

    “好像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孙浩然重新闭上睁开的那一只眼，说道：

    “这样啊，让我想想！”

    孙浩然闭目内视，脑海中的五行光点流转，七彩纷呈，演绎悟道全过程。演绎过程中，孙浩然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不和谐的地方，只能归因于车祸撞击时，身体、脑子发生了某种莫名异变。问题在于，飞升之后变身铁甲人，依靠升级药剂升级，楚荆的道又该怎么走？

    孙浩然睁开双眼，瞥一眼楚荆，语重心长地训诫道：

    “道这个东西很玄妙，是故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你的道未必是别人的道，而别人的道只可借鉴，不可照搬。切记，切记。”

    楚荆点头称是，面露迷茫，仿佛质疑，为什么要说这几句话。孙浩然看了一眼楚荆，继续说道：

    “为师传授你一部《洞极真经》，好好体会，也许对你以后的道，有所帮助。听好了！夫道乃洞，无上无下，无表无里。守其和气，名为神。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

    孙浩然对“夫道乃洞”这几句话，感触颇深。就是因为这几句话，才认识了刘依依，“结交”了狗子，走上练养路。离开地球到火星，走遍太阳系，对这句话的认识更加深刻，从中明白一个道理，地球是小洞，太阳系是大洞。

    如此类比，此海岛、此地球、此太阳系，又是一个又一个从小到大的洞。难道说，宇宙的本质就是洞，“洞极”才能突破一个个洞的约束，才能得到相应的解脱，得到向往的逍遥？也很有可能，没有非正常手段，根本就不可能逃离诸洞的约束。

    抬头看天，深矣远矣；欲洞其极，何其难也！孙浩然用力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怨念甩出，自言自语到：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多，还是先走出此海岛这个小洞，再论其它。《洞极真经》，或许就是走出诸洞的关键。

    一段时间以来，这几句话一直萦绕于心，不能忘怀，也无法更深入理解。于是乎，整理练养路时，有意无意，以这几句话作为开始，又借用了“洞极真经”这个名字。孙浩然很想知道，别人照此经练养、修炼，会不会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自己能否从中勘透未知路。

    楚荆背熟之后，孙浩然嘱咐道：

    “楚荆啊，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你的道就是你的道，需要自己去悟。这部《洞极真经》，不可作为信条去信奉，只能作为参考，这就是‘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的本意。好了，你去吧，有什么疑难，随时找我解惑。”

    楚荆的突破，恰似一个标志；此后一段时间，其他弟子接连得到一个光点而突破。光点颜色各不相同，分别为：楚荆为震为青，火椒为离为赤，钟鳞为兑为白，涂墨为坎为黑，田陈为艮为红；干西北为乾为紫，竹风为巽为绿，丘微为坤为黄。这种现象，超出预料，却也在诸多期待之中。

    当初按名字属性选弟子、分配方位，仅仅是借用之意，没有太多其它想法，为什么他们悟道的光点色泽，与传说中的八卦色泽相同？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还是冥冥中自有联系？孙浩然的脑子里，又多了一个问号。

    孙浩然自嘲，自从来到此地球，经常使用“冥冥中”这几个字眼，有什么深刻含义吗？还是那句老话，名字不会起错，无意中蕴含必然；八卦方位，自有玄妙，没有悟道而已。

    孙浩然的警告与暗示，给诸弟子更多想象空间；既然《洞极真经》都被认为是参考、是前识，他山之路，为什么不能攻玉？各种武功秘籍，修炼方法，甚至玄幻、魔幻、神话小说，都从书库中搬出，作为参考。

    孙浩然看到诸弟子研究小说，大惑不解，问道：

    “为什么看小说，很无聊吗？”

    几次询问，都得到自信而相似的回答：

    “老祖宗们为了节约纸张，将飞行器系统中几乎泛滥成灾的东西，整理、融合出一套丛书，其中就有小说丛书。据说，这几套修炼体系出自彼地球，成熟于彼太阳系，凝练于练养号，经过三地无数代小说家演绎，其中自有玄妙。弟子以为，超脱之道，或许就在这里。”

    孙浩然点头称是：

    “你们的话很有道理，人的脑子清奇，不会无缘无故想出一些无用的东西。凡是想象，皆有用途，就看会用不会用。”

    说是这么说，孙浩然没有做过尝试，也懒得去尝试，还特别警告道：

    “尝试归尝试，自身安全要紧，身体的均衡不能丢。发现不妥，随时停止。”

    诸多尝试仅仅是尝试，无法短期见效。尝试过程中，八弟子各自形成诸多不同理念，润物无痕，融入练养；其中与功夫有关的套路，发展很快；八弟子汲取书中精华，又从民间家传武功中，汲取不少养分，形成五花八门一大堆练养功。这些“功”不同于“戏”，目的是提高对战能力与对战效率。

    孙浩然一时兴起，综合八弟子套路，也给自己搞了一套“功夫”，剑法、刀法、枪法、箭法、暗器、手博、拳脚，等等，等等。套路成册之后，孙浩然得出结论，这些东西对普通人颇有裨益，对于“入道”的八位弟子，没多大用处。

    折腾了不少时间，练养毫无进展，孙浩然不得不重新思考“夫道如洞”几个字。如此看来，没有捷径可走，还是要与从前在彼太阳系一样，走出一口比一口大的洞，才能有所得。

 第54章 冰期将至

    “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这句话，有误导嫌疑；按道理来讲，“近求”是必须，“近求洞极”更是必须，但不能视为无所不能。庄子的“小知、大知”、“小年、大年”，并非不愿“近求洞极”，而是有着深刻的道理。

    此地球十分特殊，据推测，人类生活在一个个孤岛上，独立发展，无法联络，无法交流。这种情况下，生存能力都难以提高，何况练养？孙浩然不由质疑，是不是要求太高？是不是孤岛的极限就是如此？果真如此的话，未来的机缘必在孤岛融合！可茫茫大海，如何融合？

    田陈跑来找孙浩然：

    “孙师，孙师，最近几天，大树异常如神经病，总是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请求、要求；要是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或者无法做到，就会发火！”

    孙浩然乐了，问道：

    “大树还会发火，怎么发火？”

    田陈：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长期与树接触，便能感觉到。”

    孙浩然也曾长期与树为伍，能感受到草木的喜怒哀乐。这种感受，一部分来自树的意念，一部分来自感觉，类似于肢体语言；看枝叶摇曳，看树身颤动，就能感觉得到。田陈的解读，很可能就是肢体类语言。

    孙浩然觉得有趣，与田陈一起上小山，抚摸大树干，传递关切。大树回应道：

    “你来了，太好了！要缺水了，赶快想办法！”

    此地球与彼火星早期不同，没有缺水、浇水一说，田陈很可能不理解大树的意思，解读为发神经、发火。要说缺水，小山上的“庄稼”应该比树更敏感。

    孙浩然：

    “田陈，群落植物是否异常？是否需要浇水？”

    田陈摇头道：

    “未见异常，也不需要浇水。”

    孙浩然传递安抚之意：

    “树啊，不要那么敏感，不要那么着急；即便缺水，还不足以危及群落，需要多些耐心。”

    大树的树心得到按摩，紧张的情绪稍微松弛，传递过来心语：

    “树也觉得过于敏感。不过树的感觉一定不会错，一定会缺水！”

    孙浩然诧异，疑问道：

    “树啊，你从哪里感觉到缺水？”

    大树：

    “你让树好好想想。树感觉到，枝叶散发的水分变多，根系吸水变难、变多。”

    这好理解，空气变干燥，土壤中水分减少，就会出现树所描述的现象。以往季节变化时，便会出现这种现象；那时候的树，为什么没有发出类似的担心？孙浩然疑问道：

    “树啊，以前换季时，你怎么没有害怕缺水？”

    树疑惑道：

    “什么是以前？什么是换季？”

    这话没办法说下去，从树的不安中可以知道，其不安的来源，并不是所说的表象，应当另有来源，属于树的直觉。暂时无法判断缘由，只能反复安慰，转移树的注意力，让其忘掉不安。

    孙浩然一直对各种“感觉”、“直觉”好奇，安慰大树的同时，插入疑问句：

    “树啊，你如何感知缺水？”

    大树迷糊，重复刚才的说辞；孙浩然发出疑问句，表示怀疑；大树每次都传递意念强调：

    “知道就是知道，树怎么知道如何得知？”

    孙浩然对大树的直觉抱有警惕，接下来一段时间，经常上山找大树；每次交流，大树都会发出缺水警示。

    大树反复强调，孙浩然的心绪受到影响，召集诸弟子，了解各方信息及看法。此地球、此岛处于农耕时代，人们最关心庄稼地的状况；就诸弟子了解到的情况而言，各陬农人常年累月浇地，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正常，大树继续焦虑，其他人不了了之，孙浩然继续观察，也会帮着大树调整小山上的群落。对大树来讲，群落的稳定是相对，改变是绝对。田陈带着一些人，每天都会根据大树的请求、要求，做相应调整；调整的范围，涵盖所有圈层。

    物种变化到一定程度，就是新品种，而新品种就会扩散。各个方位因为环境条件不同，都会做适当改变。这么多年以来，这种变化已成习惯。

    随着时间推移，大树的不安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强化为焦虑；每次上山，总是听到警告：

    “要小心、要小心，要想办法，快想办法！”

    这种长时间的焦虑级别提升，让孙浩然感觉到，是不是天地气将要大变？

    翻阅公社留存的相关资料，除了季节性变动，气候的异常波动，时有发生，并不新鲜。这就佐证了，大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唯一的可能，就是冰期将至。公社的资料中，有冰期的推测，但没有具体时间。

    孙浩然将担忧告诉诸弟子：

    “大树的焦虑升级，是不是冰期将至？”

    众弟子质疑道：

    “孙师，有没有那么夸张？”

    质疑归质疑，阅读过相关资料之后，谁都不敢轻视。那可是攸关生死的异变，要是没有充分准备，万一真的来临，恐怕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按照资料上的说法，此地球人口增加，地形、空气变化，加上此地球、此太阳系的一些周期性因素，使得行星风系由弱变强，会直接导致气候剧烈变化。

    最先发现异变痕迹的是西北乾位的干西北，与东北艮位的田陈。这两个方位深入深山老林，是当初扩大大树群落时，最艰难的两个方位。他们发现，大树群落以外的深山中，有更北方的动物，向南迁徙。

    没过多久，南方离位的火椒、东南巽位的竹风、西南坤位的丘微先后发现，海平面的变化超出往年潮起潮落的正常范围，疑似海平面降低。紧随其后，西部的钟鳞，也察觉到海平面变化。与此同时，大树的焦虑、忧虑，更加强烈；种种现象都说明，气候即将大变，冰期即将到来。

    公社留存下来的资料丰富，对未来的变化，有明确指引，有各种应对方案。这是可能持续一代人三十多年的变化，资料给出种种建议，却没有明确步骤，需根据实际状况，制定相适应的计划。这种东西不能无为，必须尽公社之能，去干预未来的变化，从而创造出最好的生存环境。

    问题极其复杂，孙浩然简单化处理，告诉诸弟子：

    “根据未来可能的变化，做出八套应对方案！”

 第55章 应对气候变化的方案

    做方案难度不大，根据资料，根据现实，将资料里面给出的种种对策，像拼图一样，拼凑出八种可能过程即可。这样的工作，工作量很大，需要大量人手。

    公社一直重视教育，有能力做计划的人，无论学校还是民间，都有不少。诸弟子明察暗访，将所有“贤人”召集起来，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共同制定应对未来气候变化的八套方案。

    计划初稿出炉之后，孙浩然找大树交流，告诉大树：

    “树啊，你焦虑未来的变化，我也忧虑，做出种种预测以及应对方案。你看一看，哪些对，哪些错，哪些不合适。”

    大树不睡觉，以天为周期，忘记所有；传递太多内容，同样会造成意识拥堵，看着后面，忘记前面。

    八套方案幻化成八部小电影，传递给大树；大树对小电影很有兴趣，焦急、忧虑之意大减，兴趣盎然。看过一部之后，大树啰哩啰嗦，品头论足，又说不清楚真实想法；还没有传递出多少意念，说出多少看法，便会卡壳，忘记所有。

    孙浩然叹气，大树拥有如此庞大群落，智力也不曾进化，依旧糊里糊涂，怎么办呢？粗略估计大树的记忆力，将一部小电影分解为八段，一段段给大树看，让大树如浆糊般的脑子，有足够多的时间品评。

    大树不断传出意念，絮絮叨叨，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孙浩然根据大树的反馈，重新剪辑，将八套方案浓缩为两套方案，再传给大树。

    总体来讲，大树对未来的变化，模糊不清。一人一树交流，反复调整，直到大树看法最少、最为认可为止。大树智力低下、记忆力低下，比孩童还要纯朴，经常伤人于无形之中，让人感受到被鄙视。多次被鄙视为弱智之后，古井不波的孙浩然，都难以忍受；想要发火，又怕伤了大树的树心，只能闷在肚子里面生闷气。

    中和医与练养都讲究情绪调和，喜怒思忧恐，相生相克、相扶相抑，使得情绪均衡，使得心神康健。大树带来的闷气，在心里面、脑海里面，与其它情绪相互作用，达到平衡，对身心健康，颇有裨益。

    无论怎么生气，达到既定目标，就可视为成功，而与闷气没有任何关系。孙浩然面色沉静、古井不波，将两套方案交回给诸弟子：

    “你们仔细研究，将这两套方案缩减为一套。”

    等诸弟子完工之后，孙浩然又拿着这套方案，与大树一起，嘀嘀咕咕，修修补补。最后的最后，孙浩然将已经确定的不确定方案交给诸弟子：

    “计划不能不做，但你们要清楚，天地气大变，过程中充满未知与不确定。所以实施计划的时候，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我很清楚，你们都懂这个道理，之所以再三提醒，是怕你们形成思维惯性，从心底厌倦变化。”

    制定计划，耗时很久，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普通人并不知晓，而变化，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明显感觉到，湿热的天气渐渐干冷。有好事者发现，稳定了无数年的海平面，明显降低。大山里面的猎人传出消息，“极北”之地的鸟兽，蜂拥而来，呼唤亲朋好友，前去打猎，甚至专注于守株待兔；总有一些鸟兽，因为种种原因，自己把自己撞死在树林中。老人们明显感觉到，季风的强度比小时候大，皮肤都变得干枯、瘙痒，全身不舒服。

    天气异变的消息传遍公社，成为热聊话题。村长们有感于大祸即将临头，找火椒想办法；火椒极为认真，找来师兄弟、师姐妹，与村长们一起，四处考察。了解清楚异变的情况之后，火椒告诉诸村长：

    “此事重大，需孙师定夺！你们耐心等待，我去找孙师商量。”

    孙师觉得此事体大，亲带八位弟子以及学校老师、民间贤人，翻阅档案资料，找出一份老祖宗留下来的应对方略；诸村长读过后皆认为，方案穷尽所有可能，无可挑剔，照做便是。通过诸队长之口，人们都知道，冰期将至；也都知道，老祖宗早有先见之明，早有预案；按部就班，无需恐慌。

    孙浩然亲自主持大典，祭祀公社先辈，希望先辈们在天之灵，保佑公社，平安度过灾难；祭祀五方上帝、小山、神树，祈求各路仙神、自然灵，护佑众生平安。

    之后，做全体动员，让所有人知道，大变将至。孙浩然郑重宣告：

    “大变并不意味着灾难，其中蕴含大机遇。公社必须改变休养生息的方略，重点向西部以及西北发展，重点发展畜牧业。趁此机会打通西部通道，与其它孤岛建立联系。”

    气候变化，大树的群落，包括各种食物品种，都需要逐步调整。田陈忙不过来，孙浩然让丘微、竹风带人加入，加快群落演变。原本利用飞行器内部系统，很容易做到这一点；但飞行器资源将尽，仅能维持小小的物种库。唯一的希望，就在大树。实际上，大树第一圈层、私树领地，成了物种培育地。这种情形之下，大树的焦虑，成为物种演变的催化剂。

    这些年来，干西北过得很洒脱，时而到学校教书育人，时而到医院坐镇，时而游医各队、各方。天气异变，干西北的热血突然沸腾，幻想着跃马扬鞭，驰骋草原。

    未来的草原，如今还是大海。海平面降低，陆地增加，需要及时绿化新出现的陆地。其它方向的绿化极为简单，见绿即可，不需要那里的产出。兑、乾位不同，公社急需那里的羊、牛、马，需要羊肉、羊皮、羊毛，以度苦寒；需要那里的牛耕地、牛拉车，以应对大量新增人口；需要大量的马，以便驰骋草原。

    干西北本就强势，召集以前合作过的西北陬、北西陬各队要人。这很简单，各队均支持，都想让最优秀的子弟，到草原扬名立业。想去扬鞭跃马的热血少年多，实际需要的人少；干西北提高要求，设定诸多条件，从中挑选出一批佼佼者。其中的西北陬，与钟鳞一起考核、选拔、均分。

    干西北血热，也希望追随者热血，以慷慨激昂之态，发表了一番让全公社激情少年为之热血沸腾的寄语。

 第56章 跃马戈壁草原

    干西北：

    “小兄弟们！见过大草原吗？能想象出扬鞭跃马的快意吗？跟着我干西北，去种草，去放牧，去驰骋，去热血沸腾！”

    绿化、种草并不难，公社改造沙碛地的能力，远超彼太阳系改造火星时。艰难的是气候，走出大树圈层，气候完全不同，首先就是风大。草原面积扩大，气候变化更大；冬天的西方、西北方戈壁、草原，天气干燥，缺水、缺衣、缺柴，就连可以作为燃料的动物粪便，都极为短缺，条件极其艰苦。

    海平面快速下降，西部、西北部出现大片新陆地，需要更多人手。干西北带数位曾经的少年、如今的沧桑青年，回圈层招募新人。沧桑青年依旧热血，激情四射；但在外人看来，浑身臭哄哄，脸、手都皴得不成样子；二十来岁的青年，看起来比四十岁的人还老。试问，哪个怀揣梦幻的少年，愿意长成这副模样，与梦中人驰骋大草原？

    招募彻底失败，应募者寥寥；干西北见不是办法，找火椒想办法：

    “二师姐，实在是召不到人，帮帮师弟吧！”

    钟鳞更惨，招募到的人，连寥寥都没有，也跑来找火椒想办法。火椒一如从前，带着二人走八方，找各队长要人：

    “诸位，兑西与乾西北是公社发展的重要方向，哪里需要我们的子弟！都说说吧，愿意出多少人！”

    连说几遍，无人接话，火椒皱眉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让你们出几个人而已，就那么难？”

    还是无人应答，火椒指着一个老实巴交的队长说道：

    “你来说说看，到底什么问题。”

    该村长无奈，老实人说老实话：

    “火二师姐，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队民不愿意。草原是苦寒之地，没人愿意去啊！要不，我带着全家人跟你们去？”

    其他队长纷纷跟随，吐出肚子里面的苦水：

    “兑西、乾西北的情况，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那里没有什么热血，只有无穷无尽的橙红沙暴、冰雪暴！”

    干西北不乐意了，怒斥道：

    “说什么呢！”

    说话的队长们这才察觉言语过于放肆，谄媚道：

    “干六师兄，你是好样的，没话说。我也只有一句话，要不，我带着家人跟你去种草、放羊？”

    话说到这种地步，没法再说下去，更不用想着招人。火椒黑着脸，手指轮流轻敲桌子，声音之大、节奏之快，差点将桌子戳出几个大洞：

    “都回去吧！”

    各队长看着桌子上出现的五个深坑，都担心遭殃，急急忙忙逃出房间。钟鳞问道：

    “二师姐，怎么办？”

    火椒叹气道：

    “还是去找孙师想办法吧。”

    干西北说道：

    “也好！去之前，还是将师兄弟、师姐妹都叫上；反正都要叫，晚叫不如早叫。”

    三人分头找人，在山神庙前集中之后，集体拜见孙浩然。孙浩然睁开眼，看到气氛有些沉重，问道：

    “你们聚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干西北苦着脸说道：

    “孙师，你看弟子这张脸，哪里会有喜事？弟子与四师兄的日子过不下去，回来想办法！”

    孙浩然心想，我有什么办法？嘴里说道：

    “那好，都想想吧！”

    说完话，继续闭眼打坐，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八人少年时，很是仰慕孙浩然的闭气功夫；曾经下过苦功，也仅仅达到半小时，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过一小时。如果闭气走路，最多二十分钟。

    孙浩然从来都是这副做派，所以干西北要喊齐人一起来。通常，这种集会都会由楚荆主持；楚荆见孙浩然闭眼，说道：

    “都坐下吧，这么长时间不见，咱们师兄弟、师姐妹，好好聊聊！”

    聊了几句闲话之后，火椒、钟鳞、干西北心急，钟鳞说道：

    “各位师兄弟、师姐妹，如今草原面积扩大，公社急需牛、马、羊，可没人愿意去草原、戈壁。你们帮忙想想办法，看看该怎么办！”

    众人七嘴八舌，想出无数办法。楚荆总结，不外乎两个词：摊派、强行。火椒默不作声，低头想心事；楚荆看到火椒的表情，说道：

    “如果强行摊派有用，你们的二师姐也不会跑回来求援。干西北，办法还是由你来想吧；你要是想不到办法，估计真的是没办法。到了那种地步，我们师兄弟、师姐妹，真的要将山神庙搬到草原，全部都去种草、放羊！”

    干西北看一眼钟鳞，钟鳞说道：

    “六师弟，大师兄让你说，你就好好说！”

    干西北说道：

    “那好，我讲个故事。刚开始种草时，有一些草跟大树群落里面的草很不一样，大家看着很不顺眼，都不想种。后来，羊很喜欢吃那些草，大家又觉得很不错，很顺眼。如今草原人看到那些草，都觉得靓丽无比，是草原魅力之所在！”

    楚荆微笑，说道：

    “故事很乏味，有什么话直说！”

    干西北回答道：

    “很简单，让所有人以草原少年、青年为美！怎么才能让草原少年看起来很美？我以为，两方面比较重要！强健，有力量美；富足，无生活之忧，且高人一等，让少女、少男心生向往。”

    楚荆想了想，问道：

    “力量之美应该不难，五师弟，有没有办法？”

    田陈回答道：

    “办法不多。如果减少我们八人的用度，应该有相当的特产，可以供给草原。我觉得吧，那些特产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可以暂时削减！”

    楚荆：

    “你们怎么看？”

    钟鳞：

    “我的感受与五师弟相同，可以削减！”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楚荆说道：

    “很好，第一个问题有了解决方案。第二个问题，怎么才能看起来富足，让人心生羡慕呢？”

    火椒咬牙切齿，说道：

    “这个问题我来说吧！很简单，让圈层内穷，让草原人富。怎么做呢？两点，其一，按照计划，未来需要更多庄稼地；我们今年就提前垦荒扩地，提高收成。其二，允许草原人自由买卖，我们将草原出品，定一个比较高的价钱。”

    丘微说道：

    “这样做不好吧！”

    竹风附和道：

    “我觉得这样做，以后的隐患很大，是不是找一个更好的办法？”

    干西北拉长嗓门说道：

    “两位师妹，时移世易，很多东西都要随之变动！假如以后有了祸患，我们还可以说那时候的‘此一时彼一时’嘛！”

 第57章 庙会

    对于此问题，其他人都含糊其辞，未置可否，田陈最为直接，回答道：

    “我不懂哎，你们让我说什么？”

    八人里面，也就田陈有资格这么说话，别人都不方便说出口。楚荆见状，说道：

    “这个问题留给孙师定夺，我补充几点。学校到时候派一些老师进草原，建流动学校。另外，草原苦寒，缺吃少穿；要让工坊建一批草原专用大车。游牧、游居，将家建在大车上，方便一些。”

    涂墨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有人想到去问，其他人也没有多余的话说。楚荆叫醒孙浩然，告知商讨结果，孙浩然叹气道：

    “你们定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管你们怎么做，结局都一样。切记，不要弄得天怨人怒！”

    干西北说道：

    “孙师，我觉得还是有很大不同。如果采用了我的方案，草原很快就会兴旺起来。至于后患，那都是吃饱饭以后的小事，很容易解决。”

    孙浩然瞥了一眼干西北，说道：

    “彼地球孔子说过：‘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

    说完话，孙浩然吐出一口浊气，吸入一口新鲜空气，闭上眼睛继续打坐。楚荆说道：

    “七师妹、八师妹，你们的担心很有道理。然而大势在草原，人力不可违逆。我看，不如先这样做，如有不妥，希望二位师妹前去补救！”

    公社的变化从火椒、钟鳞、干西北开始，火椒以天地气变、充满不确定为由，让各队扩大耕地面积。不愿意干？那好，去戈壁种草！如此无声威胁之下，庄稼地迅速扩充。

    资源总是有限，八人的用度本就没有多少，再一分为二，到了干西北手里的资源，即便降一级使用，只能供养八人；再降一级，也才十六人。

    干西北折中，选出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十二人，作为西北草原精英，其中二人，作为副手。遴选的方法很残酷，首先要借到一定数额的钱，才有资格参与遴选。

    这是楚荆定的规矩。既然想富，想要一切向钱看，公社不可能再免费提供资源，需要出资购买。草原本来就穷，哪里有钱买东西？公社提供高息贷款，作为启动资金！是故，钟鳞、干西北都欠了一屁股债。钟鳞相对保守，经常对干西北说道：

    “你血热，你先试，师兄我先看看！”

    所以钟鳞做担保，兑西方集体欠债。干西北直接，将债务分摊到每一个人头，还鼓噪道：

    “草原苦寒，非胆大之人，不能驰骋。钱都不敢借，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钱是铁钱，由一套特殊模子压制。练养号星空旅行时，就一直有钱流通，很少而已。据说当初在此地球此海岛开铸钱模具时，老祖宗们放言，此后几千年，都无人能够仿制！

    除了最顶尖的十二人，干西北以借钱数额为基准，将西北草原的人分成若干等级，提供不同等级的练养餐。即便是最普通的练养餐，也等同于圈层内极品。

    一年之后，干西北带着真正的西北牧人，拉着大房车，驱赶着马牛羊，游牧到大树圈层之外，扎下营地，参加庙会。

    庙会是山神庙庙会，一大早，孙师带八大弟子，祭祀五方上帝、小山、大树。其后，任游人上香祈福，而庙会则正式开始。

    这是练养号降临之后的第一次庙会，热闹非凡。有工坊、民间手艺人，摆各种小食摊，吸引各家小孩、大人，品尝美味。最好吃的要属草原牧人的羊肉串，上面撒着从未见过、从未尝过的香料，老远闻着香味，走近看着色泽，就会让人馋涎欲滴。

    最热闹的是擂台赛，兑西草原、乾西北草原、大树圈层三方，各派数十练养高手，同台竞技。

    最显眼的货摊，要属草原货摊，堆满了有些味道的羊皮。因为天气异变，以前的单薄衣服无法抵御寒冷，人们需要采买羊皮以及羊毛制品。这几乎是家家户户都要购买的必需品，最为热闹。

    骡马市也是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要买牛买马，以提高种地、运货效率。钱不够咋办？这可不是草原，无钱可借，只能以村为单位，凑钱购买。

    有些人背着大袋粮食，直接与草原牧人物、物交换；更多的人，先将粮食卖给工坊，换回来大把铁钱。铁钱轻、小，装在口袋里，可以买很多东西。所以呀，那种皮货特有的味道，反而成为庙会中好闻的味道。

    羊毛制品也是热门货物，牧人将羊毛卖给工坊，工坊将羊毛纺织成线，或者卖毛线，或者卖毛纺布。不过，大部分人家图便宜，只买毛线不买毛纺布。

    街上有一些穿厚毛布大衣、风衣的人，大多都是山神庙的人，或者队长、手艺人之类。榜样的作用无穷，人们的购物欲望由此勾起；然而毛纺布太贵，大衣、风衣更贵，只有准备结婚的人家，才会购买。

    庙会共三天，到了第二天，卖皮货赚了大钱的草原人，便三五成群，拉着草原特有的高轮大车，到处买、买、买，几乎买空了庙会。只见一辆辆高轮大马车，满载各种货物，拉出庙会，拉出一个个圈层，去往外围的草原营地。

    第二天下午，擂台赛结束，乾西北草原大获全胜，囊括了冠亚军，前十名中，计有四人；兑西草原稍弱，一人殿军，前十名中也有四人；大树圈层最差，只得二人，挂在第九、第十。据说，两处草原照顾情面，觉得光秃秃不好看，才让出两个位置。

    第三天，庙会开始冷清，而圈层外的草原人营地，成为热门游览地。白天有马戏、赛马看，晚上举行篝火宴会，由富足的草原人，招待圈层内的人。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前去参加宴会的客人，多是圈层内少女。

    吃喝到兴头，草原少年开始跳舞，圈层内少女受邀，纷纷下场。最受圈层少女仰慕的，是那些参加擂台赛的草原少男，个个雄健有力，浑身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一个火焰，

    带着我们走入，另外一个梦幻。

    我们手拉手，绕着篝火走，

    歌声变嘶吼，但愿火长久。

    炫舞摇人醉，激动满眼泪，

    篝火残余烬，兴奋不愿睡。

    徘徊黑夜里，渴望再相会。

    我们曾经颓废，每次都喝醉。

    我们经常疲惫，醒来便羞愧。

    都说当自强，辛苦还迷茫；

    人生多歧路，迷途似亡羊。

    苦辣酸甜咸，尝尽各滋味。

    想起那一夜，震颤肝心肺。

 第57章 庙会

    对于此问题，其他人都含糊其辞，未置可否，田陈最为直接，回答道：

    “我不懂哎，你们让我说什么？”

    八人里面，也就田陈有资格这么说话，别人都不方便说出口。楚荆见状，说道：

    “这个问题留给孙师定夺，我补充几点。学校到时候派一些老师进草原，建流动学校。另外，草原苦寒，缺吃少穿；要让工坊建一批草原专用大车。游牧、游居，将家建在大车上，方便一些。”

    涂墨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有人想到去问，其他人也没有多余的话说。楚荆叫醒孙浩然，告知商讨结果，孙浩然叹气道：

    “你们定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管你们怎么做，结局都一样。切记，不要弄得天怨人怒！”

    干西北说道：

    “孙师，我觉得还是有很大不同。如果采用了我的方案，草原很快就会兴旺起来。至于后患，那都是吃饱饭以后的小事，很容易解决。”

    孙浩然瞥了一眼干西北，说道：

    “彼地球孔子说过：‘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

    说完话，孙浩然吐出一口浊气，吸入一口新鲜空气，闭上眼睛继续打坐。楚荆说道：

    “七师妹、八师妹，你们的担心很有道理。然而大势在草原，人力不可违逆。我看，不如先这样做，如有不妥，希望二位师妹前去补救！”

    公社的变化从火椒、钟鳞、干西北开始，火椒以天地气变、充满不确定为由，让各队扩大耕地面积。不愿意干？那好，去戈壁种草！如此无声威胁之下，庄稼地迅速扩充。

    资源总是有限，八人的用度本就没有多少，再一分为二，到了干西北手里的资源，即便降一级使用，只能供养八人；再降一级，也才十六人。

    干西北折中，选出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十二人，作为西北草原精英，其中二人，作为副手。遴选的方法很残酷，首先要借到一定数额的钱，才有资格参与遴选。

    这是楚荆定的规矩。既然想富，想要一切向钱看，公社不可能再免费提供资源，需要出资购买。草原本来就穷，哪里有钱买东西？公社提供高息贷款，作为启动资金！是故，钟鳞、干西北都欠了一屁股债。钟鳞相对保守，经常对干西北说道：

    “你血热，你先试，师兄我先看看！”

    所以钟鳞做担保，兑西方集体欠债。干西北直接，将债务分摊到每一个人头，还鼓噪道：

    “草原苦寒，非胆大之人，不能驰骋。钱都不敢借，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钱是铁钱，由一套特殊模子压制。练养号星空旅行时，就一直有钱流通，很少而已。据说当初在此地球此海岛开铸钱模具时，老祖宗们放言，此后几千年，都无人能够仿制！

    除了最顶尖的十二人，干西北以借钱数额为基准，将西北草原的人分成若干等级，提供不同等级的练养餐。即便是最普通的练养餐，也等同于圈层内极品。

    一年之后，干西北带着真正的西北牧人，拉着大房车，驱赶着马牛羊，游牧到大树圈层之外，扎下营地，参加庙会。

    庙会是山神庙庙会，一大早，孙师带八大弟子，祭祀五方上帝、小山、大树。其后，任游人上香祈福，而庙会则正式开始。

    这是练养号降临之后的第一次庙会，热闹非凡。有工坊、民间手艺人，摆各种小食摊，吸引各家小孩、大人，品尝美味。最好吃的要属草原牧人的羊肉串，上面撒着从未见过、从未尝过的香料，老远闻着香味，走近看着色泽，就会让人馋涎欲滴。最热闹的是擂台赛，兑西草原、乾西北草原、大树圈层三方，各派数十练养高手，同台竞技。

    最显眼的货摊，要属草原货摊，堆满了有些味道的羊皮。因为天气异变，以前的单薄衣服无法抵御寒冷，人们需要采买羊皮以及羊毛制品。这几乎是家家户户都要购买的必需品，最为热闹。

    骡马市也是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要买牛买马，以提高种地、运货效率。钱不够咋办？这可不是草原，无钱可借，只能以村为单位，凑钱购买。

    有些人背着大袋粮食，直接与草原牧人物、物交换；更多的人，先将粮食卖给工坊，换回来大把铁钱。铁钱轻、小，装在口袋里，可以买很多东西。所以呀，那种皮货特有的味道，反而成为庙会中好闻的味道。

    羊毛制品也是热门货物，牧人将羊毛卖给工坊，工坊将羊毛纺织成线，或者卖毛线，或者卖毛纺布。不过，大部分人家图便宜，只买毛线不买毛纺布。

    街上有一些穿厚毛布大衣、风衣的人，大多都是山神庙的人，或者队长、手艺人之类。榜样的作用无穷，人们的购物欲望由此勾起；然而毛纺布太贵，大衣、风衣更贵，只有准备结婚的人家，才会购买。

    庙会共三天，到了第二天，卖皮货赚了大钱的草原人，便三五成群，拉着草原特有的高轮大车，到处买、买、买，几乎买空了庙会。只见一辆辆高轮大马车，满载各种货物，拉出庙会，拉出一个个圈层，去往外围的草原营地。

    第二天下午，擂台赛结束，乾西北草原大获全胜，囊括了冠亚军，前十名中，计有四人；兑西草原稍弱，一人殿军，前十名中也有四人；大树圈层最差，只得二人，挂在第九、第十。据说，两处草原照顾情面，觉得光秃秃不好看，才让出两个位置。

    第三天，庙会开始冷清，而圈层外的草原人营地，成为热门游览地。白天有马戏、赛马看，晚上举行篝火宴会，由富足的草原人，招待圈层内的人。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前去参加宴会的客人，多是圈层内少女。

    吃喝到兴头，草原少年开始跳舞，圈层内少女受邀，纷纷下场。最受圈层少女仰慕的，是那些参加擂台赛的草原少男，个个雄健有力，浑身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一个火焰，

    带着我们走入，另外一个梦幻。

    我们手拉手，绕着篝火走，

    歌声变嘶吼，但愿火长久。

    炫舞摇人醉，激动满眼泪，

    篝火残余烬，兴奋不愿睡。

    徘徊黑夜里，渴望再相会。

    我们曾经颓废，每次都喝醉。

    我们经常疲惫，醒来便羞愧。

    都说当自强，辛苦还迷茫；

    人生多歧路，迷途似亡羊。

    苦辣酸甜咸，尝尽各滋味。

    想起那一夜，震颤肝心肺。

 第58章 物换星移几度秋

    首次庙会，干西北大获全胜，赚了个盆满钵满。此后的招募，又出现人头汹涌的局面，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大比例淘汰。总之一句话，想要去草原，胆子必须大；不敢借钱？免谈！最重要一点，草原不招单身，只招小夫妻；想要去草原的单身少女，必须嫁给以前的少男、青年。

    处理完诸多事务，八位师兄弟、师姐妹拜见孙浩然。孙浩然感慨道：

    无知草木忧饥馑，饮食男女慕虚荣，

    拮据父母思富贵，多情少年山海盟。

    又叹息道：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决定人的能力与变动过程的，是德、欲、前识。我们师徒以练养入道，将情绪做养分；切记，过犹不及，凡事当秉持中和之道。”

    众弟子不以为意，干西北说道：

    “孙师放心，我能将《易》倒背如流。虽不能参天两地而依数，观变阴阳而立卦，大势所向，还是清楚，只会顺势而为，不会悖逆大势。”

    人心之所向，即为大势之所在；草原以瞠目结舌的速度，向西方、西北方延伸。练养公社就那么多人，紧生慢生，也还是赶不上草原扩张速度。草原辽阔，人马牛羊稀少；野生动物还在孕育期，需禁猎保护。牧人自在，无草场之虞；四季轮转，游牧四方，各有适宜草场。

    草原出品需求量大，公社采取半市场化、半配给制，以控制价格及供应量。有需求，便一定会有市场；胆大的人们发现，兑、乾位之间的兑乾陬有黑市，可以花高价买到草原货；甚至可以用农地出产，直接兑换。这是有钱农家的事，普通农人还是老老实实，到山神庙排队买便宜货。

    物换星移，几度春秋，普通农家发现，将农地产出偷偷运到兑乾陬，可以卖个好价钱；有钱的农家反而认为黑市货太差，转而到公社去买上等货。

    先是胆大的人偷偷去黑市交易，时间长了，任谁都知道，哪里有黑市，而且几乎没人管。

    公社见价格无法控制，手里的货卖不出去，咋办？干脆减少贸易量，专营高档品，公社也不愿做亏本买卖。至于黑市，八大弟子不出面，任谁都无法管控，只能任其发展。早些年，火椒偶尔还会到黑市走一遭，抓几个没来得及跑的黑市商人揍一顿。后来，八大弟子几乎不见人影，黑市商人的胆子越来越大。

    庙会没开多少年，便受到黑市冲击；人们除了参加祭祀大典，只买那里的高档货。渐渐地，公社的高档货也开始滞销，山神庙门前冷落鞍马稀；做小买卖的商贩见无利可图，便迁移到黑市做生意。日子总要过下去，就算孙师来了，总要讲道理，总要给人活路吧！

    又渐渐地，黑市有了名字，襄平。最初，有草原部落游牧到襄平时，圈层内的人才外出襄平做生意；时间长了，约定成俗，每月的圆日为集市日，加上前一日后一日，共三日。

    自从有了集市日，襄平改名襄平城。本来，襄平城为黑市，一直没有被公社认可。某一次集市，孙师竟然离开山神庙，带八弟子游襄平。

    这是一次盛大的集市，超出所有买卖人预料，竟然有那么多草原部落前来参加，以至于圈层内的吃食，全部卖断货。与之相反，草原货物全部降价大甩卖，一天一个价，让捷足先登的圈内人后悔不已。后悔也没办法，黑市自有规矩，买定离手，勿论好坏。

    游集市，指点江山；之后，孙浩然带八弟子到干西北的营地，围着篝火品尝草原美食。孙浩然对曾经的大胃，念念不忘，而现在的饭量，实在太小，必须走一趟练养戏，才会有食欲。八人各练自己的练养戏，然后聚在篝火旁，各自准备食物；毕竟，每个人的食谱都不相同。

    吃了几口鲜嫩的牛羊肉，孙浩然还是没食欲，也不管弟子们是否吃好，放下筷子问干西北：

    “西北，悟道了什么了不起的道！”

    听到悟道之语，诸弟子纷纷停下来倾听。干西北等师兄弟、师姐妹妥当，开口说道：

    “草原产出丰富，前些年因为土壤层薄，物种也还在快速演化中，我和钟三师兄相约，严禁采摘。但我一直悄悄试用，终于找到门道。”

    说话之间，干西北洋洋得意，为之四顾，却没有等来应有的期盼，又继续说道：

    “起初，我以后天八卦的乾位做练养，始终摸不到门道，不由怀疑，是不是错了？想的多了，脑子里那点紫光，不停演化八卦，从河图到洛书再到周易八卦，再到六十四卦。演化到后来，还是回归五行；所得洛书，与传世版不同。我觉得吧，传世洛书是后人为了凑出九宫图，篡改了大禹得到的洛书；因为这个缘故，周易八卦还是以离火为南方。我这么一想，思路这么一转，你们猜，发生了什么变化？”

    众人都如孙浩然一般，波澜不惊。干西北有些生气，说道：

    “其实，我最大的收获，不是什么正确的洛书，而是你们这种古井无波！孙师说过，决定能力与变动的是德、欲、前识！我知道，像你们这般没情绪，如何有德？无德，如何悟道？”

    田陈说道：

    “六师弟说的对！可是，我就是没情绪，咋办！”

    干西北由微怒转为开心，说道：

    “五师兄，你与他们不同，不需要太多情绪，他们都是装！”

    楚荆说道：

    “六师弟别乱扯，有话赶紧说！要是不想说，我回去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火椒也开声催促道：

    “就是，赶紧的！”

    干西北：

    “好好，继续。演化洛书之时，我这个西北位为六，所谓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显然，紫色很不合适；经历了头晕目眩，紫光变成蓝光。具体是深蓝、正蓝、还是紫蓝，我说不清楚！”

    火椒冷笑道：

    “你色盲！”

    干西北想笑没敢笑，说道：

    “从那一天开始，我似乎对草原的食药材有了新认识，故而调整练养计划。经过一段时间验证，我那点蓝光与肾、膀胱、骨、耳、发，建立起某种神秘联系。之所以称神秘，是因为我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关联。孙师，你怎么看？”

 第59章 心理暗示

    孙浩然说道：

    “送你两句你早已厌倦的话，好好琢磨：同归而殊途；道可道，非常道。自己的路，自己走。”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似在沉思。丘微微微一笑，说道：

    “这次集市，草原出品大甩卖，恐怕不少草原人会破产。我想去践行我的承诺，帮他们渡过难关。竹七师姐，你去吗？”

    竹风微风一笑，说道：

    “当然去，我去乾西北吧。干六师兄胆子大，估计西北破产的人也多，做师姐的总不能让你受苦吧！”

    丘微说道：

    “那好，我去兑西。”

    其他人都不言语，纷纷看向孙浩然。孙浩然说道：

    “你们不愿意说，我来说吧。草原新成，正是天地气急剧变化的地方，对练养很有好处。交代好诸事，留一人伺候大树，都去游历吧！”

    楚荆、火椒、涂墨、田陈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田陈。田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那好吧，我留守！我准备在大树第一圈层开一片沙漠、草地，需要各位师兄弟、师姐妹送回需要的种子与沙土。”

    从干西北的变化得知，心理暗示的确存在，与身体的实际需求混为一体，很难区分。中医五行中提及五色，却没有过多渲染；现在看来，对身体影响很大。从天地气的本质来讲，阳光也是其中一类；人类有能力飞跃无数光年，却还是搞不清楚全部的天地气；很有可能，只发现了其中很小一部分。

    身体是诚实的，需要某种天地气，必定在颜色上有所体现。干西北的主色由紫向蓝转变，意味着什么？自身真正需要什么颜色？还是说不清楚。等等看，等其他弟子蜕变之后，一定会有个说法。

    自孙师游襄平之后，山神庙学校与工坊先后迁来，还圈出一片大大的地方，称之为襄平城。谁也不清楚，集市中怎么会流传出这么一句话：有墙才有城；传的久了、多了，成为所有人的心声，进“城”时，总会提那么几句。

    不久之后，“城里”自发出现新规矩，凡是来做买卖的人，集市结束之后，都要义务干一天活，凿山取石。至于逛街的、购物的，随便；即使随便，也有不少人自愿参与，并以此为荣。

    海水退却，新陆地出现，引天地气变，河流首当其冲。所有社员都知道，兑西一定会成为沼泽、湿地，会将公社与大草原隔离。为了避免隔绝，需要规划出一条未来的路，一条属于襄平城的河。

    河名衍水，从山中西流而出，到襄平城东南时，沿“城墙”北流，又从城北折为西流。凿山是凿衍水的河道，每当草原商队离去，每个人都会带一块大石头、一袋子碎石，用来铺路。路名沼泽路，一直从襄平向西，穿过南西向流入句骊河的衍水，南流的句骊河等，通向阳乐城。这时候，沼泽面积不大，还不足以断绝东西；阳乐城也不是城，是一处较大、较好的草场。

    凿下的石材中，一部分整齐划一的大方石，用来堆砌襄平城墙；每一次圆日集市，城墙都会增高那么一些。一些离开公社工坊的手艺人，在城里建铺子、建作坊。铺子、作坊高出地面一大截，据说有高人看过风水，一定要这么高；高人还说，整个襄平城是孙师与八位弟子亲自出手，寻龙点穴点出的城，与脑子里的襄平城，不是一回事。小商贩没那么多闲心思，本着做一天算一天，先赚到钱再说的打算，围着公社的工坊、学校，搭起一排排破草棚。

    草原货物大甩卖的时候，不少圈层人幸灾乐祸，嘲讽那些借钱去草原的人，认定某些人要倒大霉。很多人都会这么对人说：

    “我胆子小，赚不到大钱，也不会赔大钱；安居乐业，比啥都好！”

    后来有传言说，竹风七与丘微八进草原，收留那些破落户，组成破产部落，重新来过。至于债务，二女以部落的名义担保，延长债期，慢慢偿还。从此以后，公社无限期停止借款；借钱闯草原，成为历史。有好事者问那些嘲讽借贷者的人，有什么感悟，叹息曰：

    “以后要是有机会借钱，一定去借，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反正不用顾忌后果。”

    好事者嘿嘿道：

    “要我看呀，你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借钱了！”

    也不是所有的破落户都需要照顾，竹风大概从西北招募到其中的六成，将近一千人。这种规模，在草原上属于超大部落；为了警示世人，部落命名为“破产”。都是破产户，靠放牧肯定无法偿债；竹风与丘微相约，以草原上的食、药材作为突破口。

    草原初成，物种并不稳定，会有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这就是竹风与丘微真正要做的事，找出其中有用的物种，送到小土山，由田陈培育。

    孙浩然总觉得到了此地球此岛之后，小土山与大树发生了变异，却一直没有找到变异之所在。单单当初那层莫名其妙的屏障，就无法理解，何况其它？

    大树记性不好，思考能力也不强，连过往事件都不记不住，又怎么会知道异变？话说回来，孙浩然想破头也没有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冲向太阳时，感觉就那么一瞬间，人就到了此地球，听到了楚荆的声音。

    孙浩然告诉大树：

    “大树哎，像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虽说外圈层广阔，真正属于你树的领地，可就小山这么一点点，是不是小了一点？大树迷糊，反问道：

    “树的领地与外面有什么不同？”

    是啊，有什么不同？孙浩然说不清楚也无从解释，反复强调，每天唠叨，终于让大树对领地有了些许概念。

    大树不明白屏障的道理，无法控制屏障，也不明白如何改变屏障的大小。大树很肯定一点，屏障一定不能撤！孙浩然问过好多次，要是屏障消失了，会发生什么；大树含含糊糊，答非所问。大树一直以为，屏障消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迄今为止，小土山产出的药性，都比其它圈层优良；配上特产，主要用于医治婴儿。这个病很奇怪，像病毒一样，只要身处此地球，所有婴儿都会患上。

 第58章 物换星移几度秋

    首次庙会，干西北大获全胜，赚了个盆满钵满。此后的招募，又出现人头汹涌的局面，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大比例淘汰。总之一句话，想要去草原，胆子必须大；不敢借钱？免谈！最重要一点，草原不招单身，只招小夫妻；想要去草原的单身少女，必须嫁给以前的少男、青年。

    处理完诸多事务，八位师兄弟、师姐妹拜见孙浩然。孙浩然感慨道：

    无知草木忧饥馑，饮食男女慕虚荣，

    拮据父母思富贵，多情少年山海盟。

    又叹息道：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决定人的能力与变动过程的，是德、欲、前识。我们师徒以练养入道，将情绪做养分；切记，过犹不及，凡事当秉持中和之道。”

    众弟子不以为意，干西北说道：

    “孙师放心，我能将《易》倒背如流。虽不能参天两地而依数，观变阴阳而立卦，大势所向，还是清楚，只会顺势而为，不会悖逆大势。”

    人心之所向，即为大势之所在；草原以瞠目结舌的速度，向西方、西北方延伸。练养公社就那么多人，紧生慢生，也还是赶不上草原扩张速度。草原辽阔，人马牛羊稀少；野生动物还在孕育期，需禁猎保护。牧人自在，无草场之虞；四季轮转，游牧四方，各有适宜草场。

    草原出品需求量大，公社采取半市场化、半配给制，以控制价格及供应量。有需求，便一定会有市场；胆大的人们发现，兑、乾位之间的兑乾陬有黑市，可以花高价买到草原货；甚至可以用农地出产，直接兑换。这是有钱农家的事，普通农人还是老老实实，到山神庙排队买便宜货。

    物换星移，几度春秋，普通农家发现，将农地产出偷偷运到兑乾陬，可以卖个好价钱；有钱的农家反而认为黑市货太差，转而到公社去买上等货。

    先是胆大的人偷偷去黑市交易，时间长了，任谁都知道，哪里有黑市，而且几乎没人管。

    公社见价格无法控制，手里的货卖不出去，咋办？干脆减少贸易量，专营高档品，公社也不愿做亏本买卖。至于黑市，八大弟子不出面，任谁都无法管控，只能任其发展。早些年，火椒偶尔还会到黑市走一遭，抓几个没来得及跑的黑市商人揍一顿。后来，八大弟子几乎不见人影，黑市商人的胆子越来越大。

    庙会没开多少年，便受到黑市冲击；人们除了参加祭祀大典，只买那里的高档货。渐渐地，公社的高档货也开始滞销，山神庙门前冷落鞍马稀；做小买卖的商贩见无利可图，便迁移到黑市做生意。日子总要过下去，就算孙师来了，总要讲道理，总要给人活路吧！

    又渐渐地，黑市有了名字，襄平。最初，有草原部落游牧到襄平时，圈层内的人才外出襄平做生意；时间长了，约定成俗，每月的圆日为集市日，加上前一日后一日，共三日。

    自从有了集市日，襄平改名襄平城。本来，襄平城为黑市，一直没有被公社认可。某一次集市，孙师竟然离开山神庙，带八弟子游襄平。

    这是一次盛大的集市，超出所有买卖人预料，竟然有那么多草原部落前来参加，以至于圈层内的吃食，全部卖断货。与之相反，草原货物全部降价大甩卖，一天一个价，让捷足先登的圈内人后悔不已。后悔也没办法，黑市自有规矩，买定离手，勿论好坏。

    游集市，指点江山；之后，孙浩然带八弟子到干西北的营地，围着篝火品尝草原美食。孙浩然对曾经的大胃，念念不忘，而现在的饭量，实在太小，必须走一趟练养戏，才会有食欲。八人各练自己的练养戏，然后聚在篝火旁，各自准备食物；毕竟，每个人的食谱都不相同。

    吃了几口鲜嫩的牛羊肉，孙浩然还是没食欲，也不管弟子们是否吃好，放下筷子问干西北：

    “西北，悟道了什么了不起的道！”听到悟道之语，诸弟子纷纷停下来倾听。干西北等师兄弟、师姐妹妥当，开口说道：

    “草原产出丰富，前些年因为土壤层薄，物种也还在快速演化中，我和钟三师兄相约，严禁采摘。但我一直悄悄试用，终于找到门道。”

    说话之间，干西北洋洋得意，为之四顾，却没有等来应有的期盼，又继续说道：

    “起初，我以后天八卦的乾位做练养，始终摸不到门道，不由怀疑，是不是错了？想的多了，脑子里那点紫光，不停演化八卦，从河图到洛书再到周易八卦，再到六十四卦。演化到后来，还是回归五行；所得洛书，与传世版不同。我觉得吧，传世洛书是后人为了凑出九宫图，篡改了大禹得到的洛书；因为这个缘故，周易八卦还是以离火为南方。我这么一想，思路这么一转，你们猜，发生了什么变化？”

    众人都如孙浩然一般，波澜不惊。干西北有些生气，说道：

    “其实，我最大的收获，不是什么正确的洛书，而是你们这种古井无波！孙师说过，决定能力与变动的是德、欲、前识！我知道，像你们这般没情绪，如何有德？无德，如何悟道？”

    田陈说道：

    “六师弟说的对！可是，我就是没情绪，咋办！”

    干西北由微怒转为开心，说道：

    “五师兄，你与他们不同，不需要太多情绪，他们都是装！”

    楚荆说道：

    “六师弟别乱扯，有话赶紧说！要是不想说，我回去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火椒也开声催促道：

    “就是，赶紧的！”

    干西北：

    “好好，继续。演化洛书之时，我这个西北位为六，所谓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显然，紫色很不合适；经历了头晕目眩，紫光变成蓝光。具体是深蓝、正蓝、还是紫蓝，我说不清楚！”

    火椒冷笑道：

    “你色盲！”

    干西北想笑没敢笑，说道：

    “从那一天开始，我似乎对草原的食药材有了新认识，故而调整练养计划。经过一段时间验证，我那点蓝光与肾、膀胱、骨、耳、发，建立起某种神秘联系。之所以称神秘，是因为我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关联。孙师，你怎么看？”

 第60章 颜色对身体的影响

    一部分婴儿得此病后，能够自愈；相当一部分，必须使用小土山出品，才能变成正常人。根据统计，得病不能自愈、经过治疗恢复正常的婴儿，长大后的身体素质，远超自愈婴儿。

    按照干西北、竹风、丘微的初步结论，加入草原出品之后，对小山出品的需求量，会大幅减少。减少归减少，还是要使用。如今人口暴增，小土山出品极为紧张。要是人口一直这么增长下去，一定会出现短缺；那时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草原磨炼几年之后，竹风率先悟道，光点由绿色变为柠檬色，且在一定范围内，转换不定，与心、小肠、脉、舌、面等中医五行的火系，隐有联系。

    丘微紧随其后，光点由正黄色变为淡黄色，色泽稳定，与肺、大肠、皮、鼻、毛等中医金系相关联。

    消息传出，田陈除了欣喜与欣羡，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过多反应。楚荆、火椒、钟鳞、涂墨四人，看起来表情极为正常，俨然师兄、师姐为师妹的成就而高兴，没有其它情绪。孙浩然从他们的习惯中，察觉到用词的不同；随意之中，不乏斟字酌句，以火椒为最，楚荆最弱。显而易见，他们的内心都有焦急之意；这才算正常人，如田陈一样不放在心上的人，真的很少。

    外人看来，孙浩然从来都是淡然，没有一丝情绪；其实，这是长期控制情绪的结果，一切翻江倒海，都发生在心灵与脑海深处，不会表露出来。

    楚荆等人控制情绪的火候还不到，才会稍稍流露；不是孙浩然，根本无法察觉。干西北很不同，根本不去控制情绪，一切内心事，都表露无遗；这是这轮第一个悟道的根源所在吗？孙浩然思索良久，得出结论，不见得；到底是什么，很难说。

    有情绪总比没情绪好，当八人再次欢聚山神庙，畅谈悟道之艰难时，仅田陈一人默不作声。等众人都不说话时，楚荆问田陈：

    “五师弟，你还犹豫什么？”

    田陈回答道：

    “我想不清楚，颜色究竟该怎么变，所以心有迟疑，迟迟不能突破。”

    关于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可能怕影响田陈的道；也可能，本身就没有搞清楚，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孙浩然也没有搞清楚，只有一点很肯定，心理暗示与身体的需求相混杂，很不容易区分。再说了，有必要区分吗？这是个问题。田陈见众人都不做声，问道：

    “孙师，你看弟子应该怎么做？”

    孙浩然睁开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你们都清楚原因，只是犹豫不决，不肯贸然决定罢了，我再重复一遍？”

    田陈：

    “还请孙师帮弟子破开迷障！”

    孙浩然改说话为吟咏，以一种特别的音调，震颤众人肝胆心肺：

    “你们都知道五行体杂，不可定守一途。既然有杂，一行当体，即有五义。如木有曲直，此木也；木中有火，则是火也；木堪为兵杖，有击触之能，即是金也。木中有润，即是水也；木吐华叶子实，即是土也。”

    说到这里，孙浩然改吟唱为轻声呵，音传诸弟子脑海深处：

    “明白了吗？”

    田陈不做声，闭目打坐入静。片刻之后，睁开眼睛说道：

    “确如孙师所说，我这个艮位，按照洛书八卦，是八，是天三生木，地八成之的八。按照颜色来说，各种五色混杂，谁知道会是什么颜色？我推算不清楚，也不愿意花心思去推算，就用堆积之法！艮，山也；有青草绿树，有山川河流，有矿；当然，也少不了森林大火。我这人比较勤勉，整天种草、种树，山上的绿化比较好。这么多颜色混合在一起，得到的混杂色，应当属于青绿之类的颜色吧。”

    孙浩然一直犹豫，见诸弟子均已突破，不想再犹豫下去。听田陈感悟之时，脑子里的五行光点突然颜色变换，闪烁不停，与身体真真切切建立联系。变化只在一瞬间，稳定下来之后，金木水火，疑似纳入加减三原色，红、黄、绿、蓝，叠加出中间的土，流光溢彩，变幻无穷。

    颜色仅仅是表象，且难点不在颜色，而在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此五类人体五行，合起来二十五个属性，每个属性又五行属性相杂。简单以食谱计，有多少种排列组合？这么多组合中，如何找出适合于自己的食谱？这是个问题。

    刚开始练养时较为粗狂，不需要那么细致的练养计划。走到今天，走到这一步，也只有极深研几这一条路可以走通。当初在火星制作太阳之光时，也是遇到类似问题：黑洞“吃”什么，才能涌现出特殊功能？孙浩然一直想找出一条简单通路，反复尝试，没有灵光乍现，也没有结果，只能回到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极深研几。

    孙浩然眼睛闭合之间，完成蜕变；睁开眼睛之后，八位弟子各有异色；不是亲近之人，无法察觉。略一探查，孙浩然面色不改，如念书一般抑扬顿挫：

    “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大有，众也；同人，亲也。你们继续，我出去看看。”

    孙浩然嘴里说出“我出去”，身体不动，人已到了山神庙外，才说出“看看”二字。平息体弱者联盟骚乱时，楚荆五人见过孙浩然咏经的威力，而干西北、竹风、丘微，根本没见过孙浩然出手。八人功力不弱，均发现外面有人偷听，虽不在意，却也跃跃欲试。看到孙浩然瞬移一般的动作，都露出惊讶之色，楚荆开口说道：

    “孙师明言，《同人》，亲也；意指偷听之人是亲人。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公社经历了《泰》、《否》，即将进入《同人》阶段。都说说看，下一阶段怎么走、怎么做！”

    竹风说道：

    “田五师兄辛苦之下，草原上的食、药材品种业已定型。以师妹的看法，是不是让破产一族专营一段时间草原食药材，还债的同时，确定新食谱。同人来，师妹预计，小土山出品，将会紧缺。”

    来人踩着树梢，一路向西北深山中跑去；孙浩然不紧不慢，保持在两百米开外。来人慢，孙浩然也慢；来人加速，孙浩然也不会落后。跑进深山，又跑出深山，来人跳下大树那一瞬间，甩手扔出一把石子，人落在草原上，继续向西北方向奔跑。

    一部分婴儿得此病后，能够自愈；相当一部分，必须使用小土山出品，才能变成正常人。根据统计，得病不能自愈、经过治疗恢复正常的婴儿，长大后的身体素质，远超自愈婴儿。

    按照干西北、竹风、丘微的初步结论，加入草原出品之后，对小山出品的需求量，会大幅减少。减少归减少，还是要使用。如今人口暴增，小土山出品极为紧张。要是人口一直这么增长下去，一定会出现短缺；那时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草原磨炼几年之后，竹风率先悟道，光点由绿色变为柠檬色，且在一定范围内，转换不定，与心、小肠、脉、舌、面等中医五行的火系，隐有联系。

    丘微紧随其后，光点由正黄色变为淡黄色，色泽稳定，与肺、大肠、皮、鼻、毛等中医金系相关联。

    消息传出，田陈除了欣喜与欣羡，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过多反应。楚荆、火椒、钟鳞、涂墨四人，看起来表情极为正常，俨然师兄、师姐为师妹的成就而高兴，没有其它情绪。孙浩然从他们的习惯中，察觉到用词的不同；随意之中，不乏斟字酌句，以火椒为最，楚荆最弱。显而易见，他们的内心都有焦急之意；这才算正常人，如田陈一样不放在心上的人，真的很少。

    外人看来，孙浩然从来都是淡然，没有一丝情绪；其实，这是长期控制情绪的结果，一切翻江倒海，都发生在心灵与脑海深处，不会表露出来。

    楚荆等人控制情绪的火候还不到，才会稍稍流露；不是孙浩然，根本无法察觉。干西北很不同，根本不去控制情绪，一切内心事，都表露无遗；这是这轮第一个悟道的根源所在吗？孙浩然思索良久，得出结论，不见得；到底是什么，很难说。

    有情绪总比没情绪好，当八人再次欢聚山神庙，畅谈悟道之艰难时，仅田陈一人默不作声。等众人都不说话时，楚荆问田陈：

    “五师弟，你还犹豫什么？”

    田陈回答道：

    “我想不清楚，颜色究竟该怎么变，所以心有迟疑，迟迟不能突破。”

    关于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可能怕影响田陈的道；也可能，本身就没有搞清楚，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孙浩然也没有搞清楚，只有一点很肯定，心理暗示与身体的需求相混杂，很不容易区分。再说了，有必要区分吗？这是个问题。田陈见众人都不做声，问道：

    “孙师，你看弟子应该怎么做？”

    孙浩然睁开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你们都清楚原因，只是犹豫不决，不肯贸然决定罢了，我再重复一遍？”

    田陈：

    “还请孙师帮弟子破开迷障！”

    孙浩然改说话为吟咏，以一种特别的音调，震颤众人肝胆心肺：

    “你们都知道五行体杂，不可定守一途。既然有杂，一行当体，即有五义。如木有曲直，此木也；木中有火，则是火也；木堪为兵杖，有击触之能，即是金也。木中有润，即是水也；木吐华叶子实，即是土也。”

    说到这里，孙浩然改吟唱为轻声呵，音传诸弟子脑海深处：

    “明白了吗？”

    田陈不做声，闭目打坐入静。片刻之后，睁开眼睛说道：

    “确如孙师所说，我这个艮位，按照洛书八卦，是八，是天三生木，地八成之的八。按照颜色来说，各种五色混杂，谁知道会是什么颜色？我推算不清楚，也不愿意花心思去推算，就用堆积之法！艮，山也；有青草绿树，有山川河流，有矿；当然，也少不了森林大火。我这人比较勤勉，整天种草、种树，山上的绿化比较好。这么多颜色混合在一起，得到的混杂色，应当属于青绿之类的颜色吧。”

    孙浩然一直犹豫，见诸弟子均已突破，不想再犹豫下去。听田陈感悟之时，脑子里的五行光点突然颜色变换，闪烁不停，与身体真真切切建立联系。变化只在一瞬间，稳定下来之后，金木水火，疑似纳入加减三原色，红、黄、绿、蓝，叠加出中间的土，流光溢彩，变幻无穷。

    颜色仅仅是表象，且难点不在颜色，而在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此五类人体五行，合起来二十五个属性，每个属性又五行属性相杂。简单以食谱计，有多少种排列组合？这么多组合中，如何找出适合于自己的食谱？这是个问题。

    刚开始练养时较为粗狂，不需要那么细致的练养计划。走到今天，走到这一步，也只有极深研几这一条路可以走通。当初在火星制作太阳之光时，也是遇到类似问题：黑洞“吃”什么，才能涌现出特殊功能？孙浩然一直想找出一条简单通路，反复尝试，没有灵光乍现，也没有结果，只能回到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极深研几。

    孙浩然眼睛闭合之间，完成蜕变；睁开眼睛之后，八位弟子各有异色；不是亲近之人，无法察觉。略一探查，孙浩然面色不改，如念书一般抑扬顿挫：

    “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大有，众也；同人，亲也。你们继续，我出去看看。”

    孙浩然嘴里说出“我出去”，身体不动，人已到了山神庙外，才说出“看看”二字。平息体弱者联盟骚乱时，楚荆五人见过孙浩然咏经的威力，而干西北、竹风、丘微，根本没见过孙浩然出手。八人功力不弱，均发现外面有人偷听，虽不在意，却也跃跃欲试。看到孙浩然瞬移一般的动作，都露出惊讶之色，楚荆开口说道：

    “孙师明言，《同人》，亲也；意指偷听之人是亲人。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公社经历了《泰》、《否》，即将进入《同人》阶段。都说说看，下一阶段怎么走、怎么做！”

    竹风说道：

    “田五师兄辛苦之下，草原上的食、药材品种业已定型。以师妹的看法，是不是让破产一族专营一段时间草原食药材，还债的同时，确定新食谱。同人来，师妹预计，小土山出品，将会紧缺。”

    来人踩着树梢，一路向西北深山中跑去；孙浩然不紧不慢，保持在两百米开外。来人慢，孙浩然也慢；来人加速，孙浩然也不会落后。跑进深山，又跑出深山，来人跳下大树那一瞬间，甩手扔出一把石子，人落在草原上，继续向西北方向奔跑。

 第61章 功夫号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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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心理暗示

    孙浩然说道：

    “送你两句你早已厌倦的话，好好琢磨：同归而殊途；道可道，非常道。自己的路，自己走。”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似在沉思。丘微微微一笑，说道：

    “这次集市，草原出品大甩卖，恐怕不少草原人会破产。我想去践行我的承诺，帮他们渡过难关。竹七师姐，你去吗？”

    竹风微风一笑，说道：

    “当然去，我去乾西北吧。干六师兄胆子大，估计西北破产的人也多，做师姐的总不能让你受苦吧！”

    丘微说道：

    “那好，我去兑西。”

    其他人都不言语，纷纷看向孙浩然。孙浩然说道：

    “你们不愿意说，我来说吧。草原新成，正是天地气急剧变化的地方，对练养很有好处。交代好诸事，留一人伺候大树，都去游历吧！”

    楚荆、火椒、涂墨、田陈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田陈。田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那好吧，我留守！我准备在大树第一圈层开一片沙漠、草地，需要各位师兄弟、师姐妹送回需要的种子与沙土。”

    从干西北的变化得知，心理暗示的确存在，与身体的实际需求混为一体，很难区分。中医五行中提及五色，却没有过多渲染；现在看来，对身体影响很大。从天地气的本质来讲，阳光也是其中一类；人类有能力飞跃无数光年，却还是搞不清楚全部的天地气；很有可能，只发现了其中很小一部分。

    身体是诚实的，需要某种天地气，必定在颜色上有所体现。干西北的主色由紫向蓝转变，意味着什么？自身真正需要什么颜色？还是说不清楚。等等看，等其他弟子蜕变之后，一定会有个说法。

    自孙师游襄平之后，山神庙学校与工坊先后迁来，还圈出一片大大的地方，称之为襄平城。谁也不清楚，集市中怎么会流传出这么一句话：有墙才有城；传的久了、多了，成为所有人的心声，进“城”时，总会提那么几句。

    不久之后，“城里”自发出现新规矩，凡是来做买卖的人，集市结束之后，都要义务干一天活，凿山取石。至于逛街的、购物的，随便；即使随便，也有不少人自愿参与，并以此为荣。

    海水退却，新陆地出现，引天地气变，河流首当其冲。所有社员都知道，兑西一定会成为沼泽、湿地，会将公社与大草原隔离。为了避免隔绝，需要规划出一条未来的路，一条属于襄平城的河。

    河名衍水，从山中西流而出，到襄平城东南时，沿“城墙”北流，又从城北折为西流。凿山是凿衍水的河道，每当草原商队离去，每个人都会带一块大石头、一袋子碎石，用来铺路。路名沼泽路，一直从襄平向西，穿过南西向流入句骊河的衍水，南流的句骊河等，通向阳乐城。这时候，沼泽面积不大，还不足以断绝东西；阳乐城也不是城，是一处较大、较好的草场。凿下的石材中，一部分整齐划一的大方石，用来堆砌襄平城墙；每一次圆日集市，城墙都会增高那么一些。一些离开公社工坊的手艺人，在城里建铺子、建作坊。铺子、作坊高出地面一大截，据说有高人看过风水，一定要这么高；高人还说，整个襄平城是孙师与八位弟子亲自出手，寻龙点穴点出的城，与脑子里的襄平城，不是一回事。小商贩没那么多闲心思，本着做一天算一天，先赚到钱再说的打算，围着公社的工坊、学校，搭起一排排破草棚。

    草原货物大甩卖的时候，不少圈层人幸灾乐祸，嘲讽那些借钱去草原的人，认定某些人要倒大霉。很多人都会这么对人说：

    “我胆子小，赚不到大钱，也不会赔大钱；安居乐业，比啥都好！”

    后来有传言说，竹风七与丘微八进草原，收留那些破落户，组成破产部落，重新来过。至于债务，二女以部落的名义担保，延长债期，慢慢偿还。从此以后，公社无限期停止借款；借钱闯草原，成为历史。有好事者问那些嘲讽借贷者的人，有什么感悟，叹息曰：

    “以后要是有机会借钱，一定去借，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反正不用顾忌后果。”

    好事者嘿嘿道：

    “要我看呀，你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借钱了！”

    也不是所有的破落户都需要照顾，竹风大概从西北招募到其中的六成，将近一千人。这种规模，在草原上属于超大部落；为了警示世人，部落命名为“破产”。都是破产户，靠放牧肯定无法偿债；竹风与丘微相约，以草原上的食、药材作为突破口。

    草原初成，物种并不稳定，会有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这就是竹风与丘微真正要做的事，找出其中有用的物种，送到小土山，由田陈培育。

    孙浩然总觉得到了此地球此岛之后，小土山与大树发生了变异，却一直没有找到变异之所在。单单当初那层莫名其妙的屏障，就无法理解，何况其它？

    大树记性不好，思考能力也不强，连过往事件都不记不住，又怎么会知道异变？话说回来，孙浩然想破头也没有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冲向太阳时，感觉就那么一瞬间，人就到了此地球，听到了楚荆的声音。

    孙浩然告诉大树：

    “大树哎，像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虽说外圈层广阔，真正属于你树的领地，可就小山这么一点点，是不是小了一点？大树迷糊，反问道：

    “树的领地与外面有什么不同？”

    是啊，有什么不同？孙浩然说不清楚也无从解释，反复强调，每天唠叨，终于让大树对领地有了些许概念。

    大树不明白屏障的道理，无法控制屏障，也不明白如何改变屏障的大小。大树很肯定一点，屏障一定不能撤！孙浩然问过好多次，要是屏障消失了，会发生什么；大树含含糊糊，答非所问。大树一直以为，屏障消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迄今为止，小土山产出的药性，都比其它圈层优良；配上特产，主要用于医治婴儿。这个病很奇怪，像病毒一样，只要身处此地球，所有婴儿都会患上。孙浩然说道：

    “送你两句你早已厌倦的话，好好琢磨：同归而殊途；道可道，非常道。自己的路，自己走。”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似在沉思。丘微微微一笑，说道：

    “这次集市，草原出品大甩卖，恐怕不少草原人会破产。我想去践行我的承诺，帮他们渡过难关。竹七师姐，你去吗？”

    竹风微风一笑，说道：

    “当然去，我去乾西北吧。干六师兄胆子大，估计西北破产的人也多，做师姐的总不能让你受苦吧！”

    丘微说道：

    “那好，我去兑西。”

    其他人都不言语，纷纷看向孙浩然。孙浩然说道：

    “你们不愿意说，我来说吧。草原新成，正是天地气急剧变化的地方，对练养很有好处。交代好诸事，留一人伺候大树，都去游历吧！”

    楚荆、火椒、涂墨、田陈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田陈。田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那好吧，我留守！我准备在大树第一圈层开一片沙漠、草地，需要各位师兄弟、师姐妹送回需要的种子与沙土。”

    从干西北的变化得知，心理暗示的确存在，与身体的实际需求混为一体，很难区分。中医五行中提及五色，却没有过多渲染；现在看来，对身体影响很大。从天地气的本质来讲，阳光也是其中一类；人类有能力飞跃无数光年，却还是搞不清楚全部的天地气；很有可能，只发现了其中很小一部分。

    身体是诚实的，需要某种天地气，必定在颜色上有所体现。干西北的主色由紫向蓝转变，意味着什么？自身真正需要什么颜色？还是说不清楚。等等看，等其他弟子蜕变之后，一定会有个说法。

    自孙师游襄平之后，山神庙学校与工坊先后迁来，还圈出一片大大的地方，称之为襄平城。谁也不清楚，集市中怎么会流传出这么一句话：有墙才有城；传的久了、多了，成为所有人的心声，进“城”时，总会提那么几句。

    不久之后，“城里”自发出现新规矩，凡是来做买卖的人，集市结束之后，都要义务干一天活，凿山取石。至于逛街的、购物的，随便；即使随便，也有不少人自愿参与，并以此为荣。

    海水退却，新陆地出现，引天地气变，河流首当其冲。所有社员都知道，兑西一定会成为沼泽、湿地，会将公社与大草原隔离。为了避免隔绝，需要规划出一条未来的路，一条属于襄平城的河。

    河名衍水，从山中西流而出，到襄平城东南时，沿“城墙”北流，又从城北折为西流。凿山是凿衍水的河道，每当草原商队离去，每个人都会带一块大石头、一袋子碎石，用来铺路。路名沼泽路，一直从襄平向西，穿过南西向流入句骊河的衍水，南流的句骊河等，通向阳乐城。这时候，沼泽面积不大，还不足以断绝东西；阳乐城也不是城，是一处较大、较好的草场。凿下的石材中，一部分整齐划一的大方石，用来堆砌襄平城墙；每一次圆日集市，城墙都会增高那么一些。一些离开公社工坊的手艺人，在城里建铺子、建作坊。铺子、作坊高出地面一大截，据说有高人看过风水，一定要这么高；高人还说，整个襄平城是孙师与八位弟子亲自出手，寻龙点穴点出的城，与脑子里的襄平城，不是一回事。小商贩没那么多闲心思，本着做一天算一天，先赚到钱再说的打算，围着公社的工坊、学校，搭起一排排破草棚。

    草原货物大甩卖的时候，不少圈层人幸灾乐祸，嘲讽那些借钱去草原的人，认定某些人要倒大霉。很多人都会这么对人说：

    “我胆子小，赚不到大钱，也不会赔大钱；安居乐业，比啥都好！”

    后来有传言说，竹风七与丘微八进草原，收留那些破落户，组成破产部落，重新来过。至于债务，二女以部落的名义担保，延长债期，慢慢偿还。从此以后，公社无限期停止借款；借钱闯草原，成为历史。有好事者问那些嘲讽借贷者的人，有什么感悟，叹息曰：

    “以后要是有机会借钱，一定去借，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反正不用顾忌后果。”

    好事者嘿嘿道：

    “要我看呀，你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借钱了！”

    也不是所有的破落户都需要照顾，竹风大概从西北招募到其中的六成，将近一千人。这种规模，在草原上属于超大部落；为了警示世人，部落命名为“破产”。都是破产户，靠放牧肯定无法偿债；竹风与丘微相约，以草原上的食、药材作为突破口。

    草原初成，物种并不稳定，会有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这就是竹风与丘微真正要做的事，找出其中有用的物种，送到小土山，由田陈培育。

    孙浩然总觉得到了此地球此岛之后，小土山与大树发生了变异，却一直没有找到变异之所在。单单当初那层莫名其妙的屏障，就无法理解，何况其它？

    大树记性不好，思考能力也不强，连过往事件都不记不住，又怎么会知道异变？话说回来，孙浩然想破头也没有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冲向太阳时，感觉就那么一瞬间，人就到了此地球，听到了楚荆的声音。

    孙浩然告诉大树：

    “大树哎，像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虽说外圈层广阔，真正属于你树的领地，可就小山这么一点点，是不是小了一点？大树迷糊，反问道：

    “树的领地与外面有什么不同？”

    是啊，有什么不同？孙浩然说不清楚也无从解释，反复强调，每天唠叨，终于让大树对领地有了些许概念。

    大树不明白屏障的道理，无法控制屏障，也不明白如何改变屏障的大小。大树很肯定一点，屏障一定不能撤！孙浩然问过好多次，要是屏障消失了，会发生什么；大树含含糊糊，答非所问。大树一直以为，屏障消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迄今为止，小土山产出的药性，都比其它圈层优良；配上特产，主要用于医治婴儿。这个病很奇怪，像病毒一样，只要身处此地球，所有婴儿都会患上。

 第62章 橙红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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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颜色对身体的影响

    一部分婴儿得此病后，能够自愈；相当一部分，必须使用小土山出品，才能变成正常人。根据统计，得病不能自愈、经过治疗恢复正常的婴儿，长大后的身体素质，远超自愈婴儿。

    按照干西北、竹风、丘微的初步结论，加入草原出品之后，对小山出品的需求量，会大幅减少。减少归减少，还是要使用。如今人口暴增，小土山出品极为紧张。要是人口一直这么增长下去，一定会出现短缺；那时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草原磨炼几年之后，竹风率先悟道，光点由绿色变为柠檬色，且在一定范围内，转换不定，与心、小肠、脉、舌、面等中医五行的火系，隐有联系。

    丘微紧随其后，光点由正黄色变为淡黄色，色泽稳定，与肺、大肠、皮、鼻、毛等中医金系相关联。

    消息传出，田陈除了欣喜与欣羡，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过多反应。楚荆、火椒、钟鳞、涂墨四人，看起来表情极为正常，俨然师兄、师姐为师妹的成就而高兴，没有其它情绪。孙浩然从他们的习惯中，察觉到用词的不同；随意之中，不乏斟字酌句，以火椒为最，楚荆最弱。显而易见，他们的内心都有焦急之意；这才算正常人，如田陈一样不放在心上的人，真的很少。

    外人看来，孙浩然从来都是淡然，没有一丝情绪；其实，这是长期控制情绪的结果，一切翻江倒海，都发生在心灵与脑海深处，不会表露出来。

    楚荆等人控制情绪的火候还不到，才会稍稍流露；不是孙浩然，根本无法察觉。干西北很不同，根本不去控制情绪，一切内心事，都表露无遗；这是这轮第一个悟道的根源所在吗？孙浩然思索良久，得出结论，不见得；到底是什么，很难说。

    有情绪总比没情绪好，当八人再次欢聚山神庙，畅谈悟道之艰难时，仅田陈一人默不作声。等众人都不说话时，楚荆问田陈：

    “五师弟，你还犹豫什么？”

    田陈回答道：

    “我想不清楚，颜色究竟该怎么变，所以心有迟疑，迟迟不能突破。”

    关于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可能怕影响田陈的道；也可能，本身就没有搞清楚，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孙浩然也没有搞清楚，只有一点很肯定，心理暗示与身体的需求相混杂，很不容易区分。再说了，有必要区分吗？这是个问题。田陈见众人都不做声，问道：

    “孙师，你看弟子应该怎么做？”

    孙浩然睁开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你们都清楚原因，只是犹豫不决，不肯贸然决定罢了，我再重复一遍？”

    田陈：

    “还请孙师帮弟子破开迷障！”孙浩然改说话为吟咏，以一种特别的音调，震颤众人肝胆心肺：

    “你们都知道五行体杂，不可定守一途。既然有杂，一行当体，即有五义。如木有曲直，此木也；木中有火，则是火也；木堪为兵杖，有击触之能，即是金也。木中有润，即是水也；木吐华叶子实，即是土也。”

    说到这里，孙浩然改吟唱为轻声呵，音传诸弟子脑海深处：

    “明白了吗？”

    田陈不做声，闭目打坐入静。片刻之后，睁开眼睛说道：

    “确如孙师所说，我这个艮位，按照洛书八卦，是八，是天三生木，地八成之的八。按照颜色来说，各种五色混杂，谁知道会是什么颜色？我推算不清楚，也不愿意花心思去推算，就用堆积之法！艮，山也；有青草绿树，有山川河流，有矿；当然，也少不了森林大火。我这人比较勤勉，整天种草、种树，山上的绿化比较好。这么多颜色混合在一起，得到的混杂色，应当属于青绿之类的颜色吧。”

    孙浩然一直犹豫，见诸弟子均已突破，不想再犹豫下去。听田陈感悟之时，脑子里的五行光点突然颜色变换，闪烁不停，与身体真真切切建立联系。变化只在一瞬间，稳定下来之后，金木水火，疑似纳入加减三原色，红、黄、绿、蓝，叠加出中间的土，流光溢彩，变幻无穷。

    颜色仅仅是表象，且难点不在颜色，而在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此五类人体五行，合起来二十五个属性，每个属性又五行属性相杂。简单以食谱计，有多少种排列组合？这么多组合中，如何找出适合于自己的食谱？这是个问题。

    刚开始练养时较为粗狂，不需要那么细致的练养计划。走到今天，走到这一步，也只有极深研几这一条路可以走通。当初在火星制作太阳之光时，也是遇到类似问题：黑洞“吃”什么，才能涌现出特殊功能？孙浩然一直想找出一条简单通路，反复尝试，没有灵光乍现，也没有结果，只能回到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极深研几。

    孙浩然眼睛闭合之间，完成蜕变；睁开眼睛之后，八位弟子各有异色；不是亲近之人，无法察觉。略一探查，孙浩然面色不改，如念书一般抑扬顿挫：

    “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大有，众也；同人，亲也。你们继续，我出去看看。”

    孙浩然嘴里说出“我出去”，身体不动，人已到了山神庙外，才说出“看看”二字。平息体弱者联盟骚乱时，楚荆五人见过孙浩然咏经的威力，而干西北、竹风、丘微，根本没见过孙浩然出手。八人功力不弱，均发现外面有人偷听，虽不在意，却也跃跃欲试。看到孙浩然瞬移一般的动作，都露出惊讶之色，楚荆开口说道：

    “孙师明言，《同人》，亲也；意指偷听之人是亲人。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公社经历了《泰》、《否》，即将进入《同人》阶段。都说说看，下一阶段怎么走、怎么做！”

    竹风说道：

    “田五师兄辛苦之下，草原上的食、药材品种业已定型。以师妹的看法，是不是让破产一族专营一段时间草原食药材，还债的同时，确定新食谱。同人来，师妹预计，小土山出品，将会紧缺。”

    来人踩着树梢，一路向西北深山中跑去；孙浩然不紧不慢，保持在两百米开外。来人慢，孙浩然也慢；来人加速，孙浩然也不会落后。跑进深山，又跑出深山，来人跳下大树那一瞬间，甩手扔出一把石子，人落在草原上，继续向西北方向奔跑。一部分婴儿得此病后，能够自愈；相当一部分，必须使用小土山出品，才能变成正常人。根据统计，得病不能自愈、经过治疗恢复正常的婴儿，长大后的身体素质，远超自愈婴儿。

    按照干西北、竹风、丘微的初步结论，加入草原出品之后，对小山出品的需求量，会大幅减少。减少归减少，还是要使用。如今人口暴增，小土山出品极为紧张。要是人口一直这么增长下去，一定会出现短缺；那时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草原磨炼几年之后，竹风率先悟道，光点由绿色变为柠檬色，且在一定范围内，转换不定，与心、小肠、脉、舌、面等中医五行的火系，隐有联系。

    丘微紧随其后，光点由正黄色变为淡黄色，色泽稳定，与肺、大肠、皮、鼻、毛等中医金系相关联。

    消息传出，田陈除了欣喜与欣羡，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过多反应。楚荆、火椒、钟鳞、涂墨四人，看起来表情极为正常，俨然师兄、师姐为师妹的成就而高兴，没有其它情绪。孙浩然从他们的习惯中，察觉到用词的不同；随意之中，不乏斟字酌句，以火椒为最，楚荆最弱。显而易见，他们的内心都有焦急之意；这才算正常人，如田陈一样不放在心上的人，真的很少。

    外人看来，孙浩然从来都是淡然，没有一丝情绪；其实，这是长期控制情绪的结果，一切翻江倒海，都发生在心灵与脑海深处，不会表露出来。

    楚荆等人控制情绪的火候还不到，才会稍稍流露；不是孙浩然，根本无法察觉。干西北很不同，根本不去控制情绪，一切内心事，都表露无遗；这是这轮第一个悟道的根源所在吗？孙浩然思索良久，得出结论，不见得；到底是什么，很难说。

    有情绪总比没情绪好，当八人再次欢聚山神庙，畅谈悟道之艰难时，仅田陈一人默不作声。等众人都不说话时，楚荆问田陈：

    “五师弟，你还犹豫什么？”

    田陈回答道：

    “我想不清楚，颜色究竟该怎么变，所以心有迟疑，迟迟不能突破。”

    关于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可能怕影响田陈的道；也可能，本身就没有搞清楚，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孙浩然也没有搞清楚，只有一点很肯定，心理暗示与身体的需求相混杂，很不容易区分。再说了，有必要区分吗？这是个问题。田陈见众人都不做声，问道：

    “孙师，你看弟子应该怎么做？”

    孙浩然睁开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你们都清楚原因，只是犹豫不决，不肯贸然决定罢了，我再重复一遍？”

    田陈：

    “还请孙师帮弟子破开迷障！”孙浩然改说话为吟咏，以一种特别的音调，震颤众人肝胆心肺：

    “你们都知道五行体杂，不可定守一途。既然有杂，一行当体，即有五义。如木有曲直，此木也；木中有火，则是火也；木堪为兵杖，有击触之能，即是金也。木中有润，即是水也；木吐华叶子实，即是土也。”

    说到这里，孙浩然改吟唱为轻声呵，音传诸弟子脑海深处：

    “明白了吗？”

    田陈不做声，闭目打坐入静。片刻之后，睁开眼睛说道：

    “确如孙师所说，我这个艮位，按照洛书八卦，是八，是天三生木，地八成之的八。按照颜色来说，各种五色混杂，谁知道会是什么颜色？我推算不清楚，也不愿意花心思去推算，就用堆积之法！艮，山也；有青草绿树，有山川河流，有矿；当然，也少不了森林大火。我这人比较勤勉，整天种草、种树，山上的绿化比较好。这么多颜色混合在一起，得到的混杂色，应当属于青绿之类的颜色吧。”

    孙浩然一直犹豫，见诸弟子均已突破，不想再犹豫下去。听田陈感悟之时，脑子里的五行光点突然颜色变换，闪烁不停，与身体真真切切建立联系。变化只在一瞬间，稳定下来之后，金木水火，疑似纳入加减三原色，红、黄、绿、蓝，叠加出中间的土，流光溢彩，变幻无穷。

    颜色仅仅是表象，且难点不在颜色，而在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此五类人体五行，合起来二十五个属性，每个属性又五行属性相杂。简单以食谱计，有多少种排列组合？这么多组合中，如何找出适合于自己的食谱？这是个问题。

    刚开始练养时较为粗狂，不需要那么细致的练养计划。走到今天，走到这一步，也只有极深研几这一条路可以走通。当初在火星制作太阳之光时，也是遇到类似问题：黑洞“吃”什么，才能涌现出特殊功能？孙浩然一直想找出一条简单通路，反复尝试，没有灵光乍现，也没有结果，只能回到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极深研几。

    孙浩然眼睛闭合之间，完成蜕变；睁开眼睛之后，八位弟子各有异色；不是亲近之人，无法察觉。略一探查，孙浩然面色不改，如念书一般抑扬顿挫：

    “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大有，众也；同人，亲也。你们继续，我出去看看。”

    孙浩然嘴里说出“我出去”，身体不动，人已到了山神庙外，才说出“看看”二字。平息体弱者联盟骚乱时，楚荆五人见过孙浩然咏经的威力，而干西北、竹风、丘微，根本没见过孙浩然出手。八人功力不弱，均发现外面有人偷听，虽不在意，却也跃跃欲试。看到孙浩然瞬移一般的动作，都露出惊讶之色，楚荆开口说道：

    “孙师明言，《同人》，亲也；意指偷听之人是亲人。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公社经历了《泰》、《否》，即将进入《同人》阶段。都说说看，下一阶段怎么走、怎么做！”

    竹风说道：

    “田五师兄辛苦之下，草原上的食、药材品种业已定型。以师妹的看法，是不是让破产一族专营一段时间草原食药材，还债的同时，确定新食谱。同人来，师妹预计，小土山出品，将会紧缺。”

    来人踩着树梢，一路向西北深山中跑去；孙浩然不紧不慢，保持在两百米开外。来人慢，孙浩然也慢；来人加速，孙浩然也不会落后。跑进深山，又跑出深山，来人跳下大树那一瞬间，甩手扔出一把石子，人落在草原上，继续向西北方向奔跑。

 第61章 功夫号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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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六十四卦树阵

    事实上，虑虒也有《伏羲练养经》，而且比孙浩然知道的版本还要多；因为种种原因，虑虒人乃至于铁堡，都无法给予重视。

    铁堡执着，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心路，与诸弟子精研《练养经》，从中汲取养分，壮大、完善自我，竟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因为铁堡的成就，襄平对心路颇为上心；借着广宁戈壁种草之机，相互渗透，相互验证。“心路”与“练养道”这两个名字，就是广宁草原为了区分两家，叫出的名号。

    练养道势大，取得绝对优势；汲取了练养经验之后的心路，初显狰狞，也拥有不少信徒。固守虑虒的身体正常者则不同，总是以阴谋论的眼光看待广宁、襄平，极力排斥心路与练养道，且称之为草原人。

    气候的变化，总是在不经意间完成；往往，也会在某个时间点，出现突变。一场“期待”已久的暴风雪降临，向世人昭示，冰期已至。广宁无大山，抵御寒冬的能力，弱于襄平、虑虒。驻牧的人们参照襄平草原模式，组成一个个部落，在丘陵之间的低地设营，躲避寒风侵袭。

    最初的时候，大树担心天旱缺水；孙浩然以为，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没有记性也不会忘记。当初做计划、展示小电影时，里面就有寒冬场景，大树一直不以为意。后来海水退却，出现大片陆地之后，大树才开始忧心寒冷，担心群落无法渡过寒冬，每天都要找人“哭诉”。

    田陈安抚，孙浩然也安抚，全无用处。担心变忧心，忧心变恐惧，恐惧以后又多了焦虑。田陈发现，大树恐惧、焦虑的时候，群落物种的演变速度最快。

    孙浩然安抚大树时，田陈问孙浩然：

    “是不是大树的各种情绪，也像人一样，对树身有益也有害？”

    孙浩然也没有摸清楚各种情绪对大树的作用，只能含糊其辞：

    “万物有灵，一切皆有可能。”

    暴风雪降临之后，大树反倒平静下来，忘记了干旱之忧，忘记了寒冷之惧，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孙浩然忍不住问大树：

    “树啊，你以前对干冷气候的忧虑，究竟来自何处？”

    大树迷糊，反问道：

    “什么干冷？什么忧虑？以前是什么？”

    一场气候巨变，并没有提高大树的智力；其他方面，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作用。或许，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可以让其快速进化。另一方面，虑虒、广宁、襄平三地对练养餐的需求，越来越庞大，小土山的产出实在有限。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短缺。

    很早以前，孙浩然便开始与大树商量，如何扩大私树领地；种种谋划，也经常与八位弟子探讨。如今暴风雪已至，寒冬几乎达到巅峰；孙浩然以为，正是寻求变化的好时候。

    想要变化，先找大树确认。孙浩然将一幅特别的八卦图传给大树，询问大树的意见。大树糊涂，早已忘记从前的谋划，反复沟通之后，才认可了这幅图。而后，孙浩然招来诸弟子，画出新八卦图：

    “小土山产出太低，必须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你们看这幅六十四卦图。”

    虽然第一次展现此图，其中的道理早有沟通。孙浩然又问道：

    “你们确定，你们的弟子都已入道！”

    也都是点头认可。楚荆取出一本书，说道：

    “这是我写的《伏羲练养经·震部》，详述八位弟子的练养术，请孙师指正。”

    孙浩然没有接收，说道：

    “你们都看看，作为借鉴。我希望，每人都做出一份属于自己的练养经。有用没用不提，起码对未来的四代弟子有用。”

    以练养号飞船为界，圈层内的人全部迁出。扩充圈层的方法也很简单，采取以前杨家庄、孙家庄用过的方法，六十四个三代弟子与八位二代弟子，七十二人均向大树求来一根枝杈，沿飞行器种下，形成全新圈层。

    就飞行器圈层而言，可以细分为三个小圈层。大树那棵双生树定为第一圈层，八个弟子按照八个方位种树，定为第二圈层。六十四个三代弟子均分第三圈层。

    这次种树与以前不同，每棵小树都有意识，比大树的意识弱几个数量级，能够维持简单沟通。长期与其沟通之人，能够形成某种默契；就其沟通结果而言，与大树不会有本质上的差距。

    树种完之后，并没有形成新屏障；新一轮群落更替，在各树的指使下，悄然开始。因为每个弟子都有一个小群落需要照料，孙浩然不得不承担起以前田陈的事情，伺候大树。两棵号称一棵的双生树，伺候起来很麻烦，小山上的本树意识清晰，指令明确，凡事都可以商量。飞行器那里的分树，混沌又倔强，根本不听解释，也不愿意多做沟通。孙浩然厌烦，将其交给弟子打理，一个人躲在小山上，与大树为伴。

    干西北第一个发现问题，在一次聚会中提出新想法：

    “孙师，诸位师兄、师姐妹，我发现！”

    说到这里，干西北停顿，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见众人看过来，才继续说道：

    “我们的弟子辈六十四人，可以算做《周易》六十四卦。请注意，我们八人被排斥在六十四卦之外，这不合道理。”

    孙浩然没有说话，楚荆问道：

    “六师弟的意思是？”

    干西北面露疑惑，说道：

    “我以为，是不是该将六十四卦拓展为七十二卦？”

    楚荆皱眉，说道：

    “照你这种说法，是不是也该将孙师包含在内？这样算下来，就是七十三卦！孙师怎么看。”

    孙浩然对周易莫名敬畏，从来不愿卜筮，更不会为自己算命。干西北与楚荆的话肯定会有道理，有道理归有道理，与己何干？孙浩然不愿掺合也不愿意参详这些事，闭着眼睛说道：

    “加不加都与你们无关！同样道理，是否将你们八人纳入六十四卦，扩充为七十二卦，与你们的弟子没有任何关系。”

    众弟子点头，干西北又说道：

    “我明白孙师的意思。练养时，可以将我们八人加入体系，却无法用孙师之法。”

    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大树又开始发疯。田陈不明大树何意，无法安抚，急喊孙浩然过去。孙浩然跑过去传递问候之意，大树传出慌乱之意：

    “你可来了，太可怕了，吓死树了！”

    事实上，虑虒也有《伏羲练养经》，而且比孙浩然知道的版本还要多；因为种种原因，虑虒人乃至于铁堡，都无法给予重视。

    铁堡执着，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心路，与诸弟子精研《练养经》，从中汲取养分，壮大、完善自我，竟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因为铁堡的成就，襄平对心路颇为上心；借着广宁戈壁种草之机，相互渗透，相互验证。“心路”与“练养道”这两个名字，就是广宁草原为了区分两家，叫出的名号。

    练养道势大，取得绝对优势；汲取了练养经验之后的心路，初显狰狞，也拥有不少信徒。固守虑虒的身体正常者则不同，总是以阴谋论的眼光看待广宁、襄平，极力排斥心路与练养道，且称之为草原人。

    气候的变化，总是在不经意间完成；往往，也会在某个时间点，出现突变。一场“期待”已久的暴风雪降临，向世人昭示，冰期已至。广宁无大山，抵御寒冬的能力，弱于襄平、虑虒。驻牧的人们参照襄平草原模式，组成一个个部落，在丘陵之间的低地设营，躲避寒风侵袭。

    最初的时候，大树担心天旱缺水；孙浩然以为，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没有记性也不会忘记。当初做计划、展示小电影时，里面就有寒冬场景，大树一直不以为意。后来海水退却，出现大片陆地之后，大树才开始忧心寒冷，担心群落无法渡过寒冬，每天都要找人“哭诉”。

    田陈安抚，孙浩然也安抚，全无用处。担心变忧心，忧心变恐惧，恐惧以后又多了焦虑。田陈发现，大树恐惧、焦虑的时候，群落物种的演变速度最快。

    孙浩然安抚大树时，田陈问孙浩然：

    “是不是大树的各种情绪，也像人一样，对树身有益也有害？”

    孙浩然也没有摸清楚各种情绪对大树的作用，只能含糊其辞：

    “万物有灵，一切皆有可能。”

    暴风雪降临之后，大树反倒平静下来，忘记了干旱之忧，忘记了寒冷之惧，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孙浩然忍不住问大树：

    “树啊，你以前对干冷气候的忧虑，究竟来自何处？”

    大树迷糊，反问道：

    “什么干冷？什么忧虑？以前是什么？”

    一场气候巨变，并没有提高大树的智力；其他方面，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作用。或许，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可以让其快速进化。另一方面，虑虒、广宁、襄平三地对练养餐的需求，越来越庞大，小土山的产出实在有限。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短缺。

    很早以前，孙浩然便开始与大树商量，如何扩大私树领地；种种谋划，也经常与八位弟子探讨。如今暴风雪已至，寒冬几乎达到巅峰；孙浩然以为，正是寻求变化的好时候。

    想要变化，先找大树确认。孙浩然将一幅特别的八卦图传给大树，询问大树的意见。大树糊涂，早已忘记从前的谋划，反复沟通之后，才认可了这幅图。而后，孙浩然招来诸弟子，画出新八卦图：

    “小土山产出太低，必须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你们看这幅六十四卦图。”

    虽然第一次展现此图，其中的道理早有沟通。孙浩然又问道：

    “你们确定，你们的弟子都已入道！”

    也都是点头认可。楚荆取出一本书，说道：

    “这是我写的《伏羲练养经·震部》，详述八位弟子的练养术，请孙师指正。”

    孙浩然没有接收，说道：

    “你们都看看，作为借鉴。我希望，每人都做出一份属于自己的练养经。有用没用不提，起码对未来的四代弟子有用。”

    以练养号飞船为界，圈层内的人全部迁出。扩充圈层的方法也很简单，采取以前杨家庄、孙家庄用过的方法，六十四个三代弟子与八位二代弟子，七十二人均向大树求来一根枝杈，沿飞行器种下，形成全新圈层。

    就飞行器圈层而言，可以细分为三个小圈层。大树那棵双生树定为第一圈层，八个弟子按照八个方位种树，定为第二圈层。六十四个三代弟子均分第三圈层。

    这次种树与以前不同，每棵小树都有意识，比大树的意识弱几个数量级，能够维持简单沟通。长期与其沟通之人，能够形成某种默契；就其沟通结果而言，与大树不会有本质上的差距。

    树种完之后，并没有形成新屏障；新一轮群落更替，在各树的指使下，悄然开始。因为每个弟子都有一个小群落需要照料，孙浩然不得不承担起以前田陈的事情，伺候大树。两棵号称一棵的双生树，伺候起来很麻烦，小山上的本树意识清晰，指令明确，凡事都可以商量。飞行器那里的分树，混沌又倔强，根本不听解释，也不愿意多做沟通。孙浩然厌烦，将其交给弟子打理，一个人躲在小山上，与大树为伴。

    干西北第一个发现问题，在一次聚会中提出新想法：

    “孙师，诸位师兄、师姐妹，我发现！”

    说到这里，干西北停顿，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见众人看过来，才继续说道：

    “我们的弟子辈六十四人，可以算做《周易》六十四卦。请注意，我们八人被排斥在六十四卦之外，这不合道理。”

    孙浩然没有说话，楚荆问道：

    “六师弟的意思是？”

    干西北面露疑惑，说道：

    “我以为，是不是该将六十四卦拓展为七十二卦？”

    楚荆皱眉，说道：

    “照你这种说法，是不是也该将孙师包含在内？这样算下来，就是七十三卦！孙师怎么看。”

    孙浩然对周易莫名敬畏，从来不愿卜筮，更不会为自己算命。干西北与楚荆的话肯定会有道理，有道理归有道理，与己何干？孙浩然不愿掺合也不愿意参详这些事，闭着眼睛说道：

    “加不加都与你们无关！同样道理，是否将你们八人纳入六十四卦，扩充为七十二卦，与你们的弟子没有任何关系。”

    众弟子点头，干西北又说道：

    “我明白孙师的意思。练养时，可以将我们八人加入体系，却无法用孙师之法。”

    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大树又开始发疯。田陈不明大树何意，无法安抚，急喊孙浩然过去。孙浩然跑过去传递问候之意，大树传出慌乱之意：

    “你可来了，太可怕了，吓死树了！”

 第62章 橙红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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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火龙喷发地龙翻身

    孙浩然安抚道：

    “有我在，不要怕，一切都不是问题。大不了，我背着你跑。”

    不等大树有所反应，孙浩然又传过去一部移栽大树的小电影，有挖树的场景，有扛着树在沙碛中行走的场景，有用冰块给根系喂水的场景，还有重新栽种的场景。

    大树被小电影吸引，情绪稍定；孙浩然又播放一遍，大树糊涂，传来疑问句：

    “这是什么？”

    孙浩然叹气，白忙了半天，树看不明白，只好告诉大树：

    “发生任何不好的事，你都不用怕，我有办法保护你。你看不明白不要紧，多看几遍。

    再看一遍也还是白看，孙浩然根本不清楚树的自我是什么，也不知道树是如何“看”待它自己的外形，只好换着法子安抚大树，让它放心。一人一树交流了很长时间，树还是不能理解孙浩然的意思，却也不再发疯，不再焦急，情绪稳定下来。

    这时候，孙浩然才开始发问：

    “树啊，你发什么疯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这句话又勾起树的不好记忆，树身又开始颤动，掉落不少叶子。大树告诉孙浩然：

    “是啊，树预感到会有特别不好的事情发生。”

    孙浩然换着法子问，大树都说不明白究竟会发生什么，总是重复那句话：

    “有特别不好的事发生。”

    孙浩然想到一个办法，将各种可能的灾难场景，一一传给大树；接连播放几遍，大树才从中选出一张，说道：

    “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孙浩然模仿地震的图片，大树摇摇晃晃，地下的根系七零八落。孙浩然传意念确认：

    “树啊，是不是地震？”

    大树回答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让我想想，可能没有这么严重。”

    搞清楚大树所思所虑之后，大树随即恢复平静，不再颤动。第二天，大树忘记一切，又开始发疯；孙浩然赶过去安抚，重复一遍昨天所做。数日之后，图片几经更改，最后确定，西南的根系先毁坏，然后到树干，再到东北。这是什么意思？孙浩然带诸弟子到身后的大山上探测，一无所获。

    西南方向有什么？平原丘陵，然后是大海。是海底地震引起海啸？海啸也没这么可怕，圈层、草原距离海边很远，即便有地震、海啸，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危害。孙浩然想到了虑虒，想到了此地球的吕梁运动，会不会是那里的地质结构即将剧变？

    此事体大，不可放过！孙浩然将安抚大树的心得传授给田陈，亲带火椒、干西北，到广宁找铁堡。

    铁堡对吕梁运动一直很上心，经常到虑虒探查；因为暴风雪，草原事多，才疏忽了那里的火山。孙浩然表示疑虑之后，铁堡毫不犹豫，与孙浩然一起，立即到虑虒一带探测。

    肉眼很难发现端倪，火山口还算平静，没有异常。查来查去，就是发现一些小动物异常，大雪天不冬眠休息，四处乱跑不怕冷；是不是征兆，谁也无法确定。

    很早以前，广宁戈壁刚开始种草时，虑虒就有传言，这里的地质构造极不稳定，早晚会有灾难级火山喷发；即便出现沧海桑田级别的灾难，都不应该意外。虑虒人对这种说法总是嗤之以鼻，认为是广宁与襄平的阴谋，妄想诱骗虑虒人进草原受苦。

    暴风雪之后，传言更甚。有好事者发现，大山里面的小动物，到处乱窜，疑似火山喷发、地震前的征兆。虑虒人依旧毫不在意，以冷嘲热讽为乐。

    如此灾难面前，心路宗与练养道不可能置之不理；孙浩然与铁堡亲自带队，躲在虑虒以北十公里的丘陵地带。等了很多天之后，果然等到了地震，震感强烈，超过七级。众人离开藏身处，奔向虑虒。

    孙浩然第一次来虑虒时，这里的房屋以干栏式草棚为主；近些年因为气候变干变冷，半地穴式草棚成为主流。房屋简陋，如此强震之下，竟然没有多少损坏；尽管余震不断，人们依旧无所畏惧。倒塌几间破草棚而已，有必要紧张吗？

    心路宗与练养道的人赶到现场，遭到虑虒人群嘲：

    “你们就那么希望我们倒霉？可惜，天不作美；很对不起，又让你们失望了！”

    孙浩然与铁堡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楚荆等人也是如此。回到临时营地，很多人吵吵闹闹，想要离开，孙浩然告诉带来的徒子徒孙以及襄平人：

    “这是体会天地气变的最好时候，为什么要走？打坐入静，平心静气！”

    铁堡同样安抚心路宗人：

    “想要了悟不二法门，首先就要做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看你们的德性，还算心路人吗？”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余震不断，逐天减弱；所有人都认为，余震过后，虑虒一定会恢复往日的平静。

    孙浩然与铁堡也是狐疑不已，强震已过，是不是神经过于紧张？晚上大约子时十一点多，众人围坐在帐房内，商量撤离事宜，远处突然传来巨响。跑出庐帐，看到虑虒正西北三百多公里处的大海里面，突然喷出火岩、蒸汽、黑尘，直抵九霄云外。

    海底火山喷发如同号令，火岩沿着喷发处，以极快的速度向东北方向蔓延，像一条蜿蜒前行的火龙。于此同时，虑虒遭遇更强地震，且连续不断，恰如地龙翻身。

    铁堡愤怒，厉声说道：

    “走吧！”

    孙浩然点点头，转身大喊道：

    “走，去虑虒救人！”

    孙浩然的喊声惊醒了震惊中的众人，一百多襄平人四散而去，按照预案，做该做之事。其中火椒、钟鳞、干西北、丘微等七十多人，随孙浩然冲向虑虒救人，剩下五十来人留在临时营地。铁堡带来的两百多人，全部随铁堡冲向虑虒。

    虑虒无城，仅工坊区大一些，其它都是散居各处的村落。地龙翻身相当惨烈，房屋几乎全部倒塌。大部分人都已离开房屋、村落，散落在空旷之地，看着冲过的火龙，或哭泣，或发呆，或仰天嘶吼，咒骂老天不仁。孙浩然、铁堡等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道：

    “赶快往北跑！赶快往北跑！地震刚刚开始，马上就会有火山大喷发！

    “不要担心你们的亲朋好友，赶紧跑，我们来救人！”

    孙浩然安抚道：

    “有我在，不要怕，一切都不是问题。大不了，我背着你跑。”

    不等大树有所反应，孙浩然又传过去一部移栽大树的小电影，有挖树的场景，有扛着树在沙碛中行走的场景，有用冰块给根系喂水的场景，还有重新栽种的场景。

    大树被小电影吸引，情绪稍定；孙浩然又播放一遍，大树糊涂，传来疑问句：

    “这是什么？”

    孙浩然叹气，白忙了半天，树看不明白，只好告诉大树：

    “发生任何不好的事，你都不用怕，我有办法保护你。你看不明白不要紧，多看几遍。

    再看一遍也还是白看，孙浩然根本不清楚树的自我是什么，也不知道树是如何“看”待它自己的外形，只好换着法子安抚大树，让它放心。一人一树交流了很长时间，树还是不能理解孙浩然的意思，却也不再发疯，不再焦急，情绪稳定下来。

    这时候，孙浩然才开始发问：

    “树啊，你发什么疯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这句话又勾起树的不好记忆，树身又开始颤动，掉落不少叶子。大树告诉孙浩然：

    “是啊，树预感到会有特别不好的事情发生。”

    孙浩然换着法子问，大树都说不明白究竟会发生什么，总是重复那句话：

    “有特别不好的事发生。”

    孙浩然想到一个办法，将各种可能的灾难场景，一一传给大树；接连播放几遍，大树才从中选出一张，说道：

    “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孙浩然模仿地震的图片，大树摇摇晃晃，地下的根系七零八落。孙浩然传意念确认：

    “树啊，是不是地震？”

    大树回答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让我想想，可能没有这么严重。”

    搞清楚大树所思所虑之后，大树随即恢复平静，不再颤动。第二天，大树忘记一切，又开始发疯；孙浩然赶过去安抚，重复一遍昨天所做。数日之后，图片几经更改，最后确定，西南的根系先毁坏，然后到树干，再到东北。这是什么意思？孙浩然带诸弟子到身后的大山上探测，一无所获。

    西南方向有什么？平原丘陵，然后是大海。是海底地震引起海啸？海啸也没这么可怕，圈层、草原距离海边很远，即便有地震、海啸，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危害。孙浩然想到了虑虒，想到了此地球的吕梁运动，会不会是那里的地质结构即将剧变？

    此事体大，不可放过！孙浩然将安抚大树的心得传授给田陈，亲带火椒、干西北，到广宁找铁堡。

    铁堡对吕梁运动一直很上心，经常到虑虒探查；因为暴风雪，草原事多，才疏忽了那里的火山。孙浩然表示疑虑之后，铁堡毫不犹豫，与孙浩然一起，立即到虑虒一带探测。

    肉眼很难发现端倪，火山口还算平静，没有异常。查来查去，就是发现一些小动物异常，大雪天不冬眠休息，四处乱跑不怕冷；是不是征兆，谁也无法确定。

    很早以前，广宁戈壁刚开始种草时，虑虒就有传言，这里的地质构造极不稳定，早晚会有灾难级火山喷发；即便出现沧海桑田级别的灾难，都不应该意外。虑虒人对这种说法总是嗤之以鼻，认为是广宁与襄平的阴谋，妄想诱骗虑虒人进草原受苦。

    暴风雪之后，传言更甚。有好事者发现，大山里面的小动物，到处乱窜，疑似火山喷发、地震前的征兆。虑虒人依旧毫不在意，以冷嘲热讽为乐。

    如此灾难面前，心路宗与练养道不可能置之不理；孙浩然与铁堡亲自带队，躲在虑虒以北十公里的丘陵地带。等了很多天之后，果然等到了地震，震感强烈，超过七级。众人离开藏身处，奔向虑虒。

    孙浩然第一次来虑虒时，这里的房屋以干栏式草棚为主；近些年因为气候变干变冷，半地穴式草棚成为主流。房屋简陋，如此强震之下，竟然没有多少损坏；尽管余震不断，人们依旧无所畏惧。倒塌几间破草棚而已，有必要紧张吗？

    心路宗与练养道的人赶到现场，遭到虑虒人群嘲：

    “你们就那么希望我们倒霉？可惜，天不作美；很对不起，又让你们失望了！”

    孙浩然与铁堡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楚荆等人也是如此。回到临时营地，很多人吵吵闹闹，想要离开，孙浩然告诉带来的徒子徒孙以及襄平人：

    “这是体会天地气变的最好时候，为什么要走？打坐入静，平心静气！”

    铁堡同样安抚心路宗人：

    “想要了悟不二法门，首先就要做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看你们的德性，还算心路人吗？”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余震不断，逐天减弱；所有人都认为，余震过后，虑虒一定会恢复往日的平静。

    孙浩然与铁堡也是狐疑不已，强震已过，是不是神经过于紧张？晚上大约子时十一点多，众人围坐在帐房内，商量撤离事宜，远处突然传来巨响。跑出庐帐，看到虑虒正西北三百多公里处的大海里面，突然喷出火岩、蒸汽、黑尘，直抵九霄云外。

    海底火山喷发如同号令，火岩沿着喷发处，以极快的速度向东北方向蔓延，像一条蜿蜒前行的火龙。于此同时，虑虒遭遇更强地震，且连续不断，恰如地龙翻身。

    铁堡愤怒，厉声说道：

    “走吧！”

    孙浩然点点头，转身大喊道：

    “走，去虑虒救人！”

    孙浩然的喊声惊醒了震惊中的众人，一百多襄平人四散而去，按照预案，做该做之事。其中火椒、钟鳞、干西北、丘微等七十多人，随孙浩然冲向虑虒救人，剩下五十来人留在临时营地。铁堡带来的两百多人，全部随铁堡冲向虑虒。

    虑虒无城，仅工坊区大一些，其它都是散居各处的村落。地龙翻身相当惨烈，房屋几乎全部倒塌。大部分人都已离开房屋、村落，散落在空旷之地，看着冲过的火龙，或哭泣，或发呆，或仰天嘶吼，咒骂老天不仁。孙浩然、铁堡等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道：

    “赶快往北跑！赶快往北跑！地震刚刚开始，马上就会有火山大喷发！

    “不要担心你们的亲朋好友，赶紧跑，我们来救人！”

 第65章 无日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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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六十四卦树阵

    事实上，虑虒也有《伏羲练养经》，而且比孙浩然知道的版本还要多；因为种种原因，虑虒人乃至于铁堡，都无法给予重视。

    铁堡执着，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心路，与诸弟子精研《练养经》，从中汲取养分，壮大、完善自我，竟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因为铁堡的成就，襄平对心路颇为上心；借着广宁戈壁种草之机，相互渗透，相互验证。“心路”与“练养道”这两个名字，就是广宁草原为了区分两家，叫出的名号。

    练养道势大，取得绝对优势；汲取了练养经验之后的心路，初显狰狞，也拥有不少信徒。固守虑虒的身体正常者则不同，总是以阴谋论的眼光看待广宁、襄平，极力排斥心路与练养道，且称之为草原人。

    气候的变化，总是在不经意间完成；往往，也会在某个时间点，出现突变。一场“期待”已久的暴风雪降临，向世人昭示，冰期已至。广宁无大山，抵御寒冬的能力，弱于襄平、虑虒。驻牧的人们参照襄平草原模式，组成一个个部落，在丘陵之间的低地设营，躲避寒风侵袭。

    最初的时候，大树担心天旱缺水；孙浩然以为，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没有记性也不会忘记。当初做计划、展示小电影时，里面就有寒冬场景，大树一直不以为意。后来海水退却，出现大片陆地之后，大树才开始忧心寒冷，担心群落无法渡过寒冬，每天都要找人“哭诉”。

    田陈安抚，孙浩然也安抚，全无用处。担心变忧心，忧心变恐惧，恐惧以后又多了焦虑。田陈发现，大树恐惧、焦虑的时候，群落物种的演变速度最快。

    孙浩然安抚大树时，田陈问孙浩然：

    “是不是大树的各种情绪，也像人一样，对树身有益也有害？”

    孙浩然也没有摸清楚各种情绪对大树的作用，只能含糊其辞：

    “万物有灵，一切皆有可能。”

    暴风雪降临之后，大树反倒平静下来，忘记了干旱之忧，忘记了寒冷之惧，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孙浩然忍不住问大树：

    “树啊，你以前对干冷气候的忧虑，究竟来自何处？”

    大树迷糊，反问道：

    “什么干冷？什么忧虑？以前是什么？”

    一场气候巨变，并没有提高大树的智力；其他方面，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作用。或许，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可以让其快速进化。另一方面，虑虒、广宁、襄平三地对练养餐的需求，越来越庞大，小土山的产出实在有限。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短缺。

    很早以前，孙浩然便开始与大树商量，如何扩大私树领地；种种谋划，也经常与八位弟子探讨。如今暴风雪已至，寒冬几乎达到巅峰；孙浩然以为，正是寻求变化的好时候。

    想要变化，先找大树确认。孙浩然将一幅特别的八卦图传给大树，询问大树的意见。大树糊涂，早已忘记从前的谋划，反复沟通之后，才认可了这幅图。而后，孙浩然招来诸弟子，画出新八卦图：

    “小土山产出太低，必须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你们看这幅六十四卦图。”

    虽然第一次展现此图，其中的道理早有沟通。孙浩然又问道：

    “你们确定，你们的弟子都已入道！”

    也都是点头认可。楚荆取出一本书，说道：

    “这是我写的《伏羲练养经·震部》，详述八位弟子的练养术，请孙师指正。”孙浩然没有接收，说道：

    “你们都看看，作为借鉴。我希望，每人都做出一份属于自己的练养经。有用没用不提，起码对未来的四代弟子有用。”

    以练养号飞船为界，圈层内的人全部迁出。扩充圈层的方法也很简单，采取以前杨家庄、孙家庄用过的方法，六十四个三代弟子与八位二代弟子，七十二人均向大树求来一根枝杈，沿飞行器种下，形成全新圈层。

    就飞行器圈层而言，可以细分为三个小圈层。大树那棵双生树定为第一圈层，八个弟子按照八个方位种树，定为第二圈层。六十四个三代弟子均分第三圈层。

    这次种树与以前不同，每棵小树都有意识，比大树的意识弱几个数量级，能够维持简单沟通。长期与其沟通之人，能够形成某种默契；就其沟通结果而言，与大树不会有本质上的差距。

    树种完之后，并没有形成新屏障；新一轮群落更替，在各树的指使下，悄然开始。因为每个弟子都有一个小群落需要照料，孙浩然不得不承担起以前田陈的事情，伺候大树。两棵号称一棵的双生树，伺候起来很麻烦，小山上的本树意识清晰，指令明确，凡事都可以商量。飞行器那里的分树，混沌又倔强，根本不听解释，也不愿意多做沟通。孙浩然厌烦，将其交给弟子打理，一个人躲在小山上，与大树为伴。

    干西北第一个发现问题，在一次聚会中提出新想法：

    “孙师，诸位师兄、师姐妹，我发现！”

    说到这里，干西北停顿，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见众人看过来，才继续说道：

    “我们的弟子辈六十四人，可以算做《周易》六十四卦。请注意，我们八人被排斥在六十四卦之外，这不合道理。”

    孙浩然没有说话，楚荆问道：

    “六师弟的意思是？”

    干西北面露疑惑，说道：

    “我以为，是不是该将六十四卦拓展为七十二卦？”

    楚荆皱眉，说道：

    “照你这种说法，是不是也该将孙师包含在内？这样算下来，就是七十三卦！孙师怎么看。”

    孙浩然对周易莫名敬畏，从来不愿卜筮，更不会为自己算命。干西北与楚荆的话肯定会有道理，有道理归有道理，与己何干？孙浩然不愿掺合也不愿意参详这些事，闭着眼睛说道：

    “加不加都与你们无关！同样道理，是否将你们八人纳入六十四卦，扩充为七十二卦，与你们的弟子没有任何关系。”

    众弟子点头，干西北又说道：

    “我明白孙师的意思。练养时，可以将我们八人加入体系，却无法用孙师之法。”

    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大树又开始发疯。田陈不明大树何意，无法安抚，急喊孙浩然过去。孙浩然跑过去传递问候之意，大树传出慌乱之意：

    “你可来了，太可怕了，吓死树了！”事实上，虑虒也有《伏羲练养经》，而且比孙浩然知道的版本还要多；因为种种原因，虑虒人乃至于铁堡，都无法给予重视。

    铁堡执着，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心路，与诸弟子精研《练养经》，从中汲取养分，壮大、完善自我，竟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因为铁堡的成就，襄平对心路颇为上心；借着广宁戈壁种草之机，相互渗透，相互验证。“心路”与“练养道”这两个名字，就是广宁草原为了区分两家，叫出的名号。

    练养道势大，取得绝对优势；汲取了练养经验之后的心路，初显狰狞，也拥有不少信徒。固守虑虒的身体正常者则不同，总是以阴谋论的眼光看待广宁、襄平，极力排斥心路与练养道，且称之为草原人。

    气候的变化，总是在不经意间完成；往往，也会在某个时间点，出现突变。一场“期待”已久的暴风雪降临，向世人昭示，冰期已至。广宁无大山，抵御寒冬的能力，弱于襄平、虑虒。驻牧的人们参照襄平草原模式，组成一个个部落，在丘陵之间的低地设营，躲避寒风侵袭。

    最初的时候，大树担心天旱缺水；孙浩然以为，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没有记性也不会忘记。当初做计划、展示小电影时，里面就有寒冬场景，大树一直不以为意。后来海水退却，出现大片陆地之后，大树才开始忧心寒冷，担心群落无法渡过寒冬，每天都要找人“哭诉”。

    田陈安抚，孙浩然也安抚，全无用处。担心变忧心，忧心变恐惧，恐惧以后又多了焦虑。田陈发现，大树恐惧、焦虑的时候，群落物种的演变速度最快。

    孙浩然安抚大树时，田陈问孙浩然：

    “是不是大树的各种情绪，也像人一样，对树身有益也有害？”

    孙浩然也没有摸清楚各种情绪对大树的作用，只能含糊其辞：

    “万物有灵，一切皆有可能。”

    暴风雪降临之后，大树反倒平静下来，忘记了干旱之忧，忘记了寒冷之惧，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孙浩然忍不住问大树：

    “树啊，你以前对干冷气候的忧虑，究竟来自何处？”

    大树迷糊，反问道：

    “什么干冷？什么忧虑？以前是什么？”

    一场气候巨变，并没有提高大树的智力；其他方面，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作用。或许，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可以让其快速进化。另一方面，虑虒、广宁、襄平三地对练养餐的需求，越来越庞大，小土山的产出实在有限。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短缺。

    很早以前，孙浩然便开始与大树商量，如何扩大私树领地；种种谋划，也经常与八位弟子探讨。如今暴风雪已至，寒冬几乎达到巅峰；孙浩然以为，正是寻求变化的好时候。

    想要变化，先找大树确认。孙浩然将一幅特别的八卦图传给大树，询问大树的意见。大树糊涂，早已忘记从前的谋划，反复沟通之后，才认可了这幅图。而后，孙浩然招来诸弟子，画出新八卦图：

    “小土山产出太低，必须扩大大树的私树领地。你们看这幅六十四卦图。”

    虽然第一次展现此图，其中的道理早有沟通。孙浩然又问道：

    “你们确定，你们的弟子都已入道！”

    也都是点头认可。楚荆取出一本书，说道：

    “这是我写的《伏羲练养经·震部》，详述八位弟子的练养术，请孙师指正。”孙浩然没有接收，说道：

    “你们都看看，作为借鉴。我希望，每人都做出一份属于自己的练养经。有用没用不提，起码对未来的四代弟子有用。”

    以练养号飞船为界，圈层内的人全部迁出。扩充圈层的方法也很简单，采取以前杨家庄、孙家庄用过的方法，六十四个三代弟子与八位二代弟子，七十二人均向大树求来一根枝杈，沿飞行器种下，形成全新圈层。

    就飞行器圈层而言，可以细分为三个小圈层。大树那棵双生树定为第一圈层，八个弟子按照八个方位种树，定为第二圈层。六十四个三代弟子均分第三圈层。

    这次种树与以前不同，每棵小树都有意识，比大树的意识弱几个数量级，能够维持简单沟通。长期与其沟通之人，能够形成某种默契；就其沟通结果而言，与大树不会有本质上的差距。

    树种完之后，并没有形成新屏障；新一轮群落更替，在各树的指使下，悄然开始。因为每个弟子都有一个小群落需要照料，孙浩然不得不承担起以前田陈的事情，伺候大树。两棵号称一棵的双生树，伺候起来很麻烦，小山上的本树意识清晰，指令明确，凡事都可以商量。飞行器那里的分树，混沌又倔强，根本不听解释，也不愿意多做沟通。孙浩然厌烦，将其交给弟子打理，一个人躲在小山上，与大树为伴。

    干西北第一个发现问题，在一次聚会中提出新想法：

    “孙师，诸位师兄、师姐妹，我发现！”

    说到这里，干西北停顿，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见众人看过来，才继续说道：

    “我们的弟子辈六十四人，可以算做《周易》六十四卦。请注意，我们八人被排斥在六十四卦之外，这不合道理。”

    孙浩然没有说话，楚荆问道：

    “六师弟的意思是？”

    干西北面露疑惑，说道：

    “我以为，是不是该将六十四卦拓展为七十二卦？”

    楚荆皱眉，说道：

    “照你这种说法，是不是也该将孙师包含在内？这样算下来，就是七十三卦！孙师怎么看。”

    孙浩然对周易莫名敬畏，从来不愿卜筮，更不会为自己算命。干西北与楚荆的话肯定会有道理，有道理归有道理，与己何干？孙浩然不愿掺合也不愿意参详这些事，闭着眼睛说道：

    “加不加都与你们无关！同样道理，是否将你们八人纳入六十四卦，扩充为七十二卦，与你们的弟子没有任何关系。”

    众弟子点头，干西北又说道：

    “我明白孙师的意思。练养时，可以将我们八人加入体系，却无法用孙师之法。”

    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大树又开始发疯。田陈不明大树何意，无法安抚，急喊孙浩然过去。孙浩然跑过去传递问候之意，大树传出慌乱之意：

    “你可来了，太可怕了，吓死树了！”

 第66章 树意识移形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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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火龙喷发地龙翻身

    孙浩然安抚道：

    “有我在，不要怕，一切都不是问题。大不了，我背着你跑。”

    不等大树有所反应，孙浩然又传过去一部移栽大树的小电影，有挖树的场景，有扛着树在沙碛中行走的场景，有用冰块给根系喂水的场景，还有重新栽种的场景。

    大树被小电影吸引，情绪稍定；孙浩然又播放一遍，大树糊涂，传来疑问句：

    “这是什么？”

    孙浩然叹气，白忙了半天，树看不明白，只好告诉大树：

    “发生任何不好的事，你都不用怕，我有办法保护你。你看不明白不要紧，多看几遍。

    再看一遍也还是白看，孙浩然根本不清楚树的自我是什么，也不知道树是如何“看”待它自己的外形，只好换着法子安抚大树，让它放心。一人一树交流了很长时间，树还是不能理解孙浩然的意思，却也不再发疯，不再焦急，情绪稳定下来。

    这时候，孙浩然才开始发问：

    “树啊，你发什么疯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这句话又勾起树的不好记忆，树身又开始颤动，掉落不少叶子。大树告诉孙浩然：

    “是啊，树预感到会有特别不好的事情发生。”

    孙浩然换着法子问，大树都说不明白究竟会发生什么，总是重复那句话：

    “有特别不好的事发生。”

    孙浩然想到一个办法，将各种可能的灾难场景，一一传给大树；接连播放几遍，大树才从中选出一张，说道：

    “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孙浩然模仿地震的图片，大树摇摇晃晃，地下的根系七零八落。孙浩然传意念确认：

    “树啊，是不是地震？”

    大树回答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让我想想，可能没有这么严重。”

    搞清楚大树所思所虑之后，大树随即恢复平静，不再颤动。第二天，大树忘记一切，又开始发疯；孙浩然赶过去安抚，重复一遍昨天所做。数日之后，图片几经更改，最后确定，西南的根系先毁坏，然后到树干，再到东北。这是什么意思？孙浩然带诸弟子到身后的大山上探测，一无所获。

    西南方向有什么？平原丘陵，然后是大海。是海底地震引起海啸？海啸也没这么可怕，圈层、草原距离海边很远，即便有地震、海啸，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危害。孙浩然想到了虑虒，想到了此地球的吕梁运动，会不会是那里的地质结构即将剧变？

    此事体大，不可放过！孙浩然将安抚大树的心得传授给田陈，亲带火椒、干西北，到广宁找铁堡。铁堡对吕梁运动一直很上心，经常到虑虒探查；因为暴风雪，草原事多，才疏忽了那里的火山。孙浩然表示疑虑之后，铁堡毫不犹豫，与孙浩然一起，立即到虑虒一带探测。

    肉眼很难发现端倪，火山口还算平静，没有异常。查来查去，就是发现一些小动物异常，大雪天不冬眠休息，四处乱跑不怕冷；是不是征兆，谁也无法确定。

    很早以前，广宁戈壁刚开始种草时，虑虒就有传言，这里的地质构造极不稳定，早晚会有灾难级火山喷发；即便出现沧海桑田级别的灾难，都不应该意外。虑虒人对这种说法总是嗤之以鼻，认为是广宁与襄平的阴谋，妄想诱骗虑虒人进草原受苦。

    暴风雪之后，传言更甚。有好事者发现，大山里面的小动物，到处乱窜，疑似火山喷发、地震前的征兆。虑虒人依旧毫不在意，以冷嘲热讽为乐。

    如此灾难面前，心路宗与练养道不可能置之不理；孙浩然与铁堡亲自带队，躲在虑虒以北十公里的丘陵地带。等了很多天之后，果然等到了地震，震感强烈，超过七级。众人离开藏身处，奔向虑虒。

    孙浩然第一次来虑虒时，这里的房屋以干栏式草棚为主；近些年因为气候变干变冷，半地穴式草棚成为主流。房屋简陋，如此强震之下，竟然没有多少损坏；尽管余震不断，人们依旧无所畏惧。倒塌几间破草棚而已，有必要紧张吗？

    心路宗与练养道的人赶到现场，遭到虑虒人群嘲：

    “你们就那么希望我们倒霉？可惜，天不作美；很对不起，又让你们失望了！”

    孙浩然与铁堡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楚荆等人也是如此。回到临时营地，很多人吵吵闹闹，想要离开，孙浩然告诉带来的徒子徒孙以及襄平人：

    “这是体会天地气变的最好时候，为什么要走？打坐入静，平心静气！”

    铁堡同样安抚心路宗人：

    “想要了悟不二法门，首先就要做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看你们的德性，还算心路人吗？”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余震不断，逐天减弱；所有人都认为，余震过后，虑虒一定会恢复往日的平静。

    孙浩然与铁堡也是狐疑不已，强震已过，是不是神经过于紧张？晚上大约子时十一点多，众人围坐在帐房内，商量撤离事宜，远处突然传来巨响。跑出庐帐，看到虑虒正西北三百多公里处的大海里面，突然喷出火岩、蒸汽、黑尘，直抵九霄云外。

    海底火山喷发如同号令，火岩沿着喷发处，以极快的速度向东北方向蔓延，像一条蜿蜒前行的火龙。于此同时，虑虒遭遇更强地震，且连续不断，恰如地龙翻身。

    铁堡愤怒，厉声说道：

    “走吧！”

    孙浩然点点头，转身大喊道：

    “走，去虑虒救人！”

    孙浩然的喊声惊醒了震惊中的众人，一百多襄平人四散而去，按照预案，做该做之事。其中火椒、钟鳞、干西北、丘微等七十多人，随孙浩然冲向虑虒救人，剩下五十来人留在临时营地。铁堡带来的两百多人，全部随铁堡冲向虑虒。

    虑虒无城，仅工坊区大一些，其它都是散居各处的村落。地龙翻身相当惨烈，房屋几乎全部倒塌。大部分人都已离开房屋、村落，散落在空旷之地，看着冲过的火龙，或哭泣，或发呆，或仰天嘶吼，咒骂老天不仁。孙浩然、铁堡等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道：

    “赶快往北跑！赶快往北跑！地震刚刚开始，马上就会有火山大喷发！

    “不要担心你们的亲朋好友，赶紧跑，我们来救人！”

 第65章 无日寒冬

    不知所措的人们清醒过来，收拾行囊车马，向北逃向作为标记的冲天篝火处；少部分青壮留下来，跟随孙浩然与铁保，抢救亲人。房屋简陋，救援容易；情况紧急，不管救出的人是否受伤、伤有多重，都直接放在大车上；凑够一车，立即离开。让人们欣慰的是，伤者大多都有亲人陪伴。

    火龙蔓延至虑虒南面大山时，突然喷发，比西南大海处还要剧烈。火岩、黑尘冲上天空，静置片刻之后，呈伞形向四周倾泻。这时候，逃离虑虒的人，还没有多少；大多数人，还处于火岩覆盖之下。人们更加惊慌，拼命向北奔跑；天黑路崎岖，跌跌撞撞，速度并不快。

    突然，一块巨大、火红的岩石，砸向逃离人群。孙浩然飞身疾驰，窜上一棵大杨树，站在树梢上大喊道：

    “不要怕，继续向北跑，一切有我！”

    说完话，脚下轻点，借树枝弯曲之后的反弹力，冲上天空，一掌击向火岩。火岩碎裂，受到掌风冲击，飞离人群，落在远处的空旷地，燃起一片大火。火山连续喷发，不时有小石块落下，均被护卫人击飞，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逃离的人根本顾不上天上事，低头看着脚下路，踉踉跄跄，向北而去。看方向，是正北的平城方向，而不是东北方向的广宁。平城是广宁新开发的居住区，距离虑虒一百四十公里。有后续救援人员在路两旁点燃火把，作为指路明灯，有数辆大车，收容老弱。

    地龙连续翻身，走路的人都跟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尽管艰难、疲惫，无论大人、小孩，都是不停地向北逃去。

    时间到了凌晨，还剩下三千多人没有撤离；还剩下数个靠近大山的村庄，没有完成施救。火山又一次剧烈喷发，喷到天空的火岩并不多，而从火山口溢出的岩浆大为增加；眼见得一条条火蛇从山上蜿蜒而下，直扑各村庄。

    孙浩然与铁堡大感不妙，高声呼喊道：

    “赶紧撤离！赶快撤离，剩下的村庄由我们施救！”

    这时候，心路宗与练养道的不同凡响，才充分显现；众人分头奔向最后几个村庄，劝走救援的本村人。孙浩然、铁堡亲领数位弟子，各自冲入距离火山喷发处最近的两个村子。

    紧急时刻，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小心翼翼；听到有人呼救，便徒手扯开倒塌的梁木、茅草；而救出的人，随手丢在空旷地。这样的方式，救援速度很快，赶在岩浆流进村子之前，挖出还能呼救的人。

    火蛇涌进村子，燃起大火；没有大车，每个人都将数名受伤之人绑在门板、栅栏上，或者绑在身上，举着跑、带着跑。跑到救援大本营，人们均已撤离；可以清楚地看到，北方的火炬流，弯弯曲曲。空气中充满粉尘、黑烟，人们都用湿布裹住鼻、口，否则根本无法呼吸。

    这次地震与火山喷发极为猛烈，超出孙浩然与铁堡预料；天亮的时候，虑虒已经淹没在岩浆之下；从西南向东北蔓延的火龙，划了个弧线，几乎抵达广宁。地龙还在翻身，眼见得火龙处，地势不断抬高。

    说是天亮，是因为霞光从东边大海中射入天上的黑云。火山灰尘还在喷发，还在向四方蔓延，速度远超逃难人群，大半个天空都被黑云覆盖。虑虒到平城一百四十公里，就算一个小时走五公里，到了天亮，也才逃出三十多公里，仍然没有走出危险区。岩浆淹没虑虒后，继续向北蔓延；通往广宁的路，早已被岩浆覆盖。孙浩然、铁堡等人走在最后，收容掉队的人。

    虑虒火山刚刚喷发时，远在平城、草原的人们，便开始做救灾准备。天微亮，第一批救灾人员骑双马，驮着不多的食物、水、草料、药，按照既定路线，赶到预定地点等候；想要得到充足的物资，最快也要等到夜晚。

    这种时候，几十上百超强能力之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要靠广宁、平城人的能力与意愿。草原刚刚建好没多久，广宁、平城草原的人口加起来，与虑虒差不多，不说救死扶伤，单单衣、食、住，都是大劫难。襄平距离广宁一千多公里，其中五百多公里为荒漠、戈壁，仅有数个小绿洲，可以休整；想要运送物资，十分不易。

    虑虒的火山喷发、地质构造变迁，持续了几个月时间，厚厚的黑云，覆盖了草原、大泽，以及千里之外的襄平。大树的疯癫达到极致，田陈日夜守候，时时安慰，以无数美轮美奂的画面、小电影，拥堵大树不怎么好用的“脑瓜”，让大树忘却恐惧与焦虑。襄平以北的大山、以南的大海，都有强震与火山喷发；襄平在大树的护佑之下，大震没有，小震不断。

    由于地质变迁，现实中的冰期，比以前的预测残酷百倍，远超想象。气候异变，直接影响农耕，由一年两季减为一季，产出大减。尽管事前多方面准备，还是因为不适应，第一年歉收，靠前些年积累下来的库存维持。草原面积广阔，人少牲畜少，尽管草料大减，也没有影响到牲畜的蓄养，只是再难提高牲畜数量。

    一年之后，黑云渐渐散去，天气并没有回暖，依旧寒冷。孙浩然主持，诸弟子、诸村长参与，做出决议，释放练养号中最后一批物种；练养号耗尽最后一点资源，彻底陷入沉寂。

    飞行器圈层的草木成长，需要时间，当所有树苗都成长成参天大树之后，还是没有形成新屏障。大树不关心屏障，关心飞行器，时刻询问孙浩然：

    “为什么还是不能突破？那块破石头又大又硬，赶快给树想办法！”

    树的根系不能突入飞行器，孙浩然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缘故，信口开合道：

    “你那棵分树混沌，什么都不懂，是不是能力不够？”

    大树反问道：

    “怎么才能让分树聪明些？”

    孙浩然肯定不会回答大树不喜欢的答案，告诉大树：

    “这是很‘私树’的事情，需要悟。悟道了方法，不难解决。”

    反复啰嗦几次之后，大树的思维有所改变。不知道为什么，大树的记性不好，对飞行器以及那棵分树，却总是念念不忘，整天思考，见人就问。

 第66章 树意识移形换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抑或是有人给大树出主意，连续几天，大树都会问孙浩然：

    “怎么才能与分树调换位置？”

    孙浩然不可能清楚，直截了当回答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也是很‘私树’的事情，需要悟。”

    大树埋怨、赌气道：

    “你就是不愿意给树出主意，树自己悟！”

    几天之后，大树告诉孙浩然：

    “树想到一个办法！”

    孙浩然惊讶，又担心大树安危，反复劝说道：

    “不要那么做，太危险！树要是出了问题，如何是好？”

    大树回答道：

    “树都不怕，你怕什么？”

    孙浩然有些恼火，召集诸弟子询问：

    “是谁给大树出的馊主意？”

    孙浩然的眼光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干西北。干西北敏感，摆出一脸冤枉，说道：

    “肯定不是我！”

    干西北不但说，大眼睛还看向田陈。田陈连连摇头道：

    “大树经常问我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要么回答不知道，要么用小电影轰炸。不信？你们去问大树！”

    这种问题没法问，大树肯定不记得。孙浩然仔细辨认各种信息，诸弟子均无异样，于是慨叹道：

    “大树神异，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些信息，有发神经的征兆。算了，与你们无关，我来处理。”

    回到小山顶大树旁，孙浩然再次询问：

    “树啊，你确定要那么做？不怕死？”

    大树微怒道：

    “树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不了再转移回来！”

    经过长年灌输，大树已经有了移栽概念。此概念清奇，大树总是用孙浩然扛着树跑的画面来表达。孙浩然小心翼翼，将长有五神兽的那根大枝杈，从大树主干中挖出，留下一个深洞。之后，孙浩然传递意念给大树，大树变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无法有效沟通。

    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分树那里，在同样位置挖出一个同样的大洞，将五神兽枝杈嫁接上去。与分树沟通，分树意识不清，像酒醉、烧糊涂一般，胡言乱语，不明所以；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就是大树的意识，迁移成功？仔细分辨，此糊涂意识与刚才山顶上迷糊的树意识，不是同一个，奇哉怪哉。

    孙浩然跑回小山顶，屏障开始松动；速度不快，却能明显感觉到变化。山顶大树依旧迷迷糊糊，其感觉，又跟刚才不同，又是另外一个树意识？大树古怪，孙浩然不能确定，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更加不清楚，哪个是大树意识，哪个是新出现的树意识。

    尽管“高烧”意识不清，大树的机能强劲，仅仅一天时间，山顶“分树”的大洞，飞行器“本树”的嫁接口，全部长好，看不出任何痕迹。

    小山的屏障时时刻刻都在松动，一个月之后，眼看就要崩溃，大树的飞行器“本树”终于退去“高烧”，完全清醒过来。孙浩然急传信息，告诉大树种种情况。大树的记性照旧，早已忘记山顶之事，忘记嫁接转移意识之事。大树才一清醒，便大发雷霆：

    “树的群落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被你吃了？”

    飞行器之处，大树的私树领地群落，与小土山完全不同。孙浩然无法解释，却必须强行解释，传过去移栽五神兽的小电影，传出小山屏障即将破碎的画面。几经反复，大树才清醒过来。清醒归清醒，怎么办呢？大树告诉孙浩然：

    “屏障要碎，树也不知道怎么办。”

    为了表达此概念，大树发过来一张拟人小树像，愁眉苦脸，树枝摇曳。焦躁了一个多月的孙浩然，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从脑子的各个角落里，找出彼地球、彼火星、彼金星学来的各种脏话，一股脑传给大树，而且是连续不断，持续轰炸。寻找脏话时，没能找到彼土卫六脏话；孙浩然自我解释为，可能停留时间太短，将艾霓处学来的脏话，归入金星类。

    孙浩然的脏话逗笑了自己，大树也没能明白什么意思，却能感觉到孙浩然的愤怒，不由恐惧，瑟瑟发抖。骂到最后，孙浩然神清气爽；回想过去，想不清楚，多少年没有发火了？如此看来，仅在脑子里、心里面平衡情绪，威力还是不足；有情绪，必须外露，挑选合适时机、合适对象，发泄而出。孙浩然不由感叹，今时今地，如此身份地位，很难达成这种愿望，大树倒是很好的对象。

    想完心事，孙浩然感觉到大树的恐惧，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传递意念，按摩大树那棵柔弱的心灵。树心甚慰，颤抖的枝叶渐渐平静，却又赌气，不理孙浩然。

    孙浩然拍脑袋，无言抬头看天，觉得当初在彼地球工作时，为什么没有去幼儿园工作一段时间？一路走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唯独不懂婴儿，不会哄孩子。

    不懂也必须懂！又从脑子的各个角落里，翻找出看过的、一眼扫过的哄孩子秘籍，不加筛选，一股脑传递过去。

    这些东西不同脏话，大树不学自通，很是享受，渐渐忘掉刚才的不快。孙浩然还是急，安慰的话语中，偶尔夹杂着有关小山屏障摇摇欲坠的画面。树心被按摩的舒服至极，开始思考屏障：

    “树也不明白，那层屏障是什么玩意，如何形成。咋办？”

    大树自有本能，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思考问题时，感知大树全系以及群落，发现控制力极其不足。小山顶那个傻子分树，比飞行器本树还要糊涂，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控制。孙浩然问道：

    “怎么提高控制力呢？”

    大树：

    “全靠根系！”

    本树不但想、说，还立即付诸行动，长出两根侧根，呈圆弧形，向两侧延伸。延伸的过程中，大树告诉孙浩然：

    “这是树的关键时刻，能不能保住屏障，在此一举。”

    说是关键，大树一点都不紧张，享受着孙浩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哄孩子、拍马屁。看得出，树心甚慰，一边接受树心按摩，一边扩张根系，一边告诉孙浩然，树在做什么。一天之后，两根侧根在小山另一方汇合。

    此时的大树，与以前不同，竟然将两根侧根无缝隙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环根。大树又问孙浩然：

    “树的控制力还是不足，怎么办呢？”

 第67章 旧屏障碎，新屏障立

    孙浩然无言，除了尽心尽力拍马屁，别无它法。大树也想不出其它好办法，依旧是扩展根系，从圆环侧根上，长出二八、一十六根径向根，分别向圈内、圈外延伸。

    向圈内生长的根系延伸到小山脚屏障处时，屏障碎裂，发出巨响。听到声响之后，孙浩然反倒心平气和，耐心等待，心甘情愿接受任何可能的后果。

    世上的路千万条，不可能有绝路、死路。孔子那句话，蕴含着大道理：“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大树能够建起新屏障，是意外收获，一切按照既定方式进行；没有建起新屏障，那就另外想办法。道在脚下，只要想，总会找到。

    屏障的破碎，比当初石像破碎时的声势更加浩大，气浪向外层冲出，强度超过十二级台风，将沿途的群落吹得七零八落。气浪到了大树本树这里，孙浩然发力，阻滞、减缓气浪；到了八弟子那个圈层，同样发力阻滞；六十四个三代弟子，学着师傅、师祖的样子，同时发力；所有力量集中起来，颇为不俗。

    大树莫名，以画面告诉孙浩然，斩断所有其它根系与小山顶分树的联系，仅留一个根系联系，如同当初对付飞行器这棵分树。

    又是莫名其妙，在孙浩然等七十三人阻滞气浪时，新屏障形成，吸收了大部分气浪，仅少许逃逸。

    大树欣喜，孙浩然无喜无悲，传递祝贺之意。大树告诉孙浩然：

    “新屏障与旧屏障不太一样，由七十四棵树共同维持，缺一不可。”

    孙浩然反复询问其中道理，大树想说又说不清楚，干脆回答道：

    “树不知道！”

    孙浩然不为所动，持续追问；说的多了，大树很不耐烦，丢给孙浩然一句话：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一切稳定之后，孙浩然召集诸弟子，询问各处情况。弟子们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化，各方位的树同样不清楚。至于大树与各方位树之间的关系，十分模糊，似有若无。反正，各树独立生长，与大树之间、与其它各树之间，并没有清晰的依赖关系。

    新屏障立，各树神气，发号施令，指使人做这做那。诸弟子忙碌，孙浩然也没闲着，承担起伺候大树的重任，首先就是那片山寨蘑菇地。本树意识迁移之后，蘑菇地开始萎缩；新屏障形成之后，活下来着的蘑菇，仅剩数枚。山寨粟米地更惨，全部枯死。这种现象比较奇怪，大树不明白，孙浩然也不明白，山寨蘑菇与粟米，为什么会生，为什么会死？

    更奇特之处在于，飞行器大树本树开始扩展根系以后，山顶大树受到摧残，叶枯枝败，差点死去。新屏障形成后，才恢复了些许生机。大树称山顶大树为分树，断掉其四通八达的根系，将其圈禁在小山范围之内。小山群落受到的影响很大，残破不堪，惨不忍睹。

    本树指使孙浩然，将山寨蘑菇地迁移到本树下，将小山上的群落，移植到本树私树领地范围内。山顶分树的意念，比任何其它树都弱、都模糊，却执拗地认为，必须恢复小山顶的繁荣，不许迁移任何物种。

    孙浩然不敢用强，发挥很久都没有用过的忽悠技，两边劝说、两边骗，才勉强移栽一部分群落到本树之下。一眼看去，分树、本树的群落，均稀稀拉拉，跟繁荣沾不上边，称为凋零还差不多。孙浩然忽悠道：

    “山顶上长得不好的群落，都留在山顶给分树，移栽过来的全是强壮群落。慢慢培育吧，这样繁衍出的新群落，会比以前更强大。”

    大树无法感知小山顶的状况，觉得孙浩然的话很有道理，着重提醒道：“照顾好蘑菇地！就剩下几根，会不会死？”

    孙浩然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传出一幅弯腰伺候蘑菇地的图片，告诉本树：

    “有我尽力维护，一切都不是问题！”

    忽悠归忽悠，心里面想的却是，可做的事情不多，唯有听天由命。

    忽悠山顶分树的话术也差不多：

    “我准备挑出长得不好的群落物种给本树，就问你一句，不给行不行？”

    分树脑子不好使，直觉还在，告诉孙浩然：

    “必须给！要是惹本树生气，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事实上，百般摧残活下来的品种，都是适应能力很强的品种、个体，孙浩然根本分不出好坏、强弱；所有告诉两树的话语，全是忽悠、安慰之语，没有实质上的意义。两树听了都很高兴，为什么不忽悠呢？

    五神兽祭坛沉寂，一直无法打开，特产粟米也无法种植。这一次，孙浩然抢到话语权，先本树一步责问道：

    “为什么祭坛沉寂无反应，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大树迷糊，很不肯定地回答道：

    “可能扩展根系时，消耗太多分树精华，致使五个家伙沉睡。等分树恢复之后，五个不会说话的家伙，一定会醒来。”

    孙浩然逼问道：

    “五神兽长在你本树身上，跟分树相隔那么远，怎么可能有关联？”

    大树更加迷茫，回答道：

    “是啊，怎么会受分树影响呢？这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大树说不清楚。询问分树，分树更直接，根本就不知道有个枝杈上长着五神兽。孙浩然不明所以，采取老办法，每天烧香祭拜。一段时间之后，五神兽依旧沉寂，孙浩然召集所有二代弟子、三代弟子，每天到本树下做早课，顺便上香祭拜。

    新屏障形成之后，山神庙彻底废弃，这片土地的中心，彻底转移到襄平城。襄平人有感于大树的恩德，在城西的山脚下，重建山神庙。建庙之时，有人想要供奉石人，却被很多人制止。争论之下，人们将神树拟人化，雕刻成人形神像；穿上服饰之后，看起来颇为清奇。熟悉大树的人，从中看到了大树，看到了一个大瘤子；仔细看，瘤子分为五团，与大树上的五神兽很像。再看神像的模样，有些像石人。

 第67章 旧屏障碎，新屏障立

    孙浩然无言，除了尽心尽力拍马屁，别无它法。大树也想不出其它好办法，依旧是扩展根系，从圆环侧根上，长出二八、一十六根径向根，分别向圈内、圈外延伸。

    向圈内生长的根系延伸到小山脚屏障处时，屏障碎裂，发出巨响。听到声响之后，孙浩然反倒心平气和，耐心等待，心甘情愿接受任何可能的后果。

    世上的路千万条，不可能有绝路、死路。孔子那句话，蕴含着大道理：“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大树能够建起新屏障，是意外收获，一切按照既定方式进行；没有建起新屏障，那就另外想办法。道在脚下，只要想，总会找到。

    屏障的破碎，比当初石像破碎时的声势更加浩大，气浪向外层冲出，强度超过十二级台风，将沿途的群落吹得七零八落。气浪到了大树本树这里，孙浩然发力，阻滞、减缓气浪；到了八弟子那个圈层，同样发力阻滞；六十四个三代弟子，学着师傅、师祖的样子，同时发力；所有力量集中起来，颇为不俗。

    大树莫名，以画面告诉孙浩然，斩断所有其它根系与小山顶分树的联系，仅留一个根系联系，如同当初对付飞行器这棵分树。

    又是莫名其妙，在孙浩然等七十三人阻滞气浪时，新屏障形成，吸收了大部分气浪，仅少许逃逸。

    大树欣喜，孙浩然无喜无悲，传递祝贺之意。大树告诉孙浩然：

    “新屏障与旧屏障不太一样，由七十四棵树共同维持，缺一不可。”

    孙浩然反复询问其中道理，大树想说又说不清楚，干脆回答道：

    “树不知道！”

    孙浩然不为所动，持续追问；说的多了，大树很不耐烦，丢给孙浩然一句话：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一切稳定之后，孙浩然召集诸弟子，询问各处情况。弟子们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化，各方位的树同样不清楚。至于大树与各方位树之间的关系，十分模糊，似有若无。反正，各树独立生长，与大树之间、与其它各树之间，并没有清晰的依赖关系。

    新屏障立，各树神气，发号施令，指使人做这做那。诸弟子忙碌，孙浩然也没闲着，承担起伺候大树的重任，首先就是那片山寨蘑菇地。本树意识迁移之后，蘑菇地开始萎缩；新屏障形成之后，活下来着的蘑菇，仅剩数枚。山寨粟米地更惨，全部枯死。这种现象比较奇怪，大树不明白，孙浩然也不明白，山寨蘑菇与粟米，为什么会生，为什么会死？

    更奇特之处在于，飞行器大树本树开始扩展根系以后，山顶大树受到摧残，叶枯枝败，差点死去。新屏障形成后，才恢复了些许生机。大树称山顶大树为分树，断掉其四通八达的根系，将其圈禁在小山范围之内。小山群落受到的影响很大，残破不堪，惨不忍睹。

    本树指使孙浩然，将山寨蘑菇地迁移到本树下，将小山上的群落，移植到本树私树领地范围内。山顶分树的意念，比任何其它树都弱、都模糊，却执拗地认为，必须恢复小山顶的繁荣，不许迁移任何物种。

    孙浩然不敢用强，发挥很久都没有用过的忽悠技，两边劝说、两边骗，才勉强移栽一部分群落到本树之下。一眼看去，分树、本树的群落，均稀稀拉拉，跟繁荣沾不上边，称为凋零还差不多。孙浩然忽悠道：

    “山顶上长得不好的群落，都留在山顶给分树，移栽过来的全是强壮群落。慢慢培育吧，这样繁衍出的新群落，会比以前更强大。”

    大树无法感知小山顶的状况，觉得孙浩然的话很有道理，着重提醒道：

    “照顾好蘑菇地！就剩下几根，会不会死？”

    孙浩然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传出一幅弯腰伺候蘑菇地的图片，告诉本树：

    “有我尽力维护，一切都不是问题！”

    忽悠归忽悠，心里面想的却是，可做的事情不多，唯有听天由命。

    忽悠山顶分树的话术也差不多：

    “我准备挑出长得不好的群落物种给本树，就问你一句，不给行不行？”

    分树脑子不好使，直觉还在，告诉孙浩然：

    “必须给！要是惹本树生气，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事实上，百般摧残活下来的品种，都是适应能力很强的品种、个体，孙浩然根本分不出好坏、强弱；所有告诉两树的话语，全是忽悠、安慰之语，没有实质上的意义。两树听了都很高兴，为什么不忽悠呢？

    五神兽祭坛沉寂，一直无法打开，特产粟米也无法种植。这一次，孙浩然抢到话语权，先本树一步责问道：

    “为什么祭坛沉寂无反应，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大树迷糊，很不肯定地回答道：

    “可能扩展根系时，消耗太多分树精华，致使五个家伙沉睡。等分树恢复之后，五个不会说话的家伙，一定会醒来。”

    孙浩然逼问道：

    “五神兽长在你本树身上，跟分树相隔那么远，怎么可能有关联？”

    大树更加迷茫，回答道：

    “是啊，怎么会受分树影响呢？这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大树说不清楚。询问分树，分树更直接，根本就不知道有个枝杈上长着五神兽。孙浩然不明所以，采取老办法，每天烧香祭拜。一段时间之后，五神兽依旧沉寂，孙浩然召集所有二代弟子、三代弟子，每天到本树下做早课，顺便上香祭拜。

    新屏障形成之后，山神庙彻底废弃，这片土地的中心，彻底转移到襄平城。襄平人有感于大树的恩德，在城西的山脚下，重建山神庙。建庙之时，有人想要供奉石人，却被很多人制止。争论之下，人们将神树拟人化，雕刻成人形神像；穿上服饰之后，看起来颇为清奇。熟悉大树的人，从中看到了大树，看到了一个大瘤子；仔细看，瘤子分为五团，与大树上的五神兽很像。再看神像的模样，有些像石人。

 第68章 还是要靠大树

    新神树像与孙浩然，没有任何关联，更加没有冥冥中的神秘联系。以前公社在旧山神庙祭拜时，孙浩然莫名其妙与石人像产生联系；破石而出之后，心中不安，毁掉石人像以斩断联系。这次新建山神庙，孙浩然一直观察大树，没有发现两者之间有联系。询问大树，大树无感。

    做了一段时间早课，烧了一段时间香，五神兽祭坛如愿复苏，可以随时打开。交易通道依旧冷清，噪音都没几粒。飞行器圈层非常大，孙浩然经常看到三代弟子，急匆匆赶来做早课，又急匆匆地离开，很是贴心地告诉诸弟子：

    “你们八个是开山收徒的二代祖师，以后带着你们家弟子，自己做早课吧。我们呢，一个月集中到大树下，做一次早课即可。切记，我们以阴阳五行为本，八卦只是衣服！”

    这个论断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根据八弟子的练养路，以及三代弟子的实践，总结出的结论，其中的道理很容易理解。练养开始于人体五行，得道之后，自然而然，上升到河图、洛书级别，不是天地五行、阴阳五行，又是什么？

    破石降临此地球之后，孙浩然的练养毫无进展，便将变化寄托于八位弟子，后来又寄托到六十四位三代弟子身上。再后来，八大弟子也遭遇瓶颈，无法练养，而三代弟子的进展，给八位二代弟子带来希望。干西北率先做出《伏羲练养经·乾部》，算是一个突破口。等到其他弟子参照此思路，做出其它七部经书之后，练养路彻底明了，这才有了大树移位，建新屏障之说。

    思维混沌的大树，也有明确的树生目标与方向：进化。屏障保护了大树，也成为大树的羁绊；大树一直尝试，也一直无法进化。大树没有记性，却忘不了一些重要事务，以进化为最，所以天天念叨群落，天天与孙浩然及诸弟子沟通，竟然想出“树脑子”入主分树的好主意。

    新屏障建起，初步证明，路没有走错，可以继续走下去，楚荆与干西北，率先找到门道。这也符合常理，楚荆最早练养，功底最为深厚；干西北性格豪爽、情绪外放，一直以草原人自居，得到一些别人没有的特别体验。

    从河图、洛书来看，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楚荆处于“天三”位，干西北处于“地六”位。到了现在，诸弟子早已脱出八卦约束，仅仅将后天八卦：震、巽、离、坤、兑、乾、坎、艮作为汉字方位标识；练养时，采用阴阳五行观念。

    三代弟子的修炼理念类似，干西北按照地六概念，以练养肾、膀胱、骨、耳、发为主，以阴育阳的方式，壮大神魂，壮大脑子里的那个“光点”。

    楚荆有着做“天三”的觉悟，以静修脑子里那个“光点”为主，以阳带阴，练养身体。两人殊途而同归，理念、方法完全不同，结果是“天、地”、“魂、身”，同时壮大。

    干西北练养时，吸收了心路宗的炼体法；楚荆打坐入静时，吸收了心路宗的禅定法。

    尽管两人找到了练养路，却还是无法练养。按照两人的说法，座下八位弟子各练一方，可以简单理解为，从三百八十四爻的变化中，找出一套计划。这属于常规练养法，难度不大。如果想要将八个弟子的练养法融为一体，作为他们二人自己的练养法，难度很大。穷尽其中变化，数量级为三百八十四的八次方，属于十亿亿级别。

    如此状况之下，不可能也没能力一一尝试，只能用冥冥中的灵光闪现，才可能找出可行的计划；之后，再试用、再调整，确定出真正有用的计划。

    摸索过程中，二人发现，因为食、药材之间的相生相克，以及五行属性相杂，真实效果极差。二人由此得出结论，想要解决这些麻烦，必须减少食、药材品种；想要减少品种、又维持必要的药性，现有的食药材肯定无法满足要求，必须培育新品种。如果三代弟子所需食药材品种减少为数种、数十种，综合八弟子的练养计划，才会变得容易，才会变得可能。简化，成为关键。

    如此看来，八位二代弟子的练养计划，难度不低于当初喂养黑洞。孙浩然的困扰，比喂养黑洞的难度，不知道大多少个亿万级；即便冥冥中、灵光闪现，也不可能找出可用的办法。

    孙浩然：

    “这样子啊，你们准备怎么做？”

    楚荆与干西北无言以对，谁知道怎么办？即便完好如初的练养号，也不会有办法吧！田陈摸摸头，肯定地说道：

    “还是要靠大树！”

    是啊，不靠大树，又能靠谁？很久以前，孙浩然便认为，自己的练养与八弟子处于同一个级别，同处“洞极”级。之所以战力远超诸弟子，是因为经历的天地气多。尤其进入彼太阳时，疑似发生莫名异变，致使身体、脑子与众不同；正是因为与众不同，练养难度才增加至无穷。

    都知道希望在大树，谁也理不出一个明晰思路；能做的，唯有多与各自的大树接触、沟通，传递过去忧虑，让大树想办法。

    孙浩然伺候本树、分树，忙前忙后，有些忙不过来，便点名八位弟子，轮流照顾两树，好让自己多些清闲，少些负累。大树依旧胡乱折腾，指使诸人做这做那；所做之事，与以前没什么两样，自然不会有结果。尽管无结果，诸人还是乐此不疲，每天都把希望放在明天，放在他人与树身上。

    群落的建立需要时间，稀稀拉拉的飞行器圈层，经过很久，才变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大树有两个嗜好，调整群落，琢磨飞行器。飞行器坚硬，无论什么办法，都无法突破。这种情形之下，大树只能发挥特长，长出更多各种根须，包围飞行器。

    三代弟子树的群落占满私树领地之后，开始向外拓展，致使各群落之间出现种竞争，以争夺私树领地之外的有限土地。起初，各弟子本着无为而无不为的态度，放任竞争。三代树对此很不满意，强树、强群落一方，希望出手干预，加快拓展速度，被严词拒绝。

 第69章 物种竞争，德者繁荣

    弱树、弱群落一方感觉到威胁，发出恐惧请求，希望出手干预，保住树命。弱方弟子觉得请求合理，如拔庄稼地里面的野草一样，将入侵物种剔除。

    每一棵树群落，每一物种，都会有强势品种；侵蚀与反侵蚀的强弱转换，天天发生，让诸弟子在有为与无为之间忙乱。忙乱不足为奇，天天都忙个不停，必然存在问题；经过思考与探讨，普遍认为，问题出在思维混乱。道家讲究无为，诸弟子为“无为”与“有为”挣扎；挣扎无果，便向师兄弟、师姐妹求教。于是乎，“无为”概念在三代弟子之间引起大辩论，且愈演愈烈。

    同辈之间争不出结果，理所当然找师傅问道。八位二代弟子浸淫练养多年，对无为有着深刻理解，且人人不同。田陈最为直接，告诉诸弟子：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地是什么？是承载万物的坤，而树则是大地精灵；从某种意义讲，体现了坤之策。我的意思是说，按照树的意思去做，就是无为。”

    按照哪棵树的意思去做？当然优先遵从自己的树！强势品种出界侵略，被定义为无为，必须鼓励。总不能自己出手将师兄弟、姐妹的庄稼地给毁了吧！树总是会将群落中的强者挑出来，加速繁衍，无情淘汰其中的弱者。入侵的物种，按照树的旨意，必须消灭！

    干西北告诫诸弟子：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那是草，荒草入侵，不正常吗？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提升自身的抗击打能力方为根本！这跟无为有什么瓜葛？”

    这个论断很明确，所以诸弟子放任物种入侵，而协助大树繁衍强势品种，淘汰弱势品种。这种情形之下，树受到入侵者威胁，反而会加速群落演化。

    竹风与丘微素来心态平和，不喜争斗，告诫诸弟子：

    “‘小国寡民，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此即无为！”

    这话也很明确，过好自家日子，为什么要去骚扰别人？于是，诸弟子将冒头入侵别家领地的品种迁回或者灭除；按照树的要求，扶强灭弱，提升整体素质。其他方位的观念，大体在三者之间。

    每个方位内部的三代弟子攻防战还没有结束，方位之间的侵略战、防卫战悄然打响。竹风、丘微的小国寡民无法保持，只能奋起反击，不外乎主动出击、被动防守。

    大树的态度完全不同，在大树看来，没有什么入侵物种，长在私树领地以内的，都是群落物种。但群落物种是否能够存续，全凭树心喜好；不喜欢的，直接指使人拔掉；喜欢的，留下来给予生存空间。

    各方位物种经过一定圈层内竞争之后，开始向内圈层蔓延。经过一定距离、时间之后，开始互相侵蚀，争夺生存权。内圈层无树，在土地有限、水肥有限的条件下，也只有强势物种才有资格存续。大自然很奇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物种蔓延的速度极其迅猛，简直不可理喻。经过各种大战之后，与小土山上蔓延下来的物种不期而遇，顽强地向小土山上蔓延。

    小土山上的分树状态奇妙，其混沌、愚笨程度，可以排在第一。分树继承了大树的宽广胸襟，凡是长在小土山范围内的物种，都视为群落物种，不加排斥。

    物种大战过程中，三代弟子的练养餐逐渐调整，各自优选出一批有益品种。对于这些品种，三代弟子不再考虑各树的欢喜，强行移栽到自己的区域，强迫各树接受。

    这时候，各方位的物种才有了明显区别，真正标记上与生俱来的五行标签。这是一种正向过程，物种竞争与选择概念，深入人心，深入每个树的思维与本能。孙浩然再次质疑，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应该还是“万物并作，德者繁荣”。

    挑选物种过程中，各部《练养经》逐渐完善，细化出专用于三代弟子的六十四部练养经，《六十四卦伏羲练养经》。八位二代弟子很重视这部经书，认为是练养的一部分，必须的心路历程。

    在此基础上，八人渐渐摸索出属于各自方位的练养方法，功力有所进展。尽管缓慢，只要天天有进度，便会给人以信心，便有了调整的机会，将有用的练养法，逐渐演变为有效的练养法。

    各弟子的练养法逐渐分化，促使《洞极真经》进入分化过程。受孙浩然影响，每位弟子都质疑起首那句话，“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人人都知道，这句话与“洞”的本质不符；偏偏，无法下笔修改。

    修改为什么呢？为了追求不同的天地气，从襄平城到平城，建起数座种植、养殖场，也从各地移植物种到圈层内繁衍。然而，就这么一点点天地气变化，实在无法引起根本变化；最后的最后，还是“近求则大得”！

    各部《洞极真经》萌芽，让孙浩然看到希望，重拾信心，再次调整练养之法。孙浩然修的是真正的阴阳五行，脑子里的五行光点为天、为阳，身体为地、为阴；按照道家一贯的说法，是身魂同修、性命双修。反观各弟子，修的都是“一行”中的孤阴或者孤阳。

    从某种意义上讲，干西北主修阴地水，由身体滋润神魂，神魂随体魄强大。楚荆主修阳天木，以神魂带动体魄。身魂同修的意义在于，阳天、阴地相生相克，冲气以为和。

    在孙浩然看来，无论哪种修行法，都是幻觉意义上的不同，真正的不同在于相对应的练养戏、练养餐，而不在于解释的道理。这里面有个疑问，脑子里的光点究竟是什么东西？长久以来，都没有合理解释。

    练养初期，根本感觉不到光点；入道之后，才能感觉到光点的存在，却察觉不到光点与身体之间的关联；练养到洞极级别之后，才能察觉到光点与肉身的紧密联系。

    孙浩然仍然察觉不到身魂的变化，但还是闭着眼睛坚持；最起码，每天锻炼之后，能够吃下去一些练养餐。由于大胃的经历，孙浩然很担心食量过少的副作用。有一段时间，停止无效练养之后，几乎做到辟谷，很多天都不用吃饭。

 第68章 还是要靠大树

    新神树像与孙浩然，没有任何关联，更加没有冥冥中的神秘联系。以前公社在旧山神庙祭拜时，孙浩然莫名其妙与石人像产生联系；破石而出之后，心中不安，毁掉石人像以斩断联系。这次新建山神庙，孙浩然一直观察大树，没有发现两者之间有联系。询问大树，大树无感。

    做了一段时间早课，烧了一段时间香，五神兽祭坛如愿复苏，可以随时打开。交易通道依旧冷清，噪音都没几粒。飞行器圈层非常大，孙浩然经常看到三代弟子，急匆匆赶来做早课，又急匆匆地离开，很是贴心地告诉诸弟子：

    “你们八个是开山收徒的二代祖师，以后带着你们家弟子，自己做早课吧。我们呢，一个月集中到大树下，做一次早课即可。切记，我们以阴阳五行为本，八卦只是衣服！”

    这个论断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根据八弟子的练养路，以及三代弟子的实践，总结出的结论，其中的道理很容易理解。练养开始于人体五行，得道之后，自然而然，上升到河图、洛书级别，不是天地五行、阴阳五行，又是什么？

    破石降临此地球之后，孙浩然的练养毫无进展，便将变化寄托于八位弟子，后来又寄托到六十四位三代弟子身上。再后来，八大弟子也遭遇瓶颈，无法练养，而三代弟子的进展，给八位二代弟子带来希望。干西北率先做出《伏羲练养经·乾部》，算是一个突破口。等到其他弟子参照此思路，做出其它七部经书之后，练养路彻底明了，这才有了大树移位，建新屏障之说。

    思维混沌的大树，也有明确的树生目标与方向：进化。屏障保护了大树，也成为大树的羁绊；大树一直尝试，也一直无法进化。大树没有记性，却忘不了一些重要事务，以进化为最，所以天天念叨群落，天天与孙浩然及诸弟子沟通，竟然想出“树脑子”入主分树的好主意。

    新屏障建起，初步证明，路没有走错，可以继续走下去，楚荆与干西北，率先找到门道。这也符合常理，楚荆最早练养，功底最为深厚；干西北性格豪爽、情绪外放，一直以草原人自居，得到一些别人没有的特别体验。

    从河图、洛书来看，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楚荆处于“天三”位，干西北处于“地六”位。到了现在，诸弟子早已脱出八卦约束，仅仅将后天八卦：震、巽、离、坤、兑、乾、坎、艮作为汉字方位标识；练养时，采用阴阳五行观念。

    三代弟子的修炼理念类似，干西北按照地六概念，以练养肾、膀胱、骨、耳、发为主，以阴育阳的方式，壮大神魂，壮大脑子里的那个“光点”。

    楚荆有着做“天三”的觉悟，以静修脑子里那个“光点”为主，以阳带阴，练养身体。两人殊途而同归，理念、方法完全不同，结果是“天、地”、“魂、身”，同时壮大。

    干西北练养时，吸收了心路宗的炼体法；楚荆打坐入静时，吸收了心路宗的禅定法。

    尽管两人找到了练养路，却还是无法练养。按照两人的说法，座下八位弟子各练一方，可以简单理解为，从三百八十四爻的变化中，找出一套计划。这属于常规练养法，难度不大。如果想要将八个弟子的练养法融为一体，作为他们二人自己的练养法，难度很大。穷尽其中变化，数量级为三百八十四的八次方，属于十亿亿级别。

    如此状况之下，不可能也没能力一一尝试，只能用冥冥中的灵光闪现，才可能找出可行的计划；之后，再试用、再调整，确定出真正有用的计划。

    摸索过程中，二人发现，因为食、药材之间的相生相克，以及五行属性相杂，真实效果极差。二人由此得出结论，想要解决这些麻烦，必须减少食、药材品种；想要减少品种、又维持必要的药性，现有的食药材肯定无法满足要求，必须培育新品种。如果三代弟子所需食药材品种减少为数种、数十种，综合八弟子的练养计划，才会变得容易，才会变得可能。简化，成为关键。

    如此看来，八位二代弟子的练养计划，难度不低于当初喂养黑洞。孙浩然的困扰，比喂养黑洞的难度，不知道大多少个亿万级；即便冥冥中、灵光闪现，也不可能找出可用的办法。

    孙浩然：

    “这样子啊，你们准备怎么做？”

    楚荆与干西北无言以对，谁知道怎么办？即便完好如初的练养号，也不会有办法吧！田陈摸摸头，肯定地说道：

    “还是要靠大树！”

    是啊，不靠大树，又能靠谁？很久以前，孙浩然便认为，自己的练养与八弟子处于同一个级别，同处“洞极”级。之所以战力远超诸弟子，是因为经历的天地气多。尤其进入彼太阳时，疑似发生莫名异变，致使身体、脑子与众不同；正是因为与众不同，练养难度才增加至无穷。

    都知道希望在大树，谁也理不出一个明晰思路；能做的，唯有多与各自的大树接触、沟通，传递过去忧虑，让大树想办法。

    孙浩然伺候本树、分树，忙前忙后，有些忙不过来，便点名八位弟子，轮流照顾两树，好让自己多些清闲，少些负累。大树依旧胡乱折腾，指使诸人做这做那；所做之事，与以前没什么两样，自然不会有结果。尽管无结果，诸人还是乐此不疲，每天都把希望放在明天，放在他人与树身上。

    群落的建立需要时间，稀稀拉拉的飞行器圈层，经过很久，才变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大树有两个嗜好，调整群落，琢磨飞行器。飞行器坚硬，无论什么办法，都无法突破。这种情形之下，大树只能发挥特长，长出更多各种根须，包围飞行器。

    三代弟子树的群落占满私树领地之后，开始向外拓展，致使各群落之间出现种竞争，以争夺私树领地之外的有限土地。起初，各弟子本着无为而无不为的态度，放任竞争。三代树对此很不满意，强树、强群落一方，希望出手干预，加快拓展速度，被严词拒绝。

 第70章 四方孤岛汇聚，有好事情发生

    孙浩然始终认为，“辟谷”状态很有问题；只能说，因为消耗很小，所以不用进食；并不能说明身体吸收了某种了不起的东西，所以不需要吃饭。黑洞、太阳之光等强大之物，都需要吃东西，何况人？

    地质结构的演变，总是需要很长时间。当初刚刚与虑虒接触时，招收的三代弟子，都是五、六岁的孩童；如今，孩童已是壮年，虑虒一带的地势才真正稳定下来。处于此地球此中国西部、中部的孤岛，也因为此次地质变化，与虑虒连成一体。

    与西部、中部的亲人接触之后，四方拟定，联合起来共同开发新陆地平阳。平阳在虑虒正西南三百八十公里处，因为处于中、西、北的中间位置，可以作为各方交汇的贸易城、居住地。干西北静极生动，带着八位弟子，代表襄平前去种树、种草、种地、建城。

    干西北离开，乾位的九棵树需要人去打理，干西北说道：

    “田五师兄最合适！为什么这么讲？因为我的个性，历来崇尚群落搏杀，过于强健。田师兄温和，一直以来，都以树的需求为自然之道。也许，田五师兄经手一段时间之后，会有超乎想象的结果。”

    田陈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答应道：

    “好吧六师弟，放心游历；有师兄在，不会有问题。”

    新的接触，新的机会，干西北送回大量新物种以及中、西部出品，竟让孙浩然久久不曾变化的身体，有了微弱可察的变化。最可喜的变化是，吃饭有了那么一点点“味道”，看东西有了那么一点点“颜色”，也能听到悦耳的“声音”。

    身体死寂不变化，是件很痛苦的事。身体不需要食物，任何食、药材，都没有诱人的香味、可口的滋味；一句话，吃什么都没滋没味。看世界也一样，万事万物无“颜色”，便找不到赏心悦目。其它与身体有关的歌舞、音乐，也都会失去震颤心灵的效果。

    尽管如此，孙浩然还是没有辟谷枯坐，依旧日日坚持练养，吃没滋没味的练养餐。为了吃饭，更多时候，会花费一些力气，帮大树调整群落，与大树交流。尽管没滋味，作为一件必须做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觉得乏味。

    孙浩然有些羡慕大树，每天都会将前一天的事情忘掉，一如新生，活得十分精彩。大树告诉孙浩然：

    “可能会有好事情发生！”

    “什么好事情呢？”

    孙浩然追问，大树糊里糊涂，说不清楚。就这么一说一问好多天，孙浩然才真正体会到大树的意思，好事情会加快树与群落生长！那是什么？很可能又是气候变化。

    现在是冰期，天气寒冷，会不会变暖？孙浩然模拟出数类天气变暖以后的情形，让大树辨认。这种方法对大树那糊涂脑子，很有用处。大树找出其中数幅图画，依照树心，改了又改，最后确定，正是天气变暖。天气变暖，海平面提高，雨、雪增多，冬日减少。大树笃定，一定不会变回以前孤岛那种样子，最多淹没一些陆地。至于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大树实在想不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有好事情发生。

    好不容易嘴里有了滋味，眼里有了颜色，心里有了情绪，孙浩然忙着享受，肯定不愿意多管凡俗事，全权交给楚荆处理，每天与大树混在一起，品评、谈论，什么叫滋味。大树也知道美味，除了山寨蘑菇、粟米地，所有物种腐烂后渗入地下，都会成为大树的美味。

    孙浩然一直想知道，大树以什么基准选择群落；很长时间之后，大树才说清楚，是味道。此后，一人一树深入探讨，久而久之，审美观点趋于一致。

    品评之后便是调整，目的只有一个，得到更好的味道。孙浩然从亿万可能性中，找出对自己有用的食药材，将其推介给大树，与大树一起育种，一起享用。有些推荐品，大树本心并不接受，因为孙浩然喜爱，才勉强接纳。接纳归接受，仅仅是暂时；为了长久，一人一树开始想办法改造此类物种，让其具备多重味道，既能满足孙浩然，又能迎合大树的需求。

    平阳城建好之后，冰期止，气温回升，雨雪渐多。泑泽很不一样，反而持续向西缩小，在广宁、平城以北，形成大片新陆地。天气变暖湿，草原北退，森林、耕地增加，又是一轮种树、种草、种地，以扩大草原面积。

    平阳城赶上好时候，尤其东南方孤岛连接中部之后，也派人加入平阳，让这座新城更加繁华。

    当年莽撞如虎的干西北，已经鹤发童颜，成为人人尊重的老前辈。前辈必然要有前辈的样子，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红尘万丈，实在无趣，干西北干脆将平阳事托付给弟子，回大树圈层静修。

    大树告诉孙浩然，好事即将来临。既然好事来临，也许会引动圈层变化，需做相应变动。恰好，三代弟子都透露出招徒之意；招就招吧，没人反对；争议在于，究竟每人招几个四代弟子合适。经过诸多论战，剩下两个可选方案：六爻，或者八卦。八位二代弟子各持己见，找孙浩然定夺。孙浩然回复道：

    “又不是你们招弟子，那么激动干什么？还是交给三代弟子自行选择吧！”

    自然而然，诸弟子全部选中八卦，每人招八个弟子。从术数来讲，这就走出了周易的禁锢，可以算作九爻卦，共五百一十二卦，四千六百零八爻。

    大树告诉孙浩然：

    “好事情来了！树的数根根须，渗入大石头外壳！”

    一般来讲，大树的根须侵入岩石，都是物理突破，根须从缝隙中插入岩石；根须长大之后，撑裂大石。按照大树含糊不清的描述，此次渗入，并不是物理突破，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方法，疑似同化飞行器外壳，成为根须一部分。

    孙浩然没有手段观察、探究，简单理解为，大树进化出某种功能，可以在原子、分子级别，改变外壳的成分与结构。这种功能十分强大，能不能用于其它？比如，以此改变群落物种。多次尝试之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如此看来，生物与非生物还是不同，此功能仅对飞行器外壳有效。

 第71章 五行再变河图

    气候渐变，海平面渐升，雨雪渐多，四代弟子长大。等四代树及其群落形成之后，物种竞争再起。对于整个圈层，对于大树，对于孙浩然，这种竞争只能算小小的波澜。波澜虽小，收获颇丰。

    八位二代弟子终有突破，各部《洞极真经》正式成书。这一次，孙浩然没有拖后腿，几乎与八位弟子同时突破。突破之后，天五行在脑海里面演化出地五行虚影。八位弟子的变化类似，由一个光点演化出另外一个光点，或阴生阳，或阳孕阴，形成阴阳、天地。

    本来，八位弟子或阴或阳，有着明显差别。天地、阴阳光点形成之后，动态之下，阴位与阳位的练养重点不同；静态下观察，却没有明显区别。这种情况，是不是另类殊途而同归？

    物种竞争延伸到大树的私树领地之后，变化明显加剧。孙浩然怀疑，是不是大树的“同化”能力发挥作用？问大树，大树不清楚，也不关心。如今，树心树意专注于飞行器外壳，多余的资源，也都投在这里。

    孙浩然与大树的状态都差不多，所谓的味道，极其淡泊，大树根本不会在意。大树不在意，孙浩然很在意，开启新一轮味道之问，选择群落的演变方向。这是孙浩然内心唯有的执念，不然的话，真的找不到可能的突破方向。

    一如过去，等到脑海里的天地五行光点全部凝实，五行再次演变为河图，淡泊的味道也随之消失。美味不再，天地无色，天籁无音，前路渺茫；孙浩然叹气，抚摸着树干说道：

    “树啊，就靠你了，要是不能突破飞行器外壳，咱们恐怕要老死在此地球！”

    大树知道群落物种的生灭，也知道死亡的概念，唯独不知道自己的生死：

    “不会，树没有生死之说。”

    二代弟子的突破没有停滞，由单属性阴阳光点，向阴阳五行光点变化。其过程极其缓慢，比大树侵入飞行器还要缓慢百倍、万倍，整个圈层重新陷入枯寂。

    孙浩然曾经带弟子四处探寻，仅仅见到早已废弃的功夫号；吕梁运动中，功夫号沉入大地，不知所踪。其它飞行器，连影子都没找到；很可能，与功夫号的命运相同，因为地质结构的变化，消失在大地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民间也有了他们自己的心路宗、练养道，讲究的是有教无类，人人都可以加入。各类学校中，也都有教授与练养、功夫相关的内容。世人形成共识，不锻炼身体，身体一定差；寿命短不说，还会神经病。

    真正的心路宗、练养道，已经被世人遗忘，就连孙浩然、铁壁的名字，都没人知道。人类的生命力顽强，求生的能力巨大，不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受到影响。人类最大的优点是遗忘，遗忘过去的悲伤，赞美生活的美好，畅想未来的光明。不仅仅是练养道、心路宗，东南、中部、西部的某些类似组织，也同样被世人遗忘，成为虚无缥缈的传说。

    曾经的星空路、星空旅行，被新生代质疑，已经变成神话故事。尽管不相信，还是有好事者依据这些传说，演化出种种故事，用以解释，从何而来。

    逐本求源，对人类身体起到关键作用的是中和医；经过几代医生的努力，中和医进入极盛时代，彻底灭除与生俱来的体弱病、精神病，让整个地区得到安康。

    天下人都知道，带来变化的是平阳。平阳建城之后，五地八方，有名的医生云集于此，各地的食、药材也云集于此，种植于此。受此影响，中和医得以发扬光大。

    借地理之优、中和医之优，平阳更加繁华，东往西来，南来北往，成为这片大地上，名副其实的中心。各大势力都在这里开办商号，经商赚钱，教书育人，传播理念。

    孙浩然每天都要问大树：

    “大树，大树，有没有进展。”

    大树的时间观念与人很不一样，总是欣喜地告诉孙浩然：

    “大石头里生出一根新根须。”

    不记得问了多少年，也不记得大树欣喜了多少次、多少年，突然有一次，大树改变了答案，告诉孙浩然：“机会来了，树感觉到，树生最大的机遇即将来临。”

    孙浩然纳闷，传递过去质疑：

    “树啊，你知道什么是树生？”

    大树回答道：

    “知道啊，吃东西、喝东西，长枝叶、长根须。你明白吗，根须很重要。”

    孙浩然十分怀疑，大树是不是变聪明了，追问道：

    “树啊，你昨天可没有这么说！”

    大树疑惑道：

    “昨天是什么意思？”

    此类问题，孙浩然几乎天天解释；又解释了一整天，大树勉强接受关于昨天的概念。第二天再问，大树还是忘记了昨日的一切，包括“昨天”这个概念。大树似乎有些亢奋，反复告诉孙浩然：

    “机会来了。”

    孙浩然疑问道：

    “树啊，你总是说机会来了，究竟是什么机会？”

    大树回答道：

    “树不知道。”

    孙浩然一如既往，天天问，大树依旧天天答，人不觉得厌烦，树不知道厌烦。

    气候又开始变冷，海平面又开始下降，泑泽继续向西收缩。世人都忘记了准备，也忘记了种草绿化，任由天地自然演变。如此放任，后果很严重，赖以生存的农耕文明，几近崩溃。

    首先崩溃的是最北部的农耕城襄平，作物种子不能适应气候变化，种不出庄稼。失去赖以生存的基础，人们不得不做出改变，背井离乡求活路。一部分人进山成为猎人，一部分进草原游牧，大部分人南迁到广宁、平城、平阳。

    广宁、平城、平阳也受气候影响，作物种子也不能适应，大面积歉收。天不绝人，襄平的种子以及庄稼技艺，很适合此地的天地气，这也是大部分襄平人南迁的道理所在。同一类作物，不同类别的种子，自有不同的耕作方法。因为这个缘故，襄平农人大受欢迎，毫不费力，融入三地。

    紧随其后，东南部、中部、西部的农耕，接连崩溃，且没有外来种子可以代用，人们纷纷迁至平阳，以求活路。

    人多资源少，平阳大变，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繁华与祥和，人们按照籍贯方位，分为东南、中、西、北五大派。

 第69章 物种竞争，德者繁荣

    弱树、弱群落一方感觉到威胁，发出恐惧请求，希望出手干预，保住树命。弱方弟子觉得请求合理，如拔庄稼地里面的野草一样，将入侵物种剔除。

    每一棵树群落，每一物种，都会有强势品种；侵蚀与反侵蚀的强弱转换，天天发生，让诸弟子在有为与无为之间忙乱。忙乱不足为奇，天天都忙个不停，必然存在问题；经过思考与探讨，普遍认为，问题出在思维混乱。道家讲究无为，诸弟子为“无为”与“有为”挣扎；挣扎无果，便向师兄弟、师姐妹求教。于是乎，“无为”概念在三代弟子之间引起大辩论，且愈演愈烈。

    同辈之间争不出结果，理所当然找师傅问道。八位二代弟子浸淫练养多年，对无为有着深刻理解，且人人不同。田陈最为直接，告诉诸弟子：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地是什么？是承载万物的坤，而树则是大地精灵；从某种意义讲，体现了坤之策。我的意思是说，按照树的意思去做，就是无为。”

    按照哪棵树的意思去做？当然优先遵从自己的树！强势品种出界侵略，被定义为无为，必须鼓励。总不能自己出手将师兄弟、姐妹的庄稼地给毁了吧！树总是会将群落中的强者挑出来，加速繁衍，无情淘汰其中的弱者。入侵的物种，按照树的旨意，必须消灭！

    干西北告诫诸弟子：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那是草，荒草入侵，不正常吗？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提升自身的抗击打能力方为根本！这跟无为有什么瓜葛？”

    这个论断很明确，所以诸弟子放任物种入侵，而协助大树繁衍强势品种，淘汰弱势品种。这种情形之下，树受到入侵者威胁，反而会加速群落演化。

    竹风与丘微素来心态平和，不喜争斗，告诫诸弟子：

    “‘小国寡民，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此即无为！”

    这话也很明确，过好自家日子，为什么要去骚扰别人？于是，诸弟子将冒头入侵别家领地的品种迁回或者灭除；按照树的要求，扶强灭弱，提升整体素质。其他方位的观念，大体在三者之间。

    每个方位内部的三代弟子攻防战还没有结束，方位之间的侵略战、防卫战悄然打响。竹风、丘微的小国寡民无法保持，只能奋起反击，不外乎主动出击、被动防守。

    大树的态度完全不同，在大树看来，没有什么入侵物种，长在私树领地以内的，都是群落物种。但群落物种是否能够存续，全凭树心喜好；不喜欢的，直接指使人拔掉；喜欢的，留下来给予生存空间。

    各方位物种经过一定圈层内竞争之后，开始向内圈层蔓延。经过一定距离、时间之后，开始互相侵蚀，争夺生存权。内圈层无树，在土地有限、水肥有限的条件下，也只有强势物种才有资格存续。

    大自然很奇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物种蔓延的速度极其迅猛，简直不可理喻。经过各种大战之后，与小土山上蔓延下来的物种不期而遇，顽强地向小土山上蔓延。

    小土山上的分树状态奇妙，其混沌、愚笨程度，可以排在第一。分树继承了大树的宽广胸襟，凡是长在小土山范围内的物种，都视为群落物种，不加排斥。

    物种大战过程中，三代弟子的练养餐逐渐调整，各自优选出一批有益品种。对于这些品种，三代弟子不再考虑各树的欢喜，强行移栽到自己的区域，强迫各树接受。

    这时候，各方位的物种才有了明显区别，真正标记上与生俱来的五行标签。这是一种正向过程，物种竞争与选择概念，深入人心，深入每个树的思维与本能。孙浩然再次质疑，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应该还是“万物并作，德者繁荣”。

    挑选物种过程中，各部《练养经》逐渐完善，细化出专用于三代弟子的六十四部练养经，《六十四卦伏羲练养经》。八位二代弟子很重视这部经书，认为是练养的一部分，必须的心路历程。

    在此基础上，八人渐渐摸索出属于各自方位的练养方法，功力有所进展。尽管缓慢，只要天天有进度，便会给人以信心，便有了调整的机会，将有用的练养法，逐渐演变为有效的练养法。

    各弟子的练养法逐渐分化，促使《洞极真经》进入分化过程。受孙浩然影响，每位弟子都质疑起首那句话，“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人人都知道，这句话与“洞”的本质不符；偏偏，无法下笔修改。

    修改为什么呢？为了追求不同的天地气，从襄平城到平城，建起数座种植、养殖场，也从各地移植物种到圈层内繁衍。然而，就这么一点点天地气变化，实在无法引起根本变化；最后的最后，还是“近求则大得”！

    各部《洞极真经》萌芽，让孙浩然看到希望，重拾信心，再次调整练养之法。孙浩然修的是真正的阴阳五行，脑子里的五行光点为天、为阳，身体为地、为阴；按照道家一贯的说法，是身魂同修、性命双修。反观各弟子，修的都是“一行”中的孤阴或者孤阳。

    从某种意义上讲，干西北主修阴地水，由身体滋润神魂，神魂随体魄强大。楚荆主修阳天木，以神魂带动体魄。身魂同修的意义在于，阳天、阴地相生相克，冲气以为和。

    在孙浩然看来，无论哪种修行法，都是幻觉意义上的不同，真正的不同在于相对应的练养戏、练养餐，而不在于解释的道理。这里面有个疑问，脑子里的光点究竟是什么东西？长久以来，都没有合理解释。

    练养初期，根本感觉不到光点；入道之后，才能感觉到光点的存在，却察觉不到光点与身体之间的关联；练养到洞极级别之后，才能察觉到光点与肉身的紧密联系。

    孙浩然仍然察觉不到身魂的变化，但还是闭着眼睛坚持；最起码，每天锻炼之后，能够吃下去一些练养餐。由于大胃的经历，孙浩然很担心食量过少的副作用。有一段时间，停止无效练养之后，几乎做到辟谷，很多天都不用吃饭。

    弱树、弱群落一方感觉到威胁，发出恐惧请求，希望出手干预，保住树命。弱方弟子觉得请求合理，如拔庄稼地里面的野草一样，将入侵物种剔除。

    每一棵树群落，每一物种，都会有强势品种；侵蚀与反侵蚀的强弱转换，天天发生，让诸弟子在有为与无为之间忙乱。忙乱不足为奇，天天都忙个不停，必然存在问题；经过思考与探讨，普遍认为，问题出在思维混乱。道家讲究无为，诸弟子为“无为”与“有为”挣扎；挣扎无果，便向师兄弟、师姐妹求教。于是乎，“无为”概念在三代弟子之间引起大辩论，且愈演愈烈。

    同辈之间争不出结果，理所当然找师傅问道。八位二代弟子浸淫练养多年，对无为有着深刻理解，且人人不同。田陈最为直接，告诉诸弟子：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地是什么？是承载万物的坤，而树则是大地精灵；从某种意义讲，体现了坤之策。我的意思是说，按照树的意思去做，就是无为。”

    按照哪棵树的意思去做？当然优先遵从自己的树！强势品种出界侵略，被定义为无为，必须鼓励。总不能自己出手将师兄弟、姐妹的庄稼地给毁了吧！树总是会将群落中的强者挑出来，加速繁衍，无情淘汰其中的弱者。入侵的物种，按照树的旨意，必须消灭！

    干西北告诫诸弟子：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那是草，荒草入侵，不正常吗？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提升自身的抗击打能力方为根本！这跟无为有什么瓜葛？”

    这个论断很明确，所以诸弟子放任物种入侵，而协助大树繁衍强势品种，淘汰弱势品种。这种情形之下，树受到入侵者威胁，反而会加速群落演化。

    竹风与丘微素来心态平和，不喜争斗，告诫诸弟子：

    “‘小国寡民，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此即无为！”

    这话也很明确，过好自家日子，为什么要去骚扰别人？于是，诸弟子将冒头入侵别家领地的品种迁回或者灭除；按照树的要求，扶强灭弱，提升整体素质。其他方位的观念，大体在三者之间。

    每个方位内部的三代弟子攻防战还没有结束，方位之间的侵略战、防卫战悄然打响。竹风、丘微的小国寡民无法保持，只能奋起反击，不外乎主动出击、被动防守。

    大树的态度完全不同，在大树看来，没有什么入侵物种，长在私树领地以内的，都是群落物种。但群落物种是否能够存续，全凭树心喜好；不喜欢的，直接指使人拔掉；喜欢的，留下来给予生存空间。

    各方位物种经过一定圈层内竞争之后，开始向内圈层蔓延。经过一定距离、时间之后，开始互相侵蚀，争夺生存权。内圈层无树，在土地有限、水肥有限的条件下，也只有强势物种才有资格存续。

    大自然很奇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物种蔓延的速度极其迅猛，简直不可理喻。经过各种大战之后，与小土山上蔓延下来的物种不期而遇，顽强地向小土山上蔓延。

    小土山上的分树状态奇妙，其混沌、愚笨程度，可以排在第一。分树继承了大树的宽广胸襟，凡是长在小土山范围内的物种，都视为群落物种，不加排斥。

    物种大战过程中，三代弟子的练养餐逐渐调整，各自优选出一批有益品种。对于这些品种，三代弟子不再考虑各树的欢喜，强行移栽到自己的区域，强迫各树接受。

    这时候，各方位的物种才有了明显区别，真正标记上与生俱来的五行标签。这是一种正向过程，物种竞争与选择概念，深入人心，深入每个树的思维与本能。孙浩然再次质疑，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应该还是“万物并作，德者繁荣”。

    挑选物种过程中，各部《练养经》逐渐完善，细化出专用于三代弟子的六十四部练养经，《六十四卦伏羲练养经》。八位二代弟子很重视这部经书，认为是练养的一部分，必须的心路历程。

    在此基础上，八人渐渐摸索出属于各自方位的练养方法，功力有所进展。尽管缓慢，只要天天有进度，便会给人以信心，便有了调整的机会，将有用的练养法，逐渐演变为有效的练养法。

    各弟子的练养法逐渐分化，促使《洞极真经》进入分化过程。受孙浩然影响，每位弟子都质疑起首那句话，“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人人都知道，这句话与“洞”的本质不符；偏偏，无法下笔修改。

    修改为什么呢？为了追求不同的天地气，从襄平城到平城，建起数座种植、养殖场，也从各地移植物种到圈层内繁衍。然而，就这么一点点天地气变化，实在无法引起根本变化；最后的最后，还是“近求则大得”！

    各部《洞极真经》萌芽，让孙浩然看到希望，重拾信心，再次调整练养之法。孙浩然修的是真正的阴阳五行，脑子里的五行光点为天、为阳，身体为地、为阴；按照道家一贯的说法，是身魂同修、性命双修。反观各弟子，修的都是“一行”中的孤阴或者孤阳。

    从某种意义上讲，干西北主修阴地水，由身体滋润神魂，神魂随体魄强大。楚荆主修阳天木，以神魂带动体魄。身魂同修的意义在于，阳天、阴地相生相克，冲气以为和。

    在孙浩然看来，无论哪种修行法，都是幻觉意义上的不同，真正的不同在于相对应的练养戏、练养餐，而不在于解释的道理。这里面有个疑问，脑子里的光点究竟是什么东西？长久以来，都没有合理解释。

    练养初期，根本感觉不到光点；入道之后，才能感觉到光点的存在，却察觉不到光点与身体之间的关联；练养到洞极级别之后，才能察觉到光点与肉身的紧密联系。

    孙浩然仍然察觉不到身魂的变化，但还是闭着眼睛坚持；最起码，每天锻炼之后，能够吃下去一些练养餐。由于大胃的经历，孙浩然很担心食量过少的副作用。有一段时间，停止无效练养之后，几乎做到辟谷，很多天都不用吃饭。

 第72章 太阳之光控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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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70章 四方孤岛汇聚，有好事情发生

    孙浩然始终认为，“辟谷”状态很有问题；只能说，因为消耗很小，所以不用进食；并不能说明身体吸收了某种了不起的东西，所以不需要吃饭。黑洞、太阳之光等强大之物，都需要吃东西，何况人？

    地质结构的演变，总是需要很长时间。当初刚刚与虑虒接触时，招收的三代弟子，都是五、六岁的孩童；如今，孩童已是壮年，虑虒一带的地势才真正稳定下来。处于此地球此中国西部、中部的孤岛，也因为此次地质变化，与虑虒连成一体。

    与西部、中部的亲人接触之后，四方拟定，联合起来共同开发新陆地平阳。平阳在虑虒正西南三百八十公里处，因为处于中、西、北的中间位置，可以作为各方交汇的贸易城、居住地。干西北静极生动，带着八位弟子，代表襄平前去种树、种草、种地、建城。

    干西北离开，乾位的九棵树需要人去打理，干西北说道：

    “田五师兄最合适！为什么这么讲？因为我的个性，历来崇尚群落搏杀，过于强健。田师兄温和，一直以来，都以树的需求为自然之道。也许，田五师兄经手一段时间之后，会有超乎想象的结果。”

    田陈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答应道：

    “好吧六师弟，放心游历；有师兄在，不会有问题。”

    新的接触，新的机会，干西北送回大量新物种以及中、西部出品，竟让孙浩然久久不曾变化的身体，有了微弱可察的变化。最可喜的变化是，吃饭有了那么一点点“味道”，看东西有了那么一点点“颜色”，也能听到悦耳的“声音”。

    身体死寂不变化，是件很痛苦的事。身体不需要食物，任何食、药材，都没有诱人的香味、可口的滋味；一句话，吃什么都没滋没味。看世界也一样，万事万物无“颜色”，便找不到赏心悦目。其它与身体有关的歌舞、音乐，也都会失去震颤心灵的效果。

    尽管如此，孙浩然还是没有辟谷枯坐，依旧日日坚持练养，吃没滋没味的练养餐。为了吃饭，更多时候，会花费一些力气，帮大树调整群落，与大树交流。尽管没滋味，作为一件必须做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觉得乏味。

    孙浩然有些羡慕大树，每天都会将前一天的事情忘掉，一如新生，活得十分精彩。大树告诉孙浩然：

    “可能会有好事情发生！”

    “什么好事情呢？”

    孙浩然追问，大树糊里糊涂，说不清楚。就这么一说一问好多天，孙浩然才真正体会到大树的意思，好事情会加快树与群落生长！那是什么？很可能又是气候变化。

    现在是冰期，天气寒冷，会不会变暖？孙浩然模拟出数类天气变暖以后的情形，让大树辨认。这种方法对大树那糊涂脑子，很有用处。大树找出其中数幅图画，依照树心，改了又改，最后确定，正是天气变暖。

    天气变暖，海平面提高，雨、雪增多，冬日减少。大树笃定，一定不会变回以前孤岛那种样子，最多淹没一些陆地。至于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大树实在想不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有好事情发生。

    好不容易嘴里有了滋味，眼里有了颜色，心里有了情绪，孙浩然忙着享受，肯定不愿意多管凡俗事，全权交给楚荆处理，每天与大树混在一起，品评、谈论，什么叫滋味。大树也知道美味，除了山寨蘑菇、粟米地，所有物种腐烂后渗入地下，都会成为大树的美味。

    孙浩然一直想知道，大树以什么基准选择群落；很长时间之后，大树才说清楚，是味道。此后，一人一树深入探讨，久而久之，审美观点趋于一致。

    品评之后便是调整，目的只有一个，得到更好的味道。孙浩然从亿万可能性中，找出对自己有用的食药材，将其推介给大树，与大树一起育种，一起享用。有些推荐品，大树本心并不接受，因为孙浩然喜爱，才勉强接纳。接纳归接受，仅仅是暂时；为了长久，一人一树开始想办法改造此类物种，让其具备多重味道，既能满足孙浩然，又能迎合大树的需求。

    平阳城建好之后，冰期止，气温回升，雨雪渐多。泑泽很不一样，反而持续向西缩小，在广宁、平城以北，形成大片新陆地。天气变暖湿，草原北退，森林、耕地增加，又是一轮种树、种草、种地，以扩大草原面积。

    平阳城赶上好时候，尤其东南方孤岛连接中部之后，也派人加入平阳，让这座新城更加繁华。

    当年莽撞如虎的干西北，已经鹤发童颜，成为人人尊重的老前辈。前辈必然要有前辈的样子，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红尘万丈，实在无趣，干西北干脆将平阳事托付给弟子，回大树圈层静修。

    大树告诉孙浩然，好事即将来临。既然好事来临，也许会引动圈层变化，需做相应变动。恰好，三代弟子都透露出招徒之意；招就招吧，没人反对；争议在于，究竟每人招几个四代弟子合适。经过诸多论战，剩下两个可选方案：六爻，或者八卦。八位二代弟子各持己见，找孙浩然定夺。孙浩然回复道：

    “又不是你们招弟子，那么激动干什么？还是交给三代弟子自行选择吧！”

    自然而然，诸弟子全部选中八卦，每人招八个弟子。从术数来讲，这就走出了周易的禁锢，可以算作九爻卦，共五百一十二卦，四千六百零八爻。

    大树告诉孙浩然：

    “好事情来了！树的数根根须，渗入大石头外壳！”

    一般来讲，大树的根须侵入岩石，都是物理突破，根须从缝隙中插入岩石；根须长大之后，撑裂大石。按照大树含糊不清的描述，此次渗入，并不是物理突破，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方法，疑似同化飞行器外壳，成为根须一部分。

    孙浩然没有手段观察、探究，简单理解为，大树进化出某种功能，可以在原子、分子级别，改变外壳的成分与结构。这种功能十分强大，能不能用于其它？比如，以此改变群落物种。多次尝试之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如此看来，生物与非生物还是不同，此功能仅对飞行器外壳有效。

    孙浩然始终认为，“辟谷”状态很有问题；只能说，因为消耗很小，所以不用进食；并不能说明身体吸收了某种了不起的东西，所以不需要吃饭。黑洞、太阳之光等强大之物，都需要吃东西，何况人？

    地质结构的演变，总是需要很长时间。当初刚刚与虑虒接触时，招收的三代弟子，都是五、六岁的孩童；如今，孩童已是壮年，虑虒一带的地势才真正稳定下来。处于此地球此中国西部、中部的孤岛，也因为此次地质变化，与虑虒连成一体。

    与西部、中部的亲人接触之后，四方拟定，联合起来共同开发新陆地平阳。平阳在虑虒正西南三百八十公里处，因为处于中、西、北的中间位置，可以作为各方交汇的贸易城、居住地。干西北静极生动，带着八位弟子，代表襄平前去种树、种草、种地、建城。

    干西北离开，乾位的九棵树需要人去打理，干西北说道：

    “田五师兄最合适！为什么这么讲？因为我的个性，历来崇尚群落搏杀，过于强健。田师兄温和，一直以来，都以树的需求为自然之道。也许，田五师兄经手一段时间之后，会有超乎想象的结果。”

    田陈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答应道：

    “好吧六师弟，放心游历；有师兄在，不会有问题。”

    新的接触，新的机会，干西北送回大量新物种以及中、西部出品，竟让孙浩然久久不曾变化的身体，有了微弱可察的变化。最可喜的变化是，吃饭有了那么一点点“味道”，看东西有了那么一点点“颜色”，也能听到悦耳的“声音”。

    身体死寂不变化，是件很痛苦的事。身体不需要食物，任何食、药材，都没有诱人的香味、可口的滋味；一句话，吃什么都没滋没味。看世界也一样，万事万物无“颜色”，便找不到赏心悦目。其它与身体有关的歌舞、音乐，也都会失去震颤心灵的效果。

    尽管如此，孙浩然还是没有辟谷枯坐，依旧日日坚持练养，吃没滋没味的练养餐。为了吃饭，更多时候，会花费一些力气，帮大树调整群落，与大树交流。尽管没滋味，作为一件必须做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觉得乏味。

    孙浩然有些羡慕大树，每天都会将前一天的事情忘掉，一如新生，活得十分精彩。大树告诉孙浩然：

    “可能会有好事情发生！”

    “什么好事情呢？”

    孙浩然追问，大树糊里糊涂，说不清楚。就这么一说一问好多天，孙浩然才真正体会到大树的意思，好事情会加快树与群落生长！那是什么？很可能又是气候变化。

    现在是冰期，天气寒冷，会不会变暖？孙浩然模拟出数类天气变暖以后的情形，让大树辨认。这种方法对大树那糊涂脑子，很有用处。大树找出其中数幅图画，依照树心，改了又改，最后确定，正是天气变暖。

    天气变暖，海平面提高，雨、雪增多，冬日减少。大树笃定，一定不会变回以前孤岛那种样子，最多淹没一些陆地。至于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大树实在想不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有好事情发生。

    好不容易嘴里有了滋味，眼里有了颜色，心里有了情绪，孙浩然忙着享受，肯定不愿意多管凡俗事，全权交给楚荆处理，每天与大树混在一起，品评、谈论，什么叫滋味。大树也知道美味，除了山寨蘑菇、粟米地，所有物种腐烂后渗入地下，都会成为大树的美味。

    孙浩然一直想知道，大树以什么基准选择群落；很长时间之后，大树才说清楚，是味道。此后，一人一树深入探讨，久而久之，审美观点趋于一致。

    品评之后便是调整，目的只有一个，得到更好的味道。孙浩然从亿万可能性中，找出对自己有用的食药材，将其推介给大树，与大树一起育种，一起享用。有些推荐品，大树本心并不接受，因为孙浩然喜爱，才勉强接纳。接纳归接受，仅仅是暂时；为了长久，一人一树开始想办法改造此类物种，让其具备多重味道，既能满足孙浩然，又能迎合大树的需求。

    平阳城建好之后，冰期止，气温回升，雨雪渐多。泑泽很不一样，反而持续向西缩小，在广宁、平城以北，形成大片新陆地。天气变暖湿，草原北退，森林、耕地增加，又是一轮种树、种草、种地，以扩大草原面积。

    平阳城赶上好时候，尤其东南方孤岛连接中部之后，也派人加入平阳，让这座新城更加繁华。

    当年莽撞如虎的干西北，已经鹤发童颜，成为人人尊重的老前辈。前辈必然要有前辈的样子，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红尘万丈，实在无趣，干西北干脆将平阳事托付给弟子，回大树圈层静修。

    大树告诉孙浩然，好事即将来临。既然好事来临，也许会引动圈层变化，需做相应变动。恰好，三代弟子都透露出招徒之意；招就招吧，没人反对；争议在于，究竟每人招几个四代弟子合适。经过诸多论战，剩下两个可选方案：六爻，或者八卦。八位二代弟子各持己见，找孙浩然定夺。孙浩然回复道：

    “又不是你们招弟子，那么激动干什么？还是交给三代弟子自行选择吧！”

    自然而然，诸弟子全部选中八卦，每人招八个弟子。从术数来讲，这就走出了周易的禁锢，可以算作九爻卦，共五百一十二卦，四千六百零八爻。

    大树告诉孙浩然：

    “好事情来了！树的数根根须，渗入大石头外壳！”

    一般来讲，大树的根须侵入岩石，都是物理突破，根须从缝隙中插入岩石；根须长大之后，撑裂大石。按照大树含糊不清的描述，此次渗入，并不是物理突破，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方法，疑似同化飞行器外壳，成为根须一部分。

    孙浩然没有手段观察、探究，简单理解为，大树进化出某种功能，可以在原子、分子级别，改变外壳的成分与结构。这种功能十分强大，能不能用于其它？比如，以此改变群落物种。多次尝试之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如此看来，生物与非生物还是不同，此功能仅对飞行器外壳有效。

 第71章 五行再变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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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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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大树得道，山川升天

    控制器就是存储意识的装置，让尽量“少”的意识与太阳之光接触，即便被吞噬，也能传递出指令，让不适感降到最低。最奇怪一点，太阳之光竟能理解意识传过去的指令。

    其中的道理也是问号，艾霓、孙浩然、狗子曾经探讨过很多次，都不能理解。最终，还是按照孙浩然最早的胡说八道予以解释：太阳之光有灵。这个灵很特别，只能识别某一个特定人的意念指令。那种指令很简单、很轻松，就是将脑袋里的想法传递过去；相比较之下，与大树之间的沟通，太过复杂。

    此太阳之光非彼太阳之光，且不是意识控制。到了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没人知道控制原理，只能想办法试探。

    孙浩然想好策略，做出一部小电影，描述大树带着圈层飞出此地球。大树根本不明白什么叫飞天，传出画面询问道：

    “为什么不是扛着树走？”

    问完之后，大树便将这个话题丢之脑后，不管孙浩然如何解释，都不再有兴趣。对于大树的冷漠，孙浩然直接无视，每天都传电影过去，让大树看一遍。

    开始的时候，大树烦躁，不想看，总是打岔。数日之后，大树的态度有所改变，依旧冷漠，却没有了烦躁。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大树终于对电影有所触动，有了那么一丝好感。又是没有计数的时日过去，大树对电影有了亲切感。

    走到这一步，孙浩然每次放完飞天小电影，便展现出一幅模仿控制器的根系图，让大树明白，怎样才能飞天。大树来了兴趣，按照孙浩然给出的图形，改变飞行器中的根系。

    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天天放电影，天天展现图纸，让大树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大树的记忆力照旧，时间一到，便会忘记一切，注意力回归本能。

    大树生长控制器的同时，孙浩然一直思考，如何才能与此太阳之光建立联系。回想当初控制彼太阳之光全过程，一切都很模糊，仿佛脑子一动，一切都自然而然。

    孙浩然一遍遍回放过去的记忆，将控制太阳之光的意念指令分为八类，每类三爻，爻分阴阳。然后以此三爻八卦为基准，推算出六十四种六爻卦。这就是孙浩然准备与此太阳之光沟通的阴阳语。

    大树的块根控制器长成之后，孙浩然便着手与太阳之光沟通。有了控制器，不再有被“咬”的感觉，可以顺利传出意念。如五神兽祭坛一样，太阳之光根本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复任何信息，只会对传递过去的意念，产生一定的反应。孙浩然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将这些反应记录下来，用以调整阴阳语内涵。

    诸弟子发现，圈层似乎进入异常期，经常出现各种级别的小地震，经常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诸弟子疑惑，到大树的私树领地找孙师，却见孙师盘坐大树根，背靠树干，打坐入静；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诸弟子不知孙师何意，却也明白，地震、怪声，不足为患。

    诸弟子发现，孙师这一次打坐入静，不知道静悟什么大道，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无数年之后，圈层突然平静，地震与怪音突然消失，让诸弟子十分不适，纷纷质疑：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孙浩然睁开眼睛，从树根上走下来。过去多少年了？确实不记得。脑子里的时间概念，与真实世界很不一样，而孙浩然又很不在乎时间。不在乎时间，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浪费；孙浩然起身之后便是一声长啸：

    “到大树祭祀五神兽！”

    八大二代弟子全到，很多三、四代弟子外出游历。孙浩然暗自点数，说道：

    “来了就是缘，今天传你们一部《黄帝飞升经》，能得到多少，全看你们的道行、缘分！”

    祭祀仪式开始，照例各自练养，各念各经，以孙浩然的声音最大。《飞升经》借用了《老子化胡经》、《老子西升经》部分内容：

    尔时，老君须发皓白，登即能行，步生莲花，乃至于九。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告世人曰……

    孙浩然的声音抑扬顿挫，如天籁般震颤众人心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各人的道行。二代八弟子道行深厚，耳听天籁，还能坚守自己的道，从中汲取养分。三代弟子稍乱，自以为能死守己道，舞出的戏，已经不是原味；念出的经，已经不是原来的经。四代弟子特别不堪，一些道心坚固者停止咏经、练戏，盘坐地上，静听天籁；更多的人如同醉酒一般，乱舞乱说。

    仪轨结束，孙浩然大喝三声：

    “醒来！醒来！醒来！”

    借此三声，涤除诸弟子脑袋里的迷雾。三、四代弟子离去，孙浩然盘坐树根，八大弟子盘坐地面，孙浩然又咏念一遍《飞升经》，说道：

    “大树得道，山川升天。我准备随大树离去，你们怎么选择？”众弟子默然不语，楚荆说道：

    “孙师，无论如何，我都是此地球人；彼太阳系、彼地球，只是别人灌输给我们的祖地。我始终认为，不是自己的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如此多飞行器，如此多人，远航如此多光年，得到了什么？

    “我选择留在此地球，寻找自己的道。如果不能飞升，时也，命也；即便随大树离去，又能怎样？重复祖宗们走过的老路而已。”

    孙浩然看向其他弟子，问道：

    “你们呢？”

    火椒、钟鳞、涂墨、田陈、干西北、竹风、丘微齐声回答道：

    “我是此地球人，留在这里洞极自己的道！”

    孙浩然心无波澜，说道：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你们回去后，摘一根树上的枝杈，作为留念，作为新树移栽。都离开吧，现在就走！”

    气候一直向干冷方向演变，中西部与东南部的战争，更加残酷。当天气变化到极冷、极干时，东南部的大小首领战死，败。

    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东南西北中五方之说，人们习惯称中国、草原。如此形势之下，经过多方协商，草原屈服，愿意尊联合体首领为首领。

    时移世易，人们需要稳定，以繁衍生息，联合体首领被各方势力尊为大帝。大帝登基之日，紫气东来，万物复苏，吉祥如意；人人都说，寒冬已过，又是一个春天！

    仪式进入高潮时，东北方发出巨响，疑似有物飞天。卜者占曰：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或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

    恭送孙师、大树、内圈层飞升，干西北说道：

    “孙师不喜占卜，如今孙师飞升，我来卜一卦吉凶。”

    干西北胆大，却也没有敢卜七十二卦、七十三卦、七十八卦，仍然按照彼地球的古老传统，卜六十四卦，得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干西北洋洋得意，说道：

    “我准备到虑虒的大山上开山立宗，你们呢？”

    楚荆说道：

    “我老大，理所当然留守此地，重建圈层。”

    火椒、钟鳞、涂墨不得要领，均说道：

    “我带弟子外出游历，开山事大，等机缘吧！”

    田陈摸摸头，说道：

    “我去哪里呀？”

    说完话才发现，众人已经离去，说了句废话。

 第74章 畅游寰宇

    飞离此地球之后，孙浩然突感轻松，仿佛放下千斤重担，蜕去某种桎梏，得超脱、逍遥。脑海中的河图光区缓缓流转，演绎因果、承负。一道灵光闪过，孙浩然骤然明悟，与此地球再无瓜葛。

    既无瓜葛，“练养号”也需改名，以便彻底斩断联系。想了又想，美其名曰，“树星”。

    通过五神兽祭坛驾驭树星，比以前操控太阳之光还要轻松。为了避免意外，树星逗留此地球附近，熟悉各种操控方法；之后则四处游荡，遨游此太阳系，吸收星际间物质，以保证能量充裕。

    大树欢畅，传出强烈意念：

    “树想要靠近太阳。”

    孙浩然传过去一张笑脸，说道：

    “好啊！好好体会，何为太阳。”

    临近此水星公转轨道，大树急喊道：

    “这里的阳光正好，树很喜欢，就在这里吧！”

    孙浩然本就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既然大树喜欢，便顺其自然，欣然应允：

    “如你所愿！”

    定位轨道，调整速度，使得树星公转周期与此水星相同，约为八十七个地球日。一个水星年之后，大树嚷嚷道：

    “整天晒太阳很不好，树不喜欢。”

    或许大树喜欢天地气昼夜轮转吧，这个要求不难，模仿地球，设置轨道倾角；设置自传，周期定为一个地球日。于是乎，树星有了年，有了四季，有了二十四节气，有了白天、黑夜，有了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

    如此设置之后，重新找回一些星空中没有而地球上特有的概念，如光阴似箭、岁月如歌等，感觉舒服很多。更为惊讶的是，闭眼打坐时，竟然闻到了青草、绿树的清香，百花的幽香，甚至还有蜂蜜的甜香。睁开眼睛，姹紫嫣红，五光十色，真好！又可以敞开肚皮品尝美味了。

    遗憾的是，还是没能恢复以前的大胃，仅仅达到正常人的进食水准。孙浩然不由感慨，为了吃饭、为了味道，竟然波折如斯！这里面有个大问号，究竟是因为天地气变化，大树群落演化出新品种，有了身体需要的新成分，还是因为身心变化，带来食欲？

    吃饭、练养，散步、打坐，“眼见得”河图光区渐渐壮大，心神不由大喜；有了充足的喜气，便可以运转五气予以平衡，由此带来怒喜思忧恐各种滋味，也是一种美妙体验。

    又是一个水星年过去，孙浩然打坐，内视河图五行演变，不自觉进入深层次入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浩然突然从入静中清醒，大树传来焦躁之意：

    “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树很闷，是不是换个地方？”

    孙浩然诧异道：

    “树也知道闷？”大树：

    “树没有变化就是闷！”

    进入星空之后，大树理解了很多新、旧概念；传过来几幅图片，想要远离水星轨道，远离太阳。孙浩然再一次进入食无味、观无色、听无音的无趣状态；想要从入静中乍得灵光，逆知未来，却未能如愿。树的提议很不错，或许离开此太阳系这个大洞，才能有所得。

    孙浩然抚摸大树，传出一张张图片，说道：

    “树啊，你想离开此太阳系？”

    大树立即明白图片的意思，树身一阵乱颤，枝叶摇曳，表示点头同意：

    “是啊，这里太无聊，没有美味。”

    大树的记性还是没有变化，群落高速变化期过去，尝不到新鲜美味，便觉无滋无味。离开水星轨道，远离太阳，穿过奥尔特云，进入真正的星空。星空岑寂，大树寒冷，传来一幅太阳照耀大树图：

    “树冷，想要太阳温暖。”

    这是大麻烦，不好解决。孙浩然一边控制树星绕太阳系旋转，吸收各种星际物质，一边想办法，一边安慰大树：

    “树啊，忍耐一段时日，等太阳之光吃饱之后，才会有办法。”

    大树无语，一个地球日之后，又重新询问。孙浩然一直在思考、犹豫，是不是远离此太阳系，到星空旅游？选择哪个方向旅游？眼睛看着深邃星空，脑子里的河图流转，竟然对此太阳系依依不舍。这是一种特殊情绪，什么意思？仔细分析，思绪飘渺不定，一无所得。

    当初离开此地球时，内心十分坚决，而脑子与河图光区更加坚决，仿佛不离开就会大祸临头一般。既如此，为什么会有不舍？且距离此太阳系距离越远，不舍之情愈发强烈，似乎还夹杂着越来越明显的失落感。

    孙浩然突发奇想，提高速度，控制树星，将此太阳系以外的星际间物质全部吞噬干净，形成空洞，或许对此太阳系也是一种保护。

    对于太阳之光的能力，孙浩然从来都不觉得强大无比。一支庞大的舰队都能坠落此地球，说明太阳之光有重大缺陷，不会像彼太阳系联盟所宣称的那样，能够遨游星空几亿年。以这种思路推断，联盟派出的舰队，大多数都应迷航于星际，落得个灰飞烟灭，少部分能够寻找到宜居星球。不能不说，坠落此太阳系，是一种幸运。

    孙浩然终于明悟恋恋不舍的深刻含义，依靠树星遨游太空，很不靠谱；未来的路，还要依靠此太阳系；具体是什么，暂时不知，还需耐心等待。心情变化，树星也莫名其妙跟着变化；吞噬掉无量量星际物质之后，开始长大，一半为原来的圈层，另一半为新陆地。

    树星变大，屏障扩张，孙浩然又突发奇想，控制太阳之光，在屏障之上悬挂等比例的“太阳”、“月亮”。脑子思考、操控树星，嘴里面唠叨道：

    “树啊，你想要温暖，于是就有了太阳与月亮。”

    大树感受到光的温暖，发出要求，让孙浩然调整温度、亮度，以及相关周期。太阳之光的能力不弱，竟然演化出大树满意的结果。

    奥尔特云之外距离此太阳很远，无法像行星那样，自动公转、自转，需要太阳之光消耗能量，以维持必要的运动。根据运转情况估计，绕此太阳公转，消耗的能量不多，可以忽略不计。

    大树突然蜕变，记忆力延长，可以维持五个地球日的记忆，人、树之间的沟通难度，大大降低。孙浩然不由叹息，以前在此地球时，若是大树有今天的智力，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大树的记忆力提升，并没有产生额外的新功能，反而每天可说的话少了很多，失去不少乐趣。

 第75章 何以解忧，唯有闲聊

    一人一树在寂静的宇宙中孤独，偶尔凑到一起相互安慰，洗去寂寞与无聊。

    如走过场一般，祭祀五神兽，打开交易通道。这是什么？竟然有噪音、白点！这是来到此地球之后，无数年以来第一次！孙浩然的心“砰砰”直跳，血上涌，脸通红。

    等了很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孙浩然颇为失望，将交易通道幻化为图片，传递给大树：

    “树啊，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大树传出画面，拟人化幼树抓耳挠腮，连连摇头：

    “树不懂哎，那是什么？”

    孙浩然叹气道：

    “这是有信号传输的象征。”

    大树：

    “什么是信号？什么是传输？”

    孙浩然略一思索，脑海里闪现出几张图片，传递给大树；主题都是两个树星隔空相望，相互发出虚空波浪。

    大树：

    “树不理解！”

    孙浩然：

    “多看几遍，其意自明。”

    从此以后，祭坛交易通道成为一人一树经常谈论的话题。孙浩然极为认真，将有关原理、道理，从脑子的角落里找出来，讲给大树听，几乎每五天一遍。大树完全不懂，总是传出拟人化幼树图片，坐在树墩上认真倾听，然后愁眉苦脸。一人一树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正如诗词所说，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树星能量充裕，交易通道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日夜常开，等待奇迹。噪音白点也有变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密集，给人以无限遐想。孙浩然发图片，一人一树仰头观看噪音，背景是无尽月明星稀。大树回以图片，幼树坐在树墩上，仰望交易通道，满树希冀。

    在孙浩然的灌输之下，五天的记忆周期内，大树十分清楚，如果交易通道打开，会有美味分享。大树一改过去的吝啬，全力供给五神兽所需，不再截流。

    突有一天，交易通道猛烈晃动，几近破碎；稳定之后，显现出五个人影。孙浩然随手发图片告诉大树：

    “树啊，交易通道打开，有好事情发生。”

    大树心领神会，回以图片，全身精华涌向祭坛：

    “有树能吃的好吃的吗？”

    五张熟悉的面孔，贰、叄、玖、拾，还有自己这个伍。五人齐喊道：

    “拾贰没来！”

    随后又喊道：

    “没来就没来吧，先交易，再聊天。”进入星空之后，五神兽祭坛神异无比，特产粟米的品质大为提升，产出也提高不少。孙浩然经常无味，积攒下来很多，一次性交换，换来一大堆特产。

    进入自由交流环节，每个人似乎都有一肚子话想说，而话到嘴边，却被无形力量阻止，没有一句话说出口。有人说道：

    “既然无话可说，就到这里吧！”

    交易量太大，五神兽饭量有限，收来的税金，大部分分给大树。大树的饭量有限，将多余的精华存储在红薯类块根之中。一系列图片传出，拟人幼树大口吞食，肚皮鼓胀，然后存储。自当大树有了存储概念之后，便以块根为图，来表达储藏。

    各种特产发出袅袅香味，孙浩然深呼吸，金液横流，圈层内的草木清香，也随风潜入。极目四望，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光十色，真好！特产虽然珍贵，配上辅助食材，味道才会十足。

    一人一树交流味道，都以为这是有生以来，最好的日子。大树认真，问道：

    “树以为现的日子确实是好，可‘有生’是什么意思呢？树不能理解。”

    孙浩然兴致颇高，从杨家庄中心大树的枝杈开始，做大树一生小电影。如此这般，大树还是不能理解，“有生”、“一生”等概念，总是不能深入树心。孙浩然终于明白，大树没有生死概念，何来树生感慨？

    某一日，大树突发感慨：

    “到了今天，树才明白，何为树生！树生无常呐，充满了无滋无味。”

    孙浩然赞同大树的感叹，叹息道：

    “是啊，人生也好，树生也好，无趣的岁月太多，有味道的光阴太少；时光一瞬间，倏忽不曾留啊！”

    香味会飘移，无味也会传染，终于有人长叹道：

    “人生如此无趣，还是找点有聊吧！”

    又有人说道：

    “何以解忧？唯有闲聊！聊吧，我先来。”

    我叫维哥·汗，也有人叫我韦吉·汗。博士毕业之后，我卖“韦吉”，咳咳，卖菜为生。不好笑吗？看你们那一张张无趣的脸！

    “菜生”艰难呐，每个月算账，利润总是吃到肚子里的菜。虽然没有钱赚，每到结算日，我都为自己庆幸，为自己骄傲。你们知道吗？我从记事开始，便以菜为美；每天吃菜，不食其它；人生有菜，夫复何求？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呢，菜生极其无趣，瑜伽渐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的瑜伽路与其他爱好者不同，没有买课学习，而是苦读经典，从中了悟人生道理。

    不经意间，我在网上看到一张密特拉神像，颇有感慨，不由闭眼冥想，竟然看到了井中的我，也看到了宇宙星空中的梵我；我知道，自这一刻起，我真正了悟到转世轮回之真谛。

    你们知道吗？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坐在椅子上，连续冥想了几天几夜。醒来之后，我心悲痛，恰似天地同悲，不知你们能否理解；无论如何，我仅能用这句话来描述我当时的心情。冥想的时候，密特拉神曾经告诉我，想要步入轮回转世通道，必须做些事情，拯救人世间沉沦的灵魂。

    一个卖菜的，怎么拯救沉沦？难道像那些先贤一样，苦行四方，传播所悟道理？可以想象，世人一定会视我为神经病，抓我进精神病院。

    迷茫的时候，我到社交媒体寻求答案，竟有无数骗子商人，想要给我真理。很是意外，我发现了一个叫做“人工智能”的东西，可以按照人们模糊不清的意愿，生成任何伟大。

    我终于明白我该做些什么，找了数家免费人工智能，按照心中所想，生成各种密特拉神像。密特拉神是伙伴，是契约之神，是太阳之神，是光明之神，是战神，也是生命之神。最后的最后，我使用一家号称最强人工智能，将数张各不相同的神像合而为一，综合成我想要的终极密特拉神像。

    说到这里，韦吉·汗手指敲击“交易台”，提醒众人。

 第76章 转世、飞升、穿越、复活、还魂

    韦吉·汗：

    说重点，以下叙述是我的真实经历，也是人生的转折点。我找到一家便宜网站，开了一个“韦吉的韦吉小店”，意思是“蔬菜的蔬菜小店”；又在隔壁开了一家瑜伽小店，“密特拉神告诉你，如何瑜伽！”

    我的瑜伽小店很简单，仅仅一尊密特拉神像，免费教人瑜伽，顺便指导人们，如何吃蔬菜。每次课程完毕，密特拉神都会告诉顾客，可以到隔壁“蔬菜的蔬菜小店”买蔬菜，也可到自由市场自己买。

    没想到啊，两个小店的店主生涯，竟然是我在彼地球那一世最幸福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能听到悦耳的金币声。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听着悠扬的金币撞击声，看着屏幕里面的密特拉神，我便会深层次冥想，看到井里的我，看到宇宙中的梵我。

    四人急，齐声追问道：

    “然后呢？”

    韦吉·汗流露出大解脱、大慈悲、大欢喜，说道：

    蔬菜生意实在太好，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便委托一家公司，代为经营。闲话少说，从此以后，我从辛劳中解脱，专注于瑜伽。我记得很清楚，在彼地球的最后一次冥想，时间是七天七夜；醒来之后，无饥饿，无虚弱，神采奕奕。再次冥想时，井中的我突然挣脱束缚，拥抱梵我，进入轮回。

    我的梵我降生在奇妙的“哈拉帕”世界，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是人类的古文明摇篮！在那里，我经历了奇妙的远古神话，培育出一棵承载密特拉神的生命之树。也是在那里，我们通过交易通道，初次相识。我的第三世在火星种树、种菜，那里条件艰苦，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让我了悟到生命的本质，了悟到小我之井的本质。

    我不知道你们此后的经历，我的第四世在废墟地球度过，帮助人们走出新蒙昧，进入电气化时代。在那里，我做出了几世以来最痛苦的抉择，以杀生为人求生。这，也是生命的另类升华！为了人类，我可以做出一切违背意愿之事。你们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几世轮回之中，我了悟到生命之本质、人类之因果。自然界、生物界不惜代价，奉养人类，究竟为了什么？用了自然界的地，吃了自然界的果，必然结下斩不断、理还乱的因果。既然有因，便要还以果实，什么果？

    带着生物链，走遍宇宙！我救人类，是因也是果，我有我的因果，他们有他们的因果。他们必须承负因彼地球而繁衍生息，还彼地球以繁荣之果。

    我的第五世，生在土卫二，长在土卫二。在一个地下工厂，我帮他们制造黑洞。怎么制造呢？很简单，我将梵我想象成宇宙黑洞，而小我、井我还是现实中的我。冥想中，我思考一个问题，如何变成黑洞？于是，我成功了，他们也成功了。

    第六世，我降生为一个太阳系联盟飞行员，驾驶太阳之光，冲向太阳。你们知道吗，那一刻，我体验到神圣，我看到密特拉神的真身。祂驾驭双马车驾，在太阳里面驰骋，向我招手。那一刻，我真真正正涅盘重生，重生在某太阳系的某地球。之所以说“某”，是因为某太阳系与彼太阳系一模一样，却肯定不是彼太阳系，所以称之为“某”。

    在某地球，我遇到了我的生命之树，与火星那一世一模一样；就连密特拉神像，都极为相似。通过生命之树、密特拉神像，我控制了一个太阳之光，飞出某地球，飞出某太阳系，遇到了你们。我怀疑，我们之间的距离极为遥远，需要五条通道同时打开，才能建立联系。

    说完话，韦吉·汗观察四人表情，问道：

    “你们不相信我的故事吗？怎么都是一脸的莫名古怪？”

    孙浩然说道：

    “不必质疑，没有人不相信你的故事。等我们讲完各自的故事，你也会古怪。我来吧！”

    孙浩然讲完除了铁甲人世界以外的真实经历，韦吉·汗果然面露古怪，与其他三人更古怪的表情，相互映照。玖开声说道：

    “我来讲。我原名柏达尼·里奥，人们都叫我高山栎。”

    我的故事与你们相近，大学毕业之后，子承父业，牧牛为生。后来，他们嫌弃牛放屁，立法关了我的牧场。我迫于无奈，将牧场改为农地，其中一半用来种菜。就在那时候，我加入一个名为“凯尔特人解放阵线”的组织。其实，这个组织仅仅是掩人耳目的外围组织，其核心是更加神秘的“凯尔特教”。

    此凯尔特教是真正的，自上古艰难流传下来的秘密教派，与新崛起的新凯尔特教不是一个路数。学习教义的过程中，我领悟到自然之道，明了生命之真谛；我确信，繁华尽头必然是毁灭。

    我不想在大毁灭中毁灭，想要做蝼蚁之挣扎，便与几个教友携手加入新凯尔特教，并加入其中某个灵修分枝，开了一个网站，以栎树为神，吸引世人加入新凯尔特教，顺便卖我们的农产品。任谁都没有想到，我们的灵修法让世人沉迷而不能自拔；我们的农产品，让世人上瘾而欲罢不能，生意之兴隆，难以用言语形容。

    理所当然，我也沉迷于我的灵修法，竟因此而穿越。这一穿越不打紧，竟是无限穿越。其中一站，我协助人家祭炼黑洞。那黑洞很不稳定，生命短暂！我传授我的灵修法，带一群信徒，以黑洞为灵，日夜祭练。

    后来，我穿越为飞行员，与你们一样，拥抱太阳，穿越到这个地球。对，我出生于那个地球，穿越到这个地球，利用栎树，控制一个太阳之光，来到这里，与你们交易、对话。

    贰敲敲交易台，说道：

    “人们叫我落羽杉。你们应该清楚我们的习惯，父母起的名字没人叫，别人叫开的绰号，才是真正的通用名。”

    部落有部落的图腾，家族有家族的图腾，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图腾；刚懂事的时候，我种了一棵落羽杉，作为我自己的图腾。我的图腾神异，在我无休止的祭拜与操弄下，竟然长得像人，而且越来越像。胡乱读了几年书，看不到前景，我便休学回家，种玉米为生。我的玉米技纯天然，没有一丝污染。

 第77章 水中月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落羽杉：

    我的玉米虽好，却没人买，反而都去买垃圾一样便宜的大规模种植品。就在我快要破产时，遇到一个特殊网站，便在上面直播我祭祀图腾、祭祀玉米神的大场面，让人们相信，我的玉米受到众神与诸精灵祝福，是天下最好的玉米。

    本是无奈的小人物挣扎，出乎预料，世人竟然相信了我的真诚，相信我的种植术才是未来。我的图腾与玉米神让世人知道，邪恶的人如何使用邪恶法种植玉米，准备毁灭人类。正义的人们相信，吃我的玉米，抵制邪恶，才有未来。

    图腾保佑，玉米神选择了我，护佑了我与我的客户。你们知道吗，我的玉米大卖，连同部落、部落联盟都出了名。后来，我在直播祭祀舞时，不小心喝多了昏迷药，在我的落羽杉图腾的保护之下，在异世界复活。此后，我不断地复活到各种世界，其中一次，也是以黑洞为图腾。当然了，也没少了拥抱太阳的壮举。

    落羽杉讲完故事之后，拾接过话题说道：

    “你们可以叫我糊涂，也可以叫我游乐迷；这是我留学时的绰号与名字，我很喜欢。”

    我这人确实糊涂，毕业之后，回部落做祭司，种地为业。祭司做什么呢？你们可以理解为萨满祭司，与落羽杉差不多，经常对着神像跳那种必须把自己搞昏迷的祭祀舞，我的独门萨满技是还魂术。该说的你们都说了，该讲的你们也讲了，我不再啰嗦，就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相信我们曾经的经历吗？”

    五个人一起沉思，韦吉·汗首先从沉思中清醒，说道：

    “我听说过一句佛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以为，梵我是真，除此以外，应该统统视为井中的梦幻泡影，何须分辨真假？”

    孙浩然紧接着说道：

    “韦吉的话有些道理！无论经历了什么，都要坚信，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必然为真！就算遇到水中月，那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们需要考虑的是，为什么会出现水中月，而不是怀疑水中月是梦幻泡影。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落羽杉问道：

    “你们说的话都有道理，我族也有类似谚语。我要问的是，我们现在是不是处于梦幻之中？”

    高山栎略一思索，说道：

    “我相信，这个地球环境严酷，以人类的能力，绝无可能突破。也就是说，从拥抱太阳那一刻起，无论我们还是外物、外事，肯定都是真实。实际上，宇宙无边，人类的认知极其有限。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神，自以为可以操纵一切，他们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如梦似幻！”

    落羽杉点头道：

    “每当我迷茫时，我的图腾也是这么告诉我，让我相信我的内心，相信直觉。”

    糊涂说道：

    “我的西泰尼木雕也是这么告诉我，凡事以心灵的感触为准。既然每一次还魂，都能听到心灵的声音，我以为，一切都是真实。”

    是不是真实，确实不在孙浩然考虑之列。孙浩然怀念大胃时代，为无味、无色、无音而烦恼。实际上，烦恼的感觉也很不清晰，可以用无趣、无聊，来说明现在的状态。

    孙浩然还在琢磨如何开口时，高山栎说道：

    “人活在世，应当看向未来；沉溺于过去，除了伤神，没有任何用处！看你们的样子，一定都是无聊至极，才会胡思乱想。既然如此，找些有聊的事情做做吧，交换修炼秘笈如何？”高山栎展现出两本书，《灵修秘笈》、《封神之路》。紧随其后，糊涂拿出一本书，放在交易台上，《萨满祭司的故事》。落羽杉也展现出一本书，《世界起源于图腾》。

    韦吉满脸歉意，说道：

    “我的一切均来自冥想与密特拉神像。冥想嘛，你们都清楚，有一部经书叫做《瑜伽经》。要说还有别的东西，那就是梵。”

    孙浩然想了想，从身后取出一本《伏羲练养经》，放在交易台上。高山栎嘲笑道：

    “我这里有好几种版本的《伏羲练养经》，你要不要看！”

    孙浩然毫无羞耻之心，叹气道：

    “世人愚钝，不知人间至宝。听、看你们的音容笑貌便知，你们的肉身极弱，很不健康，想必你们已经注意到我强壮无比的身体。天人合一，没有好的身体，如何合一？我不管灵魂从哪里来，既然灵魂与肉身合而为一，成为我们，想要真正超脱、逍遥，必然是身魂同修！”

    关于修炼的道理，每个人都很不相同；孙浩然说出这番话，除了强健的身体引来围观，其它话语均被无视。韦吉说道：

    “你要给我们展示真正的秘籍才行。”

    孙浩然说道：

    “我的练养道与你的瑜伽术，道不同而理相通，都是些人人皆知的大道理，就看怎么悟、怎么做。这样吧，我咏读一遍练养经，能否有所悟，能悟多少，全看你们自己。”

    孙浩然用一种特殊的喉音吟诵，音域宽广，可以发出几重音调。咏经完毕，糊涂说道：

    “我答应与你交换，但你要再咏读一遍！”

    孙浩然点头同意，落羽杉说道：

    “我同意！”

    高山栎说道：

    “孙，至少咏经三遍，才能换取我们三人的秘籍。韦吉，你怎么展示你的瑜伽妙术？”

    韦吉说道：

    “我也咏经吧！”

    说完话之后，韦吉用一种极其缓慢、带有蛊惑力的腔调、韵律，一字一字咏读《瑜伽经》。

    孙浩然顺其自然，没做抵抗，听着祥和的咏经声，闭上双眼，打坐入静，涤除玄览，明白四达而无知。虽然没有多少收获，似乎脑子更清澈，思维更敏捷。

    五人都认可这种交易模式，也都以咏经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秘籍。能走到这里的人，都不简单，都有特别的咏经法门。孙浩然以为，秘笈是否秘笈无所谓，仅仅听咏经之法，便觉得很值。以一种咏经法，换来四种，还有什么不满意？

    《伏羲练养经》以练体为主，《瑜伽经》更侧重灵魂、意识。孙浩然曾经花功夫研究过《瑜伽经》，没怎么留意，也没有什么感悟。听韦吉咏经之后，大为感慨，原来世间的道理尽在经典，没有理解而已。这里面有个小问题，密特拉神究竟起到什么作用？仅仅是引导，还是另有玄妙？可惜，韦吉展示的密特拉神像，没有什么神异。

 第78章 神道的困境

    高山栎、落羽杉、糊涂三人的修炼方式相近，都是以修神为宗。不同之处在于，一个以树为神，一个以树为灵，一个以树为亲人、分身。韦吉有所不同，仅仅以树为伙伴。

    精研四人的秘籍之后，孙浩然选择主修高山栎的《灵修》。谁知，万般尝试，均无结果，无法修炼？再尝试其它秘笈，同样不得要领。

    五人再次聚会，均发出感慨，无法修炼他人之法。探讨过诸多问题之后，得出一致结论，还是要到各个地球去修炼。不同天地气，造就不同环境，暂时无法逾越。怎么办呢？高山栎问道：

    “你们能定位自己的位置吗？”

    糊涂：

    “我虽然糊涂也知道，谁都没办法定位！既然我们五人能够联系，说明相距不会太远，有没有办法相对定位？”

    落羽杉：

    “糊涂的话一点不糊涂，如果能彼此定位，我们或许还能在星空中相聚，找些乐子，不至于太寂寞。”

    韦吉闭眼又睁眼，展现身后的星图；孙浩然明白什么意思，也展现出身后星图，却是朝霞满天，没有星星。五人设定的时辰各不相同，星图无法整合。

    用不着啰嗦，每个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各自调整树星位置、时间。一段时间过去，五块深邃星图慢慢合而为一；其中有五个明显标记，是各树星的方位点。

    很奇特，五个标记在同一平面，组成小星团，孙浩然的“伍”号树星居中，其它四点分居前后左右。五个点旁边，都有一个太阳系；身后遥远处，有一个大大的黑洞。落羽杉高呼道：

    “我们来自黑洞？是不是彼太阳系在黑洞后方？”

    在不在都没有意义，反正没人敢于远离，所以没人接这个话题。糊涂说道：

    “我们是不是来次大聚会？”

    这次提议，同样没有得到回应。韦吉说道：

    “我们是不是可以到各个地球转世重生？这样的话，或许能修炼他人之法。这五个地球很特别，都是难得的修行之地。”

    高山栎大呼道：

    “好主意！我遇到一件大麻烦，需要有人帮我到这个地球去解决！谁愿意去？”

    没人回答，场面死寂。孙浩然想了想，回答道：

    “我愿意去！但你要告诉我前因后果才行。”

    高山栎：

    “你来我的这个太阳系！无论如何，你都要来！题外话，我们是不是以我们以前的交易号码作为标记？此、彼，这个、那个，某某，实在是不清不楚！”

    孙浩然回答道：

    “好！”

    韦吉问道：

    “这样啊，那我们三人是不是到孙的伍号太阳系碰头，然后同时进入伍号地球。我也觉得，此、这个、某，太不准确。”

    落羽杉、糊涂：

    “说做就做！交易通道要用来导航，必须常开不能关！”

    确实是说干就干，高山栎安座玖号太阳系不动，作为基准点，其余四人启动树星离开。孙浩然嘱咐道：“你们到了我的伍号地球，维持好秩序，不要把地球打崩了！我有预感，我的机缘还在此地球。你们呢？”

    几个人均点头认可：

    “哪里都无法去，缘分、机缘不在这几个地球，又在哪里？”

    玖号树星，高山栎悠悠然，讲述他的遭遇：

    “我以神入道，也因神而陷入困境。怎么都没想到，离开玖号地球之后，我与信徒的联系被人斩断，陷入虚弱。你要是动手，一拳就可以打死我！”

    孙浩然嗤笑道：

    “拉倒吧您呐！这是你的主场，谁能碰到你？”

    高山栎一点都不尴尬，说道：

    “降临玖号地球之后，帮我恢复信仰；不是永久，保持一段时间即可。等我身体恢复正常之后，通过练养、瑜伽等手段，代替神道之后，你便可以做你想做之事。该看的资料你也看过了，还有什么疑问？”

    孙浩然起身跳了下去，说道：

    “照看好我的树星！”

    这是孙浩然第一次从月亮轨道跳入地球；人没事，衣服先化为灰烬。孙浩然懊恼，怎么回回都是这种落魄样？快到地面时，突然受到天地气约束，力量大减；一个恍惚，一头冲入大地，砸出一个大坑。

    力量减弱，身体强度还在；除了狼狈，没有其它麻烦。这是深山老林，没有人迹，还不至于威风扫地。一头野熊撞过来，孙浩然出掌震碎熊脑，剥下熊皮，围在腰间。

    山名汝拉山，东北—西南走向，站在山坡上稍微偏向西南，便可以看到冰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

    走到半山腰，发现一个村子，孙浩然摸进去，偷偷潜入一家大户人家，拿了一身衣服，一些钱币。想了想，留下熊皮，免除因果、承负。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一块三米多长、一米五左右的布料；裹在身上，就是衣服。

    走下汝拉山南麓，走进一座小镇，走向城堡，走向音乐。守卫挡在大门口，问道：

    “干什么的？”

    孙浩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吟咏道：

    “伟大的大疙瘩告诉我，这里有游吟诗人聚会！”

    大疙瘩是信徒对高山栎的尊称，孙浩然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起个这样的神名，就算改称“大哥大”，也还是不怎么样。门卫听到孙浩然的回答，说道：

    “你是游吟诗人？快请！”

    围墙里面是大庭院，有花草树木各种建筑。走到中心城堡门口，里面恰巧安静下来，孙浩然用高山栎传授的吟唱技高歌：

    “伟大的大疙瘩，尊敬的栎神，祂带领众神，筚路蓝缕，从星空深处，来到这个地球……”

    边走边吟唱，走进城堡，站到门内继续吟唱。十几人坐在地上，围成圆圈。正面领主模样的人点头问好，又点头示意。有侍者走过来，抬手请孙浩然入座领主身旁。孙浩然没有入座，走到圈子中间，左手握一块鹅卵石，右手轻搭左上臂，继续吟唱。

    诗是长诗，典型的凯尔特神话史诗；如起首几句所述，讲的是凯尔特人来到这个地球之后的艰苦卓绝。类似这种长诗，几天几夜都唱不完；唱完一段，孙浩然停下来行礼：

    “游吟诗人司温，向主人及各位问好！”

    主人站起来说道：

    “我是拉腾城领主，伯爵奥格托里克斯。”

    坐下之后，又有游吟诗人接着孙浩然的长诗，继续往下吟唱。众人均露出失望的表情，就连站在周围的侍者，都面带不满。诗人感受到众人的情绪，唱完一小段，便停了下来。

 第79章 灵魂初战

    奥格托里克斯问道：

    “司温先生来自何方？”

    孙浩然回答道：

    “我从遥远的南方游历至此，伊比利亚是我的故乡。很遗憾，那里已是罗马人的天下，我的族人都成了别人的奴隶。”

    众人均面露愤怒，沉默不语；奥格托里克斯脸色低沉，说道：

    “诸位行走各地，一定会发现，高卢到处都是罗马商人，到处都是罗马葡萄酒、奢侈品。我们的贵族，这才富了几天，就忘乎所以，言必罗马。”

    有诗人嘲讽道：

    “是啊，某些人恐怕真以为自己是罗马人了，除了享受，还到处羞辱我们的族人，说我们脑子有问题，是野蛮人！”

    又有诗人叹息道：

    “是啊，他们都忘记了祖先的艰苦困苦。我担心，他们早已忘记大疙瘩的荣耀，背叛了我们的栎神，改信了异神、伪神！”

    又有人说道：

    “我看到有人建造希腊诸神庙，这是很严重的事件！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我们希望你能站出来，带领栎神的诚信者，将伪神赶出高卢。”

    又有人叹息，吟唱道：

    “一切都晚了！我看到了无边黑暗，魔鬼即将降临高卢，凯尔特人将为牛马、奴隶！我们的孩子，在魔鬼的铁蹄之下，无助地颤抖、哀嚎！”

    奥格托里克斯站起来说道：

    “诸位智者放心，我奥格托里克斯绝不会坐视不理！”

    诗词音乐会变成泄愤之地，诗人们放下优雅，咒骂伪神，咒骂不忠于凯尔特的凯尔特人，咒骂罗马商人。从情绪上判断，罗马人触动了游吟诗人的利益，遭到集体排斥；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对罗马人痛恨至极。

    孙浩然凑到奥格托里克斯面前，低声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昨天晚上，栎神入我梦，给予启示，三棵神树都被伪神侵占！”

    奥格托里克斯急忙问道：

    “是吗？大疙瘩神有没有给出破解之道？”

    本来以为，需要花费不少口舌，解释这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既然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主动询问解决之道，想必已经有所怀疑。

    孙浩然点头，回答道：

    “办法是有！不过栎神无法降临，我没有神力，处理起来极其麻烦！”

    奥格托里克斯起身说道：

    “诸位智者，我们到神树那里去祭祀大疙瘩栎神，或许能得到神谕！”

    一众游吟诗人跟着奥格托里克斯走出城堡，走到城堡后面的大树附近，站在远处观看。奥格托里克斯带着孙浩然走到大树下，以眼光询问。孙浩然点点头，走近大树，紧握右拳，竖起异常粗大的拇指，按向大树。没等传出意念，眼前突然一黑，出现一个独眼巨人；独眼怪异，长在额头上。

    孙浩然来不及思索，幻化出高山栎的形象，手持栎木棒槌，谨慎警戒。独眼巨人眼睛闪烁，似有畏惧，说道：

    “是你，大疙瘩！既已成神，回来干什么？”这是孙浩然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景，不知道独眼是谁，究竟是敌是友，所以盯着独眼，没有说话。独眼没有等到答复，仔细观察孙浩然，冷笑道：

    “原来是个假的，竟敢到我面前放肆！”

    独眼放出雷电，闪击而来。尽管孙浩然静气凝神，全力戒备，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击中，全身剧烈抖动，比以前在工厂被电击，还要难受。雷电之后，独眼抡起大拳头，直击孙浩然头颅。

    孙浩然从雷电的惊悚中清醒，急抡棒槌，击中独眼拳头；相比之下，独眼的力道略大。孙浩然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幻境或者说魂境；显身的是魂体，不受肉身特性、质素约束。

    忘掉肉身习惯，以想象中的最快速度，抡起棒槌，连击独眼。独眼四肢粗壮，一点也不笨拙，灵巧躲避的同时，抡拳还击。

    二人你来我往，表面上看起来，战力相当；冷不丁，独眼会放出雷电，毫无规律可言。雷电亟速，根本无法防守，只能硬扛，孙浩然的劣势渐渐明显。

    如此场景，逃无可逃，只能死战；眼见得左支右撑，魂力不继，无法持续下去。孙浩然急，脑子一使劲，幻化出一座大迷宫，将独眼困在中央。

    独眼毫不畏惧，拳打脚踢外加放电，竟不能伤迷宫丝毫。孙浩然放下心来，也真正明白，这里是哪里；不是什么幻境、魂境，就是脑子里面的魂海。

    孙浩然很是后悔，乘坐高山栎的树星来玖号地球时，没好意思多问，很多东西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要是厚着脸皮多问几句，或许能少去很多麻烦！怎么办？

    孙浩然留出一成意识与大树沟通：

    “大树，你被邪恶的灵魂侵蚀！”

    大树纯朴，问道：

    “你是谁，树不认识你！”

    孙浩然传小电影过去，与高山栎坐在树星的大树下，谈天说地，又补充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前来救你！”

    大树传出喜悦之意，说道：

    “那个人很亲切，是谁啊？告诉树，侵蚀是什么意思？”

    孙浩然再发小电影，一个丑恶的独眼灵魂侵入拟人化小树。大树胆怯，很不肯定地说道：

    “你骗树，树怎么不知道？”

    孙浩然心急，没工夫闲扯，说道：

    “别问那么多，我没有多少时间。那个邪魂侵入我的身体，正与我大战。你听我说，给我两根最好的大枝杈，我教你如何摆脱邪魂！”

    说完话，又传出一部小电影。大树很能理解孙浩然的处境，发出难受的表情；树干随即一抖，掉落两根枝杈。孙浩然睁开肉身双眼，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赶快将其中一根枝杈找地方种下，快！”

    孙浩然觉得与独眼大战很长时间，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同。奥格托里克斯看出孙浩然的异常，如同神话传说中摸到金碗的人，神魂去了异世界，肉身留在现实世界，僵硬不能动。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孙浩然突然回魂，急切说话；奥格托里克斯知道情况紧急，急忙问道：

    “种在哪里？”

    孙浩然扫视周围，说道：

    “种在城堡后面的山脚下，就那片树林！你亲自带人去，赶快！”

    独眼很聪明，见迷宫坚固打不破，便停下无用功，动身寻找出路；还没等找到出路，迷宫破碎，烟消云散，二人面对面，又开始肉搏。没打多久，孙浩然再次力竭，魂体疼痛难忍，再摆八卦迷宫，圈禁独眼，找机会恢复魂力。奥格托里克斯问道：

    “司温先生来自何方？”

    孙浩然回答道：

    “我从遥远的南方游历至此，伊比利亚是我的故乡。很遗憾，那里已是罗马人的天下，我的族人都成了别人的奴隶。”

    众人均面露愤怒，沉默不语；奥格托里克斯脸色低沉，说道：

    “诸位行走各地，一定会发现，高卢到处都是罗马商人，到处都是罗马葡萄酒、奢侈品。我们的贵族，这才富了几天，就忘乎所以，言必罗马。”

    有诗人嘲讽道：

    “是啊，某些人恐怕真以为自己是罗马人了，除了享受，还到处羞辱我们的族人，说我们脑子有问题，是野蛮人！”

    又有诗人叹息道：

    “是啊，他们都忘记了祖先的艰苦困苦。我担心，他们早已忘记大疙瘩的荣耀，背叛了我们的栎神，改信了异神、伪神！”

    又有人说道：

    “我看到有人建造希腊诸神庙，这是很严重的事件！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我们希望你能站出来，带领栎神的诚信者，将伪神赶出高卢。”

    又有人叹息，吟唱道：

    “一切都晚了！我看到了无边黑暗，魔鬼即将降临高卢，凯尔特人将为牛马、奴隶！我们的孩子，在魔鬼的铁蹄之下，无助地颤抖、哀嚎！”

    奥格托里克斯站起来说道：

    “诸位智者放心，我奥格托里克斯绝不会坐视不理！”

    诗词音乐会变成泄愤之地，诗人们放下优雅，咒骂伪神，咒骂不忠于凯尔特的凯尔特人，咒骂罗马商人。从情绪上判断，罗马人触动了游吟诗人的利益，遭到集体排斥；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对罗马人痛恨至极。

    孙浩然凑到奥格托里克斯面前，低声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昨天晚上，栎神入我梦，给予启示，三棵神树都被伪神侵占！”

    奥格托里克斯急忙问道：

    “是吗？大疙瘩神有没有给出破解之道？”

    本来以为，需要花费不少口舌，解释这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既然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主动询问解决之道，想必已经有所怀疑。

    孙浩然点头，回答道：

    “办法是有！不过栎神无法降临，我没有神力，处理起来极其麻烦！”

    奥格托里克斯起身说道：

    “诸位智者，我们到神树那里去祭祀大疙瘩栎神，或许能得到神谕！”

    一众游吟诗人跟着奥格托里克斯走出城堡，走到城堡后面的大树附近，站在远处观看。奥格托里克斯带着孙浩然走到大树下，以眼光询问。孙浩然点点头，走近大树，紧握右拳，竖起异常粗大的拇指，按向大树。没等传出意念，眼前突然一黑，出现一个独眼巨人；独眼怪异，长在额头上。

    孙浩然来不及思索，幻化出高山栎的形象，手持栎木棒槌，谨慎警戒。独眼巨人眼睛闪烁，似有畏惧，说道：

    “是你，大疙瘩！既已成神，回来干什么？”这是孙浩然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景，不知道独眼是谁，究竟是敌是友，所以盯着独眼，没有说话。独眼没有等到答复，仔细观察孙浩然，冷笑道：

    “原来是个假的，竟敢到我面前放肆！”

    独眼放出雷电，闪击而来。尽管孙浩然静气凝神，全力戒备，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击中，全身剧烈抖动，比以前在工厂被电击，还要难受。雷电之后，独眼抡起大拳头，直击孙浩然头颅。

    孙浩然从雷电的惊悚中清醒，急抡棒槌，击中独眼拳头；相比之下，独眼的力道略大。孙浩然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幻境或者说魂境；显身的是魂体，不受肉身特性、质素约束。

    忘掉肉身习惯，以想象中的最快速度，抡起棒槌，连击独眼。独眼四肢粗壮，一点也不笨拙，灵巧躲避的同时，抡拳还击。

    二人你来我往，表面上看起来，战力相当；冷不丁，独眼会放出雷电，毫无规律可言。雷电亟速，根本无法防守，只能硬扛，孙浩然的劣势渐渐明显。

    如此场景，逃无可逃，只能死战；眼见得左支右撑，魂力不继，无法持续下去。孙浩然急，脑子一使劲，幻化出一座大迷宫，将独眼困在中央。

    独眼毫不畏惧，拳打脚踢外加放电，竟不能伤迷宫丝毫。孙浩然放下心来，也真正明白，这里是哪里；不是什么幻境、魂境，就是脑子里面的魂海。

    孙浩然很是后悔，乘坐高山栎的树星来玖号地球时，没好意思多问，很多东西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要是厚着脸皮多问几句，或许能少去很多麻烦！怎么办？

    孙浩然留出一成意识与大树沟通：

    “大树，你被邪恶的灵魂侵蚀！”

    大树纯朴，问道：

    “你是谁，树不认识你！”

    孙浩然传小电影过去，与高山栎坐在树星的大树下，谈天说地，又补充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前来救你！”

    大树传出喜悦之意，说道：

    “那个人很亲切，是谁啊？告诉树，侵蚀是什么意思？”

    孙浩然再发小电影，一个丑恶的独眼灵魂侵入拟人化小树。大树胆怯，很不肯定地说道：

    “你骗树，树怎么不知道？”

    孙浩然心急，没工夫闲扯，说道：

    “别问那么多，我没有多少时间。那个邪魂侵入我的身体，正与我大战。你听我说，给我两根最好的大枝杈，我教你如何摆脱邪魂！”

    说完话，又传出一部小电影。大树很能理解孙浩然的处境，发出难受的表情；树干随即一抖，掉落两根枝杈。孙浩然睁开肉身双眼，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赶快将其中一根枝杈找地方种下，快！”

    孙浩然觉得与独眼大战很长时间，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同。奥格托里克斯看出孙浩然的异常，如同神话传说中摸到金碗的人，神魂去了异世界，肉身留在现实世界，僵硬不能动。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孙浩然突然回魂，急切说话；奥格托里克斯知道情况紧急，急忙问道：

    “种在哪里？”

    孙浩然扫视周围，说道：

    “种在城堡后面的山脚下，就那片树林！你亲自带人去，赶快！”

    独眼很聪明，见迷宫坚固打不破，便停下无用功，动身寻找出路；还没等找到出路，迷宫破碎，烟消云散，二人面对面，又开始肉搏。没打多久，孙浩然再次力竭，魂体疼痛难忍，再摆八卦迷宫，圈禁独眼，找机会恢复魂力。

 第80章 死而复生

<fieldset>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72章 太阳之光控制器

    乱战将起时，北部宣告中立，向北退缩到广宁、平城一线；一部分人继续农耕，一部分人半耕半牧，一部分人进草原游牧。草原广阔，只要不怕吃苦，总能找到活路。

    北部撤出之后，局势得以缓和，但后续的移民源源不断，资源更加短缺，中部与西部矛盾重重，演变为惊天大战。大战期间，东南部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想得渔翁之利。

    大树圈层得到消息，诸弟子问计于孙浩然，要不要管。孙浩然反问道：

    “这次你们还有能力管，下一次呢？”

    楚荆做代表，回答道：

    “按照历年人口、陆地扩大的趋势，下一次天地气巨变，倘若再起干戈，我们确实无能为力！”

    孙浩然：

    “既然你们明白其中道理，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你们看着办！”

    八大弟子退去商议，争议还是很大，声音也很大。最后举手得出结论，不干涉世俗事，并定为圈层内永世不变的条例。

    扩大族群规模，扩大族群活动范围，繁衍生息，是人类永世不变的本能，大树圈层也不能免俗，用收徒的方式存续、扩充。四代弟子树抵近屏障边缘，圈层内再无多余空间，五代弟子无树可种。

    大树多次疑问：

    “为什么还要扩大圈层？没有意义啊！再说了，树也没有那个能力啊，你们谁懂屏障？”

    没人懂屏障，也没人知道如何扩大圈层，五代弟子只能存在于世俗中。四代弟子为此游历各方，以个人的名义招收门徒。不是圈层人，不知圈层事，五代弟子只知道师尊，不知其它。

    出乎所有人预料，中、西部战事以小规模战斗为开局，延续很长时间，且势均力敌。双方真正开启大战之后，才一接触，中部便举旗投降。西部大度，以为中、西部当合，以合旗中西部的方式，命名新势力。在外界还没有明白局势的情况下，中西部悄悄完成整合，突然向东南发起进攻。

    东南初战不利，损失不小，却没有崩溃，战事胶着，形成均衡之势。战争延续很多年，打烂了平阳城，向北部蔓延，贴近平城、广宁地区。北部人依旧厌战，继续北迁，宁愿进草原游牧，也不愿意参与战争，更不愿意选边站队。

    大树颇为欢喜，每当孙浩然前来沟通，便会主动告知进度。孙浩然一直没搞明白，明明大树没记性，为什么会熟悉自己，熟悉各弟子？这很奇妙，大树也不知道，只有一种亲切感。也就是说，大树以亲切程度，来判断不同的人。为什么大树会记得“亲切”，一直是一个问号。

    孙浩然手贴大树，传出问候语，等待日复一日的“喜讯”时，大树消沉，不做答复。几经询问，大树传出悲伤之意，是一张拟人幼树，坐在地上抹泪，又传来详细说明：

    “树的根须突入飞行器，里面空空荡荡，什么美味都没有。太可怕了！很多根须被吞噬。”

    孙浩然心跳突然加速，半句安慰、半句询问相间，试图搞清楚吞噬状况。侵入飞行器的根须，不是一根、两根，而是无数根须将飞行器团团包裹，不留死角全方位密集侵入。根据大树的叙述，吞噬部位处于飞行器中下部，疑似碟形。

    大树还是没记性，隔日便忘记根须被吞噬之事，又会延伸根系，继续探索飞行器，然后又被吞噬，孙浩然继续好言劝慰。好多天之后，大树才记住恐惧，不敢探索飞行器。询问的时候，总是回答道：

    “那里面很可怕，树不敢去！”

    多日的安抚与树心按摩之后，大树抖擞精神，暂时放下恐惧，当着孙浩然的面，重新尝试，还是在碟形区域被吞噬。此后，无论怎么说、怎么劝，大树都不肯再尝试，认为大石头里面很恐怖，没有美味，很吓人，根须不敢乱长、乱动。

    孙浩然古井不波，没有丝毫情绪。等到所有四代以上弟子回归，才举行一年一度的大典，祭祀五神兽。发展到今天，所谓的祭祀科仪，简单至极，每个人唱自己的练养歌，舞自己的练养戏。看似乱哄哄一片嘈杂，其中自有韵律，让每个人得到片刻的心灵宁静，悟道一些道理，乍现一束灵光。

    孙浩然什么也没有悟道，也没指望悟道些什么。食无味，观无色，听无音，戏无韵。还有什么？孙浩然觉得再多一句话，才能描述自己的真实状态，却怎么都想象不出。

    想不出暂时不想，以后有机会慢慢再想。仪式结束，诸弟子离去，孙浩然打开五神兽祭坛光通道，依旧空空荡荡，依旧没有噪音。意识凭空接入祭坛，进入大树，沿着根系，进入飞行器。大树的根须很多，寻找通道之时，竟然感觉到心神疲惫与头疼。

    孙浩然深知，不能操之过急，需要耐心，退出来休息。这种接触法，大树还是头一次遇到，颇为欢畅，传递意念告诉孙浩然：

    “树很喜欢这样交流，“说话”不费力气，很轻松。”

    大树还是使用拟人化幼树传递信息，扯着嗓子大喊为“费力”，张着小嘴说话为“轻松”。当然了，孙浩然扛着大树爬悬崖峭壁，也是另一种“费力”，意思不大一样。

    孙浩然苦笑道：

    “树啊，树轻松，我疲惫，这事肯定不能经常做！”

    大树疑问道：

    “那咋办？”

    多方尝试，找到一些使用意念的技巧、门道，也熟悉了大树的根系，意识这才慢慢浸入飞行器。大树没记性，只知道恐惧、可怕，根本记不住吞噬之力来自何方，孙浩然只能慢慢寻找。

    尽管小心翼翼，意识还是被“咬了”一口，疼痛难忍，孙浩然的脑子急忙使劲，将意识退出飞行器，退出大树。

    吞噬之力似曾相识，为了确认这种熟悉，孙浩然强忍疼痛，继续尝试，找到更多侵入点，脑子因此而紊乱。不记得被“咬”了多少口，才大致摸清楚整个碟形范围。

    多少年以来，孙浩然再次品尝到疼痛、疲惫、脑袋疼、想休息的滋味，心绪竟也泛起小小的波澜。打坐入静数日，洗去不适，还是没有等来灵光闪现。盘算各种方法，唯有一条路可走，模仿太阳之光控制器！

    哥麻楼工厂制作出的太阳之光专用控制器，经由一系列特殊装置，连接头盔。当时，孙浩然没有使用头盔，直接用意识隔空连接控制器，借以控制太阳之光。

 第81章 护林人

    以孙浩然如今的能力，感知一个人，不仅仅是长相，身体发出的声音、气味等，都可以作为辨别依据。玖号地球的人，体质很差，却还是远超彼太阳系；可以听出，奥格托里克斯是其中的佼佼者，没用多长时间，便挖开坟墓，打开棺木。

    孙浩然起身说道：

    “感谢你，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奥格托里克斯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

    “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为凯尔特人带回栎神的消息！让我重拾信心！”

    孙浩然走出棺材，说道：

    “我们也别互相赞美了，这里怎么处置？”

    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我已做好准备！”

    说完话，打开一个大口袋，取出一副骨架，放进棺材。摆放好骨架，给骨架戴上诸多装饰品，如鹿角、渡鸦羽衣、渡鸦长喙等；在骨架旁，放入一根弯曲的栎木棒，一袋栎木果。

    奥格托里克斯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做，孙浩然也没好意思问；想来，是为了迷惑以后的盗墓人。处理好坟墓，两人到小溪旁洗漱，奥格托里克斯问道：

    “司温，以后有什么打算？”

    孙浩然当着奥格托里克斯的面，身体连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变回原来的模样。顶着异样的外形，感觉十分别扭，还是本来的样子舒坦；最多做些小改动，让凯尔特人感觉到同族的亲切。收拾妥当之后，孙浩然解释道：

    “这是栎神传给我的变形术，以后我便以这副模样行走世界。与邪神一战，我的灵魂受到重创，需要几年时间恢复；暂时不能动用魂力，只能做一名狂战士，赤膊上阵。”

    据高山栎介绍，玖号地球的异变有所不同，没有体弱者，只有疯狂；身体素质较好的人，更容易发疯。当人们发疯时，战力会大幅度提高。

    奥格托里克斯呵呵一笑，其中含有戏谑的味道，孙浩然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别笑！游吟诗人是我的祖业。你没有发现吗？吟咏对疯狂有压制作用。身体内的疯狂因子，会因为不能吟诗而强大；今后我肯定会经常发疯，尤其战斗的时候！”

    奥格托里克斯叹气道：

    “高卢的局势波诡云谲，栎神的光辉不再，我是无所适从啊！”

    孙浩然不想多说什么，回答道：“我刚到高卢地区，什么都不知道，无法给你有用的建议。”

    奥格托里克斯起身说道：

    “你暂时做个护林人吧，守护右边那座大湖以及周边的树林。相传，那是栎神离开俗世时，留下的遗迹。”

    玖号地球对过去的遗忘，极为彻底，恐怕已经无人知晓，“太阳之光”的前世今生；筚路蓝缕的迁徙史，演化成神话史诗，仅仅留下一道不怎么真实的长影。

    凯尔特人崇尚自然，对树林、鸟兽极为爱惜。护林人的职责就是阻止人们砍伐、狩猎，保护自然环境，这也正中孙浩然下怀。

    想必高山栎极其重视大树的群落，由于条件不同，取向不同，群落的进化方向很不一样。高山栎树星上的群落、物种，有重大缺陷，重于养魂而忽视肉身。相比较而言，孙浩然的树星群落偏重于肉身，同样也有缺陷。这里面有个问号，究竟是取向不同，还是天地气有根本性的差异。

    拉腾小城背靠汝拉山，面朝东方，左右各有一座狭长大湖，高山栎遗留的湖在南边。这是高山栎群落的核心地带，一定有好东西遗留，这才是恢复魂力的关键。从大栎树那里得到的另一根枝杈，暂时种在湖边树林，慢慢培植。

    小树的意识很模糊，似有若无，孙浩然每天与其沟通，除了必要的类似教小孩说话的内容之外，还传过去一部关于大疙瘩栎神的小电影，让其从弱小懵懂时，便接受栎神概念。

    树林里面的物种果然丰富，比高山栎的树星群落还要丰富。高山栎对群落有特殊要求，被排斥出私树领地的物种，便会在周围繁衍；经过这么多年演化，能活下来的，都可以算作强势品种。孙浩然在湖边、山间溜达了几天，竟然找到八成所需，移栽到小树附近，陪小树长大。

    回想树星上没滋、没味，无音、无色的日子，孙浩然不由感慨，为自己的选择而庆幸。那上面的孤寂，实在可怕，绝对、绝对不是人应该生活的地方。

    在拉腾河谷，在湖畔树林，重新找到生活乐趣，找到吃的乐趣，日子也算有滋有味。与以前相比，肉身太弱，吃了那么多好东西，除了恢复体力，并不能吸收多少养分；所谓的营养，大都用于滋养神魂、意识。这就是玖号地球的道，也是标准的以阴育阳；换言之，以肉体滋养神魂。

    魂伤渐好，心情颇为舒畅，看姹紫嫣红，看青草绿树，竟油然而生忧郁、怅惘，这次盛宴，又能维持多久？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派人来请孙浩然，参加贵族会议。孙浩然不由腹诽，原来还是贵族待遇，不错，很不错！

    奥格托里克斯的伯爵领不算太大，两万多领民都是自由人，没有奴隶。但奥格托里克斯是凯尔特人的大德鲁伊，也是赫尔维西亚部的部族长，所以在这一带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凯尔特人的信仰庞杂，以大疙瘩栎神为主神的众神，是主要信仰；除此之外，还信奉自然灵、异世界。在神话史诗中，大疙瘩栎神带领众神，携树木花草、禽兽鱼虾，从异世界远道而来。

    凯尔特人并没有严密的宗教体系，大德鲁伊相当于大祭司，有着崇高的威望。按照奥格托里克斯的说法，由于大疙瘩栎神信仰崩溃，凯尔特人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大德鲁伊很多，任何一个都没有多少实权，影响力仅限于本族、本地区。按人口计算，奥格托里克斯仅能影响几十万人。

    十几人参加会议，除了孙浩然这个“新人”、守林员，其他与会者都是骑士级人物。奥格托里克斯神情严肃，众人脸色不一，有愤怒，有哀伤，也有惶恐。

    人到齐之后，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让你们失望了，我是大败而归，没能当选执政官、国王！我本来打算做了国王之后，拯救高卢于危难。我的想法还是太简单，局势之复杂，远超想象！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赫尔维西亚人，究竟应该怎么做！”

 第73章 大树得道，山川升天

    控制器就是存储意识的装置，让尽量“少”的意识与太阳之光接触，即便被吞噬，也能传递出指令，让不适感降到最低。最奇怪一点，太阳之光竟能理解意识传过去的指令。

    其中的道理也是问号，艾霓、孙浩然、狗子曾经探讨过很多次，都不能理解。最终，还是按照孙浩然最早的胡说八道予以解释：太阳之光有灵。这个灵很特别，只能识别某一个特定人的意念指令。那种指令很简单、很轻松，就是将脑袋里的想法传递过去；相比较之下，与大树之间的沟通，太过复杂。

    此太阳之光非彼太阳之光，且不是意识控制。到了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没人知道控制原理，只能想办法试探。

    孙浩然想好策略，做出一部小电影，描述大树带着圈层飞出此地球。大树根本不明白什么叫飞天，传出画面询问道：

    “为什么不是扛着树走？”

    问完之后，大树便将这个话题丢之脑后，不管孙浩然如何解释，都不再有兴趣。对于大树的冷漠，孙浩然直接无视，每天都传电影过去，让大树看一遍。

    开始的时候，大树烦躁，不想看，总是打岔。数日之后，大树的态度有所改变，依旧冷漠，却没有了烦躁。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大树终于对电影有所触动，有了那么一丝好感。又是没有计数的时日过去，大树对电影有了亲切感。

    走到这一步，孙浩然每次放完飞天小电影，便展现出一幅模仿控制器的根系图，让大树明白，怎样才能飞天。大树来了兴趣，按照孙浩然给出的图形，改变飞行器中的根系。

    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天天放电影，天天展现图纸，让大树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大树的记忆力照旧，时间一到，便会忘记一切，注意力回归本能。

    大树生长控制器的同时，孙浩然一直思考，如何才能与此太阳之光建立联系。回想当初控制彼太阳之光全过程，一切都很模糊，仿佛脑子一动，一切都自然而然。

    孙浩然一遍遍回放过去的记忆，将控制太阳之光的意念指令分为八类，每类三爻，爻分阴阳。然后以此三爻八卦为基准，推算出六十四种六爻卦。这就是孙浩然准备与此太阳之光沟通的阴阳语。

    大树的块根控制器长成之后，孙浩然便着手与太阳之光沟通。有了控制器，不再有被“咬”的感觉，可以顺利传出意念。如五神兽祭坛一样，太阳之光根本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复任何信息，只会对传递过去的意念，产生一定的反应。孙浩然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将这些反应记录下来，用以调整阴阳语内涵。

    诸弟子发现，圈层似乎进入异常期，经常出现各种级别的小地震，经常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诸弟子疑惑，到大树的私树领地找孙师，却见孙师盘坐大树根，背靠树干，打坐入静；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诸弟子不知孙师何意，却也明白，地震、怪声，不足为患。

    诸弟子发现，孙师这一次打坐入静，不知道静悟什么大道，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无数年之后，圈层突然平静，地震与怪音突然消失，让诸弟子十分不适，纷纷质疑：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孙浩然睁开眼睛，从树根上走下来。过去多少年了？确实不记得。脑子里的时间概念，与真实世界很不一样，而孙浩然又很不在乎时间。不在乎时间，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浪费；孙浩然起身之后便是一声长啸：

    “到大树祭祀五神兽！”

    八大二代弟子全到，很多三、四代弟子外出游历。孙浩然暗自点数，说道：

    “来了就是缘，今天传你们一部《黄帝飞升经》，能得到多少，全看你们的道行、缘分！”

    祭祀仪式开始，照例各自练养，各念各经，以孙浩然的声音最大。《飞升经》借用了《老子化胡经》、《老子西升经》部分内容：

    尔时，老君须发皓白，登即能行，步生莲花，乃至于九。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告世人曰……

    孙浩然的声音抑扬顿挫，如天籁般震颤众人心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各人的道行。二代八弟子道行深厚，耳听天籁，还能坚守自己的道，从中汲取养分。三代弟子稍乱，自以为能死守己道，舞出的戏，已经不是原味；念出的经，已经不是原来的经。四代弟子特别不堪，一些道心坚固者停止咏经、练戏，盘坐地上，静听天籁；更多的人如同醉酒一般，乱舞乱说。

    仪轨结束，孙浩然大喝三声：

    “醒来！醒来！醒来！”

    借此三声，涤除诸弟子脑袋里的迷雾。三、四代弟子离去，孙浩然盘坐树根，八大弟子盘坐地面，孙浩然又咏念一遍《飞升经》，说道：

    “大树得道，山川升天。我准备随大树离去，你们怎么选择？”

    众弟子默然不语，楚荆说道：

    “孙师，无论如何，我都是此地球人；彼太阳系、彼地球，只是别人灌输给我们的祖地。我始终认为，不是自己的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如此多飞行器，如此多人，远航如此多光年，得到了什么？

    “我选择留在此地球，寻找自己的道。如果不能飞升，时也，命也；即便随大树离去，又能怎样？重复祖宗们走过的老路而已。”

    孙浩然看向其他弟子，问道：

    “你们呢？”

    火椒、钟鳞、涂墨、田陈、干西北、竹风、丘微齐声回答道：

    “我是此地球人，留在这里洞极自己的道！”

    孙浩然心无波澜，说道：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你们回去后，摘一根树上的枝杈，作为留念，作为新树移栽。都离开吧，现在就走！”

    气候一直向干冷方向演变，中西部与东南部的战争，更加残酷。当天气变化到极冷、极干时，东南部的大小首领战死，败。

    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东南西北中五方之说，人们习惯称中国、草原。如此形势之下，经过多方协商，草原屈服，愿意尊联合体首领为首领。

    时移世易，人们需要稳定，以繁衍生息，联合体首领被各方势力尊为大帝。大帝登基之日，紫气东来，万物复苏，吉祥如意；人人都说，寒冬已过，又是一个春天！

    仪式进入高潮时，东北方发出巨响，疑似有物飞天。卜者占曰：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或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

    恭送孙师、大树、内圈层飞升，干西北说道：

    “孙师不喜占卜，如今孙师飞升，我来卜一卦吉凶。”

    干西北胆大，却也没有敢卜七十二卦、七十三卦、七十八卦，仍然按照彼地球的古老传统，卜六十四卦，得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干西北洋洋得意，说道：

    “我准备到虑虒的大山上开山立宗，你们呢？”

    楚荆说道：

    “我老大，理所当然留守此地，重建圈层。”

    火椒、钟鳞、涂墨不得要领，均说道：

    “我带弟子外出游历，开山事大，等机缘吧！”

    田陈摸摸头，说道：

    “我去哪里呀？”

    说完话才发现，众人已经离去，说了句废话。

    控制器就是存储意识的装置，让尽量“少”的意识与太阳之光接触，即便被吞噬，也能传递出指令，让不适感降到最低。最奇怪一点，太阳之光竟能理解意识传过去的指令。

    其中的道理也是问号，艾霓、孙浩然、狗子曾经探讨过很多次，都不能理解。最终，还是按照孙浩然最早的胡说八道予以解释：太阳之光有灵。这个灵很特别，只能识别某一个特定人的意念指令。那种指令很简单、很轻松，就是将脑袋里的想法传递过去；相比较之下，与大树之间的沟通，太过复杂。

    此太阳之光非彼太阳之光，且不是意识控制。到了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没人知道控制原理，只能想办法试探。

    孙浩然想好策略，做出一部小电影，描述大树带着圈层飞出此地球。大树根本不明白什么叫飞天，传出画面询问道：

    “为什么不是扛着树走？”

    问完之后，大树便将这个话题丢之脑后，不管孙浩然如何解释，都不再有兴趣。对于大树的冷漠，孙浩然直接无视，每天都传电影过去，让大树看一遍。

    开始的时候，大树烦躁，不想看，总是打岔。数日之后，大树的态度有所改变，依旧冷漠，却没有了烦躁。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大树终于对电影有所触动，有了那么一丝好感。又是没有计数的时日过去，大树对电影有了亲切感。

    走到这一步，孙浩然每次放完飞天小电影，便展现出一幅模仿控制器的根系图，让大树明白，怎样才能飞天。大树来了兴趣，按照孙浩然给出的图形，改变飞行器中的根系。

    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天天放电影，天天展现图纸，让大树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大树的记忆力照旧，时间一到，便会忘记一切，注意力回归本能。

    大树生长控制器的同时，孙浩然一直思考，如何才能与此太阳之光建立联系。回想当初控制彼太阳之光全过程，一切都很模糊，仿佛脑子一动，一切都自然而然。

    孙浩然一遍遍回放过去的记忆，将控制太阳之光的意念指令分为八类，每类三爻，爻分阴阳。然后以此三爻八卦为基准，推算出六十四种六爻卦。这就是孙浩然准备与此太阳之光沟通的阴阳语。

    大树的块根控制器长成之后，孙浩然便着手与太阳之光沟通。有了控制器，不再有被“咬”的感觉，可以顺利传出意念。如五神兽祭坛一样，太阳之光根本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复任何信息，只会对传递过去的意念，产生一定的反应。孙浩然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将这些反应记录下来，用以调整阴阳语内涵。

    诸弟子发现，圈层似乎进入异常期，经常出现各种级别的小地震，经常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诸弟子疑惑，到大树的私树领地找孙师，却见孙师盘坐大树根，背靠树干，打坐入静；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诸弟子不知孙师何意，却也明白，地震、怪声，不足为患。

    诸弟子发现，孙师这一次打坐入静，不知道静悟什么大道，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无数年之后，圈层突然平静，地震与怪音突然消失，让诸弟子十分不适，纷纷质疑：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孙浩然睁开眼睛，从树根上走下来。过去多少年了？确实不记得。脑子里的时间概念，与真实世界很不一样，而孙浩然又很不在乎时间。不在乎时间，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浪费；孙浩然起身之后便是一声长啸：

    “到大树祭祀五神兽！”

    八大二代弟子全到，很多三、四代弟子外出游历。孙浩然暗自点数，说道：

    “来了就是缘，今天传你们一部《黄帝飞升经》，能得到多少，全看你们的道行、缘分！”

    祭祀仪式开始，照例各自练养，各念各经，以孙浩然的声音最大。《飞升经》借用了《老子化胡经》、《老子西升经》部分内容：

    尔时，老君须发皓白，登即能行，步生莲花，乃至于九。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告世人曰……

    孙浩然的声音抑扬顿挫，如天籁般震颤众人心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各人的道行。二代八弟子道行深厚，耳听天籁，还能坚守自己的道，从中汲取养分。三代弟子稍乱，自以为能死守己道，舞出的戏，已经不是原味；念出的经，已经不是原来的经。四代弟子特别不堪，一些道心坚固者停止咏经、练戏，盘坐地上，静听天籁；更多的人如同醉酒一般，乱舞乱说。

    仪轨结束，孙浩然大喝三声：

    “醒来！醒来！醒来！”

    借此三声，涤除诸弟子脑袋里的迷雾。三、四代弟子离去，孙浩然盘坐树根，八大弟子盘坐地面，孙浩然又咏念一遍《飞升经》，说道：

    “大树得道，山川升天。我准备随大树离去，你们怎么选择？”

    众弟子默然不语，楚荆说道：

    “孙师，无论如何，我都是此地球人；彼太阳系、彼地球，只是别人灌输给我们的祖地。我始终认为，不是自己的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如此多飞行器，如此多人，远航如此多光年，得到了什么？

    “我选择留在此地球，寻找自己的道。如果不能飞升，时也，命也；即便随大树离去，又能怎样？重复祖宗们走过的老路而已。”

    孙浩然看向其他弟子，问道：

    “你们呢？”

    火椒、钟鳞、涂墨、田陈、干西北、竹风、丘微齐声回答道：

    “我是此地球人，留在这里洞极自己的道！”

    孙浩然心无波澜，说道：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你们回去后，摘一根树上的枝杈，作为留念，作为新树移栽。都离开吧，现在就走！”

    气候一直向干冷方向演变，中西部与东南部的战争，更加残酷。当天气变化到极冷、极干时，东南部的大小首领战死，败。

    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东南西北中五方之说，人们习惯称中国、草原。如此形势之下，经过多方协商，草原屈服，愿意尊联合体首领为首领。

    时移世易，人们需要稳定，以繁衍生息，联合体首领被各方势力尊为大帝。大帝登基之日，紫气东来，万物复苏，吉祥如意；人人都说，寒冬已过，又是一个春天！

    仪式进入高潮时，东北方发出巨响，疑似有物飞天。卜者占曰：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或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

    恭送孙师、大树、内圈层飞升，干西北说道：

    “孙师不喜占卜，如今孙师飞升，我来卜一卦吉凶。”

    干西北胆大，却也没有敢卜七十二卦、七十三卦、七十八卦，仍然按照彼地球的古老传统，卜六十四卦，得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干西北洋洋得意，说道：

    “我准备到虑虒的大山上开山立宗，你们呢？”

    楚荆说道：

    “我老大，理所当然留守此地，重建圈层。”

    火椒、钟鳞、涂墨不得要领，均说道：

    “我带弟子外出游历，开山事大，等机缘吧！”

    田陈摸摸头，说道：

    “我去哪里呀？”

    说完话才发现，众人已经离去，说了句废话。

 第82章 迁徙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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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74章 畅游寰宇

    飞离此地球之后，孙浩然突感轻松，仿佛放下千斤重担，蜕去某种桎梏，得超脱、逍遥。脑海中的河图光区缓缓流转，演绎因果、承负。一道灵光闪过，孙浩然骤然明悟，与此地球再无瓜葛。

    既无瓜葛，“练养号”也需改名，以便彻底斩断联系。想了又想，美其名曰，“树星”。

    通过五神兽祭坛驾驭树星，比以前操控太阳之光还要轻松。为了避免意外，树星逗留此地球附近，熟悉各种操控方法；之后则四处游荡，遨游此太阳系，吸收星际间物质，以保证能量充裕。

    大树欢畅，传出强烈意念：

    “树想要靠近太阳。”

    孙浩然传过去一张笑脸，说道：

    “好啊！好好体会，何为太阳。”

    临近此水星公转轨道，大树急喊道：

    “这里的阳光正好，树很喜欢，就在这里吧！”

    孙浩然本就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既然大树喜欢，便顺其自然，欣然应允：

    “如你所愿！”

    定位轨道，调整速度，使得树星公转周期与此水星相同，约为八十七个地球日。一个水星年之后，大树嚷嚷道：

    “整天晒太阳很不好，树不喜欢。”

    或许大树喜欢天地气昼夜轮转吧，这个要求不难，模仿地球，设置轨道倾角；设置自传，周期定为一个地球日。于是乎，树星有了年，有了四季，有了二十四节气，有了白天、黑夜，有了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

    如此设置之后，重新找回一些星空中没有而地球上特有的概念，如光阴似箭、岁月如歌等，感觉舒服很多。更为惊讶的是，闭眼打坐时，竟然闻到了青草、绿树的清香，百花的幽香，甚至还有蜂蜜的甜香。睁开眼睛，姹紫嫣红，五光十色，真好！又可以敞开肚皮品尝美味了。

    遗憾的是，还是没能恢复以前的大胃，仅仅达到正常人的进食水准。孙浩然不由感慨，为了吃饭、为了味道，竟然波折如斯！这里面有个大问号，究竟是因为天地气变化，大树群落演化出新品种，有了身体需要的新成分，还是因为身心变化，带来食欲？

    吃饭、练养，散步、打坐，“眼见得”河图光区渐渐壮大，心神不由大喜；有了充足的喜气，便可以运转五气予以平衡，由此带来怒喜思忧恐各种滋味，也是一种美妙体验。

    又是一个水星年过去，孙浩然打坐，内视河图五行演变，不自觉进入深层次入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浩然突然从入静中清醒，大树传来焦躁之意：

    “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树很闷，是不是换个地方？”

    孙浩然诧异道：

    “树也知道闷？”

    大树：

    “树没有变化就是闷！”

    进入星空之后，大树理解了很多新、旧概念；传过来几幅图片，想要远离水星轨道，远离太阳。孙浩然再一次进入食无味、观无色、听无音的无趣状态；想要从入静中乍得灵光，逆知未来，却未能如愿。树的提议很不错，或许离开此太阳系这个大洞，才能有所得。

    孙浩然抚摸大树，传出一张张图片，说道：

    “树啊，你想离开此太阳系？”

    大树立即明白图片的意思，树身一阵乱颤，枝叶摇曳，表示点头同意：

    “是啊，这里太无聊，没有美味。”

    大树的记性还是没有变化，群落高速变化期过去，尝不到新鲜美味，便觉无滋无味。离开水星轨道，远离太阳，穿过奥尔特云，进入真正的星空。星空岑寂，大树寒冷，传来一幅太阳照耀大树图：

    “树冷，想要太阳温暖。”

    这是大麻烦，不好解决。孙浩然一边控制树星绕太阳系旋转，吸收各种星际物质，一边想办法，一边安慰大树：

    “树啊，忍耐一段时日，等太阳之光吃饱之后，才会有办法。”

    大树无语，一个地球日之后，又重新询问。孙浩然一直在思考、犹豫，是不是远离此太阳系，到星空旅游？选择哪个方向旅游？眼睛看着深邃星空，脑子里的河图流转，竟然对此太阳系依依不舍。这是一种特殊情绪，什么意思？仔细分析，思绪飘渺不定，一无所得。

    当初离开此地球时，内心十分坚决，而脑子与河图光区更加坚决，仿佛不离开就会大祸临头一般。既如此，为什么会有不舍？且距离此太阳系距离越远，不舍之情愈发强烈，似乎还夹杂着越来越明显的失落感。

    孙浩然突发奇想，提高速度，控制树星，将此太阳系以外的星际间物质全部吞噬干净，形成空洞，或许对此太阳系也是一种保护。

    对于太阳之光的能力，孙浩然从来都不觉得强大无比。一支庞大的舰队都能坠落此地球，说明太阳之光有重大缺陷，不会像彼太阳系联盟所宣称的那样，能够遨游星空几亿年。以这种思路推断，联盟派出的舰队，大多数都应迷航于星际，落得个灰飞烟灭，少部分能够寻找到宜居星球。不能不说，坠落此太阳系，是一种幸运。

    孙浩然终于明悟恋恋不舍的深刻含义，依靠树星遨游太空，很不靠谱；未来的路，还要依靠此太阳系；具体是什么，暂时不知，还需耐心等待。心情变化，树星也莫名其妙跟着变化；吞噬掉无量量星际物质之后，开始长大，一半为原来的圈层，另一半为新陆地。

    树星变大，屏障扩张，孙浩然又突发奇想，控制太阳之光，在屏障之上悬挂等比例的“太阳”、“月亮”。脑子思考、操控树星，嘴里面唠叨道：

    “树啊，你想要温暖，于是就有了太阳与月亮。”

    大树感受到光的温暖，发出要求，让孙浩然调整温度、亮度，以及相关周期。太阳之光的能力不弱，竟然演化出大树满意的结果。

    奥尔特云之外距离此太阳很远，无法像行星那样，自动公转、自转，需要太阳之光消耗能量，以维持必要的运动。根据运转情况估计，绕此太阳公转，消耗的能量不多，可以忽略不计。

    大树突然蜕变，记忆力延长，可以维持五个地球日的记忆，人、树之间的沟通难度，大大降低。孙浩然不由叹息，以前在此地球时，若是大树有今天的智力，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大树的记忆力提升，并没有产生额外的新功能，反而每天可说的话少了很多，失去不少乐趣。

 第83章 魂修原理

    孙浩然微笑着摇摇头，说道：

    “迪欧肯托管家，这可不行，特殊时期，你要体谅。四百多个村庄，四百个穷苦人家小孩，男女各半，幼童、少年各半。”

    迪欧肯托仔细观察孙浩然，又看向克雷奥勒斯，问道：

    “是这样吗，克雷奥勒斯骑士？”

    克雷奥勒斯回答道：

    “必须这样，亲爱的迪欧肯托管家。”

    迪欧肯托点点头，说道：

    “素伦先生请放心，我亲自带德鲁伊前去挑选，保你满意！话又说回来，四百多个孩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孙浩然回答道：

    “是的，迪欧肯托管家，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们可以按照奥瓦德、巴德学校的方式管理，我，素伦，作为其中一名老师即可。最好将新学校建在南湖，与其他学生分开管理，管家以为如何？”

    四百名学生，数量不少，单独建校，并不过分，迪欧肯托爽快答应。迪欧肯托是伯爵领大管家，也是大德鲁伊，本来就负责学校管理；这些事情对他来讲，都不是什么大事。迪欧肯托告诉孙浩然：

    “素伦，好好恢复身体，一切有我！”

    青壮战士身体定型，最好对付，用草药帮他们补身体，再教一套功夫即可。检查过诸多战士的身体之后，孙浩然确定，狂是一种病，可以医治。问题在于，要不要医治？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日耳曼人的病最为严重，战力最强，其次是罗马人。高山栎离开之后这些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凯尔特人的病情见好，以前最能打的狂战士，竟然变得最弱。思来想去，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不治疗为好，以后再想办法。

    与克雷奥勒斯做好分工之后，孙浩然偶尔过去，教授、指点一些功夫。至于药材、疗法，孙浩然给出配方，有专职德鲁伊医生处理。

    孙浩然专职培训少年战士，克雷奥勒斯辅助。刚开始的时候，孙浩然没有贸然开课，先以克雷奥勒斯为主，培训普通战士需要掌握的技能、知识。尽管如此，孙浩然还是花费大半时间、精力，陪他们一起训练。大致摸清楚每个少年战士的性情、素质之后，孙浩然才开始动手，按照二十套练养法，将他们分为二十小队。培训少年战士，是让他们具备特种作战能力，不用修魂，也不用修身，故而以各种功夫套路为主，练养为辅；以各种复杂环境下，小队、个人作战为主，大兵团作战为辅。

    当初在伍号地球时，孙浩然闲来无事，曾经编出一套功夫，可以步战，可以骑战；有拳脚，有剑法，有箭法，也有枪法。功夫套路便是在此基础之上，根据少年战士的身体状况，略加调整。

    五六岁的孩童完全不同，他们是未来的德鲁伊、游吟诗人、狂战士，必须全面发展、长期培养，现在仅仅是开始。也因为刚刚开始，有其他德鲁伊老师，讲授奥瓦德学校的基本课程，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如何教。

    如何教孩童之前，首先考虑自己如何修。与独眼巨人魂战中，使用了魂身、栎木棒槌、迷宫、河图。魂身是任何魂法中必然之物，而展现出的外形、外貌，需要长期观想，方能做到。使用高山栎的外形，心里面总是不舒服，有强烈的排斥感，这是什么道理？

    魂体手里的棒槌、展现出的迷宫，同样是观想之物；由此看来，观想应是最基本的修魂方法。很多凯尔特神话史诗中的打斗场景，看似肉搏，实则魂战。那么复杂的战斗，那么多道具，需要一个个观想？

    高山栎、糊涂、落羽杉，包括韦吉·汗，其修魂的主要手段，就是观想。殊途而同归，方法都类似，看不出高下之分。高山栎认为，脑子由数不胜数的密码与密码锁构成，密码影响脑子与魂海，或者说脑海，密码锁影响密码，决定密码是否起作用；修魂的关键不在于改变脑子的密码，而在于影响密码锁，进而影响密码。

    每个密码都有独特的能力，这么多密码的不同行为组合在一起，便可以改变脑子与魂海的功能。高山栎以神树为媒介，利用信众的神秘信仰力，影响脑密码锁开合。按照韦吉·汗的说法，这是利用信众与脑密码之间的因果纠缠，从而利用信众的魂力修魂。

    韦吉·汗还认为，因果纠缠不可乱用，这是一种公平交易，与孙浩然的“德”，意思相近，但凡使用，一定要还。高山栎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果纠缠的反作用。用了人家的东西，或者用因果之法，或者用承负之法，必须予以清偿；一走了之，肯定不行。

    孩童们的灵魂柔弱，无法观想，应该以练魂、练体为主。高山栎四人都有提升魂力的方法，以《瑜伽经》中的内容最多，却都不被重视，作用也不是很明显。

    孙浩然本就忌惮神道，更加不会使用高山栎的修神之法；自己不用，理所当然也不愿教授学生学习。脑海中，河图光区缓缓流转，演绎练养之道与魂修之法，得出结论，两者之间并没有本质区别，所用食、药材不同而已。按照人体五行理论，就是以阴育阳、以身蕴魂、以命养性，从而提高魂力。关键的关键，如何影响、调理高山栎所说的脑密码与密码锁呢？

    凯尔特人的身体状况大同小异，用于少年战士的二十套练养法，同样适用于孩童；因为孩童身体柔弱，适当改变即可。另一方面，孩童魂、身同修，必须增加内容。

    与少年战士类似，先将孩童分为二十队，教授二十套练养戏、练养餐。教孩子总是很麻烦，孙浩然不由叹气，忽悠一个树都那么难，哄两百孩童，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举族迁徙，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太多，除了衣食、战士，便是载具。要伐木制作适合各种地形的车辆，要不惜钱财四处购买驮马、战马。这一切，都是由管家迪欧肯托主持。

    坐在房屋里运筹帷幄，慷慨激昂又简单；到了田间、地头，情况完全不同。粮食不够吃，需要扩大农地；农人们含着眼泪，将果树、葡萄藤毁掉，改成庄稼地。以前，这可都是摇钱树，如今市场不好，卖不上价，便成了废物，只能砍掉、烧掉。

 第75章 何以解忧，唯有闲聊

    一人一树在寂静的宇宙中孤独，偶尔凑到一起相互安慰，洗去寂寞与无聊。

    如走过场一般，祭祀五神兽，打开交易通道。这是什么？竟然有噪音、白点！这是来到此地球之后，无数年以来第一次！孙浩然的心“砰砰”直跳，血上涌，脸通红。

    等了很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孙浩然颇为失望，将交易通道幻化为图片，传递给大树：

    “树啊，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大树传出画面，拟人化幼树抓耳挠腮，连连摇头：

    “树不懂哎，那是什么？”

    孙浩然叹气道：

    “这是有信号传输的象征。”

    大树：

    “什么是信号？什么是传输？”

    孙浩然略一思索，脑海里闪现出几张图片，传递给大树；主题都是两个树星隔空相望，相互发出虚空波浪。

    大树：

    “树不理解！”

    孙浩然：

    “多看几遍，其意自明。”

    从此以后，祭坛交易通道成为一人一树经常谈论的话题。孙浩然极为认真，将有关原理、道理，从脑子的角落里找出来，讲给大树听，几乎每五天一遍。大树完全不懂，总是传出拟人化幼树图片，坐在树墩上认真倾听，然后愁眉苦脸。一人一树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正如诗词所说，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树星能量充裕，交易通道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日夜常开，等待奇迹。噪音白点也有变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密集，给人以无限遐想。孙浩然发图片，一人一树仰头观看噪音，背景是无尽月明星稀。大树回以图片，幼树坐在树墩上，仰望交易通道，满树希冀。

    在孙浩然的灌输之下，五天的记忆周期内，大树十分清楚，如果交易通道打开，会有美味分享。大树一改过去的吝啬，全力供给五神兽所需，不再截流。

    突有一天，交易通道猛烈晃动，几近破碎；稳定之后，显现出五个人影。孙浩然随手发图片告诉大树：

    “树啊，交易通道打开，有好事情发生。”

    大树心领神会，回以图片，全身精华涌向祭坛：

    “有树能吃的好吃的吗？”

    五张熟悉的面孔，贰、叄、玖、拾，还有自己这个伍。五人齐喊道：

    “拾贰没来！”

    随后又喊道：

    “没来就没来吧，先交易，再聊天。”

    进入星空之后，五神兽祭坛神异无比，特产粟米的品质大为提升，产出也提高不少。孙浩然经常无味，积攒下来很多，一次性交换，换来一大堆特产。

    进入自由交流环节，每个人似乎都有一肚子话想说，而话到嘴边，却被无形力量阻止，没有一句话说出口。有人说道：

    “既然无话可说，就到这里吧！”

    交易量太大，五神兽饭量有限，收来的税金，大部分分给大树。大树的饭量有限，将多余的精华存储在红薯类块根之中。一系列图片传出，拟人幼树大口吞食，肚皮鼓胀，然后存储。自当大树有了存储概念之后，便以块根为图，来表达储藏。

    各种特产发出袅袅香味，孙浩然深呼吸，金液横流，圈层内的草木清香，也随风潜入。极目四望，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光十色，真好！特产虽然珍贵，配上辅助食材，味道才会十足。

    一人一树交流味道，都以为这是有生以来，最好的日子。大树认真，问道：

    “树以为现的日子确实是好，可‘有生’是什么意思呢？树不能理解。”

    孙浩然兴致颇高，从杨家庄中心大树的枝杈开始，做大树一生小电影。如此这般，大树还是不能理解，“有生”、“一生”等概念，总是不能深入树心。孙浩然终于明白，大树没有生死概念，何来树生感慨？

    某一日，大树突发感慨：

    “到了今天，树才明白，何为树生！树生无常呐，充满了无滋无味。”

    孙浩然赞同大树的感叹，叹息道：

    “是啊，人生也好，树生也好，无趣的岁月太多，有味道的光阴太少；时光一瞬间，倏忽不曾留啊！”

    香味会飘移，无味也会传染，终于有人长叹道：

    “人生如此无趣，还是找点有聊吧！”

    又有人说道：

    “何以解忧？唯有闲聊！聊吧，我先来。”

    我叫维哥·汗，也有人叫我韦吉·汗。博士毕业之后，我卖“韦吉”，咳咳，卖菜为生。不好笑吗？看你们那一张张无趣的脸！

    “菜生”艰难呐，每个月算账，利润总是吃到肚子里的菜。虽然没有钱赚，每到结算日，我都为自己庆幸，为自己骄傲。你们知道吗？我从记事开始，便以菜为美；每天吃菜，不食其它；人生有菜，夫复何求？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呢，菜生极其无趣，瑜伽渐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的瑜伽路与其他爱好者不同，没有买课学习，而是苦读经典，从中了悟人生道理。

    不经意间，我在网上看到一张密特拉神像，颇有感慨，不由闭眼冥想，竟然看到了井中的我，也看到了宇宙星空中的梵我；我知道，自这一刻起，我真正了悟到转世轮回之真谛。

    你们知道吗？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坐在椅子上，连续冥想了几天几夜。醒来之后，我心悲痛，恰似天地同悲，不知你们能否理解；无论如何，我仅能用这句话来描述我当时的心情。冥想的时候，密特拉神曾经告诉我，想要步入轮回转世通道，必须做些事情，拯救人世间沉沦的灵魂。

    一个卖菜的，怎么拯救沉沦？难道像那些先贤一样，苦行四方，传播所悟道理？可以想象，世人一定会视我为神经病，抓我进精神病院。

    迷茫的时候，我到社交媒体寻求答案，竟有无数骗子商人，想要给我真理。很是意外，我发现了一个叫做“人工智能”的东西，可以按照人们模糊不清的意愿，生成任何伟大。

    我终于明白我该做些什么，找了数家免费人工智能，按照心中所想，生成各种密特拉神像。密特拉神是伙伴，是契约之神，是太阳之神，是光明之神，是战神，也是生命之神。最后的最后，我使用一家号称最强人工智能，将数张各不相同的神像合而为一，综合成我想要的终极密特拉神像。

    说到这里，韦吉·汗手指敲击“交易台”，提醒众人。

 第84章 假死避战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也没闲着，离开拉腾，到高卢各地游说，争取更多盟友。伯爵的策略是，即便不能结成盟友，也希望诸部、诸族能够保持中立，不要成为敌人。

    一次聚会中，孙浩然见到伯爵的诸多盟友，其中竟有埃杜维部的杜诺列克斯。杜诺列克斯的哥哥狄维契阿古斯，是伯爵的竞争对手、亲罗马派领袖。前次竞选，狄维契阿古斯获胜，成为高卢国王、执政官。

    仅仅从伯爵的盟友来看，高卢三大派实力相差不远，支持者相互混杂，没有哪一方据有绝对优势。三派内斗激烈，对外更不团结，根本没有同仇敌忾之说。这样的情形之下，日耳曼人与罗马人便有机会暗中捣乱，借机攫取利益，使得高卢的形势更加复杂、混乱。

    国王狄维契阿古斯察觉到伯爵的异动，带领几千王国执法战士，突然来到拉腾，借故将伯爵抓捕。孙浩然与克雷奥勒斯带领精锐战士赶到时，执法战士拘押伯爵，正准备离开。

    克雷奥勒斯挡住去路，大声质问道：

    “凭什么抓我们族长，就因为你是国王吗？高卢明文规定，国王不得擅自离开办公地点！狄维契阿古斯执政官，你没有资格认定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违法，却又违法抓捕；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别想离开！”

    狄维契阿古斯冷笑一声，说道：

    “你是克雷奥勒斯骑士吧！我得到确凿证据，奥格托里克斯秘密分裂国家！让开，不要阻止执法队执法！”

    克雷奥勒斯大喊道：

    “赫尔维西亚的勇士们，拦住他们！我倒要看看，谁敢带走我们族长！”

    这里吵吵闹闹，田间地头以及村庄里的领民，纷纷拎着锄头、铁锹等农具以及菜刀烧火棍等厨具、玩具，前来看围观。见到族长被抓，领民怒火冲天，举起农具，破口大骂。领民眼里只有奥格托里克斯族长，谁认识国王是谁？狄维契阿古斯国王见势不妙，急问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看怎么处理？总不能让你的族人变成暴民吧！”

    奥格托里克斯叹气道：

    “狄维契阿古斯大德鲁伊，你应该清楚，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不可能离开拉腾！”

    狄维契阿古斯说道：

    “那好吧，我们回拉腾城公审，总要让你和你的领民心服口服！”

    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

    克雷奥勒斯、迪欧肯托与孙浩然得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迪欧肯托说道：

    “狄维契阿古斯一定会有充足的人证、物证，公审仅能拖延时间，不会有我们希望的结果。怎么处理？”

    克雷奥勒斯愤怒地说道：

    “狄维契阿古斯就是想带着全高卢投降罗马！你说你想投降也就算了，还想拉着全高卢，换取他的荣华富贵。把他们全杀了？”

    迪欧肯托连连摇头，说道：

    “克雷奥勒斯骑士，冷静，不要冲动！杀了国王，我们赫尔维西亚人肯定会成为凯尔特人的公敌，以后的事情很难处理！”

    孙浩然实在忍不下去，说道：“克雷奥勒斯，迪欧肯托的话很有道理，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不能动武！”

    克雷奥勒斯低声嘶吼道：

    “难道说，就这样看着族长被定罪，被逮捕？”

    孙浩然很有耐心地劝说道：

    “不能让他们给伯爵定罪，也不能让他们将人带走。依我看，还是让领民带着农具、炊具去闹事，将伯爵抢回来，把狄维契阿古斯赶走。领民字都不识几个，哪里知道什么法律？”

    迪欧肯托说道：

    “素伦的方法很好，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就这么做！克雷奥勒斯，你带些战士装扮成农夫，维持好秩序，保护好族长。记住，千万别伤人，更加不要打死人！我到执法队去打点，让他们得些好处，千万别惹出大祸！”

    两万多伯爵领妇孺、老弱，大人、小孩，拎着农具、厨具全体出动，吵闹着冲击临时法庭。执法队不愿也不敢对同族动武，尤其不愿意对妇孺、老弱下死手，退让一步，护着狄维契阿古斯国王，离开法庭，离开拉腾城。

    迪欧肯托一众管家前去安抚领民，与领民同庆胜利，克雷奥勒斯悄悄将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护送回城堡。密室中，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你们做的很好！狄维契阿古斯回去之后，一定会以叛乱为名，号令高卢各族围剿拉腾！我以为，迁徙在即，绝不能开战！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谁会有主意？孙浩然空有一肚子办法，一个都没法说出口。想来克雷奥勒斯也一样，有办法都不方便说出来。伯爵得不到建议，叹气道：

    “我死了，一了百了，狄维契阿古斯找不到借口，肯定不会开战。你们觉得怎样？”

    孙浩然怕惹出乱子，急忙劝说道：

    “伯爵，赫尔维西亚部离不开你，假死避战即可！”

    克雷奥勒斯恐慌，说道：

    “族长，素伦的办法很好，您看？”

    奥格托里克斯愁眉不展，看得出，内心极为纠结；沉思几个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

    “那就这样吧，你们去安排！”

    孙浩然运变形术、缩骨功，改扮成奥格托里克斯伯爵的模样，穿上同样的衣服，躺到奥格托里克斯的床上。克雷奥勒斯派人去找附近的骑士、管家，到伯爵的城堡集会。人还没到齐，孙浩然假扮的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脸色突然惨白、扭曲，手抓胸口，呼吸急促。迪欧肯托急忙上前，问道：

    “族长，你怎么了？”

    假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一手紧抓胸口，一手抬起来想要说话；张大了嘴巴，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见状，迪欧肯托与克雷奥勒斯急忙搀扶起假奥格托里克斯，走向卧室。迪欧肯托本就是德鲁伊名医，不需要另外找医生。人们窃窃私语，认为多事之秋，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过了一会儿，克雷奥勒斯跑出来，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

    “族长病危，你们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先是匆匆赶来的奥格托里克斯家人进入卧室，随后是骑士、管家。

    狄维契阿古斯国王还没有离开拉腾地界，便被报丧的信使快马拦下；得知奥格托里克斯去世，狄维契阿古斯庄重神色，对执法队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是我们凯尔特人的大德鲁伊，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我们回去拜祭！”

 第76章 转世、飞升、穿越、复活、还魂

    韦吉·汗：

    说重点，以下叙述是我的真实经历，也是人生的转折点。我找到一家便宜网站，开了一个“韦吉的韦吉小店”，意思是“蔬菜的蔬菜小店”；又在隔壁开了一家瑜伽小店，“密特拉神告诉你，如何瑜伽！”

    我的瑜伽小店很简单，仅仅一尊密特拉神像，免费教人瑜伽，顺便指导人们，如何吃蔬菜。每次课程完毕，密特拉神都会告诉顾客，可以到隔壁“蔬菜的蔬菜小店”买蔬菜，也可到自由市场自己买。

    没想到啊，两个小店的店主生涯，竟然是我在彼地球那一世最幸福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能听到悦耳的金币声。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听着悠扬的金币撞击声，看着屏幕里面的密特拉神，我便会深层次冥想，看到井里的我，看到宇宙中的梵我。

    四人急，齐声追问道：

    “然后呢？”

    韦吉·汗流露出大解脱、大慈悲、大欢喜，说道：

    蔬菜生意实在太好，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便委托一家公司，代为经营。闲话少说，从此以后，我从辛劳中解脱，专注于瑜伽。我记得很清楚，在彼地球的最后一次冥想，时间是七天七夜；醒来之后，无饥饿，无虚弱，神采奕奕。再次冥想时，井中的我突然挣脱束缚，拥抱梵我，进入轮回。

    我的梵我降生在奇妙的“哈拉帕”世界，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是人类的古文明摇篮！在那里，我经历了奇妙的远古神话，培育出一棵承载密特拉神的生命之树。也是在那里，我们通过交易通道，初次相识。我的第三世在火星种树、种菜，那里条件艰苦，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让我了悟到生命的本质，了悟到小我之井的本质。

    我不知道你们此后的经历，我的第四世在废墟地球度过，帮助人们走出新蒙昧，进入电气化时代。在那里，我做出了几世以来最痛苦的抉择，以杀生为人求生。这，也是生命的另类升华！为了人类，我可以做出一切违背意愿之事。你们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几世轮回之中，我了悟到生命之本质、人类之因果。自然界、生物界不惜代价，奉养人类，究竟为了什么？用了自然界的地，吃了自然界的果，必然结下斩不断、理还乱的因果。既然有因，便要还以果实，什么果？

    带着生物链，走遍宇宙！我救人类，是因也是果，我有我的因果，他们有他们的因果。他们必须承负因彼地球而繁衍生息，还彼地球以繁荣之果。

    我的第五世，生在土卫二，长在土卫二。在一个地下工厂，我帮他们制造黑洞。怎么制造呢？很简单，我将梵我想象成宇宙黑洞，而小我、井我还是现实中的我。冥想中，我思考一个问题，如何变成黑洞？于是，我成功了，他们也成功了。

    第六世，我降生为一个太阳系联盟飞行员，驾驶太阳之光，冲向太阳。你们知道吗，那一刻，我体验到神圣，我看到密特拉神的真身。祂驾驭双马车驾，在太阳里面驰骋，向我招手。那一刻，我真真正正涅盘重生，重生在某太阳系的某地球。之所以说“某”，是因为某太阳系与彼太阳系一模一样，却肯定不是彼太阳系，所以称之为“某”。

    在某地球，我遇到了我的生命之树，与火星那一世一模一样；就连密特拉神像，都极为相似。通过生命之树、密特拉神像，我控制了一个太阳之光，飞出某地球，飞出某太阳系，遇到了你们。

    我怀疑，我们之间的距离极为遥远，需要五条通道同时打开，才能建立联系。

    说完话，韦吉·汗观察四人表情，问道：

    “你们不相信我的故事吗？怎么都是一脸的莫名古怪？”

    孙浩然说道：

    “不必质疑，没有人不相信你的故事。等我们讲完各自的故事，你也会古怪。我来吧！”

    孙浩然讲完除了铁甲人世界以外的真实经历，韦吉·汗果然面露古怪，与其他三人更古怪的表情，相互映照。玖开声说道：

    “我来讲。我原名柏达尼·里奥，人们都叫我高山栎。”

    我的故事与你们相近，大学毕业之后，子承父业，牧牛为生。后来，他们嫌弃牛放屁，立法关了我的牧场。我迫于无奈，将牧场改为农地，其中一半用来种菜。就在那时候，我加入一个名为“凯尔特人解放阵线”的组织。其实，这个组织仅仅是掩人耳目的外围组织，其核心是更加神秘的“凯尔特教”。

    此凯尔特教是真正的，自上古艰难流传下来的秘密教派，与新崛起的新凯尔特教不是一个路数。学习教义的过程中，我领悟到自然之道，明了生命之真谛；我确信，繁华尽头必然是毁灭。

    我不想在大毁灭中毁灭，想要做蝼蚁之挣扎，便与几个教友携手加入新凯尔特教，并加入其中某个灵修分枝，开了一个网站，以栎树为神，吸引世人加入新凯尔特教，顺便卖我们的农产品。任谁都没有想到，我们的灵修法让世人沉迷而不能自拔；我们的农产品，让世人上瘾而欲罢不能，生意之兴隆，难以用言语形容。

    理所当然，我也沉迷于我的灵修法，竟因此而穿越。这一穿越不打紧，竟是无限穿越。其中一站，我协助人家祭炼黑洞。那黑洞很不稳定，生命短暂！我传授我的灵修法，带一群信徒，以黑洞为灵，日夜祭练。

    后来，我穿越为飞行员，与你们一样，拥抱太阳，穿越到这个地球。对，我出生于那个地球，穿越到这个地球，利用栎树，控制一个太阳之光，来到这里，与你们交易、对话。

    贰敲敲交易台，说道：

    “人们叫我落羽杉。你们应该清楚我们的习惯，父母起的名字没人叫，别人叫开的绰号，才是真正的通用名。”

    部落有部落的图腾，家族有家族的图腾，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图腾；刚懂事的时候，我种了一棵落羽杉，作为我自己的图腾。我的图腾神异，在我无休止的祭拜与操弄下，竟然长得像人，而且越来越像。胡乱读了几年书，看不到前景，我便休学回家，种玉米为生。我的玉米技纯天然，没有一丝污染。

 第85章 魂技的真谛

    即将迁徙的关键时候，部族、家族突然失去主事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除了惊慌与痛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迪欧肯托面带悲戚，招待贵客，主持后事；克雷奥勒斯分派战士守卫四方，数支卫队，昼夜巡逻不息。

    狄维契阿古斯国王来到拉腾城的时候，到处都是哭声，迪欧肯托、克雷奥勒斯以及奥格托里克斯家人，以领主迎接国王的礼节，将狄维契阿古斯迎进城堡。狄维契阿古斯仿佛忘记了所有不快，以极其悲痛的心情，拜祭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以一个大德鲁伊的身份，讲述大德鲁伊奥格托里克斯的丰功伟业。之后，劝家属节哀，并承诺道：

    “奥格托里克斯大德鲁伊的家人，请节哀顺变！高卢王国就是奥格托里克斯家族的后盾，但有敌人挑衅，请相信王国的实力与公正。”

    孙浩然不愿意体会被人瞻仰的滋味，屏蔽一切嘈杂，仅留一丝意念，想自己的事情。自从来到拉腾之后，每天忙忙碌碌，不知疲倦；现在静下心来思考，才觉得所作所为，简直不可理解。做个小跟班，竟也乐此不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为什么这样？

    仔细分析，无论对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本人，还是对赫尔维西亚人，那是一丝感情都没有，怎么会为了他们的事，尽心尽力？甚至，还生出一丝同仇敌忾。奇怪，人的心思，真是莫名其妙。会不会是疯狂因子的副作用？仔细检查身体，审视魂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葬礼很隆重，很排场；躺在坟墓里，孙浩然醒来，发现数不胜数的殉葬品。比较奇特的是，有一套供九人使用的餐具、酒具，还有一辆战车。依旧是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亲手挖墓，孙浩然爬出来之后，二人想要哈哈大笑，却又不敢放肆，便捂嘴偷笑。

    笑完之后，找到警戒的迪欧肯托与克雷奥勒斯，当着两人的面，奥格托里克斯伯爵对孙浩然说道：

    “素伦，帮我整容！我不方便以奥格托里克斯的模样出现，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伯爵跟孙浩然学过几天缩骨功、变形术，运起功法，全身噼啪直响，身体渐渐变形，看起来就像身体扭曲的奥格托里克斯，功夫很不到家。孙浩然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的变形术确实不行，把石头给我。”

    伯爵取出一块灰黑色不规则石头，递给孙浩然。孙浩然接过石头，紧紧握在左手中，双手在伯爵全身闪动，刮、推、抹、擦，点、按、拍、拿；肉眼可见，扭曲的样子慢慢恢复正常，变成另外一个面善而又不认识的人。

    回领地的路上，伯爵说道：

    “我假死避战，不方便出头管事。迪欧肯托、克雷奥勒斯，以后你们二人出面管事！大事找我商量，小事自行处理。”

    迪欧肯托说道：

    “族长，我与克雷奥勒斯出面管事没问题，以我的看法，最好由我、克雷奥勒斯、南梅友斯、维卢克洛久斯共管。”

    伯爵说道：

    “我将拉腾交给你们二人，你们觉得怎么方便怎么来；是不是这个道理，克雷奥勒斯骑士？”

    克雷奥勒斯回答道：

    “族长，当然不是！你不方便露面，我们仅仅替你传话、管事而已。”

    迪欧肯托与克雷奥勒斯找南梅友斯、维卢克洛久斯密谈之后，召集拉腾所有骑士到城堡集会。迪欧肯托告诉诸骑士：

    “奥格托里克斯族长不幸去世，家族的继承人年纪还小，在这个乱世，暂时无法继承伯爵领。我代表奥格托里克斯家族，将拉腾交付给骑士会议共同管理。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商议，如何管理。”南梅友斯紧接着说道：

    “骑士会议人多，可以决定大事；具体事务，不宜过多骑士参与。”

    维卢克洛久斯说道：

    “依我看，最好由骑士会议选出四人，由四人会议管理具体事务。”

    克雷奥勒斯：

    “我同意维卢克洛久斯骑士的提议。”

    迪欧肯托说道：

    “诸位骑士，你们觉得南梅友斯骑士与维卢克洛久斯骑士的提议，是否可行？”

    众骑士纷纷开口称好，迪欧肯托说道：

    “好，这是骑士会议达成的第一项决议。以后有什么重要事务需要裁决，我们举手表决。

    “我提议，由我迪欧肯托大德鲁伊、南梅友斯骑士、维卢克洛久斯骑士、克雷奥勒斯骑士，组成四人会议，代表骑士会议，管理赫尔维西亚部的具体事务，同意的举手。”

    有一半骑士想都没想，立即举手；另一半见状，也纷纷举手；迪欧肯托的提议全票通过。迪欧肯托宣布结果之后说道：

    “诸位，四人会议重要，但还不是最重要。我们今天需要重新表决，赫尔维西亚部的迁徙计划，是否继续执行。我先说明，四人会议成员都不表态，由骑士会议其他成员作出决定。”

    一番窃窃私语之后，还是举手表决，结果是八成骑士赞同。会议结束之后，四人会议与骑士会议共同发出第一条政令，原定的迁徙计划不变，继续执行。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没有干涉、操纵这次会议，说明四人会议成员在诸骑士之中，享有很高声誉。会议结果说明，绝大多数骑士认为，迁徙是唯一出路，必须执行。这样的结果，坚定了奥格托里克斯伯爵的信心，也坚定了全部赫尔维西亚人的信心。

    据说，狄维契阿古斯国王听到消息之后，长叹道：

    “由他们去吧，难道要我把拉腾的赫尔维西亚骑士，全部抓起来？可能吗？”

    尽管做过深层次反思，孙浩然还是忙碌并快乐着，几乎每天都是从黎明一直忙到深夜，或者教青壮战士功夫，或者带少年战士习练各种武技，或者哄孩童学习各种基础知识，包括吃喝拉撒睡。只有深夜到黎明这段时间属于自己，或者打坐入静，或者做自己的事情。

    孙浩然很在意与独眼巨人一战，脑海里反复回放魂战全过程，得出结论，必须提高魂力与魂技，才能击败独眼巨人。凯尔特人的神话史诗成了主要研习对象，经常在魂海中模拟其中的战斗场景。

    模拟的多了，便有了明悟，魂技与孙猴子的七十二变类似，没有捷径可走，必须将七十二种形体以及相应的战法、身法，刻印在灵魂之中，才可能临战使用。

 第86章 水尽山穷走绝路

    怎么刻印？唯有观想！从弓、箭、剑、枪开始，将诸多兵器烂熟于魂海，又开始观想各种动物，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神话传说里幻想的。除此之外，还在魂海里自设战场，演绎搏杀技艺。

    没有修魂之前，脑海里时时都有胡思乱想，也有小电影。修魂一段时间之后，魂海里逐渐显现“真实可见”的场景；即便有外来魂体侵入，也能看到，也能经历，真实不虚。至于是否真的真实，则无法确定，至少可以确定，是虚拟世界中的真实，不可使用于现实世界。

    凯尔特人的神话史诗中，异世界群战极多，总是有某某神变形为某种动物，带领一群动物，与其他人、其他神搏杀。群战重要，但需坚持不懈；一两天功夫，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孙浩然依旧担心，以练养替代高山栎的神道，效果究竟如何？

    奥瓦德学生及少年战士的修行历程，给了孙浩然信心，也提供了很多经验；整天辛苦哄孩子，终有回报。但疑惑也随之而来，除了练养、食药材之外，还有什么决定性因素？显而易见，所有这些，在彼太阳系、彼地球，都不可能修炼。

    考虑、排除各种因素之后，就剩下“疯狂”。在伍号地球，楚荆、干西北等八弟子都有疯病，没有凯尔特人这么强烈；对身体的影响也有所不同，一个是体弱多病，一个是战力无穷。从练养效果来看，致疯因子并没有灭除，而是被人体容纳，形成相生相克、五行平衡的体内共生。

    玖号地球的“疯狂”因子可能具有类似特性，经过练养，同样可以被身体接纳，达成身魂平衡；不同的是，伍号地球的致疯因子大多容纳于肉身，少部分进入脑海；玖号地球的疯狂因子大多容纳于神魂，少部分留在肉身。问题很复杂，想要彻底弄清楚，还需要更多时间观察。无论如何，不用再担心练养不适用于修魂。

    三年时间既漫长又短暂，说漫长是因为，观想太耗费时间，而奥瓦德学生的进步也极其缓慢。说短暂是因为，练养套路还在摸索之中，而观想目标还没有完成多少，突然就到了出发的日子。赫尔维西亚人极为决绝，烧毁了包括拉腾城在内的全部十二座城镇，四百多座村庄。

    站在汝拉山或者阿尔卑斯山上，可以看到一片三百五十公里长、二百六十公里宽的弧形火海，从北部的莱茵河岸，沿着汝拉山，绵延至南部的罗讷河畔。

    四人会议成员分工，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带领赫尔维西亚精锐战士作为先锋，负责打通罗讷河上的河桥，打通罗讷河东岸，从日内瓦到汝拉山山口的平坦地带。

    罗讷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西南麓，辗转流至阿尔卑斯山西北，形成日内瓦湖，再从日内瓦湖西南流，向西流出汝拉山山口。河桥距离日内瓦湖不远，通向湖畔城镇日内瓦。

    日内瓦城属于同为凯尔特人的阿洛布罗基部，数年前，罗马大军越过阿尔卑斯山，击败并收服阿洛布罗基人，彻底断去高卢凯尔特人袭扰罗马地区的山间通道。

    赫尔维西亚部与阿洛布罗基部关系匪浅，早在出发前一个月，南梅友斯便与其族长达成秘密交易，通过利益交换，取得过桥、借路的许可。

    遗憾的是，罗马山北高卢总督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十分警觉，察觉到赫尔维西亚人的谋划之后，提前赶到日内瓦城，烧毁罗讷河河桥。当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带领先锋战士抵达罗讷河西岸河桥边时，大火还没有熄灭。

    无奈之下，南梅友斯与克雷坐船到日内瓦城，觐见总督恺撒，请求通过阿洛布罗基人领地，去往高卢西南部的布列塔尼半岛。

    恺撒未置可否，与僚属协商之后，给予正式回复：

    “总督的职责是守护帝国领地不被侵扰，不能裁决借路之请，需经执政官或者元老院批准，方可准许，请耐心等待数日。”

    趁着这段时间，恺撒亲领罗马戍卫军团以及新征本地军队，在日内瓦湖与汝拉山之间的三十公里范围内，加固罗讷河河防。当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赴约的时候，恺撒明确予以拒绝：

    “按照罗马传统以及过往惯例，不能允许任何人借道穿行。警告尔等，胆敢不自量力，强行通过，我必带罗马精锐，予以剿灭。”

    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回到罗讷河西岸，召开阵前骑士会议，商量对策，决定强行偷渡罗讷河，打开一条通道。然而罗马军团防守严密，偷渡的狂战士刚刚渡河抵近东岸，便遭猛烈攻击，根本无法登陆。

    鉴于现状，阵前骑士会议做出紧急决定，冒险改走罗讷河西岸与汝拉山之间的狭长路段。峡路属于亲罗马派赛广尼部的领地，南梅友斯没有见功，未能获得通过许可。

    紧急时刻，赫尔维西亚的盟友、埃杜维人杜诺列克斯出面说服赛广尼人，得到通过许可。峡路险峻、狭窄，崎岖难行；先锋战士走了一整天，未能超过两公里；这时候，后续的人、马、车，还没有想出通行的方法。

    恺撒得到消息之后，接受埃杜维与赛广尼等凯尔特部族的“邀请”，派大军控制罗讷河流出汝拉山的河口，构筑工事，彻底断去前路。埃杜维人杜诺列克斯机警，在被禁足的前一刻，派亲信送出急信，给予警示。

    如果继续沿着峡路前行，如果罗马大军西渡罗讷河，截断后路或者截断迁徙大军，赫尔维西亚人将会遭遇怎样的局面？先锋队骑士庆幸的同时，陷入迷茫：水尽山穷，何去何从？

    莱茵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北麓，西流至汝拉山北端，折而北流入海，是拉腾地区的北部屏障，也是绝路。其河谷比罗讷河西岸还要险峻百倍，别说人马车辆通过，就算青壮战士，都难以渡过。

    拉腾河谷燃起大火的那个深夜，孙浩然带领五十名少年特种战士，顺着绳索下到莱茵河谷谷底。无月之夜，谷地黑暗，河流湍急，少年战士根本没有能力渡河。孙浩然先带人打地桩、固定绳索，而后背着长绳，“走到”对岸。这段河流落差极大，根本无法游泳，只能依靠双脚，一步一步踏过河床。

 第77章 水中月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落羽杉：

    我的玉米虽好，却没人买，反而都去买垃圾一样便宜的大规模种植品。就在我快要破产时，遇到一个特殊网站，便在上面直播我祭祀图腾、祭祀玉米神的大场面，让人们相信，我的玉米受到众神与诸精灵祝福，是天下最好的玉米。

    本是无奈的小人物挣扎，出乎预料，世人竟然相信了我的真诚，相信我的种植术才是未来。我的图腾与玉米神让世人知道，邪恶的人如何使用邪恶法种植玉米，准备毁灭人类。正义的人们相信，吃我的玉米，抵制邪恶，才有未来。

    图腾保佑，玉米神选择了我，护佑了我与我的客户。你们知道吗，我的玉米大卖，连同部落、部落联盟都出了名。后来，我在直播祭祀舞时，不小心喝多了昏迷药，在我的落羽杉图腾的保护之下，在异世界复活。此后，我不断地复活到各种世界，其中一次，也是以黑洞为图腾。当然了，也没少了拥抱太阳的壮举。

    落羽杉讲完故事之后，拾接过话题说道：

    “你们可以叫我糊涂，也可以叫我游乐迷；这是我留学时的绰号与名字，我很喜欢。”

    我这人确实糊涂，毕业之后，回部落做祭司，种地为业。祭司做什么呢？你们可以理解为萨满祭司，与落羽杉差不多，经常对着神像跳那种必须把自己搞昏迷的祭祀舞，我的独门萨满技是还魂术。该说的你们都说了，该讲的你们也讲了，我不再啰嗦，就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相信我们曾经的经历吗？”

    五个人一起沉思，韦吉·汗首先从沉思中清醒，说道：

    “我听说过一句佛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以为，梵我是真，除此以外，应该统统视为井中的梦幻泡影，何须分辨真假？”

    孙浩然紧接着说道：

    “韦吉的话有些道理！无论经历了什么，都要坚信，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必然为真！就算遇到水中月，那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们需要考虑的是，为什么会出现水中月，而不是怀疑水中月是梦幻泡影。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落羽杉问道：

    “你们说的话都有道理，我族也有类似谚语。我要问的是，我们现在是不是处于梦幻之中？”

    高山栎略一思索，说道：

    “我相信，这个地球环境严酷，以人类的能力，绝无可能突破。也就是说，从拥抱太阳那一刻起，无论我们还是外物、外事，肯定都是真实。实际上，宇宙无边，人类的认知极其有限。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神，自以为可以操纵一切，他们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如梦似幻！”

    落羽杉点头道：

    “每当我迷茫时，我的图腾也是这么告诉我，让我相信我的内心，相信直觉。”

    糊涂说道：

    “我的西泰尼木雕也是这么告诉我，凡事以心灵的感触为准。既然每一次还魂，都能听到心灵的声音，我以为，一切都是真实。”

    是不是真实，确实不在孙浩然考虑之列。孙浩然怀念大胃时代，为无味、无色、无音而烦恼。实际上，烦恼的感觉也很不清晰，可以用无趣、无聊，来说明现在的状态。

    孙浩然还在琢磨如何开口时，高山栎说道：

    “人活在世，应当看向未来；沉溺于过去，除了伤神，没有任何用处！看你们的样子，一定都是无聊至极，才会胡思乱想。既然如此，找些有聊的事情做做吧，交换修炼秘笈如何？”

    高山栎展现出两本书，《灵修秘笈》、《封神之路》。紧随其后，糊涂拿出一本书，放在交易台上，《萨满祭司的故事》。落羽杉也展现出一本书，《世界起源于图腾》。

    韦吉满脸歉意，说道：

    “我的一切均来自冥想与密特拉神像。冥想嘛，你们都清楚，有一部经书叫做《瑜伽经》。要说还有别的东西，那就是梵。”

    孙浩然想了想，从身后取出一本《伏羲练养经》，放在交易台上。高山栎嘲笑道：

    “我这里有好几种版本的《伏羲练养经》，你要不要看！”

    孙浩然毫无羞耻之心，叹气道：

    “世人愚钝，不知人间至宝。听、看你们的音容笑貌便知，你们的肉身极弱，很不健康，想必你们已经注意到我强壮无比的身体。天人合一，没有好的身体，如何合一？我不管灵魂从哪里来，既然灵魂与肉身合而为一，成为我们，想要真正超脱、逍遥，必然是身魂同修！”

    关于修炼的道理，每个人都很不相同；孙浩然说出这番话，除了强健的身体引来围观，其它话语均被无视。韦吉说道：

    “你要给我们展示真正的秘籍才行。”

    孙浩然说道：

    “我的练养道与你的瑜伽术，道不同而理相通，都是些人人皆知的大道理，就看怎么悟、怎么做。这样吧，我咏读一遍练养经，能否有所悟，能悟多少，全看你们自己。”

    孙浩然用一种特殊的喉音吟诵，音域宽广，可以发出几重音调。咏经完毕，糊涂说道：

    “我答应与你交换，但你要再咏读一遍！”

    孙浩然点头同意，落羽杉说道：

    “我同意！”

    高山栎说道：

    “孙，至少咏经三遍，才能换取我们三人的秘籍。韦吉，你怎么展示你的瑜伽妙术？”

    韦吉说道：

    “我也咏经吧！”

    说完话之后，韦吉用一种极其缓慢、带有蛊惑力的腔调、韵律，一字一字咏读《瑜伽经》。

    孙浩然顺其自然，没做抵抗，听着祥和的咏经声，闭上双眼，打坐入静，涤除玄览，明白四达而无知。虽然没有多少收获，似乎脑子更清澈，思维更敏捷。

    五人都认可这种交易模式，也都以咏经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秘籍。能走到这里的人，都不简单，都有特别的咏经法门。孙浩然以为，秘笈是否秘笈无所谓，仅仅听咏经之法，便觉得很值。以一种咏经法，换来四种，还有什么不满意？

    《伏羲练养经》以练体为主，《瑜伽经》更侧重灵魂、意识。孙浩然曾经花功夫研究过《瑜伽经》，没怎么留意，也没有什么感悟。听韦吉咏经之后，大为感慨，原来世间的道理尽在经典，没有理解而已。这里面有个小问题，密特拉神究竟起到什么作用？仅仅是引导，还是另有玄妙？可惜，韦吉展示的密特拉神像，没有什么神异。

 第87章 日耳曼人同盟

    河床同样危险，布满巨石、乱石，普通人根本站不稳，更别说走路。另外一个大问题，如果没有足够长的闭气能力，同样无法水中穿行。

    过河之后，孙浩然将绳索捆在腰间，一个人打桩。打好桩，固定好绳索之后，五十少年战士，一个个抓着绳索，游了过来，其中不乏恐怖惊叫。滔天巨浪震耳欲聋，悬崖峭壁之上，根本听不到水中人的挣扎、嘶吼。

    安顿好五十少年，孙浩然背着绳索，徒手攀岩，爬上峭壁。找大树固定好绳索，再让五十少年沿绳索爬上峭壁。之后，后续的少年战士、青壮战士，次第渡过莱茵河天堑。

    莱茵河北岸是黑森林的边缘地带，属于日耳曼苏维汇人领地。驻守河岸的是一个小部族，大约五百多人，七、八十户人家。站在岸边，只能看到对岸的冲天大火；其它方向，更显黑暗。

    黎明时分，五十少年除去警戒哨，冲入村庄，大杀四方。孙浩然蹲在村庄中央一棵大树上，警戒战场，避免无谓伤亡。

    日耳曼人骁勇，无论老弱、妇人、孩童，从睡梦中惊醒之后，抓起可抓之物当作武器，奋起反击，双方陷入僵局。

    紧急时刻，援军赶到，是居住在附近的一千波依人青壮战士；波依人属于凯尔特人，与赫尔维西亚人关系匪浅。援军冲入村庄之后，一边战斗一边劝降，很快控制住局势，结束战斗，占领村庄。

    来到高卢之后，孙浩然十分头痛，经常搞不清楚各种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意思。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村庄，也号称某某人，以示区分；到了孙浩然这里，就需要仔细鉴别，究竟是以地名区分，还是以族名区分。

    天大亮之后，迪欧肯托赶到莱茵河南岸，组织工匠架桥。河谷实在陡峭、险峻，无论如何，大队车马都无法通过。桥是铁索桥，铁索早已备好。先固定好南岸铁索端，由人拖铁索到对岸，再用人、马拉紧、固定。

    莱茵河天堑仅仅是第一道难关，第二道难关是绵延几百公里的黑森林。黑森林地形复杂，几十万人迷路，都不稀奇。更麻烦的是，里面居住着诸多部落，有日耳曼人，有凯尔特人，也有其他小部族，稍不留神，便会引起围攻。在大自然与本地人面前，几十万人真的不算什么，随时可能团灭。

    想要通过黑森林，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得到苏维汇人的许可，维卢克洛久斯从中选取马科曼尼人作为突破口。马科曼尼人有十万之众，在苏维汇各部中，属于中等势力。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卸去伪装，恢复原貌，带着孙浩然、维卢克洛久斯、十几名少年战士，以及数十大车财货，登门拜访。

    马科曼尼人豪爽，号称国王的族长马罗波都，亲自到营地大门口迎接，大笑着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没死啊！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死，就算世上的人都死绝了，你也不会死！外界传言，说你畏罪自杀，怎么可能？”

    奥格托里克斯毫不尴尬，很严肃地说道：

    “要是对族人有好处，即便真自杀，我奥格托里克斯也无所畏惧！马罗波都国王，你很清楚，如此乱世，我怎么可能丢下我的族人不管？话说回来，你不也一样，甘愿为族人付出一切！”

    马罗波都哈哈大笑，回答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说得很对，不为族人赴死，难道为罗马人赴死？请进！”

    众人走进营地，围坐在中央空地上，马罗波都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我知道你的来意！我这人粗鲁，心里有话憋不住，也不会憋。我想知道，马科曼尼人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马科曼尼人属于苏维汇各部中的中等势力，中等势力有中等势力的迷惑，处处被大部族防范，处处被针对，同时也无法得到小部族追随，处于尴尬困局中。奥格托里克斯伯爵取出地图，指着东北方向的波西米亚地区说道：

    “波西米亚地广人稀，最多七、八十万人口。那里天气寒冷，土地贫瘠，却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别看高卢及周边地区富足，却是乱战之地，罗马人、凯尔特人以及苏维汇诸国，都盯着这块地方。马罗波都国王，与其在这里争食，不如到波西米亚称王，你觉得如何？”

    马罗波都盯着地图，随口回答道：

    “主意不错，还是那句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奥格托里克斯沉默片刻，想要盯着马罗波都的眼睛看，谁知马罗波都根本就没有抬头的意思。奥格托里克斯失笑，说道：

    “这好办，我们采用双王制，你主外，我主内，如何？”

    马罗波都抬起头，盯着奥格托里克斯的眼睛，笑着说道：

    “你这个人很有趣，总是能提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好主意，我本人完全赞同。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要知道，我是神之后裔，每逢大事，必问神灵祖先。如果祖灵不反对，我们以神之名，立即订立誓约！”

    奥格托里克斯指着孙浩然说道：

    “马罗波都国王，给你介绍一位格瓦德沃夫，素伦！”

    孙浩然起身，左手握一块灰黑色不规则圆石，右手轻抚左臂，腰略弯，头略低，鞠躬行礼。奥格托里克斯继续介绍道：

    “正如格瓦德沃夫之名，素伦是先知，是学识渊博之人，也是游吟诗人。我以为，让素伦与贵国的神灵祖先通灵，有助于我们二族的合作！”

    通灵、拜祭神灵祖先，是非常庄严之事；马罗波都贵为国王，也无法决断，需要找祭司商量。祭司也不能决定，告诉众人：

    “这需要神灵祖先的许可，请客人耐心等待，我去去就来。”

    祭司离开众人，走入一顶大帐房，马罗波都介绍道：

    “那是我族的神祠。”

    时间不长，祭司回归，说道：

    “神灵祖先得知凯尔特先知拜访，答应面见。请！”

    孙浩然随祭司走入神祠帐房，看到一尊极其古老的木雕，看不清楚是图腾还是神像。祭司站在一旁，伸手示意；孙浩然走到木雕前，举起紧握的右手，竖起异常粗大的拇指，摁在神像手背上。

    接触木雕的第一时间，孙浩然送出几幅图像，神似自己的魂体小人，哈哈大笑，张开双臂，向前奔跑，如马科曼尼人遇见亲人、朋友一般。神像回以类似画面，一个顶天立地的壮男，奔跑而来。不同的是，孙浩然的灵魂小人瘦小而精力充沛，神像看似顶天立地雄壮无比，实则弱不禁风。

    双方发出的意念都是虚影，自然无法拥抱，却也表达了各自的问候与态度。

 第78章 神道的困境

    高山栎、落羽杉、糊涂三人的修炼方式相近，都是以修神为宗。不同之处在于，一个以树为神，一个以树为灵，一个以树为亲人、分身。韦吉有所不同，仅仅以树为伙伴。

    精研四人的秘籍之后，孙浩然选择主修高山栎的《灵修》。谁知，万般尝试，均无结果，无法修炼？再尝试其它秘笈，同样不得要领。

    五人再次聚会，均发出感慨，无法修炼他人之法。探讨过诸多问题之后，得出一致结论，还是要到各个地球去修炼。不同天地气，造就不同环境，暂时无法逾越。怎么办呢？高山栎问道：

    “你们能定位自己的位置吗？”

    糊涂：

    “我虽然糊涂也知道，谁都没办法定位！既然我们五人能够联系，说明相距不会太远，有没有办法相对定位？”

    落羽杉：

    “糊涂的话一点不糊涂，如果能彼此定位，我们或许还能在星空中相聚，找些乐子，不至于太寂寞。”

    韦吉闭眼又睁眼，展现身后的星图；孙浩然明白什么意思，也展现出身后星图，却是朝霞满天，没有星星。五人设定的时辰各不相同，星图无法整合。

    用不着啰嗦，每个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各自调整树星位置、时间。一段时间过去，五块深邃星图慢慢合而为一；其中有五个明显标记，是各树星的方位点。

    很奇特，五个标记在同一平面，组成小星团，孙浩然的“伍”号树星居中，其它四点分居前后左右。五个点旁边，都有一个太阳系；身后遥远处，有一个大大的黑洞。落羽杉高呼道：

    “我们来自黑洞？是不是彼太阳系在黑洞后方？”

    在不在都没有意义，反正没人敢于远离，所以没人接这个话题。糊涂说道：

    “我们是不是来次大聚会？”

    这次提议，同样没有得到回应。韦吉说道：

    “我们是不是可以到各个地球转世重生？这样的话，或许能修炼他人之法。这五个地球很特别，都是难得的修行之地。”

    高山栎大呼道：

    “好主意！我遇到一件大麻烦，需要有人帮我到这个地球去解决！谁愿意去？”

    没人回答，场面死寂。孙浩然想了想，回答道：

    “我愿意去！但你要告诉我前因后果才行。”

    高山栎：

    “你来我的这个太阳系！无论如何，你都要来！题外话，我们是不是以我们以前的交易号码作为标记？此、彼，这个、那个，某某，实在是不清不楚！”

    孙浩然回答道：

    “好！”

    韦吉问道：

    “这样啊，那我们三人是不是到孙的伍号太阳系碰头，然后同时进入伍号地球。我也觉得，此、这个、某，太不准确。”

    落羽杉、糊涂：

    “说做就做！交易通道要用来导航，必须常开不能关！”

    确实是说干就干，高山栎安座玖号太阳系不动，作为基准点，其余四人启动树星离开。孙浩然嘱咐道：

    “你们到了我的伍号地球，维持好秩序，不要把地球打崩了！我有预感，我的机缘还在此地球。你们呢？”

    几个人均点头认可：

    “哪里都无法去，缘分、机缘不在这几个地球，又在哪里？”

    玖号树星，高山栎悠悠然，讲述他的遭遇：

    “我以神入道，也因神而陷入困境。怎么都没想到，离开玖号地球之后，我与信徒的联系被人斩断，陷入虚弱。你要是动手，一拳就可以打死我！”

    孙浩然嗤笑道：

    “拉倒吧您呐！这是你的主场，谁能碰到你？”

    高山栎一点都不尴尬，说道：

    “降临玖号地球之后，帮我恢复信仰；不是永久，保持一段时间即可。等我身体恢复正常之后，通过练养、瑜伽等手段，代替神道之后，你便可以做你想做之事。该看的资料你也看过了，还有什么疑问？”

    孙浩然起身跳了下去，说道：

    “照看好我的树星！”

    这是孙浩然第一次从月亮轨道跳入地球；人没事，衣服先化为灰烬。孙浩然懊恼，怎么回回都是这种落魄样？快到地面时，突然受到天地气约束，力量大减；一个恍惚，一头冲入大地，砸出一个大坑。

    力量减弱，身体强度还在；除了狼狈，没有其它麻烦。这是深山老林，没有人迹，还不至于威风扫地。一头野熊撞过来，孙浩然出掌震碎熊脑，剥下熊皮，围在腰间。

    山名汝拉山，东北—西南走向，站在山坡上稍微偏向西南，便可以看到冰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

    走到半山腰，发现一个村子，孙浩然摸进去，偷偷潜入一家大户人家，拿了一身衣服，一些钱币。想了想，留下熊皮，免除因果、承负。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一块三米多长、一米五左右的布料；裹在身上，就是衣服。

    走下汝拉山南麓，走进一座小镇，走向城堡，走向音乐。守卫挡在大门口，问道：

    “干什么的？”

    孙浩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吟咏道：

    “伟大的大疙瘩告诉我，这里有游吟诗人聚会！”

    大疙瘩是信徒对高山栎的尊称，孙浩然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起个这样的神名，就算改称“大哥大”，也还是不怎么样。门卫听到孙浩然的回答，说道：

    “你是游吟诗人？快请！”

    围墙里面是大庭院，有花草树木各种建筑。走到中心城堡门口，里面恰巧安静下来，孙浩然用高山栎传授的吟唱技高歌：

    “伟大的大疙瘩，尊敬的栎神，祂带领众神，筚路蓝缕，从星空深处，来到这个地球……”

    边走边吟唱，走进城堡，站到门内继续吟唱。十几人坐在地上，围成圆圈。正面领主模样的人点头问好，又点头示意。有侍者走过来，抬手请孙浩然入座领主身旁。孙浩然没有入座，走到圈子中间，左手握一块鹅卵石，右手轻搭左上臂，继续吟唱。

    诗是长诗，典型的凯尔特神话史诗；如起首几句所述，讲的是凯尔特人来到这个地球之后的艰苦卓绝。类似这种长诗，几天几夜都唱不完；唱完一段，孙浩然停下来行礼：

    “游吟诗人司温，向主人及各位问好！”

    主人站起来说道：

    “我是拉腾城领主，伯爵奥格托里克斯。”

    坐下之后，又有游吟诗人接着孙浩然的长诗，继续往下吟唱。众人均露出失望的表情，就连站在周围的侍者，都面带不满。诗人感受到众人的情绪，唱完一小段，便停了下来。

 第88章 进军波西米亚

    问好完毕，孙浩然展现一幅高卢地图，上面站着形体、着装各异的各族人，用以表达高卢的各种势力。

    孙浩然：

    “马科曼尼人的神灵祖先，你希望你的子孙乱战高卢吗？”

    高大祖灵愁眉苦脸，默不作声。地图变化，从高卢区域图，延伸至东北的波西米亚地区，并给予两地区特殊标记。地图继续变化，放大波西米亚；画面一转，改为小电影，赫尔维西亚人与马科曼尼人携手共进，千军万马扑向零星、孱弱的波西米亚各族。

    放完小电影，孙浩然问道：

    “马科曼尼人的神灵祖先，你看这个地区怎么样？植被稀少一些，天气寒冷一些，胜在人少，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神灵感慨道：

    “一切都是轮回，这难道是命？好了，凯尔特人先知，你去吧，叫我的子孙后辈过来，我有话说。”

    孙浩然的超大大拇指离开雕像，恢复原貌，与祭司一起走出帐房，对马罗波都说道：

    “马罗波都国王，你的神灵祖先有话对你们说！”

    马罗波都与祭司低语几句，由祭司进去与神灵祖先通灵。通灵的时间很短，祭司出来之后对马罗波都说道：

    “族长，神灵祖先的意思很明确，让我族与异族结盟！”

    马罗波都放声大笑，说道：

    “素伦，你这个先知很不错，会不会占卜？”

    孙浩然回答道：

    “如此大事，最好不要占卜。卜算神秘，我们凡人很难读懂其中奥妙。当我们心有恐惧与踌躇时，往往会误读神意。如果是二选一、三选一，可以占卜问路！”

    在彼地球初读《易经》时，孙浩然曾经给历史人物卜卦，结果十分怪异、神奇，没有道理可以解释。孙浩然很是意外，由此心生忌惮，远离卜筮。故而马罗波都提起占卜，孙浩然断然拒绝。

    罗讷河西岸峡路受阻，迁徙布列塔尼的梦想彻底破灭，人人沮丧。南梅友斯十分担心，如果罗马帝国大军趁虚而入，族人的情绪如此低落，后果不堪设想。正与克雷奥勒斯商量对策之时，收到奥格托里克斯伯爵的亲笔信：

    “北路已通。”

    信很简单，就几个字符一句话。二人大喜，召诸骑士议事，宣读、展示奥格托里克斯的亲笔信：

    “这是奇迹！大疙瘩栎神降下神迹，复活奥格托里克斯族长，你们高兴吧！”

    北有通路可以逃离，又得到奥格托里克斯死而复生的消息，诸骑士从消沉、惶恐中振作，大喊大叫，兴奋不已。二人分工，克雷奥勒斯带一部分骑士、战士，在各处关隘守卫后路，防御罗马大军；南梅友斯带一部分骑士、战士，组织领民迁移。据统计，赫尔维西亚本族人口二十七万，莱茵河南岸三个盟友部族共计七万五千人。北岸的波依人三万五千人，日耳曼的马科曼尼人十多万人。再加上北岸其余愿意、“被愿意”追随马科曼尼人的小部族，迁徙队伍超过五十万人。

    无论日耳曼人还是凯尔特人，皆是全民皆兵，人人能打、敢打；真正称得上青壮战士的，女子不比男子少多少，共有十五万人之多。这十五万人作为正规军队，由马罗波都国王统一管理，守护迁徙队伍。

    罗马大军果然耐不住寂寞，挟持盟友，过罗讷河，越汝拉山，两路夹击拉腾河谷。这次不同上次渡河滩头战，赫尔维西亚战士真正发疯，借关隘之利，击退罗马大军一次又一次进攻。

    仅仅一天时间，罗马大军损失惨重；恺撒见强攻不利，改变战法，以骚扰战为主，等待、寻找有利战机。

    三十多万人马、车辆过铁索桥，需要很长时间。罗马大军天天派兵袭扰，让防守战士疲惫不堪；克雷奥勒斯也没有太多办法，按照既定策略，边战边退。

    拉腾河谷山多水多，地势复杂。赫尔维西亚战士熟悉地形，虽然疲惫，却也用拼死一战的勇气，震慑住罗马人。罗马帝国兵强马壮，始终不愿血拼；克雷奥勒斯传信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认为恺撒意在高卢，担心兵败受挫，所以不会拼命。

    一个傍晚，趁罗马大军进攻之际，孙浩然、南梅友斯、维卢克洛久斯、克雷奥勒斯齐齐出动，带领男女狂战士，冲出关隘，重创罗马大军。

    战事结束，趁罗马大军溃败、观望之机，一众赫尔维西亚战士，连夜举着火把过桥。直到最后，罗马大军也没敢夜晚出兵追击，眼看着最后一批赫尔维西亚战士，悠悠然离开拉腾。

    第二天一大早，两军隔莱茵河峡谷，在铁索桥两端对峙。有人问奥格托里克斯伯爵：

    “族长，为什么不断掉铁索桥？”

    奥格托里克斯哈哈大笑，反问道：

    “为什么断桥？罗马大军敢过桥吗？”

    恺撒确实不敢，也不愿意。几天之后，主动派人断掉铁索桥。奥格托里克斯告诉族人：

    “你们看，罗马人害怕了吧！”

    害怕不害怕另说，奥格托里克斯又告诉族人：

    “罗马人还没有占领、稳定高卢，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想要渡过莱茵河，染指黑森林，首先要占领、稳定莱茵河以西地区。就算一切顺利，至少也要几年时间。”

    拉腾到波西米亚的直线距离为五百五十公里，是各族杂居之地，民风彪悍、暴裂。相对而言，日耳曼人强势，凯尔特人势弱。这里的凯尔特人，与拉腾的赫尔维西亚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会有说话、商量的余地。

    一路走过去，粮食及各种物资肯定不够用，需要狩猎、采集、“借粮”。马罗波都总是大笑着对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你那套行不通，还是我来吧！”

    马罗波都精通劫掠，一般情况下，都会组织沿途较弱的日耳曼部族，劫掠强势、富裕大族。奥格托里克斯也会联合弱势的本地凯尔特部族，加入马罗波都的抢劫队伍。

    任谁都清楚，不抢劫，不补充物资，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大军一路穿行，黑森林秩序大乱，强弱移位。风声传出，黑森林各族汲取经验，与其冒险开战，不如主动“借粮”，礼送大军过境。这样一来，马罗波都也不好意思再去劫掠，双方相安无事。

    一部分弱小部族权衡利弊，甘愿离开黑森林，追随马罗波都与奥格托里克斯东迁，迁徙队伍持续壮大。

 第89章 山谷栎树与三只渡鸦

    渡过莱茵河天堑之后，少年战士毕业，加入奥格托里克斯的亲卫队。孙浩然与数位德鲁伊，带领两百多名八、九岁的奥瓦德孩童学生，带着三岁的小树以及各类物种。孩童幼小，不可能参与劫掠，需要打猎、采集，喂饱自己的肚子，顺道采集稀有植物，补充小树群落。

    大队人马迁徙，速度缓慢；平均下来，一天仅能行走四、五公里。其余时间，孩童们不是收拾自己的营地，就是寻找食物；其中的艰辛，远不是读书、训练可比。

    四个月后，迁徙大军向东翻越厄尔士山，抵达波西米亚境；粗略估计，十几个大部族无数小部族，总人数超过七十万。

    新地区，新时代，需要全新格局；奥格托里克斯、马罗波都召集两族精英以及各附属部落精英，共商大事。第一项决议，将联合体命名为波西米亚王国，奥格托里克斯与马罗波都同为国王，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波西米亚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蛮荒之地。当地的凯尔特人、日耳曼人及其他部族，加起来不过七十多万人，根本不是波西米亚王国的对手。二国王发布头号国王令，给本地各族三条出路：要么归附，要么离开波西米亚另谋生路。两条路都不愿选择的部族，灭族为奴。

    大军分路行动时，几乎没有遇到真正的抵抗，大多数部族都会按区域联合起来，与二国王坐下来谈判，争取更有利的归附条件。

    占领全境之后，两家坐地分赃。赫尔维西亚人及其附庸部族，占据东部；马科曼尼人及其附庸部族，占据西部。

    虽然两族分地盘居住，王宫、都城不能分，双王需要坐在同一座王宫大殿里，共同办公。为此，议政殿建在作为双方界限的小河中央，是座石头堡垒；一座木桥穿过堡垒，横贯波西米亚东西；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在河东，马罗波都国王在河西。

    孙浩然与诸德鲁伊带领奥瓦德学生，进住东部的摩拉维亚山区、摩拉瓦河源头，一个叫做莫海尔尼采的山间盆地。盆地中央有座小山，小山西麓有三座南北依次排列的小湖。学校建在湖、湖之间的空地。

    这批奥瓦德孩童学生，还是学校唯一的一届学生，帮助德鲁伊老师，搭建杆栏式茅草棚学校。经过三年多的训练，他们的身体极为强壮，不弱于普通十三、四岁少年。

    学校建好，孩童们从奥瓦德学校升到高一级的巴德学校。就这么短暂的建校时间，学生们已经模糊了长途跋涉的艰辛，纷纷叫嚷道：

    “大人们就会骗人，如此轻松的半年期长途旅行，哪里有什么艰难困苦？”

    学生们齐心协力，将三座小湖挖通；水道蜿蜒曲折，穿过学校。既然三座小湖连通，学生们一致认为，应该算作一座大湖，起名为摩拉维亚安斯凯湖。三岁的小树及群落，在学校后院安家。

    小树的智力不低，基本能够顺利沟通。三年的灌输，小树对大疙瘩栎神深信不疑；虽然记不住大疙瘩栎神这几个字与相应的图片，亲切感的等级颇高，仅次于孙浩然。尽管如此，还是不能与天上的高山栎建立联系。

    摩拉瓦河从湖与小山之间穿过，流向西南。河水以东的小山中，有座小山谷，有溪水从中流出，汇入摩拉瓦河。站在谷口看进去，有一棵很大、很老的栎树；北侧又有两棵小一点的栎树，与大栎树隔溪流相望。

    当地山民传言，小山谷经常水雾缭绕，进去的人总是迷路；运气不好的话，绕几天时间，才能走出。所以本地人从来都不进山谷，还多次警告学校的德鲁伊、学生，千万小心。

    学生与诸德鲁伊并没有被传言吓倒，反而跃跃欲试，都想进山谷探险，看看是不是有宝藏。孙浩然告诫道：

    “你们别急，我先进去看看。”

    诸德鲁伊不好说什么，学生不管那么多，七嘴八舌，纷纷质问道：

    “素伦老师，你去与我们去有什么不同？最多在里面迷路几天，带足食物与饮水，肯定不怕走不出来！”

    孙浩然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道：

    “山谷里面有恶意女神，女神仅仅戏弄普通山民，可你们不是普通人，是未来的英雄、先知、游吟诗人，万一把你们变成猎狗、牛、渡鸦，那该怎么办呀？”八、九岁的孩童还是胆小，尽管知道孙浩然吓唬人，还是脸色发白、发青，没人再敢多说一句。学生们学习了大量史诗，其中一大半与神灵、半神有关，其余部分均与人类英雄、先知、游吟诗人、德鲁伊有关，其中的故事，奇奇怪怪，不符合常理。孙浩然提及恶意女神，他们马上联想到史诗里面，以恶意取乐的会诅咒的女神，便失去了探索山谷的勇气。

    孙浩然十分怀疑，大栎树是高山栎留下的其中一棵二代树；早在高卢时就有传说，摩拉维亚地区某山谷中，有一棵神树。站在谷口往里面看，果然云雾缭绕，大栎树都有些扭曲，随风摇曳。

    踏进山谷，走进薄雾，景色陡变，眼前出现一座环境优美的德鲁伊学校，有奥瓦德初级学校，有巴德中级学校，也有德鲁伊学院。

    一群男女德鲁伊随着巴德学生奔跑过来，边跑边喊道：

    “素伦老师，你可来了，快给我们讲故事！”

    孙浩然满面笑容，回答道：

    “好！好！好！你们想听什么呢？”

    学生们回答道：

    “大疙瘩栎神的故事！”

    孙浩然与众人走到大栎树下，说道：

    “都坐下吧，就从大疙瘩栎神来到地球开始吧！”

    学生们拍手叫好，孙浩然用普通而平和的声音吟唱道：

    “大疙瘩栎神驾驶着八马大房车，停留在地球上空，低头观看……”

    有很多学生反驳道：

    “素伦老师，你讲得不对，应该是带翅膀的飞船！众神站在船舷旁，低头看地球！”

    孙浩然乐了，笑着说道：

    “你们想想看，能飞的船与能在空中行走的大房车，有什么不同？”

    大栎树上站着三只渡鸦，其中一只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当然不同了，一个用翅膀飞，一个用马拉，怎么会相同？”

    孙浩然做恍然大悟状，笑着说道：

    “好！好！好，你们说的都对，我说错了，行了吧！”

 第79章 灵魂初战

    奥格托里克斯问道：

    “司温先生来自何方？”

    孙浩然回答道：

    “我从遥远的南方游历至此，伊比利亚是我的故乡。很遗憾，那里已是罗马人的天下，我的族人都成了别人的奴隶。”

    众人均面露愤怒，沉默不语；奥格托里克斯脸色低沉，说道：

    “诸位行走各地，一定会发现，高卢到处都是罗马商人，到处都是罗马葡萄酒、奢侈品。我们的贵族，这才富了几天，就忘乎所以，言必罗马。”

    有诗人嘲讽道：

    “是啊，某些人恐怕真以为自己是罗马人了，除了享受，还到处羞辱我们的族人，说我们脑子有问题，是野蛮人！”

    又有诗人叹息道：

    “是啊，他们都忘记了祖先的艰苦困苦。我担心，他们早已忘记大疙瘩的荣耀，背叛了我们的栎神，改信了异神、伪神！”

    又有人说道：

    “我看到有人建造希腊诸神庙，这是很严重的事件！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我们希望你能站出来，带领栎神的诚信者，将伪神赶出高卢。”

    又有人叹息，吟唱道：

    “一切都晚了！我看到了无边黑暗，魔鬼即将降临高卢，凯尔特人将为牛马、奴隶！我们的孩子，在魔鬼的铁蹄之下，无助地颤抖、哀嚎！”

    奥格托里克斯站起来说道：

    “诸位智者放心，我奥格托里克斯绝不会坐视不理！”

    诗词音乐会变成泄愤之地，诗人们放下优雅，咒骂伪神，咒骂不忠于凯尔特的凯尔特人，咒骂罗马商人。从情绪上判断，罗马人触动了游吟诗人的利益，遭到集体排斥；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对罗马人痛恨至极。

    孙浩然凑到奥格托里克斯面前，低声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昨天晚上，栎神入我梦，给予启示，三棵神树都被伪神侵占！”

    奥格托里克斯急忙问道：

    “是吗？大疙瘩神有没有给出破解之道？”

    本来以为，需要花费不少口舌，解释这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既然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主动询问解决之道，想必已经有所怀疑。

    孙浩然点头，回答道：

    “办法是有！不过栎神无法降临，我没有神力，处理起来极其麻烦！”

    奥格托里克斯起身说道：

    “诸位智者，我们到神树那里去祭祀大疙瘩栎神，或许能得到神谕！”

    一众游吟诗人跟着奥格托里克斯走出城堡，走到城堡后面的大树附近，站在远处观看。奥格托里克斯带着孙浩然走到大树下，以眼光询问。孙浩然点点头，走近大树，紧握右拳，竖起异常粗大的拇指，按向大树。没等传出意念，眼前突然一黑，出现一个独眼巨人；独眼怪异，长在额头上。

    孙浩然来不及思索，幻化出高山栎的形象，手持栎木棒槌，谨慎警戒。独眼巨人眼睛闪烁，似有畏惧，说道：

    “是你，大疙瘩！既已成神，回来干什么？”

    这是孙浩然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景，不知道独眼是谁，究竟是敌是友，所以盯着独眼，没有说话。独眼没有等到答复，仔细观察孙浩然，冷笑道：

    “原来是个假的，竟敢到我面前放肆！”

    独眼放出雷电，闪击而来。尽管孙浩然静气凝神，全力戒备，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击中，全身剧烈抖动，比以前在工厂被电击，还要难受。雷电之后，独眼抡起大拳头，直击孙浩然头颅。

    孙浩然从雷电的惊悚中清醒，急抡棒槌，击中独眼拳头；相比之下，独眼的力道略大。孙浩然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幻境或者说魂境；显身的是魂体，不受肉身特性、质素约束。

    忘掉肉身习惯，以想象中的最快速度，抡起棒槌，连击独眼。独眼四肢粗壮，一点也不笨拙，灵巧躲避的同时，抡拳还击。

    二人你来我往，表面上看起来，战力相当；冷不丁，独眼会放出雷电，毫无规律可言。雷电亟速，根本无法防守，只能硬扛，孙浩然的劣势渐渐明显。

    如此场景，逃无可逃，只能死战；眼见得左支右撑，魂力不继，无法持续下去。孙浩然急，脑子一使劲，幻化出一座大迷宫，将独眼困在中央。

    独眼毫不畏惧，拳打脚踢外加放电，竟不能伤迷宫丝毫。孙浩然放下心来，也真正明白，这里是哪里；不是什么幻境、魂境，就是脑子里面的魂海。

    孙浩然很是后悔，乘坐高山栎的树星来玖号地球时，没好意思多问，很多东西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要是厚着脸皮多问几句，或许能少去很多麻烦！怎么办？

    孙浩然留出一成意识与大树沟通：

    “大树，你被邪恶的灵魂侵蚀！”

    大树纯朴，问道：

    “你是谁，树不认识你！”

    孙浩然传小电影过去，与高山栎坐在树星的大树下，谈天说地，又补充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前来救你！”

    大树传出喜悦之意，说道：

    “那个人很亲切，是谁啊？告诉树，侵蚀是什么意思？”

    孙浩然再发小电影，一个丑恶的独眼灵魂侵入拟人化小树。大树胆怯，很不肯定地说道：

    “你骗树，树怎么不知道？”

    孙浩然心急，没工夫闲扯，说道：

    “别问那么多，我没有多少时间。那个邪魂侵入我的身体，正与我大战。你听我说，给我两根最好的大枝杈，我教你如何摆脱邪魂！”

    说完话，又传出一部小电影。大树很能理解孙浩然的处境，发出难受的表情；树干随即一抖，掉落两根枝杈。孙浩然睁开肉身双眼，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赶快将其中一根枝杈找地方种下，快！”

    孙浩然觉得与独眼大战很长时间，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同。奥格托里克斯看出孙浩然的异常，如同神话传说中摸到金碗的人，神魂去了异世界，肉身留在现实世界，僵硬不能动。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孙浩然突然回魂，急切说话；奥格托里克斯知道情况紧急，急忙问道：

    “种在哪里？”

    孙浩然扫视周围，说道：

    “种在城堡后面的山脚下，就那片树林！你亲自带人去，赶快！”

    独眼很聪明，见迷宫坚固打不破，便停下无用功，动身寻找出路；还没等找到出路，迷宫破碎，烟消云散，二人面对面，又开始肉搏。没打多久，孙浩然再次力竭，魂体疼痛难忍，再摆八卦迷宫，圈禁独眼，找机会恢复魂力。

 第90章 独斗群鸦

    孙浩然将马拉的房车改为带翅膀的飞船，又从头讲起；没讲几句，再次被学生找出错误。太阳就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徐徐降落到谷口对面的山顶。一丝凉风吹过，孙浩然有点热，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你们这群学生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竟然弄得我老人家满头大汗！”

    孙浩然突然感觉到一丝不谐，怎么会出汗？既然有疑问，必须三省吾身，大部分精力留在大疙瘩栎神故事中，分出一丝神魂，打坐入静。

    风还是微风，吹在冰凉的身体上，并没有凉意、暖意。身体站在地上，并没有坐下，与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场景，完全不同。甚至明媚和谐的画面，都与入静神魂感受到的画面，完全不能重叠。

    微风吹来莫名悲伤，孙浩然两种姿态四只眼睛，竟然都有热泪，想要流下。这是一幅凄美景色，欢笑的孩子，笑意中隐藏悲伤的老师。孙浩然不忍扰乱这样的和谐，继续吟咏大疙瘩栎神带领众神筚路蓝缕，种树、种草、种地的故事。

    太阳落山，天微黑，孩子们瞄着谷口，恋恋不舍。德鲁伊们站起来说道：

    “孩子们，天黑了，赶快回去吃饭、睡觉，不然恶神就会降临，将你们变成青蛙！”

    孩子们哇哇大叫，丢下孙浩然一个人，爬起来就跑；就那么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完全黑了下来，学校的灯光熄灭，天上没有月亮，仅有几颗还算明亮的星星，山谷里黑漆漆、冷清清。

    孙浩然起身，站着不动，留出更多神魂入静。入静中的一部分意念，关注身体的实际感受，双腿迈步，按照记忆中的画面，走进山谷，走向大树。

    黑暗中行走，如果没有路标，一定会偏离。山谷里面有丘陵、大石，有树木、荆棘、青草；这些显眼的东西，都可以当做路标。印象中的路标会不会改变？如此情形之下，变了也就变了，且完全无能为力；想要走进去，必须用这种方法。

    入静神魂所感受的身体走到大树前，眼睛、耳朵里的身体，仍旧站在大树下，一动不动，孙浩然也没打算动。竖起右手大拇指，大拇指突然变粗、变长，轻轻摁在大树树干上。孙浩然内心一阵狂喜，拇指摁在一个在谷口就能看到的大树瘤上，记忆中的景象没变！

    孙浩然传过去愤怒之意：

    “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做？”

    眼睛与耳朵所在世界，突然天旋地转，瞬时间与入静部分合而为一，但与关注实际身体的那部分神魂，感受到的景色还是不同。眼前出现三只黑渡鸦，在黑暗中黑得发亮，这也是一种奇异感觉。

    孙浩然知道，场景转换到自己的魂海。渡鸦嘎嘎大叫，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

    “你是谁？”

    孙浩然的魂体登场，左手下垂，手握黑灰色不规则圆石，右手搭在左上臂，弯腰鞠躬，说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你可以叫我素伦！”

    三只渡鸦或一起说话，或轮流说话，音调刺耳，场面怪诞：

    “你来干什么？”

    孙浩然说道：

    “我要代栎神收回这棵大栎树，请你离开！”三只渡鸦嘎嘎怪笑，说道：

    “简单一句话就想让我离开？打过再说！”

    话音未落，三只渡鸦身后出现三九、二十七只小一点的渡鸦。众渡鸦一起怪叫，每只小一点的渡鸦身后，再次出现九只更小的渡鸦。这么多渡鸦一起嘎嘎怪叫，孙浩然的脑袋有些疼痛；不是头上那个脑袋痛，是魂体的脑子痛，有炸裂的倾向。

    魂体放声长啸，压下渡鸦的噪音，脑子这才好受一些，没有刚才那么乱、那么痛。三只大渡鸦扇动翅膀，各带一群渡鸦，将孙浩然团团围住，分批俯冲。

    这么多渡鸦袭扰，就算一只啄一口，魂身也会完蛋。孙浩然不敢怠慢，嘴里咏经不止，伸手抓出一杆长枪，胯下突兀出现一匹高头大马；两腿用力控马，双手炫舞长枪，左冲右突，驰骋渡鸦战场。

    这是一种畅快，让孙浩然回忆起甘之战的场面，回想起与独眼巨人魂战的场面。几年以来，包括进攻莱茵河北岸的危急时刻，孙浩然都不愿意出手，怕沾上洗不净的因果、承负。魂海里面不存在任何顾忌，完全可以大杀四方。

    骑战实在不给力，孙浩然改咏经为尖啸，双腿用力，跳上高空。枪、马消失，人形魂身变为雄鹰魂身。雄鹰展翅，飞上高空，一个俯冲，冲入渡鸦群。渡鸦群受到冲击，七零八落，雄鹰再次飞上高空。几次俯冲之后，渡鸦阵散乱，失去威胁。三只大渡鸦高飞，嘶哑着嗓子大喊道：

    “素伦，停手！不打了，我们坐下来谈谈。”

    群鸦受伤，再打下去，也没多大意思。雄鹰俯冲，变回人形，一个空翻，落在大树下，说道：

    “好吧，你愿意谈，我们就谈，听听你能说些什么。”

    群鸦散去，三只大渡鸦嘎嘎嘲笑：

    “你难道没听过史诗故事？那里面的渡鸦，什么时候遵守过诺言？这是我们的本能，对不起，你上当了！”

    孙浩然坦然，笑着说道：

    “既然不愿意谈，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你们。放开魂域，让我走出去！”

    三只渡鸦退出孙浩然的魂海，撤去魂域，山谷里阳光依旧明媚；算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走出山谷，魂域恢复；孙浩然想了想，忍住冲动，没有反身再进山谷。

    学生与诸德鲁伊在小山外等候，见孙浩然出来，七嘴八舌问情况：

    “素伦老师，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女神？”

    孙浩然回答道：

    “别问！我明天还要进去。警告你们，里面怪异，千万不要进去！”

    简单应付各种询问之后，孙浩然感觉到累，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现象。草草吃了些补脑的食物，打坐入静，恢复魂力。

    第二天早晨，孙浩然特意饱餐一顿，等到太阳照进山谷时，再次动身走入。

    有了昨天的经历，走入山谷时，脑力全开，第一时间觉察到魂域的边界。站在魂域边缘，肉身和魂体都停下来思考：应该怎么做？瞬间得出结论，顺其自然！

    眼睛看着明媚的谷地学校，耳朵听着优美的天籁，缓步走向大树。一如昨日，学生们带着一众德鲁伊奔跑而来，想要听神话史诗。

 第91章 打出来的和谐共处

    故事接着昨天讲，欢笑与纠错中，太阳落山，孩子们惊叫着离去。孙浩然入静，迈开肉身双腿，走到大栎树前，变大变粗的拇指摁在大树瘤上，三只渡鸦现身，眼睛、耳朵回归魂海。孙浩然问道：

    “谈，还是打？”

    三只渡鸦怪笑，四周出现无数黑色猎狗，三只渡鸦各自落在一条硕大的头狗狗头上，带领狗群围攻孙浩然。

    魂体大笑，站在双马战车上，一手握缰，一手持枪。长枪高举，身后出现八条土黄色大狗；长枪再举，每条大黄狗身后出现八条中型黄狗；长枪再再举，又出现五百一十二条小黄狗。总计五百八十四条黄狗，跟随、保护着魂体战车，横冲直闯。

    双方战力相当，战阵齐整多变；即便某队被冲散，很快便能重组，再次投入战斗。冲来打去，虽不能分出胜负，但群狗消耗过度，速度大减，渐次退出战斗序列。剩下魂体单身驱车驰骋时，三只渡鸦再次大喊道：

    “不打了，和谈！”

    孙浩然疾驰到大树下急停，问道：

    “真的假的？”

    渡鸦嘎嘎嘶叫，回答道：

    “当然是假的！”

    孙浩然懒得说话，撤去战车、长枪，头也不回地走出谷地。

    第三天讲完故事，三只渡鸦摆出群牛阵，还是互相消耗魂力的战法，怎么打？魂体独自站上双马战车，一边躲避牛群冲击，一边射箭攻击。山谷不大，可容周旋的空间有限；牛群力大、疯狂，孙浩然的处境很不好，几个回合之后，双马受伤。

    孙浩然腾空而起，变成一只这个世界没有的金翅大鹏，从天空俯冲而下，利爪抓起一头疯牛，飞到高空，将牛丢下。眼看着疯牛即将摔成肉酱，竟然在临近地面时，变身渡鸦，飞离战场，落在大栎树上。时间不长，牛群消失大半，一群渡鸦栖身大栎树，嘎嘎乱叫，不敢下场。三只大渡鸦故技重施，大喊停战。

    孙浩然再次上当，在三只渡鸦的嘲笑声中，离开山谷。第四天，迎战群熊；第五天，改为水战。一直到第八天，孙浩然讲完故事之后，三只渡鸦冲进魂海，说道：

    “不打了，打不过你，谈判吧！”

    魂体拍手叫好，说道：

    “你终于醒悟，谈判才有出路，再打下去，整个山谷都会毁灭！”

    三只渡鸦轮流说话，问道：

    “大疙瘩不是去天堂了吗，怎么会派你来，不是骗子吧？”

    孙浩然回答道：

    “是不是骗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收回这棵栎树。”

    渡鸦问道：

    “天堂什么样子，好玩吗？”

    孙浩然不愿谈及这个问题，抬头看着魂海内的天，反问道：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成神上天堂？”

    渡鸦回答道：

    “据我所知，以前仅有大疙瘩一人！如今的世界，我不清楚。”

    孙浩然说道：

    “世界很大，据我所知，大疙瘩之后，没有人成神。你看，天上繁星似海，大疙瘩一个人呆在他的天堂里，那是什么滋味？”

    三只渡鸦分别点头道：

    “是啊，虽不知天堂里有些什么，我猜呀，神也会寂寞吧。为什么收回栎树？”

    孙浩然还是不愿意回答，说道：

    “作为使者，我的任务是收回栎树。我想要明白地告诉你，必须收回！”

    三只渡鸦拒绝道：

    “那不可能，栎树是我家，你收回栎树，我住哪里？”

    孙浩然笑了，回答道：

    “我有办法给你建一个新家，保证比这棵栎树好！”

    山谷的布局很有想法，中间有三棵栎树，这棵最大最老。三棵栎树之外，有一个圈层，三个九，共二十七棵栎树。再外层，是二十七个九，共二百四十三棵。整个山谷的圈层，按照九的倍数，一直延伸到山顶。孙浩然猜测，这棵老栎树应该是高山栎留下的子树，其它树都是该子树的子孙后代。三只渡鸦问道：

    “怎么建？”

    孙浩然展现一部小电影，然后说道：

    “还是种树，种一棵子树代替老树。”

    渡鸦疑问道：

    “你的方法行不行？”

    孙浩然笑着回答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试完之后，不用我啰嗦，你一定会知道想知道的结果。”

    三只渡鸦叽叽喳喳，用听不懂的鸟语说话，疑似商量、争吵。孙浩然心中暗笑，会不会类似于左脑战右脑，左心打右心？争吵完毕，三只渡鸦轮流说道：

    “那好吧，我允许你试试！但你要明白，我没有承诺什么！”

    孙浩然说道：

    “不需要你承诺什么，让栎树丢下一根大枝杈！”

    枝杈丢在现实世界，一人三鸦退出魂海；渡鸦保留魂域，想要难为孙浩然。孙浩然不以为意，更不愿意祈求，脑子入静，控制肉身，拿起枝杈，选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地方，徒手挖坑种树。

    现实是现实，魂域是魂域，里面的所谓工具、武器，无法在现实世界使用。孙浩然徒手挖坑，比工具还要快。

    种好小树之后，孙浩然拇指重按树瘤，问道：

    “是你控制栎树的根系，还是我来？”

    渡鸦回答道：

    “我来吧！”

    很明显，渡鸦不愿意孙浩然的意识进入栎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孙浩然不再强求。处理好小树之后，渡鸦嘎嘎大笑，说道：

    “想要小树长大，需要很多年吧！”

    孙浩然呵呵一笑，回答道：

    “我有催生之法，但需要人类时时祭拜。”

    渡鸦疑惑，问道：

    “你的意思是？”

    孙浩然：

    “我的意思是，让山谷外的学生、德鲁伊进山谷，拜祭小栎树，与小栎树交流说话！”

    渡鸦问道：

    “魂体还是肉身？”

    孙浩然答道：

    “本身与树的交流就是灵魂交流，在你的魂域里面用魂体交流，效果相同。”

    三只渡鸦嘎嘎怪笑，说道：

    “成交，我答应你的要求！”

    与三只渡鸦达成交易，皆大欢喜。孙浩然担心意外，警告道：

    “你要小心，不要让孩子们与德鲁伊出事，要像对待你曾经的学生那样对待他们！”

    三只渡鸦分别点头，又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曾经有学生？”

    这是不是另类没话找话？孙浩然很小心地避开谁都不愿意碰触的真相，用另外一种方法回答道：

    “点头既是承认，是不是这样？”

 第92章 灵魂乐园

    作为第一次尝试，孙浩然仅仅带来几位优秀学生与德鲁伊，入山谷魂域，与里面的学生一起听故事、讲故事，一起拜祭小树，与小树说话。小树混沌，如牙牙学语的孩童，需要交流，需要引导，需要良好的教育。

    从此以后，学生们称山谷为灵魂乐园，争着抢着，想要进去游玩。魂域容量有限，必须要有名额限制，故而一系列规矩随之制定，其中最普通的规则便是排队。其次是奖励，用以奖励优秀学生。

    新学校建好，需要招收新生，二国王在小河城堡内召开国王会议，孙浩然慷慨陈词：

    “波西米亚王国接近一百五十万人口，两千多座村庄。如果一个村庄招收一名学生，一年就有两千多名学生。这么多学生，意味着钱财供养，意味着德鲁伊。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马罗波都国王，这笔钱不能省！”

    奥格托里克斯沉默不语，看表情，疑似心里面算账。马罗波都没那么多讲究，坐在王座上抓耳挠腮，说道：

    “这笔钱财不是小数目，我们都是穷人，哪里有钱出？”

    奥格托里克斯闷闷不乐，问道：

    “素伦，是不是量入为出，减少学生数目？”

    孙浩然回答道：

    “减少学生也是个办法。我以为，最好减少贵族学生，或者让贵族出高价学费！”

    马罗波都说道：

    “那不行，必须公平对待！”

    说完话，从王座上站起来说道：

    “看来，还是要我来想办法！”

    孙浩然诧异，这都有办法？以目光询问，马罗波都哈哈大笑，看着远方说道：

    “以为做了国王，摇身一变就是贵族，原来还是强盗、劫匪啊！兄弟们，我们去打劫罗马帝国，好不好？”

    孙浩然暗自叹息，却没有多说什么。不抢劫，又能怎么样？如今的波西米亚国，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学校的学生。所谓的学生费用，仅仅是吃与穿，其它费用几乎为零。想想看，七十多万人刚刚迁徙到这里不足一年，想要种地，需要垦荒引水；想要放牧，先要扩大牲畜数量。这一切，都不是短期能够解决，都需要时间。

    寒冷的冬季即将来临，万物凋零，野菜、野果以及猎物，都会大幅减少。二国王的烦恼，是冬天的食物；学生，仅仅是劫掠的借口。如今的波西米亚，散沙一盘，根本谈不上什么凝聚力；一旦出现生存危机，倾覆就在一瞬间。

    马罗波都国王神色轻松，转向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问道：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你怎么看？”

    奥格托里克斯更轻松，回答道：

    “你主外，你做主！”

    马罗波都收起笑容说道：

    “以我马罗波都国王之名发出召集令，召集波西米亚各族战士，入冬之后，兵出罗马。召集令对波西米亚附近的部族同样有效，只要愿意参加，愿意服从军令，来者不拒。”

    冬季，等河流结冰的时候，马罗波都国王亲率五万波西米亚精骑与五万联盟骑兵，驰骋千里，踏过结冰的多瑙河，翻越高耸的阿尔卑斯山东麓，南下罗马帝国核心区域亚平宁半岛。等到罗马执政官得到消息带兵围剿的时候，劫掠联盟主力已经带着战利品，回到阿尔卑斯山以北。

    马罗波都国王亲领五千联盟精锐断后，一直等到罗马大军逼近，才扬鞭跃马，留下五千马屁股灰尘，让罗马大军假装乘胜追击。将劫匪驱离，也是大功一件。

    新生按期入学，两个分校正式运作。奥瓦德学校教授五岁至八岁幼童，巴德学校教授八、九岁儿童；至于巴德学生什么时候毕业，暂时未定。

    为了应付教学，学校从四面八方，招来各类德鲁伊、游吟诗人做教师；仅仅口音，都是南腔北调，十分混乱，而教学内容，更是五花八门；进灵魂乐园讲故事，都被那里的孩子们嘲笑。巴德教师均出身于赫尔维西亚，也是这批两百名学生奥瓦德时期的老师。

    时间长了，巴德学生与德鲁伊老师对灵魂乐园渐渐失去兴趣，不怎么愿意进去游玩、祭祀。孙浩然进去调教小树时，三只渡鸦现身询问：“素伦，怎么来魂域的人越来越少？”

    孙浩然回答道：

    “新鲜期过去，兴趣自然减退，正常现象。”

    渡鸦说道：

    “对你是正常，对我可不正常。让我想想，怎么才能吸引他们。”

    孙浩然听到“吸引”二字，觉得很刺耳，警告道：

    “你可不要想什么歪点子！那都是孩子，别教坏他们。”

    奥瓦德学生什么都不懂，年纪太小，魂力太弱，不能进灵魂乐园，这是一众老师商量出的结果。想要乐园热闹，必须提起巴德学生与德鲁伊、游吟诗人的兴趣。

    孙浩然再一次进乐园时，三只渡鸦高兴地嘎嘎怪叫，隔着老远便喊道：

    “素伦，我有想法了！你猜是什么？”

    孙浩然摇头，故作急切，问道：

    “快告诉我，是什么好办法！”

    三只渡鸦不说话，嘎嘎怪叫，竖起翅膀挥舞，场景变幻，是讲史诗的故事会。翅膀再挥，是渡鸦战场、狼战场、牛战场等等。再再挥，是祭祀场。每个学生都要学习祭祀仪式，而祭祀栎树，是最经典、最隆重的祭祀仪式。

    三只渡鸦轮流说完一句话：

    “这是初步的乐园规划，以后会随时推出更有趣的玩法！”

    孙浩然没察觉到危险，夸赞道：

    “不错，看起来很有趣。我说，咱们能不能做些交换，你这个魂域很不错，让人心生羡慕。”

    渡鸦嘎嘎怪叫，说道：

    “无物不可交易，你有等价物吗？”

    灵魂无法炼体，《练养经》无用，不能用来忽悠。孙浩然展现几部高山栎的神道功法，说道：

    “这是栎神秘笈，需不需要？”

    高山栎的功法中，只有修魂之法，没有魂域。至于韦吉·汗、糊涂、落羽杉的功法，暂时不敢提供，以防意外。

    三只渡鸦对高山栎的功法很上心，点评道：

    “这就是大疙瘩的魔法？也不怎么样嘛。”

    孙浩然微笑不语，三只渡鸦相互低语道：

    “毕竟是成神的人物，其功法一定有特别之处。”

    商量好之后，三只渡鸦轮流说道：

    “便宜你了，交换！”

    孙浩然幻化出几部书，递给渡鸦；渡鸦用翅膀翻看一遍，书变为一股青烟，吸进鼻子里。孙浩然有样学样，接过渡鸦书，翻看一遍，将化成的青烟吸进鼻子。

 第93章 七十四块巨石阵

    离开山谷魂域之后，孙浩然一个人跑到山里，打坐入静，琢磨其中的秘密。渡鸦书在魂海里再现，一页页翻过，不由大喊上当受骗；本以为占了大便宜，结果是吃亏上大当。

    山谷魂域以树阵为基础，三棵中央大树为主持，分别控制下一级九棵树，就这么一级级控制下去。怪不得高山栎不提魂域之事，这东西完全没有用处。自己种树再建圈层？耗费时日且毫无意义，孙浩然立即予以否定。

    连续三年冬天，马罗波都国王都亲率同盟军，南渡多瑙河，劫掠罗马帝国各处城镇，用“借来”的粮食、财富，度过冬季饥荒期，而德鲁伊学校则招收了三届学生。国王会议，奥格托里克斯国王赞叹道：

    “马罗波都出战，天下无敌，就连强大的罗马帝国军队，都不能争锋。不过马罗波都老弟，常年征战不是办法；今年的产出，足以供养我们的学生、战士，不需要再去冒险劫掠了吧？”

    马罗波都大笑道：

    “好！好！好！听你的。我说奥格托里克斯兄弟，你可要保证我们的产出啊！”

    新的一年，唯一的一届巴德学生毕业，大部分离开学校，少部分成为学徒，入读德鲁伊学院。虽说只有十一、二岁，那也是读了七年书的学生，全部被国王招募，到波西米亚政府做事。

    德鲁伊学徒的学习方式不同，类似师傅带徒弟。孙浩然最熟悉这批学生，从中选出二男一女作为学徒：奎迪昂、梅根、菲蒂艾玛。

    三只渡鸦听说招徒之事，吵着闹着也要招三个徒弟；还没得到学校允诺，便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知。诸德鲁伊无奈，只好答应。

    徒弟上门，孙浩然这才想起来，没有预先准备，不知道讲些什么内容。怎么办呢？先找借口，找理由：

    “菲蒂艾玛、梅根、奎迪昂，你们三人很勤奋！从五岁入学起，你们都没有休息过吧！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劳逸结合，方为正道。老师给你们放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无论内心怎么想，三位徒弟都露出感激之情：

    “谢谢素伦老师！”

    三学徒离开之后，孙浩然急忙躲到山里面静修，思考教什么，怎么教。彼地球、彼太阳系的学生，都要分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自己的弟子总不能稀里糊涂吧！在伍号地球的时候，以练养为主，孙浩然懒，从来没做过功力分级；这次做德鲁伊收学徒，再也无法回避。想来想去，从脑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出几个名词：初级魔法学徒，中级魔法学徒，高级魔法学徒，用来对应奥瓦德学校、巴德学校、德鲁伊学院，这总可以吧！按照这种层级，自己的徒弟属于高级魔法学徒？问题是，即将教授的内容，算不算魔法？

    算不算魔法再说，先写出一部《魂经》作为学徒们的主修功法。《魂经》以打坐入静为基础，综合了高山栎、糊涂、落羽杉的观想法，韦吉的冥想观想法。成书之后，觉得内容太过单薄，又加入一些三只渡鸦那里得来的知识，以及自己的一些感悟。

    奥瓦德学校与巴德学校以练养为基础，主要增强身体与魂力，几乎不涉及神魂应用。到了高级学徒阶段，则以神魂应用为主，不能再拖延。这个阶段以观想为核心，想象出魂体变身以及器具，甚至可以观想神像、图腾，目的是提高魂战能力。

    凯尔特人喜欢数字三，以三及三的倍数为美。孙浩然一直以阴阳、五行、河图、洛书、八卦为基础，到底采用哪个体系？还有一个大问题，德鲁伊必须占卜！孙浩然忌讳占卜，在巴德学校里面，都是由其他德鲁伊教授卜筮之法。如今有了徒弟，总不能再让人代授吧！

    想到就做，孙浩然徒手做出一批硬木片，选出七十四张，作为一副牌。此牌以《周易》六十四卦为基础，稍做扩充，最大两张王、后牌，代表阳、阴；其次是八张伯爵牌，代表震、巽、离、坤、兑、乾（干）、坎、艮等三爻八卦；最后是六十四张骑士牌，代表六十四个六爻卦。

    入乡随俗才是正道！孙浩然颇为得意，将卦牌正式命名为王、后牌。脑海中灵光乍现，想好了徒弟们的观想之物，以七十四张卦牌为主。此观想物简单迅捷，大成之后，可以在脑海里形成卦牌阵！

    改写《魂经》，不方便使用“卦牌”二字，改为七十四块巨石阵；可以用石头砸人，也可以用石头布阵。再进一步，巨石可以幻化为鸟兽，参与战斗。

    魂修体系的问题还有很多，作为德鲁伊学院的教材，内容足够。至于《魂经》的后续，慢慢完善吧！孙浩然嘀咕道：

    “我还没有修炼过的功法，怎么教你们？”

    又一想，为什么不能教？反正都是以观想法为主，难道天下的万事万物，都要一一观想？不可能！

    在民间，诸德鲁伊包括一部分游吟诗人，都被称为魔法师。仔细想想，除了与自然灵沟通，哪里有魔法师的样子？与人打架斗殴，还不是狂战士一般，抡起任何武器与人肉搏、拼命？言而总之，魔法师这个称呼，似乎不能名副其实。

    马罗波都国王高挂休战牌，不想再去冒险劫掠。任谁都没有想到，罗马帝国大军，竟然上门攻打波西米亚国。据说罗马贵族害怕野蛮的日耳曼联军再去劫掠，督促执政官出兵，征服波西米亚国。在种种压力之下，执政官亲领大军北进，越过阿尔卑斯山，越过多瑙河，进逼波西米亚。马罗波都国王大怒，亲带十万波西米亚子弟兵，御敌于国门之外。

    波西米亚三面隆起，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四方形大盆地；西南部地势较低，有山为屏，名为舒马瓦山。所谓御敌于国门之外，便是兵出舒马瓦山决战。这种没有好处的战争，以前的劫掠盟友，一个都没有现身。

    防御战与劫掠完全不同。劫掠战，精锐部队的目的是牵制罗马帝国主力，好让友军有充足的时间劫掠、运输，故而以运动战为主，不会主动找死。防御战不同，必须血战击溃敌军，方可退敌。

 第94章 能治疗疯病的药剂

    马罗波都国王的彪悍超乎想象，首战即决战，以骑兵击溃罗马帝国引以为傲的步兵大阵；罗马执政官在乱军之中，意外毙命。执政官的儿子阵前继位，立即与马罗波都停战和谈，以避免战败所带来的政治危机。

    谈判过程中，闻到香味的故旧同盟纷纷上门，请求参战。马罗波都不为己甚，认为多一个盟友，多一份筹码，可以争取到更多好处。

    年轻的执政官允诺波西米亚国归附，成为帝国的附属国；波西米亚贵族以及诸盟友“国”贵族，可以成为罗马公民，享受一切公民应有的待遇，可以到罗马、君士但丁堡等罗马大城居住、学习。年轻的执政官还允诺，波西米亚商人享有自由出入罗马边境做生意的权利。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没有充分的理由、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反对如此重大合约；本来赫尔维西亚族东迁波西米亚，就是为了不做附庸，拒绝罗马化，如今还会接受罗马执政官的诱惑吗？

    西波西米亚的日耳曼人以罗马公民为荣，纷纷派子弟到罗马学习；马罗波都以降，几乎有点钱、有点权的贵族，都成为罗马公民；更有甚者，全家移居罗马。东波西米亚的凯尔特人有所不同，为了生意，选出数位对部族极为忠诚的骑士，获取罗马公民身份，还派出一批子弟前去学习。

    赫尔维西亚人离开高卢之后，罗马帝国乘虚而入，联合亲罗马的凯尔特人，击败日耳曼-凯尔特联军，迅速占领高卢地区。此后不久，又东渡莱茵河，击败日耳曼人的苏维汇联军，占领了黑森林到波西米亚以西所有地区，并名之曰日耳曼大区。波西米亚国归附之后，罗马帝国步入极盛时期。

    几乎大部分日耳曼、凯尔特贵族，都以罗马公民为荣。这是大潮流、大趋势，马罗波都国王的做法，并不过分；反而像奥格托里克斯国王一样的保守派，极为少见。

    德鲁伊学校如同世外桃源，对所谓的大势极为迟钝。孙浩然几经修改，损之又损，正式推出《魂经》一书；寥寥几千字，三徒弟花了一天时间，便滚瓜烂熟。七十四张王、后牌，或者说七十四块巨石阵，也不麻烦；最多两天时间，便能熟记、使用。

    真正修炼起来，三弟子才发现，所谓的滚瓜烂熟，与明悟、了悟、顿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要理解并将《魂经》修炼至大成，远不是一、两天能够建功。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又发现，即便修炼几年时间，恐怕距离大成，依旧是遥遥无期。

    巨石阵更难理解，如混沌一般，让人云里雾里，却又不愿舍弃。孙浩然笑着宽慰道：

    “七十四张王、后牌很轻，可以随身携带走四方。你们要清楚，用一辈子去研习，都不可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是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足够的敬畏与谦卑。须知，阴阳不测，唯变所适，不可因前识而自我桎梏。”

    安排好三位弟子之后，孙浩然离开德鲁伊学校，到王宫面见南梅友斯骑士与奥格托里克斯国王：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南梅友斯骑士，大疙瘩神传我安定药剂，可以让战士从疯狂中迅速冷静；长期服用，可以根治疯病！”

    南梅友斯兴趣颇浓，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面带微笑，说道：

    “素伦，看样子你还有话说，请继续！”

    孙浩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国王睿智！安定药剂由数十种植物提炼、混合而成，大部分可以在希腊的荒野中找到；其中两种植物，需要在希腊近海地区，用特殊方法人工养殖。

    “安定药剂加入药引子之后，才会起效；药引子出自魂谷，用量极小！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南梅友斯骑士，如今国家提倡做生意赚钱，我想为学校赚点钱。”奥格托里克斯国王转向南梅友斯，问道：

    “你是罗马公民，这笔生意应该怎么做？”

    南梅友斯笑着说道：

    “素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以为，找一家希腊大贵族合作，将药剂经营成奢侈品。作为奢侈品，需要很多附加条件；比如能让人产生美好向往，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等等。或许，将医治疯病作为附加功能，效果更好。”

    孙浩然回答道：

    “这很容易，药引子里面混入其它成分即可。还有什么要求？”

    南梅友斯：

    “这是奢侈品，卖给有钱人赚钱。普通人怎么办？最好能有一种十分难喝，让人感觉痛苦，又需要长期服用的药剂。比如从婴儿时期开始服用，几天时间便可以初步见效，狂性大减；要真正根治，需要数十年不间断服用。最重要，不用花钱。”

    孙浩然：

    “南梅友斯骑士很有想法！事实上，制作这副魔药的时候，我淘汰的几个配方，都能达到要求。”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

    “你们二位是不是走一趟希腊？素伦可以亮明格瓦德沃夫身份。”

    孙浩然微微鞠躬，说道：

    “如您所愿，但我还是不能占卜，这需要南梅友斯骑士代劳，我以魔医的身份前去游历即可。”

    如今的天下是罗马人的天下，包括波西米亚在内，到处一片祥和，用歌舞升平来描述，一点都不过分。

    波西米亚的地理位置很不错，是北部、东部苦寒之地，通往罗马帝国的必经之路，是难得的通商之地。南梅友斯的生意便是将罗马的奢侈品卖往苦寒之地，将苦寒之地的贵重矿物卖往罗马。

    南梅友斯一如既往，组织商队，行商罗马。旅程很简单，坐船从波西米亚王城出发，沿着弯弯曲曲的各种河道，驶入多瑙河，驶入黑海，途径地中海，抵达巴尔干半岛。雅典城是半岛南端的海滨城市，在波西米亚王城的南偏东方向。全程两千多公里，很方便，也很枯燥。

    南梅友斯的合作对象是希腊大贵族，艾利桑德斯·麻弗阔丹斯。艾利桑德斯在城堡设小型宴会，款待波西米亚国商队。整个宴会，南梅友斯都没有时间用餐，大部分时间站在圈子中央，吟唱凯尔特史诗，讲述民间传闻、故事，给贵族占卜，气氛热烈。看得出，南梅友斯的风趣、优雅，征服了在座贵族。

 第80章 死而复生

    大树距离树林不远，也就几百米，孙浩然却觉得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慢如蚂蚁。魂体又累又急，满身大汗，不敢肯定，究竟还能支撑多久。第一次碰到魂战，又是弱点中的弱点，完全不熟悉，根本没有信心可言。

    又是几个回合，魂体头痛欲裂，而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还没有跑进树林。算下来，实际上的战斗时间，还不到五分钟。怎么办？

    又一次左撑右支，魂力将竭，魂体汗流浃背，狼狈不堪；脑子使劲，再也凝结不出迷宫。一道闪电与一个大拳头先后砸过来，魂体根本无力抵抗；眼看就要被击倒，河图突然砸下，一个五行幻化成五行迷宫，一个五行罩在迷宫之上，缓缓旋转。

    河图此举惊讶了孙浩然，然而魂体实在疲惫，根本没心思、没工夫用脑子思考。一心四用，大部分神魂打坐入静，恢复魂力；一小部分与大树沟通，安抚、熟悉大树；一部分紧盯迷宫，最后一部分留给肉身，盯着远处的奥格托里克斯。

    河图五行没有让孙浩然失望，迷宫持续的时间大大延长；崩溃时，魂力恢复到一半。头很疼，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心情稍微放松，战斗时没那么紧张；总结战斗经验，魂体变得轻盈，缠斗的时间略有增加。

    独眼察觉到孙浩然的战力有所增加，便加力、加速，对冲孙浩然争取来的优势，战斗又恢复到原来的强度。

    奥格托里克斯匆忙种下小树苗，从林子中跑出，孙浩然立即指使大树：

    “树啊，按照刚才所说，将你的根系延伸过去，插入小枝杈！”

    又传过去一部小电影，加深大树的印象。大树的根系本就庞大，从附近的根系中延伸出一根辅根，插入小树枝的地下部分；输送精华，加速小树枝生长；须臾之间，小树枝长出根须，蜕变为小树，具备独立生存能力。

    时间紧迫，孙浩然拼死坚持；等奥格托里克斯跑回来，低声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听我说，赶快带着这根枝杈离开！这可是栎神的后裔，先保存好。另外，过一会我会死！”

    奥格托里克斯露出悲伤之意，以眼神询问；孙浩然微笑，说道：

    “你不用担心，找人将我埋在山林里。栎神告诉我，七天之后，我会复活。到时候，你悄悄将我挖出即可！快走，我坚持不住了！”

    等奥格托里克斯带领一众诗人远离，孙浩然传过去一幅画像，密特拉神驾双马战车，左手握缰，右手高举栎木棒槌，砸向前方。画像似神像又似图腾，发出五彩神光；密特拉神异常粗大的右拇指，十分显眼。大树接收以后，陷入迷茫，没有回话。

    又是一轮大战开启，魂体疯狂如凯尔特狂战士，不顾一切，扑上去与独眼巨人肉搏、乱战。片刻之后，大树从迷茫中清醒，问道：

    “你是谁？”

    孙浩然传过去高山栎的画像，说道：

    “我是栎神分身。”

    没等话说完，魂体再中独眼雷电，全身颤抖不已，被一拳打得灰飞烟灭。大树看到栎神分身，发出欣喜之意，刚想说话，又收到画面，栎神分身满脸泪水，如冰块般碎裂。

    奥格托里克斯与一众诗人看到孙浩然缓缓倒下，纷纷鞠躬致敬，低声啜泣。奥格托里克斯叹息道：

    “请记住，他叫司温，一个游吟诗人，一个智者，他是我们凯尔特人的英雄。”

    一众游吟诗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既然奥格托里克斯领主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以想象，必然与大疙瘩栎神有关，与凯尔特人有关，与罗马人有关，与希腊众神有关。

    哀悼完毕，奥格托里克斯带人，将孙浩然的“遗体”埋葬在山腰密林中。葬礼很隆重，规模很小；除了一众诗人，仅有几个随行侍卫。

    孙浩然的闭气功夫大涨，进一步发展到，停止血液流动，停止灵魂、意识思考，几乎与死人一模一样；即便是医生，也无法察觉。魂体小人被击溃的刹那间，整个意识海因停止思考而崩溃、消散，让独眼巨人误以为，魂魄烟消云散，此人已死。

    实际上，消散的仅仅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魂海被河图遮蔽。这也是孙浩然不理解的地方，长期以来，河图光区都是意识海中，一块不听使唤的区域，可以肯定，不是灵魂。以前，光区从未有过自主行动，这一次生命受到威胁，才有所动作，为什么？

    闭气装死，一举两得，既可以装神弄鬼，忽悠奥格托里克斯伯爵，又可以留出充裕时间，恢复神魂。

    躺在坟墓中，很久以后，孙浩然才恢复血液循环，恢复思考；恢复的瞬间，整个人被剧痛淹没。剧痛过后，思考能力渐渐恢复，强行让疼痛部分入静，留一部分回放灵魂之战全过程。现在观看录像，远比对战时的感觉凶险，禁不住为自己的大胆而后怕，什么都不懂，竟敢贸然开启魂体战。

    后怕之后是侥幸，为自己的幸运而侥幸，为河图的意外能力而侥幸。侥幸的同时，又为自己的大胆鲁莽而庆幸；没有这次魂战，怎知世界之险恶？怎么能体会到灵魂之重要？

    可以肯定，高山栎高估了他自己的能力，低估了这个世界。从这次魂战可以推断，慑于高山栎的魂力与威望，凡是有异能的人，都小心隐瞒，不让世人知晓；等高山栎离开之后，才敢现身兴风作浪。

    也有可能，高山栎离开之后，玖号地球的灵魂修炼法，有了长足的发展。也有可能，高山栎猜到一些情况，所以真身不敢回归。如此看来，跟高山栎学到的那些小技巧，已经落后于时代，派不上大用场。

    可以肯定，由于玖号地球的限制，异能之人，皆强于灵魂，而弱于肉身，均不敢以真身露面。这就是机会！想到这里，孙浩然仔细探查身体；体质大为下降，仅仅相当于伍号地球入道水平。就算这么低的水准，也远超玖号地球身体素质上限。

    想太多无用，还是恢复要紧。停止思索，深度入静，头疼渐渐消失，而魂力的恢复，极其缓慢，与恢复体力很不一样。

    脚步声由远而近，吵醒孙浩然，是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一个人，走到坟墓前，用铁锹挖坟。

 第95章 女神雅典娜

    宴会过后，孙浩然以魔医的身份出手，用神秘的凯尔特秘法，为老贵族诊疗。什么腰疼的老毛病，腿脚不利索，双手、双臂不好用，长期头痛等等，来者不拒。

    孙浩然的医术出神入化，根本不用药剂，仅凭双手和一块不规则圆石，刮、推、摩、擦，点、按、拍、拿，便可手到病除。在外人看来，几巴掌拍打，诸位老贵族的老毛病便能消失，立竿见影，十分奇特。

    寥寥数位无法治愈者，孙浩然也会教他们的仆人学会按摩、拍打之法；很明显，秘法至少可以让人减轻病痛，也可以让人轻松愉悦。

    第二天，孙浩然与艾利桑德斯的家族医生阔丹迪诺斯·甘讷玛尼斯，交流安定药剂。孙浩然望着庄园外的大山，说道：

    “阔丹医生，我们出去采药，新鲜药材药效最好！”

    走过田间地头、山林小溪，孙浩然偶尔会弯下腰，采摘一些不起眼的荒草；有时候，会跳起来摘一些树叶。绕城堡一周，摘得一小筐、数十种野草、草根、叶子。回到药房，孙浩然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加工安定药剂跟做饭差不多，先老火炖这些成分，再加入快炖成分，最后加入佐料！”

    阔丹微笑，一边观看，一边记录。孙浩然动作夸张，灭火之后，加入最后三味佐料：

    “这两味佐料必须在希腊近海、温暖潮湿的大山里面种植，然后提炼为佐料；最后一味不能人工种植，生长在两千公里以外的干冷山野。”

    阔丹问道：

    “波西米亚的山区？”

    孙浩然做鬼脸，笑着回答道：

    “准确说，摩拉维亚山区，其它地方都不可能有。阔丹，我的朋友，你应该清楚，这两味药也只能在希腊的大山里面种植。”

    阔丹哈哈大笑，回答道：

    “素伦，我说了不算，需艾利伯爵决断。”

    孙浩然同样笑着说道：

    “你的理解十分正确，这些药材到底适合在什么地方野生，还是要商人决定！作为一位魔医，我的职责仅仅是找出能治病的药材，并加工成药剂。”

    阔丹说道：

    “贵族的钱，一定要赚！可现实是，穷苦人家居多。素伦，罗马富裕是贵族富裕，与普通人无关。他们怎么办？”

    孙浩然叹息道：

    “我都为你的仁慈与博爱所感动！这样，我再为你加工一种药剂，你便知道应该怎么操作！”

    孙浩然随手抓起篮子里面剩下的药材，放在瓷钵中捣碎成汁液，再加入第四种佐料，搅拌均匀之后，说道：

    “这是我试炼药剂时废弃掉的配方，味道很差，药效也很差，但没有副作用，需常年累月服用。最重要，为了让人重视、坚持服用，需要加入一点点，对穷人来说不便宜却支付得起的佐料！”

    阔丹微笑，问道：

    “这种佐料哪里出品最好？”

    孙浩然的笑，一直没有离口，说道：

    “任何艾利伯爵认为合适的地方。以我看，可以在巴尔干半岛，也可以在亚平宁半岛，甚至在某个海岛。”

    阔丹：

    “贵族专用药剂，能不能延长治疗期？”

    孙浩然解释道：

    “没这个必要！安定药剂的主要功能是延年益寿、保养皮肤，治疗狂躁，是意外功效。阔丹，我的朋友，你会发现，女士使用时，皮肤滑嫩，效果更佳。”

    阔丹沉思片刻，说道：

    “这样的话，需要将奢侈品药剂另外改名。我看，就叫益寿美颜药剂吧！”

    两人又花了一段时间，找人试用药剂，商量如何种植“佐料”。一切就绪，阔丹问孙浩然：

    “我在雅典的交际面很广，很多伯爵不方便处理的麻烦，都是由我出面解决。你有什么事要办吗？”孙浩然深深地看了一眼阔丹，说道：

    “我还真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帮忙！”

    阔丹拍胸脯许诺道：

    “尽管说！”

    孙浩然：

    “我想见雅典娜神！”

    阔丹惊讶道：

    “雅典娜神？真有神灵一说？”

    孙浩然明白阔丹的惊讶，点头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神！”

    阔丹冷静了一会，回答道：

    “我可以将你的请求，转达给大祭司柯翠娜；能否见到雅典娜神，我不敢保证！”

    孙浩然信心满满：

    “放心，你告诉柯翠娜大祭司，凯尔特的格瓦德沃夫·素伦请见。”

    阔丹果然没吹牛，颇有无冕之王风范；仅仅几天时间，便得到神庙允诺，可以单独祭祀雅典娜神。

    二人走进雅典娜神庙，找到大祭司柯翠娜。柯翠娜神情庄重、肃穆，对阔丹说道：

    “阔丹医生，你不能进去。在此等候，或者游览，也可以到其它神像处祭拜。神无所不能，能感受到你的虔诚。”

    柯翠娜说完之后，不等阔丹回答，便带着孙浩然走入神殿。

    雅典娜是雅典的守护神，大殿里的神像为战斗女神像，左肩挂盾，右手握枪；枪、盾与神像融为一体，似乎由整棵橄榄树雕刻而成。

    孙浩然刚想上前，柯翠娜警告道：

    “女神是圣洁处女，不许亵渎！另外，尊称神为阿茜娜，千万别提雅典娜。”

    孙浩然明白柯翠娜的意思，右手拇指变大，走到雕像前面，按在长枪之上。

    寒风卷起大海上蒸腾的雾气，肆虐四方，树上垂下长长的冰挂。孙浩然突然感受到彻骨寒冷，双手抱肩，瑟瑟发抖。本应春暖花开，为何如此寒冷？

    一朵冰花在积雪中盛开，散发出淡香。一只蜜蜂从蜂巢里飞出，追寻香气的来源。寒风止，雾气散，大雁的鸣叫从遥远处传来。

    蜜蜂找到花香时，已是春光明媚、百花盛开。蜜蜂犹豫，在花丛中飞舞，不知道如何选择。鸿雁排着整齐的人字形队列，从头顶飞过。

    孙浩然被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吸引，用已知最纯正的声音，腔圆字正，吟诵道：

    花香蜂寻蜜，春暖雁飞鸿。

    蜜蜂花丛舞，鸿雁人字行。

    斗转星移，一刹那间，已是晚春。早晨的太阳，越过阿茜娜的金色头盔，照在孙浩然脸上。

    阳光刺眼，孙浩然不由低头，眼观脚下细沙，耳听潮起潮落，不由迷醉其中。

    魂体一个激灵，醒悟过来，怎么会失魂？顺势，右手抚左臂，弯腰行礼。光彩夺目的阿茜娜问道：

    “你是谁？”

    孙浩然觉得低头不好、不舒服，戴上一副隐形墨镜，改变瞳孔颜色，直起腰、抬起头，回答道：

    “尊敬的阿茜娜女神，我是大疙瘩的使者，凯尔特格瓦德沃夫·素伦！”

 第81章 护林人

    以孙浩然如今的能力，感知一个人，不仅仅是长相，身体发出的声音、气味等，都可以作为辨别依据。玖号地球的人，体质很差，却还是远超彼太阳系；可以听出，奥格托里克斯是其中的佼佼者，没用多长时间，便挖开坟墓，打开棺木。

    孙浩然起身说道：

    “感谢你，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奥格托里克斯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

    “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为凯尔特人带回栎神的消息！让我重拾信心！”

    孙浩然走出棺材，说道：

    “我们也别互相赞美了，这里怎么处置？”

    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我已做好准备！”

    说完话，打开一个大口袋，取出一副骨架，放进棺材。摆放好骨架，给骨架戴上诸多装饰品，如鹿角、渡鸦羽衣、渡鸦长喙等；在骨架旁，放入一根弯曲的栎木棒，一袋栎木果。

    奥格托里克斯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做，孙浩然也没好意思问；想来，是为了迷惑以后的盗墓人。处理好坟墓，两人到小溪旁洗漱，奥格托里克斯问道：

    “司温，以后有什么打算？”

    孙浩然当着奥格托里克斯的面，身体连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变回原来的模样。顶着异样的外形，感觉十分别扭，还是本来的样子舒坦；最多做些小改动，让凯尔特人感觉到同族的亲切。收拾妥当之后，孙浩然解释道：

    “这是栎神传给我的变形术，以后我便以这副模样行走世界。与邪神一战，我的灵魂受到重创，需要几年时间恢复；暂时不能动用魂力，只能做一名狂战士，赤膊上阵。”

    据高山栎介绍，玖号地球的异变有所不同，没有体弱者，只有疯狂；身体素质较好的人，更容易发疯。当人们发疯时，战力会大幅度提高。

    奥格托里克斯呵呵一笑，其中含有戏谑的味道，孙浩然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别笑！游吟诗人是我的祖业。你没有发现吗？吟咏对疯狂有压制作用。身体内的疯狂因子，会因为不能吟诗而强大；今后我肯定会经常发疯，尤其战斗的时候！”

    奥格托里克斯叹气道：

    “高卢的局势波诡云谲，栎神的光辉不再，我是无所适从啊！”

    孙浩然不想多说什么，回答道：

    “我刚到高卢地区，什么都不知道，无法给你有用的建议。”

    奥格托里克斯起身说道：

    “你暂时做个护林人吧，守护右边那座大湖以及周边的树林。相传，那是栎神离开俗世时，留下的遗迹。”

    玖号地球对过去的遗忘，极为彻底，恐怕已经无人知晓，“太阳之光”的前世今生；筚路蓝缕的迁徙史，演化成神话史诗，仅仅留下一道不怎么真实的长影。

    凯尔特人崇尚自然，对树林、鸟兽极为爱惜。护林人的职责就是阻止人们砍伐、狩猎，保护自然环境，这也正中孙浩然下怀。

    想必高山栎极其重视大树的群落，由于条件不同，取向不同，群落的进化方向很不一样。高山栎树星上的群落、物种，有重大缺陷，重于养魂而忽视肉身。相比较而言，孙浩然的树星群落偏重于肉身，同样也有缺陷。这里面有个问号，究竟是取向不同，还是天地气有根本性的差异。

    拉腾小城背靠汝拉山，面朝东方，左右各有一座狭长大湖，高山栎遗留的湖在南边。这是高山栎群落的核心地带，一定有好东西遗留，这才是恢复魂力的关键。从大栎树那里得到的另一根枝杈，暂时种在湖边树林，慢慢培植。

    小树的意识很模糊，似有若无，孙浩然每天与其沟通，除了必要的类似教小孩说话的内容之外，还传过去一部关于大疙瘩栎神的小电影，让其从弱小懵懂时，便接受栎神概念。

    树林里面的物种果然丰富，比高山栎的树星群落还要丰富。高山栎对群落有特殊要求，被排斥出私树领地的物种，便会在周围繁衍；经过这么多年演化，能活下来的，都可以算作强势品种。孙浩然在湖边、山间溜达了几天，竟然找到八成所需，移栽到小树附近，陪小树长大。

    回想树星上没滋、没味，无音、无色的日子，孙浩然不由感慨，为自己的选择而庆幸。那上面的孤寂，实在可怕，绝对、绝对不是人应该生活的地方。

    在拉腾河谷，在湖畔树林，重新找到生活乐趣，找到吃的乐趣，日子也算有滋有味。与以前相比，肉身太弱，吃了那么多好东西，除了恢复体力，并不能吸收多少养分；所谓的营养，大都用于滋养神魂、意识。这就是玖号地球的道，也是标准的以阴育阳；换言之，以肉体滋养神魂。

    魂伤渐好，心情颇为舒畅，看姹紫嫣红，看青草绿树，竟油然而生忧郁、怅惘，这次盛宴，又能维持多久？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派人来请孙浩然，参加贵族会议。孙浩然不由腹诽，原来还是贵族待遇，不错，很不错！

    奥格托里克斯的伯爵领不算太大，两万多领民都是自由人，没有奴隶。但奥格托里克斯是凯尔特人的大德鲁伊，也是赫尔维西亚部的部族长，所以在这一带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凯尔特人的信仰庞杂，以大疙瘩栎神为主神的众神，是主要信仰；除此之外，还信奉自然灵、异世界。在神话史诗中，大疙瘩栎神带领众神，携树木花草、禽兽鱼虾，从异世界远道而来。

    凯尔特人并没有严密的宗教体系，大德鲁伊相当于大祭司，有着崇高的威望。按照奥格托里克斯的说法，由于大疙瘩栎神信仰崩溃，凯尔特人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大德鲁伊很多，任何一个都没有多少实权，影响力仅限于本族、本地区。按人口计算，奥格托里克斯仅能影响几十万人。

    十几人参加会议，除了孙浩然这个“新人”、守林员，其他与会者都是骑士级人物。奥格托里克斯神情严肃，众人脸色不一，有愤怒，有哀伤，也有惶恐。

    人到齐之后，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让你们失望了，我是大败而归，没能当选执政官、国王！我本来打算做了国王之后，拯救高卢于危难。我的想法还是太简单，局势之复杂，远超想象！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赫尔维西亚人，究竟应该怎么做！”

 第96章 富人药、穷人药

    阿茜娜皱眉，斥问道：

    “大疙瘩飞升天堂，如何与你联系？”

    孙浩然展现几部陈旧、残破秘笈，回答道：

    “我无意中闯入一处遗迹，发现几部栎神留下的秘笈。翻看秘笈时，不觉入梦，见到大疙瘩栎神。准确说，那人自称大疙瘩栎神。”

    阿茜娜的脸色、表情，仍旧保持着雕像姿态，问道：

    “找我有事吗？”

    孙浩然答道：

    “凯尔特人是大疙瘩栎神的后裔，他希望你能给我族一个机会，给大疙瘩延续祭祀香火的机会。”

    阿茜娜说道：

    “这是罗马人的事，与我无关，我不能答应你什么！”

    孙浩然：

    “我不需要你答应什么，只是请求，不要出言干涉凯尔特人即可！”

    阿茜娜说道：

    “我可以承诺不对凯尔特人发表态度，但你要回答我，凭什么？”

    话音未落，阿茜娜右手虚握的长枪突然刺出，人枪合一，遥击孙浩然。

    孙浩然有样学样，左手出现一顶大盾，抵挡长枪；右手出现一杆长枪，直刺阿茜娜。阿茜娜刺中大盾，也用大盾挡住孙浩然的枪。

    二人稍碰即退，阿茜娜展开白色翅膀，飞向天空。孙浩然怕麻烦，没有展现翅膀，直接飞身刺向阿茜娜。海涛的撞击声越来越大，有震耳欲聋之势；太阳越来越刺眼，隐形眼镜都无法遮挡。

    孙浩然吟唱大疙瘩栎神史诗，压下海涛；强忍刺眼阳光，飞身挺枪，刺向阿茜娜；与此同时，背后出现一架比身体还大的强弩，连续三箭，射向太阳。

    阿茜娜随战斗产生的气浪漂浮，翅膀轻摇，身体升高，大盾挡住三箭，一枪劈下。孙浩然身体下沉，躲过长枪，依旧前飞，划出一个弧线，背对太阳，长枪依旧刺向阿茜娜。

    阿茜娜一枪劈空，翅膀颤动，极速上升；孙浩然一枪刺中阿茜娜的虚影，背后传来超速音啸、空气震动。无奈，于空中向前滚翻，依旧面对太阳，用大盾挡住长枪。

    太阳刺眼，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只好放出大招，七十四块巨石阵笼罩魂体，落在沙滩上。有巨石遮挡，不用面对太阳，眼睛没那么难受。

    阿茜娜见状，飞临巨石阵上空，头下脚上，俯冲攻击。孙浩然好整以暇，或借用巨石，或用大盾，抵御阿茜娜的攻击；同时，找机会出枪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数十招之后，无法分出强弱、胜负。孙浩然停止咏经，以一种奇特而又抑扬顿挫的腔调说道：

    “阿茜娜，还要打下去吗？”

    这是《清静经》的变种，有安神静心，削弱战斗意志的作用。阿茜娜眉头轻皱，收枪挂盾，隐藏翅膀，落在沙滩上，又做雕像状。孙浩然收起巨石阵，枪、盾消失，问道：

    “阿茜娜，可以承诺吗？”

    阿茜娜指着孙浩然手里的秘笈，说道：

    “如果加上大疙瘩的秘笈，我可以承诺！”

    孙浩然点头同意，却又说道：“大疙瘩是唯一成神之人，用你的秘笈来换！”

    阿茜娜左手动，凭空抓出几本书籍丢过来；孙浩然扔出手里的秘笈，接过阿茜娜的书籍，一页页翻看；书籍化为青烟，呼吸间，吸入魂体。

    阿茜娜略一思索，说道：

    “如你所愿！我承诺，不对凯尔特人做任何评价。你去吧，让祭司来见我。”

    孙浩然大大的拇指离开雅典娜雕像的长枪，大祭司柯翠娜问道：

    “见到阿茜娜女神了吗？”

    孙浩然点头道：

    “女神让你去见她！”

    片刻之后，柯翠娜带着孙浩然离开雕像，说道：

    “在雅典有什么为难之事吗？我可以帮你一次！”

    孙浩然说道：

    “波西米亚国办了一所学校，给穷人家孩子读书的机会。你知道吗，波西米亚很穷，没钱请老师。于是，我们便与希腊贵族艾利桑德斯·麻弗阔丹斯合作，经营一种延寿美颜药剂。很意外，药剂还可以治疗狂躁病。柯翠娜祭司，我的意思是，我们愿意用药剂侍奉阿茜娜神。”

    柯翠娜沉思片刻，说道：

    “你不必参与此事，让艾利来见我。”

    在艾利伯爵与柯翠娜大祭司的共同努力下，延寿养颜药剂大卖，以雅典为中心，向外扩散，很快风靡整个罗马帝国。至于穷人用的安定药剂，艾利伯爵认为：

    “这东西不能免费！我本无意用药赚钱，须知，人之贪婪无穷尽，一定会有无良奸商，穷尽手段，以此牟利。我们定一个合适的价格，让穷人能够接受；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策略反而对他们是一种保护。以我看，佐料也在波西米亚制作吧，这也是保护我们的生意与保护穷人的最佳策略。”

    在雅典，南梅友斯除了参加宴会，便是修养身心，准备参加另一次宴会。希腊贵族、名流都知道，南梅友斯是凯尔特德鲁伊，会讲怎么都讲不完的史诗、故事，会占卜算命，也是名医。仅仅几个月时间，南梅友斯一跃而成希腊名人，甚至有位画家特意画了一幅画，赞叹南梅友斯讲故事的盛景。

    孙浩然回到波西米亚，刚好碰上马罗波都国王大发感慨：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希腊人真是聪明，竟然能做出这么奇妙的药剂！你仔细看，看看我有什么不同！”

    马罗波都将一张沧桑的脸，凑到奥格托里克斯面前。奥格托里克斯莫名其妙，一张沧桑的老脸，有什么好看？疑问道：

    “马罗波都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别让我心急！”

    马罗波都有些失落，掏出一小瓶颜色无法描述的药剂，递给奥格托里克斯：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这是延寿美颜药剂，雅典出品，一等一的好货。这一瓶分三天，三次喝完。送给你，也让你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奥格托里克斯确实不清楚延寿美颜药剂是什么，接过去，小心收藏。看到南梅友斯与孙浩然，马罗波都问道：

    “你们刚从希腊回来，应该知道延寿美颜药剂吧！”

    南梅友斯面有羞愧，说道：

    “马罗波都国王，你知道，我去希腊是为了赚钱，每天不是参加宴会，便是在去宴会的路上；或者呕吐、呕吐再呕吐，为下一次宴会做准备，哪里有功夫关心这些东西？”

    马罗波都很是理解南梅友斯的苦恼，惋惜地说道：

    “说的也是，咱们波西米亚穷，多赚些钱！”

 第82章 迁徙准备

    众人都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过了许久，南梅友斯叹气道：

    “我先说几句吧。天下的凯尔特人，早已分崩离析成为散沙，不必多提；就高卢地区而言，也将四分五裂。如果奥格托里克斯族长当选为国王，或许还有一搏之力；现在看来，分裂已成定局，无可挽回。”

    南梅友斯是骑士，也是商人，另一位骑士商人维卢克洛久斯紧接着说道：

    “就我所知，高卢的凯尔特人分为三大派，我们赫尔维西亚人被称为保守、顽固派。阿维尔尼人与赛广尼人等亲日耳曼派，竟然引狼入室，雇佣日耳曼人参与凯尔特人内斗！埃杜维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带着一批小部族，与罗马人眉来眼去。我担心过不了多久，罗马大军便会介入高卢争端。”

    奥格托里克斯的侍卫骑士克雷奥勒斯说道：

    “局势如此严峻，我们需早做打算，才可避过劫难。想想看，东有日耳曼人，东南、南部有罗马人；这两个种族，一个野蛮成性，一个贪得无厌，高卢夹在中间，形势极为不妙！”

    南梅友斯说道：

    “是啊！过去几年，罗马人的商品涌入高卢，我们的葡萄酒，我们的饰品与工具，因此而严重滞销。如此局面，族人皆无所适从，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看看其他骑士，问道：

    “赫尔维西亚人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众骑士窃窃私语，愤怒之意，表露无遗。有骑士说道：

    “我们赫尔维西亚人的战力、兵力最强！干脆出兵灭了他们，一统高卢。奥格托里克斯族长，你来做国王，救凯尔特人于危难之中！”

    有骑士反驳道：

    “开战不是好主意，都是同族人，怎么打？即便打赢了，局势也不可能稳定。到了那个时候，日耳曼人、罗马人都会趁虚而入，局势更加复杂！”

    又有骑士提议道：

    “要我看，还是离开这里吧！拉腾河谷狭窄，北有湍急的莱茵河与陡峭的大峡谷，西有汝拉山，东南有罗讷河，西有高大的阿尔卑斯山。我以为，我们这里是绝地！必须另找栖息地，才能找到活路！”

    孙浩然怎么都没想到，离开的提议，竟然引起共鸣，得到大部分人认可；数位不认可离开的骑士，并没有强烈反对，仅仅担心迁徙路途中的诸多艰难。形势怎么会这样不堪？按照高山栎的说法，这个世界有疯病，凯尔特人是疯子中的疯子，打起仗来不要命。这才过去多少年，凯尔特精英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

    奥格托里克斯：

    “素伦有什么看法？”

    孙浩然摇摇头回答道：

    “素伦初来乍到，不了解高卢形势。从各位骑士的提议看，以退为进，是大势所趋。先离开，再想办法统一凯尔特诸部，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奥格托里克斯点点头，从座椅上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以赫尔维西亚部族长的身份决定，举族搬迁！我们以三年为期，做好各种准备！至于目标地点，另行讨论。都回去吧，注意保密！”

    随后，奥格托里克斯又说道：

    “南梅友斯、维卢克洛久斯、克雷奥勒斯、素伦留下！”

    等其他骑士离开城堡，奥格托里克斯收起微笑，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入座之后，盯着简易地图，看个不停；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

    “沿着罗讷河谷向西穿过汝拉山，进军布列塔尼半岛。假如我们从莱芒湖（日内瓦湖）出发，到汝拉山山口约有八十公里。从山口到布列塔尼，起码要算七百公里。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能不能顺利通过这八百公里路程？”

    克雷奥勒斯说道：

    “我们三十万人口，十万狂战士，一定能冲过去。”

    南梅友斯说道：

    “只要不泄密，行动迅捷，在罗马人、埃杜维人反应过来之前，穿越汝拉山，进入中央高原，一切都不是问题。”

    奥格托里克斯问道：

    “维卢克洛久斯，你怎么看？”

    维卢克洛久斯回答道：

    “我赞同他们二人的说法！十万狂战士发疯，谁人能敌？”

    奥格托里克斯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展开，又问孙浩然的意见。孙浩然回答道：

    “三年准备，肯定无法保密。问题的关键在于，罗马人愿不愿意我们离开？我认为，将我们困死在拉腾河谷，是诸多势力的共同愿望！”

    奥格托里克斯的眉头更紧，问道：

    “能不能询问栎神？”

    孙浩然摇摇头，回答道：

    “这种事不能问神。如果想问，最好出征前问。以我的看法，想要问神，首先要有诸多备选方案才行。奥格托里克斯伯爵，你想让神回答你什么问题呢？是选择伤亡较少的方案，还是选择可以求活的方案？”

    奥格托里克斯略一思索，说道：

    “维卢克洛久斯、南梅友斯，你二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些有建设性的看法。”

    维卢克洛久斯说道：

    “东北方向的波西米亚地区，也是一个可选方案。从拉腾到波西米亚，不到六百公里。”

    奥格托里克斯点点头，说道：

    “三年时间，足够我们考虑各种可能。对外，我们还是以西南的布列塔尼半岛为目的地，看看各方反应。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人点头，奥格托里克斯伯爵继续说道：

    “南梅友斯，你负责罗讷河与布列塔尼方向，大胆去做！维卢克洛久斯，你暗中了解波西米亚方向，注意保密！素伦、克雷奥勒斯，你二人负责训练战士！”

    孙浩然想了想，说道：

    “奥格托里克斯伯爵，能与克雷奥勒斯骑士合作，我感到非常荣幸。我以为，为长远计，我们二人必须明确分工，我想负责少年战士与孩童。”

    奥格托里克斯点头道：

    “完全没有问题。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克雷奥勒斯，也可以找管家迪欧肯托。”

    离开奥格托里克斯伯爵的堡垒之后，孙浩然与克雷奥勒斯单独商议战士事宜：

    “克雷奥勒斯，主力战士由你培训，我协助即可。我想招募一批十二三岁的少年战士，培养一批五、六岁孩童。”

    克雷奥勒斯想了想说道：

    “素伦，你的想法很好，这需要迪欧肯托管家的帮助，我带你去找他！”

    听完孙浩然的诉求，迪欧肯托笑呵呵地说道：

    “亲爱的素伦，你可以到奥瓦德、巴德学校挑选啊，那里面汇聚了赫尔维西亚最好的孩子。”

 第97章 魂域之谜

    延寿美颜药剂如此火爆，大大超出预料。孙浩然与南梅友斯冷静商量之后，决定将一切埋在肚子里，绝不告诉任何人。至于一穷、一富两种药引子佐料，都由三只渡鸦操控，前去灵魂乐园游玩的学生动手加工；孙浩然前去收取时，做最后的融合。成品包装之后，运往雅典；所有经手之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能赚大钱。从总收益来看，穷佐料比富佐料多赚好几倍。

    回到学校，孙浩然左等右等，不见徒弟，只好自己去找。原来三徒弟沉浸于修魂与七十四块巨石阵，忘掉所有凡尘事。见到孙浩然，三人如见路人，一副痴傻样，不理不睬。

    孙浩然叹气，不想说什么，跑到山里面，一个人体验痴傻。其实，各德鲁伊学徒大同小异，与巴德学生的精明伶俐、阳光明媚，完全不同；差别在于，痴傻程度有所不同；绝大多数人，还知道叫人打招呼。

    阿茜娜的魂域与三只渡鸦的魂域完全不同，并没有使用树阵；看样子，应该使用了某种秘术，将魂域束缚于橄榄雕像之内。这是什么道理？阿茜娜的秘笈里面，并没有提及。研读过秘笈之后，孙浩然再次大失所望，全部内容都在已知的知识之内。如此看来，这个世界的魂修水准，也就这样。

    孙浩然琢磨出些许味道，觉得魂域大有学问，值得极深研几。回想以前各种使用灵魂、意识的方法，最简单不过与树沟通。这种方式之下，疑似灵魂通过肉身，可以与树接触。后来的魂战，也是使用同样的通道，经过肉身，进入魂海；或者，经过肉身，进入魂域。

    仔细体察，却找不到，肉身中有什么通道。既然如此，阿茜娜的魂域靠什么支撑？

    很可能，阿茜娜使用某种秘技，在橄榄树上建立若干“节点”，靠这些节点，支撑起魂域。这种东西，是别人的存身之道，就连大疙瘩的成神秘笈都不能打动，很难有什么等价物可以交换。想明白这一点，孙浩然恍然大悟，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深度入静，追寻冥冥中的一丝灵光，希望能有所得。尽管没有闪现灵光，清理杂念、浮想联翩时，却也想到很多可能的方法，可以一一尝试。然而，一直试到技穷，也没有试出个所以然，不但没有找到魂域的奥妙，就连灵魂如何穿过肉身，都找不出蛛丝马迹。

    睁开眼，叹口气，百无聊赖；走下山，回学校，还是不见三弟子上门求教。孙浩然连连叹气，难不成，亲自上门开导？于是乎，拿出德鲁伊老师的做派，强行唤醒三弟子，押回“书房”训话：

    “你们这个样子可不行！想要做学问追求生命真谛，首先要做好一个人；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便是这个道理。你们应该劳逸结合，而不应该将自己禁锢于某种莫名状态，既不利于修炼，也不利于理解各种奥妙。”

    道理讲了无数，反而将三弟子讲得莫名其妙，更加痴傻，孙浩然不觉泛起一阵无聊，说道：

    “说了这么多，都当耳旁风。都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

    嘴里这么告诫三学生，心里面不停腹诽，恐怕走出这个门，就会忘记这些话；又是驴对鸭讲，一个说不清，一个听不明。三弟子离开之后，孙浩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没有驴，也没有鸭！”

    走出房间，走到小树前，伸手与其沟通。伺候小树的学生很多，长势很不错，已成参天大树；灵智不弱，很能接受大疙瘩栎神，却还是不能与天上建立联系。如此看来，用此方法取巧，行不通。

    走进灵魂乐园，去看另一棵小树，去看三只渡鸦：

    “小树长势喜人，该搬家了吧！”

    三只渡鸦嘎嘎，发问道：

    “怎么搬？”

    孙浩然莫名奇妙：

    “你搬家，我怎么知道？”

    三只渡鸦终于不再嘎嘎，叹气道：

    “你是不知道啊，当初想了无数办法，无意中进入此大树，至今不明所以，我哪里敢离开！你恐怕要失望了，没办法搬家！”

    孙浩然扪心自问，是这样吗？嘴里问道：“不是骗我吧！”

    三只渡鸦嘎嘎道：

    “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找棵树，看能不能钻进去？想来，你也没那个能耐！”

    确实没那个能力，很可能，高山栎也不懂。沉思片刻，孙浩然将雅典所见，告诉渡鸦：

    “我这次去雅典，见到了阿茜娜神。”

    三只渡鸦嘎嘎，嘲笑道：

    “你傻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神。阿茜娜是谁？”

    原来不认识啊！孙浩然将雅典娜神庙所见，原原本本讲给渡鸦听。讲完之后，渡鸦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素伦，你知不知道阿茜娜用了什么办法？我是说，她那个魂域是什么道理。”

    孙浩然说道：

    “我也没想明白，尝试过，没结果。”

    渡鸦：

    “树与人不同，我来试试，说不定能有收获。”

    孙浩然确实希望渡鸦有所发现，找出魂域秘密，又可以让出大树：

    “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还是会继续尝试，希望有所得。”

    孙浩然又想起那句话，“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近求”，哪里是近？

    再次进山枯坐，求灵光闪现。胡思乱想之中，突然想起肉体五行。来到玖号地球之后，一直探索灵魂，将肉体丢在一旁，也将五行丢之脑后。仔细体察，河图五行与肉身的联系，还是隐隐约约，与在树星及伍号地球时的状态相同。

    怎么才能将这种隐隐约约变为实实在在呢？又是一个老问号。时间就在一个个问号中过去，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三弟子也从无尽迷茫中清醒，找到了自己的路。

    就学徒而言，水平达到德鲁伊，便可以正常毕业。这个要求很低，懂史诗、能占卜即可。想要达到大德鲁伊那个层次，需要历练，也需要运气、机会，这就不是学校有能力教授的内容。

    修炼无岁月，学生也好，学徒也好，终究都要毕业。孙浩然与三弟子话离别，奎迪昂说道：

    “素伦老师，我的全名是奎迪昂·图瑞！”

    说完，很自豪地扫了一眼梅根与菲蒂艾玛，又看向孙浩然。孙浩然微笑，没有说话，菲蒂艾玛诧异道：

    “奥格托里克斯那个图瑞？”

 第83章 魂修原理

    孙浩然微笑着摇摇头，说道：

    “迪欧肯托管家，这可不行，特殊时期，你要体谅。四百多个村庄，四百个穷苦人家小孩，男女各半，幼童、少年各半。”

    迪欧肯托仔细观察孙浩然，又看向克雷奥勒斯，问道：

    “是这样吗，克雷奥勒斯骑士？”

    克雷奥勒斯回答道：

    “必须这样，亲爱的迪欧肯托管家。”

    迪欧肯托点点头，说道：

    “素伦先生请放心，我亲自带德鲁伊前去挑选，保你满意！话又说回来，四百多个孩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孙浩然回答道：

    “是的，迪欧肯托管家，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们可以按照奥瓦德、巴德学校的方式管理，我，素伦，作为其中一名老师即可。最好将新学校建在南湖，与其他学生分开管理，管家以为如何？”

    四百名学生，数量不少，单独建校，并不过分，迪欧肯托爽快答应。迪欧肯托是伯爵领大管家，也是大德鲁伊，本来就负责学校管理；这些事情对他来讲，都不是什么大事。迪欧肯托告诉孙浩然：

    “素伦，好好恢复身体，一切有我！”

    青壮战士身体定型，最好对付，用草药帮他们补身体，再教一套功夫即可。检查过诸多战士的身体之后，孙浩然确定，狂是一种病，可以医治。问题在于，要不要医治？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日耳曼人的病最为严重，战力最强，其次是罗马人。高山栎离开之后这些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凯尔特人的病情见好，以前最能打的狂战士，竟然变得最弱。思来想去，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不治疗为好，以后再想办法。

    与克雷奥勒斯做好分工之后，孙浩然偶尔过去，教授、指点一些功夫。至于药材、疗法，孙浩然给出配方，有专职德鲁伊医生处理。

    孙浩然专职培训少年战士，克雷奥勒斯辅助。刚开始的时候，孙浩然没有贸然开课，先以克雷奥勒斯为主，培训普通战士需要掌握的技能、知识。尽管如此，孙浩然还是花费大半时间、精力，陪他们一起训练。

    大致摸清楚每个少年战士的性情、素质之后，孙浩然才开始动手，按照二十套练养法，将他们分为二十小队。培训少年战士，是让他们具备特种作战能力，不用修魂，也不用修身，故而以各种功夫套路为主，练养为辅；以各种复杂环境下，小队、个人作战为主，大兵团作战为辅。

    当初在伍号地球时，孙浩然闲来无事，曾经编出一套功夫，可以步战，可以骑战；有拳脚，有剑法，有箭法，也有枪法。功夫套路便是在此基础之上，根据少年战士的身体状况，略加调整。

    五六岁的孩童完全不同，他们是未来的德鲁伊、游吟诗人、狂战士，必须全面发展、长期培养，现在仅仅是开始。也因为刚刚开始，有其他德鲁伊老师，讲授奥瓦德学校的基本课程，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如何教。

    如何教孩童之前，首先考虑自己如何修。与独眼巨人魂战中，使用了魂身、栎木棒槌、迷宫、河图。魂身是任何魂法中必然之物，而展现出的外形、外貌，需要长期观想，方能做到。使用高山栎的外形，心里面总是不舒服，有强烈的排斥感，这是什么道理？

    魂体手里的棒槌、展现出的迷宫，同样是观想之物；由此看来，观想应是最基本的修魂方法。很多凯尔特神话史诗中的打斗场景，看似肉搏，实则魂战。那么复杂的战斗，那么多道具，需要一个个观想？

    高山栎、糊涂、落羽杉，包括韦吉·汗，其修魂的主要手段，就是观想。殊途而同归，方法都类似，看不出高下之分。高山栎认为，脑子由数不胜数的密码与密码锁构成，密码影响脑子与魂海，或者说脑海，密码锁影响密码，决定密码是否起作用；修魂的关键不在于改变脑子的密码，而在于影响密码锁，进而影响密码。

    每个密码都有独特的能力，这么多密码的不同行为组合在一起，便可以改变脑子与魂海的功能。高山栎以神树为媒介，利用信众的神秘信仰力，影响脑密码锁开合。按照韦吉·汗的说法，这是利用信众与脑密码之间的因果纠缠，从而利用信众的魂力修魂。

    韦吉·汗还认为，因果纠缠不可乱用，这是一种公平交易，与孙浩然的“德”，意思相近，但凡使用，一定要还。高山栎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果纠缠的反作用。用了人家的东西，或者用因果之法，或者用承负之法，必须予以清偿；一走了之，肯定不行。

    孩童们的灵魂柔弱，无法观想，应该以练魂、练体为主。高山栎四人都有提升魂力的方法，以《瑜伽经》中的内容最多，却都不被重视，作用也不是很明显。

    孙浩然本就忌惮神道，更加不会使用高山栎的修神之法；自己不用，理所当然也不愿教授学生学习。脑海中，河图光区缓缓流转，演绎练养之道与魂修之法，得出结论，两者之间并没有本质区别，所用食、药材不同而已。按照人体五行理论，就是以阴育阳、以身蕴魂、以命养性，从而提高魂力。关键的关键，如何影响、调理高山栎所说的脑密码与密码锁呢？

    凯尔特人的身体状况大同小异，用于少年战士的二十套练养法，同样适用于孩童；因为孩童身体柔弱，适当改变即可。另一方面，孩童魂、身同修，必须增加内容。

    与少年战士类似，先将孩童分为二十队，教授二十套练养戏、练养餐。教孩子总是很麻烦，孙浩然不由叹气，忽悠一个树都那么难，哄两百孩童，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举族迁徙，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太多，除了衣食、战士，便是载具。要伐木制作适合各种地形的车辆，要不惜钱财四处购买驮马、战马。这一切，都是由管家迪欧肯托主持。

    坐在房屋里运筹帷幄，慷慨激昂又简单；到了田间、地头，情况完全不同。粮食不够吃，需要扩大农地；农人们含着眼泪，将果树、葡萄藤毁掉，改成庄稼地。以前，这可都是摇钱树，如今市场不好，卖不上价，便成了废物，只能砍掉、烧掉。

 第98章 逆转危机

    奎迪昂点点头，菲蒂艾玛说道：

    “我知道了，你的路会很难走，有什么需要，找我！”

    梅根说道：

    “我的志向是做一名格瓦德沃夫，以我目前的能力，游吟诗人比较合适。以你奎迪昂的地位，我可能帮不上大忙；力所能及，在所不辞！素伦老师，您有建议送给弟子吗？”

    孙浩然说道：

    “游吟四方，一定会见识到各种人、各种事；这方面，我没什么好说。唯一一点，你要留意，不要轻易为人占卜。王、后牌有大道理，你可以尽用其中道理，去帮助想帮之人；一般来讲，占卜的作用最小。”

    梅根回答道：

    “老师的教诲，梅根铭记于心！”

    菲蒂艾玛说道：

    “我要做大德鲁伊，拯救凯尔特人于迷茫之中。老师，您有什么嘱咐？”

    孙浩然说道：

    “有志向是好事，但一切遵循本心，不要迷失在你的志向之中。我还是要啰嗦一句，七十四块巨石阵是好东西，始终保持敬畏之心。”

    奎迪昂问道：

    “老师，如果我遭遇危机，你会帮我吗？”

    孙浩然坚决地摇头道：

    “不会！当然了，你若回学校随我静修，完全没有问题。”

    三个弟子走了，梅根准备游历波西米亚，然后一路游历到高卢。菲蒂艾玛也是要从游吟诗人做起，路线与梅根类似，目的地也是高卢。

    当初在拉腾的时候，奥格托里克斯以及很多骑士，有感于形势混乱，前途渺茫，都将适龄子侄送入学校做学生。奎迪昂一直隐瞒身份，直到毕业才公开，奥格托里克斯要求他回皇宫。

    国王、贵族家烂事多，孙浩然不愿意沾身，明确回绝奎迪昂的试探。至于三徒弟之间如何相处，还提不起孙浩然的兴趣。

    第一批德鲁伊学徒毕业离开之后，给学校带来很多变化。他们的素质都很高，经常写信回学校，带来方方面面的消息。从这些消息里面，诸德鲁伊才清楚，罗马帝国的歌舞升平，原来仅仅是表面的幻彩。

    实际上，罗马帝国的规则，仅仅有利于罗马贵族，希腊贵族的处境，都要稍逊一筹；其它各族的贵族能够分得一些残羹冷炙，代价是普通族民更加困顿不堪。日耳曼、凯尔特贵族的处境更加尴尬，人人自危，都觉得地位岌岌可危，朝不保夕。诸如菲蒂艾玛、梅根一般，游历日耳曼大区与高卢大区的学生很多，均来信告知，形势极不稳定，暗流涌动，随时可能出现超乎想象的大动荡。大动荡预示着大机会，有志于凯尔特人的游吟诗人、德鲁伊，纷纷进入高卢地区，找寻机会。

    波西米亚建国之后，人口爆发性增长，赫尔维西亚人居东，可以沿着商路，由摩拉维亚地区向东及东北方的西里西亚地区扩展。马科曼尼人居西，要么东迁归属于赫尔维西亚，要么向西方及西北方扩展，与其它日耳曼部族争抢地盘，矛盾与争端由此而起。

    其实，在日耳曼大区与高卢大区，这种争执天天发生，罗马帝国的策略是放任矛盾激化而不予处理。帝国对波西米亚则是另外一种态度，相当数量的罗马贵族，总是因为非征服方式归附而耿耿于怀。

    莱茵河驻军统帅、日耳曼大区总督布利乌斯·昆克提尼乌斯·瓦卢斯，便以此为借口，试图组织凯尔特、日耳曼联军，讨伐波西米亚。

    这种讨伐是除了波西米亚之外，皆大欢喜之事，无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还是罗马人，都会踊跃参加；一旦灭国波西米亚，都可以抢占、劫掠人口、土地、财货，而且是各有所得。

    危急之下，马罗波都与奥格托里克斯国王一边派南梅友斯等商人携带大量财货，前去罗马帝国活动，一边派人到波西米亚以南、多瑙河以东的大夏大区，鼓动萨尔马特人与斯基泰人，组织联军，劫掠罗马。

    多瑙河冰封之际，以萨尔马特人为首的几十万大夏联军，冲破罗马帝国的多瑙河防线，同时劫掠东西长达上千公里的罗马核心区。

    波西米亚的烦恼，演变为罗马的危机，帝国不得不调集各路军队，前去抵御劫掠。莱茵河驻军也未能幸免，大部人马调回罗马核心区。

    南梅友斯等波西米亚商人的活动见效，来自帝国元老院的指责姗姗来迟，指责瓦卢斯的征讨行动极为不妥，违背了帝国的稳定大局。瓦卢斯小集团的发财梦、扩张梦，由此破灭。

    凡贪婪，皆难平，瓦卢斯不得不将目光转向高卢大区以及日耳曼大区贵族，将帝国核心区的税收方式，移植到这两个地区。这一举措彻底激怒了两区贵族、平民，日耳曼切鲁西族的赫尔曼、弗拉乌斯兄弟趁此机会发出集结令，号召日耳曼各族联合起来，驱逐罗马人，恢复神族荣耀。

    马罗波都国王收到集结令之后，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参加；原因很简单，劫掠与暴乱的性质完全不同。实际上，萨尔马特人主导的多瑙河冰封之战，至少劫掠收益的五成，通过各种方式，落入罗马大贵族的腰包。

    奎迪昂代父进山，问计于孙浩然这个名义上的格瓦德沃夫；孙浩然闭目不语，很不愿意给出明确指引。奎迪昂滔滔不绝，讲完局势之后问道：

    “素伦老师，局势如此复杂，赫尔维西亚族如何自处？”

    孙浩然睁开眼睛，问道：

    “你占卜了吗？”

    奎迪昂脸有愧色，回答道：

    “马罗波都国王与我父亲迷茫，其实，我是迷茫又惆怅，不知前路何方。犹豫不决之际，取出七十四张王、后牌，占得群龙无首，大吉。”

    是不是占卜得大吉，孙浩然不愿意揣测，答案总是要给一个吧！于是，很慎重地问道：

    “群龙、群龙，你知道群龙想什么吗？”

    奎迪昂摇头答道：

    “仅能看出表面情绪，无法看穿内心，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奎迪昂点点头，菲蒂艾玛说道：

    “我知道了，你的路会很难走，有什么需要，找我！”

    梅根说道：

    “我的志向是做一名格瓦德沃夫，以我目前的能力，游吟诗人比较合适。以你奎迪昂的地位，我可能帮不上大忙；力所能及，在所不辞！素伦老师，您有建议送给弟子吗？”

    孙浩然说道：

    “游吟四方，一定会见识到各种人、各种事；这方面，我没什么好说。唯一一点，你要留意，不要轻易为人占卜。王、后牌有大道理，你可以尽用其中道理，去帮助想帮之人；一般来讲，占卜的作用最小。”

    梅根回答道：

    “老师的教诲，梅根铭记于心！”

    菲蒂艾玛说道：

    “我要做大德鲁伊，拯救凯尔特人于迷茫之中。老师，您有什么嘱咐？”

    孙浩然说道：

    “有志向是好事，但一切遵循本心，不要迷失在你的志向之中。我还是要啰嗦一句，七十四块巨石阵是好东西，始终保持敬畏之心。”

    奎迪昂问道：

    “老师，如果我遭遇危机，你会帮我吗？”

    孙浩然坚决地摇头道：

    “不会！当然了，你若回学校随我静修，完全没有问题。”

    三个弟子走了，梅根准备游历波西米亚，然后一路游历到高卢。菲蒂艾玛也是要从游吟诗人做起，路线与梅根类似，目的地也是高卢。

    当初在拉腾的时候，奥格托里克斯以及很多骑士，有感于形势混乱，前途渺茫，都将适龄子侄送入学校做学生。奎迪昂一直隐瞒身份，直到毕业才公开，奥格托里克斯要求他回皇宫。

    国王、贵族家烂事多，孙浩然不愿意沾身，明确回绝奎迪昂的试探。至于三徒弟之间如何相处，还提不起孙浩然的兴趣。

    第一批德鲁伊学徒毕业离开之后，给学校带来很多变化。他们的素质都很高，经常写信回学校，带来方方面面的消息。从这些消息里面，诸德鲁伊才清楚，罗马帝国的歌舞升平，原来仅仅是表面的幻彩。

    实际上，罗马帝国的规则，仅仅有利于罗马贵族，希腊贵族的处境，都要稍逊一筹；其它各族的贵族能够分得一些残羹冷炙，代价是普通族民更加困顿不堪。日耳曼、凯尔特贵族的处境更加尴尬，人人自危，都觉得地位岌岌可危，朝不保夕。诸如菲蒂艾玛、梅根一般，游历日耳曼大区与高卢大区的学生很多，均来信告知，形势极不稳定，暗流涌动，随时可能出现超乎想象的大动荡。大动荡预示着大机会，有志于凯尔特人的游吟诗人、德鲁伊，纷纷进入高卢地区，找寻机会。

    波西米亚建国之后，人口爆发性增长，赫尔维西亚人居东，可以沿着商路，由摩拉维亚地区向东及东北方的西里西亚地区扩展。马科曼尼人居西，要么东迁归属于赫尔维西亚，要么向西方及西北方扩展，与其它日耳曼部族争抢地盘，矛盾与争端由此而起。

    其实，在日耳曼大区与高卢大区，这种争执天天发生，罗马帝国的策略是放任矛盾激化而不予处理。帝国对波西米亚则是另外一种态度，相当数量的罗马贵族，总是因为非征服方式归附而耿耿于怀。

    莱茵河驻军统帅、日耳曼大区总督布利乌斯·昆克提尼乌斯·瓦卢斯，便以此为借口，试图组织凯尔特、日耳曼联军，讨伐波西米亚。

    这种讨伐是除了波西米亚之外，皆大欢喜之事，无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还是罗马人，都会踊跃参加；一旦灭国波西米亚，都可以抢占、劫掠人口、土地、财货，而且是各有所得。

    危急之下，马罗波都与奥格托里克斯国王一边派南梅友斯等商人携带大量财货，前去罗马帝国活动，一边派人到波西米亚以南、多瑙河以东的大夏大区，鼓动萨尔马特人与斯基泰人，组织联军，劫掠罗马。

    多瑙河冰封之际，以萨尔马特人为首的几十万大夏联军，冲破罗马帝国的多瑙河防线，同时劫掠东西长达上千公里的罗马核心区。

    波西米亚的烦恼，演变为罗马的危机，帝国不得不调集各路军队，前去抵御劫掠。莱茵河驻军也未能幸免，大部人马调回罗马核心区。

    南梅友斯等波西米亚商人的活动见效，来自帝国元老院的指责姗姗来迟，指责瓦卢斯的征讨行动极为不妥，违背了帝国的稳定大局。瓦卢斯小集团的发财梦、扩张梦，由此破灭。

    凡贪婪，皆难平，瓦卢斯不得不将目光转向高卢大区以及日耳曼大区贵族，将帝国核心区的税收方式，移植到这两个地区。这一举措彻底激怒了两区贵族、平民，日耳曼切鲁西族的赫尔曼、弗拉乌斯兄弟趁此机会发出集结令，号召日耳曼各族联合起来，驱逐罗马人，恢复神族荣耀。

    马罗波都国王收到集结令之后，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参加；原因很简单，劫掠与暴乱的性质完全不同。实际上，萨尔马特人主导的多瑙河冰封之战，至少劫掠收益的五成，通过各种方式，落入罗马大贵族的腰包。

    奎迪昂代父进山，问计于孙浩然这个名义上的格瓦德沃夫；孙浩然闭目不语，很不愿意给出明确指引。奎迪昂滔滔不绝，讲完局势之后问道：

    “素伦老师，局势如此复杂，赫尔维西亚族如何自处？”

    孙浩然睁开眼睛，问道：

    “你占卜了吗？”

    奎迪昂脸有愧色，回答道：

    “马罗波都国王与我父亲迷茫，其实，我是迷茫又惆怅，不知前路何方。犹豫不决之际，取出七十四张王、后牌，占得群龙无首，大吉。”

    是不是占卜得大吉，孙浩然不愿意揣测，答案总是要给一个吧！于是，很慎重地问道：

    “群龙、群龙，你知道群龙想什么吗？”

    奎迪昂摇头答道：

    “仅能看出表面情绪，无法看穿内心，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

 第84章 假死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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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99章 条顿堡森林之战

    孙浩然点头道：

    “凡事遵从本心，否则对身体不好。我不是你，也不是奥格托里克斯与马罗波都。你去吧！”

    奎迪昂陷入沉思，机械地起身、离开，不知道想些什么。回到王宫河上堡垒议事大殿，马罗波都与奥格托里克斯二国王询问结果，奎迪昂详述孙浩然所言，然后说道：

    “听过素伦老师之言，我反而更加糊涂，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素伦的话很直白，你没理解而已。我问你，你心里究竟怎么想？”

    马罗波都的脸色由慎重变大笑，追问道：

    “是啊，你怎么想？”

    奎迪昂咬牙切齿，怒吼道：

    “我当然想带着一帮兄弟随赫尔曼出战，覆灭罗马帝国的统治！”

    马罗波都大笑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

    奎迪昂惊喜，问道：

    “带多少战士，以什么名义参战？”

    奥格托里克斯回答道：

    “你带人去，又不是我与马罗波都带人去，当然以你个人的名义参加。至于带多少人，很简单，能力有多大，便做多大事！”

    年轻一辈中，奎迪昂的号召力不弱，不少在校的德鲁伊学徒，都请假前去应募。孙浩然听到消息之后，不禁一笑：我是那个意思吗？如此看来，人们总是以自己的内心，去揣度他人的话语。

    不管孙浩然什么意思，日耳曼人如此大动干戈，作为统帅、总督的瓦卢斯，不可能得不到相关消息；综合高参、属下、利益小集团的意见之后，决定带领大军离开高卢大区，东渡莱茵河，巡视日耳曼大区，震慑各方。

    此时此刻，罗马大军的装备、战力，远超日耳曼人；胆小的部族，不愿触碰罗马人之楣头，龟缩不出。如赫尔曼、弗拉乌斯、奎迪昂一般的少年英雄，心有不甘，情愿赴死，也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赫尔曼设计，于黑森林中分割、包抄瓦卢斯大军，强行扭转强弱之势，集中优势精锐，血战瓦卢斯主力。骑墙观风派看到机会，纷纷出动，借地理之优，袭扰帝国大军各部。

    这就是赫尔维西亚部离开拉腾，东迁波西米亚时，奥格托里克斯最害怕见到的局面。不熟悉地形，没有补给，天天被侵袭，任你多少兵力，都会全军覆没。

    战斗持续了四天，包括统帅瓦卢斯在内的罗马大军，全军覆没。相传，仅有数人逃出黑森林，西渡莱茵河。赫尔曼一战成名，被日耳曼诸部奉为领袖、国王。

    奎迪昂同样名声大振，被称为日耳曼世界的少年英雄。马罗波都国王得知战况之后，让奎迪昂赎买、带回瓦卢斯的尸体，以罗马公民的身份，亲自将尸首送至罗马城。无论如何，波西米亚太弱，不愿意与罗马帝国正面为敌。

    战争期间，天地气紊乱；千里之外，枯坐山中的孙浩然，竟也闻到空气中的血腥，不由灵光闪现，似乎明白了何为“群龙无首”：难道说，一定是阴阳领八卦，八卦统御六十四卦吗？

    无论在伍号地球还是在伍号树星，大树总是说，七十四棵树共同撑起屏障，缺一不可。这说明，职级有高下，分工无大小，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

    孙浩然重新思考曾经定义的人体模型，意识为天为阳，肉身为地为阴。真是这样吗？从五行相杂来看，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冲，以为和。为什么就不能阴阳互换呢？浩瀚宇宙之中，天地、上下等概念，还有意义吗？

    孙浩然深度入静，观想肉身，代表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的五种肉体五行，逐渐在魂海内形成虚影，缓缓包围河图五行。

    虚影渐渐凝实，形成一个不规则光球，三十五个各色光点，流转不息，光彩夺魂；明显感觉到，魂力大增，腹中空虚，咕噜直叫，饿了！

    孙浩然大喜，睁开双眼，光球并未消散，依旧在脑海中流转，与灵魂、肉身，血脉相连。这是一种奇妙感觉，惟有“血脉相连”，可以准确描述。

    跑进灵魂乐园，不顾三只渡鸦抗议，四处搜刮，吃了一顿纯天然，心情大好。回到大树前，准备好挨渡鸦一顿数落，却等来了欣喜。渡鸦一改难听的嘎嘎叫，细声细气地说道：“素伦，你羡慕吧，我想通了阿茜娜魂域的秘密！”

    孙浩然诧异，急问道：

    “你怎么也悟道了？”

    渡鸦收起喜悦，很是怀疑地问道：

    “‘你怎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出你的言外之意，你也知道了魂域的秘密？”

    孙浩然把喜悦挂在脸上，边点头边说话，唯恐渡鸦误会：

    “是啊，是啊，我确实理解了魂域的道理。怎么样，切磋一、二？”

    三只渡鸦嘎嘎，鄙夷道：

    “还文绉绉什么一、二？打架就是打架，打过再说！”

    三只渡鸦一边嘎嘎叫，一边冲入孙浩然的小魂域。孙浩然的魂域借用树星圈层景象，一魂三鸦落在小土山与飞行器圈层之间的荒地上。魂体也不变身，抡拳便打；三只渡鸦同样没有召唤帮手，嘎嘎大叫，从三个方向，扑向魂体。一通乱战，黑羽乱飞，三只渡鸦退出孙浩然的魂域，大叫道：

    “你家太难看，到我家来！”

    孙浩然飞身跃起，追出魂域，落入一座与灵魂乐园一模一样的德鲁伊学校；侧前方有年轻女子，站在双黑马战车之上。女子特别，一头黄色头发编成三条长辫，眼睛里长着三枚瞳孔。

    孙浩然依然如故，大喊着冲上去：

    “不就是先知战士吗？吓唬谁呢！”

    渡鸦这才拉缰绳，挺枪冲击。大战无数回合之后，孙浩然大喊道：

    “无聊，不打了！”

    新鲜、兴奋期过去，魂域也就那个样子，顿觉失落。孙浩然问道：

    “三只渡鸦，可以搬家了吗？”

    三只渡鸦用人声说道：

    “有个大麻烦，看你能不能解决！”

    孙浩然撇嘴嘲讽道：

    “别找借口，有事说事！”

    三只渡鸦：

    “不是借口，而是障碍！搬家可以，但灵魂乐园由大树与其它树一起控制，不要说我不能搬家，就是搬了家，你还是不能移走大树啊！”

    孙浩然明白问题所在，追问道：

    “还有没有其它困难，一次说清楚！”

    渡鸦说道：

    “仅此一件，再无其它。”

    孙浩然也不多话，将大树改变屏障时候的根系变化，根据灵魂乐园的实际情况，做成小电影发送过去。孙浩然点头道：

    “凡事遵从本心，否则对身体不好。我不是你，也不是奥格托里克斯与马罗波都。你去吧！”

    奎迪昂陷入沉思，机械地起身、离开，不知道想些什么。回到王宫河上堡垒议事大殿，马罗波都与奥格托里克斯二国王询问结果，奎迪昂详述孙浩然所言，然后说道：

    “听过素伦老师之言，我反而更加糊涂，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素伦的话很直白，你没理解而已。我问你，你心里究竟怎么想？”

    马罗波都的脸色由慎重变大笑，追问道：

    “是啊，你怎么想？”

    奎迪昂咬牙切齿，怒吼道：

    “我当然想带着一帮兄弟随赫尔曼出战，覆灭罗马帝国的统治！”

    马罗波都大笑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

    奎迪昂惊喜，问道：

    “带多少战士，以什么名义参战？”

    奥格托里克斯回答道：

    “你带人去，又不是我与马罗波都带人去，当然以你个人的名义参加。至于带多少人，很简单，能力有多大，便做多大事！”

    年轻一辈中，奎迪昂的号召力不弱，不少在校的德鲁伊学徒，都请假前去应募。孙浩然听到消息之后，不禁一笑：我是那个意思吗？如此看来，人们总是以自己的内心，去揣度他人的话语。

    不管孙浩然什么意思，日耳曼人如此大动干戈，作为统帅、总督的瓦卢斯，不可能得不到相关消息；综合高参、属下、利益小集团的意见之后，决定带领大军离开高卢大区，东渡莱茵河，巡视日耳曼大区，震慑各方。

    此时此刻，罗马大军的装备、战力，远超日耳曼人；胆小的部族，不愿触碰罗马人之楣头，龟缩不出。如赫尔曼、弗拉乌斯、奎迪昂一般的少年英雄，心有不甘，情愿赴死，也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赫尔曼设计，于黑森林中分割、包抄瓦卢斯大军，强行扭转强弱之势，集中优势精锐，血战瓦卢斯主力。骑墙观风派看到机会，纷纷出动，借地理之优，袭扰帝国大军各部。

    这就是赫尔维西亚部离开拉腾，东迁波西米亚时，奥格托里克斯最害怕见到的局面。不熟悉地形，没有补给，天天被侵袭，任你多少兵力，都会全军覆没。

    战斗持续了四天，包括统帅瓦卢斯在内的罗马大军，全军覆没。相传，仅有数人逃出黑森林，西渡莱茵河。赫尔曼一战成名，被日耳曼诸部奉为领袖、国王。

    奎迪昂同样名声大振，被称为日耳曼世界的少年英雄。马罗波都国王得知战况之后，让奎迪昂赎买、带回瓦卢斯的尸体，以罗马公民的身份，亲自将尸首送至罗马城。无论如何，波西米亚太弱，不愿意与罗马帝国正面为敌。

    战争期间，天地气紊乱；千里之外，枯坐山中的孙浩然，竟也闻到空气中的血腥，不由灵光闪现，似乎明白了何为“群龙无首”：难道说，一定是阴阳领八卦，八卦统御六十四卦吗？

    无论在伍号地球还是在伍号树星，大树总是说，七十四棵树共同撑起屏障，缺一不可。这说明，职级有高下，分工无大小，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

    孙浩然重新思考曾经定义的人体模型，意识为天为阳，肉身为地为阴。真是这样吗？从五行相杂来看，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冲，以为和。为什么就不能阴阳互换呢？浩瀚宇宙之中，天地、上下等概念，还有意义吗？

    孙浩然深度入静，观想肉身，代表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的五种肉体五行，逐渐在魂海内形成虚影，缓缓包围河图五行。

    虚影渐渐凝实，形成一个不规则光球，三十五个各色光点，流转不息，光彩夺魂；明显感觉到，魂力大增，腹中空虚，咕噜直叫，饿了！

    孙浩然大喜，睁开双眼，光球并未消散，依旧在脑海中流转，与灵魂、肉身，血脉相连。这是一种奇妙感觉，惟有“血脉相连”，可以准确描述。

    跑进灵魂乐园，不顾三只渡鸦抗议，四处搜刮，吃了一顿纯天然，心情大好。回到大树前，准备好挨渡鸦一顿数落，却等来了欣喜。渡鸦一改难听的嘎嘎叫，细声细气地说道：“素伦，你羡慕吧，我想通了阿茜娜魂域的秘密！”

    孙浩然诧异，急问道：

    “你怎么也悟道了？”

    渡鸦收起喜悦，很是怀疑地问道：

    “‘你怎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出你的言外之意，你也知道了魂域的秘密？”

    孙浩然把喜悦挂在脸上，边点头边说话，唯恐渡鸦误会：

    “是啊，是啊，我确实理解了魂域的道理。怎么样，切磋一、二？”

    三只渡鸦嘎嘎，鄙夷道：

    “还文绉绉什么一、二？打架就是打架，打过再说！”

    三只渡鸦一边嘎嘎叫，一边冲入孙浩然的小魂域。孙浩然的魂域借用树星圈层景象，一魂三鸦落在小土山与飞行器圈层之间的荒地上。魂体也不变身，抡拳便打；三只渡鸦同样没有召唤帮手，嘎嘎大叫，从三个方向，扑向魂体。一通乱战，黑羽乱飞，三只渡鸦退出孙浩然的魂域，大叫道：

    “你家太难看，到我家来！”

    孙浩然飞身跃起，追出魂域，落入一座与灵魂乐园一模一样的德鲁伊学校；侧前方有年轻女子，站在双黑马战车之上。女子特别，一头黄色头发编成三条长辫，眼睛里长着三枚瞳孔。

    孙浩然依然如故，大喊着冲上去：

    “不就是先知战士吗？吓唬谁呢！”

    渡鸦这才拉缰绳，挺枪冲击。大战无数回合之后，孙浩然大喊道：

    “无聊，不打了！”

    新鲜、兴奋期过去，魂域也就那个样子，顿觉失落。孙浩然问道：

    “三只渡鸦，可以搬家了吗？”

    三只渡鸦用人声说道：

    “有个大麻烦，看你能不能解决！”

    孙浩然撇嘴嘲讽道：

    “别找借口，有事说事！”

    三只渡鸦：

    “不是借口，而是障碍！搬家可以，但灵魂乐园由大树与其它树一起控制，不要说我不能搬家，就是搬了家，你还是不能移走大树啊！”

    孙浩然明白问题所在，追问道：

    “还有没有其它困难，一次说清楚！”

    渡鸦说道：

    “仅此一件，再无其它。”

    孙浩然也不多话，将大树改变屏障时候的根系变化，根据灵魂乐园的实际情况，做成小电影发送过去。

 第85章 魂技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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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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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如何战胜步兵大阵

    三只渡鸦看过小电影之后，说道：

    “我试试看！”

    根系的变化在地下，孙浩然不好公然探测，站在大树下等待。这一等，便是一天时间，三只乌鸦这才现身说道：

    “素伦，好了，可以移栽大树了。你可记好，我完成了我的承诺！”

    孙浩然当然不愿意这时候说话，直接动手，携带大疙瘩栎神形象，传递问好之意，大树发出亲切之意，问道：

    “你是谁？”

    孙浩然发出自己的形象，回答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带你搬家！”

    此大树同样糊涂，根本不知道何为大疙瘩栎神，也不明白何为移栽。花了几天时间，与大树混熟，让大树稳固对大疙瘩栎神的亲切感，这才让大树初步理解，何为移栽。

    徒手挖大树，很快将大树连根挖出。果不其然，大树的根系被束缚在一个小半球之内，其它根系均被剥离，归于小树。

    大树移栽德鲁伊学校，与另一棵三代树遥遥相望。一如猜测，还是不能与高山栎建立联系。孙浩然改变做法，让大树将高山栎的三种形象，显现在树干的三个侧面。一切就绪，大树变成学校的主祭祀场，而主神则变更为大疙瘩栎神。

    伺候大树这段时日，孙浩然也没闲着，修炼、稳固私人魂域的同时，大享口福，补充营养。有了魂域，相当于魂力跃迁一个等级，需要不断补充能量。迄今为止，食物仍旧是唯一的魂力来源。波西米亚商人行商四方，无论学校还是灵魂乐园，能培育的物种，应有尽有，也没有什么特别珍贵之物，吃起来不用心痛。

    折腾出魂域，并不意味着明白其中的道理。伍号树星上的屏障，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恰如大树所说，有就是有，需要什么道理？灵魂乐园的魂域，同样属于有方法没道理，三只渡鸦总是说：

    “树种好，人莫名其妙钻进大树，魂域便莫名其妙出现，谁知道为什么。”

    私人魂域道理相同，出现就是出现，至于为什么，孙浩然没怎么思考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想明白。这问题如人为什么活着一个道理，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吗？谁又能讲出个什么道理来？

    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孙浩然放弃“修炼”二字，改回“练养”：修魂，修身，有区别吗？确实没有本质区别，依旧是以练养为核心，扩充了魂体、意识方面的内容而已，仍旧属于魂身同修。

    布利乌斯·昆克提尼乌斯·瓦卢斯军团覆灭之后，罗马帝国巨变，失去日耳曼大区的控制权；对波西米亚国以及大夏区的控制，仅仅停留于形式。在这种大格局刺激之下，高卢的凯尔特人，掀起了去罗马化浪潮；凯尔特各阶层以各种方式，纷纷起兵，反抗罗马人的统治。游历高卢的菲蒂艾玛与梅根恰逢其时，也投身其中。

    事实上，高卢人的反抗，一直都没有停歇。条顿堡森林战之前，卡尔努特人在卢瓦尔河中游的奥特里库姆城起事，带领高卢各族，杀掠当地的罗马商人、军人。遗憾的是，义军被罗马大军血腥镇压，奥特里库姆城烧成废墟，居民皆被掳掠，卖为奴隶。

    奥特里库姆是高卢地区德鲁伊的聚会、祭祀地，菲蒂艾玛、梅根等一大批德鲁伊、诗人，都参加了这次行动。战败后，二人凭借个人的智慧与武勇，得以逃生。此战，罗马人极为残暴，激起高卢各部的愤慨，梅根等游吟诗人组织底层高卢人与逃奴，发起“战士”运动，逃亡到边远山区，建立公社，抱团求生的同时，四处劫掠罗马商人。

    菲蒂艾玛则随同阿维尔尼贵族维钦托利起事。维钦托利的父亲塞尔提鲁斯，欲一统高卢，对抗罗马，被凯尔特人无情诛杀。

    维钦托利起事之初，军力弱小，被阿维尔尼当权贵族驱逐。条顿堡森林战之后，凯尔特人的反叛意识受到鼓舞，维钦托利得到广泛支持，重新夺得阿维尔尼人的领导权，又被高卢各部奉为领袖。

    奎迪昂叙述完高卢的大致情况之后，问孙浩然：

    “素伦老师，你说我该不该做些事情？”

    魂域初成，孙浩然心情大好，话也多了一些。对于孙浩然来讲，所谓的心情好，与别人的理解不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才能算作好。要是没滋没味，淡泊宁静，才是真正的心情不好。

    孙浩然问道：

    “你想做什么呢？”奎迪昂兴奋起来，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是不是带些战士，去帮助高卢的凯尔特人，对抗罗马？”

    孙浩然笑眯眯地问道：

    “奎迪昂，你参加了条顿堡森林之战，觉得罗马军队的战力如何？”

    奎迪昂兴奋依旧，却流露出一丝恐惧：

    “条顿堡森林之战很不容易，日耳曼联军混乱不堪，全凭战士的个人武勇。反观罗马人，纪律严明，步兵战阵极强。要不是地形、补给以及全民皆兵，正面大军团作战，根本无法取胜。”

    孙浩然问道：

    “既然如此，有没有破解之道？”

    奎迪昂认真起来，说道：

    “罗马人长于步兵战阵，弱于骑战；一般来讲，骑兵仅用于骚扰与保护步兵大阵侧翼。罗马军队出战，战略意图极为明确却无从破解，总是步步为营，逼迫对手进攻其步兵方阵。”

    孙浩然：

    “然后呢？”

    奎迪昂：

    “我以为，想要战胜罗马步兵大阵，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以袭扰战取胜。迫不得已，需要大兵团决战时，还是要以骑兵袭扰为主。主动进攻嘛，有些麻烦。”

    孙浩然：

    “主力作战，总是要军阵对决；仅仅袭扰，恐怕难以见功！”

    奎迪昂叹气道：

    “是啊，这是关键的关键，素伦老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孙浩然摇头道：

    “我是诗人，以前游吟，如今坐吟，怎么会懂排兵布阵？”

    奎迪昂若有所思，沉默一阵子之后，突然跳起来，兴奋地大喊道：

    “素伦师，谢谢你，我有办法了！”

    话没说完，奎迪昂便跳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跑。孙浩然茫然，我说什么了吗？似乎都是废话吧！看到奎迪昂的身影即将消失，急忙高喊道：

    “你到底去不去高卢？”

    奎迪昂停住脚步回答道：

    “肯定要去！素伦老师，有事吗？”三只渡鸦看过小电影之后，说道：

    “我试试看！”

    根系的变化在地下，孙浩然不好公然探测，站在大树下等待。这一等，便是一天时间，三只乌鸦这才现身说道：

    “素伦，好了，可以移栽大树了。你可记好，我完成了我的承诺！”

    孙浩然当然不愿意这时候说话，直接动手，携带大疙瘩栎神形象，传递问好之意，大树发出亲切之意，问道：

    “你是谁？”

    孙浩然发出自己的形象，回答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带你搬家！”

    此大树同样糊涂，根本不知道何为大疙瘩栎神，也不明白何为移栽。花了几天时间，与大树混熟，让大树稳固对大疙瘩栎神的亲切感，这才让大树初步理解，何为移栽。

    徒手挖大树，很快将大树连根挖出。果不其然，大树的根系被束缚在一个小半球之内，其它根系均被剥离，归于小树。

    大树移栽德鲁伊学校，与另一棵三代树遥遥相望。一如猜测，还是不能与高山栎建立联系。孙浩然改变做法，让大树将高山栎的三种形象，显现在树干的三个侧面。一切就绪，大树变成学校的主祭祀场，而主神则变更为大疙瘩栎神。

    伺候大树这段时日，孙浩然也没闲着，修炼、稳固私人魂域的同时，大享口福，补充营养。有了魂域，相当于魂力跃迁一个等级，需要不断补充能量。迄今为止，食物仍旧是唯一的魂力来源。波西米亚商人行商四方，无论学校还是灵魂乐园，能培育的物种，应有尽有，也没有什么特别珍贵之物，吃起来不用心痛。

    折腾出魂域，并不意味着明白其中的道理。伍号树星上的屏障，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恰如大树所说，有就是有，需要什么道理？灵魂乐园的魂域，同样属于有方法没道理，三只渡鸦总是说：

    “树种好，人莫名其妙钻进大树，魂域便莫名其妙出现，谁知道为什么。”

    私人魂域道理相同，出现就是出现，至于为什么，孙浩然没怎么思考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想明白。这问题如人为什么活着一个道理，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吗？谁又能讲出个什么道理来？

    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孙浩然放弃“修炼”二字，改回“练养”：修魂，修身，有区别吗？确实没有本质区别，依旧是以练养为核心，扩充了魂体、意识方面的内容而已，仍旧属于魂身同修。

    布利乌斯·昆克提尼乌斯·瓦卢斯军团覆灭之后，罗马帝国巨变，失去日耳曼大区的控制权；对波西米亚国以及大夏区的控制，仅仅停留于形式。在这种大格局刺激之下，高卢的凯尔特人，掀起了去罗马化浪潮；凯尔特各阶层以各种方式，纷纷起兵，反抗罗马人的统治。游历高卢的菲蒂艾玛与梅根恰逢其时，也投身其中。

    事实上，高卢人的反抗，一直都没有停歇。条顿堡森林战之前，卡尔努特人在卢瓦尔河中游的奥特里库姆城起事，带领高卢各族，杀掠当地的罗马商人、军人。遗憾的是，义军被罗马大军血腥镇压，奥特里库姆城烧成废墟，居民皆被掳掠，卖为奴隶。

    奥特里库姆是高卢地区德鲁伊的聚会、祭祀地，菲蒂艾玛、梅根等一大批德鲁伊、诗人，都参加了这次行动。战败后，二人凭借个人的智慧与武勇，得以逃生。此战，罗马人极为残暴，激起高卢各部的愤慨，梅根等游吟诗人组织底层高卢人与逃奴，发起“战士”运动，逃亡到边远山区，建立公社，抱团求生的同时，四处劫掠罗马商人。

    菲蒂艾玛则随同阿维尔尼贵族维钦托利起事。维钦托利的父亲塞尔提鲁斯，欲一统高卢，对抗罗马，被凯尔特人无情诛杀。

    维钦托利起事之初，军力弱小，被阿维尔尼当权贵族驱逐。条顿堡森林战之后，凯尔特人的反叛意识受到鼓舞，维钦托利得到广泛支持，重新夺得阿维尔尼人的领导权，又被高卢各部奉为领袖。

    奎迪昂叙述完高卢的大致情况之后，问孙浩然：

    “素伦老师，你说我该不该做些事情？”

    魂域初成，孙浩然心情大好，话也多了一些。对于孙浩然来讲，所谓的心情好，与别人的理解不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才能算作好。要是没滋没味，淡泊宁静，才是真正的心情不好。

    孙浩然问道：

    “你想做什么呢？”奎迪昂兴奋起来，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是不是带些战士，去帮助高卢的凯尔特人，对抗罗马？”

    孙浩然笑眯眯地问道：

    “奎迪昂，你参加了条顿堡森林之战，觉得罗马军队的战力如何？”

    奎迪昂兴奋依旧，却流露出一丝恐惧：

    “条顿堡森林之战很不容易，日耳曼联军混乱不堪，全凭战士的个人武勇。反观罗马人，纪律严明，步兵战阵极强。要不是地形、补给以及全民皆兵，正面大军团作战，根本无法取胜。”

    孙浩然问道：

    “既然如此，有没有破解之道？”

    奎迪昂认真起来，说道：

    “罗马人长于步兵战阵，弱于骑战；一般来讲，骑兵仅用于骚扰与保护步兵大阵侧翼。罗马军队出战，战略意图极为明确却无从破解，总是步步为营，逼迫对手进攻其步兵方阵。”

    孙浩然：

    “然后呢？”

    奎迪昂：

    “我以为，想要战胜罗马步兵大阵，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以袭扰战取胜。迫不得已，需要大兵团决战时，还是要以骑兵袭扰为主。主动进攻嘛，有些麻烦。”

    孙浩然：

    “主力作战，总是要军阵对决；仅仅袭扰，恐怕难以见功！”

    奎迪昂叹气道：

    “是啊，这是关键的关键，素伦老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孙浩然摇头道：

    “我是诗人，以前游吟，如今坐吟，怎么会懂排兵布阵？”

    奎迪昂若有所思，沉默一阵子之后，突然跳起来，兴奋地大喊道：

    “素伦师，谢谢你，我有办法了！”

    话没说完，奎迪昂便跳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跑。孙浩然茫然，我说什么了吗？似乎都是废话吧！看到奎迪昂的身影即将消失，急忙高喊道：

    “你到底去不去高卢？”

    奎迪昂停住脚步回答道：

    “肯定要去！素伦老师，有事吗？”

 第101章 老树枯萎、新树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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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水尽山穷走绝路

    怎么刻印？唯有观想！从弓、箭、剑、枪开始，将诸多兵器烂熟于魂海，又开始观想各种动物，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神话传说里幻想的。除此之外，还在魂海里自设战场，演绎搏杀技艺。

    没有修魂之前，脑海里时时都有胡思乱想，也有小电影。修魂一段时间之后，魂海里逐渐显现“真实可见”的场景；即便有外来魂体侵入，也能看到，也能经历，真实不虚。至于是否真的真实，则无法确定，至少可以确定，是虚拟世界中的真实，不可使用于现实世界。

    凯尔特人的神话史诗中，异世界群战极多，总是有某某神变形为某种动物，带领一群动物，与其他人、其他神搏杀。群战重要，但需坚持不懈；一两天功夫，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孙浩然依旧担心，以练养替代高山栎的神道，效果究竟如何？

    奥瓦德学生及少年战士的修行历程，给了孙浩然信心，也提供了很多经验；整天辛苦哄孩子，终有回报。但疑惑也随之而来，除了练养、食药材之外，还有什么决定性因素？显而易见，所有这些，在彼太阳系、彼地球，都不可能修炼。

    考虑、排除各种因素之后，就剩下“疯狂”。在伍号地球，楚荆、干西北等八弟子都有疯病，没有凯尔特人这么强烈；对身体的影响也有所不同，一个是体弱多病，一个是战力无穷。从练养效果来看，致疯因子并没有灭除，而是被人体容纳，形成相生相克、五行平衡的体内共生。

    玖号地球的“疯狂”因子可能具有类似特性，经过练养，同样可以被身体接纳，达成身魂平衡；不同的是，伍号地球的致疯因子大多容纳于肉身，少部分进入脑海；玖号地球的疯狂因子大多容纳于神魂，少部分留在肉身。问题很复杂，想要彻底弄清楚，还需要更多时间观察。无论如何，不用再担心练养不适用于修魂。

    三年时间既漫长又短暂，说漫长是因为，观想太耗费时间，而奥瓦德学生的进步也极其缓慢。说短暂是因为，练养套路还在摸索之中，而观想目标还没有完成多少，突然就到了出发的日子。赫尔维西亚人极为决绝，烧毁了包括拉腾城在内的全部十二座城镇，四百多座村庄。

    站在汝拉山或者阿尔卑斯山上，可以看到一片三百五十公里长、二百六十公里宽的弧形火海，从北部的莱茵河岸，沿着汝拉山，绵延至南部的罗讷河畔。

    四人会议成员分工，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带领赫尔维西亚精锐战士作为先锋，负责打通罗讷河上的河桥，打通罗讷河东岸，从日内瓦到汝拉山山口的平坦地带。

    罗讷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西南麓，辗转流至阿尔卑斯山西北，形成日内瓦湖，再从日内瓦湖西南流，向西流出汝拉山山口。河桥距离日内瓦湖不远，通向湖畔城镇日内瓦。

    日内瓦城属于同为凯尔特人的阿洛布罗基部，数年前，罗马大军越过阿尔卑斯山，击败并收服阿洛布罗基人，彻底断去高卢凯尔特人袭扰罗马地区的山间通道。

    赫尔维西亚部与阿洛布罗基部关系匪浅，早在出发前一个月，南梅友斯便与其族长达成秘密交易，通过利益交换，取得过桥、借路的许可。

    遗憾的是，罗马山北高卢总督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十分警觉，察觉到赫尔维西亚人的谋划之后，提前赶到日内瓦城，烧毁罗讷河河桥。当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带领先锋战士抵达罗讷河西岸河桥边时，大火还没有熄灭。

    无奈之下，南梅友斯与克雷坐船到日内瓦城，觐见总督恺撒，请求通过阿洛布罗基人领地，去往高卢西南部的布列塔尼半岛。

    恺撒未置可否，与僚属协商之后，给予正式回复：

    “总督的职责是守护帝国领地不被侵扰，不能裁决借路之请，需经执政官或者元老院批准，方可准许，请耐心等待数日。”

    趁着这段时间，恺撒亲领罗马戍卫军团以及新征本地军队，在日内瓦湖与汝拉山之间的三十公里范围内，加固罗讷河河防。当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赴约的时候，恺撒明确予以拒绝：

    “按照罗马传统以及过往惯例，不能允许任何人借道穿行。警告尔等，胆敢不自量力，强行通过，我必带罗马精锐，予以剿灭。”

    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回到罗讷河西岸，召开阵前骑士会议，商量对策，决定强行偷渡罗讷河，打开一条通道。然而罗马军团防守严密，偷渡的狂战士刚刚渡河抵近东岸，便遭猛烈攻击，根本无法登陆。

    鉴于现状，阵前骑士会议做出紧急决定，冒险改走罗讷河西岸与汝拉山之间的狭长路段。峡路属于亲罗马派赛广尼部的领地，南梅友斯没有见功，未能获得通过许可。

    紧急时刻，赫尔维西亚的盟友、埃杜维人杜诺列克斯出面说服赛广尼人，得到通过许可。峡路险峻、狭窄，崎岖难行；先锋战士走了一整天，未能超过两公里；这时候，后续的人、马、车，还没有想出通行的方法。

    恺撒得到消息之后，接受埃杜维与赛广尼等凯尔特部族的“邀请”，派大军控制罗讷河流出汝拉山的河口，构筑工事，彻底断去前路。埃杜维人杜诺列克斯机警，在被禁足的前一刻，派亲信送出急信，给予警示。

    如果继续沿着峡路前行，如果罗马大军西渡罗讷河，截断后路或者截断迁徙大军，赫尔维西亚人将会遭遇怎样的局面？先锋队骑士庆幸的同时，陷入迷茫：水尽山穷，何去何从？

    莱茵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北麓，西流至汝拉山北端，折而北流入海，是拉腾地区的北部屏障，也是绝路。其河谷比罗讷河西岸还要险峻百倍，别说人马车辆通过，就算青壮战士，都难以渡过。

    拉腾河谷燃起大火的那个深夜，孙浩然带领五十名少年特种战士，顺着绳索下到莱茵河谷谷底。无月之夜，谷地黑暗，河流湍急，少年战士根本没有能力渡河。孙浩然先带人打地桩、固定绳索，而后背着长绳，“走到”对岸。这段河流落差极大，根本无法游泳，只能依靠双脚，一步一步踏过河床。

    怎么刻印？唯有观想！从弓、箭、剑、枪开始，将诸多兵器烂熟于魂海，又开始观想各种动物，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神话传说里幻想的。除此之外，还在魂海里自设战场，演绎搏杀技艺。

    没有修魂之前，脑海里时时都有胡思乱想，也有小电影。修魂一段时间之后，魂海里逐渐显现“真实可见”的场景；即便有外来魂体侵入，也能看到，也能经历，真实不虚。至于是否真的真实，则无法确定，至少可以确定，是虚拟世界中的真实，不可使用于现实世界。

    凯尔特人的神话史诗中，异世界群战极多，总是有某某神变形为某种动物，带领一群动物，与其他人、其他神搏杀。群战重要，但需坚持不懈；一两天功夫，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孙浩然依旧担心，以练养替代高山栎的神道，效果究竟如何？

    奥瓦德学生及少年战士的修行历程，给了孙浩然信心，也提供了很多经验；整天辛苦哄孩子，终有回报。但疑惑也随之而来，除了练养、食药材之外，还有什么决定性因素？显而易见，所有这些，在彼太阳系、彼地球，都不可能修炼。

    考虑、排除各种因素之后，就剩下“疯狂”。在伍号地球，楚荆、干西北等八弟子都有疯病，没有凯尔特人这么强烈；对身体的影响也有所不同，一个是体弱多病，一个是战力无穷。从练养效果来看，致疯因子并没有灭除，而是被人体容纳，形成相生相克、五行平衡的体内共生。

    玖号地球的“疯狂”因子可能具有类似特性，经过练养，同样可以被身体接纳，达成身魂平衡；不同的是，伍号地球的致疯因子大多容纳于肉身，少部分进入脑海；玖号地球的疯狂因子大多容纳于神魂，少部分留在肉身。问题很复杂，想要彻底弄清楚，还需要更多时间观察。无论如何，不用再担心练养不适用于修魂。

    三年时间既漫长又短暂，说漫长是因为，观想太耗费时间，而奥瓦德学生的进步也极其缓慢。说短暂是因为，练养套路还在摸索之中，而观想目标还没有完成多少，突然就到了出发的日子。赫尔维西亚人极为决绝，烧毁了包括拉腾城在内的全部十二座城镇，四百多座村庄。

    站在汝拉山或者阿尔卑斯山上，可以看到一片三百五十公里长、二百六十公里宽的弧形火海，从北部的莱茵河岸，沿着汝拉山，绵延至南部的罗讷河畔。

    四人会议成员分工，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带领赫尔维西亚精锐战士作为先锋，负责打通罗讷河上的河桥，打通罗讷河东岸，从日内瓦到汝拉山山口的平坦地带。

    罗讷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西南麓，辗转流至阿尔卑斯山西北，形成日内瓦湖，再从日内瓦湖西南流，向西流出汝拉山山口。河桥距离日内瓦湖不远，通向湖畔城镇日内瓦。

    日内瓦城属于同为凯尔特人的阿洛布罗基部，数年前，罗马大军越过阿尔卑斯山，击败并收服阿洛布罗基人，彻底断去高卢凯尔特人袭扰罗马地区的山间通道。

    赫尔维西亚部与阿洛布罗基部关系匪浅，早在出发前一个月，南梅友斯便与其族长达成秘密交易，通过利益交换，取得过桥、借路的许可。

    遗憾的是，罗马山北高卢总督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十分警觉，察觉到赫尔维西亚人的谋划之后，提前赶到日内瓦城，烧毁罗讷河河桥。当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带领先锋战士抵达罗讷河西岸河桥边时，大火还没有熄灭。

    无奈之下，南梅友斯与克雷坐船到日内瓦城，觐见总督恺撒，请求通过阿洛布罗基人领地，去往高卢西南部的布列塔尼半岛。

    恺撒未置可否，与僚属协商之后，给予正式回复：

    “总督的职责是守护帝国领地不被侵扰，不能裁决借路之请，需经执政官或者元老院批准，方可准许，请耐心等待数日。”

    趁着这段时间，恺撒亲领罗马戍卫军团以及新征本地军队，在日内瓦湖与汝拉山之间的三十公里范围内，加固罗讷河河防。当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赴约的时候，恺撒明确予以拒绝：

    “按照罗马传统以及过往惯例，不能允许任何人借道穿行。警告尔等，胆敢不自量力，强行通过，我必带罗马精锐，予以剿灭。”

    南梅友斯与克雷奥勒斯回到罗讷河西岸，召开阵前骑士会议，商量对策，决定强行偷渡罗讷河，打开一条通道。然而罗马军团防守严密，偷渡的狂战士刚刚渡河抵近东岸，便遭猛烈攻击，根本无法登陆。

    鉴于现状，阵前骑士会议做出紧急决定，冒险改走罗讷河西岸与汝拉山之间的狭长路段。峡路属于亲罗马派赛广尼部的领地，南梅友斯没有见功，未能获得通过许可。

    紧急时刻，赫尔维西亚的盟友、埃杜维人杜诺列克斯出面说服赛广尼人，得到通过许可。峡路险峻、狭窄，崎岖难行；先锋战士走了一整天，未能超过两公里；这时候，后续的人、马、车，还没有想出通行的方法。

    恺撒得到消息之后，接受埃杜维与赛广尼等凯尔特部族的“邀请”，派大军控制罗讷河流出汝拉山的河口，构筑工事，彻底断去前路。埃杜维人杜诺列克斯机警，在被禁足的前一刻，派亲信送出急信，给予警示。

    如果继续沿着峡路前行，如果罗马大军西渡罗讷河，截断后路或者截断迁徙大军，赫尔维西亚人将会遭遇怎样的局面？先锋队骑士庆幸的同时，陷入迷茫：水尽山穷，何去何从？

    莱茵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北麓，西流至汝拉山北端，折而北流入海，是拉腾地区的北部屏障，也是绝路。其河谷比罗讷河西岸还要险峻百倍，别说人马车辆通过，就算青壮战士，都难以渡过。

    拉腾河谷燃起大火的那个深夜，孙浩然带领五十名少年特种战士，顺着绳索下到莱茵河谷谷底。无月之夜，谷地黑暗，河流湍急，少年战士根本没有能力渡河。孙浩然先带人打地桩、固定绳索，而后背着长绳，“走到”对岸。这段河流落差极大，根本无法游泳，只能依靠双脚，一步一步踏过河床。

 第87章 日耳曼人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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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第三棵栎树

    这个世界上，像孙浩然、三只渡鸦、独眼巨人、阿茜娜一般的人物，少之又少，且大多不为人知。柯翠娜、菲蒂艾玛、梅根、奎迪昂，都属于出类拔萃的智者，为数也不多。大多数德鲁伊、祭司，仅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树灵的存在，根本无法正常沟通，需要连猜带蒙，才能获知些许信息。

    其中的德鲁伊摆开架势，与大栎树沟通，得到启示：

    “栎树说，很想念大疙瘩栎神，什么意思？”

    游吟诗人大喜，回答道：

    “栎树通神，是不是栎神即将降临人间，前来拯救凯尔特人？”

    赫尔维西亚人离开拉腾之后，新迁入此地的族类，以凯尔特人居多，日耳曼人次之。真正到此地生活的罗马人，少之又少。是故，大疙瘩栎神信仰，还有相当的生存空间。自此之后，栎神即将降临的消息，便在凯尔特人之间广为流传。久不久，便会有德鲁伊到此树前，举行秘密祭祀仪式。

    这个时间段，高卢凯尔特人正与罗马大军四处混战；维钦托利认为，罗马步兵实在强大，以骑兵袭扰为主要作战方式，呼啸而来，扬长而去。

    经过长时间袭扰战的磨炼，维钦托利带出五千多名纪律严明的直系军团。按照菲蒂艾玛的建议，维钦托利以八及八的倍数，建立军团层级。最高级别，维钦托利为军团指挥官，菲蒂艾玛为大德鲁伊。最基层为八人小队，其中一人为队长，一人为德鲁伊。八小队组成六十四人中队，八中队组成五百一十二人大队，八大队组成四千零九十六人的军团。

    在维钦托利军团与高卢民间战士的骚扰之下，罗马大军处处受困，无法发挥大军团作战能力。尤其是补给、后勤被针对，处境十分艰难。罗马指挥官改变战法，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到高卢北部作战，自己亲带主力，攻打凯尔特人城镇，逼迫维钦托利决战。

    维钦托利无奈，变主动为被动，带大军驻守卢瓦尔河畔的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被罗马南北两路大军包围。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在奥特里库姆城东南两百公里，拉腾城以西三百公里，涅弗尔河与卢瓦尔河交汇处，是高卢最大的商贸中心。

    如果罗马大军攻占此城，其控制区便会与奥特里库姆地区连成一片，军队、战船、商船便可以纵横卢瓦尔河，隔绝高卢南北，限制维钦托利大军的活动范围。这是罗马指挥官的阳谋，维钦托利及其友军，不得不钻入圈套。

    新成立的军团，以及其他更混乱的友军，确实不敌罗马大军；激战一个月之后，不得不全部逃离，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终成焦土。

    维钦托利带领主力，沿卢瓦尔河支流阿利埃河向南运动，回到阿维尔尼人城，格尔戈维亚。格尔戈维亚在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以南一百五十公里处。

    罗马大军尾追而来，维钦托利摆空城计，吸引罗马大军攻打格尔戈维亚，而新、老军团在城外两面夹击，败而溃之。这是开战以来，凯尔特人正面作战的第一次大胜。虽然小胜一场，还是无法抵御罗马后续大军的进攻，维钦托利不得不带兵向东北迂回，渡过阿利埃河、卢瓦尔河，进入汝拉山以西的埃杜维人领地，决心在山城阿莱西亚，与罗马大军决战。

    阿莱西亚城与拉腾城、诺瓦姆比图根城呈扁平三角排列，在拉腾城西偏北一百六十公里处，诺瓦姆比图根城东偏北一百四十公里处。

    阿莱西亚城三面陡峭，一面平缓，罗马大军在山下构筑防御工事，将阿莱西亚城团团围困；又建起一道外围防御工事，用以抵御凯尔特人各路援军。

    孙浩然沿卢瓦尔河徒步行走，走过余烬未灭的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走进卡尔努特人领地。沿途城镇均成废墟，或者被罗马人烧毁，或者坚壁清野时，凯尔特人自己烧毁。

    孙浩然找了很久，在卢瓦尔河以北三十公里处，一条名为厄尔河的左岸，找到奥特里库姆城废墟，从中找到半残的第三棵栎树。这棵栎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罗马人放火烧城时，栎树未能幸免，差点烧毁；这么长时间过去，才刚刚恢复生机，长出新枝嫩叶。

    孙浩然十分担心，栎树如此虚弱，会不会死？拇指刚刚摁上栎树，脑子便遭重击，瞬间昏眩，又刹那间清醒，原来是与别人的魂域相撞。对手是一个肌肉男，与独眼巨人一般高大。

    两人如顶牛，魂域顶在一起，不断加力。力是魂力，与肉体无关。“噗”的一声响，两个魂域竟然相互交融，形成一片公共魂域。这是什么东西？与渡鸦打架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甚至连顶牛都没有发生过。

    二魂体站在公共魂域，肌肉男哈哈大笑，嚣张地问道：“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孙浩然微笑，说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前来收回栎树！”

    肌肉男说道：

    “我就知道，他一定放不下人间基业，一定会回来。想要我离开，拿东西来换！”

    孙浩然问道：

    “你想要什么？”

    肌肉男：

    “还能是什么，成神的秘密！”

    孙浩然甩过去几部高山栎的书，肌肉男翻了翻，鄙夷道：

    “就这些破玩意，还想成神？拿真东西来，别想骗我！”

    孙浩然无奈，说道：

    “就是这些东西，如果你不相信，我用拳头让你相信！”

    肌肉男大笑道：

    “都要成神的人了，还用那么粗俗的方式肉搏，不羞愧吗？”

    肌肉男大手一挥，身前出现三个军团，如罗马军团一般，步兵为主力，两翼有轻骑兵护卫。粗略检点，军阵以九或者九的倍数为基础，属于洛书系列。

    孙浩然嗤笑道：

    “还以为什么高贵的方法，原来是自己欺骗自己啊！”

    大手一挥，参照奎迪昂兵营，以八卦为基础，出现同等数量的重骑兵、轻骑兵。孙浩然得出结论，魂体之战，根本就是消耗；无论什么样的技巧，都会转化为魂力相拼。河图、洛书也好，八卦也罢，没有本质区别。

    肌肉男没有主动进攻，严阵以待。孙浩然意念微动，轻骑分批出动，轮流骚扰大阵，寻机歼灭其护翼轻骑。这个世界上，像孙浩然、三只渡鸦、独眼巨人、阿茜娜一般的人物，少之又少，且大多不为人知。柯翠娜、菲蒂艾玛、梅根、奎迪昂，都属于出类拔萃的智者，为数也不多。大多数德鲁伊、祭司，仅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树灵的存在，根本无法正常沟通，需要连猜带蒙，才能获知些许信息。

    其中的德鲁伊摆开架势，与大栎树沟通，得到启示：

    “栎树说，很想念大疙瘩栎神，什么意思？”

    游吟诗人大喜，回答道：

    “栎树通神，是不是栎神即将降临人间，前来拯救凯尔特人？”

    赫尔维西亚人离开拉腾之后，新迁入此地的族类，以凯尔特人居多，日耳曼人次之。真正到此地生活的罗马人，少之又少。是故，大疙瘩栎神信仰，还有相当的生存空间。自此之后，栎神即将降临的消息，便在凯尔特人之间广为流传。久不久，便会有德鲁伊到此树前，举行秘密祭祀仪式。

    这个时间段，高卢凯尔特人正与罗马大军四处混战；维钦托利认为，罗马步兵实在强大，以骑兵袭扰为主要作战方式，呼啸而来，扬长而去。

    经过长时间袭扰战的磨炼，维钦托利带出五千多名纪律严明的直系军团。按照菲蒂艾玛的建议，维钦托利以八及八的倍数，建立军团层级。最高级别，维钦托利为军团指挥官，菲蒂艾玛为大德鲁伊。最基层为八人小队，其中一人为队长，一人为德鲁伊。八小队组成六十四人中队，八中队组成五百一十二人大队，八大队组成四千零九十六人的军团。

    在维钦托利军团与高卢民间战士的骚扰之下，罗马大军处处受困，无法发挥大军团作战能力。尤其是补给、后勤被针对，处境十分艰难。罗马指挥官改变战法，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到高卢北部作战，自己亲带主力，攻打凯尔特人城镇，逼迫维钦托利决战。

    维钦托利无奈，变主动为被动，带大军驻守卢瓦尔河畔的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被罗马南北两路大军包围。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在奥特里库姆城东南两百公里，拉腾城以西三百公里，涅弗尔河与卢瓦尔河交汇处，是高卢最大的商贸中心。

    如果罗马大军攻占此城，其控制区便会与奥特里库姆地区连成一片，军队、战船、商船便可以纵横卢瓦尔河，隔绝高卢南北，限制维钦托利大军的活动范围。这是罗马指挥官的阳谋，维钦托利及其友军，不得不钻入圈套。

    新成立的军团，以及其他更混乱的友军，确实不敌罗马大军；激战一个月之后，不得不全部逃离，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终成焦土。

    维钦托利带领主力，沿卢瓦尔河支流阿利埃河向南运动，回到阿维尔尼人城，格尔戈维亚。格尔戈维亚在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以南一百五十公里处。

    罗马大军尾追而来，维钦托利摆空城计，吸引罗马大军攻打格尔戈维亚，而新、老军团在城外两面夹击，败而溃之。这是开战以来，凯尔特人正面作战的第一次大胜。虽然小胜一场，还是无法抵御罗马后续大军的进攻，维钦托利不得不带兵向东北迂回，渡过阿利埃河、卢瓦尔河，进入汝拉山以西的埃杜维人领地，决心在山城阿莱西亚，与罗马大军决战。

    阿莱西亚城与拉腾城、诺瓦姆比图根城呈扁平三角排列，在拉腾城西偏北一百六十公里处，诺瓦姆比图根城东偏北一百四十公里处。

    阿莱西亚城三面陡峭，一面平缓，罗马大军在山下构筑防御工事，将阿莱西亚城团团围困；又建起一道外围防御工事，用以抵御凯尔特人各路援军。

    孙浩然沿卢瓦尔河徒步行走，走过余烬未灭的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走进卡尔努特人领地。沿途城镇均成废墟，或者被罗马人烧毁，或者坚壁清野时，凯尔特人自己烧毁。

    孙浩然找了很久，在卢瓦尔河以北三十公里处，一条名为厄尔河的左岸，找到奥特里库姆城废墟，从中找到半残的第三棵栎树。这棵栎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罗马人放火烧城时，栎树未能幸免，差点烧毁；这么长时间过去，才刚刚恢复生机，长出新枝嫩叶。

    孙浩然十分担心，栎树如此虚弱，会不会死？拇指刚刚摁上栎树，脑子便遭重击，瞬间昏眩，又刹那间清醒，原来是与别人的魂域相撞。对手是一个肌肉男，与独眼巨人一般高大。

    两人如顶牛，魂域顶在一起，不断加力。力是魂力，与肉体无关。“噗”的一声响，两个魂域竟然相互交融，形成一片公共魂域。这是什么东西？与渡鸦打架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甚至连顶牛都没有发生过。

    二魂体站在公共魂域，肌肉男哈哈大笑，嚣张地问道：“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孙浩然微笑，说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前来收回栎树！”

    肌肉男说道：

    “我就知道，他一定放不下人间基业，一定会回来。想要我离开，拿东西来换！”

    孙浩然问道：

    “你想要什么？”

    肌肉男：

    “还能是什么，成神的秘密！”

    孙浩然甩过去几部高山栎的书，肌肉男翻了翻，鄙夷道：

    “就这些破玩意，还想成神？拿真东西来，别想骗我！”

    孙浩然无奈，说道：

    “就是这些东西，如果你不相信，我用拳头让你相信！”

    肌肉男大笑道：

    “都要成神的人了，还用那么粗俗的方式肉搏，不羞愧吗？”

    肌肉男大手一挥，身前出现三个军团，如罗马军团一般，步兵为主力，两翼有轻骑兵护卫。粗略检点，军阵以九或者九的倍数为基础，属于洛书系列。

    孙浩然嗤笑道：

    “还以为什么高贵的方法，原来是自己欺骗自己啊！”

    大手一挥，参照奎迪昂兵营，以八卦为基础，出现同等数量的重骑兵、轻骑兵。孙浩然得出结论，魂体之战，根本就是消耗；无论什么样的技巧，都会转化为魂力相拼。河图、洛书也好，八卦也罢，没有本质区别。

    肌肉男没有主动进攻，严阵以待。孙浩然意念微动，轻骑分批出动，轮流骚扰大阵，寻机歼灭其护翼轻骑。

 第88章 进军波西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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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我大疙瘩又回来了

    肌肉男的步兵以龟阵抵御箭矢、短矛时，竟然挖出环形壕沟，用以防御可能的骑兵冲击。

    消灭肌肉男的护翼轻骑之后，孙浩然将轻骑分为数队，全体出击，一部分依旧箭矢进攻，逼迫对手使用龟阵；一部分携带土石，丢进壕沟。土石填平数处壕沟，形成坚实通道；重骑兵出击，一举突入步兵大阵。

    重骑兵失速，杀伤力锐减；肌肉男的步兵死伤惨重，双方进入肉搏阶段，拼意志、拼魂力。孙浩然的意志力肯定高出肌肉男无数，魂力也还算浑厚，杀光战场上的士兵之后，为数不多的残兵，包围肌肉男。

    肌肉男没有动，孙浩然上前劝说道：

    “离开吧！你所谓的坚持，毫无意义!”

    肌肉男哈哈大笑，全身萎缩，从壮年到青年，到少年，到孩童，再到呱呱坠地的婴儿。婴儿问道：

    “大疙瘩真的成神了吗？”

    孙浩然沉默，婴儿又问道：

    “大疙瘩用什么方法离开大地？”

    孙浩然说道：

    “当然用你知道的方法！”

    婴儿哼起凯尔特史诗：

    “大疙瘩带领众神，坐着带翅膀的船……”

    唱诗的时候，婴儿继续萎缩，直到消失。完全消散之前，歌声停止，传出一句话语：

    “我叫宙斯，请将我的名字刻在大树旁的某块小石头上。”

    孙浩然心头闪过一丝悲哀，允诺道：

    “我答应你！”

    雅典娜神殿，柯翠娜大祭司问道：

    “我神，为什么要遵守承诺？难道就这样看着罗马衰弱吗？”

    阿茜娜说道：

    “你记住，有些承诺，必须遵守！一旦违背，必遭命运碾压！”

    柯翠娜想不明白，也不能再问，走出神殿，对前来祭祀的罗马贵族说道：“阿茜娜神说，命运的长河从不曾停歇，该来的不会缺席，该去的必定消失。你们回去吧！”

    阿莱西亚山城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一个多月，城里城外完全断绝联系，物资极度匮乏。粮食还有，净水极少，不要说洗漱，饮水都不够用。菲蒂艾玛、梅根等德鲁伊、诗人，围着大树举行祭祀仪式，为大军占卜。

    今天很特别，每个人都感觉到，似乎长期蒙蔽灵魂的一层迷雾，缓缓散去，心灵前所未有的通透。更奇特的是，每个人都得到一段战争画面，是凯尔特骑兵与罗马步兵对垒的碎片。

    碎片集中起来，战场状况大体明了；每个人都迷惑不解，这是平原大决战，跟阿莱西亚有什么关联？这里是山，是丘陵，能容许骑兵大战的场地极其有限，以步兵之间的阵地战、攻防战为主。

    这棵大栎树来自波西米亚的德鲁伊学校，是拉腾那棵老栎树的子树，由奎迪昂运送到高卢，菲蒂艾玛将树种在此城。

    奎迪昂军团在莱茵河之上重新架起铁索桥，大军渡河之后，沿着河畔，向西穿过汝拉山，进入埃杜维部领地。奎迪昂带着数位德鲁伊、游吟诗人进入拉腾，与周边各部的德鲁伊、诗人，在神树下聚会，举行秘密祭祀仪式。同样，得到一些模糊不清的战场碎片。

    罗马指挥官极有远见，构筑了内外两层壁垒，内层用以围困阿莱西亚城，外层防御凯尔特人援军。如此包围与反包围，双方似乎达成默契，都想在阿莱西亚城下，决一死战。

    外围的凯尔特援军希望，以领袖维钦托利为首的精锐军团，能够死守阿莱西亚城，牢牢吸引住罗马军团主力；各路援军反包围，希望耗死、困死罗马大军。罗马大军则希望围城打援，击败援兵之后，维钦托利的阿莱西亚城必然不攻自破。

    大战从外围开始，各路援军轮流出击，以袭扰为主，几乎没有攻坚。罗马大军的处境不比阿莱西亚城好，甚至还要恶劣，在连续不断的袭扰之下，困顿不堪。奎迪昂军团一直没有出战，耐心等待不知道存在或者根本不存在的罗马护翼骑兵。

    大战夜以继日，不曾间断。某日清晨，紫气东来，所有凯尔特战士都听到一声肆无忌惮的大笑：

    “我大疙瘩又回来了，孩子们，你们好吗？”

    内外凯尔特战士为之一振，仿佛洗去连日鏖战的疲惫，进攻节奏瞬间加快。控制大树的菲蒂艾玛感觉更加明显，大疙瘩栎神的笑声如在耳旁，大树更是传来喜悦之意，连连说道：

    “我的根系已经穿入山下那道石墙，随时可以让它崩塌！”

    罗马大军的内层防御壁垒突然崩塌，早有准备的凯尔特人狂战士，顺势冲入，双方陷入开战以来，最惨烈的肉搏战。这种时候，罗马战士的小军阵作战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凯尔特人并不占优。

    外围的凯尔特战士更加不堪，仅仅攻破一处壁垒，展开肉搏。鏖战从清晨持续到中午，依旧看不出强弱、胜负。这时候，数千罗马雇佣军骑兵，突然从壁垒中冲出，想要绕道后路，击溃凯尔特援军。

    苦苦等待，子无须有的护翼轻骑终于现身；奎迪昂大喜，亲领轻重骑兵出战。先是轻骑骚扰、包抄，再由重骑兵雷霆出击，一举击溃所谓的护翼骑兵。奎迪昂没有休整，带领骑兵，沿着罗马骑兵来时的路，赶到壁垒旁，将败军头颅丢进壁垒，以骑射攻击壁垒，掩护友军攻城。

    罗马战士得知骑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心神大震，那可是最勇猛的日耳曼骑兵，怎么这么快就被覆灭？哀叹之声如风一般，吹过罗马大军，全军战士的勇气，为之重挫。反观凯尔特战士，狂性大发，即便是女战士，都势不可当。菲蒂艾玛更换戎装，带领德鲁伊战队，冲入战场，率先攻破防线。

    莫海尔尼采德鲁伊学校与拉腾，也都传出大疙瘩的呼唤。听到召唤的凯尔特人，纷纷走出家门，带着祭品，到大树前祭祀。

    奥特里库姆的残破栎树也没有被遗忘，逃入山野的卡尔努特人，同样听到大疙瘩栎神的招唤，纷纷重返家园。在小山丘恢复魂力的孙浩然，被祭祀的人们惊醒，大为惊奇，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孙浩然装扮成格瓦德沃夫，走到栎树前，竖起硕大的拇指，按在栎树上，脑海中立即传来高山栎的声音：

    “我以为你跑哪里去了，还在奇怪，发生了什么？”

 第89章 山谷栎树与三只渡鸦

    渡过莱茵河天堑之后，少年战士毕业，加入奥格托里克斯的亲卫队。孙浩然与数位德鲁伊，带领两百多名八、九岁的奥瓦德孩童学生，带着三岁的小树以及各类物种。孩童幼小，不可能参与劫掠，需要打猎、采集，喂饱自己的肚子，顺道采集稀有植物，补充小树群落。

    大队人马迁徙，速度缓慢；平均下来，一天仅能行走四、五公里。其余时间，孩童们不是收拾自己的营地，就是寻找食物；其中的艰辛，远不是读书、训练可比。

    四个月后，迁徙大军向东翻越厄尔士山，抵达波西米亚境；粗略估计，十几个大部族无数小部族，总人数超过七十万。

    新地区，新时代，需要全新格局；奥格托里克斯、马罗波都召集两族精英以及各附属部落精英，共商大事。第一项决议，将联合体命名为波西米亚王国，奥格托里克斯与马罗波都同为国王，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波西米亚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蛮荒之地。当地的凯尔特人、日耳曼人及其他部族，加起来不过七十多万人，根本不是波西米亚王国的对手。二国王发布头号国王令，给本地各族三条出路：要么归附，要么离开波西米亚另谋生路。两条路都不愿选择的部族，灭族为奴。

    大军分路行动时，几乎没有遇到真正的抵抗，大多数部族都会按区域联合起来，与二国王坐下来谈判，争取更有利的归附条件。

    占领全境之后，两家坐地分赃。赫尔维西亚人及其附庸部族，占据东部；马科曼尼人及其附庸部族，占据西部。

    虽然两族分地盘居住，王宫、都城不能分，双王需要坐在同一座王宫大殿里，共同办公。为此，议政殿建在作为双方界限的小河中央，是座石头堡垒；一座木桥穿过堡垒，横贯波西米亚东西；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在河东，马罗波都国王在河西。

    孙浩然与诸德鲁伊带领奥瓦德学生，进住东部的摩拉维亚山区、摩拉瓦河源头，一个叫做莫海尔尼采的山间盆地。盆地中央有座小山，小山西麓有三座南北依次排列的小湖。学校建在湖、湖之间的空地。

    这批奥瓦德孩童学生，还是学校唯一的一届学生，帮助德鲁伊老师，搭建杆栏式茅草棚学校。经过三年多的训练，他们的身体极为强壮，不弱于普通十三、四岁少年。

    学校建好，孩童们从奥瓦德学校升到高一级的巴德学校。就这么短暂的建校时间，学生们已经模糊了长途跋涉的艰辛，纷纷叫嚷道：

    “大人们就会骗人，如此轻松的半年期长途旅行，哪里有什么艰难困苦？”

    学生们齐心协力，将三座小湖挖通；水道蜿蜒曲折，穿过学校。既然三座小湖连通，学生们一致认为，应该算作一座大湖，起名为摩拉维亚安斯凯湖。三岁的小树及群落，在学校后院安家。

    小树的智力不低，基本能够顺利沟通。三年的灌输，小树对大疙瘩栎神深信不疑；虽然记不住大疙瘩栎神这几个字与相应的图片，亲切感的等级颇高，仅次于孙浩然。尽管如此，还是不能与天上的高山栎建立联系。

    摩拉瓦河从湖与小山之间穿过，流向西南。河水以东的小山中，有座小山谷，有溪水从中流出，汇入摩拉瓦河。站在谷口看进去，有一棵很大、很老的栎树；北侧又有两棵小一点的栎树，与大栎树隔溪流相望。

    当地山民传言，小山谷经常水雾缭绕，进去的人总是迷路；运气不好的话，绕几天时间，才能走出。所以本地人从来都不进山谷，还多次警告学校的德鲁伊、学生，千万小心。

    学生与诸德鲁伊并没有被传言吓倒，反而跃跃欲试，都想进山谷探险，看看是不是有宝藏。孙浩然告诫道：

    “你们别急，我先进去看看。”

    诸德鲁伊不好说什么，学生不管那么多，七嘴八舌，纷纷质问道：

    “素伦老师，你去与我们去有什么不同？最多在里面迷路几天，带足食物与饮水，肯定不怕走不出来！”

    孙浩然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道：

    “山谷里面有恶意女神，女神仅仅戏弄普通山民，可你们不是普通人，是未来的英雄、先知、游吟诗人，万一把你们变成猎狗、牛、渡鸦，那该怎么办呀？”

    八、九岁的孩童还是胆小，尽管知道孙浩然吓唬人，还是脸色发白、发青，没人再敢多说一句。学生们学习了大量史诗，其中一大半与神灵、半神有关，其余部分均与人类英雄、先知、游吟诗人、德鲁伊有关，其中的故事，奇奇怪怪，不符合常理。孙浩然提及恶意女神，他们马上联想到史诗里面，以恶意取乐的会诅咒的女神，便失去了探索山谷的勇气。

    孙浩然十分怀疑，大栎树是高山栎留下的其中一棵二代树；早在高卢时就有传说，摩拉维亚地区某山谷中，有一棵神树。站在谷口往里面看，果然云雾缭绕，大栎树都有些扭曲，随风摇曳。

    踏进山谷，走进薄雾，景色陡变，眼前出现一座环境优美的德鲁伊学校，有奥瓦德初级学校，有巴德中级学校，也有德鲁伊学院。

    一群男女德鲁伊随着巴德学生奔跑过来，边跑边喊道：

    “素伦老师，你可来了，快给我们讲故事！”

    孙浩然满面笑容，回答道：

    “好！好！好！你们想听什么呢？”

    学生们回答道：

    “大疙瘩栎神的故事！”

    孙浩然与众人走到大栎树下，说道：

    “都坐下吧，就从大疙瘩栎神来到地球开始吧！”

    学生们拍手叫好，孙浩然用普通而平和的声音吟唱道：

    “大疙瘩栎神驾驶着八马大房车，停留在地球上空，低头观看……”

    有很多学生反驳道：

    “素伦老师，你讲得不对，应该是带翅膀的飞船！众神站在船舷旁，低头看地球！”

    孙浩然乐了，笑着说道：

    “你们想想看，能飞的船与能在空中行走的大房车，有什么不同？”

    大栎树上站着三只渡鸦，其中一只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当然不同了，一个用翅膀飞，一个用马拉，怎么会相同？”

    孙浩然做恍然大悟状，笑着说道：

    “好！好！好，你们说的都对，我说错了，行了吧！”

 第104章 是传送不是飞升

    孙浩然告知高山栎：

    “你的破事实在麻烦，差点被你害死，好在本人功力强大。功成身退天之道，该走了！”

    高山栎急忙说道：

    “别急，别急着离开！枯坐星空，无法洗去神道，我要去你的伍号地球走走。你让他们慢慢忘掉大疙瘩栎神信仰，咱们两清！”

    孙浩然愕然，急问道：

    “你离开树星，我怎么回去？”

    高山栎贱笑道：

    “你要相信，绝境之中，才能找到人生真谛。太阳之光、树星，都是我们的羁绊。走了！”

    说完话，高山栎直接断掉联系，再也无法联络。

    数十日之后，阿莱西亚大捷的消息传来，孙浩然再次寻找高山栎，还是无法联系；如此看来，高山栎已经离开树星，进入伍号地球。孙浩然不由嘀咕，有那么快吗？

    离开奥特里库姆，一路思索，怎样才能离开玖号地球。走到阿莱西亚城，各路大军业已离去；维钦托利被拥立为高卢国王，带着两个精锐军团，在这里休整。

    奎迪昂、菲蒂艾玛、梅根还没有离开，争先恐后地分享了他们的喜悦悲酸。等徒弟们都无话可说时，孙浩然问道：

    “奎迪昂占卜，得群龙无首，应该怎么对待大疙瘩栎神？”

    奎迪昂、梅根不明白孙浩然的意思，面露迟疑，没敢随便接话。菲迪露玛思索片刻，回答道：

    “神就是神，不该与某个过去的英雄强行捆绑。素伦老师，我以为我们祭祀的是树灵，与史诗里面的大疙瘩栎神并不重叠，应当抹除大树上的栎神像。栎神信仰曾经崩溃，给凯尔特人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无论如何，都不该继续存在。”

    菲蒂艾玛是高卢大德鲁伊，如何对待神灵，正是本职，不该有什么障碍。

    孙浩然见目的达到，起身说道：

    “你们都很明白事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准备四处走走，好好看看这方世界。”

    高山栎的话不错，树星确实是羁绊；可是，离开树星，两条腿跑得再快，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怕是连地球都无法离开吧。

    漫步四方，问号一个接着一个涌上心头；肯定的答案，一个都没有。想到脑袋痛，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便从《练养经》开始，重新思考走过的路；融合高山栎、韦吉·汗、糊涂、落羽杉的功法，以及玖号地球的经验，在脑海里重演《伏羲练养经》。

    《洞极真经》改动更大，加入很多练养神魂的方法。到了《飞升经》，脑袋空空，再也改不下去。

    离开机器人世界的通道，被称为虚无空间，孙浩然真真切切体会到，何为虚无。在火星试飞太阳之光，临近太阳时，时间无故丢失将近百年；孙浩然回放千百遍，才从脑海的角落里，找出尘封的记忆：片刻的虚无空间历程。

    从那以后，孙浩然便经常回忆、思考，虚无空间究竟是怎样的空间，如何利用。当初在土卫六的时候，孙浩然被逼无奈，以玩笑的口吻，给魏知古、艾霓等解释，什么叫虚无空间；虽是玩笑，却也是真实想法。《飞升经》的初衷便是以功法打通进入虚无空间的通道，但成书之后，仅有提升功力之能，却无飞升之用。魂域大成之后，还是未能如愿，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既然没有经验，那就使用没有经验的方法！放开心神，放弃所有经验，随意更改，随意修炼。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穷尽了脑子里面的想法，也还是不能见功，咋办？看看天，看看地，也仅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继续往前走，不然干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放飞自我胡思乱想时，脑子里似乎凭空散去一层从未感觉到的迷雾，豁然开朗。

    立即行功《飞升经》，吟诵《飞升咒》，头顶蓦然出现一个高速旋转的漆黑通道。孙浩然大喜，想都没想，纵身钻了进去。仿佛无穷岁月，又仿佛一刹那，人突然就站在了坚实的大地之上，一如曾经的飞升经历。嗯，怎么这么熟悉？

    是树星！孙浩然不由沮丧，兜兜转转，怎么又回来了呢？

    孙浩然十分怀疑，伍号地球的石人，就是虚无空间与真实世界的中间媒介。楚荆的声音为什么能够传入石人而其他人不行？顺着这条思路，亿万次回放两次穿越虚无空间的过程，自以为找到其中的“奥妙”，并将奥妙转换为《飞升经》。

    为什么《飞升经》不能飞升呢？玖号地球的豁然开朗，并不是一次，而是无数次。无数次无效的豁然开朗之后的最后一次，突然想起，离开机器人世界时听到的一段对话：

    “发生了什么，怎么灵魂药剂还在这里？”

    “不好意思，我忘了检查。”

    “唉，您总是那么不小心。愿神保佑这个灵魂好运！”

    “灵魂药剂”有什么功用呢？对话的意思很明确，没有灵魂药剂，就会出事。至少，后来的经历证明，的的确确与那个多元宇宙无关。简单判断，“灵魂药剂”必然与定位有关，让灵魂感知到目的地，或者让目的地能够感知到灵魂。

    没有目的地，如何穿越？这恐怕就是《飞升经》的瑕疵所在吧！想到做到，孙浩然在脑海里面凭空想象出一个目的地，结果就传送回了树星。沮丧归沮丧，待在树星，总比困在玖号星球好吧！现实的问题是，做什么呢？

    好巧不巧，树星的日月轮替，走到了七夕夜，孙浩然仰望星空，找不到熟悉的星座，不由低吟浅唱：

    七夕今夜风潇潇，月淡影孤路遥遥。

    鹊桥神游多情笑，天长水阔浪滔滔。

    驾树星回伍号太阳系，依旧在奥尔特云系之外公转；孤寂不知道多少太阳系年以后，韦吉、糊涂、落羽杉陆续归来。最后一个高山栎回归之后感慨道：

    “重修一次之后，我才明白练养的奇妙，可还是有无数疑惑，故而身心不能圆满，还请素恩（孙）指点。”

    孙浩然：

    “庄子曾经发出疑问，‘百骸、九窍、六藏’，‘吾谁与亲’，‘其有私乎’？‘其递相为君臣乎？

    “很多生物学家也因为基因、组织、器官的作用而争论，争论基因之间，组织、器官之间，究竟以怎样的原则共生。

    “伍号地球与玖号地球之后，我略有所悟，这些问题听起来复杂，似乎难有答案，实际上很简单。中和医将人体器官按五行分类，认为五行之间的基本规则便是相生相克、相扶相抑。等到出现非此即彼时，预示着身体病了，而中和医的医治理念，仍然是五行平衡、相生相克、相扶相抑。

    “练养的根本则是五行不平衡，从不平衡走向平衡的过程中，身魂的等级便会提高。伍号地球如此，玖号地球同样如此。”

 第105章 银河系大战

    孙浩然突然清醒，有些断片，有些懵，想不起身在何处。杨家庄？孙家庄？不对，那里的月亮很小，天空为橘红色。伍号星球？玖号星球？也不对，那里的夜空不是这个样子。天空太假，背景深邃，怎么装扮，都像大广场，是树星！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掐指一算，竟不知哪年哪月哪日。伸懒腰，打哈欠，活动锈死的筋骨。

    “孙师，你醒了？”

    孙浩然眨巴眨巴模糊的双眼，调整好焦距，看到了没怎么变的田陈。

    “田陈，是你啊，来了多久了？”

    田陈扳起指头算日子，算到孙浩然无名火起，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急忙停下来说道：

    “孙师，没算清楚！来了很久、很久、很久吧。”

    “他们呢？”

    田陈回答道：

    “他们还有好多好多别人，都在各处空间站、要塞，你看！”

    放眼望去，一长串很亮的小星星，沿着树星轨道移动。孙浩然无法淡定，什么年代了，怎么都要塞了？

    “田老五啊，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田陈来了情绪，说道：

    “孙师，说来话长，我还是先找套茶具，边喝边聊。”

    孙浩然蓦然想起奥格托里克斯假墓里的那套茶具，不由反胃。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用过人用的餐具、茶具、酒具，即便吃喝，也都使用纯天然木器。

    看着田陈郑重其事的样子，孙浩然心里叫好，终于有故事听了，就是不知道，能听多久。田陈搬来一张茶桌，摆在大树之下，用极其夸张的手法，“点燃”一种不知名燃料，烧水、煮茶。倒好两杯茶，田陈喝掉其中一杯，开始长篇大论：

    “孙师，长话短说，师兄弟、师姐妹觉得地球无聊，先后飞升。”

    看到孙浩然脸色不自然，有一丝尴尬，田陈急忙改口道：

    “嘿嘿，是传送。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做完，很不愿意离开地球，便离开我的道观、我的弟子，四处游历，看万丈红尘。”

    在某一偏僻山谷，我看到当地人将一种石头敲碎成粉末，撒上另一种石头粉末，便能燃烧做饭。当地人告诉我，如果粉末撒得太多，石头燃烧太快，便能将地烧出大窟窿；又告诉我，这是一次沧海桑田之后出现的全新石头，到处都是。

    那一瞬间，我似乎找到了人生乐趣，便住了下来，一边教人读书，一边摆弄石头，想要搞清楚其中的道理。

    经过长年累月的尝试，我发现，改变条件，石头还可以发出纯粹的光线和声影，甚至能放出看不见的东西，洞穿大石头。

    本以为全新石的道理很简单，谁知道事情越搞越多，愈发不懂。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我便将我的弟子、树、道观，全部迁到这个山谷，希望多一些人参与。孙师一定能猜到结果，一个以全新石为根本的石头文明，冉冉升起。

    “不久之后，我徒手捏出一台飞行器，飞离地球，飞出太阳系，找到这里，发现了飞升，咳、咳，传送上天的师兄弟、师姐妹。”

    说到这里，田陈停下来摆弄烧水的小火炉，又接着说道：

    “这就是全新石火炉。”

    孙浩然明白，田陈找到了一种奇特的新型能源，忍不住问道：

    “田五，有没有搞清楚什么道理？”

    田陈回答道：“大概与核反应类似，在基本粒子尺度上，发生类似的链式反应。至于为什么会发生链式反应，我还没有搞清楚。所以啊，他们忙着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研究。”

    孙浩然不想知道什么全新石，问道：

    “与彼太阳系联系上了？”

    田陈也不多话，问什么答什么：

    “联系上了！”

    孙浩然：

    “当初那一批批远航星空的舰队，结局如何？”

    田陈：

    “大概四成舰队失踪，两成不幸遇难，两成延续彼太阳系文明，剩下两成与我们一样，发展出不同于彼太阳系的新文明。”

    孙浩然点点头，不想再问什么，也不想说话，脑子继续发懵，自己都不清楚想些什么。茶杯里面的茶换过好几次，依旧是动都没动。田陈见场面尴尬，摸摸头说道：

    “孙师，要不要参加五星联盟会议？”

    孙浩然揣测，是不是五个太阳系的联盟？推辞道：

    “你去吧，我很累，需要休息。有时候啊，睡觉比做事还累。”

    田陈离开以后，孙浩然走了一趟练养戏，才觉得受潮、锈死的身体，舒服一些。连接祭坛交易系统，除了星图，不见人迹。又过了一段时间，四个人陆续醒来，开始聊天。

    一如冬眠式睡觉前的猜测，谁都没有做过脑子能够记住的梦，所以也都没有什么新鲜话题；至于空间要塞、空间站，没人有兴趣提及。聊到聊无可聊，话题转到核心问题，干什么？睡觉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会想到冬眠式睡觉。刚刚睡醒，不可能再睡，也没人愿意再睡，总要找些事做吧。

    田陈又来，说道：

    “孙师，这次会议你一定要参加！要打仗了，是星空大战。”

    孙浩然震惊，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打仗，打哪门子仗？走，去听听，看看什么状况！”

    两人走到艮位大树，田陈打开他自己的专用通讯器。此通讯器跟祭坛交易系统类似，装在大树上。

    其他七位弟子全部现身通讯器，按照排行，先后问好；寒暄过后，聊了几句家常，接入五星系联盟系统。这下好，除了五位老友，还看到了奎迪昂、梅根、菲蒂艾玛，又是一通问好寒暄。

    会议开始，展开大星图，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以彼太阳系为中心的一大片星海，划分为数十大星域，五星系联盟是其中一方大势力。

    有军装军人介绍情况：

    “详细资料已经发送，不再赘述。按区域、文明类别，这片星海分为三大家，彼太阳系联盟为最大联盟，另一家是星空联盟，与我五星系联盟实力相当。三方实力相差不大，相互之间不可能结盟，很可能形成三家混战的局面。”

    不知名军人稍停片刻，又接着说道：

    “我特别强调，三家达成共识，不允许使用黑洞武器。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天下可以不择手段共诛之。”

    孙浩然实在听不下去，说道：

    “走吧，田老五！”

    在五星系联盟，田陈属于祖宗级新石专家，桃李满天下；突然离开会场，谁都没有说什么，还都施以目送礼。

 第106章 黑洞跃迁

    田陈关掉通讯器之后，孙浩然问道：

    “田老五，你那新石头有没有什么禁忌，太阳之光能不能用？”

    田陈回答道：

    “那石头很便宜，五大星系都有。要说禁忌，生命星球之外，我还没有发现。”

    孙浩然说道：

    “那好，你给我准备一些，我要用来喂养太阳之光，看看有什么变化。”

    田陈打开通讯器，喊来几船新石，之后告诉孙浩然：

    “孙师，经过缜密计算，这些新石足够太阳之光使用万年、亿年！”

    听到“万年、亿年”几个字，孙浩然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脑子里、魂域里不由哆嗦，想起遥远的过去，彼太阳系联盟的说辞。怒气不觉中烧，恶狠狠地瞪了田陈一眼，说道：

    “田陈，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田陈嘿嘿一笑，说道：

    “孙师，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想想也是，不然怎么形容呢？吞噬了无数船石头之后，树星的外观没有改变，性能提高很多。孙浩然欣喜，对田陈说道：

    “田五啊，我想到星空走走，你跟我去吗？”

    田陈问道：

    “孙师，你想去哪里？”

    孙浩然手随身转，说道：

    “去哪里吧！”

    田陈使劲摇头、连续摇头，说道：

    “孙师，我觉得新石更有意思。星空那么深邃，全是无人区，很有意思吗？”

    星空深处有没有意思，孙浩然确实不清楚；仅仅知道，五星系极其无聊。田陈潇洒，直接驾驶他的石头实验室离去；孙浩然说走就走，控制树星离开轨道，然后联络其他四人：

    “我准备去星空深处走走，你们去吗？”

    无数废话之后，五人的意见趋于一致：

    “五星系缘分已尽，这片大星域的潜力也就这样，即便战后相互融合，文明的高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还是走为上策！”

    去哪里呢？以树星的速度，绝对没有可能离开银河系。既然无法离开，理应到银河系中心一试，那里一定有离开的办法。五人发誓，绝不拥抱太阳，试都不要试！按记忆推算，拥抱太阳，无非离开五星系而已，而且不确定性太高、太大，有意思吗？

    吃了新石的树星，发生不明蜕变，速度大增。五树星在系外会面，组成五行大阵，以八成速度，离开人类活动区域，飞向银河系深处。

    不记得过去多少时日，不记得撞碎多少陨石流星群，也不记得挨了多少束星空“粒子炮”，仿佛几十、上百刹那过去，突然就到了银河系中心。遥远处，确实有一口巨大无比的大黑洞；远距离测量，没有出现幻觉。

    五人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开了一次很严肃的正式会议，做最后决定，进，还是不进？结论理所当然，肯定是进！不然来这里干什么？五树星保持队形，将速度降低到五成，缓缓飞去。这一次，孙浩然保持清醒，没有失去自我。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五树星之间，失去联系。

    到了这里，只能用光怪陆离来形容。眼睛、耳朵的幻觉，脑子、魂海的幻觉，与实际的光影混杂在一起，合成一部影像，在心里面反复流淌。孙浩然担心意外，树星的吞噬功能全开；又担心撑坏树星，不时排出些东西，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

    没有了参照物，无法确定位置，也无法确定速度；只觉得树星受到强力挤压，快速变小。孙浩然急忙发出指令，让树星加大吞噬量，保持树星外形。这种控制极为粗糙，很不准确，只觉得树星如橐龠一般，大尺度伸缩，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不记得经历了多少次“呼吸”，眼前突然出现光亮，树星突然停止“呼吸”，静止不动。孙浩然急忙探查周围情况，发现身处大井；大井口小肚子大，

    太阳之光的动力并没有关闭，依旧发力上冲，与此同时，受到大井四周的吸引，井下的喷发推动，暂时处于极不稳定的动态平衡。

    井口突然坠落一物，穿过树星屏障，稳稳落在孙浩然面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健壮小伙。

    小伙眨巴眨巴双眼，看清楚盘坐在大树前的孙浩然，再眨眨眼，又用手揉揉眼，全身挂满问号，疑问道：

    “老兄，你怎么比我还快？”

    孙浩然的外貌永久定格在三十岁，被年轻人称为“老兄”，不算不妥。奇怪的是，年轻人说话时，不停眨眼，像是要提醒什么。怎么回答呢？还是顺着年轻人的话术，含糊其辞：

    “老弟，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稀里糊涂就坐到了这里！”

    年轻人：

    “我叫星海阔！”

    “孙浩然！”

    孙浩然还是不想隐瞒什么，觉得毫无意义。星海阔饶有兴趣地绕着大树走，东摸西摸。进入黑洞外围，大树便失去意识，也不知道睡过去、昏过去，还是远游异世界。

    孙浩然无动于衷，任由星海阔探索。探索无果，星海阔连连惋惜，问道：

    “孙兄，能不能控制这玩意？”

    孙浩然心想，“这玩意”太模糊，还是准确一些好：

    “可以控制，我称之为飞艇。”

    星海阔略有兴奋，说道：

    “孙兄，外面那一群王八蛋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必须冲出去，逃离这个球，才能安宁。”

    孙浩然觉得“球”这个说法很新颖，点点头，开始加速。树星摆脱平衡态，缓缓加速上行；星海阔纵身跳出树星，平躺在屏障上，面对井口。孙浩然这才反应过来，树星缩小太多，圈层七零八落，各大树均受重创。

    临近井口，星海阔大喊道：

    “加速冲出去！”

    孙浩然不理会那么多，为防止意外，保持五成动力输出。尽管如此，树星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加速。到了井口，只见星海阔一声嘶吼，慢慢吐出四字：

    “暴风巨浪！”

    余音传入树星，孙浩然悚然；声音里面饱含攻击，如果正对着声音，会不会受伤？就是不知道，《清静经》能否抵御。

    声音刚落，星海阔双手猛地向上推出，只见两股巨大的气浪以更快的速度，冲碎四字音声，裹挟着声音碎片，冲出井口。

    井口比树星略大，外面人很多，立体式全方位包围；树星冉冉升起之时，各种器具扑面而来，想要阻拦、打捞。星海阔这一招极为凶悍，人们纷纷躲避，让出天空。田陈关掉通讯器之后，孙浩然问道：

    “田老五，你那新石头有没有什么禁忌，太阳之光能不能用？”

    田陈回答道：

    “那石头很便宜，五大星系都有。要说禁忌，生命星球之外，我还没有发现。”

    孙浩然说道：

    “那好，你给我准备一些，我要用来喂养太阳之光，看看有什么变化。”

    田陈打开通讯器，喊来几船新石，之后告诉孙浩然：

    “孙师，经过缜密计算，这些新石足够太阳之光使用万年、亿年！”

    听到“万年、亿年”几个字，孙浩然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脑子里、魂域里不由哆嗦，想起遥远的过去，彼太阳系联盟的说辞。怒气不觉中烧，恶狠狠地瞪了田陈一眼，说道：

    “田陈，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田陈嘿嘿一笑，说道：

    “孙师，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想想也是，不然怎么形容呢？吞噬了无数船石头之后，树星的外观没有改变，性能提高很多。孙浩然欣喜，对田陈说道：

    “田五啊，我想到星空走走，你跟我去吗？”

    田陈问道：

    “孙师，你想去哪里？”

    孙浩然手随身转，说道：

    “去哪里吧！”

    田陈使劲摇头、连续摇头，说道：

    “孙师，我觉得新石更有意思。星空那么深邃，全是无人区，很有意思吗？”

    星空深处有没有意思，孙浩然确实不清楚；仅仅知道，五星系极其无聊。田陈潇洒，直接驾驶他的石头实验室离去；孙浩然说走就走，控制树星离开轨道，然后联络其他四人：

    “我准备去星空深处走走，你们去吗？”

    无数废话之后，五人的意见趋于一致：

    “五星系缘分已尽，这片大星域的潜力也就这样，即便战后相互融合，文明的高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还是走为上策！”

    去哪里呢？以树星的速度，绝对没有可能离开银河系。既然无法离开，理应到银河系中心一试，那里一定有离开的办法。五人发誓，绝不拥抱太阳，试都不要试！按记忆推算，拥抱太阳，无非离开五星系而已，而且不确定性太高、太大，有意思吗？

    吃了新石的树星，发生不明蜕变，速度大增。五树星在系外会面，组成五行大阵，以八成速度，离开人类活动区域，飞向银河系深处。

    不记得过去多少时日，不记得撞碎多少陨石流星群，也不记得挨了多少束星空“粒子炮”，仿佛几十、上百刹那过去，突然就到了银河系中心。遥远处，确实有一口巨大无比的大黑洞；远距离测量，没有出现幻觉。

    五人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开了一次很严肃的正式会议，做最后决定，进，还是不进？结论理所当然，肯定是进！不然来这里干什么？五树星保持队形，将速度降低到五成，缓缓飞去。这一次，孙浩然保持清醒，没有失去自我。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五树星之间，失去联系。

    到了这里，只能用光怪陆离来形容。眼睛、耳朵的幻觉，脑子、魂海的幻觉，与实际的光影混杂在一起，合成一部影像，在心里面反复流淌。孙浩然担心意外，树星的吞噬功能全开；又担心撑坏树星，不时排出些东西，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

    没有了参照物，无法确定位置，也无法确定速度；只觉得树星受到强力挤压，快速变小。孙浩然急忙发出指令，让树星加大吞噬量，保持树星外形。这种控制极为粗糙，很不准确，只觉得树星如橐龠一般，大尺度伸缩，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不记得经历了多少次“呼吸”，眼前突然出现光亮，树星突然停止“呼吸”，静止不动。孙浩然急忙探查周围情况，发现身处大井；大井口小肚子大，

    太阳之光的动力并没有关闭，依旧发力上冲，与此同时，受到大井四周的吸引，井下的喷发推动，暂时处于极不稳定的动态平衡。

    井口突然坠落一物，穿过树星屏障，稳稳落在孙浩然面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健壮小伙。

    小伙眨巴眨巴双眼，看清楚盘坐在大树前的孙浩然，再眨眨眼，又用手揉揉眼，全身挂满问号，疑问道：

    “老兄，你怎么比我还快？”

    孙浩然的外貌永久定格在三十岁，被年轻人称为“老兄”，不算不妥。奇怪的是，年轻人说话时，不停眨眼，像是要提醒什么。怎么回答呢？还是顺着年轻人的话术，含糊其辞：

    “老弟，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稀里糊涂就坐到了这里！”

    年轻人：

    “我叫星海阔！”

    “孙浩然！”

    孙浩然还是不想隐瞒什么，觉得毫无意义。星海阔饶有兴趣地绕着大树走，东摸西摸。进入黑洞外围，大树便失去意识，也不知道睡过去、昏过去，还是远游异世界。

    孙浩然无动于衷，任由星海阔探索。探索无果，星海阔连连惋惜，问道：

    “孙兄，能不能控制这玩意？”

    孙浩然心想，“这玩意”太模糊，还是准确一些好：

    “可以控制，我称之为飞艇。”

    星海阔略有兴奋，说道：

    “孙兄，外面那一群王八蛋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必须冲出去，逃离这个球，才能安宁。”

    孙浩然觉得“球”这个说法很新颖，点点头，开始加速。树星摆脱平衡态，缓缓加速上行；星海阔纵身跳出树星，平躺在屏障上，面对井口。孙浩然这才反应过来，树星缩小太多，圈层七零八落，各大树均受重创。

    临近井口，星海阔大喊道：

    “加速冲出去！”

    孙浩然不理会那么多，为防止意外，保持五成动力输出。尽管如此，树星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加速。到了井口，只见星海阔一声嘶吼，慢慢吐出四字：

    “暴风巨浪！”

    余音传入树星，孙浩然悚然；声音里面饱含攻击，如果正对着声音，会不会受伤？就是不知道，《清静经》能否抵御。

    声音刚落，星海阔双手猛地向上推出，只见两股巨大的气浪以更快的速度，冲碎四字音声，裹挟着声音碎片，冲出井口。

    井口比树星略大，外面人很多，立体式全方位包围；树星冉冉升起之时，各种器具扑面而来，想要阻拦、打捞。星海阔这一招极为凶悍，人们纷纷躲避，让出天空。

 第107章 不就是内丹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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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90章 独斗群鸦

    孙浩然将马拉的房车改为带翅膀的飞船，又从头讲起；没讲几句，再次被学生找出错误。太阳就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徐徐降落到谷口对面的山顶。一丝凉风吹过，孙浩然有点热，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你们这群学生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竟然弄得我老人家满头大汗！”

    孙浩然突然感觉到一丝不谐，怎么会出汗？既然有疑问，必须三省吾身，大部分精力留在大疙瘩栎神故事中，分出一丝神魂，打坐入静。

    风还是微风，吹在冰凉的身体上，并没有凉意、暖意。身体站在地上，并没有坐下，与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场景，完全不同。甚至明媚和谐的画面，都与入静神魂感受到的画面，完全不能重叠。

    微风吹来莫名悲伤，孙浩然两种姿态四只眼睛，竟然都有热泪，想要流下。这是一幅凄美景色，欢笑的孩子，笑意中隐藏悲伤的老师。孙浩然不忍扰乱这样的和谐，继续吟咏大疙瘩栎神带领众神筚路蓝缕，种树、种草、种地的故事。

    太阳落山，天微黑，孩子们瞄着谷口，恋恋不舍。德鲁伊们站起来说道：

    “孩子们，天黑了，赶快回去吃饭、睡觉，不然恶神就会降临，将你们变成青蛙！”

    孩子们哇哇大叫，丢下孙浩然一个人，爬起来就跑；就那么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完全黑了下来，学校的灯光熄灭，天上没有月亮，仅有几颗还算明亮的星星，山谷里黑漆漆、冷清清。

    孙浩然起身，站着不动，留出更多神魂入静。入静中的一部分意念，关注身体的实际感受，双腿迈步，按照记忆中的画面，走进山谷，走向大树。

    黑暗中行走，如果没有路标，一定会偏离。山谷里面有丘陵、大石，有树木、荆棘、青草；这些显眼的东西，都可以当做路标。印象中的路标会不会改变？如此情形之下，变了也就变了，且完全无能为力；想要走进去，必须用这种方法。

    入静神魂所感受的身体走到大树前，眼睛、耳朵里的身体，仍旧站在大树下，一动不动，孙浩然也没打算动。竖起右手大拇指，大拇指突然变粗、变长，轻轻摁在大树树干上。孙浩然内心一阵狂喜，拇指摁在一个在谷口就能看到的大树瘤上，记忆中的景象没变！

    孙浩然传过去愤怒之意：

    “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做？”

    眼睛与耳朵所在世界，突然天旋地转，瞬时间与入静部分合而为一，但与关注实际身体的那部分神魂，感受到的景色还是不同。眼前出现三只黑渡鸦，在黑暗中黑得发亮，这也是一种奇异感觉。

    孙浩然知道，场景转换到自己的魂海。渡鸦嘎嘎大叫，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

    “你是谁？”

    孙浩然的魂体登场，左手下垂，手握黑灰色不规则圆石，右手搭在左上臂，弯腰鞠躬，说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你可以叫我素伦！”

    三只渡鸦或一起说话，或轮流说话，音调刺耳，场面怪诞：

    “你来干什么？”

    孙浩然说道：

    “我要代栎神收回这棵大栎树，请你离开！”

    三只渡鸦嘎嘎怪笑，说道：

    “简单一句话就想让我离开？打过再说！”

    话音未落，三只渡鸦身后出现三九、二十七只小一点的渡鸦。众渡鸦一起怪叫，每只小一点的渡鸦身后，再次出现九只更小的渡鸦。这么多渡鸦一起嘎嘎怪叫，孙浩然的脑袋有些疼痛；不是头上那个脑袋痛，是魂体的脑子痛，有炸裂的倾向。

    魂体放声长啸，压下渡鸦的噪音，脑子这才好受一些，没有刚才那么乱、那么痛。三只大渡鸦扇动翅膀，各带一群渡鸦，将孙浩然团团围住，分批俯冲。

    这么多渡鸦袭扰，就算一只啄一口，魂身也会完蛋。孙浩然不敢怠慢，嘴里咏经不止，伸手抓出一杆长枪，胯下突兀出现一匹高头大马；两腿用力控马，双手炫舞长枪，左冲右突，驰骋渡鸦战场。

    这是一种畅快，让孙浩然回忆起甘之战的场面，回想起与独眼巨人魂战的场面。几年以来，包括进攻莱茵河北岸的危急时刻，孙浩然都不愿意出手，怕沾上洗不净的因果、承负。魂海里面不存在任何顾忌，完全可以大杀四方。

    骑战实在不给力，孙浩然改咏经为尖啸，双腿用力，跳上高空。枪、马消失，人形魂身变为雄鹰魂身。雄鹰展翅，飞上高空，一个俯冲，冲入渡鸦群。渡鸦群受到冲击，七零八落，雄鹰再次飞上高空。几次俯冲之后，渡鸦阵散乱，失去威胁。三只大渡鸦高飞，嘶哑着嗓子大喊道：

    “素伦，停手！不打了，我们坐下来谈谈。”

    群鸦受伤，再打下去，也没多大意思。雄鹰俯冲，变回人形，一个空翻，落在大树下，说道：

    “好吧，你愿意谈，我们就谈，听听你能说些什么。”

    群鸦散去，三只大渡鸦嘎嘎嘲笑：

    “你难道没听过史诗故事？那里面的渡鸦，什么时候遵守过诺言？这是我们的本能，对不起，你上当了！”

    孙浩然坦然，笑着说道：

    “既然不愿意谈，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你们。放开魂域，让我走出去！”

    三只渡鸦退出孙浩然的魂海，撤去魂域，山谷里阳光依旧明媚；算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走出山谷，魂域恢复；孙浩然想了想，忍住冲动，没有反身再进山谷。

    学生与诸德鲁伊在小山外等候，见孙浩然出来，七嘴八舌问情况：

    “素伦老师，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女神？”

    孙浩然回答道：

    “别问！我明天还要进去。警告你们，里面怪异，千万不要进去！”

    简单应付各种询问之后，孙浩然感觉到累，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现象。草草吃了些补脑的食物，打坐入静，恢复魂力。

    第二天早晨，孙浩然特意饱餐一顿，等到太阳照进山谷时，再次动身走入。

    有了昨天的经历，走入山谷时，脑力全开，第一时间觉察到魂域的边界。站在魂域边缘，肉身和魂体都停下来思考：应该怎么做？瞬间得出结论，顺其自然！

    眼睛看着明媚的谷地学校，耳朵听着优美的天籁，缓步走向大树。一如昨日，学生们带着一众德鲁伊奔跑而来，想要听神话史诗。

    孙浩然将马拉的房车改为带翅膀的飞船，又从头讲起；没讲几句，再次被学生找出错误。太阳就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徐徐降落到谷口对面的山顶。一丝凉风吹过，孙浩然有点热，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你们这群学生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竟然弄得我老人家满头大汗！”

    孙浩然突然感觉到一丝不谐，怎么会出汗？既然有疑问，必须三省吾身，大部分精力留在大疙瘩栎神故事中，分出一丝神魂，打坐入静。

    风还是微风，吹在冰凉的身体上，并没有凉意、暖意。身体站在地上，并没有坐下，与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场景，完全不同。甚至明媚和谐的画面，都与入静神魂感受到的画面，完全不能重叠。

    微风吹来莫名悲伤，孙浩然两种姿态四只眼睛，竟然都有热泪，想要流下。这是一幅凄美景色，欢笑的孩子，笑意中隐藏悲伤的老师。孙浩然不忍扰乱这样的和谐，继续吟咏大疙瘩栎神带领众神筚路蓝缕，种树、种草、种地的故事。

    太阳落山，天微黑，孩子们瞄着谷口，恋恋不舍。德鲁伊们站起来说道：

    “孩子们，天黑了，赶快回去吃饭、睡觉，不然恶神就会降临，将你们变成青蛙！”

    孩子们哇哇大叫，丢下孙浩然一个人，爬起来就跑；就那么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完全黑了下来，学校的灯光熄灭，天上没有月亮，仅有几颗还算明亮的星星，山谷里黑漆漆、冷清清。

    孙浩然起身，站着不动，留出更多神魂入静。入静中的一部分意念，关注身体的实际感受，双腿迈步，按照记忆中的画面，走进山谷，走向大树。

    黑暗中行走，如果没有路标，一定会偏离。山谷里面有丘陵、大石，有树木、荆棘、青草；这些显眼的东西，都可以当做路标。印象中的路标会不会改变？如此情形之下，变了也就变了，且完全无能为力；想要走进去，必须用这种方法。

    入静神魂所感受的身体走到大树前，眼睛、耳朵里的身体，仍旧站在大树下，一动不动，孙浩然也没打算动。竖起右手大拇指，大拇指突然变粗、变长，轻轻摁在大树树干上。孙浩然内心一阵狂喜，拇指摁在一个在谷口就能看到的大树瘤上，记忆中的景象没变！

    孙浩然传过去愤怒之意：

    “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做？”

    眼睛与耳朵所在世界，突然天旋地转，瞬时间与入静部分合而为一，但与关注实际身体的那部分神魂，感受到的景色还是不同。眼前出现三只黑渡鸦，在黑暗中黑得发亮，这也是一种奇异感觉。

    孙浩然知道，场景转换到自己的魂海。渡鸦嘎嘎大叫，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

    “你是谁？”

    孙浩然的魂体登场，左手下垂，手握黑灰色不规则圆石，右手搭在左上臂，弯腰鞠躬，说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你可以叫我素伦！”

    三只渡鸦或一起说话，或轮流说话，音调刺耳，场面怪诞：

    “你来干什么？”

    孙浩然说道：

    “我要代栎神收回这棵大栎树，请你离开！”

    三只渡鸦嘎嘎怪笑，说道：

    “简单一句话就想让我离开？打过再说！”

    话音未落，三只渡鸦身后出现三九、二十七只小一点的渡鸦。众渡鸦一起怪叫，每只小一点的渡鸦身后，再次出现九只更小的渡鸦。这么多渡鸦一起嘎嘎怪叫，孙浩然的脑袋有些疼痛；不是头上那个脑袋痛，是魂体的脑子痛，有炸裂的倾向。

    魂体放声长啸，压下渡鸦的噪音，脑子这才好受一些，没有刚才那么乱、那么痛。三只大渡鸦扇动翅膀，各带一群渡鸦，将孙浩然团团围住，分批俯冲。

    这么多渡鸦袭扰，就算一只啄一口，魂身也会完蛋。孙浩然不敢怠慢，嘴里咏经不止，伸手抓出一杆长枪，胯下突兀出现一匹高头大马；两腿用力控马，双手炫舞长枪，左冲右突，驰骋渡鸦战场。

    这是一种畅快，让孙浩然回忆起甘之战的场面，回想起与独眼巨人魂战的场面。几年以来，包括进攻莱茵河北岸的危急时刻，孙浩然都不愿意出手，怕沾上洗不净的因果、承负。魂海里面不存在任何顾忌，完全可以大杀四方。

    骑战实在不给力，孙浩然改咏经为尖啸，双腿用力，跳上高空。枪、马消失，人形魂身变为雄鹰魂身。雄鹰展翅，飞上高空，一个俯冲，冲入渡鸦群。渡鸦群受到冲击，七零八落，雄鹰再次飞上高空。几次俯冲之后，渡鸦阵散乱，失去威胁。三只大渡鸦高飞，嘶哑着嗓子大喊道：

    “素伦，停手！不打了，我们坐下来谈谈。”

    群鸦受伤，再打下去，也没多大意思。雄鹰俯冲，变回人形，一个空翻，落在大树下，说道：

    “好吧，你愿意谈，我们就谈，听听你能说些什么。”

    群鸦散去，三只大渡鸦嘎嘎嘲笑：

    “你难道没听过史诗故事？那里面的渡鸦，什么时候遵守过诺言？这是我们的本能，对不起，你上当了！”

    孙浩然坦然，笑着说道：

    “既然不愿意谈，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你们。放开魂域，让我走出去！”

    三只渡鸦退出孙浩然的魂海，撤去魂域，山谷里阳光依旧明媚；算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走出山谷，魂域恢复；孙浩然想了想，忍住冲动，没有反身再进山谷。

    学生与诸德鲁伊在小山外等候，见孙浩然出来，七嘴八舌问情况：

    “素伦老师，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女神？”

    孙浩然回答道：

    “别问！我明天还要进去。警告你们，里面怪异，千万不要进去！”

    简单应付各种询问之后，孙浩然感觉到累，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现象。草草吃了些补脑的食物，打坐入静，恢复魂力。

    第二天早晨，孙浩然特意饱餐一顿，等到太阳照进山谷时，再次动身走入。

    有了昨天的经历，走入山谷时，脑力全开，第一时间觉察到魂域的边界。站在魂域边缘，肉身和魂体都停下来思考：应该怎么做？瞬间得出结论，顺其自然！

    眼睛看着明媚的谷地学校，耳朵听着优美的天籁，缓步走向大树。一如昨日，学生们带着一众德鲁伊奔跑而来，想要听神话史诗。

 第91章 打出来的和谐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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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08章 群雄追击

    试过洗心，没发现什么气通夹脊，毫无效果可言。孙浩然睁开双眼，看向星海阔，摇摇头。星海阔很不死心地说道：

    “孙兄，试试炼形。”

    炼形的目的是打通经络，涤荡污秽，任督二脉是其中关键。法诀也不算繁琐，内视玄膺穴（喉、咙之间），则津液满口如井水。微漱几遍津液，徐徐以意引以重楼，渐达膻中、尻尾、中脘、神阙，至气海而止。从气海分为两路，至左右大腿，……。言而总之，以意行功经络周天，通关荡秽。

    时间不长，孙浩然再次睁开双眼，摇头说道：

    “星兄弟，不行啊，神识找不到经络、玄穴，尽找些虚妄。”

    星海阔灿烂，笑着说道：

    “孙兄，不用气馁，小弟知道问题所在。很简单，找到适合你的丹药，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完话，星海阔感慨如落寞英雄：

    “想当年我五岁进家学听前辈讲道，打了一个小盹，便从洗练越过铸鼎、聚气两大节，藏炁成功结真种。家族视我为神童，那种滋味，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可惜啊！”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出口，一声叹息，说明一切。孙浩然懒得询问，二十郎当岁的少年，懂得什么叫叹息？转过头，星海阔便忘记了叹息，慷慨激昂道：

    “孙兄，我有起名字的权力！我姓星海，名阔。

    “我家是父系传承，姓星；我母亲家是母系传承，姓海；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为我的姓争吵不休。等我获得资格，起名星海阔之后，二位老人家再无话说，终于停止了争吵。要是建起我自己的星海家族，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孙浩然：

    “我仅仅知道传自颛顼帝，没有什么家族之说，咋办？”

    星海阔嘿嘿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后面的群雄渐近，星海阔说道：

    “孙兄，必须想办法逼退他们；要是让他们靠近，麻烦一定上身。等我出了屏障，你突然减速；等我退回屏障，一定记得极速加速。”

    孙浩然这才想起一个大问题，为什么星海阔能够随意出入树星屏障？

    星海阔跨出尾部屏障之后，孙浩然急忙减速，强大的惯性将星海阔陷入屏障，整个人都被掩没。追赶的群雄来不及减速，纷纷冲向树星；星海阔故技重施，大喊道：

    “海啸！”

    双掌推出，一片元气汪洋吞噬声浪，向前飞流；未见骇人巨浪，却见波光粼粼。等群雄冲入元气海，粼粼波光陡变滔天巨浪，人群受到冲击，七零八落。

    星海阔发出大招之后，顺势跌入屏障；孙浩然极速加速，星海阔又倒贴在屏障之上。孙浩然还是不能理解，星海阔究竟用了什么秘法，怎么在树星屏障前面，那么挥洒自如？

    树星加速到既定速度，星海阔走回大树下，洋洋得意，说道：“后面那些人很弱，号称群雄，其实都是垃圾中的垃圾。”

    孙浩然回头，视野很不清晰，隐约看到七零八落的群雄，已然恢复正常，依旧是紧追不舍。星海阔有些尴尬，解释道：

    “我一个人打他们几个，绝对轻松解决。一个人对阵这么多，无法伤人，只能迟滞。这也没办法，他们虽然垃圾，也是金丹初期垃圾；孙兄，除你之外，金丹之下，无人能在星海中自如行走。”

    孙浩然明白，星海阔同样是金丹初期，而且是其中的强者，随口夸赞道：

    “他们确实弱，你比他们强多了！”

    星海阔丝毫没有羞耻之感，解释道：

    “他们都是散修，没有家族势力支持，才到混乱星域捡垃圾、找机会。我的战力嘛，只能算金丹初期的中等水平，与顶级金丹相比，差之天地。孙兄仔细想想，要是我能达到顶级战力，还会与他们抢食？”

    话音里充满不屑与无奈，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大挫折。星海阔有一点很好，知道孙浩然不清楚这里的状况，一有机会，便会详细解释。

    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当星海阔再次故技重施，想要迟滞群雄时，人家早有防备，速度不减，划个大弧线，躲过大招，潇洒自如，包抄而来。星海阔见状，大喊道：

    “倒退！倒退！”

    对树星来讲，没有上下、前后、左右，只有飞行方向。孙浩然传出指令，树星极速“后退”，与群雄擦肩而过。脱离包围之后，星海阔指点方向，不时左转、右转，下转、上转。本就不认路的孙浩然，九转百回之后，更加糊涂，连唯一的黑球黑洞方位，都已忘记。

    追击队伍再次靠近时，前面出现一大片通天彻地的陨石群，星海阔说道：

    “孙兄，不要紧张，不要担心，直接冲过去，听我指挥，不会迷失。降速！再降！对，维持这个速度！”

    远看陨彗，密密麻麻，不是大石头便是迷雾；冲入陨彗之中，还算空旷，有足够多的腾挪空间。孙浩然刚刚冲出黑洞，正是豪情万丈时，连群雄都不放在眼里，岂能害怕星陨？

    星海阔忙着指路，孙浩然忙着控制树星，暂时没工夫闲聊。似乎，星海阔有特殊的方法探路，总是能提前料定前方的大陨石、密集陨石区。树星拐来拐去，磕磕碰碰，自始至终，都没有启用吞噬功能。

    陨石群真大，飞了很久，方才飞出。群雄也不差，超过一半人尾随而出。星海阔继续发挥自己的强项，不住地调转方向，无意中，竟然冲向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红星球。

    星海阔一直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孙浩然丝毫不惧，直直前冲。后面的群雄又减去一半，只有数人追踪而来。叠加上火红星球的巨大吸引力，树星速度加快；眼看就要撞入，星海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左拐，绕星球旋转。”

    这很简单，比摆脱束缚还要容易，树星划出一个弧线，沿着公转轨道飞行。

    绕过火红星球，孙浩然吓了一大跳，虽然不惧，小心肝还是砰砰直跳；火红星球拖着一个大大的黑洞，沿着莫名轨道运行。黑洞吸力极强，有火焰带从火红星球飞入黑洞，形成一片大大的火红吸积盘。

    树星的飞行轨道奇特，正好沿着吸积盘与火红星球之间的平衡带飞行，不用消耗太多动力。事实上，根本没有平衡一说，树星上窜下跳、左摇右摆，孙浩然持续予以关注，方能稳定航向。试过洗心，没发现什么气通夹脊，毫无效果可言。孙浩然睁开双眼，看向星海阔，摇摇头。星海阔很不死心地说道：

    “孙兄，试试炼形。”

    炼形的目的是打通经络，涤荡污秽，任督二脉是其中关键。法诀也不算繁琐，内视玄膺穴（喉、咙之间），则津液满口如井水。微漱几遍津液，徐徐以意引以重楼，渐达膻中、尻尾、中脘、神阙，至气海而止。从气海分为两路，至左右大腿，……。言而总之，以意行功经络周天，通关荡秽。

    时间不长，孙浩然再次睁开双眼，摇头说道：

    “星兄弟，不行啊，神识找不到经络、玄穴，尽找些虚妄。”

    星海阔灿烂，笑着说道：

    “孙兄，不用气馁，小弟知道问题所在。很简单，找到适合你的丹药，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完话，星海阔感慨如落寞英雄：

    “想当年我五岁进家学听前辈讲道，打了一个小盹，便从洗练越过铸鼎、聚气两大节，藏炁成功结真种。家族视我为神童，那种滋味，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可惜啊！”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出口，一声叹息，说明一切。孙浩然懒得询问，二十郎当岁的少年，懂得什么叫叹息？转过头，星海阔便忘记了叹息，慷慨激昂道：

    “孙兄，我有起名字的权力！我姓星海，名阔。

    “我家是父系传承，姓星；我母亲家是母系传承，姓海；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为我的姓争吵不休。等我获得资格，起名星海阔之后，二位老人家再无话说，终于停止了争吵。要是建起我自己的星海家族，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孙浩然：

    “我仅仅知道传自颛顼帝，没有什么家族之说，咋办？”

    星海阔嘿嘿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后面的群雄渐近，星海阔说道：

    “孙兄，必须想办法逼退他们；要是让他们靠近，麻烦一定上身。等我出了屏障，你突然减速；等我退回屏障，一定记得极速加速。”

    孙浩然这才想起一个大问题，为什么星海阔能够随意出入树星屏障？

    星海阔跨出尾部屏障之后，孙浩然急忙减速，强大的惯性将星海阔陷入屏障，整个人都被掩没。追赶的群雄来不及减速，纷纷冲向树星；星海阔故技重施，大喊道：

    “海啸！”

    双掌推出，一片元气汪洋吞噬声浪，向前飞流；未见骇人巨浪，却见波光粼粼。等群雄冲入元气海，粼粼波光陡变滔天巨浪，人群受到冲击，七零八落。

    星海阔发出大招之后，顺势跌入屏障；孙浩然极速加速，星海阔又倒贴在屏障之上。孙浩然还是不能理解，星海阔究竟用了什么秘法，怎么在树星屏障前面，那么挥洒自如？

    树星加速到既定速度，星海阔走回大树下，洋洋得意，说道：“后面那些人很弱，号称群雄，其实都是垃圾中的垃圾。”

    孙浩然回头，视野很不清晰，隐约看到七零八落的群雄，已然恢复正常，依旧是紧追不舍。星海阔有些尴尬，解释道：

    “我一个人打他们几个，绝对轻松解决。一个人对阵这么多，无法伤人，只能迟滞。这也没办法，他们虽然垃圾，也是金丹初期垃圾；孙兄，除你之外，金丹之下，无人能在星海中自如行走。”

    孙浩然明白，星海阔同样是金丹初期，而且是其中的强者，随口夸赞道：

    “他们确实弱，你比他们强多了！”

    星海阔丝毫没有羞耻之感，解释道：

    “他们都是散修，没有家族势力支持，才到混乱星域捡垃圾、找机会。我的战力嘛，只能算金丹初期的中等水平，与顶级金丹相比，差之天地。孙兄仔细想想，要是我能达到顶级战力，还会与他们抢食？”

    话音里充满不屑与无奈，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大挫折。星海阔有一点很好，知道孙浩然不清楚这里的状况，一有机会，便会详细解释。

    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当星海阔再次故技重施，想要迟滞群雄时，人家早有防备，速度不减，划个大弧线，躲过大招，潇洒自如，包抄而来。星海阔见状，大喊道：

    “倒退！倒退！”

    对树星来讲，没有上下、前后、左右，只有飞行方向。孙浩然传出指令，树星极速“后退”，与群雄擦肩而过。脱离包围之后，星海阔指点方向，不时左转、右转，下转、上转。本就不认路的孙浩然，九转百回之后，更加糊涂，连唯一的黑球黑洞方位，都已忘记。

    追击队伍再次靠近时，前面出现一大片通天彻地的陨石群，星海阔说道：

    “孙兄，不要紧张，不要担心，直接冲过去，听我指挥，不会迷失。降速！再降！对，维持这个速度！”

    远看陨彗，密密麻麻，不是大石头便是迷雾；冲入陨彗之中，还算空旷，有足够多的腾挪空间。孙浩然刚刚冲出黑洞，正是豪情万丈时，连群雄都不放在眼里，岂能害怕星陨？

    星海阔忙着指路，孙浩然忙着控制树星，暂时没工夫闲聊。似乎，星海阔有特殊的方法探路，总是能提前料定前方的大陨石、密集陨石区。树星拐来拐去，磕磕碰碰，自始至终，都没有启用吞噬功能。

    陨石群真大，飞了很久，方才飞出。群雄也不差，超过一半人尾随而出。星海阔继续发挥自己的强项，不住地调转方向，无意中，竟然冲向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红星球。

    星海阔一直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孙浩然丝毫不惧，直直前冲。后面的群雄又减去一半，只有数人追踪而来。叠加上火红星球的巨大吸引力，树星速度加快；眼看就要撞入，星海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左拐，绕星球旋转。”

    这很简单，比摆脱束缚还要容易，树星划出一个弧线，沿着公转轨道飞行。

    绕过火红星球，孙浩然吓了一大跳，虽然不惧，小心肝还是砰砰直跳；火红星球拖着一个大大的黑洞，沿着莫名轨道运行。黑洞吸力极强，有火焰带从火红星球飞入黑洞，形成一片大大的火红吸积盘。

    树星的飞行轨道奇特，正好沿着吸积盘与火红星球之间的平衡带飞行，不用消耗太多动力。事实上，根本没有平衡一说，树星上窜下跳、左摇右摆，孙浩然持续予以关注，方能稳定航向。

 第109章 混乱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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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92章 灵魂乐园

    作为第一次尝试，孙浩然仅仅带来几位优秀学生与德鲁伊，入山谷魂域，与里面的学生一起听故事、讲故事，一起拜祭小树，与小树说话。小树混沌，如牙牙学语的孩童，需要交流，需要引导，需要良好的教育。

    从此以后，学生们称山谷为灵魂乐园，争着抢着，想要进去游玩。魂域容量有限，必须要有名额限制，故而一系列规矩随之制定，其中最普通的规则便是排队。其次是奖励，用以奖励优秀学生。

    新学校建好，需要招收新生，二国王在小河城堡内召开国王会议，孙浩然慷慨陈词：

    “波西米亚王国接近一百五十万人口，两千多座村庄。如果一个村庄招收一名学生，一年就有两千多名学生。这么多学生，意味着钱财供养，意味着德鲁伊。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马罗波都国王，这笔钱不能省！”

    奥格托里克斯沉默不语，看表情，疑似心里面算账。马罗波都没那么多讲究，坐在王座上抓耳挠腮，说道：

    “这笔钱财不是小数目，我们都是穷人，哪里有钱出？”

    奥格托里克斯闷闷不乐，问道：

    “素伦，是不是量入为出，减少学生数目？”

    孙浩然回答道：

    “减少学生也是个办法。我以为，最好减少贵族学生，或者让贵族出高价学费！”

    马罗波都说道：

    “那不行，必须公平对待！”

    说完话，从王座上站起来说道：

    “看来，还是要我来想办法！”

    孙浩然诧异，这都有办法？以目光询问，马罗波都哈哈大笑，看着远方说道：

    “以为做了国王，摇身一变就是贵族，原来还是强盗、劫匪啊！兄弟们，我们去打劫罗马帝国，好不好？”

    孙浩然暗自叹息，却没有多说什么。不抢劫，又能怎么样？如今的波西米亚国，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学校的学生。所谓的学生费用，仅仅是吃与穿，其它费用几乎为零。想想看，七十多万人刚刚迁徙到这里不足一年，想要种地，需要垦荒引水；想要放牧，先要扩大牲畜数量。这一切，都不是短期能够解决，都需要时间。

    寒冷的冬季即将来临，万物凋零，野菜、野果以及猎物，都会大幅减少。二国王的烦恼，是冬天的食物；学生，仅仅是劫掠的借口。如今的波西米亚，散沙一盘，根本谈不上什么凝聚力；一旦出现生存危机，倾覆就在一瞬间。

    马罗波都国王神色轻松，转向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问道：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你怎么看？”

    奥格托里克斯更轻松，回答道：

    “你主外，你做主！”

    马罗波都收起笑容说道：

    “以我马罗波都国王之名发出召集令，召集波西米亚各族战士，入冬之后，兵出罗马。召集令对波西米亚附近的部族同样有效，只要愿意参加，愿意服从军令，来者不拒。”

    冬季，等河流结冰的时候，马罗波都国王亲率五万波西米亚精骑与五万联盟骑兵，驰骋千里，踏过结冰的多瑙河，翻越高耸的阿尔卑斯山东麓，南下罗马帝国核心区域亚平宁半岛。等到罗马执政官得到消息带兵围剿的时候，劫掠联盟主力已经带着战利品，回到阿尔卑斯山以北。

    马罗波都国王亲领五千联盟精锐断后，一直等到罗马大军逼近，才扬鞭跃马，留下五千马屁股灰尘，让罗马大军假装乘胜追击。将劫匪驱离，也是大功一件。

    新生按期入学，两个分校正式运作。奥瓦德学校教授五岁至八岁幼童，巴德学校教授八、九岁儿童；至于巴德学生什么时候毕业，暂时未定。

    为了应付教学，学校从四面八方，招来各类德鲁伊、游吟诗人做教师；仅仅口音，都是南腔北调，十分混乱，而教学内容，更是五花八门；进灵魂乐园讲故事，都被那里的孩子们嘲笑。巴德教师均出身于赫尔维西亚，也是这批两百名学生奥瓦德时期的老师。

    时间长了，巴德学生与德鲁伊老师对灵魂乐园渐渐失去兴趣，不怎么愿意进去游玩、祭祀。孙浩然进去调教小树时，三只渡鸦现身询问：

    “素伦，怎么来魂域的人越来越少？”

    孙浩然回答道：

    “新鲜期过去，兴趣自然减退，正常现象。”

    渡鸦说道：

    “对你是正常，对我可不正常。让我想想，怎么才能吸引他们。”

    孙浩然听到“吸引”二字，觉得很刺耳，警告道：

    “你可不要想什么歪点子！那都是孩子，别教坏他们。”

    奥瓦德学生什么都不懂，年纪太小，魂力太弱，不能进灵魂乐园，这是一众老师商量出的结果。想要乐园热闹，必须提起巴德学生与德鲁伊、游吟诗人的兴趣。

    孙浩然再一次进乐园时，三只渡鸦高兴地嘎嘎怪叫，隔着老远便喊道：

    “素伦，我有想法了！你猜是什么？”

    孙浩然摇头，故作急切，问道：

    “快告诉我，是什么好办法！”

    三只渡鸦不说话，嘎嘎怪叫，竖起翅膀挥舞，场景变幻，是讲史诗的故事会。翅膀再挥，是渡鸦战场、狼战场、牛战场等等。再再挥，是祭祀场。每个学生都要学习祭祀仪式，而祭祀栎树，是最经典、最隆重的祭祀仪式。

    三只渡鸦轮流说完一句话：

    “这是初步的乐园规划，以后会随时推出更有趣的玩法！”

    孙浩然没察觉到危险，夸赞道：

    “不错，看起来很有趣。我说，咱们能不能做些交换，你这个魂域很不错，让人心生羡慕。”

    渡鸦嘎嘎怪叫，说道：

    “无物不可交易，你有等价物吗？”

    灵魂无法炼体，《练养经》无用，不能用来忽悠。孙浩然展现几部高山栎的神道功法，说道：

    “这是栎神秘笈，需不需要？”

    高山栎的功法中，只有修魂之法，没有魂域。至于韦吉·汗、糊涂、落羽杉的功法，暂时不敢提供，以防意外。

    三只渡鸦对高山栎的功法很上心，点评道：

    “这就是大疙瘩的魔法？也不怎么样嘛。”

    孙浩然微笑不语，三只渡鸦相互低语道：

    “毕竟是成神的人物，其功法一定有特别之处。”

    商量好之后，三只渡鸦轮流说道：

    “便宜你了，交换！”

    孙浩然幻化出几部书，递给渡鸦；渡鸦用翅膀翻看一遍，书变为一股青烟，吸进鼻子里。孙浩然有样学样，接过渡鸦书，翻看一遍，将化成的青烟吸进鼻子。

    作为第一次尝试，孙浩然仅仅带来几位优秀学生与德鲁伊，入山谷魂域，与里面的学生一起听故事、讲故事，一起拜祭小树，与小树说话。小树混沌，如牙牙学语的孩童，需要交流，需要引导，需要良好的教育。

    从此以后，学生们称山谷为灵魂乐园，争着抢着，想要进去游玩。魂域容量有限，必须要有名额限制，故而一系列规矩随之制定，其中最普通的规则便是排队。其次是奖励，用以奖励优秀学生。

    新学校建好，需要招收新生，二国王在小河城堡内召开国王会议，孙浩然慷慨陈词：

    “波西米亚王国接近一百五十万人口，两千多座村庄。如果一个村庄招收一名学生，一年就有两千多名学生。这么多学生，意味着钱财供养，意味着德鲁伊。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马罗波都国王，这笔钱不能省！”

    奥格托里克斯沉默不语，看表情，疑似心里面算账。马罗波都没那么多讲究，坐在王座上抓耳挠腮，说道：

    “这笔钱财不是小数目，我们都是穷人，哪里有钱出？”

    奥格托里克斯闷闷不乐，问道：

    “素伦，是不是量入为出，减少学生数目？”

    孙浩然回答道：

    “减少学生也是个办法。我以为，最好减少贵族学生，或者让贵族出高价学费！”

    马罗波都说道：

    “那不行，必须公平对待！”

    说完话，从王座上站起来说道：

    “看来，还是要我来想办法！”

    孙浩然诧异，这都有办法？以目光询问，马罗波都哈哈大笑，看着远方说道：

    “以为做了国王，摇身一变就是贵族，原来还是强盗、劫匪啊！兄弟们，我们去打劫罗马帝国，好不好？”

    孙浩然暗自叹息，却没有多说什么。不抢劫，又能怎么样？如今的波西米亚国，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学校的学生。所谓的学生费用，仅仅是吃与穿，其它费用几乎为零。想想看，七十多万人刚刚迁徙到这里不足一年，想要种地，需要垦荒引水；想要放牧，先要扩大牲畜数量。这一切，都不是短期能够解决，都需要时间。

    寒冷的冬季即将来临，万物凋零，野菜、野果以及猎物，都会大幅减少。二国王的烦恼，是冬天的食物；学生，仅仅是劫掠的借口。如今的波西米亚，散沙一盘，根本谈不上什么凝聚力；一旦出现生存危机，倾覆就在一瞬间。

    马罗波都国王神色轻松，转向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问道：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你怎么看？”

    奥格托里克斯更轻松，回答道：

    “你主外，你做主！”

    马罗波都收起笑容说道：

    “以我马罗波都国王之名发出召集令，召集波西米亚各族战士，入冬之后，兵出罗马。召集令对波西米亚附近的部族同样有效，只要愿意参加，愿意服从军令，来者不拒。”

    冬季，等河流结冰的时候，马罗波都国王亲率五万波西米亚精骑与五万联盟骑兵，驰骋千里，踏过结冰的多瑙河，翻越高耸的阿尔卑斯山东麓，南下罗马帝国核心区域亚平宁半岛。等到罗马执政官得到消息带兵围剿的时候，劫掠联盟主力已经带着战利品，回到阿尔卑斯山以北。

    马罗波都国王亲领五千联盟精锐断后，一直等到罗马大军逼近，才扬鞭跃马，留下五千马屁股灰尘，让罗马大军假装乘胜追击。将劫匪驱离，也是大功一件。

    新生按期入学，两个分校正式运作。奥瓦德学校教授五岁至八岁幼童，巴德学校教授八、九岁儿童；至于巴德学生什么时候毕业，暂时未定。

    为了应付教学，学校从四面八方，招来各类德鲁伊、游吟诗人做教师；仅仅口音，都是南腔北调，十分混乱，而教学内容，更是五花八门；进灵魂乐园讲故事，都被那里的孩子们嘲笑。巴德教师均出身于赫尔维西亚，也是这批两百名学生奥瓦德时期的老师。

    时间长了，巴德学生与德鲁伊老师对灵魂乐园渐渐失去兴趣，不怎么愿意进去游玩、祭祀。孙浩然进去调教小树时，三只渡鸦现身询问：

    “素伦，怎么来魂域的人越来越少？”

    孙浩然回答道：

    “新鲜期过去，兴趣自然减退，正常现象。”

    渡鸦说道：

    “对你是正常，对我可不正常。让我想想，怎么才能吸引他们。”

    孙浩然听到“吸引”二字，觉得很刺耳，警告道：

    “你可不要想什么歪点子！那都是孩子，别教坏他们。”

    奥瓦德学生什么都不懂，年纪太小，魂力太弱，不能进灵魂乐园，这是一众老师商量出的结果。想要乐园热闹，必须提起巴德学生与德鲁伊、游吟诗人的兴趣。

    孙浩然再一次进乐园时，三只渡鸦高兴地嘎嘎怪叫，隔着老远便喊道：

    “素伦，我有想法了！你猜是什么？”

    孙浩然摇头，故作急切，问道：

    “快告诉我，是什么好办法！”

    三只渡鸦不说话，嘎嘎怪叫，竖起翅膀挥舞，场景变幻，是讲史诗的故事会。翅膀再挥，是渡鸦战场、狼战场、牛战场等等。再再挥，是祭祀场。每个学生都要学习祭祀仪式，而祭祀栎树，是最经典、最隆重的祭祀仪式。

    三只渡鸦轮流说完一句话：

    “这是初步的乐园规划，以后会随时推出更有趣的玩法！”

    孙浩然没察觉到危险，夸赞道：

    “不错，看起来很有趣。我说，咱们能不能做些交换，你这个魂域很不错，让人心生羡慕。”

    渡鸦嘎嘎怪叫，说道：

    “无物不可交易，你有等价物吗？”

    灵魂无法炼体，《练养经》无用，不能用来忽悠。孙浩然展现几部高山栎的神道功法，说道：

    “这是栎神秘笈，需不需要？”

    高山栎的功法中，只有修魂之法，没有魂域。至于韦吉·汗、糊涂、落羽杉的功法，暂时不敢提供，以防意外。

    三只渡鸦对高山栎的功法很上心，点评道：

    “这就是大疙瘩的魔法？也不怎么样嘛。”

    孙浩然微笑不语，三只渡鸦相互低语道：

    “毕竟是成神的人物，其功法一定有特别之处。”

    商量好之后，三只渡鸦轮流说道：

    “便宜你了，交换！”

    孙浩然幻化出几部书，递给渡鸦；渡鸦用翅膀翻看一遍，书变为一股青烟，吸进鼻子里。孙浩然有样学样，接过渡鸦书，翻看一遍，将化成的青烟吸进鼻子。

 第110章 练丹与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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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七十四块巨石阵

    离开山谷魂域之后，孙浩然一个人跑到山里，打坐入静，琢磨其中的秘密。渡鸦书在魂海里再现，一页页翻过，不由大喊上当受骗；本以为占了大便宜，结果是吃亏上大当。

    山谷魂域以树阵为基础，三棵中央大树为主持，分别控制下一级九棵树，就这么一级级控制下去。怪不得高山栎不提魂域之事，这东西完全没有用处。自己种树再建圈层？耗费时日且毫无意义，孙浩然立即予以否定。

    连续三年冬天，马罗波都国王都亲率同盟军，南渡多瑙河，劫掠罗马帝国各处城镇，用“借来”的粮食、财富，度过冬季饥荒期，而德鲁伊学校则招收了三届学生。国王会议，奥格托里克斯国王赞叹道：

    “马罗波都出战，天下无敌，就连强大的罗马帝国军队，都不能争锋。不过马罗波都老弟，常年征战不是办法；今年的产出，足以供养我们的学生、战士，不需要再去冒险劫掠了吧？”

    马罗波都大笑道：

    “好！好！好！听你的。我说奥格托里克斯兄弟，你可要保证我们的产出啊！”

    新的一年，唯一的一届巴德学生毕业，大部分离开学校，少部分成为学徒，入读德鲁伊学院。虽说只有十一、二岁，那也是读了七年书的学生，全部被国王招募，到波西米亚政府做事。

    德鲁伊学徒的学习方式不同，类似师傅带徒弟。孙浩然最熟悉这批学生，从中选出二男一女作为学徒：奎迪昂、梅根、菲蒂艾玛。

    三只渡鸦听说招徒之事，吵着闹着也要招三个徒弟；还没得到学校允诺，便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知。诸德鲁伊无奈，只好答应。

    徒弟上门，孙浩然这才想起来，没有预先准备，不知道讲些什么内容。怎么办呢？先找借口，找理由：

    “菲蒂艾玛、梅根、奎迪昂，你们三人很勤奋！从五岁入学起，你们都没有休息过吧！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劳逸结合，方为正道。老师给你们放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无论内心怎么想，三位徒弟都露出感激之情：

    “谢谢素伦老师！”

    三学徒离开之后，孙浩然急忙躲到山里面静修，思考教什么，怎么教。彼地球、彼太阳系的学生，都要分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自己的弟子总不能稀里糊涂吧！

    在伍号地球的时候，以练养为主，孙浩然懒，从来没做过功力分级；这次做德鲁伊收学徒，再也无法回避。想来想去，从脑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出几个名词：初级魔法学徒，中级魔法学徒，高级魔法学徒，用来对应奥瓦德学校、巴德学校、德鲁伊学院，这总可以吧！按照这种层级，自己的徒弟属于高级魔法学徒？问题是，即将教授的内容，算不算魔法？

    算不算魔法再说，先写出一部《魂经》作为学徒们的主修功法。《魂经》以打坐入静为基础，综合了高山栎、糊涂、落羽杉的观想法，韦吉的冥想观想法。成书之后，觉得内容太过单薄，又加入一些三只渡鸦那里得来的知识，以及自己的一些感悟。

    奥瓦德学校与巴德学校以练养为基础，主要增强身体与魂力，几乎不涉及神魂应用。到了高级学徒阶段，则以神魂应用为主，不能再拖延。这个阶段以观想为核心，想象出魂体变身以及器具，甚至可以观想神像、图腾，目的是提高魂战能力。

    凯尔特人喜欢数字三，以三及三的倍数为美。孙浩然一直以阴阳、五行、河图、洛书、八卦为基础，到底采用哪个体系？还有一个大问题，德鲁伊必须占卜！孙浩然忌讳占卜，在巴德学校里面，都是由其他德鲁伊教授卜筮之法。如今有了徒弟，总不能再让人代授吧！

    想到就做，孙浩然徒手做出一批硬木片，选出七十四张，作为一副牌。此牌以《周易》六十四卦为基础，稍做扩充，最大两张王、后牌，代表阳、阴；其次是八张伯爵牌，代表震、巽、离、坤、兑、乾（干）、坎、艮等三爻八卦；最后是六十四张骑士牌，代表六十四个六爻卦。

    入乡随俗才是正道！孙浩然颇为得意，将卦牌正式命名为王、后牌。脑海中灵光乍现，想好了徒弟们的观想之物，以七十四张卦牌为主。此观想物简单迅捷，大成之后，可以在脑海里形成卦牌阵！

    改写《魂经》，不方便使用“卦牌”二字，改为七十四块巨石阵；可以用石头砸人，也可以用石头布阵。再进一步，巨石可以幻化为鸟兽，参与战斗。

    魂修体系的问题还有很多，作为德鲁伊学院的教材，内容足够。至于《魂经》的后续，慢慢完善吧！孙浩然嘀咕道：

    “我还没有修炼过的功法，怎么教你们？”

    又一想，为什么不能教？反正都是以观想法为主，难道天下的万事万物，都要一一观想？不可能！

    在民间，诸德鲁伊包括一部分游吟诗人，都被称为魔法师。仔细想想，除了与自然灵沟通，哪里有魔法师的样子？与人打架斗殴，还不是狂战士一般，抡起任何武器与人肉搏、拼命？言而总之，魔法师这个称呼，似乎不能名副其实。

    马罗波都国王高挂休战牌，不想再去冒险劫掠。任谁都没有想到，罗马帝国大军，竟然上门攻打波西米亚国。据说罗马贵族害怕野蛮的日耳曼联军再去劫掠，督促执政官出兵，征服波西米亚国。在种种压力之下，执政官亲领大军北进，越过阿尔卑斯山，越过多瑙河，进逼波西米亚。马罗波都国王大怒，亲带十万波西米亚子弟兵，御敌于国门之外。

    波西米亚三面隆起，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四方形大盆地；西南部地势较低，有山为屏，名为舒马瓦山。所谓御敌于国门之外，便是兵出舒马瓦山决战。这种没有好处的战争，以前的劫掠盟友，一个都没有现身。

    防御战与劫掠完全不同。劫掠战，精锐部队的目的是牵制罗马帝国主力，好让友军有充足的时间劫掠、运输，故而以运动战为主，不会主动找死。防御战不同，必须血战击溃敌军，方可退敌。

    离开山谷魂域之后，孙浩然一个人跑到山里，打坐入静，琢磨其中的秘密。渡鸦书在魂海里再现，一页页翻过，不由大喊上当受骗；本以为占了大便宜，结果是吃亏上大当。

    山谷魂域以树阵为基础，三棵中央大树为主持，分别控制下一级九棵树，就这么一级级控制下去。怪不得高山栎不提魂域之事，这东西完全没有用处。自己种树再建圈层？耗费时日且毫无意义，孙浩然立即予以否定。

    连续三年冬天，马罗波都国王都亲率同盟军，南渡多瑙河，劫掠罗马帝国各处城镇，用“借来”的粮食、财富，度过冬季饥荒期，而德鲁伊学校则招收了三届学生。国王会议，奥格托里克斯国王赞叹道：

    “马罗波都出战，天下无敌，就连强大的罗马帝国军队，都不能争锋。不过马罗波都老弟，常年征战不是办法；今年的产出，足以供养我们的学生、战士，不需要再去冒险劫掠了吧？”

    马罗波都大笑道：

    “好！好！好！听你的。我说奥格托里克斯兄弟，你可要保证我们的产出啊！”

    新的一年，唯一的一届巴德学生毕业，大部分离开学校，少部分成为学徒，入读德鲁伊学院。虽说只有十一、二岁，那也是读了七年书的学生，全部被国王招募，到波西米亚政府做事。

    德鲁伊学徒的学习方式不同，类似师傅带徒弟。孙浩然最熟悉这批学生，从中选出二男一女作为学徒：奎迪昂、梅根、菲蒂艾玛。

    三只渡鸦听说招徒之事，吵着闹着也要招三个徒弟；还没得到学校允诺，便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知。诸德鲁伊无奈，只好答应。

    徒弟上门，孙浩然这才想起来，没有预先准备，不知道讲些什么内容。怎么办呢？先找借口，找理由：

    “菲蒂艾玛、梅根、奎迪昂，你们三人很勤奋！从五岁入学起，你们都没有休息过吧！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劳逸结合，方为正道。老师给你们放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无论内心怎么想，三位徒弟都露出感激之情：

    “谢谢素伦老师！”

    三学徒离开之后，孙浩然急忙躲到山里面静修，思考教什么，怎么教。彼地球、彼太阳系的学生，都要分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自己的弟子总不能稀里糊涂吧！

    在伍号地球的时候，以练养为主，孙浩然懒，从来没做过功力分级；这次做德鲁伊收学徒，再也无法回避。想来想去，从脑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出几个名词：初级魔法学徒，中级魔法学徒，高级魔法学徒，用来对应奥瓦德学校、巴德学校、德鲁伊学院，这总可以吧！按照这种层级，自己的徒弟属于高级魔法学徒？问题是，即将教授的内容，算不算魔法？

    算不算魔法再说，先写出一部《魂经》作为学徒们的主修功法。《魂经》以打坐入静为基础，综合了高山栎、糊涂、落羽杉的观想法，韦吉的冥想观想法。成书之后，觉得内容太过单薄，又加入一些三只渡鸦那里得来的知识，以及自己的一些感悟。

    奥瓦德学校与巴德学校以练养为基础，主要增强身体与魂力，几乎不涉及神魂应用。到了高级学徒阶段，则以神魂应用为主，不能再拖延。这个阶段以观想为核心，想象出魂体变身以及器具，甚至可以观想神像、图腾，目的是提高魂战能力。

    凯尔特人喜欢数字三，以三及三的倍数为美。孙浩然一直以阴阳、五行、河图、洛书、八卦为基础，到底采用哪个体系？还有一个大问题，德鲁伊必须占卜！孙浩然忌讳占卜，在巴德学校里面，都是由其他德鲁伊教授卜筮之法。如今有了徒弟，总不能再让人代授吧！

    想到就做，孙浩然徒手做出一批硬木片，选出七十四张，作为一副牌。此牌以《周易》六十四卦为基础，稍做扩充，最大两张王、后牌，代表阳、阴；其次是八张伯爵牌，代表震、巽、离、坤、兑、乾（干）、坎、艮等三爻八卦；最后是六十四张骑士牌，代表六十四个六爻卦。

    入乡随俗才是正道！孙浩然颇为得意，将卦牌正式命名为王、后牌。脑海中灵光乍现，想好了徒弟们的观想之物，以七十四张卦牌为主。此观想物简单迅捷，大成之后，可以在脑海里形成卦牌阵！

    改写《魂经》，不方便使用“卦牌”二字，改为七十四块巨石阵；可以用石头砸人，也可以用石头布阵。再进一步，巨石可以幻化为鸟兽，参与战斗。

    魂修体系的问题还有很多，作为德鲁伊学院的教材，内容足够。至于《魂经》的后续，慢慢完善吧！孙浩然嘀咕道：

    “我还没有修炼过的功法，怎么教你们？”

    又一想，为什么不能教？反正都是以观想法为主，难道天下的万事万物，都要一一观想？不可能！

    在民间，诸德鲁伊包括一部分游吟诗人，都被称为魔法师。仔细想想，除了与自然灵沟通，哪里有魔法师的样子？与人打架斗殴，还不是狂战士一般，抡起任何武器与人肉搏、拼命？言而总之，魔法师这个称呼，似乎不能名副其实。

    马罗波都国王高挂休战牌，不想再去冒险劫掠。任谁都没有想到，罗马帝国大军，竟然上门攻打波西米亚国。据说罗马贵族害怕野蛮的日耳曼联军再去劫掠，督促执政官出兵，征服波西米亚国。在种种压力之下，执政官亲领大军北进，越过阿尔卑斯山，越过多瑙河，进逼波西米亚。马罗波都国王大怒，亲带十万波西米亚子弟兵，御敌于国门之外。

    波西米亚三面隆起，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四方形大盆地；西南部地势较低，有山为屏，名为舒马瓦山。所谓御敌于国门之外，便是兵出舒马瓦山决战。这种没有好处的战争，以前的劫掠盟友，一个都没有现身。

    防御战与劫掠完全不同。劫掠战，精锐部队的目的是牵制罗马帝国主力，好让友军有充足的时间劫掠、运输，故而以运动战为主，不会主动找死。防御战不同，必须血战击溃敌军，方可退敌。

 第111章 初级炼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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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能治疗疯病的药剂

    马罗波都国王的彪悍超乎想象，首战即决战，以骑兵击溃罗马帝国引以为傲的步兵大阵；罗马执政官在乱军之中，意外毙命。执政官的儿子阵前继位，立即与马罗波都停战和谈，以避免战败所带来的政治危机。

    谈判过程中，闻到香味的故旧同盟纷纷上门，请求参战。马罗波都不为己甚，认为多一个盟友，多一份筹码，可以争取到更多好处。

    年轻的执政官允诺波西米亚国归附，成为帝国的附属国；波西米亚贵族以及诸盟友“国”贵族，可以成为罗马公民，享受一切公民应有的待遇，可以到罗马、君士但丁堡等罗马大城居住、学习。年轻的执政官还允诺，波西米亚商人享有自由出入罗马边境做生意的权利。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没有充分的理由、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反对如此重大合约；本来赫尔维西亚族东迁波西米亚，就是为了不做附庸，拒绝罗马化，如今还会接受罗马执政官的诱惑吗？

    西波西米亚的日耳曼人以罗马公民为荣，纷纷派子弟到罗马学习；马罗波都以降，几乎有点钱、有点权的贵族，都成为罗马公民；更有甚者，全家移居罗马。东波西米亚的凯尔特人有所不同，为了生意，选出数位对部族极为忠诚的骑士，获取罗马公民身份，还派出一批子弟前去学习。

    赫尔维西亚人离开高卢之后，罗马帝国乘虚而入，联合亲罗马的凯尔特人，击败日耳曼-凯尔特联军，迅速占领高卢地区。此后不久，又东渡莱茵河，击败日耳曼人的苏维汇联军，占领了黑森林到波西米亚以西所有地区，并名之曰日耳曼大区。波西米亚国归附之后，罗马帝国步入极盛时期。

    几乎大部分日耳曼、凯尔特贵族，都以罗马公民为荣。这是大潮流、大趋势，马罗波都国王的做法，并不过分；反而像奥格托里克斯国王一样的保守派，极为少见。

    德鲁伊学校如同世外桃源，对所谓的大势极为迟钝。孙浩然几经修改，损之又损，正式推出《魂经》一书；寥寥几千字，三徒弟花了一天时间，便滚瓜烂熟。七十四张王、后牌，或者说七十四块巨石阵，也不麻烦；最多两天时间，便能熟记、使用。

    真正修炼起来，三弟子才发现，所谓的滚瓜烂熟，与明悟、了悟、顿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要理解并将《魂经》修炼至大成，远不是一、两天能够建功。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又发现，即便修炼几年时间，恐怕距离大成，依旧是遥遥无期。

    巨石阵更难理解，如混沌一般，让人云里雾里，却又不愿舍弃。孙浩然笑着宽慰道：

    “七十四张王、后牌很轻，可以随身携带走四方。你们要清楚，用一辈子去研习，都不可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是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足够的敬畏与谦卑。须知，阴阳不测，唯变所适，不可因前识而自我桎梏。”

    安排好三位弟子之后，孙浩然离开德鲁伊学校，到王宫面见南梅友斯骑士与奥格托里克斯国王：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南梅友斯骑士，大疙瘩神传我安定药剂，可以让战士从疯狂中迅速冷静；长期服用，可以根治疯病！”

    南梅友斯兴趣颇浓，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面带微笑，说道：

    “素伦，看样子你还有话说，请继续！”

    孙浩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国王睿智！安定药剂由数十种植物提炼、混合而成，大部分可以在希腊的荒野中找到；其中两种植物，需要在希腊近海地区，用特殊方法人工养殖。

    “安定药剂加入药引子之后，才会起效；药引子出自魂谷，用量极小！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南梅友斯骑士，如今国家提倡做生意赚钱，我想为学校赚点钱。”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转向南梅友斯，问道：

    “你是罗马公民，这笔生意应该怎么做？”

    南梅友斯笑着说道：

    “素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以为，找一家希腊大贵族合作，将药剂经营成奢侈品。作为奢侈品，需要很多附加条件；比如能让人产生美好向往，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等等。或许，将医治疯病作为附加功能，效果更好。”

    孙浩然回答道：

    “这很容易，药引子里面混入其它成分即可。还有什么要求？”

    南梅友斯：

    “这是奢侈品，卖给有钱人赚钱。普通人怎么办？最好能有一种十分难喝，让人感觉痛苦，又需要长期服用的药剂。比如从婴儿时期开始服用，几天时间便可以初步见效，狂性大减；要真正根治，需要数十年不间断服用。最重要，不用花钱。”

    孙浩然：

    “南梅友斯骑士很有想法！事实上，制作这副魔药的时候，我淘汰的几个配方，都能达到要求。”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

    “你们二位是不是走一趟希腊？素伦可以亮明格瓦德沃夫身份。”

    孙浩然微微鞠躬，说道：

    “如您所愿，但我还是不能占卜，这需要南梅友斯骑士代劳，我以魔医的身份前去游历即可。”

    如今的天下是罗马人的天下，包括波西米亚在内，到处一片祥和，用歌舞升平来描述，一点都不过分。

    波西米亚的地理位置很不错，是北部、东部苦寒之地，通往罗马帝国的必经之路，是难得的通商之地。南梅友斯的生意便是将罗马的奢侈品卖往苦寒之地，将苦寒之地的贵重矿物卖往罗马。

    南梅友斯一如既往，组织商队，行商罗马。旅程很简单，坐船从波西米亚王城出发，沿着弯弯曲曲的各种河道，驶入多瑙河，驶入黑海，途径地中海，抵达巴尔干半岛。雅典城是半岛南端的海滨城市，在波西米亚王城的南偏东方向。全程两千多公里，很方便，也很枯燥。

    南梅友斯的合作对象是希腊大贵族，艾利桑德斯·麻弗阔丹斯。艾利桑德斯在城堡设小型宴会，款待波西米亚国商队。整个宴会，南梅友斯都没有时间用餐，大部分时间站在圈子中央，吟唱凯尔特史诗，讲述民间传闻、故事，给贵族占卜，气氛热烈。看得出，南梅友斯的风趣、优雅，征服了在座贵族。

    马罗波都国王的彪悍超乎想象，首战即决战，以骑兵击溃罗马帝国引以为傲的步兵大阵；罗马执政官在乱军之中，意外毙命。执政官的儿子阵前继位，立即与马罗波都停战和谈，以避免战败所带来的政治危机。

    谈判过程中，闻到香味的故旧同盟纷纷上门，请求参战。马罗波都不为己甚，认为多一个盟友，多一份筹码，可以争取到更多好处。

    年轻的执政官允诺波西米亚国归附，成为帝国的附属国；波西米亚贵族以及诸盟友“国”贵族，可以成为罗马公民，享受一切公民应有的待遇，可以到罗马、君士但丁堡等罗马大城居住、学习。年轻的执政官还允诺，波西米亚商人享有自由出入罗马边境做生意的权利。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没有充分的理由、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反对如此重大合约；本来赫尔维西亚族东迁波西米亚，就是为了不做附庸，拒绝罗马化，如今还会接受罗马执政官的诱惑吗？

    西波西米亚的日耳曼人以罗马公民为荣，纷纷派子弟到罗马学习；马罗波都以降，几乎有点钱、有点权的贵族，都成为罗马公民；更有甚者，全家移居罗马。东波西米亚的凯尔特人有所不同，为了生意，选出数位对部族极为忠诚的骑士，获取罗马公民身份，还派出一批子弟前去学习。

    赫尔维西亚人离开高卢之后，罗马帝国乘虚而入，联合亲罗马的凯尔特人，击败日耳曼-凯尔特联军，迅速占领高卢地区。此后不久，又东渡莱茵河，击败日耳曼人的苏维汇联军，占领了黑森林到波西米亚以西所有地区，并名之曰日耳曼大区。波西米亚国归附之后，罗马帝国步入极盛时期。

    几乎大部分日耳曼、凯尔特贵族，都以罗马公民为荣。这是大潮流、大趋势，马罗波都国王的做法，并不过分；反而像奥格托里克斯国王一样的保守派，极为少见。

    德鲁伊学校如同世外桃源，对所谓的大势极为迟钝。孙浩然几经修改，损之又损，正式推出《魂经》一书；寥寥几千字，三徒弟花了一天时间，便滚瓜烂熟。七十四张王、后牌，或者说七十四块巨石阵，也不麻烦；最多两天时间，便能熟记、使用。

    真正修炼起来，三弟子才发现，所谓的滚瓜烂熟，与明悟、了悟、顿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要理解并将《魂经》修炼至大成，远不是一、两天能够建功。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又发现，即便修炼几年时间，恐怕距离大成，依旧是遥遥无期。

    巨石阵更难理解，如混沌一般，让人云里雾里，却又不愿舍弃。孙浩然笑着宽慰道：

    “七十四张王、后牌很轻，可以随身携带走四方。你们要清楚，用一辈子去研习，都不可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是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足够的敬畏与谦卑。须知，阴阳不测，唯变所适，不可因前识而自我桎梏。”

    安排好三位弟子之后，孙浩然离开德鲁伊学校，到王宫面见南梅友斯骑士与奥格托里克斯国王：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南梅友斯骑士，大疙瘩神传我安定药剂，可以让战士从疯狂中迅速冷静；长期服用，可以根治疯病！”

    南梅友斯兴趣颇浓，奥格托里克斯国王面带微笑，说道：

    “素伦，看样子你还有话说，请继续！”

    孙浩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国王睿智！安定药剂由数十种植物提炼、混合而成，大部分可以在希腊的荒野中找到；其中两种植物，需要在希腊近海地区，用特殊方法人工养殖。

    “安定药剂加入药引子之后，才会起效；药引子出自魂谷，用量极小！奥格托里克斯国王，南梅友斯骑士，如今国家提倡做生意赚钱，我想为学校赚点钱。”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转向南梅友斯，问道：

    “你是罗马公民，这笔生意应该怎么做？”

    南梅友斯笑着说道：

    “素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以为，找一家希腊大贵族合作，将药剂经营成奢侈品。作为奢侈品，需要很多附加条件；比如能让人产生美好向往，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等等。或许，将医治疯病作为附加功能，效果更好。”

    孙浩然回答道：

    “这很容易，药引子里面混入其它成分即可。还有什么要求？”

    南梅友斯：

    “这是奢侈品，卖给有钱人赚钱。普通人怎么办？最好能有一种十分难喝，让人感觉痛苦，又需要长期服用的药剂。比如从婴儿时期开始服用，几天时间便可以初步见效，狂性大减；要真正根治，需要数十年不间断服用。最重要，不用花钱。”

    孙浩然：

    “南梅友斯骑士很有想法！事实上，制作这副魔药的时候，我淘汰的几个配方，都能达到要求。”

    奥格托里克斯国王：

    “你们二位是不是走一趟希腊？素伦可以亮明格瓦德沃夫身份。”

    孙浩然微微鞠躬，说道：

    “如您所愿，但我还是不能占卜，这需要南梅友斯骑士代劳，我以魔医的身份前去游历即可。”

    如今的天下是罗马人的天下，包括波西米亚在内，到处一片祥和，用歌舞升平来描述，一点都不过分。

    波西米亚的地理位置很不错，是北部、东部苦寒之地，通往罗马帝国的必经之路，是难得的通商之地。南梅友斯的生意便是将罗马的奢侈品卖往苦寒之地，将苦寒之地的贵重矿物卖往罗马。

    南梅友斯一如既往，组织商队，行商罗马。旅程很简单，坐船从波西米亚王城出发，沿着弯弯曲曲的各种河道，驶入多瑙河，驶入黑海，途径地中海，抵达巴尔干半岛。雅典城是半岛南端的海滨城市，在波西米亚王城的南偏东方向。全程两千多公里，很方便，也很枯燥。

    南梅友斯的合作对象是希腊大贵族，艾利桑德斯·麻弗阔丹斯。艾利桑德斯在城堡设小型宴会，款待波西米亚国商队。整个宴会，南梅友斯都没有时间用餐，大部分时间站在圈子中央，吟唱凯尔特史诗，讲述民间传闻、故事，给贵族占卜，气氛热烈。看得出，南梅友斯的风趣、优雅，征服了在座贵族。

 第95章 女神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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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分解丹药

    孙浩然这才真正理解其他炼药师的姿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同样枯燥无味之事，情绪一定很坏。之所以闭目，一定是在压抑、调整情绪；说不定，反复行功洗心法诀，洗去不断滋生的心灵污垢。

    药坊看似混乱，实则有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许加班。下班的时候，穆丹总会给自己管理的一列炼药师训话：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不好，心神疲惫，白天没精打采，干不出活，看着忙，没钱赚，全是瞎忙！你们要明白，那不仅仅是你们自己的损失，也是我穆丹的损失，更是药坊的损失。”

    每个炼药师都很平静，换一种说法，面无表情。听完训话，相互之间几乎不说话，按顺序离开药坊。走出药店，炼药师各自离开，同样互不接触；走在最后的孙浩然，更加没人搭理。孙浩然心说，这样最好，相互之间，除了场面话，能有什么话说？

    回到树星星舰，星海阔问道：

    “孙兄，感觉如何？”

    孙浩然当然不方便说出内心的极度抗拒，笑着回答道：

    “很好啊，既能赚钱，又能练养神魂！”

    星海阔疑问道：

    “练养神魂？”

    孙浩然：

    “当然，炼药是个细活，需要神魂操控，当然能练养神魂。”

    星海阔没再问下去，说道：

    “孙兄，我明天出远门给人做保镖，你多加小心。我打听过，数家大商行联合起来派人打理市场，有金丹后期坐镇。所以啊，混乱市场看着乱，其实没人乱来；只要你不惹事，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药坊按炼药量计薪，明码标价，十天结算一次。孙浩然发现，收入不到别人的四分之一，不是说好的一半。心里面微怒，想要发作；随即释然，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月底算账，赚来一枚聚气丹。

    穆丹看到孙浩然神情坦然，很是满意，说道：

    “孙药师，你的水平不低，做事认真。这样，从明天开始，给你换个薪水高的岗位，炼制五组分药材。”

    第二天，穆丹将孙浩然带到新岗位，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孙浩然炼药。孙浩然闭目扶鼎，魂体进入木鼎魂域。还是过去的方法，只是第一步蒸发完酒液之后，留下的不挥发药渣，需要再次分解为两种组分。魂体背手思索，故技重施，放大一百倍观看，药粉里面明显混有两种大小不同的东西，一种八面体，一种立方体。怎么分离？

    魂体拉出一套小型离心机，将药粉倒入；手抓离心机手柄，快速转动，药粉随离心机旋转，自动分成两组分。

    这一炉需要试验，所以耗费时间较长；穆丹没有说什么，检查完药粉之后，很是满意，说道：“好好干，月底给你加薪！”

    穆丹说话算话，到了月底，发给孙浩然两枚聚气丹，不到别人的一半。

    日子就在忙碌中过去，白天做事赚聚气丹，晚上打坐入静，恢复魂力。日复一日，薪水也通过岗位调整，升高到四枚聚气丹，还是比别人少。

    穆丹很特别，每次给人加薪，总会大声嚷嚷。孙浩然发现，炼药师都很平静；最多，平静中稍显欣羡，绝无嫉妒之意。想了几次，终于明白其中的道理；每个炼药师的收入，都跟其他炼药师毫无关系，为什么嫉妒？既然没有嫉妒之心，同行之间便无冤家，少去可能的争执、怨恨，每个炼药师都可以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星海阔的收入很高，以元气丹计算，每个月最少二十枚。遭遇大战的时候，奖金比薪水还高。平均下来，每月都能收获五十多枚元气丹，超过孙浩然的薪资一万倍。

    初步熟悉了混乱市场，手里有了丹药，解决了生存危机，星海阔便张罗着给孙浩然寻找合适的洗练丹。内丹术第一节是洗练，洗去心灵污垢，练出气形，打通经络，为铸鼎做准备。

    按照星海阔的话术，孙浩然没有炁感，所以无法修炼，必须找到合适的丹药。孙浩然忙，每天从早忙到晚；星海阔便自己去市场，买回来各种牌子的顶级洗练丹。

    顶级丹药出自几大家，其中一家姓“星”，被称为“星家丹药”。孙浩然吞服这一家丹药时，星海阔的自豪感，溢于表里，还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失落。孙浩然暗自揣测，这是他家的丹药？

    尝遍顶级洗练丹，孙浩然的感觉依旧，能察觉到其中有自己需要的成分，却都不是真正所需，就连香味都若有若无，更不用讲食欲。二人没有放弃，继续试用中档丹药，还是无果。试完低档丹药，星海阔气馁又愤怒，怒吼道：

    “苍天，你死了吗？为什么总是如此不公！”

    孙浩然依旧坦然，劝解道：

    “星海啊，苍天没做错什么。你觉得老天偏心，那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自己的路。等找到了自己的道，便会发现，原来上天的宠儿在这里。”

    星海阔叹气道：

    “孙兄哎，你的话很有道理，可为什么没有用处呢？”

    无法修炼就不用花钱，二人一门心思攒钱。与星海阔的收入相比，孙浩然那点聚气丹，实在不值一提，可以忽略不计。每次清点丹药，星海阔总是说道：

    “我听人说，之所以找不到自己的道，是因为丹药太少。等你有了足够多的丹药，就会在不经意间，突然找到自己的路。”

    星海阔对丹药失望，孙浩然并没有放弃，有空便会思索，希望得到一个灵光闪现。每月赚来几枚聚气丹，与金丹的收入比，实在寒酸。聚气丹换成洗练丹，有千倍的兑换比率，与那些没有入道铸鼎期的凡俗相比，孙浩然自我感觉十分富裕。按照星海阔的说辞，这就是丹药足够多的象征，可为什么还是找不到自己的道呢？

    孙浩然入魔，不分白天黑夜，不分场合，时时刻刻都在思索。某一次炼药时，突有灵光闪过入静的那部分神魂：既然药材能够分解，丹药为什么不能分解？毕竟是灵光闪现，按照以往的经验，其中必有大道理，立即开干！

    药坊归来，致虚守静，魂体带着一部分神魂，进入丑鼎魂域，尝试丹药分解。分解是为了从丹药中，分离出自己需要的组分，再融合为有用的新丹。

 第113章 聚散炁无常

    丹药不是药材，按照药材的方法，也能分解出数种组分，均不是身体所需。仔细探查，每一种组分，都有若隐若现的香味，都有自己需要的成分在内。

    无数次尝试无果之后，孙浩然才从梦中醒来，初步得知丹药的奥秘；每颗丹药的组分，没有十万至少也有一万。正如星海阔所说，这里的丹药，跟想象的很不一样。见多识广的星海阔都没有办法，一个最底层、分解药材的初级炼药师，有能力搞清楚丹药的秘密吗？

    有没有能力另论，关键是，目前只有这么一条明明白白的路，或许可以走下去；不这样走，还能怎么走？

    晚上在星舰，逼着自己想办法，用想到的办法分离丹药。白天到药坊，再用想到的可行之法，尝试分解药材。这就出现一个奇特的现象，分解丹药，寸步难行；分离药材，越来越娴熟，逼着穆丹经常加薪。加薪归加薪，总是比同等条件下的铸鼎低。穆丹很直白地告诉孙浩然：

    “孙药师，这就是现实规则，你不是铸鼎，收入就应该低。不要怨我，我也没办法。”

    规矩是规矩，穆丹不敢破坏，也不愿意破坏；其中的动力，却不是因为规矩。炼药师的收入按量分配，穆丹的收入同样按量获取；这可是纯粹计量，没有什么铸鼎不铸鼎之说。这样算下来，孙浩然少拿的那部分薪酬，全部归入穆丹口袋。

    千难万难，魂体凭空想出各种装备、器具，摆满魂域，形成一条环形长链。很明显，魂体只有两只手，无法同时操作这么多装备；为此，魂体特意想象出一台水车，带动诸多装备、器具，自动运转。

    魂域里复杂、有序，用肉眼观看，木鼎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阴阳推，坎离交，水火济，龙虎斗。数不胜数的丹药，起落沉浮，历经练丹化气、练气化神、练神化虚，几乎与内丹术一模一样。

    化虚的那一瞬间，一枚枚全新“洗练丹”，如露水一般，凭空凝结。这其中有一枚新丹，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魂域里，魂体轻捏一粒丹药，热泪盈眶。

    这枚新丹并不能食用，却给出证明，分解丹药之法可行！又经历了无数日月，魂体自以为做到极致，炼制出一批能够散发出淡香的特制“新洗练丹”。

    洗练丹的作用是助人通经络、洗污秽，而新丹内还有许多旧丹组分无法分离，其中含有大量对孙浩然无用的成分。所以说，新丹或许能带来气感，同时也会带入数不胜数的杂质，沉淀在肉身、腧穴之内，阻塞经络，阻滞精气的正常流动。

    看着眼前的丹药，孙浩然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到更好办法；唯一可行，便是大胆尝试。

    内丹术的玄，确实很玄。普遍认为，人的神魂、意念会直接影响炁的出现；也就是说，炁具有不可探测、不可引导性。

    对于炁的玄，老子有过很多描述，比如，“道可道，非常道”，意思是说，你感觉到的炁，一定真的不是炁。老子凭空想出一个方法，“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用来探测炁的存在，引导炁的运行。孙浩然无法做到致虚守静，一直采用大部分神魂入静，留一丝神念体察变化。

    内丹术的玄还体现在，经络、腧穴、玄穴，与中和医、针灸、砭术的经络、腧穴，并不完全重叠，全凭个人感觉。这从道家人对丹田的命名就可以看出，老子名其曰玄牝，更有其他道家人名其为什么祖窍、黄庭，甚至还有舍利子、西方极乐世界，等等，等等。

    为什么这样？只能解释为，谁都不说清楚，那玩意究竟长在什么部位，长成什么样子，会有什么变化。这就是为什么很多道家人都含糊其辞，在必须说出感受的场合，造出一些玄之又玄，谁都不明白的概念。

    也有道家人将玄之又玄的概念，一一明确；造成的后果是，功法只可能涵盖极少数群体，大部分人都无法修炼。

    孙浩然吃下几炉新洗练丹，终于找到“气感”，能够内视经络、腧穴。形势极不乐观，杂质太多，经络拥堵，根本无法疏通。

    洗心的目的是洗去心中迷雾，让人坚信，自身的一切都是虚幻，只有炼出自己的“炁”，走出自己的“道”，才能找到本初之真灵。孙浩然始终认为，“我”就是我，“炁”也好，“道”也罢，说“性命”也行，肯定不是“我”，而是某种对身体极为有用、不可或缺的东西。

    经典就是经典，以这种“不信”的态度入静，算是神魂蒙尘，“炁”会因此而隐身，无从寻找。没有办法，孙浩然就是不能、不肯改变本心。

    “炁”的特性十分古怪，与传说中的“量子”特性类似，而“炁”更加玄妙，一旦去想、去看，必然消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强行冲关。

    这种状况在孙浩然的预料之内，既然不能疏通经络，便跳过洗、练两段，转而存想丹田，强行铸鼎。“炁”之为物，非无思无念不可见，孙浩然采用经典所述，“先存之以虚其心，次忘之以廓其量”；也就是说，先存想后忘记。

    与分解丹药、药材时肉眼所见景象类似，丹田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一丝意念，看到从无到有，出现一点光点；光点壮大，衍生出一个又一个光点，组合成变形河图五行光区。

    河图光区缓缓旋转，向外扩张、拓展，以至于无穷。随后，又缓缓旋转收缩，变回“一”个光点。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一切如梦幻泡影，不见了。

    孙浩然有些沮丧，却毫不气馁；再次洗练、铸鼎，却连河图五行光区的虚影都没有看到。重复几次之后，连“炁感”都消失殆尽；自然而然，经络、腧穴也从意念中彻底消失。

    如同孤注一掷的赌徒，突然清醒过来，却发现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如何扳本？这时候，赌徒一定会庆幸，因为最后一刻的坚持，没有不顾一切去借高利贷，彻底失去翻身机会。

    孙浩然从梦中醒来，瞬间恢复平静，暂时将铸鼎二字踢出脑海，以免扰乱心神。日出而作，一半神魂入丑鼎魂域分解药材；一半神魂入静休息。日落而息，回星舰深层次入静，真真正正做到无思无念。

 第96章 富人药、穷人药

    阿茜娜皱眉，斥问道：

    “大疙瘩飞升天堂，如何与你联系？”

    孙浩然展现几部陈旧、残破秘笈，回答道：

    “我无意中闯入一处遗迹，发现几部栎神留下的秘笈。翻看秘笈时，不觉入梦，见到大疙瘩栎神。准确说，那人自称大疙瘩栎神。”

    阿茜娜的脸色、表情，仍旧保持着雕像姿态，问道：

    “找我有事吗？”

    孙浩然答道：

    “凯尔特人是大疙瘩栎神的后裔，他希望你能给我族一个机会，给大疙瘩延续祭祀香火的机会。”

    阿茜娜说道：

    “这是罗马人的事，与我无关，我不能答应你什么！”

    孙浩然：

    “我不需要你答应什么，只是请求，不要出言干涉凯尔特人即可！”

    阿茜娜说道：

    “我可以承诺不对凯尔特人发表态度，但你要回答我，凭什么？”

    话音未落，阿茜娜右手虚握的长枪突然刺出，人枪合一，遥击孙浩然。

    孙浩然有样学样，左手出现一顶大盾，抵挡长枪；右手出现一杆长枪，直刺阿茜娜。阿茜娜刺中大盾，也用大盾挡住孙浩然的枪。

    二人稍碰即退，阿茜娜展开白色翅膀，飞向天空。孙浩然怕麻烦，没有展现翅膀，直接飞身刺向阿茜娜。海涛的撞击声越来越大，有震耳欲聋之势；太阳越来越刺眼，隐形眼镜都无法遮挡。

    孙浩然吟唱大疙瘩栎神史诗，压下海涛；强忍刺眼阳光，飞身挺枪，刺向阿茜娜；与此同时，背后出现一架比身体还大的强弩，连续三箭，射向太阳。

    阿茜娜随战斗产生的气浪漂浮，翅膀轻摇，身体升高，大盾挡住三箭，一枪劈下。孙浩然身体下沉，躲过长枪，依旧前飞，划出一个弧线，背对太阳，长枪依旧刺向阿茜娜。

    阿茜娜一枪劈空，翅膀颤动，极速上升；孙浩然一枪刺中阿茜娜的虚影，背后传来超速音啸、空气震动。无奈，于空中向前滚翻，依旧面对太阳，用大盾挡住长枪。

    太阳刺眼，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只好放出大招，七十四块巨石阵笼罩魂体，落在沙滩上。有巨石遮挡，不用面对太阳，眼睛没那么难受。

    阿茜娜见状，飞临巨石阵上空，头下脚上，俯冲攻击。孙浩然好整以暇，或借用巨石，或用大盾，抵御阿茜娜的攻击；同时，找机会出枪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数十招之后，无法分出强弱、胜负。孙浩然停止咏经，以一种奇特而又抑扬顿挫的腔调说道：

    “阿茜娜，还要打下去吗？”

    这是《清静经》的变种，有安神静心，削弱战斗意志的作用。阿茜娜眉头轻皱，收枪挂盾，隐藏翅膀，落在沙滩上，又做雕像状。孙浩然收起巨石阵，枪、盾消失，问道：

    “阿茜娜，可以承诺吗？”

    阿茜娜指着孙浩然手里的秘笈，说道：

    “如果加上大疙瘩的秘笈，我可以承诺！”

    孙浩然点头同意，却又说道：

    “大疙瘩是唯一成神之人，用你的秘笈来换！”

    阿茜娜左手动，凭空抓出几本书籍丢过来；孙浩然扔出手里的秘笈，接过阿茜娜的书籍，一页页翻看；书籍化为青烟，呼吸间，吸入魂体。

    阿茜娜略一思索，说道：

    “如你所愿！我承诺，不对凯尔特人做任何评价。你去吧，让祭司来见我。”

    孙浩然大大的拇指离开雅典娜雕像的长枪，大祭司柯翠娜问道：

    “见到阿茜娜女神了吗？”

    孙浩然点头道：

    “女神让你去见她！”

    片刻之后，柯翠娜带着孙浩然离开雕像，说道：

    “在雅典有什么为难之事吗？我可以帮你一次！”

    孙浩然说道：

    “波西米亚国办了一所学校，给穷人家孩子读书的机会。你知道吗，波西米亚很穷，没钱请老师。于是，我们便与希腊贵族艾利桑德斯·麻弗阔丹斯合作，经营一种延寿美颜药剂。很意外，药剂还可以治疗狂躁病。柯翠娜祭司，我的意思是，我们愿意用药剂侍奉阿茜娜神。”

    柯翠娜沉思片刻，说道：

    “你不必参与此事，让艾利来见我。”

    在艾利伯爵与柯翠娜大祭司的共同努力下，延寿养颜药剂大卖，以雅典为中心，向外扩散，很快风靡整个罗马帝国。至于穷人用的安定药剂，艾利伯爵认为：

    “这东西不能免费！我本无意用药赚钱，须知，人之贪婪无穷尽，一定会有无良奸商，穷尽手段，以此牟利。我们定一个合适的价格，让穷人能够接受；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策略反而对他们是一种保护。以我看，佐料也在波西米亚制作吧，这也是保护我们的生意与保护穷人的最佳策略。”

    在雅典，南梅友斯除了参加宴会，便是修养身心，准备参加另一次宴会。希腊贵族、名流都知道，南梅友斯是凯尔特德鲁伊，会讲怎么都讲不完的史诗、故事，会占卜算命，也是名医。仅仅几个月时间，南梅友斯一跃而成希腊名人，甚至有位画家特意画了一幅画，赞叹南梅友斯讲故事的盛景。

    孙浩然回到波西米亚，刚好碰上马罗波都国王大发感慨：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希腊人真是聪明，竟然能做出这么奇妙的药剂！你仔细看，看看我有什么不同！”

    马罗波都将一张沧桑的脸，凑到奥格托里克斯面前。奥格托里克斯莫名其妙，一张沧桑的老脸，有什么好看？疑问道：

    “马罗波都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别让我心急！”

    马罗波都有些失落，掏出一小瓶颜色无法描述的药剂，递给奥格托里克斯：

    “奥格托里克斯兄弟，这是延寿美颜药剂，雅典出品，一等一的好货。这一瓶分三天，三次喝完。送给你，也让你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奥格托里克斯确实不清楚延寿美颜药剂是什么，接过去，小心收藏。看到南梅友斯与孙浩然，马罗波都问道：

    “你们刚从希腊回来，应该知道延寿美颜药剂吧！”

    南梅友斯面有羞愧，说道：

    “马罗波都国王，你知道，我去希腊是为了赚钱，每天不是参加宴会，便是在去宴会的路上；或者呕吐、呕吐再呕吐，为下一次宴会做准备，哪里有功夫关心这些东西？”

    马罗波都很是理解南梅友斯的苦恼，惋惜地说道：

    “说的也是，咱们波西米亚穷，多赚些钱！”

 第97章 魂域之谜

    延寿美颜药剂如此火爆，大大超出预料。孙浩然与南梅友斯冷静商量之后，决定将一切埋在肚子里，绝不告诉任何人。至于一穷、一富两种药引子佐料，都由三只渡鸦操控，前去灵魂乐园游玩的学生动手加工；孙浩然前去收取时，做最后的融合。成品包装之后，运往雅典；所有经手之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能赚大钱。从总收益来看，穷佐料比富佐料多赚好几倍。

    回到学校，孙浩然左等右等，不见徒弟，只好自己去找。原来三徒弟沉浸于修魂与七十四块巨石阵，忘掉所有凡尘事。见到孙浩然，三人如见路人，一副痴傻样，不理不睬。

    孙浩然叹气，不想说什么，跑到山里面，一个人体验痴傻。其实，各德鲁伊学徒大同小异，与巴德学生的精明伶俐、阳光明媚，完全不同；差别在于，痴傻程度有所不同；绝大多数人，还知道叫人打招呼。

    阿茜娜的魂域与三只渡鸦的魂域完全不同，并没有使用树阵；看样子，应该使用了某种秘术，将魂域束缚于橄榄雕像之内。这是什么道理？阿茜娜的秘笈里面，并没有提及。研读过秘笈之后，孙浩然再次大失所望，全部内容都在已知的知识之内。如此看来，这个世界的魂修水准，也就这样。

    孙浩然琢磨出些许味道，觉得魂域大有学问，值得极深研几。回想以前各种使用灵魂、意识的方法，最简单不过与树沟通。这种方式之下，疑似灵魂通过肉身，可以与树接触。后来的魂战，也是使用同样的通道，经过肉身，进入魂海；或者，经过肉身，进入魂域。

    仔细体察，却找不到，肉身中有什么通道。既然如此，阿茜娜的魂域靠什么支撑？

    很可能，阿茜娜使用某种秘技，在橄榄树上建立若干“节点”，靠这些节点，支撑起魂域。这种东西，是别人的存身之道，就连大疙瘩的成神秘笈都不能打动，很难有什么等价物可以交换。想明白这一点，孙浩然恍然大悟，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深度入静，追寻冥冥中的一丝灵光，希望能有所得。尽管没有闪现灵光，清理杂念、浮想联翩时，却也想到很多可能的方法，可以一一尝试。然而，一直试到技穷，也没有试出个所以然，不但没有找到魂域的奥妙，就连灵魂如何穿过肉身，都找不出蛛丝马迹。

    睁开眼，叹口气，百无聊赖；走下山，回学校，还是不见三弟子上门求教。孙浩然连连叹气，难不成，亲自上门开导？于是乎，拿出德鲁伊老师的做派，强行唤醒三弟子，押回“书房”训话：

    “你们这个样子可不行！想要做学问追求生命真谛，首先要做好一个人；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便是这个道理。你们应该劳逸结合，而不应该将自己禁锢于某种莫名状态，既不利于修炼，也不利于理解各种奥妙。”

    道理讲了无数，反而将三弟子讲得莫名其妙，更加痴傻，孙浩然不觉泛起一阵无聊，说道：

    “说了这么多，都当耳旁风。都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

    嘴里这么告诫三学生，心里面不停腹诽，恐怕走出这个门，就会忘记这些话；又是驴对鸭讲，一个说不清，一个听不明。三弟子离开之后，孙浩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没有驴，也没有鸭！”

    走出房间，走到小树前，伸手与其沟通。伺候小树的学生很多，长势很不错，已成参天大树；灵智不弱，很能接受大疙瘩栎神，却还是不能与天上建立联系。如此看来，用此方法取巧，行不通。

    走进灵魂乐园，去看另一棵小树，去看三只渡鸦：

    “小树长势喜人，该搬家了吧！”

    三只渡鸦嘎嘎，发问道：

    “怎么搬？”

    孙浩然莫名奇妙：

    “你搬家，我怎么知道？”

    三只渡鸦终于不再嘎嘎，叹气道：

    “你是不知道啊，当初想了无数办法，无意中进入此大树，至今不明所以，我哪里敢离开！你恐怕要失望了，没办法搬家！”

    孙浩然扪心自问，是这样吗？嘴里问道：

    “不是骗我吧！”

    三只渡鸦嘎嘎道：

    “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找棵树，看能不能钻进去？想来，你也没那个能耐！”

    确实没那个能力，很可能，高山栎也不懂。沉思片刻，孙浩然将雅典所见，告诉渡鸦：

    “我这次去雅典，见到了阿茜娜神。”

    三只渡鸦嘎嘎，嘲笑道：

    “你傻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神。阿茜娜是谁？”

    原来不认识啊！孙浩然将雅典娜神庙所见，原原本本讲给渡鸦听。讲完之后，渡鸦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素伦，你知不知道阿茜娜用了什么办法？我是说，她那个魂域是什么道理。”

    孙浩然说道：

    “我也没想明白，尝试过，没结果。”

    渡鸦：

    “树与人不同，我来试试，说不定能有收获。”

    孙浩然确实希望渡鸦有所发现，找出魂域秘密，又可以让出大树：

    “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还是会继续尝试，希望有所得。”

    孙浩然又想起那句话，“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近求”，哪里是近？

    再次进山枯坐，求灵光闪现。胡思乱想之中，突然想起肉体五行。来到玖号地球之后，一直探索灵魂，将肉体丢在一旁，也将五行丢之脑后。仔细体察，河图五行与肉身的联系，还是隐隐约约，与在树星及伍号地球时的状态相同。

    怎么才能将这种隐隐约约变为实实在在呢？又是一个老问号。时间就在一个个问号中过去，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三弟子也从无尽迷茫中清醒，找到了自己的路。

    就学徒而言，水平达到德鲁伊，便可以正常毕业。这个要求很低，懂史诗、能占卜即可。想要达到大德鲁伊那个层次，需要历练，也需要运气、机会，这就不是学校有能力教授的内容。

    修炼无岁月，学生也好，学徒也好，终究都要毕业。孙浩然与三弟子话离别，奎迪昂说道：

    “素伦老师，我的全名是奎迪昂·图瑞！”

    说完，很自豪地扫了一眼梅根与菲蒂艾玛，又看向孙浩然。孙浩然微笑，没有说话，菲蒂艾玛诧异道：

    “奥格托里克斯那个图瑞？”

 第98章 逆转危机

    奎迪昂点点头，菲蒂艾玛说道：

    “我知道了，你的路会很难走，有什么需要，找我！”

    梅根说道：

    “我的志向是做一名格瓦德沃夫，以我目前的能力，游吟诗人比较合适。以你奎迪昂的地位，我可能帮不上大忙；力所能及，在所不辞！素伦老师，您有建议送给弟子吗？”

    孙浩然说道：

    “游吟四方，一定会见识到各种人、各种事；这方面，我没什么好说。唯一一点，你要留意，不要轻易为人占卜。王、后牌有大道理，你可以尽用其中道理，去帮助想帮之人；一般来讲，占卜的作用最小。”

    梅根回答道：

    “老师的教诲，梅根铭记于心！”

    菲蒂艾玛说道：

    “我要做大德鲁伊，拯救凯尔特人于迷茫之中。老师，您有什么嘱咐？”

    孙浩然说道：

    “有志向是好事，但一切遵循本心，不要迷失在你的志向之中。我还是要啰嗦一句，七十四块巨石阵是好东西，始终保持敬畏之心。”

    奎迪昂问道：

    “老师，如果我遭遇危机，你会帮我吗？”

    孙浩然坚决地摇头道：

    “不会！当然了，你若回学校随我静修，完全没有问题。”

    三个弟子走了，梅根准备游历波西米亚，然后一路游历到高卢。菲蒂艾玛也是要从游吟诗人做起，路线与梅根类似，目的地也是高卢。

    当初在拉腾的时候，奥格托里克斯以及很多骑士，有感于形势混乱，前途渺茫，都将适龄子侄送入学校做学生。奎迪昂一直隐瞒身份，直到毕业才公开，奥格托里克斯要求他回皇宫。

    国王、贵族家烂事多，孙浩然不愿意沾身，明确回绝奎迪昂的试探。至于三徒弟之间如何相处，还提不起孙浩然的兴趣。

    第一批德鲁伊学徒毕业离开之后，给学校带来很多变化。他们的素质都很高，经常写信回学校，带来方方面面的消息。从这些消息里面，诸德鲁伊才清楚，罗马帝国的歌舞升平，原来仅仅是表面的幻彩。

    实际上，罗马帝国的规则，仅仅有利于罗马贵族，希腊贵族的处境，都要稍逊一筹；其它各族的贵族能够分得一些残羹冷炙，代价是普通族民更加困顿不堪。日耳曼、凯尔特贵族的处境更加尴尬，人人自危，都觉得地位岌岌可危，朝不保夕。

    诸如菲蒂艾玛、梅根一般，游历日耳曼大区与高卢大区的学生很多，均来信告知，形势极不稳定，暗流涌动，随时可能出现超乎想象的大动荡。大动荡预示着大机会，有志于凯尔特人的游吟诗人、德鲁伊，纷纷进入高卢地区，找寻机会。

    波西米亚建国之后，人口爆发性增长，赫尔维西亚人居东，可以沿着商路，由摩拉维亚地区向东及东北方的西里西亚地区扩展。马科曼尼人居西，要么东迁归属于赫尔维西亚，要么向西方及西北方扩展，与其它日耳曼部族争抢地盘，矛盾与争端由此而起。

    其实，在日耳曼大区与高卢大区，这种争执天天发生，罗马帝国的策略是放任矛盾激化而不予处理。帝国对波西米亚则是另外一种态度，相当数量的罗马贵族，总是因为非征服方式归附而耿耿于怀。

    莱茵河驻军统帅、日耳曼大区总督布利乌斯·昆克提尼乌斯·瓦卢斯，便以此为借口，试图组织凯尔特、日耳曼联军，讨伐波西米亚。

    这种讨伐是除了波西米亚之外，皆大欢喜之事，无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还是罗马人，都会踊跃参加；一旦灭国波西米亚，都可以抢占、劫掠人口、土地、财货，而且是各有所得。

    危急之下，马罗波都与奥格托里克斯国王一边派南梅友斯等商人携带大量财货，前去罗马帝国活动，一边派人到波西米亚以南、多瑙河以东的大夏大区，鼓动萨尔马特人与斯基泰人，组织联军，劫掠罗马。

    多瑙河冰封之际，以萨尔马特人为首的几十万大夏联军，冲破罗马帝国的多瑙河防线，同时劫掠东西长达上千公里的罗马核心区。

    波西米亚的烦恼，演变为罗马的危机，帝国不得不调集各路军队，前去抵御劫掠。莱茵河驻军也未能幸免，大部人马调回罗马核心区。

    南梅友斯等波西米亚商人的活动见效，来自帝国元老院的指责姗姗来迟，指责瓦卢斯的征讨行动极为不妥，违背了帝国的稳定大局。瓦卢斯小集团的发财梦、扩张梦，由此破灭。

    凡贪婪，皆难平，瓦卢斯不得不将目光转向高卢大区以及日耳曼大区贵族，将帝国核心区的税收方式，移植到这两个地区。这一举措彻底激怒了两区贵族、平民，日耳曼切鲁西族的赫尔曼、弗拉乌斯兄弟趁此机会发出集结令，号召日耳曼各族联合起来，驱逐罗马人，恢复神族荣耀。

    马罗波都国王收到集结令之后，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参加；原因很简单，劫掠与暴乱的性质完全不同。实际上，萨尔马特人主导的多瑙河冰封之战，至少劫掠收益的五成，通过各种方式，落入罗马大贵族的腰包。

    奎迪昂代父进山，问计于孙浩然这个名义上的格瓦德沃夫；孙浩然闭目不语，很不愿意给出明确指引。奎迪昂滔滔不绝，讲完局势之后问道：

    “素伦老师，局势如此复杂，赫尔维西亚族如何自处？”

    孙浩然睁开眼睛，问道：

    “你占卜了吗？”

    奎迪昂脸有愧色，回答道：

    “马罗波都国王与我父亲迷茫，其实，我是迷茫又惆怅，不知前路何方。犹豫不决之际，取出七十四张王、后牌，占得群龙无首，大吉。”

    是不是占卜得大吉，孙浩然不愿意揣测，答案总是要给一个吧！于是，很慎重地问道：

    “群龙、群龙，你知道群龙想什么吗？”

    奎迪昂摇头答道：

    “仅能看出表面情绪，无法看穿内心，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

 第99章 条顿堡森林之战

    孙浩然点头道：

    “凡事遵从本心，否则对身体不好。我不是你，也不是奥格托里克斯与马罗波都。你去吧！”

    奎迪昂陷入沉思，机械地起身、离开，不知道想些什么。回到王宫河上堡垒议事大殿，马罗波都与奥格托里克斯二国王询问结果，奎迪昂详述孙浩然所言，然后说道：

    “听过素伦老师之言，我反而更加糊涂，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奥格托里克斯说道：

    “素伦的话很直白，你没理解而已。我问你，你心里究竟怎么想？”

    马罗波都的脸色由慎重变大笑，追问道：

    “是啊，你怎么想？”

    奎迪昂咬牙切齿，怒吼道：

    “我当然想带着一帮兄弟随赫尔曼出战，覆灭罗马帝国的统治！”

    马罗波都大笑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

    奎迪昂惊喜，问道：

    “带多少战士，以什么名义参战？”

    奥格托里克斯回答道：

    “你带人去，又不是我与马罗波都带人去，当然以你个人的名义参加。至于带多少人，很简单，能力有多大，便做多大事！”

    年轻一辈中，奎迪昂的号召力不弱，不少在校的德鲁伊学徒，都请假前去应募。孙浩然听到消息之后，不禁一笑：我是那个意思吗？如此看来，人们总是以自己的内心，去揣度他人的话语。

    不管孙浩然什么意思，日耳曼人如此大动干戈，作为统帅、总督的瓦卢斯，不可能得不到相关消息；综合高参、属下、利益小集团的意见之后，决定带领大军离开高卢大区，东渡莱茵河，巡视日耳曼大区，震慑各方。

    此时此刻，罗马大军的装备、战力，远超日耳曼人；胆小的部族，不愿触碰罗马人之楣头，龟缩不出。如赫尔曼、弗拉乌斯、奎迪昂一般的少年英雄，心有不甘，情愿赴死，也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赫尔曼设计，于黑森林中分割、包抄瓦卢斯大军，强行扭转强弱之势，集中优势精锐，血战瓦卢斯主力。骑墙观风派看到机会，纷纷出动，借地理之优，袭扰帝国大军各部。

    这就是赫尔维西亚部离开拉腾，东迁波西米亚时，奥格托里克斯最害怕见到的局面。不熟悉地形，没有补给，天天被侵袭，任你多少兵力，都会全军覆没。

    战斗持续了四天，包括统帅瓦卢斯在内的罗马大军，全军覆没。相传，仅有数人逃出黑森林，西渡莱茵河。赫尔曼一战成名，被日耳曼诸部奉为领袖、国王。

    奎迪昂同样名声大振，被称为日耳曼世界的少年英雄。马罗波都国王得知战况之后，让奎迪昂赎买、带回瓦卢斯的尸体，以罗马公民的身份，亲自将尸首送至罗马城。无论如何，波西米亚太弱，不愿意与罗马帝国正面为敌。

    战争期间，天地气紊乱；千里之外，枯坐山中的孙浩然，竟也闻到空气中的血腥，不由灵光闪现，似乎明白了何为“群龙无首”：难道说，一定是阴阳领八卦，八卦统御六十四卦吗？

    无论在伍号地球还是在伍号树星，大树总是说，七十四棵树共同撑起屏障，缺一不可。这说明，职级有高下，分工无大小，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

    孙浩然重新思考曾经定义的人体模型，意识为天为阳，肉身为地为阴。真是这样吗？从五行相杂来看，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冲，以为和。为什么就不能阴阳互换呢？浩瀚宇宙之中，天地、上下等概念，还有意义吗？

    孙浩然深度入静，观想肉身，代表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的五种肉体五行，逐渐在魂海内形成虚影，缓缓包围河图五行。

    虚影渐渐凝实，形成一个不规则光球，三十五个各色光点，流转不息，光彩夺魂；明显感觉到，魂力大增，腹中空虚，咕噜直叫，饿了！

    孙浩然大喜，睁开双眼，光球并未消散，依旧在脑海中流转，与灵魂、肉身，血脉相连。这是一种奇妙感觉，惟有“血脉相连”，可以准确描述。

    跑进灵魂乐园，不顾三只渡鸦抗议，四处搜刮，吃了一顿纯天然，心情大好。回到大树前，准备好挨渡鸦一顿数落，却等来了欣喜。渡鸦一改难听的嘎嘎叫，细声细气地说道：

    “素伦，你羡慕吧，我想通了阿茜娜魂域的秘密！”

    孙浩然诧异，急问道：

    “你怎么也悟道了？”

    渡鸦收起喜悦，很是怀疑地问道：

    “‘你怎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出你的言外之意，你也知道了魂域的秘密？”

    孙浩然把喜悦挂在脸上，边点头边说话，唯恐渡鸦误会：

    “是啊，是啊，我确实理解了魂域的道理。怎么样，切磋一、二？”

    三只渡鸦嘎嘎，鄙夷道：

    “还文绉绉什么一、二？打架就是打架，打过再说！”

    三只渡鸦一边嘎嘎叫，一边冲入孙浩然的小魂域。孙浩然的魂域借用树星圈层景象，一魂三鸦落在小土山与飞行器圈层之间的荒地上。魂体也不变身，抡拳便打；三只渡鸦同样没有召唤帮手，嘎嘎大叫，从三个方向，扑向魂体。一通乱战，黑羽乱飞，三只渡鸦退出孙浩然的魂域，大叫道：

    “你家太难看，到我家来！”

    孙浩然飞身跃起，追出魂域，落入一座与灵魂乐园一模一样的德鲁伊学校；侧前方有年轻女子，站在双黑马战车之上。女子特别，一头黄色头发编成三条长辫，眼睛里长着三枚瞳孔。

    孙浩然依然如故，大喊着冲上去：

    “不就是先知战士吗？吓唬谁呢！”

    渡鸦这才拉缰绳，挺枪冲击。大战无数回合之后，孙浩然大喊道：

    “无聊，不打了！”

    新鲜、兴奋期过去，魂域也就那个样子，顿觉失落。孙浩然问道：

    “三只渡鸦，可以搬家了吗？”

    三只渡鸦用人声说道：

    “有个大麻烦，看你能不能解决！”

    孙浩然撇嘴嘲讽道：

    “别找借口，有事说事！”

    三只渡鸦：

    “不是借口，而是障碍！搬家可以，但灵魂乐园由大树与其它树一起控制，不要说我不能搬家，就是搬了家，你还是不能移走大树啊！”

    孙浩然明白问题所在，追问道：

    “还有没有其它困难，一次说清楚！”

    渡鸦说道：

    “仅此一件，再无其它。”

    孙浩然也不多话，将大树改变屏障时候的根系变化，根据灵魂乐园的实际情况，做成小电影发送过去。

 第100章 如何战胜步兵大阵

    三只渡鸦看过小电影之后，说道：

    “我试试看！”

    根系的变化在地下，孙浩然不好公然探测，站在大树下等待。这一等，便是一天时间，三只乌鸦这才现身说道：

    “素伦，好了，可以移栽大树了。你可记好，我完成了我的承诺！”

    孙浩然当然不愿意这时候说话，直接动手，携带大疙瘩栎神形象，传递问好之意，大树发出亲切之意，问道：

    “你是谁？”

    孙浩然发出自己的形象，回答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带你搬家！”

    此大树同样糊涂，根本不知道何为大疙瘩栎神，也不明白何为移栽。花了几天时间，与大树混熟，让大树稳固对大疙瘩栎神的亲切感，这才让大树初步理解，何为移栽。

    徒手挖大树，很快将大树连根挖出。果不其然，大树的根系被束缚在一个小半球之内，其它根系均被剥离，归于小树。

    大树移栽德鲁伊学校，与另一棵三代树遥遥相望。一如猜测，还是不能与高山栎建立联系。孙浩然改变做法，让大树将高山栎的三种形象，显现在树干的三个侧面。一切就绪，大树变成学校的主祭祀场，而主神则变更为大疙瘩栎神。

    伺候大树这段时日，孙浩然也没闲着，修炼、稳固私人魂域的同时，大享口福，补充营养。有了魂域，相当于魂力跃迁一个等级，需要不断补充能量。迄今为止，食物仍旧是唯一的魂力来源。波西米亚商人行商四方，无论学校还是灵魂乐园，能培育的物种，应有尽有，也没有什么特别珍贵之物，吃起来不用心痛。

    折腾出魂域，并不意味着明白其中的道理。伍号树星上的屏障，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恰如大树所说，有就是有，需要什么道理？灵魂乐园的魂域，同样属于有方法没道理，三只渡鸦总是说：

    “树种好，人莫名其妙钻进大树，魂域便莫名其妙出现，谁知道为什么。”

    私人魂域道理相同，出现就是出现，至于为什么，孙浩然没怎么思考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想明白。这问题如人为什么活着一个道理，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吗？谁又能讲出个什么道理来？

    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孙浩然放弃“修炼”二字，改回“练养”：修魂，修身，有区别吗？确实没有本质区别，依旧是以练养为核心，扩充了魂体、意识方面的内容而已，仍旧属于魂身同修。

    布利乌斯·昆克提尼乌斯·瓦卢斯军团覆灭之后，罗马帝国巨变，失去日耳曼大区的控制权；对波西米亚国以及大夏区的控制，仅仅停留于形式。在这种大格局刺激之下，高卢的凯尔特人，掀起了去罗马化浪潮；凯尔特各阶层以各种方式，纷纷起兵，反抗罗马人的统治。游历高卢的菲蒂艾玛与梅根恰逢其时，也投身其中。

    事实上，高卢人的反抗，一直都没有停歇。条顿堡森林战之前，卡尔努特人在卢瓦尔河中游的奥特里库姆城起事，带领高卢各族，杀掠当地的罗马商人、军人。遗憾的是，义军被罗马大军血腥镇压，奥特里库姆城烧成废墟，居民皆被掳掠，卖为奴隶。

    奥特里库姆是高卢地区德鲁伊的聚会、祭祀地，菲蒂艾玛、梅根等一大批德鲁伊、诗人，都参加了这次行动。战败后，二人凭借个人的智慧与武勇，得以逃生。此战，罗马人极为残暴，激起高卢各部的愤慨，梅根等游吟诗人组织底层高卢人与逃奴，发起“战士”运动，逃亡到边远山区，建立公社，抱团求生的同时，四处劫掠罗马商人。

    菲蒂艾玛则随同阿维尔尼贵族维钦托利起事。维钦托利的父亲塞尔提鲁斯，欲一统高卢，对抗罗马，被凯尔特人无情诛杀。

    维钦托利起事之初，军力弱小，被阿维尔尼当权贵族驱逐。条顿堡森林战之后，凯尔特人的反叛意识受到鼓舞，维钦托利得到广泛支持，重新夺得阿维尔尼人的领导权，又被高卢各部奉为领袖。

    奎迪昂叙述完高卢的大致情况之后，问孙浩然：

    “素伦老师，你说我该不该做些事情？”

    魂域初成，孙浩然心情大好，话也多了一些。对于孙浩然来讲，所谓的心情好，与别人的理解不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才能算作好。要是没滋没味，淡泊宁静，才是真正的心情不好。

    孙浩然问道：

    “你想做什么呢？”

    奎迪昂兴奋起来，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是不是带些战士，去帮助高卢的凯尔特人，对抗罗马？”

    孙浩然笑眯眯地问道：

    “奎迪昂，你参加了条顿堡森林之战，觉得罗马军队的战力如何？”

    奎迪昂兴奋依旧，却流露出一丝恐惧：

    “条顿堡森林之战很不容易，日耳曼联军混乱不堪，全凭战士的个人武勇。反观罗马人，纪律严明，步兵战阵极强。要不是地形、补给以及全民皆兵，正面大军团作战，根本无法取胜。”

    孙浩然问道：

    “既然如此，有没有破解之道？”

    奎迪昂认真起来，说道：

    “罗马人长于步兵战阵，弱于骑战；一般来讲，骑兵仅用于骚扰与保护步兵大阵侧翼。罗马军队出战，战略意图极为明确却无从破解，总是步步为营，逼迫对手进攻其步兵方阵。”

    孙浩然：

    “然后呢？”

    奎迪昂：

    “我以为，想要战胜罗马步兵大阵，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以袭扰战取胜。迫不得已，需要大兵团决战时，还是要以骑兵袭扰为主。主动进攻嘛，有些麻烦。”

    孙浩然：

    “主力作战，总是要军阵对决；仅仅袭扰，恐怕难以见功！”

    奎迪昂叹气道：

    “是啊，这是关键的关键，素伦老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孙浩然摇头道：

    “我是诗人，以前游吟，如今坐吟，怎么会懂排兵布阵？”

    奎迪昂若有所思，沉默一阵子之后，突然跳起来，兴奋地大喊道：

    “素伦师，谢谢你，我有办法了！”

    话没说完，奎迪昂便跳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跑。孙浩然茫然，我说什么了吗？似乎都是废话吧！看到奎迪昂的身影即将消失，急忙高喊道：

    “你到底去不去高卢？”

    奎迪昂停住脚步回答道：

    “肯定要去！素伦老师，有事吗？”

 第101章 老树枯萎、新树茁壮

    孙浩然站起来走到门外，说道：

    “灵魂乐园的大树迁入学校之后，那棵小树一点用处都没有，浪费了实在可惜。你要是去高卢的话，顺便将树移栽过去！”

    奎迪昂说道：

    “好的素伦老师，我记住了。等我离开波西米亚的时候，再来挖树。”

    奎迪昂离开之后，孙浩然也离开房间，去忙自己的事情。练养魂域，需要大量营养，孙浩然胃口大开，每天都要四处采撷，然后自己动手，制作练养餐。按照要求，畜生也需练养，才能达到要求，孙浩然因此不喜肉食。有伺候鸟兽的功夫，还不如照顾好自己，巴结好大树。

    美好总是短暂，美味都是不清不楚的回忆；魂域稳定之后，孙浩然再次陷入“无欲”状态。此无欲，与“无欲以静，天下将自定”中的无欲，不是一个概念。彼无欲，是清心寡欲；此无欲，是真的无欲，想要来点念想，都不可能。

    孙浩然早已厌倦这种日子，不愿意再在学校蹉跎下去，打算远足高卢，彻底解决大树与高山栎的神事。

    穿过波西米亚，原路走过黑森林，临近莱茵河时，见到奎迪昂的营地。说是军营，当作部落更为合适；年轻的男女战士，均拖家带口，没有老壮只有青少。战士以赫尔维西亚族为主力，包含日耳曼人、大夏的凯尔特人及其他。

    营地还在训练，有轻骑，有重骑。战士来源复杂，战法、装备同样复杂。重骑以萨尔马特人的重骑装备、战法为基础，吸收了其他部族的战法。

    看清楚奎迪昂的情况之后，孙浩然没有露面，南渡莱茵河，回到拉腾。拉腾城早已废墟，杂草、灌木丛生，大栎树、小栎树，统统淹没在荒芜之中。

    走到小树近前，孙浩然思索良久，没有贸然出手，转身去找大树。粗大的拇指刚刚按在树干上，独眼巨人便现身魂域。孙浩然懒得废话，抡拳便打；独眼巨人迎战，斥问道：

    “你是谁？”

    孙浩然不愿回答，闷头猛攻。独眼的魂力大长，战力比以前高出不少；没有新招式，依旧是肉搏、雷电。孙浩然今非昔比，魂力雄厚，没有使用其它魂技，仅仅启用最简单的魂体双拳。反观独眼，魂力略有不足，数十拳之后，便开始气喘吁吁。

    孙浩然这才开口说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请你离开，我要收回神树。”

    独眼说道：

    “原来是你，你没死啊！”

    孙浩然说道：

    “笑话，我怎么会死。赶紧离开！”

    独眼说道：

    “大树是我家，你让我到哪里去？”

    孙浩然加快出拳频次，抽空传过去一部小电影，告诉独眼，如何搬家。独眼看过之后冷笑道：

    “你很聪明，手段也很不错。可惜，我不愿意！”

    独眼的长相本就可怕，再加上满脸狰狞，估计能将幼童吓死。孙浩然当然不是幼童，笑着说道：

    “不愿意？打到你愿意为止！”

    再次加速、加力，独眼仅剩招架之力，再无还手之机。狰狞累加愤怒，独眼不顾一切，连续电闪雷鸣。孙浩然丝毫不让，出手频率再度提升，拳头带走大半雷电，击打在独眼身上。独眼嘶吼，却毫无办法，孙浩然呵问道：

    “赶快答应，不然打死你！”

    独眼愤怒到极点，眼睛从眼眶中凸出，嘴大张，喉可见；身躯扭曲，肌肉在皮肤之下翻滚、臌胀，有很明显的爆炸之感。孙浩然皱眉，还没来得及想办法，“砰”的一声巨响，气浪扑面而来。河图星团如同瞬移，突然将魂体笼罩，隔离外面的冲击。

    尽管如此，孙浩然的肉体脑袋、魂体脑袋，都像被数不清的长针，轮番急扎，疼痛难忍。爆炸迅猛，瞬间散去，魂域里七零八落，比拉腾还要残破。

    稍稍入静，稳定心神，强忍剧痛，与大树联系，传过去高山栎的形象：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

    大树混沌，回答道：

    “大疙瘩是谁？不认识，听起来很亲切。”

    孙浩然顾不得许多，急忙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大树回答道：

    “没什么不舒服，树感觉很脏，怎么都清不干净。”

    孙浩然传过去一部小电影，说道：

    “换一个地方，才能洗去污垢。”

    大树问道：

    “怎么换？”

    孙浩然又传过去一部电影，大树看过之后说道：

    “你说的那个地方太过狭小，树过不去。”

    孙浩然再传电影，告诉大树，如何催生小树。大树没有迟疑，眼见得远处的小树变高变粗，而大树本树，则极速萎缩，枝枯叶败。

    不用孙浩然开口询问，大树自动告知进度：

    “行了，树要过去了，再催生，肯定会憋死在这里！还是太狭窄，必须用力，才能挤进去。”

    孙浩然离开大树，飘到小树旁，传出问候之意。大树问道：

    “你是谁？”

    孙浩然不由叹气，一切都要从头来过。等大树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埋怨道：

    “这里太狭窄，树不舒服！”

    孙浩然再传控制之法，大树逐级控制根须，将老树的根须圈禁，再将老树存储的精华，全部转入小树。老树加速枯萎，直至死亡；大树传出愉悦之意，说道：

    “舒服多了！还是有些小，咋办？”

    孙浩然回答道：

    “树啊，觉得狭小才正常，你才会努力生长。难道没有发现，成长才会让树喜悦？”

    大树回答道：

    “是啊，树也这么认为。”

    催生时，小树身上长出三面大疙瘩栎神像。孙浩然尝试，还是不能与高山栎联系。再传高山栎形象，问大树：

    “能不能找到大疙瘩栎神的气息？”

    大树回答道：

    “感觉不到哎，树好想见他。”

    完成一件大事，孙浩然离开拉腾，沿着罗讷河穿过汝拉山，向西行走，又转到向卢瓦尔河，走一走高卢中心区域。

    孙浩然离开不久，有奎迪昂派出的游吟诗人，与拉腾的德鲁伊在老树这里会面。二人见到老栎树枯萎而死，脸色煞白，惊叫道：

    “这是什么预兆？”

    二人四处观望，看到不远处山脚下，有一棵大栎树，不正常地高耸入云，走到近前观看，看到三面大疙瘩栎神像，再次惊喊道：

    “老树枯萎，新树茁壮，什么预兆？”

 第102章 第三棵栎树

    这个世界上，像孙浩然、三只渡鸦、独眼巨人、阿茜娜一般的人物，少之又少，且大多不为人知。柯翠娜、菲蒂艾玛、梅根、奎迪昂，都属于出类拔萃的智者，为数也不多。大多数德鲁伊、祭司，仅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树灵的存在，根本无法正常沟通，需要连猜带蒙，才能获知些许信息。

    其中的德鲁伊摆开架势，与大栎树沟通，得到启示：

    “栎树说，很想念大疙瘩栎神，什么意思？”

    游吟诗人大喜，回答道：

    “栎树通神，是不是栎神即将降临人间，前来拯救凯尔特人？”

    赫尔维西亚人离开拉腾之后，新迁入此地的族类，以凯尔特人居多，日耳曼人次之。真正到此地生活的罗马人，少之又少。是故，大疙瘩栎神信仰，还有相当的生存空间。自此之后，栎神即将降临的消息，便在凯尔特人之间广为流传。久不久，便会有德鲁伊到此树前，举行秘密祭祀仪式。

    这个时间段，高卢凯尔特人正与罗马大军四处混战；维钦托利认为，罗马步兵实在强大，以骑兵袭扰为主要作战方式，呼啸而来，扬长而去。

    经过长时间袭扰战的磨炼，维钦托利带出五千多名纪律严明的直系军团。按照菲蒂艾玛的建议，维钦托利以八及八的倍数，建立军团层级。最高级别，维钦托利为军团指挥官，菲蒂艾玛为大德鲁伊。最基层为八人小队，其中一人为队长，一人为德鲁伊。八小队组成六十四人中队，八中队组成五百一十二人大队，八大队组成四千零九十六人的军团。

    在维钦托利军团与高卢民间战士的骚扰之下，罗马大军处处受困，无法发挥大军团作战能力。尤其是补给、后勤被针对，处境十分艰难。罗马指挥官改变战法，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到高卢北部作战，自己亲带主力，攻打凯尔特人城镇，逼迫维钦托利决战。

    维钦托利无奈，变主动为被动，带大军驻守卢瓦尔河畔的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被罗马南北两路大军包围。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在奥特里库姆城东南两百公里，拉腾城以西三百公里，涅弗尔河与卢瓦尔河交汇处，是高卢最大的商贸中心。

    如果罗马大军攻占此城，其控制区便会与奥特里库姆地区连成一片，军队、战船、商船便可以纵横卢瓦尔河，隔绝高卢南北，限制维钦托利大军的活动范围。这是罗马指挥官的阳谋，维钦托利及其友军，不得不钻入圈套。

    新成立的军团，以及其他更混乱的友军，确实不敌罗马大军；激战一个月之后，不得不全部逃离，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终成焦土。

    维钦托利带领主力，沿卢瓦尔河支流阿利埃河向南运动，回到阿维尔尼人城，格尔戈维亚。格尔戈维亚在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以南一百五十公里处。

    罗马大军尾追而来，维钦托利摆空城计，吸引罗马大军攻打格尔戈维亚，而新、老军团在城外两面夹击，败而溃之。这是开战以来，凯尔特人正面作战的第一次大胜。虽然小胜一场，还是无法抵御罗马后续大军的进攻，维钦托利不得不带兵向东北迂回，渡过阿利埃河、卢瓦尔河，进入汝拉山以西的埃杜维人领地，决心在山城阿莱西亚，与罗马大军决战。

    阿莱西亚城与拉腾城、诺瓦姆比图根城呈扁平三角排列，在拉腾城西偏北一百六十公里处，诺瓦姆比图根城东偏北一百四十公里处。

    阿莱西亚城三面陡峭，一面平缓，罗马大军在山下构筑防御工事，将阿莱西亚城团团围困；又建起一道外围防御工事，用以抵御凯尔特人各路援军。

    孙浩然沿卢瓦尔河徒步行走，走过余烬未灭的新杜努姆比图里古姆城，走进卡尔努特人领地。沿途城镇均成废墟，或者被罗马人烧毁，或者坚壁清野时，凯尔特人自己烧毁。

    孙浩然找了很久，在卢瓦尔河以北三十公里处，一条名为厄尔河的左岸，找到奥特里库姆城废墟，从中找到半残的第三棵栎树。这棵栎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罗马人放火烧城时，栎树未能幸免，差点烧毁；这么长时间过去，才刚刚恢复生机，长出新枝嫩叶。

    孙浩然十分担心，栎树如此虚弱，会不会死？拇指刚刚摁上栎树，脑子便遭重击，瞬间昏眩，又刹那间清醒，原来是与别人的魂域相撞。对手是一个肌肉男，与独眼巨人一般高大。

    两人如顶牛，魂域顶在一起，不断加力。力是魂力，与肉体无关。“噗”的一声响，两个魂域竟然相互交融，形成一片公共魂域。这是什么东西？与渡鸦打架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甚至连顶牛都没有发生过。

    二魂体站在公共魂域，肌肉男哈哈大笑，嚣张地问道：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孙浩然微笑，说道：

    “我是大疙瘩栎神的使者，前来收回栎树！”

    肌肉男说道：

    “我就知道，他一定放不下人间基业，一定会回来。想要我离开，拿东西来换！”

    孙浩然问道：

    “你想要什么？”

    肌肉男：

    “还能是什么，成神的秘密！”

    孙浩然甩过去几部高山栎的书，肌肉男翻了翻，鄙夷道：

    “就这些破玩意，还想成神？拿真东西来，别想骗我！”

    孙浩然无奈，说道：

    “就是这些东西，如果你不相信，我用拳头让你相信！”

    肌肉男大笑道：

    “都要成神的人了，还用那么粗俗的方式肉搏，不羞愧吗？”

    肌肉男大手一挥，身前出现三个军团，如罗马军团一般，步兵为主力，两翼有轻骑兵护卫。粗略检点，军阵以九或者九的倍数为基础，属于洛书系列。

    孙浩然嗤笑道：

    “还以为什么高贵的方法，原来是自己欺骗自己啊！”

    大手一挥，参照奎迪昂兵营，以八卦为基础，出现同等数量的重骑兵、轻骑兵。孙浩然得出结论，魂体之战，根本就是消耗；无论什么样的技巧，都会转化为魂力相拼。河图、洛书也好，八卦也罢，没有本质区别。

    肌肉男没有主动进攻，严阵以待。孙浩然意念微动，轻骑分批出动，轮流骚扰大阵，寻机歼灭其护翼轻骑。

 第103章 我大疙瘩又回来了

    肌肉男的步兵以龟阵抵御箭矢、短矛时，竟然挖出环形壕沟，用以防御可能的骑兵冲击。

    消灭肌肉男的护翼轻骑之后，孙浩然将轻骑分为数队，全体出击，一部分依旧箭矢进攻，逼迫对手使用龟阵；一部分携带土石，丢进壕沟。土石填平数处壕沟，形成坚实通道；重骑兵出击，一举突入步兵大阵。

    重骑兵失速，杀伤力锐减；肌肉男的步兵死伤惨重，双方进入肉搏阶段，拼意志、拼魂力。孙浩然的意志力肯定高出肌肉男无数，魂力也还算浑厚，杀光战场上的士兵之后，为数不多的残兵，包围肌肉男。

    肌肉男没有动，孙浩然上前劝说道：

    “离开吧！你所谓的坚持，毫无意义!”

    肌肉男哈哈大笑，全身萎缩，从壮年到青年，到少年，到孩童，再到呱呱坠地的婴儿。婴儿问道：

    “大疙瘩真的成神了吗？”

    孙浩然沉默，婴儿又问道：

    “大疙瘩用什么方法离开大地？”

    孙浩然说道：

    “当然用你知道的方法！”

    婴儿哼起凯尔特史诗：

    “大疙瘩带领众神，坐着带翅膀的船……”

    唱诗的时候，婴儿继续萎缩，直到消失。完全消散之前，歌声停止，传出一句话语：

    “我叫宙斯，请将我的名字刻在大树旁的某块小石头上。”

    孙浩然心头闪过一丝悲哀，允诺道：

    “我答应你！”

    雅典娜神殿，柯翠娜大祭司问道：

    “我神，为什么要遵守承诺？难道就这样看着罗马衰弱吗？”

    阿茜娜说道：

    “你记住，有些承诺，必须遵守！一旦违背，必遭命运碾压！”

    柯翠娜想不明白，也不能再问，走出神殿，对前来祭祀的罗马贵族说道：

    “阿茜娜神说，命运的长河从不曾停歇，该来的不会缺席，该去的必定消失。你们回去吧！”

    阿莱西亚山城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一个多月，城里城外完全断绝联系，物资极度匮乏。粮食还有，净水极少，不要说洗漱，饮水都不够用。菲蒂艾玛、梅根等德鲁伊、诗人，围着大树举行祭祀仪式，为大军占卜。

    今天很特别，每个人都感觉到，似乎长期蒙蔽灵魂的一层迷雾，缓缓散去，心灵前所未有的通透。更奇特的是，每个人都得到一段战争画面，是凯尔特骑兵与罗马步兵对垒的碎片。

    碎片集中起来，战场状况大体明了；每个人都迷惑不解，这是平原大决战，跟阿莱西亚有什么关联？这里是山，是丘陵，能容许骑兵大战的场地极其有限，以步兵之间的阵地战、攻防战为主。

    这棵大栎树来自波西米亚的德鲁伊学校，是拉腾那棵老栎树的子树，由奎迪昂运送到高卢，菲蒂艾玛将树种在此城。

    奎迪昂军团在莱茵河之上重新架起铁索桥，大军渡河之后，沿着河畔，向西穿过汝拉山，进入埃杜维部领地。奎迪昂带着数位德鲁伊、游吟诗人进入拉腾，与周边各部的德鲁伊、诗人，在神树下聚会，举行秘密祭祀仪式。同样，得到一些模糊不清的战场碎片。

    罗马指挥官极有远见，构筑了内外两层壁垒，内层用以围困阿莱西亚城，外层防御凯尔特人援军。如此包围与反包围，双方似乎达成默契，都想在阿莱西亚城下，决一死战。

    外围的凯尔特援军希望，以领袖维钦托利为首的精锐军团，能够死守阿莱西亚城，牢牢吸引住罗马军团主力；各路援军反包围，希望耗死、困死罗马大军。罗马大军则希望围城打援，击败援兵之后，维钦托利的阿莱西亚城必然不攻自破。

    大战从外围开始，各路援军轮流出击，以袭扰为主，几乎没有攻坚。罗马大军的处境不比阿莱西亚城好，甚至还要恶劣，在连续不断的袭扰之下，困顿不堪。奎迪昂军团一直没有出战，耐心等待不知道存在或者根本不存在的罗马护翼骑兵。

    大战夜以继日，不曾间断。某日清晨，紫气东来，所有凯尔特战士都听到一声肆无忌惮的大笑：

    “我大疙瘩又回来了，孩子们，你们好吗？”

    内外凯尔特战士为之一振，仿佛洗去连日鏖战的疲惫，进攻节奏瞬间加快。控制大树的菲蒂艾玛感觉更加明显，大疙瘩栎神的笑声如在耳旁，大树更是传来喜悦之意，连连说道：

    “我的根系已经穿入山下那道石墙，随时可以让它崩塌！”

    罗马大军的内层防御壁垒突然崩塌，早有准备的凯尔特人狂战士，顺势冲入，双方陷入开战以来，最惨烈的肉搏战。这种时候，罗马战士的小军阵作战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凯尔特人并不占优。

    外围的凯尔特战士更加不堪，仅仅攻破一处壁垒，展开肉搏。鏖战从清晨持续到中午，依旧看不出强弱、胜负。这时候，数千罗马雇佣军骑兵，突然从壁垒中冲出，想要绕道后路，击溃凯尔特援军。

    苦苦等待，子无须有的护翼轻骑终于现身；奎迪昂大喜，亲领轻重骑兵出战。先是轻骑骚扰、包抄，再由重骑兵雷霆出击，一举击溃所谓的护翼骑兵。奎迪昂没有休整，带领骑兵，沿着罗马骑兵来时的路，赶到壁垒旁，将败军头颅丢进壁垒，以骑射攻击壁垒，掩护友军攻城。

    罗马战士得知骑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心神大震，那可是最勇猛的日耳曼骑兵，怎么这么快就被覆灭？哀叹之声如风一般，吹过罗马大军，全军战士的勇气，为之重挫。反观凯尔特战士，狂性大发，即便是女战士，都势不可当。菲蒂艾玛更换戎装，带领德鲁伊战队，冲入战场，率先攻破防线。

    莫海尔尼采德鲁伊学校与拉腾，也都传出大疙瘩的呼唤。听到召唤的凯尔特人，纷纷走出家门，带着祭品，到大树前祭祀。

    奥特里库姆的残破栎树也没有被遗忘，逃入山野的卡尔努特人，同样听到大疙瘩栎神的招唤，纷纷重返家园。在小山丘恢复魂力的孙浩然，被祭祀的人们惊醒，大为惊奇，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孙浩然装扮成格瓦德沃夫，走到栎树前，竖起硕大的拇指，按在栎树上，脑海中立即传来高山栎的声音：

    “我以为你跑哪里去了，还在奇怪，发生了什么？”

    肌肉男的步兵以龟阵抵御箭矢、短矛时，竟然挖出环形壕沟，用以防御可能的骑兵冲击。

    消灭肌肉男的护翼轻骑之后，孙浩然将轻骑分为数队，全体出击，一部分依旧箭矢进攻，逼迫对手使用龟阵；一部分携带土石，丢进壕沟。土石填平数处壕沟，形成坚实通道；重骑兵出击，一举突入步兵大阵。

    重骑兵失速，杀伤力锐减；肌肉男的步兵死伤惨重，双方进入肉搏阶段，拼意志、拼魂力。孙浩然的意志力肯定高出肌肉男无数，魂力也还算浑厚，杀光战场上的士兵之后，为数不多的残兵，包围肌肉男。

    肌肉男没有动，孙浩然上前劝说道：

    “离开吧！你所谓的坚持，毫无意义!”

    肌肉男哈哈大笑，全身萎缩，从壮年到青年，到少年，到孩童，再到呱呱坠地的婴儿。婴儿问道：

    “大疙瘩真的成神了吗？”

    孙浩然沉默，婴儿又问道：

    “大疙瘩用什么方法离开大地？”

    孙浩然说道：

    “当然用你知道的方法！”

    婴儿哼起凯尔特史诗：

    “大疙瘩带领众神，坐着带翅膀的船……”

    唱诗的时候，婴儿继续萎缩，直到消失。完全消散之前，歌声停止，传出一句话语：

    “我叫宙斯，请将我的名字刻在大树旁的某块小石头上。”

    孙浩然心头闪过一丝悲哀，允诺道：

    “我答应你！”

    雅典娜神殿，柯翠娜大祭司问道：

    “我神，为什么要遵守承诺？难道就这样看着罗马衰弱吗？”

    阿茜娜说道：

    “你记住，有些承诺，必须遵守！一旦违背，必遭命运碾压！”

    柯翠娜想不明白，也不能再问，走出神殿，对前来祭祀的罗马贵族说道：

    “阿茜娜神说，命运的长河从不曾停歇，该来的不会缺席，该去的必定消失。你们回去吧！”

    阿莱西亚山城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一个多月，城里城外完全断绝联系，物资极度匮乏。粮食还有，净水极少，不要说洗漱，饮水都不够用。菲蒂艾玛、梅根等德鲁伊、诗人，围着大树举行祭祀仪式，为大军占卜。

    今天很特别，每个人都感觉到，似乎长期蒙蔽灵魂的一层迷雾，缓缓散去，心灵前所未有的通透。更奇特的是，每个人都得到一段战争画面，是凯尔特骑兵与罗马步兵对垒的碎片。

    碎片集中起来，战场状况大体明了；每个人都迷惑不解，这是平原大决战，跟阿莱西亚有什么关联？这里是山，是丘陵，能容许骑兵大战的场地极其有限，以步兵之间的阵地战、攻防战为主。

    这棵大栎树来自波西米亚的德鲁伊学校，是拉腾那棵老栎树的子树，由奎迪昂运送到高卢，菲蒂艾玛将树种在此城。

    奎迪昂军团在莱茵河之上重新架起铁索桥，大军渡河之后，沿着河畔，向西穿过汝拉山，进入埃杜维部领地。奎迪昂带着数位德鲁伊、游吟诗人进入拉腾，与周边各部的德鲁伊、诗人，在神树下聚会，举行秘密祭祀仪式。同样，得到一些模糊不清的战场碎片。

    罗马指挥官极有远见，构筑了内外两层壁垒，内层用以围困阿莱西亚城，外层防御凯尔特人援军。如此包围与反包围，双方似乎达成默契，都想在阿莱西亚城下，决一死战。

    外围的凯尔特援军希望，以领袖维钦托利为首的精锐军团，能够死守阿莱西亚城，牢牢吸引住罗马军团主力；各路援军反包围，希望耗死、困死罗马大军。罗马大军则希望围城打援，击败援兵之后，维钦托利的阿莱西亚城必然不攻自破。

    大战从外围开始，各路援军轮流出击，以袭扰为主，几乎没有攻坚。罗马大军的处境不比阿莱西亚城好，甚至还要恶劣，在连续不断的袭扰之下，困顿不堪。奎迪昂军团一直没有出战，耐心等待不知道存在或者根本不存在的罗马护翼骑兵。

    大战夜以继日，不曾间断。某日清晨，紫气东来，所有凯尔特战士都听到一声肆无忌惮的大笑：

    “我大疙瘩又回来了，孩子们，你们好吗？”

    内外凯尔特战士为之一振，仿佛洗去连日鏖战的疲惫，进攻节奏瞬间加快。控制大树的菲蒂艾玛感觉更加明显，大疙瘩栎神的笑声如在耳旁，大树更是传来喜悦之意，连连说道：

    “我的根系已经穿入山下那道石墙，随时可以让它崩塌！”

    罗马大军的内层防御壁垒突然崩塌，早有准备的凯尔特人狂战士，顺势冲入，双方陷入开战以来，最惨烈的肉搏战。这种时候，罗马战士的小军阵作战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凯尔特人并不占优。

    外围的凯尔特战士更加不堪，仅仅攻破一处壁垒，展开肉搏。鏖战从清晨持续到中午，依旧看不出强弱、胜负。这时候，数千罗马雇佣军骑兵，突然从壁垒中冲出，想要绕道后路，击溃凯尔特援军。

    苦苦等待，子无须有的护翼轻骑终于现身；奎迪昂大喜，亲领轻重骑兵出战。先是轻骑骚扰、包抄，再由重骑兵雷霆出击，一举击溃所谓的护翼骑兵。奎迪昂没有休整，带领骑兵，沿着罗马骑兵来时的路，赶到壁垒旁，将败军头颅丢进壁垒，以骑射攻击壁垒，掩护友军攻城。

    罗马战士得知骑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心神大震，那可是最勇猛的日耳曼骑兵，怎么这么快就被覆灭？哀叹之声如风一般，吹过罗马大军，全军战士的勇气，为之重挫。反观凯尔特战士，狂性大发，即便是女战士，都势不可当。菲蒂艾玛更换戎装，带领德鲁伊战队，冲入战场，率先攻破防线。

    莫海尔尼采德鲁伊学校与拉腾，也都传出大疙瘩的呼唤。听到召唤的凯尔特人，纷纷走出家门，带着祭品，到大树前祭祀。

    奥特里库姆的残破栎树也没有被遗忘，逃入山野的卡尔努特人，同样听到大疙瘩栎神的招唤，纷纷重返家园。在小山丘恢复魂力的孙浩然，被祭祀的人们惊醒，大为惊奇，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孙浩然装扮成格瓦德沃夫，走到栎树前，竖起硕大的拇指，按在栎树上，脑海中立即传来高山栎的声音：

    “我以为你跑哪里去了，还在奇怪，发生了什么？”

 第104章 是传送不是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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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14章 心中有鼎

    休息时间增加，精神状态转好，注意力集中，炼药技再次突飞猛进。穆丹看到孙浩然的变化，说道：

    “孙药师，你的炼药技再次提升，可喜可贺。很遗憾，你的岗位已经是顶级，暂时没有更高收入的岗位。要不这样，我给你特设一个薪资更高的岗位，你看行不行。”

    孙浩然摇头说道：

    “穆总管，你以前说的话我都记得，‘休息不好，精神不集中，那不是赚钱是胡闹’。我就是因为休息时间充足，炼药技艺才得以提升；要是更换一个压力太大的新岗位，恐怕会适得其反！”

    穆丹笑了笑，说道：

    “很好，就凭你对炼药的理解，也该加薪一等！”

    孙浩然的收入又多了一颗聚气丹，对于洗练费用来讲，就是特别多钱财；很遗憾，这些钱财同样不能解决丹药问题，对孙浩然来讲，完全无用。

    一段时间的宁静之后，孙浩然的脑海又不自觉地被洗练、铸鼎所占据，禁不住反思洗练全过程，寻找失败原因。

    回想走过的路，在彼太阳系时，脑海中先凝结出五行光点，再演化为立体河图五行，然后进一步压缩为类似于双恒星系的变形河图。拥抱太阳、跃迁伍号地球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仅剩下一个五行光区。

    在五星系，通过练养，脑海中重新凝结出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且被五个分别代表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的肉体五行所包围，组成一个大光球。

    冲入银河系中心黑洞、跃迁混乱星域之后，代表肉身的五个五行莫名丢失，留下一个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一直维持到现在。

    这种现象很奇特，似乎某些修炼所产生的存在，不能在宇宙中普遍适用。彼太阳系文明也遭遇了类似的境遇，太空翱翔的几百年间，星空一代舍弃掉相当一部分旧文明；到了五星系，土生土长的原生民又舍弃掉包括核心能力在内的很大一部分旧文明，蜕变出另一种新文明。

    生物钟敲响，一夜过去，太阳将出；到药坊之后，一小半神魂炼药，一大半神魂深层次入静休息，无思无念。日落回到星舰，继续昨夜、今晨的思考。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部分脑海光区丢失，无从得知；这不妨碍在原来的练养思维基础上，加入炼药思维与丹道思维重新修炼，补全所失。这一次的恢复性修炼极其短暂，一夜过去，脑海中的光区便恢复到五星系时的景象，五个代表肉身的五行光区，环绕立体河图五行光区，形成一个大光团。

    孙浩然又感觉到，修炼时留一丝神念观察，不是好方法，可能会影响炁的出现；再一个夜晚降临时，果断改变修炼方法。

    咏读几遍洗练、铸鼎法诀，用意识模拟行功路线。正式进入修炼状态时，先存想山根穴（双眼之间），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真正做到无思无念，直到早晨的生物钟敲响。

    这是第一夜的修炼内容，洗心。第二夜，炼形；咏读洗练、铸鼎法诀，存想玄膺（咽头与喉头的中间部位）及行功路线，然后忘记，再深层次入静。

    第三夜，咏念洗练、铸鼎法诀，存想下丹田，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

    日复一日，循环往复，重复三夜所做。这一次，孙浩然完全按规矩修炼，从不探视、检查身体与经络腧穴，以免得知不好的信息，影响情绪。

    忽一日，穆丹见到孙浩然，玩笑道：

    “孙药师，你看起来与以前很不一样啊，有股出尘的味道。”孙浩然笑着回答道：

    “穆主管，再出尘，也还是要炼药，是不是这个道理？”

    穆丹点头说道：

    “那是，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不是也要整天站在这里？”

    星海阔护镖归来，满脸狐疑，绕着孙浩然转了几转，鼻子闻来闻去，眼睛看来看去，说道：

    “孙兄，你很奇怪！”

    孙浩然纳闷，反问道：

    “怎么个奇怪法？”

    星海阔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心中有鼎，而经脉依旧散乱不通，什么道理？”

    星海阔说话的份量，远大于穆丹，孙浩然的心神受此影响，下意识地探查周身及经络、腧穴，果不其然，下丹田位置有一尊大光鼎。大鼎无盖，鼎底有一套光点小五行阵，鼎壁有四套光点小五行阵；总共五套小五行光阵，组合成五行大光鼎，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相对应，与脑海中的光团交相呼应。

    光区似有若无，光鼎如梦似幻，却没有因为心神的探查而消散；可以肯定，一定不是所谓的“炁”，铸鼎立极成功？

    孙浩然很不肯定，弱弱地问道：

    “星海，你觉得这是什么状况？”

    星海阔摇头道：

    “孙兄的情况特殊，老弟我看不明白、弄不清楚，你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走到这一步，孙浩然不再顾忌什么经络拥堵，按照内丹术，增加第二节的内容，聚气；气指真气，不是金丹期的元气，更不是炁。聚气也叫翕聚先天，一个将精气炼化为真气，并储存于丹田大鼎中的过程。精气何来？通过服用丹药以及特殊呼吸法，将天地气中的精华吸入体内。

    聚气分为丹田周天与煅气两段，实际修炼是在以前三夜一个修炼周期的基础上，放弃存想丹田一夜，新增两夜；也就是说，一个修炼周期四夜。新第三夜为丹田周天，神念引动丹田大光鼎由内向外旋转，以至于无穷远处；再从无穷处由外向内旋转，以至于丹田极点。丹田一张、一缩，正如老子所说，“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欲出”。

    第四夜锻气，锻炼精气为真气。锻气过程与炼药过程类似，与炼药时肉眼所见阴阳推、坎离交、水火济、龙虎斗是一个概念。此即老子所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就是说，阴阳二气相推，将精气煅造为真气。

    孙浩然的五行大光鼎与寻常聚气法诀不同，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以及天地间吸收到五行精华，存储于光鼎之中。此五行之精并不纯粹，均为杂五行之气；这么多杂五行之气进入大鼎，并不是简单的阴阳推、龙虎斗，而是充斥着相生相克、相扶相抑。如果比喻龙虎斗为两军对垒，五行精气杂陈则为群雄混战；也就是说，别人修炼“阴阳推”，孙浩然修炼“群雄混战”。休息时间增加，精神状态转好，注意力集中，炼药技再次突飞猛进。穆丹看到孙浩然的变化，说道：

    “孙药师，你的炼药技再次提升，可喜可贺。很遗憾，你的岗位已经是顶级，暂时没有更高收入的岗位。要不这样，我给你特设一个薪资更高的岗位，你看行不行。”

    孙浩然摇头说道：

    “穆总管，你以前说的话我都记得，‘休息不好，精神不集中，那不是赚钱是胡闹’。我就是因为休息时间充足，炼药技艺才得以提升；要是更换一个压力太大的新岗位，恐怕会适得其反！”

    穆丹笑了笑，说道：

    “很好，就凭你对炼药的理解，也该加薪一等！”

    孙浩然的收入又多了一颗聚气丹，对于洗练费用来讲，就是特别多钱财；很遗憾，这些钱财同样不能解决丹药问题，对孙浩然来讲，完全无用。

    一段时间的宁静之后，孙浩然的脑海又不自觉地被洗练、铸鼎所占据，禁不住反思洗练全过程，寻找失败原因。

    回想走过的路，在彼太阳系时，脑海中先凝结出五行光点，再演化为立体河图五行，然后进一步压缩为类似于双恒星系的变形河图。拥抱太阳、跃迁伍号地球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仅剩下一个五行光区。

    在五星系，通过练养，脑海中重新凝结出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且被五个分别代表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的肉体五行所包围，组成一个大光球。

    冲入银河系中心黑洞、跃迁混乱星域之后，代表肉身的五个五行莫名丢失，留下一个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一直维持到现在。

    这种现象很奇特，似乎某些修炼所产生的存在，不能在宇宙中普遍适用。彼太阳系文明也遭遇了类似的境遇，太空翱翔的几百年间，星空一代舍弃掉相当一部分旧文明；到了五星系，土生土长的原生民又舍弃掉包括核心能力在内的很大一部分旧文明，蜕变出另一种新文明。

    生物钟敲响，一夜过去，太阳将出；到药坊之后，一小半神魂炼药，一大半神魂深层次入静休息，无思无念。日落回到星舰，继续昨夜、今晨的思考。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部分脑海光区丢失，无从得知；这不妨碍在原来的练养思维基础上，加入炼药思维与丹道思维重新修炼，补全所失。这一次的恢复性修炼极其短暂，一夜过去，脑海中的光区便恢复到五星系时的景象，五个代表肉身的五行光区，环绕立体河图五行光区，形成一个大光团。

    孙浩然又感觉到，修炼时留一丝神念观察，不是好方法，可能会影响炁的出现；再一个夜晚降临时，果断改变修炼方法。

    咏读几遍洗练、铸鼎法诀，用意识模拟行功路线。正式进入修炼状态时，先存想山根穴（双眼之间），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真正做到无思无念，直到早晨的生物钟敲响。

    这是第一夜的修炼内容，洗心。第二夜，炼形；咏读洗练、铸鼎法诀，存想玄膺（咽头与喉头的中间部位）及行功路线，然后忘记，再深层次入静。

    第三夜，咏念洗练、铸鼎法诀，存想下丹田，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

    日复一日，循环往复，重复三夜所做。这一次，孙浩然完全按规矩修炼，从不探视、检查身体与经络腧穴，以免得知不好的信息，影响情绪。

    忽一日，穆丹见到孙浩然，玩笑道：

    “孙药师，你看起来与以前很不一样啊，有股出尘的味道。”孙浩然笑着回答道：

    “穆主管，再出尘，也还是要炼药，是不是这个道理？”

    穆丹点头说道：

    “那是，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不是也要整天站在这里？”

    星海阔护镖归来，满脸狐疑，绕着孙浩然转了几转，鼻子闻来闻去，眼睛看来看去，说道：

    “孙兄，你很奇怪！”

    孙浩然纳闷，反问道：

    “怎么个奇怪法？”

    星海阔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心中有鼎，而经脉依旧散乱不通，什么道理？”

    星海阔说话的份量，远大于穆丹，孙浩然的心神受此影响，下意识地探查周身及经络、腧穴，果不其然，下丹田位置有一尊大光鼎。大鼎无盖，鼎底有一套光点小五行阵，鼎壁有四套光点小五行阵；总共五套小五行光阵，组合成五行大光鼎，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相对应，与脑海中的光团交相呼应。

    光区似有若无，光鼎如梦似幻，却没有因为心神的探查而消散；可以肯定，一定不是所谓的“炁”，铸鼎立极成功？

    孙浩然很不肯定，弱弱地问道：

    “星海，你觉得这是什么状况？”

    星海阔摇头道：

    “孙兄的情况特殊，老弟我看不明白、弄不清楚，你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走到这一步，孙浩然不再顾忌什么经络拥堵，按照内丹术，增加第二节的内容，聚气；气指真气，不是金丹期的元气，更不是炁。聚气也叫翕聚先天，一个将精气炼化为真气，并储存于丹田大鼎中的过程。精气何来？通过服用丹药以及特殊呼吸法，将天地气中的精华吸入体内。

    聚气分为丹田周天与煅气两段，实际修炼是在以前三夜一个修炼周期的基础上，放弃存想丹田一夜，新增两夜；也就是说，一个修炼周期四夜。新第三夜为丹田周天，神念引动丹田大光鼎由内向外旋转，以至于无穷远处；再从无穷处由外向内旋转，以至于丹田极点。丹田一张、一缩，正如老子所说，“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欲出”。

    第四夜锻气，锻炼精气为真气。锻气过程与炼药过程类似，与炼药时肉眼所见阴阳推、坎离交、水火济、龙虎斗是一个概念。此即老子所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就是说，阴阳二气相推，将精气煅造为真气。

    孙浩然的五行大光鼎与寻常聚气法诀不同，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以及天地间吸收到五行精华，存储于光鼎之中。此五行之精并不纯粹，均为杂五行之气；这么多杂五行之气进入大鼎，并不是简单的阴阳推、龙虎斗，而是充斥着相生相克、相扶相抑。如果比喻龙虎斗为两军对垒，五行精气杂陈则为群雄混战；也就是说，别人修炼“阴阳推”，孙浩然修炼“群雄混战”。

 第115章 御鼎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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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银河系大战

    孙浩然突然清醒，有些断片，有些懵，想不起身在何处。杨家庄？孙家庄？不对，那里的月亮很小，天空为橘红色。伍号星球？玖号星球？也不对，那里的夜空不是这个样子。天空太假，背景深邃，怎么装扮，都像大广场，是树星！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掐指一算，竟不知哪年哪月哪日。伸懒腰，打哈欠，活动锈死的筋骨。

    “孙师，你醒了？”

    孙浩然眨巴眨巴模糊的双眼，调整好焦距，看到了没怎么变的田陈。

    “田陈，是你啊，来了多久了？”

    田陈扳起指头算日子，算到孙浩然无名火起，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急忙停下来说道：

    “孙师，没算清楚！来了很久、很久、很久吧。”

    “他们呢？”

    田陈回答道：

    “他们还有好多好多别人，都在各处空间站、要塞，你看！”

    放眼望去，一长串很亮的小星星，沿着树星轨道移动。孙浩然无法淡定，什么年代了，怎么都要塞了？

    “田老五啊，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田陈来了情绪，说道：

    “孙师，说来话长，我还是先找套茶具，边喝边聊。”

    孙浩然蓦然想起奥格托里克斯假墓里的那套茶具，不由反胃。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用过人用的餐具、茶具、酒具，即便吃喝，也都使用纯天然木器。

    看着田陈郑重其事的样子，孙浩然心里叫好，终于有故事听了，就是不知道，能听多久。田陈搬来一张茶桌，摆在大树之下，用极其夸张的手法，“点燃”一种不知名燃料，烧水、煮茶。倒好两杯茶，田陈喝掉其中一杯，开始长篇大论：

    “孙师，长话短说，师兄弟、师姐妹觉得地球无聊，先后飞升。”

    看到孙浩然脸色不自然，有一丝尴尬，田陈急忙改口道：

    “嘿嘿，是传送。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做完，很不愿意离开地球，便离开我的道观、我的弟子，四处游历，看万丈红尘。”

    在某一偏僻山谷，我看到当地人将一种石头敲碎成粉末，撒上另一种石头粉末，便能燃烧做饭。当地人告诉我，如果粉末撒得太多，石头燃烧太快，便能将地烧出大窟窿；又告诉我，这是一次沧海桑田之后出现的全新石头，到处都是。

    那一瞬间，我似乎找到了人生乐趣，便住了下来，一边教人读书，一边摆弄石头，想要搞清楚其中的道理。

    经过长年累月的尝试，我发现，改变条件，石头还可以发出纯粹的光线和声影，甚至能放出看不见的东西，洞穿大石头。

    本以为全新石的道理很简单，谁知道事情越搞越多，愈发不懂。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我便将我的弟子、树、道观，全部迁到这个山谷，希望多一些人参与。孙师一定能猜到结果，一个以全新石为根本的石头文明，冉冉升起。

    “不久之后，我徒手捏出一台飞行器，飞离地球，飞出太阳系，找到这里，发现了飞升，咳、咳，传送上天的师兄弟、师姐妹。”

    说到这里，田陈停下来摆弄烧水的小火炉，又接着说道：

    “这就是全新石火炉。”

    孙浩然明白，田陈找到了一种奇特的新型能源，忍不住问道：

    “田五，有没有搞清楚什么道理？”

    田陈回答道：

    “大概与核反应类似，在基本粒子尺度上，发生类似的链式反应。至于为什么会发生链式反应，我还没有搞清楚。所以啊，他们忙着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研究。”

    孙浩然不想知道什么全新石，问道：

    “与彼太阳系联系上了？”

    田陈也不多话，问什么答什么：

    “联系上了！”

    孙浩然：

    “当初那一批批远航星空的舰队，结局如何？”

    田陈：

    “大概四成舰队失踪，两成不幸遇难，两成延续彼太阳系文明，剩下两成与我们一样，发展出不同于彼太阳系的新文明。”

    孙浩然点点头，不想再问什么，也不想说话，脑子继续发懵，自己都不清楚想些什么。茶杯里面的茶换过好几次，依旧是动都没动。田陈见场面尴尬，摸摸头说道：

    “孙师，要不要参加五星联盟会议？”

    孙浩然揣测，是不是五个太阳系的联盟？推辞道：

    “你去吧，我很累，需要休息。有时候啊，睡觉比做事还累。”

    田陈离开以后，孙浩然走了一趟练养戏，才觉得受潮、锈死的身体，舒服一些。连接祭坛交易系统，除了星图，不见人迹。又过了一段时间，四个人陆续醒来，开始聊天。

    一如冬眠式睡觉前的猜测，谁都没有做过脑子能够记住的梦，所以也都没有什么新鲜话题；至于空间要塞、空间站，没人有兴趣提及。聊到聊无可聊，话题转到核心问题，干什么？睡觉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会想到冬眠式睡觉。刚刚睡醒，不可能再睡，也没人愿意再睡，总要找些事做吧。

    田陈又来，说道：

    “孙师，这次会议你一定要参加！要打仗了，是星空大战。”

    孙浩然震惊，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打仗，打哪门子仗？走，去听听，看看什么状况！”

    两人走到艮位大树，田陈打开他自己的专用通讯器。此通讯器跟祭坛交易系统类似，装在大树上。

    其他七位弟子全部现身通讯器，按照排行，先后问好；寒暄过后，聊了几句家常，接入五星系联盟系统。这下好，除了五位老友，还看到了奎迪昂、梅根、菲蒂艾玛，又是一通问好寒暄。

    会议开始，展开大星图，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以彼太阳系为中心的一大片星海，划分为数十大星域，五星系联盟是其中一方大势力。

    有军装军人介绍情况：

    “详细资料已经发送，不再赘述。按区域、文明类别，这片星海分为三大家，彼太阳系联盟为最大联盟，另一家是星空联盟，与我五星系联盟实力相当。三方实力相差不大，相互之间不可能结盟，很可能形成三家混战的局面。”

    不知名军人稍停片刻，又接着说道：

    “我特别强调，三家达成共识，不允许使用黑洞武器。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天下可以不择手段共诛之。”

    孙浩然实在听不下去，说道：

    “走吧，田老五！”

    在五星系联盟，田陈属于祖宗级新石专家，桃李满天下；突然离开会场，谁都没有说什么，还都施以目送礼。

 第116章 星舰货运

    经络贯通，正式晋级铸鼎；旧忧去，新愁来，以后怎么修炼？小小的铸鼎都那么艰难，结丹更是艰难千倍、万倍，远不是元气丹与聚气丹千倍的换算比例那么简单。如果仍旧使用此类修炼法，杂质太多的丹药，肯定无法使用；又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办？

    休整数日之后，星海阔再也无法忍耐，强拉着孙浩然，到货运行注册登记。此次不同当初，星海阔已是混乱星舰行乃至于整个混乱市场的名人；带着孙浩然，横冲直撞，冲过人群，离着柜台老远便大喊道：

    “迪亚斯-戛奈，快给我登记，我要做货运。老朋友，我发誓，再也不做武士保镖！”

    迪亚斯-戛奈抬起头，笑着回答道：

    “星海，攒够元气丹了？”

    星海阔从腰间取下一个袋子丢到柜台上，回答道：

    “那是当然，五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看向孙浩然，问道：

    “这位是？”

    星海阔拍着孙浩然的肩膀，说道：

    “这是我的兄弟、合伙人，孙浩然！你别看他是铸鼎，寻常金丹绝对无法击败他！”

    迪亚斯-戛奈笑着说道：

    “你好，孙，我叫米开·迪亚斯-戛奈·拜勒穆戴。名字比较长，叫我米开或者迪亚斯-戛奈。”

    孙浩然微笑，说道：

    “你好米开，我觉得迪亚斯-戛奈还是太长。”

    “谁这么厉害，竟敢夸口铸鼎打金丹？接我一拳！”

    孙浩然听到大喊，没等回头，便有拳风袭来。孙浩然没有躲避，一拳击出，带动身体旋转，恰好击中拳头；势均力敌，无强弱之别。来人不肯罢休，怪叫着扑上来，拳打脚踢外带胡吼乱叫。这是音攻，意在乱人心神。受胡吼乱叫影响，吵闹的大厅静了下来，众人让开场地，让二人倾情表演。星海阔嘿嘿直笑，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阻止。

    孙浩然心神大定，以呼、笑、歌、哭、呻应对胡吼乱叫；与此同时，以守为攻，抵御对手进攻。金丹速度太快，铸鼎天然弱势，速度不可能跟得上；在外人看来，金丹欺负铸鼎，竟然相持不下，议论纷纷，竞相夸赞。看了一会，星海阔说道：

    “行了，都是兄弟，别伤了和气！”

    说着话，轻松走入战团，将二人隔开，然后抱拳行礼一周，大声说道：

    “各位兄弟、各位朋友，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孙浩然，还请多多关照！”

    孙浩然同样抱拳行礼一周，说道：

    “本人孙浩然，请多多关照。”

    对手笑嘻嘻，伸手走上来说道：

    “孙，我的名字更长。认识一下，高撒楼·桂·伊·莫莱里斯·德劳森约斯，朋友们都叫我高撒楼！”

    孙浩然与高撒楼握手，说道：

    “你好高撒楼，叫我孙、孙浩然、浩然，都可以。”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加力比试力道，同样不分胜负。

    星海阔再次抱拳，对人群大喊道：

    “本人星海阔，今后改行做货运。有需要的朋友请联系，保证价格便宜又安全。”

    高撒楼夸张地笑着说道：

    “星海，做舰主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星海阔笑着回答道：

    “我倒是很想关照啊，可惜我们舰行就两个人，本小利薄，没钱请金丹武士啊！我说高撒楼，你要是免费的话，我可以充分考虑！”

    高撒楼对着人群嘲讽道：

    “你们看看，这就是做了舰主的人，刚开张便要盘剥咱们武士兄弟！”

    迪亚斯-戛奈的声音传来：“星海、孙，恭喜，你们的舰行开张了！有单大生意，做不做？”

    孙浩然看向星海阔，星海阔一边走向柜台，一边大声喊道：

    “第一单生意，八折优惠，图个开门红！”

    迪亚斯-戛奈将两人让进密室，递过一摞资料，说道：

    “东南角的西部星团，四千元气丹货物。要我说，也别八折了，就按照原来的价格吧！”

    星海阔皱眉道：

    “四百元气丹运费！这也太低了吧！”

    迪亚斯-戛奈说道：

    “你做金丹武士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行情，货值的一成做运费，相当不低了。像这种贫瘠星团，能有多少货？正因为贫瘠，货主都不愿意参与，全权委托星舰行代为处理。我知道你的能耐，也只有你，才有可能赚到元气丹。”

    星海阔问孙浩然：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星海阔转向迪亚斯-戛奈，说道：

    “迪亚斯-戛奈，这单生意我接了！”

    迪亚斯-戛奈取来一个大箱子，打开检查，全是丹药、药丸，药丸是给普通人治病的药，丹是洗练丹、聚气丹等。孙浩然不懂行情，只能点数，由星海阔与迪亚斯-戛奈共同算账。计算结果，总值约为两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又递过一张清单：

    “这是上几次交易的杂货清单，不是很准确，仅供参考。这就是你的生意了，货主、舰行不会与你抢生意。”

    从后门离开混乱星舰行，将箱子放入树星星舰，二人反身走回市场，找了几家大店铺，赊来一些特殊丹药、鼎、书等杂物，以书最多。杂货的总价值不高，约几百元气丹。星海阔解释道：

    “这几家店铺都是混乱星舰行的关联店铺，专做没有店铺愿意做的生意，比如给舰主赊账。”

    回到星舰，星海阔取出一张星图，研究路线。孙浩然忍不住问道：

    “星空怎么会有东西南北中这些方位概念？”

    星海阔一愣，问道：

    “孙兄，你连这些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混的是什么日子？”

    孙浩然没有一丝尴尬，摆摆头说道：

    “我就是过一个炼药师、修士该过的日子，不对吗？”

    星海阔指着星图说道：

    “站在中央星域，面朝外围星域，左为东，右为西，眼睛所见皆为南！”

    孙浩然摇摇头说道：

    “还是不能定位！”

    星海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

    “呵呵，忘了一句话，人头朝着整个大星系移动方向。”

    孙浩然的魂体忍不住挠头，嘴里问道：

    “有必要这么啰嗦吗？”

    星海阔回答道：

    “我小时候也质问过老师，老师告诉我，这种东西没道理可讲，约定成俗，习惯成自然。”

    混乱星域北部繁华，从东到西，有无数生命星团；东部、西部各有一个贸易星球，混乱市场位于东部中心。东南角荒凉，只有三个生命星团；这次货运的目的地是东南角最西部的西部星团，只有两颗生命星球。经络贯通，正式晋级铸鼎；旧忧去，新愁来，以后怎么修炼？小小的铸鼎都那么艰难，结丹更是艰难千倍、万倍，远不是元气丹与聚气丹千倍的换算比例那么简单。如果仍旧使用此类修炼法，杂质太多的丹药，肯定无法使用；又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办？

    休整数日之后，星海阔再也无法忍耐，强拉着孙浩然，到货运行注册登记。此次不同当初，星海阔已是混乱星舰行乃至于整个混乱市场的名人；带着孙浩然，横冲直撞，冲过人群，离着柜台老远便大喊道：

    “迪亚斯-戛奈，快给我登记，我要做货运。老朋友，我发誓，再也不做武士保镖！”

    迪亚斯-戛奈抬起头，笑着回答道：

    “星海，攒够元气丹了？”

    星海阔从腰间取下一个袋子丢到柜台上，回答道：

    “那是当然，五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看向孙浩然，问道：

    “这位是？”

    星海阔拍着孙浩然的肩膀，说道：

    “这是我的兄弟、合伙人，孙浩然！你别看他是铸鼎，寻常金丹绝对无法击败他！”

    迪亚斯-戛奈笑着说道：

    “你好，孙，我叫米开·迪亚斯-戛奈·拜勒穆戴。名字比较长，叫我米开或者迪亚斯-戛奈。”

    孙浩然微笑，说道：

    “你好米开，我觉得迪亚斯-戛奈还是太长。”

    “谁这么厉害，竟敢夸口铸鼎打金丹？接我一拳！”

    孙浩然听到大喊，没等回头，便有拳风袭来。孙浩然没有躲避，一拳击出，带动身体旋转，恰好击中拳头；势均力敌，无强弱之别。来人不肯罢休，怪叫着扑上来，拳打脚踢外带胡吼乱叫。这是音攻，意在乱人心神。受胡吼乱叫影响，吵闹的大厅静了下来，众人让开场地，让二人倾情表演。星海阔嘿嘿直笑，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阻止。

    孙浩然心神大定，以呼、笑、歌、哭、呻应对胡吼乱叫；与此同时，以守为攻，抵御对手进攻。金丹速度太快，铸鼎天然弱势，速度不可能跟得上；在外人看来，金丹欺负铸鼎，竟然相持不下，议论纷纷，竞相夸赞。看了一会，星海阔说道：

    “行了，都是兄弟，别伤了和气！”

    说着话，轻松走入战团，将二人隔开，然后抱拳行礼一周，大声说道：

    “各位兄弟、各位朋友，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孙浩然，还请多多关照！”

    孙浩然同样抱拳行礼一周，说道：

    “本人孙浩然，请多多关照。”

    对手笑嘻嘻，伸手走上来说道：

    “孙，我的名字更长。认识一下，高撒楼·桂·伊·莫莱里斯·德劳森约斯，朋友们都叫我高撒楼！”

    孙浩然与高撒楼握手，说道：

    “你好高撒楼，叫我孙、孙浩然、浩然，都可以。”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加力比试力道，同样不分胜负。

    星海阔再次抱拳，对人群大喊道：

    “本人星海阔，今后改行做货运。有需要的朋友请联系，保证价格便宜又安全。”

    高撒楼夸张地笑着说道：

    “星海，做舰主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星海阔笑着回答道：

    “我倒是很想关照啊，可惜我们舰行就两个人，本小利薄，没钱请金丹武士啊！我说高撒楼，你要是免费的话，我可以充分考虑！”

    高撒楼对着人群嘲讽道：

    “你们看看，这就是做了舰主的人，刚开张便要盘剥咱们武士兄弟！”

    迪亚斯-戛奈的声音传来：“星海、孙，恭喜，你们的舰行开张了！有单大生意，做不做？”

    孙浩然看向星海阔，星海阔一边走向柜台，一边大声喊道：

    “第一单生意，八折优惠，图个开门红！”

    迪亚斯-戛奈将两人让进密室，递过一摞资料，说道：

    “东南角的西部星团，四千元气丹货物。要我说，也别八折了，就按照原来的价格吧！”

    星海阔皱眉道：

    “四百元气丹运费！这也太低了吧！”

    迪亚斯-戛奈说道：

    “你做金丹武士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行情，货值的一成做运费，相当不低了。像这种贫瘠星团，能有多少货？正因为贫瘠，货主都不愿意参与，全权委托星舰行代为处理。我知道你的能耐，也只有你，才有可能赚到元气丹。”

    星海阔问孙浩然：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星海阔转向迪亚斯-戛奈，说道：

    “迪亚斯-戛奈，这单生意我接了！”

    迪亚斯-戛奈取来一个大箱子，打开检查，全是丹药、药丸，药丸是给普通人治病的药，丹是洗练丹、聚气丹等。孙浩然不懂行情，只能点数，由星海阔与迪亚斯-戛奈共同算账。计算结果，总值约为两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又递过一张清单：

    “这是上几次交易的杂货清单，不是很准确，仅供参考。这就是你的生意了，货主、舰行不会与你抢生意。”

    从后门离开混乱星舰行，将箱子放入树星星舰，二人反身走回市场，找了几家大店铺，赊来一些特殊丹药、鼎、书等杂物，以书最多。杂货的总价值不高，约几百元气丹。星海阔解释道：

    “这几家店铺都是混乱星舰行的关联店铺，专做没有店铺愿意做的生意，比如给舰主赊账。”

    回到星舰，星海阔取出一张星图，研究路线。孙浩然忍不住问道：

    “星空怎么会有东西南北中这些方位概念？”

    星海阔一愣，问道：

    “孙兄，你连这些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混的是什么日子？”

    孙浩然没有一丝尴尬，摆摆头说道：

    “我就是过一个炼药师、修士该过的日子，不对吗？”

    星海阔指着星图说道：

    “站在中央星域，面朝外围星域，左为东，右为西，眼睛所见皆为南！”

    孙浩然摇摇头说道：

    “还是不能定位！”

    星海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

    “呵呵，忘了一句话，人头朝着整个大星系移动方向。”

    孙浩然的魂体忍不住挠头，嘴里问道：

    “有必要这么啰嗦吗？”

    星海阔回答道：

    “我小时候也质问过老师，老师告诉我，这种东西没道理可讲，约定成俗，习惯成自然。”

    混乱星域北部繁华，从东到西，有无数生命星团；东部、西部各有一个贸易星球，混乱市场位于东部中心。东南角荒凉，只有三个生命星团；这次货运的目的地是东南角最西部的西部星团，只有两颗生命星球。

 第117章 真假二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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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06章 黑洞跃迁

    田陈关掉通讯器之后，孙浩然问道：

    “田老五，你那新石头有没有什么禁忌，太阳之光能不能用？”

    田陈回答道：

    “那石头很便宜，五大星系都有。要说禁忌，生命星球之外，我还没有发现。”

    孙浩然说道：

    “那好，你给我准备一些，我要用来喂养太阳之光，看看有什么变化。”

    田陈打开通讯器，喊来几船新石，之后告诉孙浩然：

    “孙师，经过缜密计算，这些新石足够太阳之光使用万年、亿年！”

    听到“万年、亿年”几个字，孙浩然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脑子里、魂域里不由哆嗦，想起遥远的过去，彼太阳系联盟的说辞。怒气不觉中烧，恶狠狠地瞪了田陈一眼，说道：

    “田陈，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田陈嘿嘿一笑，说道：

    “孙师，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想想也是，不然怎么形容呢？吞噬了无数船石头之后，树星的外观没有改变，性能提高很多。孙浩然欣喜，对田陈说道：

    “田五啊，我想到星空走走，你跟我去吗？”

    田陈问道：

    “孙师，你想去哪里？”

    孙浩然手随身转，说道：

    “去哪里吧！”

    田陈使劲摇头、连续摇头，说道：

    “孙师，我觉得新石更有意思。星空那么深邃，全是无人区，很有意思吗？”

    星空深处有没有意思，孙浩然确实不清楚；仅仅知道，五星系极其无聊。田陈潇洒，直接驾驶他的石头实验室离去；孙浩然说走就走，控制树星离开轨道，然后联络其他四人：

    “我准备去星空深处走走，你们去吗？”

    无数废话之后，五人的意见趋于一致：

    “五星系缘分已尽，这片大星域的潜力也就这样，即便战后相互融合，文明的高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还是走为上策！”

    去哪里呢？以树星的速度，绝对没有可能离开银河系。既然无法离开，理应到银河系中心一试，那里一定有离开的办法。五人发誓，绝不拥抱太阳，试都不要试！按记忆推算，拥抱太阳，无非离开五星系而已，而且不确定性太高、太大，有意思吗？

    吃了新石的树星，发生不明蜕变，速度大增。五树星在系外会面，组成五行大阵，以八成速度，离开人类活动区域，飞向银河系深处。

    不记得过去多少时日，不记得撞碎多少陨石流星群，也不记得挨了多少束星空“粒子炮”，仿佛几十、上百刹那过去，突然就到了银河系中心。遥远处，确实有一口巨大无比的大黑洞；远距离测量，没有出现幻觉。

    五人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开了一次很严肃的正式会议，做最后决定，进，还是不进？结论理所当然，肯定是进！不然来这里干什么？

    五树星保持队形，将速度降低到五成，缓缓飞去。这一次，孙浩然保持清醒，没有失去自我。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五树星之间，失去联系。

    到了这里，只能用光怪陆离来形容。眼睛、耳朵的幻觉，脑子、魂海的幻觉，与实际的光影混杂在一起，合成一部影像，在心里面反复流淌。孙浩然担心意外，树星的吞噬功能全开；又担心撑坏树星，不时排出些东西，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

    没有了参照物，无法确定位置，也无法确定速度；只觉得树星受到强力挤压，快速变小。孙浩然急忙发出指令，让树星加大吞噬量，保持树星外形。这种控制极为粗糙，很不准确，只觉得树星如橐龠一般，大尺度伸缩，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不记得经历了多少次“呼吸”，眼前突然出现光亮，树星突然停止“呼吸”，静止不动。孙浩然急忙探查周围情况，发现身处大井；大井口小肚子大，

    太阳之光的动力并没有关闭，依旧发力上冲，与此同时，受到大井四周的吸引，井下的喷发推动，暂时处于极不稳定的动态平衡。

    井口突然坠落一物，穿过树星屏障，稳稳落在孙浩然面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健壮小伙。

    小伙眨巴眨巴双眼，看清楚盘坐在大树前的孙浩然，再眨眨眼，又用手揉揉眼，全身挂满问号，疑问道：

    “老兄，你怎么比我还快？”

    孙浩然的外貌永久定格在三十岁，被年轻人称为“老兄”，不算不妥。奇怪的是，年轻人说话时，不停眨眼，像是要提醒什么。怎么回答呢？还是顺着年轻人的话术，含糊其辞：

    “老弟，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稀里糊涂就坐到了这里！”

    年轻人：

    “我叫星海阔！”

    “孙浩然！”

    孙浩然还是不想隐瞒什么，觉得毫无意义。星海阔饶有兴趣地绕着大树走，东摸西摸。进入黑洞外围，大树便失去意识，也不知道睡过去、昏过去，还是远游异世界。

    孙浩然无动于衷，任由星海阔探索。探索无果，星海阔连连惋惜，问道：

    “孙兄，能不能控制这玩意？”

    孙浩然心想，“这玩意”太模糊，还是准确一些好：

    “可以控制，我称之为飞艇。”

    星海阔略有兴奋，说道：

    “孙兄，外面那一群王八蛋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必须冲出去，逃离这个球，才能安宁。”

    孙浩然觉得“球”这个说法很新颖，点点头，开始加速。树星摆脱平衡态，缓缓加速上行；星海阔纵身跳出树星，平躺在屏障上，面对井口。孙浩然这才反应过来，树星缩小太多，圈层七零八落，各大树均受重创。

    临近井口，星海阔大喊道：

    “加速冲出去！”

    孙浩然不理会那么多，为防止意外，保持五成动力输出。尽管如此，树星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加速。到了井口，只见星海阔一声嘶吼，慢慢吐出四字：

    “暴风巨浪！”

    余音传入树星，孙浩然悚然；声音里面饱含攻击，如果正对着声音，会不会受伤？就是不知道，《清静经》能否抵御。

    声音刚落，星海阔双手猛地向上推出，只见两股巨大的气浪以更快的速度，冲碎四字音声，裹挟着声音碎片，冲出井口。

    井口比树星略大，外面人很多，立体式全方位包围；树星冉冉升起之时，各种器具扑面而来，想要阻拦、打捞。星海阔这一招极为凶悍，人们纷纷躲避，让出天空。

    田陈关掉通讯器之后，孙浩然问道：

    “田老五，你那新石头有没有什么禁忌，太阳之光能不能用？”

    田陈回答道：

    “那石头很便宜，五大星系都有。要说禁忌，生命星球之外，我还没有发现。”

    孙浩然说道：

    “那好，你给我准备一些，我要用来喂养太阳之光，看看有什么变化。”

    田陈打开通讯器，喊来几船新石，之后告诉孙浩然：

    “孙师，经过缜密计算，这些新石足够太阳之光使用万年、亿年！”

    听到“万年、亿年”几个字，孙浩然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脑子里、魂域里不由哆嗦，想起遥远的过去，彼太阳系联盟的说辞。怒气不觉中烧，恶狠狠地瞪了田陈一眼，说道：

    “田陈，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田陈嘿嘿一笑，说道：

    “孙师，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想想也是，不然怎么形容呢？吞噬了无数船石头之后，树星的外观没有改变，性能提高很多。孙浩然欣喜，对田陈说道：

    “田五啊，我想到星空走走，你跟我去吗？”

    田陈问道：

    “孙师，你想去哪里？”

    孙浩然手随身转，说道：

    “去哪里吧！”

    田陈使劲摇头、连续摇头，说道：

    “孙师，我觉得新石更有意思。星空那么深邃，全是无人区，很有意思吗？”

    星空深处有没有意思，孙浩然确实不清楚；仅仅知道，五星系极其无聊。田陈潇洒，直接驾驶他的石头实验室离去；孙浩然说走就走，控制树星离开轨道，然后联络其他四人：

    “我准备去星空深处走走，你们去吗？”

    无数废话之后，五人的意见趋于一致：

    “五星系缘分已尽，这片大星域的潜力也就这样，即便战后相互融合，文明的高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还是走为上策！”

    去哪里呢？以树星的速度，绝对没有可能离开银河系。既然无法离开，理应到银河系中心一试，那里一定有离开的办法。五人发誓，绝不拥抱太阳，试都不要试！按记忆推算，拥抱太阳，无非离开五星系而已，而且不确定性太高、太大，有意思吗？

    吃了新石的树星，发生不明蜕变，速度大增。五树星在系外会面，组成五行大阵，以八成速度，离开人类活动区域，飞向银河系深处。

    不记得过去多少时日，不记得撞碎多少陨石流星群，也不记得挨了多少束星空“粒子炮”，仿佛几十、上百刹那过去，突然就到了银河系中心。遥远处，确实有一口巨大无比的大黑洞；远距离测量，没有出现幻觉。

    五人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开了一次很严肃的正式会议，做最后决定，进，还是不进？结论理所当然，肯定是进！不然来这里干什么？

    五树星保持队形，将速度降低到五成，缓缓飞去。这一次，孙浩然保持清醒，没有失去自我。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五树星之间，失去联系。

    到了这里，只能用光怪陆离来形容。眼睛、耳朵的幻觉，脑子、魂海的幻觉，与实际的光影混杂在一起，合成一部影像，在心里面反复流淌。孙浩然担心意外，树星的吞噬功能全开；又担心撑坏树星，不时排出些东西，树星的速度越来越快。

    没有了参照物，无法确定位置，也无法确定速度；只觉得树星受到强力挤压，快速变小。孙浩然急忙发出指令，让树星加大吞噬量，保持树星外形。这种控制极为粗糙，很不准确，只觉得树星如橐龠一般，大尺度伸缩，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不记得经历了多少次“呼吸”，眼前突然出现光亮，树星突然停止“呼吸”，静止不动。孙浩然急忙探查周围情况，发现身处大井；大井口小肚子大，

    太阳之光的动力并没有关闭，依旧发力上冲，与此同时，受到大井四周的吸引，井下的喷发推动，暂时处于极不稳定的动态平衡。

    井口突然坠落一物，穿过树星屏障，稳稳落在孙浩然面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健壮小伙。

    小伙眨巴眨巴双眼，看清楚盘坐在大树前的孙浩然，再眨眨眼，又用手揉揉眼，全身挂满问号，疑问道：

    “老兄，你怎么比我还快？”

    孙浩然的外貌永久定格在三十岁，被年轻人称为“老兄”，不算不妥。奇怪的是，年轻人说话时，不停眨眼，像是要提醒什么。怎么回答呢？还是顺着年轻人的话术，含糊其辞：

    “老弟，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稀里糊涂就坐到了这里！”

    年轻人：

    “我叫星海阔！”

    “孙浩然！”

    孙浩然还是不想隐瞒什么，觉得毫无意义。星海阔饶有兴趣地绕着大树走，东摸西摸。进入黑洞外围，大树便失去意识，也不知道睡过去、昏过去，还是远游异世界。

    孙浩然无动于衷，任由星海阔探索。探索无果，星海阔连连惋惜，问道：

    “孙兄，能不能控制这玩意？”

    孙浩然心想，“这玩意”太模糊，还是准确一些好：

    “可以控制，我称之为飞艇。”

    星海阔略有兴奋，说道：

    “孙兄，外面那一群王八蛋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必须冲出去，逃离这个球，才能安宁。”

    孙浩然觉得“球”这个说法很新颖，点点头，开始加速。树星摆脱平衡态，缓缓加速上行；星海阔纵身跳出树星，平躺在屏障上，面对井口。孙浩然这才反应过来，树星缩小太多，圈层七零八落，各大树均受重创。

    临近井口，星海阔大喊道：

    “加速冲出去！”

    孙浩然不理会那么多，为防止意外，保持五成动力输出。尽管如此，树星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加速。到了井口，只见星海阔一声嘶吼，慢慢吐出四字：

    “暴风巨浪！”

    余音传入树星，孙浩然悚然；声音里面饱含攻击，如果正对着声音，会不会受伤？就是不知道，《清静经》能否抵御。

    声音刚落，星海阔双手猛地向上推出，只见两股巨大的气浪以更快的速度，冲碎四字音声，裹挟着声音碎片，冲出井口。

    井口比树星略大，外面人很多，立体式全方位包围；树星冉冉升起之时，各种器具扑面而来，想要阻拦、打捞。星海阔这一招极为凶悍，人们纷纷躲避，让出天空。

 第107章 不就是内丹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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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死光

    四种分离方法交叉混合使用，完成之后，试验台上摆放着几十个玻璃容器；每个容器中，都是不同品种的粉末、药液。

    魂体擦去脸上的“热汗”，又有“冷汗”流出。想想看，几十种与上万种，差距何其大！不由叹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魂体流冷汗，控制星舰的孙浩然，同样陷入沉思。以魂体的能力，做到极致，也就是分解洗练丹时的水平，能将一枚丹药分解为数百种组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组合出所需新聚气丹，还有什么办法？

    真气炼药才是混乱市场通行的方法，孙浩然得到不少法诀，有星海阔给的，有穆丹给的，还有自己买的，加起来都有十几种。因为魂体炼药简单、熟练，一直没有使用真气。看来，最终的方向，还是要靠真气。

    孙浩然取出一尊炼药师常用的普通丹鼎，分出一部分神魂，控制真气进入丹鼎。

    孙浩然使用真气的次数寥寥无几，很不熟悉。先分解药材，与魂体分解法做比较，得出结论，道不同而理一也，与普通人使用凡俗器具分解药材差不多。大星系可能没有太多复杂器具，但不妨碍人们用真气想象、模拟各种可能的功能，这就是所谓的“趋同演化”。

    孙浩然进入另外一种忙碌，神魂控制真气，不停分解药材，熟悉真气，熟悉真气分解技巧。与此同时，魂域里的魂体，一如既往，忙其所忙，提高分解精度，增加所分解组分。

    突然，星舰前端外壳遭到不可见物撞击，整个星舰因此而上下颠簸，剧烈震动。孙浩然大惊，急忙控制星舰转向躲避；一束粗大的强光擦星舰而过，余波削掉一块坚硬的外壳。

    为了遮掩无色又超强的屏障，星海阔花费不少元气丹，买来顶级透明材料，为星舰装饰一层外壳。外壳坚硬堪比曾经的黑洞黑球，竟被削去一块，孙浩然吓出一身冷汗，很是担心，星舰屏障能否抵御；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光。

    星海阔惊得跳起，大喊道：

    “向下沉降！快降！快降！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难。”

    前方遥不可及之地，是一团混乱中的混乱星团。数百颗星体拥挤在一起，有黑洞，有新星，有白矮星，还有无数叫不上名字、奇形怪状的天体。

    下降过程中，星海阔突然大喊道：

    “停止向下，上升！上升！向前！”

    这些导航术语，对于孙浩然来讲，都是转向，转向混乱星团方向。星舰

    “向下！”

    “向左”

    “向右”

    孙浩然一直对星海阔的判断能力疑惑不解，这是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竟然能预判强光？也就是说，他的方法比光快。

    有惊而无险，一番紧急操作之后，星舰飞出混乱星团爆发区域，星海阔瘫软在地，说不出话来。孙浩然擦擦冷汗，心还在狂跳，竟有一种特别的兴奋之感！怎么会这样？心跳太急，没办法静心细想；先致虚守静，平心静气。远离混乱星团之后，孙浩然才勉强平静下来；星海阔哆里哆嗦，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孙兄，你知道吗？我们命大！稍一迟疑，便会被那死人光击中，噗地一声，化为乌有。你知道什么叫乌有吗？就是消失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我仅仅是听说过，第一次见到。”

    孙浩然喘着粗气说道：

    “星海，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如此看来，混乱星域这个名字真没起错。”

    孙浩然嘴里这么说，心里面一直暗自揣度，不知道树星的吞噬能力能不能抵御？还是不要试验为好！

    星海阔的声音稍稍平和，说道：

    “记住这个地方，非必要，不要经过。”

    孙浩然无奈摇头，这种鬼地方，经过多少次才能记住？至少目前没办法记住。魂域里面好似经历了一场地质变迁，实验室全部坍塌为废墟。魂体大手一挥，废墟凭空消失；再挥，一座崭新的实验室出现在原地，比上一版还要先进。

    魂体走进去，继续试验。时间不长，试验台上摆出一百多个容器，全是分离出的各种粉末、液体。魂体对此无感，拿起一个容器，继续试验。

    另一个真气丹鼎里面，进展很顺利，已经达到顶级炼药师的水平，可以将药材分解为十数组分。这还是一种药材，要是几千种药材呢？

    孙浩然发现，真气除了能模拟魂体所做，还具有魂体所不具备的能力，那就是感觉、直觉，以及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和感。靠着亲和感的程度，可以将材料分离。这类方法很难用语言描述，类似黑盒子里面抓东西，全凭运气。

    前面有双星系阻路，一星系为星云，混混沌沌，看不清内里；另一系为陨石星系。这是一种紧密双星，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孙浩然疑问道：

    “星海，从哪里走？”

    星海阔回答道：

    “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没有出声指路，当然走陨石星系。”

    这种情况确实要问，对于树星星舰来讲，可能过星云更容易一些。既然星海阔选陨石，一定有他的道理，没必要出言反驳。

    进入陨石星系之后，又成了星海阔的话语天下，先提示减速，然后站起来，指指点点，说个不停。操作复杂、多变，孙浩然高度紧张，心神很累，却丝毫不担心意外，因为根本不会有意外。

    因为累，留魂体继续试验，停止真气分解，以集中精力操控星舰。离开陨石星系之后，入静休息，等到精满意足之后，才重启真气分离。

    分离过程中，孙浩然又发现一个核心问题，出自不同天地气、不同物种的同一种组分，根本无从区分，也就无法分离。正因为不同天地气对人体的作用甚大，其分解才具有决定性意义；真气对此束手无策，魂体同样没有办法。

    根据此前经验，真气能够分离的组分，魂体费些心思，总能想到办法模拟，并予以精细化，比真气的分解精度、纯度还要高。在魂域里面，魂体似神，能想到且有用的方法，都可以实现。就在现在，魂体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模仿真气的亲和力。

 第108章 群雄追击

    试过洗心，没发现什么气通夹脊，毫无效果可言。孙浩然睁开双眼，看向星海阔，摇摇头。星海阔很不死心地说道：

    “孙兄，试试炼形。”

    炼形的目的是打通经络，涤荡污秽，任督二脉是其中关键。法诀也不算繁琐，内视玄膺穴（喉、咙之间），则津液满口如井水。微漱几遍津液，徐徐以意引以重楼，渐达膻中、尻尾、中脘、神阙，至气海而止。从气海分为两路，至左右大腿，……。言而总之，以意行功经络周天，通关荡秽。

    时间不长，孙浩然再次睁开双眼，摇头说道：

    “星兄弟，不行啊，神识找不到经络、玄穴，尽找些虚妄。”

    星海阔灿烂，笑着说道：

    “孙兄，不用气馁，小弟知道问题所在。很简单，找到适合你的丹药，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完话，星海阔感慨如落寞英雄：

    “想当年我五岁进家学听前辈讲道，打了一个小盹，便从洗练越过铸鼎、聚气两大节，藏炁成功结真种。家族视我为神童，那种滋味，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可惜啊！”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出口，一声叹息，说明一切。孙浩然懒得询问，二十郎当岁的少年，懂得什么叫叹息？转过头，星海阔便忘记了叹息，慷慨激昂道：

    “孙兄，我有起名字的权力！我姓星海，名阔。

    “我家是父系传承，姓星；我母亲家是母系传承，姓海；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为我的姓争吵不休。等我获得资格，起名星海阔之后，二位老人家再无话说，终于停止了争吵。要是建起我自己的星海家族，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孙浩然：

    “我仅仅知道传自颛顼帝，没有什么家族之说，咋办？”

    星海阔嘿嘿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后面的群雄渐近，星海阔说道：

    “孙兄，必须想办法逼退他们；要是让他们靠近，麻烦一定上身。等我出了屏障，你突然减速；等我退回屏障，一定记得极速加速。”

    孙浩然这才想起一个大问题，为什么星海阔能够随意出入树星屏障？

    星海阔跨出尾部屏障之后，孙浩然急忙减速，强大的惯性将星海阔陷入屏障，整个人都被掩没。追赶的群雄来不及减速，纷纷冲向树星；星海阔故技重施，大喊道：

    “海啸！”

    双掌推出，一片元气汪洋吞噬声浪，向前飞流；未见骇人巨浪，却见波光粼粼。等群雄冲入元气海，粼粼波光陡变滔天巨浪，人群受到冲击，七零八落。

    星海阔发出大招之后，顺势跌入屏障；孙浩然极速加速，星海阔又倒贴在屏障之上。孙浩然还是不能理解，星海阔究竟用了什么秘法，怎么在树星屏障前面，那么挥洒自如？

    树星加速到既定速度，星海阔走回大树下，洋洋得意，说道：

    “后面那些人很弱，号称群雄，其实都是垃圾中的垃圾。”

    孙浩然回头，视野很不清晰，隐约看到七零八落的群雄，已然恢复正常，依旧是紧追不舍。星海阔有些尴尬，解释道：

    “我一个人打他们几个，绝对轻松解决。一个人对阵这么多，无法伤人，只能迟滞。这也没办法，他们虽然垃圾，也是金丹初期垃圾；孙兄，除你之外，金丹之下，无人能在星海中自如行走。”

    孙浩然明白，星海阔同样是金丹初期，而且是其中的强者，随口夸赞道：

    “他们确实弱，你比他们强多了！”

    星海阔丝毫没有羞耻之感，解释道：

    “他们都是散修，没有家族势力支持，才到混乱星域捡垃圾、找机会。我的战力嘛，只能算金丹初期的中等水平，与顶级金丹相比，差之天地。孙兄仔细想想，要是我能达到顶级战力，还会与他们抢食？”

    话音里充满不屑与无奈，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大挫折。星海阔有一点很好，知道孙浩然不清楚这里的状况，一有机会，便会详细解释。

    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当星海阔再次故技重施，想要迟滞群雄时，人家早有防备，速度不减，划个大弧线，躲过大招，潇洒自如，包抄而来。星海阔见状，大喊道：

    “倒退！倒退！”

    对树星来讲，没有上下、前后、左右，只有飞行方向。孙浩然传出指令，树星极速“后退”，与群雄擦肩而过。脱离包围之后，星海阔指点方向，不时左转、右转，下转、上转。本就不认路的孙浩然，九转百回之后，更加糊涂，连唯一的黑球黑洞方位，都已忘记。

    追击队伍再次靠近时，前面出现一大片通天彻地的陨石群，星海阔说道：

    “孙兄，不要紧张，不要担心，直接冲过去，听我指挥，不会迷失。降速！再降！对，维持这个速度！”

    远看陨彗，密密麻麻，不是大石头便是迷雾；冲入陨彗之中，还算空旷，有足够多的腾挪空间。孙浩然刚刚冲出黑洞，正是豪情万丈时，连群雄都不放在眼里，岂能害怕星陨？

    星海阔忙着指路，孙浩然忙着控制树星，暂时没工夫闲聊。似乎，星海阔有特殊的方法探路，总是能提前料定前方的大陨石、密集陨石区。树星拐来拐去，磕磕碰碰，自始至终，都没有启用吞噬功能。

    陨石群真大，飞了很久，方才飞出。群雄也不差，超过一半人尾随而出。星海阔继续发挥自己的强项，不住地调转方向，无意中，竟然冲向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红星球。

    星海阔一直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孙浩然丝毫不惧，直直前冲。后面的群雄又减去一半，只有数人追踪而来。叠加上火红星球的巨大吸引力，树星速度加快；眼看就要撞入，星海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左拐，绕星球旋转。”

    这很简单，比摆脱束缚还要容易，树星划出一个弧线，沿着公转轨道飞行。

    绕过火红星球，孙浩然吓了一大跳，虽然不惧，小心肝还是砰砰直跳；火红星球拖着一个大大的黑洞，沿着莫名轨道运行。黑洞吸力极强，有火焰带从火红星球飞入黑洞，形成一片大大的火红吸积盘。

    树星的飞行轨道奇特，正好沿着吸积盘与火红星球之间的平衡带飞行，不用消耗太多动力。事实上，根本没有平衡一说，树星上窜下跳、左摇右摆，孙浩然持续予以关注，方能稳定航向。

 第119章 混乱羊肠道

    孙浩然有些沮丧，又有轻松、解脱之感，停下真气休息。沮丧是因为路断，暂时看不到前景；轻松是因为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结论，不用再费心思想三想四。这种东西需要灵光闪现，才能找到解决方法，仅靠脑子苦思冥想，难有结果。

    前路有一个硕大的多重恒星星系，具体是五个太阳还是六个，孙浩然看不清楚，控制星舰缓缓减速。星海阔正在思考，还没有想好怎么通过。此问题依旧简单，绕路还是穿越，二者选其一。

    星海阔表情严肃，一直盯着星系看；很长时间之后，才露出笑脸，问孙浩然：

    “孙兄，各星球相互作用，在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路上达成平衡；也就是说，星舰通过时，几乎不会受到撕扯力。这种星系很古怪，一般来说，如果找不到平衡点，星舰很容易被撕碎。”

    孙浩然大概明白什么意思，却不完全相信，忍不住问道：

    “就这样大摇大摆飞过去？”

    星海阔说道：

    “当然不行！孙兄，你需要将星舰的状态控制为速度较慢而力气很大。这样的话，一旦碰到乱流，星舰就有足够的力量保持稳定，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在乱流中保持平衡。”

    孙浩然彻底理解，说道：

    “走！”

    刚刚进入看不见的羊肠小道，星舰猛地跳起，又突然下沉，将孙浩然抛在空中。孙浩然吓出一身冷汗，落下后，直接抱住大树的祭坛枝杈。星海阔还算正常，运功站在星舰上，身体略有摇摆。

    星海阔不断吼叫，孙浩然不时调整，真心体会到，什么叫做平衡。这真不是人该走的路，哪里有什么平衡？星舰颠簸起伏，忽快忽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幅度之大，以孙浩然的功力，都要紧紧地抓住大树的祭坛枝杈，才能保持身体稳定，不被抛出。与此同时，还要连续操控星舰改变方向、增加、减小动力。

    星舰极速偏离航线，疑似冲入看不见、感觉不到的乱流。星海阔大喊道：

    “稳住，赶紧回归！”

    孙浩然拼命操控星舰，回归既定路径。不害怕，不代表不紧张；紧张，身体就会颤抖，心脏就会剧烈跳动。有时候，脑子还会一片空白，忘记应该如何操控；更有甚者，会操控星舰向错误的方向偏移。

    一发火炮从莫名处击来，孙浩然急忙加速躲避，星海阔的喊声迟来一步。前路又有乱石旋涡，星舰不顾一切冲过去，坚硬的外壳都被撞得坑坑洼洼。

    离开羊肠道之后，孙浩然才松开大树，回归正常。无论如何，铸鼎不同凡俗，再加上强健堪比金丹的肉身，精神力依旧足够。要是上次被群雄追击时碰到这种环境，精神力就不一定够用，需要开启星舰的吞噬功能，才能安全渡过。

    孙浩然很是奇怪、怀疑，为什么星海阔不打听树星星舰的秘密，也不让孙浩然说，更不让使用特殊功能；更有甚者，一直严格限制飞行速度。

    离开混乱星域进入南方，心身才彻底松懈下来，十分畅快；仿佛曾经蒙上一层让人难受的迷雾，终于散去。直观感觉，两地有明显界限，天地气完全不同，外面柔和而里面狂躁。与混乱市场相比，这种柔和之中，存有莫名戾气。

    目的地星团由两个恒星系组成，各有一个地球。飞临第一个地球，飞入大气层，降低到云雾之下，环绕地球一周。第二遍环行时，地面的篝火标志燃起，星海阔发出降落指令。

    走下星舰，有三个铸鼎初期前来接舰。星海阔走出星舰之后，三人急匆匆跑上前来鞠躬行礼，其中的年长者说道：

    “金丹大人莅临，不胜荣幸！鄙人伽罗斯，这二位是我的同伴，冉蒙、安塞罗，我们三人负责地球事务。”

    星海阔回应道：

    “我叫星海阔，你们别总是围着我！我是金丹，说什么话你们都听不懂；想要学东西，巴结好我的伙伴，孙浩然。”

    三人毫不尴尬，仿佛得到星海阔允诺之后，才敢转向孙浩然，鞠躬问好：“伽罗斯（冉蒙、安塞罗）向孙大人问好！”

    孙浩然笑着说道：

    “我们都是铸鼎，叫我名字即可，没必要将大人挂在嘴边！”

    伽罗斯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对着星海阔说道：

    “星海阔大人，孙浩然大人，货已备好，请！”

    星海阔是金丹，自有大人物风范，杂活、粗活，由孙浩然包办。孙浩然一手拎着丹药箱，一手拎着杂货箱，跟在四人后面，向旁边的大仓库走去。

    仓库里堆满各种处理好的药材，也就是孙浩然做炼药师时，需要分解的药材。伽罗斯陪着星海阔说话，冉蒙、安塞罗领着孙浩然，对照清单点货。货物分量充足，比清单上要求的量，多出一成。

    点完货，星海阔打开丹药箱，对伽罗斯说道：

    “伽罗斯，我不抬价，完全按照以前的价格，点数吧！”

    伽罗斯扫了一眼丹药箱，陪着笑脸说道：

    “大人点过的数，肯定不会错，不用再麻烦。”

    星海阔很是满意，打开杂货箱，说道：

    “一人选一样，免费！如果还有需要，按价付丹。”

    三人都没有额外需求，各选一种，其中有一份介绍外界情况的各类书籍。交易完毕，星海阔说道：

    “找人搬货，搬到星舰前面即可。”

    冉蒙、安塞罗跑出后门，带进来两队青壮，将货运到星舰附近。这时候，星海阔没好意思再做大人，与孙浩然一起，将药材搬入星舰。

    搬完货之后，星海阔说道：

    “孙兄，我休息，你给他们讲道！”

    孙浩然：

    “讲什么呢？”

    星海阔：

    “随便！”

    随便就随便吧，孙浩然不想远离星舰，抛出丑木鼎，凭空悬浮；人从星舰上跳下，盘坐木鼎之上。三人见状，盘坐地上，头稍仰，很是严肃认真。

    孙浩然用一种奇特的声调、节奏，给他们讲解药材中存在的缺陷，希望他们改良；三人认真，用纸笔详细记录。讲完药材缺陷，讲真气使用技巧。这是一路上真气分解丹药时摸索出的技巧，改头换面，变为修炼、打斗技巧。

    伽罗斯三人对真气是真爱，沉浸其中，如醉如痴，根本没有使用笔纸记录。从这里也可以判断出，三人对真气的理解，极度幼稚、贫乏，怪不得星海阔根本不愿意讲。

 第109章 混乱市场

    星海阔大笑道：

    “我就知道！群雄胆怯不敢跟进，全都站在远处观望。他们不愿离开，想来还没有死心，等机会检漏。”

    孙浩然回头，看不到人影，可能是速度太快的缘故。星海阔兴奋不已，又跑到尾部屏障之外，对着星空大喊大叫；喊到兴奋处，慷慨高歌：

    自古英豪起末微，初游翰海电光追。

    千星万域寻常过，九转七还性命推。

    剑气似光神似电，星舟无迹浪无辉。

    天涯浪子红尘客，宇宙无极赤子归。

    从火红星球到黑洞的火焰带极为宽大，星海阔出言，孙浩然控制，直冲火焰带。奇妙的是，火焰带突然断开，露出一条大通道。星海阔大喊道：

    “冲过去！冲过去！”

    身后又见人影憧憧，星海阔嗤笑道：

    “还想捡便宜？”

    话音未落，火焰带又起，将群雄隔离在后。星海阔嘲笑几声，又哈哈大笑，喊叫道：

    “跟我玩？你们不够资格！”

    摆脱星系束缚，重新进入星空，后面空空荡荡，唯有黑黑的洞、红红的星，再也不见群雄踪影。

    星海阔导航极为准确，根本不给孙浩然使用树星绝技的机会。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星海阔仿佛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孙兄，这玩意能不能变形？”

    孙浩然笑着说道：

    “我称之为飞艇，有没有更好的名字？当然了，能够任意变形。”

    星海阔说道：

    “就叫星舰吧！名字俗气，胜在普通，容易让人接受。变成碟形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碟形，两个菜盘子对扣那种。”

    听到菜盘子，孙浩然便想起最早的变形河图太阳之光，又想起彼太阳系派出诸多舰队远航的故事，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面的问题：

    “星海老弟，这片星空什么来头？我的意思是说，人类从哪里来？”

    星海阔很随意地回答道：

    “说法很多，均为无稽之谈。有什么大斧头开天辟地，有什么女娲补天，这是咱们这一系的说法。另有一系认为，众神坐船，从星空深处来。还有一系认为，这方世界本来只有孤零零一棵大树，三位创世神用大树枝叶，繁衍出人类。还有很多不为世人知的说法，小范围传唱；言而总之，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传说。当然了，最有市场的是唯一神创世说与进化论。”

    仍旧是地球人后裔，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来到这片星空。想到这里，孙浩然的心突然坠入无底深渊，灌入无限落寞。再一想，这里有金丹、元婴之说，一定会有身体需要的食药材、天地气，一定会有机会享受口腹之欲。心有所想，无底深渊自动消散，味觉幻想占领脑海，吞下一大口口水。

    星海阔奇怪，问道：

    “孙兄，你在修炼？”

    孙浩然又吞下一口金液，回答道：

    “你知道我暂时无法修炼，没有内照玄膺穴；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星海阔更加奇怪：

    “还有饿肚子想吃东西之说？那是凡俗才有的感觉。”

    孙浩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以对。树星星舰钻入一大团星云，星海阔说道：

    “变成长条形！”

    星海阔虽然喜欢说话，因为路途无限，也变得无话可说，闭目入静，恢复元气；需要改变航向时，便会突然苏醒，出声提示。孙浩然同样如此，留一丝神魂控制树星，其余神魂打坐入静。

    树星数次变形，又穿过一片星云星系，变为单只菜盘子形的碟形；外壳如木，古色古香。星海阔说道：

    “总算离开混乱星域，孙兄，有什么打算？”

    孙浩然不清楚星海阔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如实回答道：

    “我路都不认识，还能有什么打算？”

    星海阔露出一副早就就知道的表情，说道：

    “要不这样，前面有一个混乱星域最大的贸易市场，我们合伙贩运货物，如何？”

    孙浩然很严肃地回答道：

    “可以是可以，没有本钱，如何贩运？”

    星海阔：

    “这不是问题，我也没有本钱。我们先替人运货，凭着我们的本事，很快就能攒出一笔钱，然后便可以到人迹罕至的偏远星球收、运货物。你知道吗？这里之所以称为混乱星域，就是因为没有秩序，不用交税。”

    见孙浩然没有说话，星海阔又说道：

    “孙兄放心，这里虽然荒僻，也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等找到你需要的丹药，优先供你修炼到铸鼎。我估计，到了铸鼎期，加上你那强健无比的身体，战力不会弱于普通金丹初期；到了那般境地，我们才真正有资格纵横星海。”

    混乱市场坐落在一座年轻恒星系的一颗行星上的一座孤岛上，行星以海为主，有数座孤岛，以混乱岛最大。从天上俯瞰，混乱岛很大，混乱市场很小。市场旁边有一块大空地，可以免费停放各种飞行器。

    市场进口处有数家货运行，在天上都能看清楚醒目标志。树星星舰降落之后，二人离舰进市场；星海阔选了一家名为“混乱星舰行”的货运商行，带着孙浩然，大摇大摆走进去。

    找到主事人，星海阔说明来意，主事人问道：

    “你们有星舰？”

    星海阔：

    “有一艘，名叫星舰。”

    主事人：

    “有押金吗？”

    星海阔提醒道：

    “我们没钱，有星舰。”

    主事人：

    “知道，知道！问题是，你们没有押金，哪个货主敢雇佣你们的星舰？”

    星海阔郁闷，不知如何回答。主事人态度很好，笑着说道：

    “小伙子，不要气馁，可以到我们商行做金丹武士嘛。攒够了钱，或者帮人运货，或者自己收货，都可以轻松赚钱啊！”

    星海阔犹豫，转头问道：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很直白，回答道：

    “不做武士，还能做什么？”

    星海阔转回头，对主事人说道：

    “那好，我二人愿意做武士！”

    主事人提醒道：

    “你是金丹，可以做武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位朋友连铸鼎都不是，怎么做武士？”

    星海阔愁眉苦脸，孙浩然急忙说道：

    “星海，你先登记做金丹武士，我另想办法。”

    登记完毕，二人走出混乱星舰行，走进市场，寻找或许存在的机遇。市场很长，中间道路很宽，店铺前面有地摊，店铺后面有大房，不知道是仓库还是其它。街上的游人不少，还不至于拥挤。

    星海阔大笑道：

    “我就知道！群雄胆怯不敢跟进，全都站在远处观望。他们不愿离开，想来还没有死心，等机会检漏。”

    孙浩然回头，看不到人影，可能是速度太快的缘故。星海阔兴奋不已，又跑到尾部屏障之外，对着星空大喊大叫；喊到兴奋处，慷慨高歌：

    自古英豪起末微，初游翰海电光追。

    千星万域寻常过，九转七还性命推。

    剑气似光神似电，星舟无迹浪无辉。

    天涯浪子红尘客，宇宙无极赤子归。

    从火红星球到黑洞的火焰带极为宽大，星海阔出言，孙浩然控制，直冲火焰带。奇妙的是，火焰带突然断开，露出一条大通道。星海阔大喊道：

    “冲过去！冲过去！”

    身后又见人影憧憧，星海阔嗤笑道：

    “还想捡便宜？”

    话音未落，火焰带又起，将群雄隔离在后。星海阔嘲笑几声，又哈哈大笑，喊叫道：

    “跟我玩？你们不够资格！”

    摆脱星系束缚，重新进入星空，后面空空荡荡，唯有黑黑的洞、红红的星，再也不见群雄踪影。

    星海阔导航极为准确，根本不给孙浩然使用树星绝技的机会。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星海阔仿佛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孙兄，这玩意能不能变形？”

    孙浩然笑着说道：

    “我称之为飞艇，有没有更好的名字？当然了，能够任意变形。”

    星海阔说道：

    “就叫星舰吧！名字俗气，胜在普通，容易让人接受。变成碟形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碟形，两个菜盘子对扣那种。”

    听到菜盘子，孙浩然便想起最早的变形河图太阳之光，又想起彼太阳系派出诸多舰队远航的故事，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面的问题：

    “星海老弟，这片星空什么来头？我的意思是说，人类从哪里来？”

    星海阔很随意地回答道：

    “说法很多，均为无稽之谈。有什么大斧头开天辟地，有什么女娲补天，这是咱们这一系的说法。另有一系认为，众神坐船，从星空深处来。还有一系认为，这方世界本来只有孤零零一棵大树，三位创世神用大树枝叶，繁衍出人类。还有很多不为世人知的说法，小范围传唱；言而总之，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传说。当然了，最有市场的是唯一神创世说与进化论。”

    仍旧是地球人后裔，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来到这片星空。想到这里，孙浩然的心突然坠入无底深渊，灌入无限落寞。再一想，这里有金丹、元婴之说，一定会有身体需要的食药材、天地气，一定会有机会享受口腹之欲。心有所想，无底深渊自动消散，味觉幻想占领脑海，吞下一大口口水。

    星海阔奇怪，问道：

    “孙兄，你在修炼？”

    孙浩然又吞下一口金液，回答道：

    “你知道我暂时无法修炼，没有内照玄膺穴；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星海阔更加奇怪：

    “还有饿肚子想吃东西之说？那是凡俗才有的感觉。”

    孙浩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以对。树星星舰钻入一大团星云，星海阔说道：

    “变成长条形！”

    星海阔虽然喜欢说话，因为路途无限，也变得无话可说，闭目入静，恢复元气；需要改变航向时，便会突然苏醒，出声提示。孙浩然同样如此，留一丝神魂控制树星，其余神魂打坐入静。

    树星数次变形，又穿过一片星云星系，变为单只菜盘子形的碟形；外壳如木，古色古香。星海阔说道：

    “总算离开混乱星域，孙兄，有什么打算？”

    孙浩然不清楚星海阔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如实回答道：

    “我路都不认识，还能有什么打算？”

    星海阔露出一副早就就知道的表情，说道：

    “要不这样，前面有一个混乱星域最大的贸易市场，我们合伙贩运货物，如何？”

    孙浩然很严肃地回答道：

    “可以是可以，没有本钱，如何贩运？”

    星海阔：

    “这不是问题，我也没有本钱。我们先替人运货，凭着我们的本事，很快就能攒出一笔钱，然后便可以到人迹罕至的偏远星球收、运货物。你知道吗？这里之所以称为混乱星域，就是因为没有秩序，不用交税。”

    见孙浩然没有说话，星海阔又说道：

    “孙兄放心，这里虽然荒僻，也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等找到你需要的丹药，优先供你修炼到铸鼎。我估计，到了铸鼎期，加上你那强健无比的身体，战力不会弱于普通金丹初期；到了那般境地，我们才真正有资格纵横星海。”

    混乱市场坐落在一座年轻恒星系的一颗行星上的一座孤岛上，行星以海为主，有数座孤岛，以混乱岛最大。从天上俯瞰，混乱岛很大，混乱市场很小。市场旁边有一块大空地，可以免费停放各种飞行器。

    市场进口处有数家货运行，在天上都能看清楚醒目标志。树星星舰降落之后，二人离舰进市场；星海阔选了一家名为“混乱星舰行”的货运商行，带着孙浩然，大摇大摆走进去。

    找到主事人，星海阔说明来意，主事人问道：

    “你们有星舰？”

    星海阔：

    “有一艘，名叫星舰。”

    主事人：

    “有押金吗？”

    星海阔提醒道：

    “我们没钱，有星舰。”

    主事人：

    “知道，知道！问题是，你们没有押金，哪个货主敢雇佣你们的星舰？”

    星海阔郁闷，不知如何回答。主事人态度很好，笑着说道：

    “小伙子，不要气馁，可以到我们商行做金丹武士嘛。攒够了钱，或者帮人运货，或者自己收货，都可以轻松赚钱啊！”

    星海阔犹豫，转头问道：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很直白，回答道：

    “不做武士，还能做什么？”

    星海阔转回头，对主事人说道：

    “那好，我二人愿意做武士！”

    主事人提醒道：

    “你是金丹，可以做武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位朋友连铸鼎都不是，怎么做武士？”

    星海阔愁眉苦脸，孙浩然急忙说道：

    “星海，你先登记做金丹武士，我另想办法。”

    登记完毕，二人走出混乱星舰行，走进市场，寻找或许存在的机遇。市场很长，中间道路很宽，店铺前面有地摊，店铺后面有大房，不知道是仓库还是其它。街上的游人不少，还不至于拥挤。

 第120章 丹药足，必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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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eldset>

 第110章 练丹与练药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星海阔说道：

    “我算看明白了，市场内根本没有凡俗，至少都是铸鼎期修士。所以啊，很难找事做。孙兄，你不如留在星舰修炼，我去赚钱。”

    孙浩然没有急着找事做的意思，对星海阔说道：

    “星海，不要为我担心。我们先到处走走，看懂了市场，自然会有做事赚钱的机会。”

    市场上的货品很多，无非吃、穿、住、行、用，以吃为最。这里的吃指的是吃药的吃，眼睛所见，大多都是丹药店，或者卖丹药，或者卖药材。抽鼻子闻闻，空气中弥漫着药材与丹药特有的香味。

    地摊不同，没有药材更没有丹药，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器物，美、丑相生，喜、厌相形。

    走着走着，孙浩然突然感觉到一丝悲伤之意；奇怪，怎么会有悲伤？内省心神，确定悲伤不是来自内心，而是来自一个路边摊位，上面摆放着各色木鼎。孙浩然走过去观看，指着一口最为华丽的木鼎问道：

    “老板，木鼎什么价？”

    老板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道：

    “三颗元气丹。”

    孙浩然不清楚元气丹价格，也不知道药鼎行情，搞不清楚是贵是贱。星海阔大喊道：

    “我说老板，什么破鼎，竟敢要价三颗元气丹，穷疯了？”

    老板也是金丹修为，瞥了一眼星海阔，指着旁边破旧不堪的木鼎说道：

    “旧鼎便宜，一颗元气丹。”

    孙浩然摸了几个药鼎，拿起一个长满树瘤，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丑鼎，问道：

    “这个丑鼎我要了，给个折头！”

    没等老板说话，星海阔伸出食指，抢先说道：

    “一折！”

    老板翻着白眼、撇着嘴，全身透着不屑一顾，却突然站起来大喊道：

    “成交！”

    声音之大，路人为之侧目；星海阔一边掏丹药，一边嘀嘀咕咕：

    “以为一折很便宜了，还是上了大当！”

    老板伸出手，笑嘻嘻地说道：

    “一百颗聚气丹！”

    孙浩然这才明白，这里以丹药为货币，一颗元气丹等于一千颗聚气丹。

    离开木鼎摊位，星海阔好奇，问道：

    “孙兄，你想学炼丹？”

    孙浩然回答道：

    “我是觉得这尊丑鼎很有眼缘，所以才想买下来。星海，你的提议很不错，也许炼丹是条出路。”

    星海阔：

    “你懂炼丹？”

    孙浩然：

    “不懂！你懂吗？”

    星海阔：

    “炼丹是修炼的基本功，当然懂。孙兄，你一定误解了丹药，炼丹过程极其复杂，等回到星舰，我教你如何炼药。”

    说完，指着一个书摊上的书说道：

    “书上的炼药术也能用，效果一般不会好。你要清楚，没人会将顶级炼药术摆在这种地方卖。”

    星海阔问摊主：

    “这位兄弟，请教！”

    摊主问道：

    “什么事？”

    星海阔：

    “这里能找到什么事做？”

    摊主翻白眼，回答道：

    “金丹做武士，铸鼎去炼药，凡俗别想活。”

    又问了几个路人，答案几乎一样。二人掉头，原路返回，快要离开市场时，星海阔走进一家药材铺子，想要买些药材。店铺伙计无精打采，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星海阔想讲价，伙计根本不搭理，弄得星海阔面红耳赤，很没面子。付钱拿药，二人回到树星星舰，星海阔告诉孙浩然：

    “其实，炼丹术与内丹术很相似！”

    后面的话没说，孙浩然明白，这是要提起自己的兴趣，好奇地问道：

    “你刚才怎么不说，怕泄露秘密？”

    星海阔：

    “不是怕泄露秘密，是怕路人笑话。这是常识，世人皆知孙兄你不知。”

    孙浩然脸皮厚，毫无羞愧之色，继续投以询问之意。星海阔继续说道：

    “虽说道理相通，方法完全不同。我传你一套炼药术，记住，这是我的独门绝技，未经我允许，不许传给别人。”

    听明白星海阔的炼药术，孙浩然双手紧扣木鼎壁，运法诀尝试。木鼎很像图腾，当时在地摊上，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散发出一股悲伤之意。回到星舰之后，悲伤意消散，孙浩然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名堂。

    身无元气、真气，但神魂可以渗入木鼎壁。鼎壁空空荡荡，没有想象中的存在，就是一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鼎，毫无奇异之处。试了再试，神魂都无法渗入木鼎内部，故而无法炼药。

    星海阔看不下去，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铸鼎，没有真气，如何炼药？”

    星海阔不再理会孙浩然，走到一旁打坐入静。孙浩然不为所动，继续尝试；用尽所想，全无结果，忍不住嘟囔道：

    “如此看来，非使用绝招不可。”

    孙浩然闭目沉思片刻，一只手固定木鼎，一只手伸进木鼎内里，在内壁上刻印阵法。说是刻印，实际上是用手指在鼎壁点出一个个小坑洞；鼎底以“十”为地、为中心点，四周环绕六、八、二、四，作为一个小五行阵。

    侧壁靠近鼎口处，分别以“一”、“三”、“七”、“九”为中心点，各自环绕一、三、七、九，形成四个小五行阵。靠近鼎底处，以“六”、“八”、“二”、“四”为中心点，各自环绕六、八、二、四，又是四个小五行阵。如此布局，侧壁共有八个小五行阵。

    鼎盖下表以“五”为天、为中心点，四面环绕一、三、七、九，同样是一个小五行阵。计入鼎底、鼎壁、鼎盖，总共十个小五行阵，共同组成变形河图五行大阵。

    阵法中的数字全部用点数表象，具有神奇效果，与其它方式的数字完全不同。

    有了阵法，手或手指接触木鼎，便可以在鼎内形成魂域。孙浩然十分怀疑，阿茜娜的木雕魂域，便是由木雕上的阵法产生。

    将药材丢入木鼎，手扶鼎壁，魂体进入魂域；片刻之后，药材才慢慢显现。个中道理极其简单，经过灵魂充分浸润，药材才能进入魂域。魂域自有乾坤，以树星场景为背景。

    阳光下，魂体看着药材发呆，怎么处理呢？魂体、魂力与真气大不同，按照炼药术的法诀，根本无法处理，必须另想办法！

    愣了小半天之后，魂体大手一挥，凭空出现一台手摇粉碎机。将药材丢进粉碎机，摇动把手，药材变为细小颗粒。将颗粒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晒干之后，用一台研磨机，将颗粒研磨成药粉。

 第111章 初级炼药师

    再将药粉浸泡在想象的酒精里，用搅拌器搅拌；待颜色稳定之后，用过滤器滤出药渣，药渣就是第一种组分。

    “取出”一套蒸馏装置，将酒精液倒进去加热蒸馏。蒸干之后，收集残留粉末，这是第二种组分。将蒸馏出的酒精液放在太阳下静置，等酒精液挥发干净之后，剩下的就是第三种组分。

    大功告成！一种药材分解为包括药渣在内的三种组分，这就是星海阔要求炼制的原料药。

    魂体回归脑海，撤去魂域，打开鼎盖；肉眼看去，果然有三种药。孙浩然欣喜万分，叫醒星海阔，洋洋得意地说道：

    “星海，看看我炼制的原料药，行不行？”

    星海阔诧异，用鼻子闻，用嘴尝，然后说道：

    “不错，很不错。我说孙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孙浩然笑着说道：

    “这是我的独门绝技，就算告诉你，你也无法理解，暂时保密。”

    星海阔笑着回答道：

    “这种绝技肯定要保密！孙兄，能不能再做一次，让我看看？”

    魂域里面发生的事情，与外界很不相同，孙浩然丝毫不担心星海阔看出什么名堂。何况木鼎还有盖子，能掩盖过程中的一切。

    星海阔仅仅看到孙浩然将药材丢进木鼎，双手紧贴木鼎，与真气炼药的姿势完全相同；片刻之后，打开木鼎盖，药材变成三种原料药。检查过三种“药”之后，星海阔点头道：

    “孙兄，很不错。经过我的鉴定，你是一名合格的初级炼药师。混乱市场最缺炼药师，走，去给你找事做。”

    二人再进市场，连着找了几家药店，都因为孙浩然不是铸鼎，直接回绝。星海阔安慰道：

    “孙兄，我已经看出门道；下一家，一定行。”

    又找到一家招聘炼药师的药店，星海阔带着孙浩然走进店铺，问伙计：

    “我找穆丹，应聘炼药师。”

    伙计指了指后面，说道：

    “到后面药坊去找。”

    孙浩然诧异，药店怎么这么开放，竟然可以随便进出？从药店后门走进一间又高又大的大房子，三、四十名貌似炼药师的人，站在炼药台前，双手扶鼎，闭目炼药。几位管事模样的人，四处走动，貌似巡查。星海阔对着众人连喊三遍：

    “我找穆丹！”

    有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星海阔问道：

    “是穆丹吗？应聘炼药师！”

    穆丹点点头，没有说话，将二人带进密室，也不让座，站着问道：

    “我说金丹前辈，我叫你前辈，你来应聘炼药师？”

    星海阔笑着回答道：

    “金丹应聘那门子炼药师？是我兄弟应聘。”

    穆丹这才仔细打量孙浩然，说道：

    “你不是来捣乱的吧！铸鼎都不是，如何炼药？”

    星海阔递过去五十枚聚气丹，说道：

    “我这兄弟有特殊手段，炼药水平不低，试试便知！”

    穆丹毫不犹豫地收起聚气丹，对孙浩然说道：

    “试试就试试，我仅仅承诺给你机会试。你应该清楚，药坊不养闲人，炼不出原料药，说什么都没用！”

    穆丹说完话，随即走出密室，端回来一个放有药材的盘子，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又取出一张纸递给孙浩然，说道：

    “按要求炼制！”

    要求极其简洁，需要将药材分解为四种原料药。与尝试过的三组分原料药炼制方法相比，在最后一个环节，需要将酒液分解为两组分。

    这就有些难度，怎么分呢？想归想，手不能停；摆放好丑鼎，将药材丢进进去，学着外面炼药师的姿势，双手扶鼎，闭目用功。

    魂体进入丑鼎，按照熟悉的方法，将药材分解出两组分之后，还是没有想到办法。魂体背着手走了几圈，急出一身冷汗。

    冷汗珠子滴了几大串之后，魂体大手一拍，酒液变大十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手再拍，再放大十倍，这才看清楚酒液中的悬浮物，一类稍大，一类稍小。

    魂体兴奋，从虚空中拉出一套过滤装置，将颗粒稍大者滤出。过程顺利，没用多长时间，便按要求完工。

    魂体归位，孙浩然揭开鼎盖，四只不同颜色的瓷杯，分别装有不同的原料药；另有一只很难看的瓷杯，装有清洗出的不洁物。

    穆丹瞪大了双眼也没有看清楚，孙浩然究竟如何将药炼出；闻了闻味道，又用真气检查，说道：

    “还行！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不是铸鼎，理应遵守新规矩，薪水减半。”

    星海阔拉下脸，作势想要找穆丹讲道理；孙浩然一把拉住星海阔，抢先说道：

    “穆主管，我答应！星海老弟，你先回去，我要做事赚钱！”

    星海阔狠狠地瞪了穆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拉开密室门，悻悻离去。对于星海阔的姿态，穆丹毫不在意，也没有送星海阔离开，对孙浩然说道：

    “走，带你去做事。”

    炼药坊很宽敞，如教室一般，分成四列；每列之间，都有宽敞的通道。炼药师面对药店，站在工作台前炼药。走过诸多炼药师，穆丹指着后排一个空位说道：

    “以后就在这里做事！”

    附近的炼药师，仍然闭着眼睛，没人在意穆丹说些什么，孙浩然做些什么。孙浩然扫了一眼四周，走进自己的工位。

    操作空间足够，没有拥挤感；前面是炼药台，左右两侧是两辆多层小推车，分别堆放药材、原料药。

    炼药台上有炼药说明，与刚才试炼时的药材、要求，完全相同；不用费脑子再去想办法，可以直接开工，真好！

    摆放好木鼎，放入药材，放入瓷杯，盖上鼎盖，与其他炼药师一样，双手扶鼎，闭目炼药。

    昨天学炼药，炼制两炉；今天试炼一炉，总共三炉。魂体还不怎么熟悉，动作僵硬，磕磕绊绊，速度缓慢。这种情形之下，孙浩然反而很有兴致，每炼一炉药，都会反复琢磨每一个动作，想方设法，做到更好、更快。

    十几炉之后，动作调整完毕，整个人变得麻木，略有焦躁。幸好长期练养，有诸多方法调整情绪。分出一半神魂致虚守静，焦躁之感渐渐消失，人变得心平气静。如果不调整心绪，会发生什么？要么走神，炼药失败；要么焦躁、愤怒，跳将起来，砸碎药鼎！

 第121章 惰性的由来

    一有空闲，魂体便会进入丑鼎魂域，期望有所突破；分解方法还是太粗糙，有很大的精细化空间。

    孙浩然早已麻木，即便魂体有所突破，对于终极目标来讲，多分解出几种组分，还是微不足道，不可能引起根本性改变。

    到了这种程度，真气分解丹药也变得简单，只要“记住”某种组分的味道、气味，便能从混合物中分离，快与慢的区别而已。孙浩然之所以察觉到真气量提高，是因为对“味”的记忆与分辨，愈发清晰。

    其实，这种分辨能力的提升，也不是根本性变化，与魂体的窘境相似，多分辨几种组分，同样不能解决根本性问题。孙浩然不由生出几分疲惫、无力，用这种方法，能达到目的吗？有了怀疑，惰性自生，动力式微。

    惰性止于分解，对入静与行功没什么影响；二者早已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特别理由，难能改变。丹药分解终于在种种借口之下，完全停止。

    星舰换上全新透明外壳，破烂不堪的旧外壳被混乱星舰行拉走，听说是要让专业人士检查，以便提高材料质量。迪亚斯-戛奈兑付承诺，给了新生意，依旧是混乱星域东南角，剩余的两个星团，总量约一万元气丹。星海阔发愁道：

    “押金不够怎么办？混乱星舰行愿不愿意借贷？”

    迪亚斯-戛奈笑着说道：

    “混乱星舰行不做借贷生意。鉴于你有穿越混乱星域的记录，星舰行愿意为你减少押金。”

    星海阔高兴，反讽道：

    “还说不愿意借贷，减少押金，不就是借贷？要是我们二人毁了船，还不是要给你们做牛做马？迪亚斯-戛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是牛马吗？”

    迪亚斯-戛奈叹气道：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做牛马，说明什么问题？”

    星海阔一声哀叹，说道：

    “还不是丹药惹的祸！”

    离开混乱市场进入混乱星域，孙浩然突然惊醒，怎么会停止丹药分解？丹药分解与再融合之外，还有其它办法吗？

    回想丹药分解历程，第一次分解洗练丹时，仅仅分解出十数种组分；慢慢尝试，逐渐提高到两百多组分，得以融炼新洗练丹，冲击铸鼎。铸鼎之后，魂体更换器具、装备，改为分解聚气丹；刚开始也是分解出十几种组分，后来慢慢扩展到六百多种。使用真气分解之后，又慢慢扩展到一千两百多种，然后就停了下来。

    这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产生惰性呢？孙浩然审视心神，并没有发现异常，只能将原因归为，混乱星球有一层迷雾，蒙蔽了心神。以前在五星系时，发生过类似现象，有时会突然感觉到，有一层遮蔽心灵的迷雾，渐渐散去。

    孙浩然不由质疑洗心效果，洗心本就是散其邪火，销其杂虑，降其心动，止其妄念，为什么达不到效果？如此看来，想要彻底洗去井中、洞中的一些固有迷雾，几乎没有可能；只有离开，迷雾才能彻底散去。这就是《洞极真经》中求诸近的缺陷，有些东西，必须穿梭于不同的井、洞，才能明了！

    找出丑鼎与丹鼎，继续尝试，不然怎么办呢？事实上，魂体与真气的尝试，一直都有进展，十分缓慢而已。

    有过三次穿越混乱星域的经验，又有了新的信息传递法诀，这趟旅程相当平稳，来回走了不同的两条路，算上上次通往东南角的路，共计探索出三条安全通道，足够以后使用。最让孙浩然欣喜的是，旅途中的努力累积起来，竟然多分解出上百种新组分。

    运了两次货，没赚多少钱，二人与星舰的名声，却在混乱市场中鹊起。迪亚斯-戛奈安慰道：

    “你们二人的小星舰行，已经展现了你们的能力，等着发财吧！”星海阔回答道：

    “发不发财，还不是你一句话？怎么样，介绍一位有钱的货主，我给你介绍费！”

    迪亚斯-戛奈嘲讽道：

    “还是算了吧，就你那几个元气丹，舍得给多少？这里有个急单，就在混乱市场西部，距离不远，运费不高，去不去？”

    星海阔与孙浩然盘算之后，只有一百元气丹的收益。孙浩然对元气丹并没有特别的念想，所以没有发表态度，星海阔说道：

    “闲着也是闲着，走一趟吧，反正时间不长。”

    就这样，孙浩然-星海阔星舰行，除了固定走东南角各星团之外，还能接些小单、急单，收益非常低。孙浩然的分解术并没有明显突破，日积月累，慢慢达到两千五百多种组分。

    孙浩然不愿再等，剔除不合用组分，用一千五百多种组分，融合出新聚气丹。服用之后，依旧是经络拥堵的老毛病；具体来讲，每日吞服两粒新聚气丹，修炼一个四日周期便要停丹，再用两个四日周期，运功经络周天，清污通络。很麻烦、很缓慢，效果显着，五行大光鼎中的真气量，徐徐上升。

    货运繁忙，大部分时间花在星空飞行。星海阔无聊，经常唉声叹气；孙浩然忙碌，分解丹药，行功修炼。要说有闲暇，那就是致虚守静、行功四日周期时，身心都能得到休息。

    每次见到迪亚斯-戛奈，星海阔总是嚷嚷道：

    “迪亚斯-戛奈，你是成心难为我们，每次都是些没人愿意做的单子，能不能给些赚大钱的买卖？”

    迪亚斯-戛奈终于不再嘲讽，对星海阔说道：

    “星海，有一位财大气粗的货主，想要找有能力的星舰，有没有兴趣见面聊聊？”

    星海阔见迪亚斯-戛奈严肃，疑问道：

    “孙兄，见不见？”

    孙浩然回答道：

    “见见无妨。做不做、愿不愿做，那是另外两个问题。”

    迪亚斯-戛奈得到肯定答复，立即传信货主，约好见面时间、地点。三人坐在星舰行密室等待的时候，迪亚斯-戛奈警告道：

    “你们必须注意，这种类型的会谈，内容必须保密。”

    孙浩然问道：

    “货主会使用什么方法来约束我们？”

    迪亚斯-戛奈解释道：

    “只有承诺，没有具体方法。你们要知道，到了这种层次，信誉很重要；如果因为泄密给货主造成重大损失，可能会招来另类报复。”一有空闲，魂体便会进入丑鼎魂域，期望有所突破；分解方法还是太粗糙，有很大的精细化空间。

    孙浩然早已麻木，即便魂体有所突破，对于终极目标来讲，多分解出几种组分，还是微不足道，不可能引起根本性改变。

    到了这种程度，真气分解丹药也变得简单，只要“记住”某种组分的味道、气味，便能从混合物中分离，快与慢的区别而已。孙浩然之所以察觉到真气量提高，是因为对“味”的记忆与分辨，愈发清晰。

    其实，这种分辨能力的提升，也不是根本性变化，与魂体的窘境相似，多分辨几种组分，同样不能解决根本性问题。孙浩然不由生出几分疲惫、无力，用这种方法，能达到目的吗？有了怀疑，惰性自生，动力式微。

    惰性止于分解，对入静与行功没什么影响；二者早已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特别理由，难能改变。丹药分解终于在种种借口之下，完全停止。

    星舰换上全新透明外壳，破烂不堪的旧外壳被混乱星舰行拉走，听说是要让专业人士检查，以便提高材料质量。迪亚斯-戛奈兑付承诺，给了新生意，依旧是混乱星域东南角，剩余的两个星团，总量约一万元气丹。星海阔发愁道：

    “押金不够怎么办？混乱星舰行愿不愿意借贷？”

    迪亚斯-戛奈笑着说道：

    “混乱星舰行不做借贷生意。鉴于你有穿越混乱星域的记录，星舰行愿意为你减少押金。”

    星海阔高兴，反讽道：

    “还说不愿意借贷，减少押金，不就是借贷？要是我们二人毁了船，还不是要给你们做牛做马？迪亚斯-戛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是牛马吗？”

    迪亚斯-戛奈叹气道：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做牛马，说明什么问题？”

    星海阔一声哀叹，说道：

    “还不是丹药惹的祸！”

    离开混乱市场进入混乱星域，孙浩然突然惊醒，怎么会停止丹药分解？丹药分解与再融合之外，还有其它办法吗？

    回想丹药分解历程，第一次分解洗练丹时，仅仅分解出十数种组分；慢慢尝试，逐渐提高到两百多组分，得以融炼新洗练丹，冲击铸鼎。铸鼎之后，魂体更换器具、装备，改为分解聚气丹；刚开始也是分解出十几种组分，后来慢慢扩展到六百多种。使用真气分解之后，又慢慢扩展到一千两百多种，然后就停了下来。

    这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产生惰性呢？孙浩然审视心神，并没有发现异常，只能将原因归为，混乱星球有一层迷雾，蒙蔽了心神。以前在五星系时，发生过类似现象，有时会突然感觉到，有一层遮蔽心灵的迷雾，渐渐散去。

    孙浩然不由质疑洗心效果，洗心本就是散其邪火，销其杂虑，降其心动，止其妄念，为什么达不到效果？如此看来，想要彻底洗去井中、洞中的一些固有迷雾，几乎没有可能；只有离开，迷雾才能彻底散去。这就是《洞极真经》中求诸近的缺陷，有些东西，必须穿梭于不同的井、洞，才能明了！

    找出丑鼎与丹鼎，继续尝试，不然怎么办呢？事实上，魂体与真气的尝试，一直都有进展，十分缓慢而已。

    有过三次穿越混乱星域的经验，又有了新的信息传递法诀，这趟旅程相当平稳，来回走了不同的两条路，算上上次通往东南角的路，共计探索出三条安全通道，足够以后使用。最让孙浩然欣喜的是，旅途中的努力累积起来，竟然多分解出上百种新组分。

    运了两次货，没赚多少钱，二人与星舰的名声，却在混乱市场中鹊起。迪亚斯-戛奈安慰道：

    “你们二人的小星舰行，已经展现了你们的能力，等着发财吧！”星海阔回答道：

    “发不发财，还不是你一句话？怎么样，介绍一位有钱的货主，我给你介绍费！”

    迪亚斯-戛奈嘲讽道：

    “还是算了吧，就你那几个元气丹，舍得给多少？这里有个急单，就在混乱市场西部，距离不远，运费不高，去不去？”

    星海阔与孙浩然盘算之后，只有一百元气丹的收益。孙浩然对元气丹并没有特别的念想，所以没有发表态度，星海阔说道：

    “闲着也是闲着，走一趟吧，反正时间不长。”

    就这样，孙浩然-星海阔星舰行，除了固定走东南角各星团之外，还能接些小单、急单，收益非常低。孙浩然的分解术并没有明显突破，日积月累，慢慢达到两千五百多种组分。

    孙浩然不愿再等，剔除不合用组分，用一千五百多种组分，融合出新聚气丹。服用之后，依旧是经络拥堵的老毛病；具体来讲，每日吞服两粒新聚气丹，修炼一个四日周期便要停丹，再用两个四日周期，运功经络周天，清污通络。很麻烦、很缓慢，效果显着，五行大光鼎中的真气量，徐徐上升。

    货运繁忙，大部分时间花在星空飞行。星海阔无聊，经常唉声叹气；孙浩然忙碌，分解丹药，行功修炼。要说有闲暇，那就是致虚守静、行功四日周期时，身心都能得到休息。

    每次见到迪亚斯-戛奈，星海阔总是嚷嚷道：

    “迪亚斯-戛奈，你是成心难为我们，每次都是些没人愿意做的单子，能不能给些赚大钱的买卖？”

    迪亚斯-戛奈终于不再嘲讽，对星海阔说道：

    “星海，有一位财大气粗的货主，想要找有能力的星舰，有没有兴趣见面聊聊？”

    星海阔见迪亚斯-戛奈严肃，疑问道：

    “孙兄，见不见？”

    孙浩然回答道：

    “见见无妨。做不做、愿不愿做，那是另外两个问题。”

    迪亚斯-戛奈得到肯定答复，立即传信货主，约好见面时间、地点。三人坐在星舰行密室等待的时候，迪亚斯-戛奈警告道：

    “你们必须注意，这种类型的会谈，内容必须保密。”

    孙浩然问道：

    “货主会使用什么方法来约束我们？”

    迪亚斯-戛奈解释道：

    “只有承诺，没有具体方法。你们要知道，到了这种层次，信誉很重要；如果因为泄密给货主造成重大损失，可能会招来另类报复。”

 第112章 分解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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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22章 对战金丹劫匪

    想想也是，即便签署保密协议之类的契约，这种环境之下，也不可能有什么有效的保证手段，只能靠信誉。

    货主看起来很普通，从气质上判断，肯定是金丹；是否金丹中期，星海阔也无法断定。货主保镖以金丹中期身份露面，星海阔认定，就是金丹中期。

    货主沉静，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这趟货很特别，运丹药到混乱市场西部某星团，再运药材归来。货值大约五万元气丹，运费一千元气丹。”

    星海阔皱眉，问道：

    “很普通的一趟货，有必要如此神神秘秘吗？”

    货主依旧是不紧不慢，悠悠然地回答道：

    “确实很普通。我说过，这趟货很特别。另外，我还准备请十位金丹初期武士护镖。如果二位愿意跑这趟货，我们继续谈下去；如果不愿意，就当没见过面。”

    星海阔直截了当告诉货主：

    “如此神秘，我们要仔细考虑，明天回复你。”

    回到星舰，星海阔问孙浩然：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回答道：

    “我不了解货运行情。从货主的态度看，这趟货很不简单，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可能是贵重物品，也可能是其它。”

    星海阔：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犹豫不决。”

    孙浩然：

    “这东西没什么好犹豫，关键看值不值得。”

    星海阔：

    “是啊，值不值得呢？首先看我们的能力，如果没有生命危险，才能谈及值与不值。”

    孙浩然：

    “就我个人而言，对战金丹初期，肯定不怕。金丹中期我不了解。”

    星海阔：

    “两三个中期金丹，对星舰没有太大威胁。以货主的阵仗，不大可能引来太多中期金丹。剩下的问题，就是元气丹的问题；合适就做，不合适拉倒。”

    再次见面，星海阔直接提出要求：

    “一千元气丹的运费完全没有问题。有必要提醒，这是没有意外时的价格。我必须清楚，一旦有劫匪，我们二人如何自处？”

    货主回答道：

    “正常劫匪，我们用混乱星舰行的规矩，只要抵挡住同级别劫匪，保不住货，不是你们的错。”

    星海阔皱眉，反问道：

    “按你的意思，还有不正常劫匪？”

    货主：

    “这就是我这趟货的特殊所在。按照混乱星域的规矩，如果出现强力劫匪，能力超出初期金丹，可以让劫匪劫走货物，但我的货不能被劫！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二人必须驾驶星舰逃离。我相信，你们能够逃回混乱市场。”

    星海阔点头道：“这就是元气丹的问题！”

    货主一直严肃的脸，有了笑容，说道：

    “外加两千元气丹！”

    星海阔盯着货主的脸，慢慢说道：

    “三千！”

    货主看了一眼星海阔的眼睛，急答道：

    “成交！”

    孙浩然差点笑出声来，货主问道：

    “孙，你对交易有看法？”

    孙浩然回答道：

    “我怎么觉得跟地摊讲价一样。”

    货主自嘲道：

    “都是做生意砍价，地摊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无非货值而已。”

    星海阔问道：

    “可不可以由我确定行程？我的意思是说，旅程中我可以随意改变航线。”

    货主摇头道：

    “那可不行，必须预先定好行程，我们现在就定！”

    金丹中期保镖取出星图，用手指指出一条航线。这不是常规航行路线，相当于将直行路线改为“冂”字形，中间一大段路程，紧贴混乱星域。星海阔点头道：

    “这条路线很好，你对我们很熟悉？”

    十四人组成的舰队出发，星舰居中，包括货主、货主保镖在内的十二人，分处四面八方，环绕星舰飞行。个人飞行器多种多样，以飞剑居多。这类飞行器由元气驱动、神魂控制，最为简单。货主的飞行器为星舟，能容纳十数人。

    离开混乱市场之后，舰队先向南飞；临近混乱星域之后，转向西行。一路平安无事，顺利抵达目标星团。与最贫瘠的东南角相比，整个北部都很富饶，每个生命星球的交易额都高出十倍以上，相应的铸鼎数量也多。

    一般来讲，星球的资源有限，一旦有人晋级金丹，一定会离开星球，到外面发展。很多无牵挂的铸鼎也会离开，到诸如混乱市场一般的地方发展。

    回程没有改变线路，也一直没有出现意外。将要改变方向，向北飞向混乱市场时，意外发生，星空中突然扑出十四名金丹劫匪，挡住去路。

    货主的金丹保镖发出信号，舰队停止飞行。劫匪十分清楚舰队的情况，十四对十四，由货主或者货主加保镖，决定胜负。

    十名初期金丹劫匪扑来，十名初期金丹武士出动，将对手引到远离星舰的地方打斗。余下的四位金丹紧接着向星舰扑来，货主与保镖迎战其中两位中期金丹，留下两位初期金丹由孙浩然与星海阔对付。星海阔低声说道：

    “不要远离星舰，听我信号。”

    星海阔徒步飞入星空，与一飞剑金丹打成一团；元气小剑对阵飞剑，二人肉搏，异常激烈却势均力敌，很标准的打斗场面。星海阔初期中级战力，远强于对手；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宁肯持平，也不愿赢。孙浩然脚踏丑鼎飞出星舰，背靠星舰，迎战最后一位初期金丹。

    远方的二十金丹混战场面，极为模糊；隐约看到，同样是单打独斗，且势均力敌，根本没有混战的意思。

    金丹对手愣了一下，又有犹豫，等孙浩然摆好架势，才放出飞剑。飞剑毫无电闪雷鸣之势，摇摇晃晃，肉眼清晰可见。孙浩然速度慢，也比飞剑快那么一点点；徒手对阵，不落下风。

    飞剑加速，孙浩然加速，直到肉眼几乎找不到飞剑，孙浩然仍然好整以暇。肉身偶尔会挨飞剑一击，肉痛无伤。初期金丹似乎松了一口疑虑之气，扑了上来，肉搏加飞剑，围攻孙浩然。

    孙浩然速度太慢，只有防守之力，并无还手之能，不时被飞剑刺拍，被拳脚踢打，只能护住关键部位，任由劈砍、捶打。

    中期金丹保镖同样没有保护货主、保护货船的觉悟，仍旧是常规的均势打法，且慢慢远离星舰。货主战场速度极快，孙浩然根本看不到战斗状况。从寥寥几幅残影来看，先是飞剑远程拼杀，再是元气剑近距离搏斗，最后是赤膊上阵；可以肯定，暂时无法分出强弱、胜负。想想也是，即便签署保密协议之类的契约，这种环境之下，也不可能有什么有效的保证手段，只能靠信誉。

    货主看起来很普通，从气质上判断，肯定是金丹；是否金丹中期，星海阔也无法断定。货主保镖以金丹中期身份露面，星海阔认定，就是金丹中期。

    货主沉静，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这趟货很特别，运丹药到混乱市场西部某星团，再运药材归来。货值大约五万元气丹，运费一千元气丹。”

    星海阔皱眉，问道：

    “很普通的一趟货，有必要如此神神秘秘吗？”

    货主依旧是不紧不慢，悠悠然地回答道：

    “确实很普通。我说过，这趟货很特别。另外，我还准备请十位金丹初期武士护镖。如果二位愿意跑这趟货，我们继续谈下去；如果不愿意，就当没见过面。”

    星海阔直截了当告诉货主：

    “如此神秘，我们要仔细考虑，明天回复你。”

    回到星舰，星海阔问孙浩然：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回答道：

    “我不了解货运行情。从货主的态度看，这趟货很不简单，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可能是贵重物品，也可能是其它。”

    星海阔：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犹豫不决。”

    孙浩然：

    “这东西没什么好犹豫，关键看值不值得。”

    星海阔：

    “是啊，值不值得呢？首先看我们的能力，如果没有生命危险，才能谈及值与不值。”

    孙浩然：

    “就我个人而言，对战金丹初期，肯定不怕。金丹中期我不了解。”

    星海阔：

    “两三个中期金丹，对星舰没有太大威胁。以货主的阵仗，不大可能引来太多中期金丹。剩下的问题，就是元气丹的问题；合适就做，不合适拉倒。”

    再次见面，星海阔直接提出要求：

    “一千元气丹的运费完全没有问题。有必要提醒，这是没有意外时的价格。我必须清楚，一旦有劫匪，我们二人如何自处？”

    货主回答道：

    “正常劫匪，我们用混乱星舰行的规矩，只要抵挡住同级别劫匪，保不住货，不是你们的错。”

    星海阔皱眉，反问道：

    “按你的意思，还有不正常劫匪？”

    货主：

    “这就是我这趟货的特殊所在。按照混乱星域的规矩，如果出现强力劫匪，能力超出初期金丹，可以让劫匪劫走货物，但我的货不能被劫！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二人必须驾驶星舰逃离。我相信，你们能够逃回混乱市场。”

    星海阔点头道：“这就是元气丹的问题！”

    货主一直严肃的脸，有了笑容，说道：

    “外加两千元气丹！”

    星海阔盯着货主的脸，慢慢说道：

    “三千！”

    货主看了一眼星海阔的眼睛，急答道：

    “成交！”

    孙浩然差点笑出声来，货主问道：

    “孙，你对交易有看法？”

    孙浩然回答道：

    “我怎么觉得跟地摊讲价一样。”

    货主自嘲道：

    “都是做生意砍价，地摊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无非货值而已。”

    星海阔问道：

    “可不可以由我确定行程？我的意思是说，旅程中我可以随意改变航线。”

    货主摇头道：

    “那可不行，必须预先定好行程，我们现在就定！”

    金丹中期保镖取出星图，用手指指出一条航线。这不是常规航行路线，相当于将直行路线改为“冂”字形，中间一大段路程，紧贴混乱星域。星海阔点头道：

    “这条路线很好，你对我们很熟悉？”

    十四人组成的舰队出发，星舰居中，包括货主、货主保镖在内的十二人，分处四面八方，环绕星舰飞行。个人飞行器多种多样，以飞剑居多。这类飞行器由元气驱动、神魂控制，最为简单。货主的飞行器为星舟，能容纳十数人。

    离开混乱市场之后，舰队先向南飞；临近混乱星域之后，转向西行。一路平安无事，顺利抵达目标星团。与最贫瘠的东南角相比，整个北部都很富饶，每个生命星球的交易额都高出十倍以上，相应的铸鼎数量也多。

    一般来讲，星球的资源有限，一旦有人晋级金丹，一定会离开星球，到外面发展。很多无牵挂的铸鼎也会离开，到诸如混乱市场一般的地方发展。

    回程没有改变线路，也一直没有出现意外。将要改变方向，向北飞向混乱市场时，意外发生，星空中突然扑出十四名金丹劫匪，挡住去路。

    货主的金丹保镖发出信号，舰队停止飞行。劫匪十分清楚舰队的情况，十四对十四，由货主或者货主加保镖，决定胜负。

    十名初期金丹劫匪扑来，十名初期金丹武士出动，将对手引到远离星舰的地方打斗。余下的四位金丹紧接着向星舰扑来，货主与保镖迎战其中两位中期金丹，留下两位初期金丹由孙浩然与星海阔对付。星海阔低声说道：

    “不要远离星舰，听我信号。”

    星海阔徒步飞入星空，与一飞剑金丹打成一团；元气小剑对阵飞剑，二人肉搏，异常激烈却势均力敌，很标准的打斗场面。星海阔初期中级战力，远强于对手；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宁肯持平，也不愿赢。孙浩然脚踏丑鼎飞出星舰，背靠星舰，迎战最后一位初期金丹。

    远方的二十金丹混战场面，极为模糊；隐约看到，同样是单打独斗，且势均力敌，根本没有混战的意思。

    金丹对手愣了一下，又有犹豫，等孙浩然摆好架势，才放出飞剑。飞剑毫无电闪雷鸣之势，摇摇晃晃，肉眼清晰可见。孙浩然速度慢，也比飞剑快那么一点点；徒手对阵，不落下风。

    飞剑加速，孙浩然加速，直到肉眼几乎找不到飞剑，孙浩然仍然好整以暇。肉身偶尔会挨飞剑一击，肉痛无伤。初期金丹似乎松了一口疑虑之气，扑了上来，肉搏加飞剑，围攻孙浩然。

    孙浩然速度太慢，只有防守之力，并无还手之能，不时被飞剑刺拍，被拳脚踢打，只能护住关键部位，任由劈砍、捶打。

    中期金丹保镖同样没有保护货主、保护货船的觉悟，仍旧是常规的均势打法，且慢慢远离星舰。货主战场速度极快，孙浩然根本看不到战斗状况。从寥寥几幅残影来看，先是飞剑远程拼杀，再是元气剑近距离搏斗，最后是赤膊上阵；可以肯定，暂时无法分出强弱、胜负。

 第113章 聚散炁无常

<fieldset>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23章 超强中期金丹

    初期金丹的态度与星海阔相同，不加速也不加力，根本没有击败孙浩然的意思。两人的打斗很花哨，看起来激情澎湃，比中期金丹的搏杀还要好看，完全满足规则要求。

    星海阔的长啸之声突然传来，孙浩然看不出危机来自何方，也根本没法探查，按照约定，被对手金丹一拳打回星舰。对手金丹再想出招追击时，星舰已经高速驶离；金丹一拳打空，又楞在星空之中，仿佛被孙浩然的非常规战法，搞得不知所措。

    星海阔距离星舰较远，与孙浩然同时落到大树之下。星舰提升加速速度，极速飞入混乱星域。

    其它战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但不能停战，只好默契地降低对战强度、速度，看起来像过招不像搏斗。

    货主的搏杀更加激烈，飞剑对飞剑，元气剑对元气剑，拳脚对拳脚，跟“u”磁铁吸引碎铁屑的形状类似；双方似乎都有强烈的意愿，想要缠住对手，不让对手找到机会脱离战斗。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一个模糊长影，闪烁而过，飞入混乱星域，速度比星舰快很多。众金丹松了口气，以合理的、应该的强度，继续战斗。这是规矩，货主不喊停，保镖、劫匪都不能停。

    孙浩然根本看不到身后战场的情况，与金丹打了一场，心情格外舒畅，控制星舰飞行的同时，习惯性坐在大石上，脚踩丑鼎、丹鼎，控制神魂-真气混合体与魂体，各自分解丹药。

    孙浩然仍然不清楚，星海阔究竟用什么方法探测远方，如同上次遇到死光一样，先光线一步，探测并躲避危险。心有所想，表情自然流露；星海阔一边大声导航指路，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能发现后面的危险。”

    孙浩然回答道：

    “是啊，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星海阔露出一副很明白、很理解的样子，说道：

    “你知道，眼睛、耳朵、脑子太慢，很多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危险已经临身。一般情况下，金丹都会外放神魂、元气，探查周围状况。我的方法与元气探查类似，但不能告诉你详情。孙兄不要多心，那是家族传承，我没有权利告诉你。”

    星舰没有走直线，星海阔不时出声让星舰转向，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孙浩然猜测，总体方向疑似朝着死星团方向飞行；不断调整方向，是为了甩开后面的危险。

    无规则变向太多，到了一定程度，孙浩然自然而然迷失方向。这时候，星海阔才说出实情：

    “后面有超强中期金丹追击，速度太快，极难摆脱！想要摆脱，非死星团的死光莫属。孙兄，投降还是冒险？”

    使用过田陈能石之后，树星发生过一次蜕变；穿越黑洞时，树星再次蜕变，却一直没机会尝试，究竟蜕变到什么程度。有这样的星舰傍身，怎么可能投降？即便投降，有用吗？孙浩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要冒险摆脱。确实无法摆脱，再投降不迟。”

    星海阔说道：“那好，听我号令，保持速度不变，我到星舰外迟滞对手，拖延时间。”

    星空中无所谓上下、左右，为了方便，星海阔以孙浩然的头顶方向为上，以飞行方向为前。星海阔率先出手，双手翻飞，放出密密麻麻的元气小剑，攻击后路。一把飞剑突然闪现在星海阔面前，星海阔放出十数把元气小剑抵御，将飞剑挡在数百米开外。

    孙浩然依旧看不到后面的超强金丹，更不可能看到星海阔的元气剑如何阻滞。头顶上的战斗速度极快，仅能看到模糊不清的残影。元气小剑软弱，最多与飞剑碰撞两次，便会溃散。星海阔时时刻刻都在补充，每次放出一大束元气小剑，分出数支抵御飞剑，其它留给后路。看起来，元气剑与飞剑旗鼓相当，飞剑无法靠近星海阔。

    星舰极速逃遁，而飞剑与星舰的距离几乎不变，说明飞剑也在极速飞行。事实是，元气剑无法抵挡飞剑，只能迟滞。孙浩然估计，星海阔的元气剑速与飞剑相当，攻击力太弱。这样打下去，等星海阔的元气耗尽，二人便会成为待宰羔羊。不出意外，经过一段时间相持之后，星海阔的抵御能力极度下降，飞剑缓缓靠近。

    几次混乱星域经历之后，孙浩然的心情早已从最初的紧张变为淡然；上面激烈战斗，内心依旧平静。一心四用，其中一心关注战事与星海阔，两心分解丹药；控制星舰的最后一部分神魂，还有闲暇思考真气分解。

    战斗不利，星海阔还要分心导航，大声喊叫，指挥星舰调整方向，而且越来越频繁。飞剑步步紧逼，距离星海仅剩十几米；一旦不慎失神，飞剑定会瞬间临身；可想而知，星海阔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死星团进入视野，真正飞过去，还需要时间。孙浩然很是怀疑，星海阔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星海阔突然向后急倒，吓了孙浩然一跳；就算这种危急时刻，星海阔仍旧不忘导航，急急喊道：

    “下沉！”

    星舰猛地下沉，星海阔还没有摔到外壳上，一束粗大的光线从上方扫过，吞没了飞剑与元气小剑。余波扫过星海阔，削去一层头发，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光束速度极快，闪耀而过；星海阔还没有倒在外壳上的身体，突然直起，嘶喊道：

    “看你还敢不敢追！”

    话音未落，急忙导航，调整星舰方向，又放出元气剑对付后路。孙浩然紧皱的心松开一小半，心还在狂跳，脸涨红，竖起耳朵，不离星海阔。

    正式进入死星团星域，星舰不断调整方向；速度还没有降低，说明距离危机还远。星海阔不急，孙浩然更没必要急；可是，心为什么狂跳不止？

    确实无法平静，脑子时刻紧绷，盘坐的身体忍不住站起来，紧抓祭坛大枝杈。

    飞剑又从后面追来，慢慢压迫星海阔的防御范围；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到十米。经死光一击，飞剑逃过一劫，变得坑坑洼洼、破破烂烂，战力大减。由此可以看出，星海阔的战力同样衰减。

    一如刚才，星海阔放出一群元气小剑，突然大喊道：

    “下沉、下沉、下沉！”初期金丹的态度与星海阔相同，不加速也不加力，根本没有击败孙浩然的意思。两人的打斗很花哨，看起来激情澎湃，比中期金丹的搏杀还要好看，完全满足规则要求。

    星海阔的长啸之声突然传来，孙浩然看不出危机来自何方，也根本没法探查，按照约定，被对手金丹一拳打回星舰。对手金丹再想出招追击时，星舰已经高速驶离；金丹一拳打空，又楞在星空之中，仿佛被孙浩然的非常规战法，搞得不知所措。

    星海阔距离星舰较远，与孙浩然同时落到大树之下。星舰提升加速速度，极速飞入混乱星域。

    其它战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但不能停战，只好默契地降低对战强度、速度，看起来像过招不像搏斗。

    货主的搏杀更加激烈，飞剑对飞剑，元气剑对元气剑，拳脚对拳脚，跟“u”磁铁吸引碎铁屑的形状类似；双方似乎都有强烈的意愿，想要缠住对手，不让对手找到机会脱离战斗。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一个模糊长影，闪烁而过，飞入混乱星域，速度比星舰快很多。众金丹松了口气，以合理的、应该的强度，继续战斗。这是规矩，货主不喊停，保镖、劫匪都不能停。

    孙浩然根本看不到身后战场的情况，与金丹打了一场，心情格外舒畅，控制星舰飞行的同时，习惯性坐在大石上，脚踩丑鼎、丹鼎，控制神魂-真气混合体与魂体，各自分解丹药。

    孙浩然仍然不清楚，星海阔究竟用什么方法探测远方，如同上次遇到死光一样，先光线一步，探测并躲避危险。心有所想，表情自然流露；星海阔一边大声导航指路，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能发现后面的危险。”

    孙浩然回答道：

    “是啊，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星海阔露出一副很明白、很理解的样子，说道：

    “你知道，眼睛、耳朵、脑子太慢，很多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危险已经临身。一般情况下，金丹都会外放神魂、元气，探查周围状况。我的方法与元气探查类似，但不能告诉你详情。孙兄不要多心，那是家族传承，我没有权利告诉你。”

    星舰没有走直线，星海阔不时出声让星舰转向，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孙浩然猜测，总体方向疑似朝着死星团方向飞行；不断调整方向，是为了甩开后面的危险。

    无规则变向太多，到了一定程度，孙浩然自然而然迷失方向。这时候，星海阔才说出实情：

    “后面有超强中期金丹追击，速度太快，极难摆脱！想要摆脱，非死星团的死光莫属。孙兄，投降还是冒险？”

    使用过田陈能石之后，树星发生过一次蜕变；穿越黑洞时，树星再次蜕变，却一直没机会尝试，究竟蜕变到什么程度。有这样的星舰傍身，怎么可能投降？即便投降，有用吗？孙浩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要冒险摆脱。确实无法摆脱，再投降不迟。”

    星海阔说道：“那好，听我号令，保持速度不变，我到星舰外迟滞对手，拖延时间。”

    星空中无所谓上下、左右，为了方便，星海阔以孙浩然的头顶方向为上，以飞行方向为前。星海阔率先出手，双手翻飞，放出密密麻麻的元气小剑，攻击后路。一把飞剑突然闪现在星海阔面前，星海阔放出十数把元气小剑抵御，将飞剑挡在数百米开外。

    孙浩然依旧看不到后面的超强金丹，更不可能看到星海阔的元气剑如何阻滞。头顶上的战斗速度极快，仅能看到模糊不清的残影。元气小剑软弱，最多与飞剑碰撞两次，便会溃散。星海阔时时刻刻都在补充，每次放出一大束元气小剑，分出数支抵御飞剑，其它留给后路。看起来，元气剑与飞剑旗鼓相当，飞剑无法靠近星海阔。

    星舰极速逃遁，而飞剑与星舰的距离几乎不变，说明飞剑也在极速飞行。事实是，元气剑无法抵挡飞剑，只能迟滞。孙浩然估计，星海阔的元气剑速与飞剑相当，攻击力太弱。这样打下去，等星海阔的元气耗尽，二人便会成为待宰羔羊。不出意外，经过一段时间相持之后，星海阔的抵御能力极度下降，飞剑缓缓靠近。

    几次混乱星域经历之后，孙浩然的心情早已从最初的紧张变为淡然；上面激烈战斗，内心依旧平静。一心四用，其中一心关注战事与星海阔，两心分解丹药；控制星舰的最后一部分神魂，还有闲暇思考真气分解。

    战斗不利，星海阔还要分心导航，大声喊叫，指挥星舰调整方向，而且越来越频繁。飞剑步步紧逼，距离星海仅剩十几米；一旦不慎失神，飞剑定会瞬间临身；可想而知，星海阔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死星团进入视野，真正飞过去，还需要时间。孙浩然很是怀疑，星海阔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星海阔突然向后急倒，吓了孙浩然一跳；就算这种危急时刻，星海阔仍旧不忘导航，急急喊道：

    “下沉！”

    星舰猛地下沉，星海阔还没有摔到外壳上，一束粗大的光线从上方扫过，吞没了飞剑与元气小剑。余波扫过星海阔，削去一层头发，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光束速度极快，闪耀而过；星海阔还没有倒在外壳上的身体，突然直起，嘶喊道：

    “看你还敢不敢追！”

    话音未落，急忙导航，调整星舰方向，又放出元气剑对付后路。孙浩然紧皱的心松开一小半，心还在狂跳，脸涨红，竖起耳朵，不离星海阔。

    正式进入死星团星域，星舰不断调整方向；速度还没有降低，说明距离危机还远。星海阔不急，孙浩然更没必要急；可是，心为什么狂跳不止？

    确实无法平静，脑子时刻紧绷，盘坐的身体忍不住站起来，紧抓祭坛大枝杈。

    飞剑又从后面追来，慢慢压迫星海阔的防御范围；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到十米。经死光一击，飞剑逃过一劫，变得坑坑洼洼、破破烂烂，战力大减。由此可以看出，星海阔的战力同样衰减。

    一如刚才，星海阔放出一群元气小剑，突然大喊道：

    “下沉、下沉、下沉！”

 第124章 血雨又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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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14章 心中有鼎

    休息时间增加，精神状态转好，注意力集中，炼药技再次突飞猛进。穆丹看到孙浩然的变化，说道：

    “孙药师，你的炼药技再次提升，可喜可贺。很遗憾，你的岗位已经是顶级，暂时没有更高收入的岗位。要不这样，我给你特设一个薪资更高的岗位，你看行不行。”

    孙浩然摇头说道：

    “穆总管，你以前说的话我都记得，‘休息不好，精神不集中，那不是赚钱是胡闹’。我就是因为休息时间充足，炼药技艺才得以提升；要是更换一个压力太大的新岗位，恐怕会适得其反！”

    穆丹笑了笑，说道：

    “很好，就凭你对炼药的理解，也该加薪一等！”

    孙浩然的收入又多了一颗聚气丹，对于洗练费用来讲，就是特别多钱财；很遗憾，这些钱财同样不能解决丹药问题，对孙浩然来讲，完全无用。

    一段时间的宁静之后，孙浩然的脑海又不自觉地被洗练、铸鼎所占据，禁不住反思洗练全过程，寻找失败原因。

    回想走过的路，在彼太阳系时，脑海中先凝结出五行光点，再演化为立体河图五行，然后进一步压缩为类似于双恒星系的变形河图。拥抱太阳、跃迁伍号地球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仅剩下一个五行光区。

    在五星系，通过练养，脑海中重新凝结出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且被五个分别代表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的肉体五行所包围，组成一个大光球。

    冲入银河系中心黑洞、跃迁混乱星域之后，代表肉身的五个五行莫名丢失，留下一个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一直维持到现在。

    这种现象很奇特，似乎某些修炼所产生的存在，不能在宇宙中普遍适用。彼太阳系文明也遭遇了类似的境遇，太空翱翔的几百年间，星空一代舍弃掉相当一部分旧文明；到了五星系，土生土长的原生民又舍弃掉包括核心能力在内的很大一部分旧文明，蜕变出另一种新文明。

    生物钟敲响，一夜过去，太阳将出；到药坊之后，一小半神魂炼药，一大半神魂深层次入静休息，无思无念。日落回到星舰，继续昨夜、今晨的思考。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部分脑海光区丢失，无从得知；这不妨碍在原来的练养思维基础上，加入炼药思维与丹道思维重新修炼，补全所失。这一次的恢复性修炼极其短暂，一夜过去，脑海中的光区便恢复到五星系时的景象，五个代表肉身的五行光区，环绕立体河图五行光区，形成一个大光团。

    孙浩然又感觉到，修炼时留一丝神念观察，不是好方法，可能会影响炁的出现；再一个夜晚降临时，果断改变修炼方法。

    咏读几遍洗练、铸鼎法诀，用意识模拟行功路线。正式进入修炼状态时，先存想山根穴（双眼之间），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真正做到无思无念，直到早晨的生物钟敲响。

    这是第一夜的修炼内容，洗心。第二夜，炼形；咏读洗练、铸鼎法诀，存想玄膺（咽头与喉头的中间部位）及行功路线，然后忘记，再深层次入静。

    第三夜，咏念洗练、铸鼎法诀，存想下丹田，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

    日复一日，循环往复，重复三夜所做。这一次，孙浩然完全按规矩修炼，从不探视、检查身体与经络腧穴，以免得知不好的信息，影响情绪。

    忽一日，穆丹见到孙浩然，玩笑道：

    “孙药师，你看起来与以前很不一样啊，有股出尘的味道。”

    孙浩然笑着回答道：

    “穆主管，再出尘，也还是要炼药，是不是这个道理？”

    穆丹点头说道：

    “那是，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不是也要整天站在这里？”

    星海阔护镖归来，满脸狐疑，绕着孙浩然转了几转，鼻子闻来闻去，眼睛看来看去，说道：

    “孙兄，你很奇怪！”

    孙浩然纳闷，反问道：

    “怎么个奇怪法？”

    星海阔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心中有鼎，而经脉依旧散乱不通，什么道理？”

    星海阔说话的份量，远大于穆丹，孙浩然的心神受此影响，下意识地探查周身及经络、腧穴，果不其然，下丹田位置有一尊大光鼎。大鼎无盖，鼎底有一套光点小五行阵，鼎壁有四套光点小五行阵；总共五套小五行光阵，组合成五行大光鼎，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相对应，与脑海中的光团交相呼应。

    光区似有若无，光鼎如梦似幻，却没有因为心神的探查而消散；可以肯定，一定不是所谓的“炁”，铸鼎立极成功？

    孙浩然很不肯定，弱弱地问道：

    “星海，你觉得这是什么状况？”

    星海阔摇头道：

    “孙兄的情况特殊，老弟我看不明白、弄不清楚，你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走到这一步，孙浩然不再顾忌什么经络拥堵，按照内丹术，增加第二节的内容，聚气；气指真气，不是金丹期的元气，更不是炁。聚气也叫翕聚先天，一个将精气炼化为真气，并储存于丹田大鼎中的过程。精气何来？通过服用丹药以及特殊呼吸法，将天地气中的精华吸入体内。

    聚气分为丹田周天与煅气两段，实际修炼是在以前三夜一个修炼周期的基础上，放弃存想丹田一夜，新增两夜；也就是说，一个修炼周期四夜。新第三夜为丹田周天，神念引动丹田大光鼎由内向外旋转，以至于无穷远处；再从无穷处由外向内旋转，以至于丹田极点。丹田一张、一缩，正如老子所说，“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欲出”。

    第四夜锻气，锻炼精气为真气。锻气过程与炼药过程类似，与炼药时肉眼所见阴阳推、坎离交、水火济、龙虎斗是一个概念。此即老子所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就是说，阴阳二气相推，将精气煅造为真气。

    孙浩然的五行大光鼎与寻常聚气法诀不同，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以及天地间吸收到五行精华，存储于光鼎之中。此五行之精并不纯粹，均为杂五行之气；这么多杂五行之气进入大鼎，并不是简单的阴阳推、龙虎斗，而是充斥着相生相克、相扶相抑。如果比喻龙虎斗为两军对垒，五行精气杂陈则为群雄混战；也就是说，别人修炼“阴阳推”，孙浩然修炼“群雄混战”。

    休息时间增加，精神状态转好，注意力集中，炼药技再次突飞猛进。穆丹看到孙浩然的变化，说道：

    “孙药师，你的炼药技再次提升，可喜可贺。很遗憾，你的岗位已经是顶级，暂时没有更高收入的岗位。要不这样，我给你特设一个薪资更高的岗位，你看行不行。”

    孙浩然摇头说道：

    “穆总管，你以前说的话我都记得，‘休息不好，精神不集中，那不是赚钱是胡闹’。我就是因为休息时间充足，炼药技艺才得以提升；要是更换一个压力太大的新岗位，恐怕会适得其反！”

    穆丹笑了笑，说道：

    “很好，就凭你对炼药的理解，也该加薪一等！”

    孙浩然的收入又多了一颗聚气丹，对于洗练费用来讲，就是特别多钱财；很遗憾，这些钱财同样不能解决丹药问题，对孙浩然来讲，完全无用。

    一段时间的宁静之后，孙浩然的脑海又不自觉地被洗练、铸鼎所占据，禁不住反思洗练全过程，寻找失败原因。

    回想走过的路，在彼太阳系时，脑海中先凝结出五行光点，再演化为立体河图五行，然后进一步压缩为类似于双恒星系的变形河图。拥抱太阳、跃迁伍号地球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仅剩下一个五行光区。

    在五星系，通过练养，脑海中重新凝结出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且被五个分别代表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的肉体五行所包围，组成一个大光球。

    冲入银河系中心黑洞、跃迁混乱星域之后，代表肉身的五个五行莫名丢失，留下一个立体河图五行光区，一直维持到现在。

    这种现象很奇特，似乎某些修炼所产生的存在，不能在宇宙中普遍适用。彼太阳系文明也遭遇了类似的境遇，太空翱翔的几百年间，星空一代舍弃掉相当一部分旧文明；到了五星系，土生土长的原生民又舍弃掉包括核心能力在内的很大一部分旧文明，蜕变出另一种新文明。

    生物钟敲响，一夜过去，太阳将出；到药坊之后，一小半神魂炼药，一大半神魂深层次入静休息，无思无念。日落回到星舰，继续昨夜、今晨的思考。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部分脑海光区丢失，无从得知；这不妨碍在原来的练养思维基础上，加入炼药思维与丹道思维重新修炼，补全所失。这一次的恢复性修炼极其短暂，一夜过去，脑海中的光区便恢复到五星系时的景象，五个代表肉身的五行光区，环绕立体河图五行光区，形成一个大光团。

    孙浩然又感觉到，修炼时留一丝神念观察，不是好方法，可能会影响炁的出现；再一个夜晚降临时，果断改变修炼方法。

    咏读几遍洗练、铸鼎法诀，用意识模拟行功路线。正式进入修炼状态时，先存想山根穴（双眼之间），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真正做到无思无念，直到早晨的生物钟敲响。

    这是第一夜的修炼内容，洗心。第二夜，炼形；咏读洗练、铸鼎法诀，存想玄膺（咽头与喉头的中间部位）及行功路线，然后忘记，再深层次入静。

    第三夜，咏念洗练、铸鼎法诀，存想下丹田，然后忘记，深层次入静。

    日复一日，循环往复，重复三夜所做。这一次，孙浩然完全按规矩修炼，从不探视、检查身体与经络腧穴，以免得知不好的信息，影响情绪。

    忽一日，穆丹见到孙浩然，玩笑道：

    “孙药师，你看起来与以前很不一样啊，有股出尘的味道。”

    孙浩然笑着回答道：

    “穆主管，再出尘，也还是要炼药，是不是这个道理？”

    穆丹点头说道：

    “那是，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不是也要整天站在这里？”

    星海阔护镖归来，满脸狐疑，绕着孙浩然转了几转，鼻子闻来闻去，眼睛看来看去，说道：

    “孙兄，你很奇怪！”

    孙浩然纳闷，反问道：

    “怎么个奇怪法？”

    星海阔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心中有鼎，而经脉依旧散乱不通，什么道理？”

    星海阔说话的份量，远大于穆丹，孙浩然的心神受此影响，下意识地探查周身及经络、腧穴，果不其然，下丹田位置有一尊大光鼎。大鼎无盖，鼎底有一套光点小五行阵，鼎壁有四套光点小五行阵；总共五套小五行光阵，组合成五行大光鼎，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相对应，与脑海中的光团交相呼应。

    光区似有若无，光鼎如梦似幻，却没有因为心神的探查而消散；可以肯定，一定不是所谓的“炁”，铸鼎立极成功？

    孙浩然很不肯定，弱弱地问道：

    “星海，你觉得这是什么状况？”

    星海阔摇头道：

    “孙兄的情况特殊，老弟我看不明白、弄不清楚，你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走到这一步，孙浩然不再顾忌什么经络拥堵，按照内丹术，增加第二节的内容，聚气；气指真气，不是金丹期的元气，更不是炁。聚气也叫翕聚先天，一个将精气炼化为真气，并储存于丹田大鼎中的过程。精气何来？通过服用丹药以及特殊呼吸法，将天地气中的精华吸入体内。

    聚气分为丹田周天与煅气两段，实际修炼是在以前三夜一个修炼周期的基础上，放弃存想丹田一夜，新增两夜；也就是说，一个修炼周期四夜。新第三夜为丹田周天，神念引动丹田大光鼎由内向外旋转，以至于无穷远处；再从无穷处由外向内旋转，以至于丹田极点。丹田一张、一缩，正如老子所说，“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欲出”。

    第四夜锻气，锻炼精气为真气。锻气过程与炼药过程类似，与炼药时肉眼所见阴阳推、坎离交、水火济、龙虎斗是一个概念。此即老子所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就是说，阴阳二气相推，将精气煅造为真气。

    孙浩然的五行大光鼎与寻常聚气法诀不同，从五脏、五腑、五体、五官、五华，以及天地间吸收到五行精华，存储于光鼎之中。此五行之精并不纯粹，均为杂五行之气；这么多杂五行之气进入大鼎，并不是简单的阴阳推、龙虎斗，而是充斥着相生相克、相扶相抑。如果比喻龙虎斗为两军对垒，五行精气杂陈则为群雄混战；也就是说，别人修炼“阴阳推”，孙浩然修炼“群雄混战”。

 第115章 御鼎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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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铸鼎中期

    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魂-真气复合体竟然多区分出数百种不同天地气。这就是真气的特点，只要能发现不同，便有能力分离。

    神魂将那数百种不同天地气的特性记录下来，按正常情况，操控真气进入丹鼎，果然能够再现刚才的过程，分解出五千多种组分，一种不少，一种不多。

    这是什么道理？魂体进丑鼎魂域，与真气-神魂混合体同时分析。神魂-真气混合体在分离方面具有优势，但分析问题的能力，不如魂体。魂体将成分相同、天地气不同的组分，放大分析，发现数类奇特现象。

    一类，在长链分子上有明显差异，在性能方面，还是能归为一类。第二类，很明显具有某些特征性杂质。第三类，总是跟某些特定组分混合在一起，当真气将结构相同而天地气不同的组分分离之后，才会将特定组分分离出去；如果先将特定组分分离，就会失去区分不同天地气的能力。

    这种统计结果，就是所谓的有结论没用处，让人脑子更乱。这时候，需要更多数据，才能得出有用结论。这三类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有特征性参照物。这就是需要思考的问题，为什么需要参照物？

    思考难有结果，即便有结果，还是没用，还是需要走老路，走已经成功的路。神魂-真气复合体继续尝试，希望再现那种至今还不明白的奇异状态；魂体在丑鼎魂域中思考，如何模拟神魂-真气的分解能力。

    一路平安，回归混乱市场，迪亚斯-戛奈看到二人，跑出来迎接，如迎接英雄，大喊道：

    “星海、孙，你们可回来了！我就说嘛，你们一定能够安全归来！”

    星海阔满脸笑意，反问道：

    “这么说，有人以为我们回不来了？”

    迪亚斯-戛奈眨眨眼，说道：

    “当然没有！走，结算，分丹药！”

    孙浩然疑问道：

    “我说米开，分丹药什么意思？你也有份？”

    迪亚斯-戛奈信心满满，说道：

    “那是当然，我的那份子，来自对你们的绝对信任！”

    虚弱的货主带人赶来，运走货物，然后四人躲到密室中，分配利益。货主按约定，支付四千零一百元气丹，其中三千为带货逃回费用，一百为对战初期金丹费用。当货主付给迪亚斯-戛奈一千元气丹时，星海阔瞪大了眼睛，说道：

    “好你个迪亚斯-戛奈，把我们卖了一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笑眯眯地说道：

    “这不是出卖，是信任。我说过，因为信任，我赚到了一千元气丹。”

    星海阔没再说什么，直接掏出两百元气丹，递给迪亚斯-戛奈：

    “我们的星舰破破烂烂，需要修理，这次搞些高档材料。”迪亚斯-戛奈收起一百元气丹，将剩余的一百元气丹推回给星海阔，说道：

    “高档材料可不是一点点丹药能够买到，那都是黑洞出品。”

    星海阔收回元气丹，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询价。回到星舰，二人仿佛忘记了这次出航，谁都没有再提。孙浩然肉身入静，继续忙碌丹药分离。

    将五千组分中的一千五百多无用组分剔除，用剩余的三千五百组分融合新聚丹。服用之后对比，经络淤积的杂质少去一多半，四日修炼周期内，获取的真气量翻倍，修炼速度大大提高。

    此次大战之后，二人小组确立了两种特殊运货方式：包运东南角几个偏僻星团的药材；走“冂”字形线路，运送北部特殊货物。运送东南角货物，一趟走一个星团，肯定赚不到什么钱；如果一次走完所有星团，收入也不算低，大体在一千到一千五百元气丹之间。反观北部“冂”字形货运路线，再也没有碰到过劫匪，每趟仅仅收获一千多元气丹。

    神魂-真气联合体的奇异状态，一直无法稳定出现，总是在不经间，偶尔出现那么一次。尽管这样，日积月累之下，分离能力还是渐渐提高；达到七千多组分时，陷入停滞，即便在奇异状态下，最多能够多分离出几种组分。说好听的，进度缓慢；说难听的，没什么大用。

    丑鼎魂域里面，魂体想象出一座中试工厂；工厂没有使用发电机，而是模拟田陈新石，作为动力。用这座虚拟工厂批量分解丹药，效率高、品质好，远超神魂-真气分解速度。

    七千多组分融炼出的新聚气丹，得到的真气更多，拥堵经络的杂质几乎消失，修炼速度再次拔高。孙浩然改变行功方式，将四日行功周期浓缩为一次修炼中的四个过程：洗心、炼形，丹田周天、煅气，连续不断，循环往复。这样的情况下，除了与人打斗、进入混乱星域危险区等特殊状况，时时刻刻都可以行功修炼。这才是真正的打坐入静，并非坐着不动。

    接近铸鼎中期时，一日服用一粒聚气丹，无法产生足够多的真气，需要服用三粒；好消息是，经络略有杂质淤积，正常行功过程中，便可以清洗干净。

    五行大光鼎中，真气量日日增加；不经意间，充满光鼎。内视时，大鼎内云雾缭绕，时而白云苍狗，时而虎踞龙盘，如变幻莫测的七彩霓虹，煞是好看。

    刚刚铸鼎时，光鼎里的真气稀薄，根本看不到；吞丹修炼之后，真气渐增如薄雾，在大鼎中漂浮；如今，真气充满大鼎如浓雾，在光鼎的光照之下，光彩夺目，正是铸鼎中期的特有景象。

    中期是铸鼎期的一个大界限，再服用三粒新聚气丹行功，几乎没有效果。孙浩然无心暂停，将丹药数量增至十五粒，才感觉到浓郁的炁感。行功一个四阶段周期，功力有所精进。意念检查身体，经络严重堵塞，如堆满垃圾的街巷。

    星海阔再次奇怪道：

    “孙兄，你这身体清奇，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上次铸鼎时，经络堵塞，这次突破铸鼎中期，怎么又是垃圾满经络？难道说，垃圾中有宝？”

    孙浩然笑着说道：

    “通为阳，堵为阴，总要阴阳轮转，才有平衡一说。整天都是阳，那叫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星海阔更觉奇怪，问道：

    “有这种说法吗？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孙浩然得意洋洋，摇头晃脑，说道：

    “你当然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是现在，我第一次告诉别人。”

    星海阔不信，摇摇头，带着满脸问号离开。

 第126章 合伙开药行

    淤塞过于严重，无法继续吞丹修炼，需尽快疏通经络；拖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变？情况很不乐观，清洗的作用极为有限；按照目前这种清洗法，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疏通经络。经络不通，无法使用真气，也不能修炼。

    别无他法，只能全天候行功清洗，无论走、坐、卧，无论驾驶星舰、搬运货物、与人交谈。功是四阶段周期修炼，外加经络周天，循环往复，昼夜不停。

    尽管如此，清洗速度还是慢如凡俗走路，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地球这口井洞。孙浩然超越凡俗，却也与凡俗差别不大，离开星舰，再也无法星空行走。

    魂体依然如故，只要人有空闲，便会进入魂域，研究丹药分离。没有了神魂-真气复合体探路，魂体几乎没有进展，却还是坚持分解，从不间断；这既是分解，也是修炼，魂力能够缓慢而持续不断地增长。

    星海阔终于忍不下去，对孙浩然说道：

    “孙兄，总是替人运货，什么时候才能有很多元气丹，让我不经意间找到自己的路？”

    孙浩然：

    “你想怎么做？”

    星海阔：

    “做生意吧！两万元气丹，不少了！”

    孙浩然：

    “做什么呢？”

    星海阔：

    “混乱市场只有三种生意可做，药材、丹药、货运，你选哪样？”

    孙浩然：

    “在我看来，只有炼药一项可做，怎么做呢？”

    星海阔：

    “我想好了，再找两个合伙人守店铺，我们两个还可以运货补贴耗用。”

    二人一拍即合，商量好各种细节之后，孙浩然特意在放工时刻，到药店门口等待穆丹。穆丹放工走出药店的时候，孙浩然走上前去，说道：

    “你好，穆主管。”

    穆丹大喜，说道：

    “是孙药师啊，好久不见。听说，你跑货发财了！”

    孙浩然：

    “穆主管，有事找你商量，我们边走边聊？”

    穆丹：

    “好！”

    孙浩然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我与星海阔合伙运货，攒了一笔钱，想开家药材店，找你做合伙人，主管药坊。”

    穆丹：

    “准备做什么药材？”

    孙浩然：

    “专做东南角各星团药材！我们可以用很低的费用，将那里的药材运回混乱市场。东南角的药材总值大约一万四千元气丹，一经加工，利润至少翻倍。”

    穆丹：

    “与我们那一组的货值相当。孙，怎么个合伙法？”

    孙浩然：

    “我们未来的丹药行打算凑足四人，你管药坊，另找一人管店铺，我与星海以运货为主。股份以出资多少来定，当然了，因为炼药是手艺活，会给你一定的干股，或者预留一部分股份，等你有钱了，再出丹药购买。总之，你的股份方式可以商量。”

    穆丹：

    “那就谈谈吧！现在就去。”

    两人走到星舰前，星海阔正与高撒楼交谈。介绍穆丹与高撒楼认识之后，星海阔正式介绍未来的商行：

    “我们四人先以丹药数额，初步确定股份比例。穆丹比较特别，你自己希望怎么处理？”

    穆丹：“与你们的身家相比，我那点丹药就不用提了。我想知道，你们出资多少？”

    星海阔：

    “我与孙兄各出一万元气丹。高撒楼，你出多少？”

    高撒楼：

    “我凑一下，也与你们一样吧，出一万元气丹。”

    穆丹：

    “知道你们的出资额，我大概清楚商行的规模，我希望送给我一部分股份。另外，给出一个股份额度，我随时可以出钱购买。”

    星海阔：

    “高撒楼，你怎么看？”

    高撒楼：

    “我觉得很合理，就该这么做！”

    星海阔：

    “很好！我以为，应该送给穆丹10%股份。另外，留出15%股份，随时可以购买。话说回来，总要有个期限吧！万一我们商行摇身一变，成了大商行，你那时候再出钱买，不合适吧！”

    穆丹回答道：

    “这样，以我从商行收取的薪水、红利达到六千元气丹，作为截止日期。”

    星海阔：

    “我看可以，就这么定。另外，我与孙兄不领薪水，照旧跑货养活自己。你们二人嘛，每月五十元气丹固定薪水；等商行盈利了，再谈其它。高撒楼、穆丹，你们觉得怎样？”

    穆丹的脸涨红，有点喘，连连点头。高撒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

    “星海开口，哪能不行？”

    星海阔：

    “既然我们成了合伙人，有个问题需要讨论。四个股东不怎么好听，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将咱们的股份留出两成，预留给未来的员工，作为对优秀者的奖励？”

    高撒楼：

    “我同意！丹药是赚不完地，大家一起赚，才有得赚。不过，这两成股份的分配方式暂时不定，等以后有了条件，我们四人再行商量。”

    星海阔：

    “好，我们的商行叫东南丹药行吧！”

    没人反对，星海阔继续说道：

    “订立契约之后，我与孙兄去东南角运货。高撒楼、穆丹，你们二位负责找店铺，收拾店铺！”

    混乱市场明松暗紧，有商会管理日常秩序。所有到市场租店铺的商家，必须注册为商会会员，缴纳少量会费。

    为了维护必要的秩序，诸如契约之类的东西，也归商会管理。商会也统一管理店铺，收取租金。混乱市场有一个好处，没有税。收取的会费、租金，仅仅作为商会的活动经费，不做它用；商会会长等高级职位，没有薪酬。

    孙浩然与星海阔走西线过混乱星域，先到东南角西部星团，降临伽罗斯星球。完成交易之后，星海阔告诉伽罗斯、冉蒙、安塞罗：

    “看看你们的功力，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一直没有变化。你们的星球太穷，留在星球，没有前途，想不想出去闯荡？”

    伽罗斯苦着脸回答道：

    “星海大人，很早以前，我就想外出闯荡，可船票太贵，买不起啊！”

    孙浩然呵呵一笑，说道：

    “我们商行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不但可以免船票，还有工作，不至于饿死。愿不愿意？”

    冉蒙问道：

    “孙大人，方不方便告诉我们，有关工作的具体情况？”

    孙浩然：

    “我们开了一家丹药行，你们想去的话，可以到丹药行做炼药师。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某一天你们不愿意干了，随时可以离开。

    “你们知道混乱市场吗？混乱市场是这片星域最大的贸易市场，工作机会很多。”淤塞过于严重，无法继续吞丹修炼，需尽快疏通经络；拖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变？情况很不乐观，清洗的作用极为有限；按照目前这种清洗法，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疏通经络。经络不通，无法使用真气，也不能修炼。

    别无他法，只能全天候行功清洗，无论走、坐、卧，无论驾驶星舰、搬运货物、与人交谈。功是四阶段周期修炼，外加经络周天，循环往复，昼夜不停。

    尽管如此，清洗速度还是慢如凡俗走路，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地球这口井洞。孙浩然超越凡俗，却也与凡俗差别不大，离开星舰，再也无法星空行走。

    魂体依然如故，只要人有空闲，便会进入魂域，研究丹药分离。没有了神魂-真气复合体探路，魂体几乎没有进展，却还是坚持分解，从不间断；这既是分解，也是修炼，魂力能够缓慢而持续不断地增长。

    星海阔终于忍不下去，对孙浩然说道：

    “孙兄，总是替人运货，什么时候才能有很多元气丹，让我不经意间找到自己的路？”

    孙浩然：

    “你想怎么做？”

    星海阔：

    “做生意吧！两万元气丹，不少了！”

    孙浩然：

    “做什么呢？”

    星海阔：

    “混乱市场只有三种生意可做，药材、丹药、货运，你选哪样？”

    孙浩然：

    “在我看来，只有炼药一项可做，怎么做呢？”

    星海阔：

    “我想好了，再找两个合伙人守店铺，我们两个还可以运货补贴耗用。”

    二人一拍即合，商量好各种细节之后，孙浩然特意在放工时刻，到药店门口等待穆丹。穆丹放工走出药店的时候，孙浩然走上前去，说道：

    “你好，穆主管。”

    穆丹大喜，说道：

    “是孙药师啊，好久不见。听说，你跑货发财了！”

    孙浩然：

    “穆主管，有事找你商量，我们边走边聊？”

    穆丹：

    “好！”

    孙浩然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我与星海阔合伙运货，攒了一笔钱，想开家药材店，找你做合伙人，主管药坊。”

    穆丹：

    “准备做什么药材？”

    孙浩然：

    “专做东南角各星团药材！我们可以用很低的费用，将那里的药材运回混乱市场。东南角的药材总值大约一万四千元气丹，一经加工，利润至少翻倍。”

    穆丹：

    “与我们那一组的货值相当。孙，怎么个合伙法？”

    孙浩然：

    “我们未来的丹药行打算凑足四人，你管药坊，另找一人管店铺，我与星海以运货为主。股份以出资多少来定，当然了，因为炼药是手艺活，会给你一定的干股，或者预留一部分股份，等你有钱了，再出丹药购买。总之，你的股份方式可以商量。”

    穆丹：

    “那就谈谈吧！现在就去。”

    两人走到星舰前，星海阔正与高撒楼交谈。介绍穆丹与高撒楼认识之后，星海阔正式介绍未来的商行：

    “我们四人先以丹药数额，初步确定股份比例。穆丹比较特别，你自己希望怎么处理？”

    穆丹：“与你们的身家相比，我那点丹药就不用提了。我想知道，你们出资多少？”

    星海阔：

    “我与孙兄各出一万元气丹。高撒楼，你出多少？”

    高撒楼：

    “我凑一下，也与你们一样吧，出一万元气丹。”

    穆丹：

    “知道你们的出资额，我大概清楚商行的规模，我希望送给我一部分股份。另外，给出一个股份额度，我随时可以出钱购买。”

    星海阔：

    “高撒楼，你怎么看？”

    高撒楼：

    “我觉得很合理，就该这么做！”

    星海阔：

    “很好！我以为，应该送给穆丹10%股份。另外，留出15%股份，随时可以购买。话说回来，总要有个期限吧！万一我们商行摇身一变，成了大商行，你那时候再出钱买，不合适吧！”

    穆丹回答道：

    “这样，以我从商行收取的薪水、红利达到六千元气丹，作为截止日期。”

    星海阔：

    “我看可以，就这么定。另外，我与孙兄不领薪水，照旧跑货养活自己。你们二人嘛，每月五十元气丹固定薪水；等商行盈利了，再谈其它。高撒楼、穆丹，你们觉得怎样？”

    穆丹的脸涨红，有点喘，连连点头。高撒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

    “星海开口，哪能不行？”

    星海阔：

    “既然我们成了合伙人，有个问题需要讨论。四个股东不怎么好听，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将咱们的股份留出两成，预留给未来的员工，作为对优秀者的奖励？”

    高撒楼：

    “我同意！丹药是赚不完地，大家一起赚，才有得赚。不过，这两成股份的分配方式暂时不定，等以后有了条件，我们四人再行商量。”

    星海阔：

    “好，我们的商行叫东南丹药行吧！”

    没人反对，星海阔继续说道：

    “订立契约之后，我与孙兄去东南角运货。高撒楼、穆丹，你们二位负责找店铺，收拾店铺！”

    混乱市场明松暗紧，有商会管理日常秩序。所有到市场租店铺的商家，必须注册为商会会员，缴纳少量会费。

    为了维护必要的秩序，诸如契约之类的东西，也归商会管理。商会也统一管理店铺，收取租金。混乱市场有一个好处，没有税。收取的会费、租金，仅仅作为商会的活动经费，不做它用；商会会长等高级职位，没有薪酬。

    孙浩然与星海阔走西线过混乱星域，先到东南角西部星团，降临伽罗斯星球。完成交易之后，星海阔告诉伽罗斯、冉蒙、安塞罗：

    “看看你们的功力，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一直没有变化。你们的星球太穷，留在星球，没有前途，想不想出去闯荡？”

    伽罗斯苦着脸回答道：

    “星海大人，很早以前，我就想外出闯荡，可船票太贵，买不起啊！”

    孙浩然呵呵一笑，说道：

    “我们商行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不但可以免船票，还有工作，不至于饿死。愿不愿意？”

    冉蒙问道：

    “孙大人，方不方便告诉我们，有关工作的具体情况？”

    孙浩然：

    “我们开了一家丹药行，你们想去的话，可以到丹药行做炼药师。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某一天你们不愿意干了，随时可以离开。

    “你们知道混乱市场吗？混乱市场是这片星域最大的贸易市场，工作机会很多。”

 第127章 资格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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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星舰货运

    经络贯通，正式晋级铸鼎；旧忧去，新愁来，以后怎么修炼？小小的铸鼎都那么艰难，结丹更是艰难千倍、万倍，远不是元气丹与聚气丹千倍的换算比例那么简单。如果仍旧使用此类修炼法，杂质太多的丹药，肯定无法使用；又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办？

    休整数日之后，星海阔再也无法忍耐，强拉着孙浩然，到货运行注册登记。此次不同当初，星海阔已是混乱星舰行乃至于整个混乱市场的名人；带着孙浩然，横冲直撞，冲过人群，离着柜台老远便大喊道：

    “迪亚斯-戛奈，快给我登记，我要做货运。老朋友，我发誓，再也不做武士保镖！”

    迪亚斯-戛奈抬起头，笑着回答道：

    “星海，攒够元气丹了？”

    星海阔从腰间取下一个袋子丢到柜台上，回答道：

    “那是当然，五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看向孙浩然，问道：

    “这位是？”

    星海阔拍着孙浩然的肩膀，说道：

    “这是我的兄弟、合伙人，孙浩然！你别看他是铸鼎，寻常金丹绝对无法击败他！”

    迪亚斯-戛奈笑着说道：

    “你好，孙，我叫米开·迪亚斯-戛奈·拜勒穆戴。名字比较长，叫我米开或者迪亚斯-戛奈。”

    孙浩然微笑，说道：

    “你好米开，我觉得迪亚斯-戛奈还是太长。”

    “谁这么厉害，竟敢夸口铸鼎打金丹？接我一拳！”

    孙浩然听到大喊，没等回头，便有拳风袭来。孙浩然没有躲避，一拳击出，带动身体旋转，恰好击中拳头；势均力敌，无强弱之别。来人不肯罢休，怪叫着扑上来，拳打脚踢外带胡吼乱叫。这是音攻，意在乱人心神。受胡吼乱叫影响，吵闹的大厅静了下来，众人让开场地，让二人倾情表演。星海阔嘿嘿直笑，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阻止。

    孙浩然心神大定，以呼、笑、歌、哭、呻应对胡吼乱叫；与此同时，以守为攻，抵御对手进攻。金丹速度太快，铸鼎天然弱势，速度不可能跟得上；在外人看来，金丹欺负铸鼎，竟然相持不下，议论纷纷，竞相夸赞。看了一会，星海阔说道：

    “行了，都是兄弟，别伤了和气！”

    说着话，轻松走入战团，将二人隔开，然后抱拳行礼一周，大声说道：

    “各位兄弟、各位朋友，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孙浩然，还请多多关照！”

    孙浩然同样抱拳行礼一周，说道：

    “本人孙浩然，请多多关照。”

    对手笑嘻嘻，伸手走上来说道：

    “孙，我的名字更长。认识一下，高撒楼·桂·伊·莫莱里斯·德劳森约斯，朋友们都叫我高撒楼！”

    孙浩然与高撒楼握手，说道：

    “你好高撒楼，叫我孙、孙浩然、浩然，都可以。”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加力比试力道，同样不分胜负。

    星海阔再次抱拳，对人群大喊道：

    “本人星海阔，今后改行做货运。有需要的朋友请联系，保证价格便宜又安全。”

    高撒楼夸张地笑着说道：

    “星海，做舰主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星海阔笑着回答道：

    “我倒是很想关照啊，可惜我们舰行就两个人，本小利薄，没钱请金丹武士啊！我说高撒楼，你要是免费的话，我可以充分考虑！”

    高撒楼对着人群嘲讽道：

    “你们看看，这就是做了舰主的人，刚开张便要盘剥咱们武士兄弟！”

    迪亚斯-戛奈的声音传来：

    “星海、孙，恭喜，你们的舰行开张了！有单大生意，做不做？”

    孙浩然看向星海阔，星海阔一边走向柜台，一边大声喊道：

    “第一单生意，八折优惠，图个开门红！”

    迪亚斯-戛奈将两人让进密室，递过一摞资料，说道：

    “东南角的西部星团，四千元气丹货物。要我说，也别八折了，就按照原来的价格吧！”

    星海阔皱眉道：

    “四百元气丹运费！这也太低了吧！”

    迪亚斯-戛奈说道：

    “你做金丹武士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行情，货值的一成做运费，相当不低了。像这种贫瘠星团，能有多少货？正因为贫瘠，货主都不愿意参与，全权委托星舰行代为处理。我知道你的能耐，也只有你，才有可能赚到元气丹。”

    星海阔问孙浩然：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星海阔转向迪亚斯-戛奈，说道：

    “迪亚斯-戛奈，这单生意我接了！”

    迪亚斯-戛奈取来一个大箱子，打开检查，全是丹药、药丸，药丸是给普通人治病的药，丹是洗练丹、聚气丹等。孙浩然不懂行情，只能点数，由星海阔与迪亚斯-戛奈共同算账。计算结果，总值约为两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又递过一张清单：

    “这是上几次交易的杂货清单，不是很准确，仅供参考。这就是你的生意了，货主、舰行不会与你抢生意。”

    从后门离开混乱星舰行，将箱子放入树星星舰，二人反身走回市场，找了几家大店铺，赊来一些特殊丹药、鼎、书等杂物，以书最多。杂货的总价值不高，约几百元气丹。星海阔解释道：

    “这几家店铺都是混乱星舰行的关联店铺，专做没有店铺愿意做的生意，比如给舰主赊账。”

    回到星舰，星海阔取出一张星图，研究路线。孙浩然忍不住问道：

    “星空怎么会有东西南北中这些方位概念？”

    星海阔一愣，问道：

    “孙兄，你连这些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混的是什么日子？”

    孙浩然没有一丝尴尬，摆摆头说道：

    “我就是过一个炼药师、修士该过的日子，不对吗？”

    星海阔指着星图说道：

    “站在中央星域，面朝外围星域，左为东，右为西，眼睛所见皆为南！”

    孙浩然摇摇头说道：

    “还是不能定位！”

    星海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

    “呵呵，忘了一句话，人头朝着整个大星系移动方向。”

    孙浩然的魂体忍不住挠头，嘴里问道：

    “有必要这么啰嗦吗？”

    星海阔回答道：

    “我小时候也质问过老师，老师告诉我，这种东西没道理可讲，约定成俗，习惯成自然。”

    混乱星域北部繁华，从东到西，有无数生命星团；东部、西部各有一个贸易星球，混乱市场位于东部中心。东南角荒凉，只有三个生命星团；这次货运的目的地是东南角最西部的西部星团，只有两颗生命星球。

 第128章 应乐岱尔的温迪塞

    孙浩然转向考德里伊思，说道：

    “考德里伊思会长，我们可以接受这个考验，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考德里伊思微笑着说道：

    “你说！”

    孙浩然：

    “我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会假意去东南角，将星舰藏在混乱星域某处，你派人到边缘地带接我们。”

    考德里伊思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这是小事，你们不问报酬吗？”

    星海阔：

    “还有报酬？”

    考德里伊思回答道：

    “将所需资料送到这间密室，我奖励你们一万元气丹。有必要提醒，这不是酬金是奖励，奖励你们为混乱市场所做的贡献。”

    孙浩然呕心沥血，终于贯通全身经络，洗去丹药污垢，从此再也不敢大量服用聚气丹。这种情况下，行功四段周期，不足以维持真气，必须服用少许丹药弥补，却无法增加功力。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驾星舰离开混乱市场；穆丹与高撒楼不知道个中缘由，以为二人去东南角运货。去往混乱星域的路上，星海阔不停大骂：

    “这个考德里伊思，看起来冠冕堂皇，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什么考验、什么信誉、什么贡献，全是胡扯，找借口少付、不付报酬而已。更有一种可能，想让我们去探路；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想让我们去打草惊蛇。孙兄你不知道啊，这些商人极其可鄙，为了利益，什么破事都做得出来。”

    又骂了几遍，星海阔突然问道：

    “孙兄，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孙浩然回答道：

    “我有绝对的脱身方法，无所畏惧！就当去见见世面。”

    星海阔：

    “我就说嘛，没有隐秘手段，怎么可能答应。”

    星舰驶入混乱星域一个普通星系，降落在一个普通的小卫星上。孙浩然说道：

    “星海，我的真气不能与你的元气相提并论，飞行速度太慢，你载我飞行。”

    星海阔得意，笑着说道：

    “简单！”

    说完话，脚下出现一朵小白云，头一摆，说道：

    “孙兄，上来吧！”

    二人踩着白云飞出混乱星域，速度比星舰稍慢。飞到约定地点，乘坐中首丹药行的星舰向西飞行，在混乱星域另一个贸易大市场，荒芜市场降落。二人与两个陪同者会面之后，运功变形化妆，换乘别人家的支线星舰，向北飞行，离开混乱星域，去往中域与混乱星域之间的外壹域。

    在星图上，混乱星域名荒壹域。整个大星系分为三个圈层，中央星域名中域，第二圈层名外域，第三圈层名荒域，荒域之外为没有人迹的海外。另一方位按圆周分区，将整个大星系分为八个扇区，用壹至捌来表示。星海阔也不清楚，为什么混乱星域所在扇区为壹，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分，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启用这套命名法。星舰飞入外壹域一个生命星球，飞临一座名为应乐岱尔的大岛，降落在名为郎迪思的贸易市场内。郎迪思位于应乐岱尔岛东南部，临近大海，有一条名为德密瑟的大河，穿城而过，整个市场比混乱市场大几十倍。与混乱市场一样，这里几乎没有凡俗，铸鼎满街跑，金丹到处飞。

    下星舰之后，二人与两位陪同易容为非主流叛逆权贵子弟。四人没有逛市场，直接买票，乘坐一艘旅游观光船，沿着德密瑟河逆流而上。在郎迪思以西三十五公里处，有一座小城，是此星球乃至于外壹域的权贵云集之地。

    观光船缓缓行驶，让游客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小城景色。经过一座很大的古堡时，二陪同介绍道：

    “古堡名温迪塞，兴建于地球时代。那时候，各生命星球几乎没有联系，小国寡民般孤立发展，铸鼎、金丹极为罕见……

    站在德密瑟河上，能看到温迪塞的北墙，中间弯折如扁平的一撇、一捺，整体西南-东北走向，距离德密瑟河两百五十米左右。游船行至古堡西墙处，可以看到一条很宽的南北路，将其他庭院、堡垒隔开。

    从地形上看，东、西、北三面开阔，行人稀少，都不方便进入。看地图，古堡南面是花园、树林、草地、球场，同样有开阔地隔离，很难进入。

    四人下船，在小城的边缘地带住下，陪同问道：

    “有没有办法进入古堡？”

    星海阔：

    “四个金丹初期便可以守护古堡四方，根本没有稳妥的藏身之处，很难进入。”

    陪同：

    “古堡过几天举行宴会，你们可以装扮成权贵进入。”

    孙浩然直接否决：

    “你让我暴揍权贵可以，让我装扮权贵，那可不行，咱们身上缺少那种气质！”

    陪同又提议道：

    “护卫肯定不行，仆人？厨师？”

    孙浩然：

    “厨师好，我会做饭！”

    星海阔反驳道：

    “不行！我都忘了怎么吃饭，更别说做饭。”

    陪同：

    “这好办，你可以扮成厨师学徒，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那种。”

    星海阔没法推辞，沉默不语。孙浩然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

    陪同很有能力，第二天便拿到相关厨师的资料，附有厨师做饭、学徒打下手的影像。此大厨名坚尼·奥利威，学徒名海思冬·普鲁蒙丹。坚尼是糕点师，脾气暴躁，不喜说话；因为手艺高超，为小城权贵所追捧，号称天下第一糕点师。坚尼与海思冬的家就在落脚点附近，极为方便。

    陪同买来食材、厨具，让孙浩然按照坚尼的手艺，制作宴会那天要做的糕点。孙浩然很久没有做过饭，更没有吃过饭，兴致颇浓；几遍之后，便掌握了坚尼的诀窍。

    相关美食家品尝之后大加赞赏，都说比坚尼做的还要好吃。很可惜，美食早就提不起孙浩然的兴趣；能够凭记忆中的味道、标准的程式制作，无法用“心”去做。按照彼太阳系艾霓的说法，这就是标准的工程味道，来源于坚尼的手艺，味道好于坚尼的作品。

    晚宴的中午，二陪同分别带孙浩然、星海阔到坚尼、海思冬家，将两人昏睡，藏在睡床，等“坚尼”收拾妥当，一起步行去古堡。

    星海阔的装扮能力一流，能隐藏功力假扮凡俗，一般金丹中期都无法察觉。孙浩然差一些，由星海阔出手帮忙，变铸鼎中期为初期，坚尼就是铸锭初期。

 第117章 真假二元态

    一般来讲，商舰不愿意穿行混乱星域；里面地形复杂，没有安全航道，经常遭遇星害。绕路走安全地带，航程太长，收益太低，没人愿意做这种生意。最主要，那地方太贫瘠，没有值钱的货物，消费能力也低。

    星海阔有些犹豫，问孙浩然：

    “还敢不敢走混乱星域？”

    在混乱星域，“混乱星域”这个名词特指北部以南、南部以北的无生命危险区域。孙浩然回答道：

    “我凡俗时都不怕，现在晋级铸鼎，胆子怎会变小？”

    第二天，孙浩然到药坊找穆丹辞职。没等开口说话，穆丹陪着笑脸说道：

    “孙药师破障铸鼎成功，可喜可贺，该加薪水了！”

    孙浩然笑着说道：

    “穆主管，多谢！我准备辞职去跑货运。你知道，我有一个朋友是金丹初期。”

    穆丹想了一下，问道：

    “是那个陪你来找事做的金丹？”

    孙浩然回答道：

    “是的，穆主管的记性真好！”

    穆丹一脸惋惜，说道：

    “我明白了。记住，药坊是你家，随时可以回来。”

    诸事妥当，二人一星舰飞离混乱市场，打算走直线穿越混乱星域。这次的飞行速度，高于上次逃离黑球黑洞时的一半，达到一般货运星舰常规飞行时的最高速度，很符合穷人跑货运时的姿势。

    整个大星系与太阳之光的形状相似，如两个菜盘子扣在一起的碟形。混乱星域的形状接近椭球形，此次货运走直线，旅行距离略超椭球体短端直径。说是混乱，其实大部分地域还是空域，十分空旷。

    驾驶星舰，毫不费力；闲来无事，孙浩然问出了一直没有问的问题：

    “星海，丹田鼎与金丹，究竟是真是幻？”

    星海阔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不提假丹、幻丹等概念，就算真金丹也不是真实存在。”

    孙浩然：

    “你怎么知道不真实？”

    星海阔：

    “我父母家传承久远，自有办法得知。孙兄不要多问，问我也不会回答。”

    孙浩然：

    “既如此，丹道术究竟是什么？”

    星海阔：

    “遇到孙兄之后，我曾经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说，丹道术都与练养不同。练养绝对是真实不虚的强身健体，而丹道术虽然也能提高肉身机能，却肯定不是修炼肉身。我以为，应该是用意念凭空想象出一套经络、腧穴，以容纳真气、元气。孙兄肯定清楚，炁不可见，更不可能引导；准确说，炁与道类似，‘不可道，不可名’。”

    孙浩然：

    “按照‘道可道，非常道’，炁是否真实存在，都值得怀疑，但真气、元气总是真实不虚吧？”

    星海阔：

    “是啊孙兄！我所说的‘不是真实’，是相对于肉体的真实而言。经络、腧穴、真气、元气，并不存在于肉身，而是存在于‘无何有乡’；由是，将丹道术所涉之物称为真、假二元态，更为合适。”

    星海阔的答案“玄之又玄”，说了等于没说，但“不是真实存在”及“真假二元态”之说，应该可信。问题又回到问题之初，丹道术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绝对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但可以肯定，能够想象出、且能够自圆其说的道理，绝对有限，远远达不到众说纷纭的程度。孙浩然不再浪费心神，转而思考自己的金丹路。很明显，丹田周天吸收到的天地气太少，只能作为丹药之外的辅助手段。

    在药坊，孙浩然的炼药技艺可以归入顶级。正因为技艺高强，对丹药更为绝望，自己给自己炼制丹药？想都不用想，绝对没有可能。

    尽管没有广泛了解，也没有询问过星海阔，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每一粒丹药的材料，都涵盖整个大星系各星域、星团的材料，不要说材料难找，就算有材料，有能力炼制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终究还是要回归到熟悉的方法，分解各种成品丹药，分离出需要的成分，再融合为新聚气丹。

    魂体进入丑鼎魂域，没有立即动手分解聚气丹，而是学肉身打坐入静，回顾分解洗练丹全过程，重新思考新办法。

    想来想去，想到的分解方法，都可以归入四类：溶剂浸取分离，离心分离，蒸馏分离，包括渗析法在内的各种过滤分离。分离洗练丹时，这四种方法都使用过，精度低一些而已。

    想到精度，魂体大致明白，下一步能做什么、该做什么。起身四处走走，看着各种装备器具，确实很粗糙，很难提高分离精度。

    魂域特殊，里面的景物虚幻，全凭想象。分离方法也一样，能想象出、且合乎现实世界的方法，都可以实现；反之，违背现实世界，则无法实现。

    基于此，魂体对魂域中的景、物，毫不吝惜；大手一挥，成行成排的装备、器具化为乌有，腾出地方，留给更好的东西。

    “精度”、“精度”，魂体漫步魂域，不停念叨。念叨的多了，终于从脑袋的犄角旮旯里面，想起彼地球废墟中的化工研究院，想起那里的成套化工设备与化学实验室。当时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很多东西都是一眼而过；这么多年过去，本就模糊不清的记忆，都变成了碎片，隐藏在脑子的各个角落。

    苦思冥想，四处寻觅，找出能够找到的记忆碎片，形成一个较为完整的体统。怕出错或者再次忘记，魂体摸出纸笔，将内容一一记录；最后一张纸，是实验室布局图。

    翻阅整理后的记录，有太多不明白、不理解，只能忽略不计，暂时跳过；记忆之中，很多仪器都是一个影子，根本不明白内部结构与功能。

    魂体卷起袖子，先按图纸搭建一座大型实验室，备齐知道的、能想出来的器具，然后动手分解。

    此次不同以往，增加了一种可以低温蒸发的低温溶剂，与水、酒精配合使用，增添很多花样。就是这种低温溶剂，魂体都想了很久，想象出很多不符合常理、不能使用的溶剂，才偶然找出这种溶剂。

    再就是渗析法过滤，以前根本没有见过；即便在实验室见过，也不认识。全凭这个奇怪的名字，与已知的几行用来描述用途的文字，硬是想象出一套器具。魂体猜测，所想器具的实际功能，一定与名字的原意不符。

 第129章 盗术、逃法

    二人走过长长的花园，从古堡中央大门进入。有铸鼎门卫笑着对“坚尼”说道：

    “坚尼，晚上带些糕点出来，一直没有尝过你的手艺！”

    坚尼：

    “你一个铸鼎还能吃出味道？”

    守卫回答道：

    “凡俗时久闻你的大名却没有机会品尝，总是想吃。你不懂，这是另类精神味道。”

    坚尼：

    “好！你们金丹吃不吃？”

    几个守卫纷纷说道：

    “多带些，都尝尝！”

    坚尼没再说什么，带着海思冬走进大门。大门正对圆堡，而圆堡则是古堡中最高的建筑，也是古堡的中心地带，更是“资料”所在之地。圆堡东面是上区，是温迪家族居住、办公之地；西边为下区，是护卫、佣人、杂役居住的地方，宴会在上区。

    进大门右拐走进上区，走进宴会厅大厨房。坚尼的条件较好，有单独的工作间。关起门二人做事，除了与端盘子的佣人打交道，就是偶尔前来巡查的金丹、铸鼎。

    过程很简单，坚尼不喜欢说话；偶尔发怒，骂海思冬几句；偶尔的偶尔，海思冬会顶几句嘴。忙完所忙，宴会即将结束，二人拎着两袋子糕点，走出厨房，走出上区，走向中央大门。

    有巡查护卫询问道：

    “坚尼去哪里？”

    坚尼回答道：

    “给大门守卫送糕点！”

    巡查护卫点点头，就此离去。在古堡，即便是金丹、铸鼎，也不会有意为难坚尼这个名厨。

    糕点送到，诸铸鼎、金丹感谢之后，坚尼说道：

    “忙了一下午、一晚上，我到下区休息一会。”护卫们随意点点头，忙着从糕点中寻味道、找灵感，顾不上多说什么。二人向西，走向下区；几步之后，坚尼忍不住扶腰，做出又酸又痛又累的样子，然后又多走几步，扶着墙慢慢走。

    墙是中央大门西边小堡垒的东墙，很短。海思冬走的较快，走过短墙准备向西拐入下区时，发现坚尼不妥，急忙回头走进黑暗，扶着坚尼慢慢走。

    二人走过拐角，彻底隐藏起来。这里距离圆堡很近，斜对圆堡阶梯大门。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的前修士地球时代，圆堡是保护城堡的利器，手拿铁器的凡俗，很难攻入。很久以前的修士初期，圆堡改为监狱，用来关押罪犯。当郎迪思成为外壹域贸易中心之后，监狱改为藏堡，用于收藏珍贵物品及重要档案、文件。

    宴会结束，客人们三五成群，走出宴会厅，走过庭院，准备从中央大门离开。几个非主流权贵子弟摇摇晃晃，走到圆塔阶梯之下，吵着闹着，要爬上塔顶看风景。金丹守卫堵在阶梯上，怎么都不放他们上去。

    孙浩然与星海阔同样装扮成非主流权贵子弟，从黑暗中混入缓慢走出大门的人流，然后回头，与很多权贵子弟一起叫嚷着，走向圆塔，加入争吵的行列。金丹无奈，请示过之后，让开阶梯，放这些无法无天的非主流进塔。

    非主流是小城中最悲催的一个群体，无法修炼或者修炼不成，在家族的地位低下，连铸鼎护卫都不如。他们偏偏又是权贵嫡系，谁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世俗富贵很好玩吗？对他们来讲，一点意思都没有。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无天、怼天怼地、奇装异服，成为他们的标志。

    古堡本身就建在小山丘之上，而圆塔则建在古堡内最高一座小土丘之上，将近七十米高，是小城最高的地方，也是最佳的观景之地。

    两百级台阶直通圆堡顶层，走过小半阶梯，有个通往圆堡内部的大门。星海阔放出元气罩，将孙浩然包裹在内，推门进入。

    这种摆设对星海阔无用，他有无数奇奇怪怪的秘法，连树星星舰的屏障都能轻松突破，还有什么能够阻挡？这道大门有气罩保护，大门也有密码锁以及元气警报器。在星海阔面前，物理+元气锁，同样可以轻松破解。至于视觉，元气完全可以欺骗眼睛，欺骗或有的元气探查。

    里面是大厅，挂满了名贵字画，还堆放有很多石匣。字画之间，有几间房屋。星海阔故技重施，轻松推门走入其中一间。

    房间空荡，中央有一张透明桌，桌上有透明罩，罩着一个小石匣。桌子与透明罩，用不知名方法紧紧连接在一起，比星舰外壳的材料还要坚硬，星海阔动用元气，数拳才能击碎。

    这里才是真正的麻烦所在，透明罩与透明桌连为一体，肯定有各种各样的警报装置以及物理锁。除此之外，罩子外面还有数层元气罩。星海阔可以突破元气罩，但不敢击碎物理罩。那样做，时间根本来不及，估计连抓住石匣的机会都没有。

    星海阔放出一个元气罩，将桌子包裹在内，从身上取出八块铭刻着五行阵的木板，穿过数层元气罩，放置在透明罩四周。而后，星海阔给孙浩然双手、双臂布一层元气膜，孙浩然的双手如星海阔一般，轻松穿过元气罩，抓住其中两块木板。

    每块木板上下各铭刻一组小五行阵，八块木板共计十六组小五行阵，形成变形河图五行八卦大阵。孙浩然双手输入魂力，在木板之间形成魂域，将透明罩包裹其中。

    魂体出现在魂域，等了片刻，透明罩与石匣缓缓现形。魂体穿过透明罩，双手作势，欲抓石匣。

    这时候，二人与魂体分工，孙浩然默念改自《飞升经》的《传送诀》，魂体抓起石匣，极速跑出透明罩；孙浩然一手抓住石匣，另一只手抓住几块木板；星海阔操纵元气，将剩余的木板抓在手中；孙浩头顶凭空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漩涡通道，将二人吸入。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突然出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独眼巨人。独眼巨人眼睛放电，闪击老者；手里的木棒，狠狠砸在老者头上。

    老者惊惧，作势欲逃，不成想，闪电如微风，木棒碎裂成木屑。老者转过头，一脸迷惑不解，握右拳，拇指缓缓、轻轻按向独眼巨人。老者的动作奇异，看似缓慢，能够让人看清楚每一个细节；实则快过闪电，独眼的木棒刚刚碎裂，老头的拇指已到独眼巨人额头。

    手指太快，独眼根本没有产生躲闪的念头，便如镜子般碎裂，化成烟雾。这次轮到老者观看什么叫缓慢，手指还在独眼眼睛前面一点点，眼前的一切碎裂，而后烟消云散。

 第118章 死光

    四种分离方法交叉混合使用，完成之后，试验台上摆放着几十个玻璃容器；每个容器中，都是不同品种的粉末、药液。

    魂体擦去脸上的“热汗”，又有“冷汗”流出。想想看，几十种与上万种，差距何其大！不由叹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魂体流冷汗，控制星舰的孙浩然，同样陷入沉思。以魂体的能力，做到极致，也就是分解洗练丹时的水平，能将一枚丹药分解为数百种组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组合出所需新聚气丹，还有什么办法？

    真气炼药才是混乱市场通行的方法，孙浩然得到不少法诀，有星海阔给的，有穆丹给的，还有自己买的，加起来都有十几种。因为魂体炼药简单、熟练，一直没有使用真气。看来，最终的方向，还是要靠真气。

    孙浩然取出一尊炼药师常用的普通丹鼎，分出一部分神魂，控制真气进入丹鼎。

    孙浩然使用真气的次数寥寥无几，很不熟悉。先分解药材，与魂体分解法做比较，得出结论，道不同而理一也，与普通人使用凡俗器具分解药材差不多。大星系可能没有太多复杂器具，但不妨碍人们用真气想象、模拟各种可能的功能，这就是所谓的“趋同演化”。

    孙浩然进入另外一种忙碌，神魂控制真气，不停分解药材，熟悉真气，熟悉真气分解技巧。与此同时，魂域里的魂体，一如既往，忙其所忙，提高分解精度，增加所分解组分。

    突然，星舰前端外壳遭到不可见物撞击，整个星舰因此而上下颠簸，剧烈震动。孙浩然大惊，急忙控制星舰转向躲避；一束粗大的强光擦星舰而过，余波削掉一块坚硬的外壳。

    为了遮掩无色又超强的屏障，星海阔花费不少元气丹，买来顶级透明材料，为星舰装饰一层外壳。外壳坚硬堪比曾经的黑洞黑球，竟被削去一块，孙浩然吓出一身冷汗，很是担心，星舰屏障能否抵御；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光。

    星海阔惊得跳起，大喊道：

    “向下沉降！快降！快降！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难。”

    前方遥不可及之地，是一团混乱中的混乱星团。数百颗星体拥挤在一起，有黑洞，有新星，有白矮星，还有无数叫不上名字、奇形怪状的天体。

    下降过程中，星海阔突然大喊道：

    “停止向下，上升！上升！向前！”

    这些导航术语，对于孙浩然来讲，都是转向，转向混乱星团方向。星舰

    “向下！”

    “向左”

    “向右”

    孙浩然一直对星海阔的判断能力疑惑不解，这是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竟然能预判强光？也就是说，他的方法比光快。

    有惊而无险，一番紧急操作之后，星舰飞出混乱星团爆发区域，星海阔瘫软在地，说不出话来。孙浩然擦擦冷汗，心还在狂跳，竟有一种特别的兴奋之感！怎么会这样？心跳太急，没办法静心细想；先致虚守静，平心静气。

    远离混乱星团之后，孙浩然才勉强平静下来；星海阔哆里哆嗦，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孙兄，你知道吗？我们命大！稍一迟疑，便会被那死人光击中，噗地一声，化为乌有。你知道什么叫乌有吗？就是消失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我仅仅是听说过，第一次见到。”

    孙浩然喘着粗气说道：

    “星海，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如此看来，混乱星域这个名字真没起错。”

    孙浩然嘴里这么说，心里面一直暗自揣度，不知道树星的吞噬能力能不能抵御？还是不要试验为好！

    星海阔的声音稍稍平和，说道：

    “记住这个地方，非必要，不要经过。”

    孙浩然无奈摇头，这种鬼地方，经过多少次才能记住？至少目前没办法记住。魂域里面好似经历了一场地质变迁，实验室全部坍塌为废墟。魂体大手一挥，废墟凭空消失；再挥，一座崭新的实验室出现在原地，比上一版还要先进。

    魂体走进去，继续试验。时间不长，试验台上摆出一百多个容器，全是分离出的各种粉末、液体。魂体对此无感，拿起一个容器，继续试验。

    另一个真气丹鼎里面，进展很顺利，已经达到顶级炼药师的水平，可以将药材分解为十数组分。这还是一种药材，要是几千种药材呢？

    孙浩然发现，真气除了能模拟魂体所做，还具有魂体所不具备的能力，那就是感觉、直觉，以及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和感。靠着亲和感的程度，可以将材料分离。这类方法很难用语言描述，类似黑盒子里面抓东西，全凭运气。

    前面有双星系阻路，一星系为星云，混混沌沌，看不清内里；另一系为陨石星系。这是一种紧密双星，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孙浩然疑问道：

    “星海，从哪里走？”

    星海阔回答道：

    “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没有出声指路，当然走陨石星系。”

    这种情况确实要问，对于树星星舰来讲，可能过星云更容易一些。既然星海阔选陨石，一定有他的道理，没必要出言反驳。

    进入陨石星系之后，又成了星海阔的话语天下，先提示减速，然后站起来，指指点点，说个不停。操作复杂、多变，孙浩然高度紧张，心神很累，却丝毫不担心意外，因为根本不会有意外。

    因为累，留魂体继续试验，停止真气分解，以集中精力操控星舰。离开陨石星系之后，入静休息，等到精满意足之后，才重启真气分离。

    分离过程中，孙浩然又发现一个核心问题，出自不同天地气、不同物种的同一种组分，根本无从区分，也就无法分离。正因为不同天地气对人体的作用甚大，其分解才具有决定性意义；真气对此束手无策，魂体同样没有办法。

    根据此前经验，真气能够分离的组分，魂体费些心思，总能想到办法模拟，并予以精细化，比真气的分解精度、纯度还要高。在魂域里面，魂体似神，能想到且有用的方法，都可以实现。就在现在，魂体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模仿真气的亲和力。

 第130章 育人、育种

    密室中，一枚元气小剑四处寻觅，什么都没找到，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犹豫而去。

    孙浩然与星海阔穿越虚无空间，凭空出现在树星星舰的大树之下，孙浩然急忙将石匣放入木鼎；星海阔飘过来，双手扶鼎，输入元气，在木鼎内生成五行元气大阵，将石匣团团围住。孙浩然没有等待星海阔，控制星舰离开小卫星，离开小星系，向混乱星域深处飞去。

    尽管紧张，星舰还是维持常规飞行速度。经过几个星系之后，进入一个普通小星系，仍旧是降落在一个小卫星上。星海阔抱着木鼎跑到星舰外面，将木鼎埋在地下。

    星舰再次启动，调转方向，飞往东南角。此次外壹域之行，有惊而无险，顺利回归，孙浩然的心情非常好。星舰启动之后，神魂操控真气入丹鼎分解丹药，寻求那种奇异状态。很意外，出现奇异状态的频率明显提高；等星舰降落伽罗斯地球时，分解能力达到一万多组分。

    这是什么道理？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经过白胡子老者大拇指的刺激，神魂发生莫名变化。两次刺激两次变化，由不得孙浩然不去瞎想，是不是情绪剧烈激荡，能够促使神魂蜕变？

    走下星舰，孙浩然问道：

    “安塞罗，人招好了吗？”

    安塞罗：

    “星海大人，孙大人，已经招好，就在附近。”

    大树一直没有苏醒，圈层内的物种无精打采，没有生机勃勃的景象。最惨两种山寨特产，勉强苟活；孙浩然每次探查，总觉得它们快要玩完。

    没有大树控制，孙浩然不敢移植新物种进圈层。星海阔对圈层物种一直很有兴趣，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在孩子们的学校旁，开垦出一片田地，移植大树圈层物种。金丹垦荒与凡俗垦荒不是一个概念，等孙浩然讲完课前来观看时，星海阔已经开始种地。

    移植比较复杂，需要培育适应本地天地气的物种，还需要与本地的近似物种杂交。孙浩然笑着问道：

    “星海，没看出来，你还是种地高手！”

    星海阔很认真地回答道：

    “这是基本功，必须精通。”

    孙浩然忙，要教授孩子们学习《练养经》。这是最新版《练养经》，加入了内丹术方面的内容，适用于洗练阶段及洗练前调养身体。

    练养无非歌舞戏，再加食药材。此地球物种太少，孙浩然用分解洗练丹、聚气丹时留存下来的一些组分，调和成“佐料”，加入孩子们的膳食中。

    安塞罗跟随孩子们听了几天课之后，忍不住问道：

    “孙大人，你讲的内容是不是来自《伏羲练养经》？”

    孙浩然回答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安塞罗连连摇头，回答道：

    “我就是问问，没什么。”

    星海阔说道：

    “安塞罗啊，你可不要小看《伏羲练养经》。要知道，能称为经的书，没一本简单。”

    孙浩然懒得解释，对安塞罗说道：“安塞罗，你必须尽快熟悉这套东西。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需要你来教孩子们练养。”

    星海阔经常拉着安塞罗去种地，不时谆谆教导：

    “我这种地法可不一般，你们地球能不能发达，全靠这片地，你要上心才行。过几天我们走了，这片庄稼地你来打理。”

    两位大人谁都不敢得罪，安塞罗整天忙乱，经常手足无措。还是孙浩然挑起话题，与星海阔约好，安塞罗早上旁听练养课，下午陪星海阔种地。

    白天给孩子们讲课，等安塞罗种地归来，接手孩子们之后，孙浩然才有空忙自己的事。

    从一万多组分中选出七千多不到八千种合用组分，融炼出新聚气丹。一如上次试丹，一次服用十五粒聚气丹。行功修炼一夜之后，神念检视，经络内有少许杂质。白天给孩子们讲课，不耽误行功经络周天及四段周期功法。到了晚上检视身体时，经络杂质已全部清理干净。

    吞丹数量多，获得的真气量也多，可以达到初期时的五倍以上；内视时明显看到，丹田大光鼎内的真气越来越稠密，由薄雾向密云转变。

    这个地球各地的温差比较大，星海阔多次绕地球飞行，选中几块天地气各不相同的地块，告知安塞罗：

    “这几个地方各建一座大庄园，移植这些物种。不过呢，每个庄园天地气都不同，需要培育相应的品种。我没时间，你来做。”

    孙浩然根据孩子们的身体状况，将他们分为二十组，男女各十组，授以不同练养术、练养餐；当然，“佐料”也有区别，同样是二十种。

    孙浩然每天至少告诫安塞罗一次：

    “安塞罗，你要多在《练养经》上下苦工，孩子们才有未来。要知道，每个孩子的身体都不相同，练养戏、练养餐与佐料自然不同。这种分组法比较粗糙，仅仅是起步；等你熟悉孩子们的身体之后，必须更改。”

    星海阔的种植也告一段落，二人离开此地，巡游东南角其它生命星球，教授同样的种植术、练养术。

    巡游一趟之后，二人驾星舰重新进入混乱星域。临近埋藏木鼎、石匣那个小星系，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绕星系四面八方飞行数周，检查是否有异常。

    星海阔未见异常，星舰才飞进星系，飞临小卫星，从地下刨出木鼎。星海阔重新加固木鼎上的元气阵，之后，飞离混乱星域。

    离开混乱星域，在约定地点，收到中首丹药行留下的消息。确认一切正常之后，才安心飞回混乱市场。

    二人刚刚走下星舰，便见到高撒楼怒气冲冲，厉声责备道：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药材即将告罄，药坊将要停工！”

    星海阔笑着说道：

    “知道！知道！这不是回来了吗？赶紧找人搬运药材！”

    孙浩然解释道：

    “高撒楼、穆丹，别以为我们闲的没事干出去旅游，我们巡游几个生命星球，为未来的铸鼎讲课！”

    穆丹笑着说道：

    “你们把时间卡得太紧，我与高撒楼心急，差点花高价请人运货。”

    卸完货，星海阔与孙浩然拎着木鼎，到中首丹药行提交石匣。考德里伊思比星海阔更小心，用元气反复检查，直到确认无误，才将石匣收起、藏好。

 第131章 铸鼎后期

    之后，考德里伊思正告二人：

    “星海阔、孙浩然，你们二人很勇敢，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这一万元气丹，是对你们聪明、勇敢的奖励。去吧，放心大胆去做你们想做之事。”

    考德里伊思说话有些神经，人还是不错，并没有转卖药行的药，而是介绍东南丹药行给各家客商，让他们直接上门购买。就这样，药行艰难起步，顺利发展，靠着东南角的药材，很快站稳脚跟。而后，经客户介绍、中首丹药行介绍，承接一些其它药行都不愿意加工的小批量药材。

    药行步入正轨，每次到东南角运货，孙浩然与星海阔总会在各生命星球停留一段时间，一个忙着教学生，一个忙着教种地。《伏羲练养经》并不晦涩，一旦开窍，很容易练养。至于晋级铸鼎，与很多因素有关，《练养经》再神奇，也无法保证很高的晋级率。

    无声无息中，丹田大鼎中的真气变得浓郁，如暴雨前的云雾一般。再吃新聚气丹、再行功，也无法吸入更多真气。这是铸鼎后期的标志，而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

    按照内丹术，凡俗铸鼎前有洗练节，分为洗心、炼形两段。铸鼎初期到铸鼎后期有聚气节，分为丹田周天与煅气两段。

    铸鼎后期第一节为藏炁节，分为凝炁、胎息两段，需要使用藏炁丹。藏炁丹很贵，比元气丹贵十数倍，是聚气丹的万倍，以孙浩然的身家，都觉得肉痛。取出储存元气丹的盒子，仔细盘点一遍，不由叹气，元气丹还是太少。

    孙浩然不想让人知道修炼进度，趁无人留意之际，运变形法诀，打扮成一个老铸鼎，走进市场，走入一家家卖丹药的丹药店，对比价格。不同等级的藏炁丹价格相差很大，最便宜的八枚元气丹，最贵的十五枚元气丹。

    孙浩然不确定服丹有没有用，会不会如聚气丹一样污染经络。怕浪费元气丹，没舍得多买，先买了两颗顶级藏炁丹，八颗不同品牌的二级藏炁丹，总共花去一百三十枚元气丹。

    回到星舰打坐，剔除心中杂念，涤除玄览，致虚守静，行功洗心、炼形数遍。取出一枚顶级聚气丹吞服，深层次入静，使神魂处于恍惚、窈冥混沌态。

    不知道过去多久，神魂从混沌中醒来，内视丹田，检查经络，不由叹气。丹田大光鼎中的真气少去不少，经络严重堵塞。看来，非走融丹路不可。

    清洗经络、补充真气之后，魂体与神魂-元气复合体分别进入丑鼎、丹鼎，尝试分解藏炁丹。结果很快出炉，孙浩然不由破口大骂，本以为市场很公平，各种丹药价格公允。谁知道，一切尽在铸鼎后期！藏炁丹所用药材，与聚气丹相差无几，竟然贵那么多。嘴里骂上当，心里面格外舒畅，看起来神清气爽。

    对于丹药的副作用，孙浩然早有心理准备，最担心藏炁丹不能分解。只要能够分解，总能想到办法，融合出适合的丹药。

    藏炁节的关卡是凝炁入内气穴，这一段的功法很简单，从丹田真气中凝炼出“真炁”，藏入气穴。

    气穴属于足少阴肾经，位于脐下三寸。气穴有内外两层，其内穴与丹田类似，属于玄穴范畴，存在于无何有乡。无何有乡是道家人对玄穴位置的描述，听起来很玄，说穿了就是谁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全凭直觉感受。

    真炁也不是炁，有种说法，其中含有性命中的“命”，以玄之又玄的状态存在；至于性命中的“性”，玄之又玄于脑海之中。即便不是炁，真炁也不能用意念探查，更不可能用意念引导。一旦使用神魂、意念，真炁定会烟消云散。有道家先辈想出妙法，将真炁藏于内气穴中，才破解了这个特质，让其得以留存、蕴养，不至于消散。

    凝炼真炁与聚真气不同，需要看日子、看时辰；按照道家前辈的经验，最好在阴阳交泰、一阳即出之际吞丹行功，成功率最高。这个最佳时辰，一般认为是子时。不同地球，一昼夜的时间不同，但子时不难确定；就算一年一昼夜的星球，也能准确找到子时。

    太阳落山，回到星舰，行功前两节四段功法：洗心、炼形，丹田周天、煅气，循环往复，一直到亥时、子时之交。

    存想丹田中的五行大光鼎与天地阴阳同步激发，真气沸腾，凝出一点真炁。真炁莫名，不可言语描述；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沿莫名通道，下行气穴，于莫名处破开内气穴，藏身其中。存想数十遍，让身体“记住”这个过程。

    佳时到，服用藏炁丹，“不欲以静”，神魂于混沌之中浑浑噩噩，等待“天下将自定”。佳时过，意念从入静中苏醒，并未感觉到内气穴的存在；反复体察，就连幻觉都没有，第一次凝炁失败！

    失败也在情理之中。据星海阔说，像他那样的天才少之又少，大部分人的成功率都很低，需要不断尝试。

    探视经络，又被污染；探查丹田，光鼎中的真气稀薄，需要清理经络，需要补充真气。这都称不上麻烦，关键是，为何失败！是融炼的藏炁丹品质不佳，还是运气真的不好，资质真的很差？

    补充真气、清理淤积并不麻烦，持续行功，到第二天子时前，全部恢复。

    日复一日，孙浩然存下的元气丹，以肉眼倍感惊讶的速度消耗。每每看到别人的元气丹，孙浩然的眼睛总是会发光、发绿，恨不得抢过来归为己有。表情之怪异，自修炼以来，前所未有。星海阔、高撒楼、穆丹皆惊讶不已，高撒楼总是嘲笑道：

    “孙，你怎么了？这元气丹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元气丹，难道说，你从中窥见了道？”

    孙浩然知道自己的新不良习惯，眼睛忍不住又有什么办法？高撒楼太可恶，不能就此放过！

    孙浩然将目光从元气丹移到高撒楼脸上，说道：

    “高撒楼，这就是你的不明白。道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有！你看你满脸都是不道，你仅仅知道你的道为何道，却不知道你脸上的不道之所以道！少年，学着点，没坏处。”

    等孙浩然走开之后，穆丹说道：

    “孙浩然确实不大正常，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第119章 混乱羊肠道

    孙浩然有些沮丧，又有轻松、解脱之感，停下真气休息。沮丧是因为路断，暂时看不到前景；轻松是因为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结论，不用再费心思想三想四。这种东西需要灵光闪现，才能找到解决方法，仅靠脑子苦思冥想，难有结果。

    前路有一个硕大的多重恒星星系，具体是五个太阳还是六个，孙浩然看不清楚，控制星舰缓缓减速。星海阔正在思考，还没有想好怎么通过。此问题依旧简单，绕路还是穿越，二者选其一。

    星海阔表情严肃，一直盯着星系看；很长时间之后，才露出笑脸，问孙浩然：

    “孙兄，各星球相互作用，在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路上达成平衡；也就是说，星舰通过时，几乎不会受到撕扯力。这种星系很古怪，一般来说，如果找不到平衡点，星舰很容易被撕碎。”

    孙浩然大概明白什么意思，却不完全相信，忍不住问道：

    “就这样大摇大摆飞过去？”

    星海阔说道：

    “当然不行！孙兄，你需要将星舰的状态控制为速度较慢而力气很大。这样的话，一旦碰到乱流，星舰就有足够的力量保持稳定，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在乱流中保持平衡。”

    孙浩然彻底理解，说道：

    “走！”

    刚刚进入看不见的羊肠小道，星舰猛地跳起，又突然下沉，将孙浩然抛在空中。孙浩然吓出一身冷汗，落下后，直接抱住大树的祭坛枝杈。星海阔还算正常，运功站在星舰上，身体略有摇摆。

    星海阔不断吼叫，孙浩然不时调整，真心体会到，什么叫做平衡。这真不是人该走的路，哪里有什么平衡？星舰颠簸起伏，忽快忽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幅度之大，以孙浩然的功力，都要紧紧地抓住大树的祭坛枝杈，才能保持身体稳定，不被抛出。与此同时，还要连续操控星舰改变方向、增加、减小动力。

    星舰极速偏离航线，疑似冲入看不见、感觉不到的乱流。星海阔大喊道：

    “稳住，赶紧回归！”

    孙浩然拼命操控星舰，回归既定路径。不害怕，不代表不紧张；紧张，身体就会颤抖，心脏就会剧烈跳动。有时候，脑子还会一片空白，忘记应该如何操控；更有甚者，会操控星舰向错误的方向偏移。

    一发火炮从莫名处击来，孙浩然急忙加速躲避，星海阔的喊声迟来一步。前路又有乱石旋涡，星舰不顾一切冲过去，坚硬的外壳都被撞得坑坑洼洼。

    离开羊肠道之后，孙浩然才松开大树，回归正常。无论如何，铸鼎不同凡俗，再加上强健堪比金丹的肉身，精神力依旧足够。要是上次被群雄追击时碰到这种环境，精神力就不一定够用，需要开启星舰的吞噬功能，才能安全渡过。

    孙浩然很是奇怪、怀疑，为什么星海阔不打听树星星舰的秘密，也不让孙浩然说，更不让使用特殊功能；更有甚者，一直严格限制飞行速度。

    离开混乱星域进入南方，心身才彻底松懈下来，十分畅快；仿佛曾经蒙上一层让人难受的迷雾，终于散去。直观感觉，两地有明显界限，天地气完全不同，外面柔和而里面狂躁。与混乱市场相比，这种柔和之中，存有莫名戾气。

    目的地星团由两个恒星系组成，各有一个地球。飞临第一个地球，飞入大气层，降低到云雾之下，环绕地球一周。第二遍环行时，地面的篝火标志燃起，星海阔发出降落指令。

    走下星舰，有三个铸鼎初期前来接舰。星海阔走出星舰之后，三人急匆匆跑上前来鞠躬行礼，其中的年长者说道：

    “金丹大人莅临，不胜荣幸！鄙人伽罗斯，这二位是我的同伴，冉蒙、安塞罗，我们三人负责地球事务。”

    星海阔回应道：

    “我叫星海阔，你们别总是围着我！我是金丹，说什么话你们都听不懂；想要学东西，巴结好我的伙伴，孙浩然。”

    三人毫不尴尬，仿佛得到星海阔允诺之后，才敢转向孙浩然，鞠躬问好：

    “伽罗斯（冉蒙、安塞罗）向孙大人问好！”

    孙浩然笑着说道：

    “我们都是铸鼎，叫我名字即可，没必要将大人挂在嘴边！”

    伽罗斯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对着星海阔说道：

    “星海阔大人，孙浩然大人，货已备好，请！”

    星海阔是金丹，自有大人物风范，杂活、粗活，由孙浩然包办。孙浩然一手拎着丹药箱，一手拎着杂货箱，跟在四人后面，向旁边的大仓库走去。

    仓库里堆满各种处理好的药材，也就是孙浩然做炼药师时，需要分解的药材。伽罗斯陪着星海阔说话，冉蒙、安塞罗领着孙浩然，对照清单点货。货物分量充足，比清单上要求的量，多出一成。

    点完货，星海阔打开丹药箱，对伽罗斯说道：

    “伽罗斯，我不抬价，完全按照以前的价格，点数吧！”

    伽罗斯扫了一眼丹药箱，陪着笑脸说道：

    “大人点过的数，肯定不会错，不用再麻烦。”

    星海阔很是满意，打开杂货箱，说道：

    “一人选一样，免费！如果还有需要，按价付丹。”

    三人都没有额外需求，各选一种，其中有一份介绍外界情况的各类书籍。交易完毕，星海阔说道：

    “找人搬货，搬到星舰前面即可。”

    冉蒙、安塞罗跑出后门，带进来两队青壮，将货运到星舰附近。这时候，星海阔没好意思再做大人，与孙浩然一起，将药材搬入星舰。

    搬完货之后，星海阔说道：

    “孙兄，我休息，你给他们讲道！”

    孙浩然：

    “讲什么呢？”

    星海阔：

    “随便！”

    随便就随便吧，孙浩然不想远离星舰，抛出丑木鼎，凭空悬浮；人从星舰上跳下，盘坐木鼎之上。三人见状，盘坐地上，头稍仰，很是严肃认真。

    孙浩然用一种奇特的声调、节奏，给他们讲解药材中存在的缺陷，希望他们改良；三人认真，用纸笔详细记录。讲完药材缺陷，讲真气使用技巧。这是一路上真气分解丹药时摸索出的技巧，改头换面，变为修炼、打斗技巧。

    伽罗斯三人对真气是真爱，沉浸其中，如醉如痴，根本没有使用笔纸记录。从这里也可以判断出，三人对真气的理解，极度幼稚、贫乏，怪不得星海阔根本不愿意讲。

 第132章 元气丹不够咋办？

    星海阔说道：

    “哪里有什么麻烦，混乱市场不正常的人多了。穆丹，你想想看，正常人能铸鼎、结丹吗？”

    高撒楼接过话题说道：

    “还别说，这个不正常与级别相关；一般来讲，越是高级别的人，越不正常。所以啊穆丹，你是我们药店最正常的人。”

    说笑归说笑，元气丹终成心病，孙浩然为之焦虑，为之惊惧。有那么几个刹那会去盘算，药行的股份能卖多少钱，能换多少藏炁丹；要是股份卖了，丹用完了，还是没有成功凝炁，咋办？

    多年形成的情绪调节起到大作用，焦惧之心随时随地被掐灭，且在魂海内与其它情绪平衡，保证身体不受影响。孙浩然找来一个理由自我安慰，这种特殊情绪极为罕见，或许对藏炁节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元气丹日减，焦惧日增，孙浩然又找来新理由自我安慰，幸亏不用睡觉，代之以打坐入静；如果天天睡觉，必然日日噩梦，或许会功亏一篑，泄去一身功力，彻底跌回凡尘。

    如往常一般，过了子时一阳已出之时，意念第一时间探测，蓦然看到，气穴内莫名处，有胞胎微微颤动！孙浩然的心里面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压下激动，平心静气，细细体会。

    没有冲过关口时，日日惦记，夜夜忧虑。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曾经的艰难、煎熬，藏入脑海深处，开始面对新问题。惊喜，仅在一瞬间。

    藏炁第二段是胎息，又叫内呼吸。道家认为，天地万物皆从太虚中来，天地乃太虚之真胎。如果人能与太虚同体，则天地即我之真胎。胎息一节没有难度，凝神内气穴，想象与太虚同体、同呼吸；先存后忘，等神魂入静进入混沌态，内气穴能够自行呼吸。

    正如老子所说：“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段话的意思很明了，本来就是玄，说再多也不可能说清楚，守中即可。意守内气穴，内气穴便会像风箱一样呼吸。

    胎息能够吸收到些许真炁入内气穴，量太少，还需藏炁丹补充。其行功过程一如从前，先行功前两节四段：洗心、炼形，丹田周期、煅气，再吞服藏炁丹，行功藏炁一节的凝炁、胎息二段。

    这时候的孙浩然，与结真种前完全不同，虽然见了元气丹还是眼开，却少了忧惧，眼睛也不再发绿，整个人看起来很正常。高撒楼终于发现孙浩然的不同，惊叫道：

    “怪不得你看元气丹的眼神不正常，原来是结了真种，恭喜！恭喜！”

    孙浩然欣然回答道：

    “谢谢！”

    星海阔仔细检查过孙浩然的身体之后，说道：

    “孙兄，结了真胎，更需谨慎；情绪要稳定，不能大喜大悲，更不能与人争狠斗勇，我看你最好留在星舰不要出来。”

    穆丹听到消息之后，眼睛变红，很是羡慕地说道：

    “恭喜！恭喜！浩然，什么时候能与你一样结胎，那该多好啊！”

    星海阔说道：

    “穆丹，不要心急。你是没见过，很多铸鼎没有打好基础，便急于结真胎。”

    说到这里，星海阔停下来，盯着穆丹看。穆丹忍不住问道：

    “然后呢？”

    星海阔哼哼两声，说道：“最后，倾家荡产买丹药，一无所获。”

    穆丹嘿嘿一笑，说道：

    “那是，那是。我就是忍不住羡慕，没有别的意思。”

    高撒楼提醒道：

    “你们没有感觉到吗？前一段时间，孙的眼神很吓人。”

    穆丹笑而不语，星海阔说道：

    “不用说我也知道，孙兄缺元气丹。二位，该是我们三人出手救急的时候了，把元气丹都交出来，供孙兄结丹用。我看这样，就用孙兄的薪水、红利偿还！”

    三人暂时都不需要花钱，凑钱给孙浩然使用，也在情理之中。

    孙浩然也不想四处走动，得到星海阔的提醒之后，便常驻星舰。这个阶段，除谨慎行事之外，无论坐、卧、行，均需用功，以胎息法吸收四时之气，昼夜不停。

    星舰要去东南角运货，孙浩然控制星舰的同时，仍然行功不辍，一路不曾停歇。以前经过的一些险地，如混乱羊肠道等，宁肯走远路，也要安全为先，避免紧张、惊惧而出现意外。

    学生们的练养效果并不理想，与伍号地球相差甚远；修魂，也与玖号地球差之天地。孙浩然做了很多尝试，都没有什么改善，只能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地气有巨大差异来解释。放眼整个大星系，各星域之间会不会有很大差异？

    孙浩然询问星海阔：

    “星海，大星系内还有没有丹道术之外的修炼方法？”

    星海阔回答道：

    “内丹术绝对是独霸天下，其它修炼方法也有，如神道、鬼道、炼体等，均流传于某些凡俗世界，不成气候，也没有惊才绝艳的强人出现。可以认为，这些修炼方法都是凡俗的卫生之道，或者直接就是骗人的幌子。”

    孙浩然与各铸鼎老师，经常花时间分解洗练丹，用于学生的练养餐。东南角所有学生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不到两千人；作为佐料、药引，丹药的用量极少，不值一提，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新版《练养经》将凡俗期功法分为两节，第一节为强身，第二节才是内丹术的洗练。可以说，第一节打好基础，第二节很快便可以冲过，铸鼎筑基就在一瞬间，可以节省很多洗练丹。

    星海阔的庄稼地终于有了产出，二人并没有将新品种运出星球的想法，全部用于孩童学生的练养餐；多余部分作为药材，在本星球售卖，补贴学校之用。

    二人特意安排安塞罗，尝试在民间推广练养，并以新品食药材为主要成分，看看是否能够提高普通人的质素。

    一段时间尝试之后，能否提高质素还不能确定，起码对人无害；作为药材，辅以丹药里面的凡俗药，医病效果极佳，且成本低廉。有了初步结果，二人不愿枯等，开始在东南角各生命星球推广练养与新品种。

    巡游各生命星球时，大树突然醒来；孙浩然大喜，急忙问安：

    “树，你可醒来了！”

    一如从前，大树懵懵懂懂，反问道：

    “你谁啊，树不认识你！”

    孙浩然一如从前，很有耐心，以一部大电影，叙述人、树之间的往事。

 第120章 丹药足，必有路

    讲完课，伽罗斯、冉蒙、安塞罗仍旧沉浸其中，闭目沉思。星海阔不管那么多，让孙浩然启动星舰，准备离开。这时候，伽罗斯大梦方醒，跳起来跑到星舰旁大喊道：

    “星海阔大人，孙浩然大人，我们还准备了本地特色节目，请多留几日！”

    星海阔安坐星舰，轻声说道：

    “我说伽罗斯，别费心了，都是修道之人，哪里需要什么节目？走了！”

    星舰腾空而起，旋转风将伽罗斯掀翻；伽罗斯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天，只见漫天狂卷的破碎霓虹，不见星舰踪影。

    另一个生命星球大同小异，返回混乱星域的路上，星海阔问孙浩然：

    “如果你是这种星球的铸鼎，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对待外来客商？”

    孙浩然想起彼地球废墟，与宇航服打斗、随宇航服离开的往事，叹气道：

    “想要不卑不亢，需要实力支持；没有实力又想获得尊严，稍不留神，便会成为狂妄，给自己、给家族、给星球惹祸。此星团的铸鼎以卑微的姿态接待我们，可能会被人笑话、看不起，绝不会出大错。”

    星海阔叹息道：

    “是啊，在大星系，唯有实力为真，其余皆是虚妄。”

    原路返回，过羊肠道时，孙浩然琢磨出一套技巧，用真气-神魂联合体近距离探查，可以做到提前预判，再也不用那么惊慌失措。由此看出，星海阔的能力适用于超远距离探查；近距离探查，再出声提醒，很不及时。孙浩然提醒道：

    “星海啊，你这近距离导航功能太过迟缓，用处不大啊！”

    星海阔辩解道：

    “不是探测迟缓，是说话太慢！这样，我编一套法诀，作为我们之间的快捷传信方式，可以让你提前得知路况。”

    在这些险境中，眼睛、耳朵几乎没用，需要用特别的手段探查、倾听。星海阔的法诀是一套元气、真气信号，可以作为两人的约定，遇到紧急情况时使用。孙浩然用意念读过之后，觉得太乱，便将控制太阳之光的那套八卦信号系统，改头换面，发给星海阔，还补充道：

    “你那法诀太乱，用我的！另外，发送元气时，也可以用八卦作为区分标记；这样的话，64x64种变化，别人很难猜出其中的奥秘。”

    星海阔读过之后说道：

    “确实如此。你这套八卦法诀，除了用于导航，还可以在特殊情况下传递其它信息。就这么定！”

    星海阔提前规划行程，躲过混乱死光星团，还告诉孙浩然：

    “这种死星团极其罕见，大星系中，不知道有没有一百团。假如有的话，可能只有十个星团能够发射出致死普通人的光束；很可能，只有这么一个乱星团，能够发射出这么强大的死光，能够毁灭星舰。要我看，死光喷发肯定有间歇；现在过去，一定不会再遭劫难。那种危险实在吓人，但愿以后不要碰上。”

    回到混乱市场，回到混乱星舰行，与迪亚斯-戛奈交接货物，清算费用。算过账之后，全部收入还是四百元气丹。孙浩然问道：

    “米开，货物多出一成，怎么没有额外收入？”

    迪亚斯-戛奈笑着回答道：

    “清单是长期贸易形成的贸易额，市场需求就那么大，多余的基本没用。要不，你们将多余的货物带走？”

    孙浩然这才明白其中的道道，摇头说道：

    “问问而已，我也用不到那些材料。”

    迪亚斯-戛奈又问星海阔：

    “星海，你知道规矩，航行日志！”

    星海阔故做忘记状，大喊道：

    “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给！”

    星海阔很清楚混乱星舰行的规矩，早有准备，只是混乱星域中的内容，一行字带过，没有具体叙述。迪亚斯-戛奈接过日志，翻了一下说道：

    “星海，没人想知道混乱星域的秘密，可你总要说些什么吧？就这么一句话带过，肯定无法交差！”

    说完，拿起一支笔，准备记录。星海阔神情坦然，说道：

    “也对，你看看我们的星舰就会知道，这一趟危险迭出，全凭高超技艺，才得以逃生。我有一句忠告，奉劝那些想要凭运气闯过混乱星域的舰主，一次难关可以凭运气通过；险地多了，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运气，全凭高超技能。”

    迪亚斯-戛奈很认真地在日志中加入这段话，说道：

    “很好，星海，仅凭这句话，我就可以轻松过关。”

    星海阔嘲讽道：

    “行了，迪亚斯-戛奈。我这几句话可是关键，有心人可以从中推断出很多信息，别以为我不知道。”

    迪亚斯-戛奈转移话题，问道：

    “星海，是你自己维修星舰，还是委托混乱星舰行维修？”

    星海阔说道：

    “该花的钱还是要花，按照老规矩，星舰行准备材料，我自己安装。”

    迪亚斯·戛奈点点头说道：

    “一百元气丹，先付账！”

    星海阔到手的四百元气丹，只剩下三百。清算赊来的杂货，利润五十元气丹。星海阔苦笑着分账，说道：

    “真不划算，与做武士的收入差不多。”

    孙浩然说道：

    “我的收入提高几千倍，还是大有差别。”

    看星海阔郁闷，孙浩然叹息道：

    “找不到合适的丹药，再多的元气丹，又有什么用？”

    星海阔更加郁闷，说道：

    “是啊，找不到路，钱确实没用。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当丹药多到一定程度，你便会在不经意间，找到自己想走、该走的路。所以啊，赶紧赚钱！”

    孙浩然嘿嘿直笑，说道：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这句话。”

    星海阔：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再次找到迪亚斯-戛奈，星海阔问道：

    “迪亚斯-戛奈，还有没有类似的货运？”

    迪亚斯-戛奈笑了笑说道：

    “星海不要心急，等星舰修好，肯定有丹药给你赚。”

    孙浩然的修炼陷入停滞，却还是坚持四天一周期的行功，丹田光鼎中的真气，也随之缓慢增加。速度实在太慢，要不是魂体、真气经常分解丹药，根本无法察觉。

 第133章 教群树修道

    看完电影之后，大树回了一句：

    “看起来很亲切，树觉得很不真实，骗树的吧！”

    孙浩然实在无话可说，只能使出无往而不利的招数，天天灌输。星海阔发现大树有灵以后，大为惊奇，问道：

    “孙兄，树怎么会有灵？”

    这问题实在太难回答，孙浩然反问道：

    “星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内丹术能够提高寿命，让人超凡脱俗？”

    星海阔回答道：

    “孙兄问的很奇怪，总归一句话，因为炁！”

    孙浩然呵呵道：

    “为什么会有炁？”

    星海阔反应过来，回答道：

    “孙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溯本求源，万事万物都只能归之于玄之又玄的无名。大树同样如此，之所以有灵，无法用人话解释，只能归因于无名。我没说错吧，孙兄。”

    孙浩然：

    “星海说的很对，有就是有，谁知道为什么有？这就是知者不言的本意，没办法说。一定要说，那就是莫名其妙的道，或者玄之又玄的无名、无极、太极。”

    星海阔无事可做，经常找大树聊天。大树对星海阔全无亲切之感，经常不理不睬。

    星海阔无奈，问计于孙浩然：

    “孙兄，大树不待见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孙浩然告之实情：

    “人、树与人、人没什么不同，感情需要培养。大树喜欢听话的人，你要是将本地物种移植进来，听大树指挥，帮它发展群落，时间久了，他一定会视你为亲人。”

    星海阔反驳道：

    “孙兄，你要知道，这些物种可是我们的宝贝，是我们发财的基础。我可以帮大树繁荣群落，暂时不能移植本地物种进来，以保持星舰物种的纯粹。以我们的实力，暂时只能在东南角各星移植、繁衍；等以后我们强大了，再推向市场。现在推广，只会招灾惹祸。”

    星海阔对种地很有兴趣，也很喜欢大树，为大树打理群落，也不觉得什么。星海阔经常感叹于大树的神奇，孙浩然这才搞清楚，大星系的万物灵极其稀少；即便有，也是混沌不堪，难以沟通。

    其它二代、三代、四代树陆续醒来，星海阔次次震惊，经常大喊道：

    “一个有灵的树都算稀奇，一群有灵的树，算什么？”

    孙浩然呵呵道：

    “不可说，不可说；要说，还是那句话，因为道，因为无。”

    星海阔看来看去，突然有了新想法，撺掇道：

    “孙兄，应该让群树修炼，看看能不能修炼出什么名堂。”孙浩然修胎息，并不影响说话、做事；反正闲来无事，教大树修道，或许有助于悟道：

    “这个主意不错，你先教，我看看再说。”

    这次苏醒之后，大树的记忆力明显增强、增长，跟丢三落四的人差不多。星海阔将市面上常见的功法读给大树听，大树很认真，听完之后，总是疑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呀，树一句都没听懂！”

    星海阔无言以对，对孙浩然说道：

    “孙兄，我突然发现，树没有十二正经，没有奇经八脉，更没有脐下一寸半，心肾间的玄牝、丹田、黄庭，咋办？”

    孙浩然怕惹怒星海阔，没敢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星海言之有理。我以为，应当回归玄之又玄，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去教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孙浩然停下来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或许，《道德经》是不错的选择。不知道你有没有读懂，反正我一直没有完全明白。或许，大树纯朴如婴儿，反而能悟道不一样的天地至理。”

    星海阔点头称是：

    “孙兄言之有理，我们搞出一部玄之又玄，充满问号的经书，让群树慢慢去悟。”

    不到一个上午时间，二人在《道德经》的基础上，合写出一部《万物道经》，且反复修改几十遍，力图做到言简意赅，消除人的影子，将文字全部留给万物。

    此后，二人一旦有空，便会咏读《万物道经》，以期群树有所领悟。二人的咏经声特别，附有震颤心灵与神魂的神奇力量，希望群树能够对经书心生向往。

    大树对普通语言都难以理解，需要用图形、电影反复灌输；对于经书中特别形而上的概念，又怎么可能理解？二人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让群树理解何为修炼。不说别的，仅仅“致虚极，守静笃”简单两句话，树也就是听听，根本不明所以。

    二人无可奈何，又不想半途而废，只能时时咏读，强行灌输，而不去关注是否见效。每次咏经完毕，星海阔都会感叹：

    “孙兄，我觉得我的境界有所提高，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孙浩然点头称是：

    “星海言之有理，我觉得吧，我的胎息铿锵有力！”

    星海阔：

    “嗯，反复咏经，能够洗涤心灵污垢，总会在树的赤子之心上，留下点道痕吧！”

    一趟东南角归来，孙浩然的内气穴臌胀，这是真炁饱满的结果，藏炁节圆满的象征。休整几天之后，孙浩然开始进军下一节，盗机。此名来自于《阴符经》：“食其时，百骸理；盗其机，万化安。”

    何谓机？还是藏炁节所提，天地交合，一阳即出未出之际，会产生先天一炁，正是盗取天地阴阳造化的好时候。

    盗机节有一个特别要求，需要人与天地同频共振，达到天人合德的境界，从而“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这就是盗机节第一段，采炁！盗取天地之先天一炁，采集丹田之真炁。

    盗机节第二段名为粗炼。此时的炁或真炁仍不稳定，遇到意念、神魂，仍会消散。此段功法的要旨在于，闭任脉开督脉，行功丹田炁，入内气穴与真炁相合。之后，真炁出内气穴下入尾闾穴，从后背沿督脉上行，入紫府。紫府，也叫上丹田。

    在紫府，真炁与神魂相冲，炼去其中杂质，用其中的“命”，吸引神魂中的“性”，凝结成结构更为稳定的元液。这个境界，元液极少，混入真炁之中，从前胸下行丹田，再凝炁入内气穴。这种情况下，元液仅仅起到稳定真炁的作用。

    盗机节的采炁、炼炁两段，需一气呵成，循环往复，不可分割。此阶段需要使用太极丹，以提高盗机的成功率。盗机、盗机，不仅仅是盗天地之机，也要盗人之机，盗万物之机。这就是所谓的“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第121章 惰性的由来

    一有空闲，魂体便会进入丑鼎魂域，期望有所突破；分解方法还是太粗糙，有很大的精细化空间。

    孙浩然早已麻木，即便魂体有所突破，对于终极目标来讲，多分解出几种组分，还是微不足道，不可能引起根本性改变。

    到了这种程度，真气分解丹药也变得简单，只要“记住”某种组分的味道、气味，便能从混合物中分离，快与慢的区别而已。孙浩然之所以察觉到真气量提高，是因为对“味”的记忆与分辨，愈发清晰。

    其实，这种分辨能力的提升，也不是根本性变化，与魂体的窘境相似，多分辨几种组分，同样不能解决根本性问题。孙浩然不由生出几分疲惫、无力，用这种方法，能达到目的吗？有了怀疑，惰性自生，动力式微。

    惰性止于分解，对入静与行功没什么影响；二者早已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特别理由，难能改变。丹药分解终于在种种借口之下，完全停止。

    星舰换上全新透明外壳，破烂不堪的旧外壳被混乱星舰行拉走，听说是要让专业人士检查，以便提高材料质量。迪亚斯-戛奈兑付承诺，给了新生意，依旧是混乱星域东南角，剩余的两个星团，总量约一万元气丹。星海阔发愁道：

    “押金不够怎么办？混乱星舰行愿不愿意借贷？”

    迪亚斯-戛奈笑着说道：

    “混乱星舰行不做借贷生意。鉴于你有穿越混乱星域的记录，星舰行愿意为你减少押金。”

    星海阔高兴，反讽道：

    “还说不愿意借贷，减少押金，不就是借贷？要是我们二人毁了船，还不是要给你们做牛做马？迪亚斯-戛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是牛马吗？”

    迪亚斯-戛奈叹气道：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做牛马，说明什么问题？”

    星海阔一声哀叹，说道：

    “还不是丹药惹的祸！”

    离开混乱市场进入混乱星域，孙浩然突然惊醒，怎么会停止丹药分解？丹药分解与再融合之外，还有其它办法吗？

    回想丹药分解历程，第一次分解洗练丹时，仅仅分解出十数种组分；慢慢尝试，逐渐提高到两百多组分，得以融炼新洗练丹，冲击铸鼎。铸鼎之后，魂体更换器具、装备，改为分解聚气丹；刚开始也是分解出十几种组分，后来慢慢扩展到六百多种。使用真气分解之后，又慢慢扩展到一千两百多种，然后就停了下来。

    这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产生惰性呢？孙浩然审视心神，并没有发现异常，只能将原因归为，混乱星球有一层迷雾，蒙蔽了心神。以前在五星系时，发生过类似现象，有时会突然感觉到，有一层遮蔽心灵的迷雾，渐渐散去。

    孙浩然不由质疑洗心效果，洗心本就是散其邪火，销其杂虑，降其心动，止其妄念，为什么达不到效果？如此看来，想要彻底洗去井中、洞中的一些固有迷雾，几乎没有可能；只有离开，迷雾才能彻底散去。这就是《洞极真经》中求诸近的缺陷，有些东西，必须穿梭于不同的井、洞，才能明了！

    找出丑鼎与丹鼎，继续尝试，不然怎么办呢？事实上，魂体与真气的尝试，一直都有进展，十分缓慢而已。

    有过三次穿越混乱星域的经验，又有了新的信息传递法诀，这趟旅程相当平稳，来回走了不同的两条路，算上上次通往东南角的路，共计探索出三条安全通道，足够以后使用。最让孙浩然欣喜的是，旅途中的努力累积起来，竟然多分解出上百种新组分。

    运了两次货，没赚多少钱，二人与星舰的名声，却在混乱市场中鹊起。迪亚斯-戛奈安慰道：

    “你们二人的小星舰行，已经展现了你们的能力，等着发财吧！”

    星海阔回答道：

    “发不发财，还不是你一句话？怎么样，介绍一位有钱的货主，我给你介绍费！”

    迪亚斯-戛奈嘲讽道：

    “还是算了吧，就你那几个元气丹，舍得给多少？这里有个急单，就在混乱市场西部，距离不远，运费不高，去不去？”

    星海阔与孙浩然盘算之后，只有一百元气丹的收益。孙浩然对元气丹并没有特别的念想，所以没有发表态度，星海阔说道：

    “闲着也是闲着，走一趟吧，反正时间不长。”

    就这样，孙浩然-星海阔星舰行，除了固定走东南角各星团之外，还能接些小单、急单，收益非常低。孙浩然的分解术并没有明显突破，日积月累，慢慢达到两千五百多种组分。

    孙浩然不愿再等，剔除不合用组分，用一千五百多种组分，融合出新聚气丹。服用之后，依旧是经络拥堵的老毛病；具体来讲，每日吞服两粒新聚气丹，修炼一个四日周期便要停丹，再用两个四日周期，运功经络周天，清污通络。很麻烦、很缓慢，效果显着，五行大光鼎中的真气量，徐徐上升。

    货运繁忙，大部分时间花在星空飞行。星海阔无聊，经常唉声叹气；孙浩然忙碌，分解丹药，行功修炼。要说有闲暇，那就是致虚守静、行功四日周期时，身心都能得到休息。

    每次见到迪亚斯-戛奈，星海阔总是嚷嚷道：

    “迪亚斯-戛奈，你是成心难为我们，每次都是些没人愿意做的单子，能不能给些赚大钱的买卖？”

    迪亚斯-戛奈终于不再嘲讽，对星海阔说道：

    “星海，有一位财大气粗的货主，想要找有能力的星舰，有没有兴趣见面聊聊？”

    星海阔见迪亚斯-戛奈严肃，疑问道：

    “孙兄，见不见？”

    孙浩然回答道：

    “见见无妨。做不做、愿不愿做，那是另外两个问题。”

    迪亚斯-戛奈得到肯定答复，立即传信货主，约好见面时间、地点。三人坐在星舰行密室等待的时候，迪亚斯-戛奈警告道：

    “你们必须注意，这种类型的会谈，内容必须保密。”

    孙浩然问道：

    “货主会使用什么方法来约束我们？”

    迪亚斯-戛奈解释道：

    “只有承诺，没有具体方法。你们要知道，到了这种层次，信誉很重要；如果因为泄密给货主造成重大损失，可能会招来另类报复。”

 第134章 新版《洞极真经》

    盗机节使用的太极丹，比藏炁丹贵一倍，分解方法相差不大，没什么难度，组分也没有本质区别。行功方法有所改变，前两节的洗练、聚气四段照旧，略去藏炁节，直接行功采炁、炼炁两段功法。佳时，仍在子时。

    铸鼎、金丹的星空世界，与凡俗的生命星球大不同，几乎没有时光、光阴这些概念，十几个地球年非常短暂。在生命星球，十几年却是孩童成长为少年、青年的重要阶段。称孙浩然为孙师，称星海阔为星海师傅的第一批将近一千四百名学生毕业，其中四十多人入道铸鼎，几率为2.9%。晋级率如此之低，没想到，星海阔竟然大肆夸奖：

    “孙兄很了不起！大星系最好的地方，铸鼎几率也不到1%，你的《伏羲练养经》很不寻常。”

    孙浩然毫无得意之色，叹息道：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一切在乎机，在乎运与命。”

    非铸鼎毕业生被安排到各个种植场，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为学校种植特殊食药材。他们精通练养、医术、种植术，必然成为受人尊重的名流；在生命星球，地位仅次于铸鼎。这么好的修炼条件都没能铸鼎，以后再难得到机缘。坚持练养，可以卫生，可以长寿，如此而已。

    四十名少年铸鼎，全部到东南丹药行做炼药师。他们的神魂、体魄强于寻常铸鼎，遗憾的是，没能形成魂体、魂域，也没有炼出五行光点。这就是孙浩然想不通的地方，不同大星系的天地气，差异竟然如此之大？

    一代少年毕业，需要招收新一代孩童学生，孙浩然询问星海阔：

    “星海，使用什么方法教授孩童？”

    孙浩然的言外之意非常明确，星海阔回答道：

    “你别看我，我只能教他们种地。其实，我很在意练养，个人以为，完全可以将《伏羲练养经》作为凡俗基础功法，直至铸鼎。《练养经》见效慢，胜在稳定，基础扎实。实际上，很多大家族的凡俗功法，与练养极为相似，缺少灵魂功法而已。”

    孙浩然又问道：

    “少年铸鼎学什么，你教还是我教？”

    星海阔叹气道：

    “我明说吧，我的功法不能外传；能传的都是几枚聚气丹便可以买到的垃圾功法，还不如你的修炼功法。”

    少年铸鼎来到药行，给药行带来新称呼。少年称孙浩然孙师，称星海阔星海师傅；延续此习惯，称穆丹为穆师，称高撒楼为高师傅或者高撒楼师傅或者撒娄师傅。

    高撒楼忙乱，很想统一称呼，却没有想到，因为称呼不同，少年铸鼎分为三派，各不相让。孙浩然、星海阔不管，穆丹乐见其成，将他们分为三班，高撒楼只能接受现实。

    孙浩然以《洞极真经》为框架，舍弃掉练养，装入诸鼎期修炼感悟，作为铸鼎期基础功法；为了方便，分为上下两部。当然了，孙浩然本人还没有修完下部，上部仅包含铸鼎初期、中期功法。

    旧版《洞极真经》以身魂双修为目标，新版则以性命双修为目的，功法与修炼理念完全不同。实际上，身魂双修的内容，已经移至新版《伏羲练养经》。

    “夫道乃洞，无上无下，无表无里，守其和气，名为神，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

    走过这么多地方，走出一个个洞、井，又踏入一个个洞、井，孙浩然对这句话的感触更深。走出一个洞、井很不容易，而想要在大星系这个洞井里有所得，必然要极深研几，达到极致，方能结丹成婴。

    修炼功法之外，孙浩然将分解药材与分解丹药，作为训练真气技能的主要手段；其中大量特殊感悟、经验，都来自神魂-真气复合体。在课堂上，孙浩然明确讲道：“你们所需聚气丹，市场上根本买不到，需要你们自己分解丹药，再融合成有用之丹。你们记住，这是我们东南角存身之本，不可外传。胆敢外传，必定追回。”

    孙浩然讲了很多经验，每个少年铸鼎的感悟都不相同，所能分解出的组分也不同，但总数都在六百左右。按照孙浩然的经验，想要融合出可以服用的新聚气丹，分解出的组分必须超过两千五百种；想要融合出高品质新聚气丹，分解出的组分，需要超过五千种。

    少年铸鼎的修炼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必将上下而求索。道理很简单，他们的神魂太弱，又无魂体、魂域。孙浩然曾经做过尝试，他们的神魂无法进入魂海、魂域。

    分解出的组分不会浪费，药行以很低的价格收购，作为儿童学生练养餐的药引。以前孙浩然攒下大量分解物，如今孙浩然不怎么分解，他们的分解物正好补上。

    穆丹听了几堂课之后，也开始改道练养路，学孙浩然的分解法。他的练养路极其艰难，分解丹药的进度却快于少年铸鼎。某一次，孙浩然讲完课之后，穆丹神神秘秘，将孙浩然拉进密室，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浩然，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孙浩然很是期待，低声问道：

    “什么秘密？”

    穆丹的声音更低：

    “我发现，少年们分解出的组分，组分数量大体相同，而种类不完全相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孙浩然兴趣更浓，问道：

    “意味着什么？”

    穆丹：

    “我有个想法，可以将他们的分解物集中起来使用，或许可以拼凑出新聚气丹。”

    孙浩然很是欣慰，悄声说道：

    “嗯，很有道理，可以一试。你对练养的理解怎样，能不能确定每个人的新聚气丹？”

    穆丹：

    “我说能，你也不信，不如试过再看结果。”

    穆丹精明，分两步实施，每日例行训话时，先向所有炼药师宣布：

    “我声明，药行不会行聚敛之事！以前让你们用自己赚来的聚气丹分解，是让你们清楚丹药的贵重。从今天开始，聚气丹由药行提供，你们将分解后的组分交回药行即可。”

    刚开始做炼药师，刚开始学丹药分解；无论如何，赚到的聚气丹都不够练习之用。少年们跳起来欢呼，让老一批铸鼎不知所措，很不习惯；老铸鼎神魂极弱，分解出的组分，只得几十种。

 第122章 对战金丹劫匪

    想想也是，即便签署保密协议之类的契约，这种环境之下，也不可能有什么有效的保证手段，只能靠信誉。

    货主看起来很普通，从气质上判断，肯定是金丹；是否金丹中期，星海阔也无法断定。货主保镖以金丹中期身份露面，星海阔认定，就是金丹中期。

    货主沉静，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这趟货很特别，运丹药到混乱市场西部某星团，再运药材归来。货值大约五万元气丹，运费一千元气丹。”

    星海阔皱眉，问道：

    “很普通的一趟货，有必要如此神神秘秘吗？”

    货主依旧是不紧不慢，悠悠然地回答道：

    “确实很普通。我说过，这趟货很特别。另外，我还准备请十位金丹初期武士护镖。如果二位愿意跑这趟货，我们继续谈下去；如果不愿意，就当没见过面。”

    星海阔直截了当告诉货主：

    “如此神秘，我们要仔细考虑，明天回复你。”

    回到星舰，星海阔问孙浩然：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回答道：

    “我不了解货运行情。从货主的态度看，这趟货很不简单，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可能是贵重物品，也可能是其它。”

    星海阔：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犹豫不决。”

    孙浩然：

    “这东西没什么好犹豫，关键看值不值得。”

    星海阔：

    “是啊，值不值得呢？首先看我们的能力，如果没有生命危险，才能谈及值与不值。”

    孙浩然：

    “就我个人而言，对战金丹初期，肯定不怕。金丹中期我不了解。”

    星海阔：

    “两三个中期金丹，对星舰没有太大威胁。以货主的阵仗，不大可能引来太多中期金丹。剩下的问题，就是元气丹的问题；合适就做，不合适拉倒。”

    再次见面，星海阔直接提出要求：

    “一千元气丹的运费完全没有问题。有必要提醒，这是没有意外时的价格。我必须清楚，一旦有劫匪，我们二人如何自处？”

    货主回答道：

    “正常劫匪，我们用混乱星舰行的规矩，只要抵挡住同级别劫匪，保不住货，不是你们的错。”

    星海阔皱眉，反问道：

    “按你的意思，还有不正常劫匪？”

    货主：

    “这就是我这趟货的特殊所在。按照混乱星域的规矩，如果出现强力劫匪，能力超出初期金丹，可以让劫匪劫走货物，但我的货不能被劫！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二人必须驾驶星舰逃离。我相信，你们能够逃回混乱市场。”

    星海阔点头道：

    “这就是元气丹的问题！”

    货主一直严肃的脸，有了笑容，说道：

    “外加两千元气丹！”

    星海阔盯着货主的脸，慢慢说道：

    “三千！”

    货主看了一眼星海阔的眼睛，急答道：

    “成交！”

    孙浩然差点笑出声来，货主问道：

    “孙，你对交易有看法？”

    孙浩然回答道：

    “我怎么觉得跟地摊讲价一样。”

    货主自嘲道：

    “都是做生意砍价，地摊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无非货值而已。”

    星海阔问道：

    “可不可以由我确定行程？我的意思是说，旅程中我可以随意改变航线。”

    货主摇头道：

    “那可不行，必须预先定好行程，我们现在就定！”

    金丹中期保镖取出星图，用手指指出一条航线。这不是常规航行路线，相当于将直行路线改为“冂”字形，中间一大段路程，紧贴混乱星域。星海阔点头道：

    “这条路线很好，你对我们很熟悉？”

    十四人组成的舰队出发，星舰居中，包括货主、货主保镖在内的十二人，分处四面八方，环绕星舰飞行。个人飞行器多种多样，以飞剑居多。这类飞行器由元气驱动、神魂控制，最为简单。货主的飞行器为星舟，能容纳十数人。

    离开混乱市场之后，舰队先向南飞；临近混乱星域之后，转向西行。一路平安无事，顺利抵达目标星团。与最贫瘠的东南角相比，整个北部都很富饶，每个生命星球的交易额都高出十倍以上，相应的铸鼎数量也多。

    一般来讲，星球的资源有限，一旦有人晋级金丹，一定会离开星球，到外面发展。很多无牵挂的铸鼎也会离开，到诸如混乱市场一般的地方发展。

    回程没有改变线路，也一直没有出现意外。将要改变方向，向北飞向混乱市场时，意外发生，星空中突然扑出十四名金丹劫匪，挡住去路。

    货主的金丹保镖发出信号，舰队停止飞行。劫匪十分清楚舰队的情况，十四对十四，由货主或者货主加保镖，决定胜负。

    十名初期金丹劫匪扑来，十名初期金丹武士出动，将对手引到远离星舰的地方打斗。余下的四位金丹紧接着向星舰扑来，货主与保镖迎战其中两位中期金丹，留下两位初期金丹由孙浩然与星海阔对付。星海阔低声说道：

    “不要远离星舰，听我信号。”

    星海阔徒步飞入星空，与一飞剑金丹打成一团；元气小剑对阵飞剑，二人肉搏，异常激烈却势均力敌，很标准的打斗场面。星海阔初期中级战力，远强于对手；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宁肯持平，也不愿赢。孙浩然脚踏丑鼎飞出星舰，背靠星舰，迎战最后一位初期金丹。

    远方的二十金丹混战场面，极为模糊；隐约看到，同样是单打独斗，且势均力敌，根本没有混战的意思。

    金丹对手愣了一下，又有犹豫，等孙浩然摆好架势，才放出飞剑。飞剑毫无电闪雷鸣之势，摇摇晃晃，肉眼清晰可见。孙浩然速度慢，也比飞剑快那么一点点；徒手对阵，不落下风。

    飞剑加速，孙浩然加速，直到肉眼几乎找不到飞剑，孙浩然仍然好整以暇。肉身偶尔会挨飞剑一击，肉痛无伤。初期金丹似乎松了一口疑虑之气，扑了上来，肉搏加飞剑，围攻孙浩然。

    孙浩然速度太慢，只有防守之力，并无还手之能，不时被飞剑刺拍，被拳脚踢打，只能护住关键部位，任由劈砍、捶打。

    中期金丹保镖同样没有保护货主、保护货船的觉悟，仍旧是常规的均势打法，且慢慢远离星舰。货主战场速度极快，孙浩然根本看不到战斗状况。从寥寥几幅残影来看，先是飞剑远程拼杀，再是元气剑近距离搏斗，最后是赤膊上阵；可以肯定，暂时无法分出强弱、胜负。

 第135章 药材精炼

    此后，穆丹如管理药材一样，每天回收分解好的组分，日落收药材组分，日出收丹药组分。白天，穆丹照例在药坊巡查；晚上，一个人溜入药坊，挑选、融丹。

    经过一段时间尝试，适用于各个少年的特制新聚气丹出炉。穆丹请孙浩然检查，其结果，比孙浩然当初所用，杂质少去数倍；正常修炼过程中，基本上可以剔除杂质，不需要特别行功经络周天清理。在此之后，穆丹堂而皇之地制定新规矩：

    “特制新聚气丹很贵重，药行也负担不起，我们需要新规矩，好让你们有充足的丹药服用。从今往后，融合的新聚气丹，以薪资的方式发放。

    “放心，药行绝对会保证你们的修炼进度。当然了，分解丹药必须继续；等你们有能力自己融丹的时候，药行也会少去很多麻烦。”

    少年铸鼎神魂强大，一部分进度较快的少年，似乎已经超越初级炼药师，达到中级炼药师的能力范围。穆丹找星海阔告知详情：

    “星海啊，我们的少年铸鼎可了不得，神魂极其强大。让他们做初级炼药师，实在浪费，有没有合适的活计让他们做？”

    星海阔愣了一下，回答道：

    “也只有精炼了，不过混乱市场没有精炼，不知道客商愿不愿意接受。我给你一份新要求，你带他们试试。”

    初级炼药术分为粗炼、精炼，混乱市场只承接粗炼，没有精炼。一般来讲，精炼环节集中在支线市场，整个大星系都是如此。

    粗炼后的原料药十分奇特，同一组分放大后观察，长相并不完全相同，有高矮胖瘦之分，有手脚、五官生长位置之分，也有美人瘤、美人痣以及瘤、痣生长位置之别。

    长相不同，药性会有细微差别，在炼丹师眼里，就是不同品种的原料药。精炼的目的便是从长相入手，将粗炼药精选为不同品类。炼药师的神魂足够强大，才能“记住”药品长相的差别。

    精炼原料药样品出炉，星海阔检查之后很是满意，说道：

    “你们等着，我去找客商。”

    超乎预料，各家客商都很感兴趣，连价钱都没问，直接下单小批炼制。试用过几个小批之后，没有什么不妥，各客商均悄无声息，开始大批量使用。从此以后，东南角出品的药材，便由粗炼药全部改为精炼药。

    混乱市场一切如旧，东南丹药行的变化，并不为人知晓。这种变动是皆大欢喜之事，据说，各客商裁去支线市场东南角部分的精炼工序，成本大降；又据说，各中级炼药坊因为少去这部分小订单的烦恼，兴高采烈。

    简单计算，药行每地球年的药材采购额大约为一万四千元气丹，粗炼毛利约为两万元气丹。增加精炼之后，毛利增加到四万七千元气丹。星海阔大手一挥，让利七千给客商，以提高客商的兴趣；不然的话，凭什么将订单给你一个小破店？尽管如此，药行的毛利也倍增到四万元气丹。

    药店收入提高，孙浩然购买丹药的窘迫不再，四人不再为元气丹烦恼。就在众人欢天喜地之际，同样兴高采烈的高撒楼，泼来一盆冷水：

    “看看，一群不知天外有天的混乱星域土鳖，还以为赚了多少元气丹。我可是听说，咱们药行的收益，比人家外域因此而降低的费用，低很多、很多。”

    穆丹搓着手问道：

    “高撒楼，很多、很多是多少？，”

    星海阔没有说话也没有关注，孙浩然投以询问之色，也很想知道。高撒楼这才笑着说道：

    “没人告诉我详情，我也不知道！星海，你知道吗？”

    星海阔仿佛刚刚从遐想、瞎想中醒来，问道：

    “知道啥？你们谈啥？”

    这是标志性话术，后面的话没法再问。炼药师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几人欢喜、几人哭泣。少年铸鼎的收入大涨，根本用不完赚来的新聚气丹，全部兑换为洗练丹或凡俗药，寄回家乡，就连穆丹都在询问：

    “你们把丹药全部寄回家，不怕以后没有丹药用？”

    少年嗤之以鼻：

    “穆师，我们需要担心丹药吗？兄弟们，有人担心吗？”

    老一批铸鼎的炼药水平太差，薪水根本没有变化！更让老铸鼎揪心的是，学习《练养经》那么久，魂、身几乎没有变化，却明显感觉到丝丝变化。很显然，想要身魂蜕变，需要很久、很久。这次薪资之变，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一直不愿醒来的梦中人。

    伽罗斯地位特殊，有机会给星海阔、孙浩然递话，老铸鼎便推举他作为代表，打探风声。伽罗斯谨慎，没敢直接找孙浩然、星海阔，而是先找穆丹，试探口风：

    “穆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丹很是客气，面带微笑，轻轻说道：

    “伽罗斯，不要老是将大人挂在嘴边；咱们都是铸鼎，叫我名字即可。有什么话，直接说。”

    伽罗斯没有回复穆丹关于大人的论题，说道：

    “穆大人，我们老一批铸鼎练养，总是跟水中捞月差不多，看到了希望，却没有实质性进展。”

    穆丹笑了起来，再次提醒道：

    “伽罗斯，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穆丹即可，不要老是大人、大人！”

    伽罗斯这才正式回答有关大人的问题：

    “这是传下来的规矩，必须遵守。”

    穆丹依旧微笑，说道：

    “随你了！我也是铸鼎，也是老铸鼎，感觉与你们没什么不同，进展极为缓慢。修炼不能急，慢慢来。”

    伽罗斯又问道：

    “穆大人，我们都觉得回家静修比较妥当，大人您看呢？”

    穆丹深深地看了一眼伽罗斯，叹气道：

    “你们的事我定不了，要问问星海、浩然才行。你先回去安心做事，我帮你们转告！”

    回过头，穆丹告诉星海阔、孙浩然、高撒楼：

    “三位合伙人，幸亏我有药行股份，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少年取代。不知什么道理，练养进度十分缓慢；我都怀疑，能不能达到少年铸鼎的水平。”

    穆丹话中有话，孙浩然回答道：

    “穆丹，不要心急。你应该清楚，练养的最佳年龄是长身体的时候。你错过了佳时，并不意味着不能突破；你应该体会到，慢归慢，总是有进展。”

 第123章 超强中期金丹

    初期金丹的态度与星海阔相同，不加速也不加力，根本没有击败孙浩然的意思。两人的打斗很花哨，看起来激情澎湃，比中期金丹的搏杀还要好看，完全满足规则要求。

    星海阔的长啸之声突然传来，孙浩然看不出危机来自何方，也根本没法探查，按照约定，被对手金丹一拳打回星舰。对手金丹再想出招追击时，星舰已经高速驶离；金丹一拳打空，又楞在星空之中，仿佛被孙浩然的非常规战法，搞得不知所措。

    星海阔距离星舰较远，与孙浩然同时落到大树之下。星舰提升加速速度，极速飞入混乱星域。

    其它战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但不能停战，只好默契地降低对战强度、速度，看起来像过招不像搏斗。

    货主的搏杀更加激烈，飞剑对飞剑，元气剑对元气剑，拳脚对拳脚，跟“u”磁铁吸引碎铁屑的形状类似；双方似乎都有强烈的意愿，想要缠住对手，不让对手找到机会脱离战斗。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一个模糊长影，闪烁而过，飞入混乱星域，速度比星舰快很多。众金丹松了口气，以合理的、应该的强度，继续战斗。这是规矩，货主不喊停，保镖、劫匪都不能停。

    孙浩然根本看不到身后战场的情况，与金丹打了一场，心情格外舒畅，控制星舰飞行的同时，习惯性坐在大石上，脚踩丑鼎、丹鼎，控制神魂-真气混合体与魂体，各自分解丹药。

    孙浩然仍然不清楚，星海阔究竟用什么方法探测远方，如同上次遇到死光一样，先光线一步，探测并躲避危险。心有所想，表情自然流露；星海阔一边大声导航指路，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能发现后面的危险。”

    孙浩然回答道：

    “是啊，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星海阔露出一副很明白、很理解的样子，说道：

    “你知道，眼睛、耳朵、脑子太慢，很多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危险已经临身。一般情况下，金丹都会外放神魂、元气，探查周围状况。我的方法与元气探查类似，但不能告诉你详情。孙兄不要多心，那是家族传承，我没有权利告诉你。”

    星舰没有走直线，星海阔不时出声让星舰转向，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孙浩然猜测，总体方向疑似朝着死星团方向飞行；不断调整方向，是为了甩开后面的危险。

    无规则变向太多，到了一定程度，孙浩然自然而然迷失方向。这时候，星海阔才说出实情：

    “后面有超强中期金丹追击，速度太快，极难摆脱！想要摆脱，非死星团的死光莫属。孙兄，投降还是冒险？”

    使用过田陈能石之后，树星发生过一次蜕变；穿越黑洞时，树星再次蜕变，却一直没机会尝试，究竟蜕变到什么程度。有这样的星舰傍身，怎么可能投降？即便投降，有用吗？孙浩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要冒险摆脱。确实无法摆脱，再投降不迟。”

    星海阔说道：

    “那好，听我号令，保持速度不变，我到星舰外迟滞对手，拖延时间。”

    星空中无所谓上下、左右，为了方便，星海阔以孙浩然的头顶方向为上，以飞行方向为前。星海阔率先出手，双手翻飞，放出密密麻麻的元气小剑，攻击后路。一把飞剑突然闪现在星海阔面前，星海阔放出十数把元气小剑抵御，将飞剑挡在数百米开外。

    孙浩然依旧看不到后面的超强金丹，更不可能看到星海阔的元气剑如何阻滞。头顶上的战斗速度极快，仅能看到模糊不清的残影。元气小剑软弱，最多与飞剑碰撞两次，便会溃散。星海阔时时刻刻都在补充，每次放出一大束元气小剑，分出数支抵御飞剑，其它留给后路。看起来，元气剑与飞剑旗鼓相当，飞剑无法靠近星海阔。

    星舰极速逃遁，而飞剑与星舰的距离几乎不变，说明飞剑也在极速飞行。事实是，元气剑无法抵挡飞剑，只能迟滞。孙浩然估计，星海阔的元气剑速与飞剑相当，攻击力太弱。这样打下去，等星海阔的元气耗尽，二人便会成为待宰羔羊。不出意外，经过一段时间相持之后，星海阔的抵御能力极度下降，飞剑缓缓靠近。

    几次混乱星域经历之后，孙浩然的心情早已从最初的紧张变为淡然；上面激烈战斗，内心依旧平静。一心四用，其中一心关注战事与星海阔，两心分解丹药；控制星舰的最后一部分神魂，还有闲暇思考真气分解。

    战斗不利，星海阔还要分心导航，大声喊叫，指挥星舰调整方向，而且越来越频繁。飞剑步步紧逼，距离星海仅剩十几米；一旦不慎失神，飞剑定会瞬间临身；可想而知，星海阔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死星团进入视野，真正飞过去，还需要时间。孙浩然很是怀疑，星海阔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星海阔突然向后急倒，吓了孙浩然一跳；就算这种危急时刻，星海阔仍旧不忘导航，急急喊道：

    “下沉！”

    星舰猛地下沉，星海阔还没有摔到外壳上，一束粗大的光线从上方扫过，吞没了飞剑与元气小剑。余波扫过星海阔，削去一层头发，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光束速度极快，闪耀而过；星海阔还没有倒在外壳上的身体，突然直起，嘶喊道：

    “看你还敢不敢追！”

    话音未落，急忙导航，调整星舰方向，又放出元气剑对付后路。孙浩然紧皱的心松开一小半，心还在狂跳，脸涨红，竖起耳朵，不离星海阔。

    正式进入死星团星域，星舰不断调整方向；速度还没有降低，说明距离危机还远。星海阔不急，孙浩然更没必要急；可是，心为什么狂跳不止？

    确实无法平静，脑子时刻紧绷，盘坐的身体忍不住站起来，紧抓祭坛大枝杈。

    飞剑又从后面追来，慢慢压迫星海阔的防御范围；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到十米。经死光一击，飞剑逃过一劫，变得坑坑洼洼、破破烂烂，战力大减。由此可以看出，星海阔的战力同样衰减。

    一如刚才，星海阔放出一群元气小剑，突然大喊道：

    “下沉、下沉、下沉！”

 第136章 星空修炼

    星海阔一直微笑，等孙浩然说完，紧接着说道：

    “穆丹，我看你练养练糊涂了。我们找你做合伙人，可不是因为你的炼药术有多高明，是因为你管理炼药师的经验。

    “你还是没有理解我们四人的分工，想想看，现在仅有几十炼药师，以后要是发展到几百、上千甚至上万，又该怎么管？这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至于修炼，那是细活，急不得，悠着点。我听说你对分解丹药进行管制，这很好；像这样的方法，多想。”

    穆丹点头道：

    “那批老铸鼎很是沮丧，找我试探，是不是该回家静修。”

    星海阔想了想，回答道：

    “这样啊。这事你不要管，我和孙兄找他们谈。”

    星海阔与孙浩然寻机找齐老铸鼎，统一给予答复：

    “听说很多人离家多年，想要回家。我觉得吧，回家去做老师，教孩子们练养比较妥当，别浪费了一肚子学问。当然了，你们想要留在药行发展，没人会赶你们走。何去何从，你们自主选择。”

    相比之下，回家做老师更体面，有更多时间修炼、思考，又方便照顾家族，何乐而不为？老铸鼎的收入很低，积攒下来的丹药很少；用以培养家族子弟，还算天量财富。

    孙浩然与星海阔从来没有搜刮东南角的意思，反而刻意培育；除了正常药材买卖照规矩办事之外，其它收益全部放在各星球内部循环。实际上，学校控制了整个星球；等这批老铸鼎回去，荣耀远超炼药师。

    药行生意好，穆丹忙炼药、融丹，高撒楼忙送货、找货，孙浩然躲在星舰闭关修炼，星海阔无所事事。等孙浩然散步行功时，星海阔提议道：

    “去东南收药材吧，混乱市场实在无聊。”

    孙浩然：

    “还没到时间吧！”

    星海阔：

    “不是要送老铸鼎回家吗。再说了，咱们可以慢慢走，就当游历。”

    游历就游历吧，告别穆丹、高撒楼，买足丹药，带上老铸鼎，二人驾星舰，进混乱星域游历。

    进入混乱星域之后，星海阔说道：

    “孙兄，你找个星球静修，我到处走走。”

    孙浩然诧异道：“哪里静修比较好？”

    星海阔：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用心感受，就可以看到机缘。”

    孙浩然控制星舰进入一座普通星系，降落在一个自转周期很长，一天等于一个地球年的行星。先找到阴阳交泰的子时地点修炼，又换到太阳即将升起，紫气即将东来的地点修行。一众老铸鼎闲来无事，也离开星舰，随孙浩然修炼。

    相比较之下，清晨的阴阳交替过程，天地气的变化更加剧烈，很适合修炼。坐在星球上，按六段周期修炼：洗心、炼形，丹田周天、煅气；暂停修炼，吞服太极丹，采炁、粗炼，循环往复。

    这里的时间慢，太阳升起的时间周期很长，足以完成数个行功周期。此后，起身换地方，从微明走入黑暗，保证时刻处在太阳将升未升之地，可以继续盗机修炼。

    一段不知道岁月的光阴过去，行功效果大降；星海阔游历归来，众人停止修炼，寻找新的星系修炼。

    几次不同类型的小星系修炼之后，孙浩然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阴阳交泰，什么叫一阳复生。正如老子所说，‘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孙浩然对天机的理解，达到一个新高度。星空与地球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处处有天机，就看能不能找到。天机的特性也与天地气类似，不同地域，完全不同。孙浩然认定，即将凝结出恒星的星云最为混沌，正是无极生太极，阴阳即生未生之时。按照道家的说法，先天一炁最为浓郁。

    驾驶星船，飞到一处陨石、星云系，就在星云边缘，盘坐虚空修炼。这种星空修炼，似乎对老铸鼎颇有裨益，缓慢如蜗牛的练养，终于有了明显进展。星海阔解释为：

    “天地气对练养影响很大，混乱星域穷，唯独富有各类不要钱的天地气。”

    一路修炼一路走，走到东南角各星，老铸鼎次第归家做老师。二人一如从前，孙浩然讲练养，星海阔讲种地。当然了，盗取各生命星球的造化之机，才是孙浩然的重点。天地、万物、人三才之气，都是修炼之必需，并非天机独占，这是孙浩然从混乱星域进入生命星球之后的感悟。

    送回老铸鼎，运一批新药材回归，孙浩然的盗机节圆满，准备开始下一节，也就是铸鼎期、铸鼎后期功法的最后一节：凝真，又名乾坤斗。孙浩然不认可乾坤斗之名，认为“名可名，非常名”；既然道家前辈为其命名，必定不合适。孙浩然青睐五行，认定是天地河图之性命推。

    真炁神秘、玄妙，只能在类似内气穴之类的玄穴中存在，无法用意念引导。想要稳固“炁”，需要让真炁进入紫府，吸收神魂中的“性”，达到一定丰度，才能不受意念、神魂影响。

    内气穴狭窄，行功不便；一旦圆满，需要改变行功方式，才能容纳更多“命”与“性”的结合。凝真节分为精炼与璇玑周天两段，因为炁的特性，两段不可分割，必须连续修炼。

    从某种意义上讲，凝真节是盗机节的升级版，还是要置意念、神魂于窈冥、恍惚、混沌态，借以盗天地、万物、人之机。

    丹药必不可少，是铸鼎期排位第二贵的丹药：乾坤丹。这次融炼乾坤丹，孙浩然加入一些少年铸鼎分解出的组分，又使用一些东南角新型药材以及大树圈层药材分解出的新组分。

    星海阔兴致颇高，召开全体股东大会。所谓股东，依旧是四人，围坐在药店的密室里面，听星海阔慷慨陈词：

    “《易·小畜》象曰，‘君子以懿文德’，九五云，‘有孚挛如，富以其邻’。如今药行有了收益，虽不能与老药行、大药行相比，也算小畜之家。怎么样，三位老伙计，是不是兑现我们的承诺，分出两成股份，赠予炼药师？”

    出乎预料，穆丹第一个出言赞同：

    “我赞同星海的提议。最近，我一直思考药坊管理，觉得炼药术是重中之重。按照我以前用到的、知道的管理方法，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保密。给炼药师干股的话，正如九二所说，‘牵复，吉’，用绳子将所有人套在一起，才是牢不可破的方法。”

 第124章 血雨又何如？

    飞向后路的一整束元气小剑，突然转向，瞬间将飞剑固定在星空之中。一束比刚才粗大一倍的光束扫过，再次吞没飞剑。星海阔在死光来临之前，便从屏障之外跳入星舰，连续不断地导航孙浩然，调整星舰方向，又突然大喊道：

    “减速，减速，减速！”

    “向上，向右，向右。”

    一束更加粗大的光从星舰左下侧扫过，孙浩然终于看到尾追而来的超强中期金丹。星海阔早一步跑到星舰尾部，站在屏障外面，放元气小剑攻击，还不忘大声导航。

    中期金丹的元气剑袭来，星海阔放出一面很大的元气大盾，紧贴星舰外壳，而外壳又紧贴无形屏障，形成事实上的三层复合盾。元气剑击中复合盾，如同击中棉花，无处着力；眼见得星海阔的身体随复合盾凹陷、抖动，身体实际承受的攻击力，微乎其微。孙浩然一直不明白，星海阔究竟用什么方法自如穿过屏障。这次更加奇怪，竟然将身体嵌入屏障，既可以随屏障起伏，又可以借来屏障的保护之力。

    星舰左右、上下变位，躲避突如其来的死光束；后面的金丹好整以暇，随星舰起伏、摆动，距离星舰越来越近。

    星海阔再次大喊道：

    “向左，向下，向左，向左！”

    孙浩然操控星舰，按照星海阔的提示，向左、向下、向左、向左。星海阔的元气盾突然脱离星舰外壳，被金丹中期的元气剑搅碎，形成一个巨大的元气漩涡。

    与此同时，孙浩然突然以二倍速率疾速变向，向右、向上调整方向。一片死光从星舰左下扫过，吞没元气漩涡，吞没中期金丹。

    星海阔依旧嵌在屏障中，眼睛死死地盯着后面，嘴里啊啊大叫，哇哇大喊。啊哇一阵子之后，怒吼道：

    “还以为中期金丹多厉害，不过如此！如此不堪，竟敢追着我打！你自己找死，不要怪我！”

    吼完之后，又用破锣嗓子嘶喊当初摆脱群雄追击时的那首诗：

    自古英豪起末微，初游瀚海电光追。

    千星万域寻常过，九转七还性命推。

    飞剑似光神似电，星舟无迹浪无辉。

    天涯浪子尘世客，宇宙无极赤子归。

    喊完之后，星海阔吐出一口惊天动地的长气，情绪渐渐稳定，哼起了陌生的小曲，得意之感溢于表里。过了一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又扯着嗓子呜哇乱叫一痛。喊的太久，嗓子更加嘶哑，激愤的呼喊渐渐低沉，人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候，孙浩然的心还在嗓子眼里面跳动，始终没有落下。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星海阔又用嘶哑的童声吟咏道：

    浪子走天涯，星空做穹庐。

    腥风惊我梦，血雨又何如。

    吟咏完毕，星海阔走回大树下，无声也无息，显然已经从狂暴的战斗状态恢复。

    沉静一段时间之后，星海阔低声问道：

    “那个中期金丹不死也会重伤，命好的话，能够逃出混乱星域。如此搏命，究竟为了什么？”

    孙浩然回答道：

    “他小看了你，也小看了星舰，以为在我们毁灭之前，一定有能力、有时间躲开危险。再说了，你也太狡猾，两套指令，迷惑了他。这是教训！以后啊，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如此看来，星海阔的远程探测能力，远超中期金丹。星舰转向，远离死光密集区，星海阔问道：

    “掉头回去，还是继续前逃？”

    孙浩然说道：

    “别逃了，还是向前飞吧，飞到混乱星域边缘地带，再走它路返回。”

    离开死星团很久之后，孙浩然的心跳才恢复正常，手不再颤抖。星海阔萎靡，吞元气丹打坐入静，闭着眼睛航向。这也是两人的约定，必须以声音导航。

    闲来无事，孙浩然致虚守静，准备深层次休养身心，突然想起分解丹药的真气，似乎一直没有停止，怎么可能？

    神魂接入丹鼎，发现有一股神魂一直控制真气。前面大战时太过紧张，记忆中断！孙浩然估计，第一束死光扫过时，脑子突然紧张，无意中切断与丹鼎的联系，而丑鼎中的魂体则正常回归脑海。没想到，留在丹鼎中的那团神魂与真气，并没有溃散，按照习惯，继续操控药材。

    真的是意外惊喜，竟然分解出五千多种组分，几乎比前一次翻倍，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变化？

    收回那团神魂探查，内里一片空白，并没有记忆。孙浩然不肯罢休，反复观察，终无所获。

    找不到原因，只能控制真气重新来过；遗憾的是，分解水平跌回原有水平，仅仅两千五百多种组分。揉揉眼，再次确认，从丹鼎中取出的分解物，这次少，上次多，确实没有看错。虽然遗憾，却有了动力与急迫之心，去追查真相。

    既然忘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模拟可能的状态，再现奇迹。用神魂操控真气分解，突然切断联系；过一段时间去看，真气与神魂傻傻地待在丹鼎之中，并没有什么奇迹。多次尝试之后，得出一个没有用处的结论，真气与魂体，不是溃散就是痴傻，根本不会分解。

    孙浩然停下来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说，必须在死星团区域分解，才能再现奇迹？想想死光束的可怕，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去，更不可能跑去分解丹药。

    星舰飞到混乱星域南端，转向三条探明路线的东路，折返混乱市场。途中，孙浩然继续尝试，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再受一次惊吓？想想仅仅是想想，最终还是作罢。

    继续尝试！模仿丹田五行大光鼎，在丹鼎内铭刻五个小五行阵，组成变形河图五行大阵。虽然神魂-真气复合体不再溃散，却还是无法找回丢失的方法。孙浩然不为所动，暗自定下目标，继续试，直到离开混乱星域为止；如果还是没有收获，再想办法。

    行程过半，前路空旷，星海阔闭眼调息，不再说话。再一次切断与丹鼎的联系，重新连接时，神魂-真气复合体竟然没有罢工，分解出五千多种组分。尽管比上次略少，也还是意外惊喜。将神魂收回脑海观察，找到一丝记忆。

    切断联系之后，神魂松弛，扩散到真气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神魂中还保有一丝意念，能够操控真气，继续分解。

 第137章 看问题的眼光

    本以为穆丹会是阻力，既然他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别人都不会有意见，股份变更之事，就这么简单确定。

    由于客商的支持，药行生意兴隆，越来越多的小单，蜂拥而来。这种小单，谁都厌烦；也因为如此，药行抢别人生意，也没谁上门找茬。增加精炼之后，别人眼里的烂单，成了摇钱树，还是皆大欢喜。

    对于星海阔、高撒楼来讲，药行的生意好坏，都没有本质影响。孙浩然不同，正是大把花元气丹、吞服丹药的关键时期，多少元气丹，都不觉得多。

    穆丹也不一样，有了花不完的元气丹，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寻找各种秘法、丹药，以期有所突破。结果是，华光了元气丹，也没有找到有效方法，穆丹终于明白，《练养经》是唯一出路，慢慢改善资质，才是正道。

    少年铸鼎收入提高，经常寄送各种丹药回家，这对东南各星来说，是一笔很大的财富；每次去运货，都能感觉到各星的变化，比药行还要快。

    老一批铸鼎回归故里之后，学校的教学能力提高，招生更为密集，改为每年招收一批；资质绝佳者，随时召入。

    伽罗斯很是苦恼，告诉二人：

    “星海大人，孙大人，孩童中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毕业生或铸鼎的亲眷，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星海阔：

    “伽罗斯，有什么想法直说。”

    伽罗斯：

    “是不是制定一些限制条件？”

    星海阔：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

    “这种现象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改变；我的想法是，必须限制。”

    星海阔问道：

    “这批学生的比例如何？”

    伽罗斯：

    “无关系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仅仅四成。”

    星海阔：

    “那就以三成为限，总要给普通人家机会。总体来讲，还是要以资质为基准，这是铁律，谁都不许违背。”

    从此以后，三成普通家庭学生的底线，成了各星球的定数，只能多不能少。

    东南角归来，改道东部各生命星球，再沿北部各生命星球，飞回混乱星球，走了一个“匚”字形。每经过一个生命星球，孙浩然都会悄悄潜入，盗机修行。

    东部生命星球贫瘠，药材到了混乱市场，大多转为东南丹药行炼制；这里有固定星舰来往，星海阔暂时没有接手货运。道家认为，人之为人之后，先天一炁分解为性与命，分别隐藏在神魂与肉体之中。乾坤斗的乾指魂气，是“性”的隐身地；坤指肉身，是“命”的隐身处；辛苦修炼得来的真炁，便是其中精华。

    孙浩然倾向于五行之说，对无极、太极甚至阴阳之说渐渐无感，将各种气（炁）统统理解为五行气（炁）。是故，所谓的乾气，由五行气组成；所谓的坤，更是由五组五行气组成。

    这种五行概念，来源于脑海中形成的河图五行光区。由此上溯，孙浩然认为，太极并不是纯粹的阴阳，而由相生相克、相扶相抑的五行组成。无论如何，阴阳、五行仅仅是看问题、分析问题的眼光，与修炼功法没有直接关系。

    元液、元气仍旧不是“炁”、不是“性命”，而是“性命”的一种低级状态，比真气、真炁更接近炁，且丰度较高，能与意念共存。

    孙浩然的气，不能简单用阴阳二气来描述。很明显，五个肉身五行，计有二十五种气；而神魂，至少可以视为一个五行，可以分解为五种魂气。

    在这个阶段，元气未成，行功时仍然不能用意念引导、探测，各种气如何在紫府中演变，并不为人所知。一切的一切，都是猜；通过猜测，先存后忘，于恍惚、混沌中行功。这种情形，用“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凝真节仍是修炼关键，仍属于危险时期；孙浩然不离星舰，日夜用功。让人欣慰的是，药行收益日增，不会因为丹药而发愁。穆丹看到孙浩然花元气丹如流水，感叹道：

    “本以为铸鼎后期到结丹所需丹药，数十倍于铸鼎前期，怎么会那么多？”

    高撒楼说道：

    “放心，以药行如今的收益，肯定能将浩然送入金丹，是吧星海。”

    星海阔：

    “孙兄资质很好，不会耗费很多丹药，也不会走弯路。倒是你穆丹，什么时候进入后期？放心，就是把药行卖了，也要把你堆成金丹。”

    “东南丹药行！就是这家小破店，退货！”

    星海阔正在为穆丹鼓劲，门外传来吵闹声，不得不停下来，走出店门查看。原来是某家客商的业务代表，带着几个人，拎着几个大箱子。星海阔说道：

    “各位，有什么事到店里面谈，外面太乱，听不清楚。”

    客商代表：

    “你一个金丹，还有听不清楚一说？就在外面谈，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店炼制的原料药，究竟是什么破玩意！这是人炼出来的吗？能给人吃吗？”

    星海阔心说不好，找茬的来了，悄悄给高撒楼使了个眼色，说道：

    “穆丹，仔细看看，究竟什么问题！如果我们的原料药真有问题，绝不推脱！”

    静修几日，洗去心灵迷雾，炼去肉身杂质，补充肉身精华与丹田真气。一切妥当，重复行功洗炼、聚气、胎息三节六段，放弃盗机一节。

    子时将近，停止行功，神念模拟凝真节精炼段与璇玑周天段行功路线。精炼段，盗取三才之机后，炁从丹田下行内气穴，与真炁汇合，继续下行尾闾穴，从后背上行紫府，与魂气相斗。然后，从胸部下落丹田，再走内气穴、尾闾穴，开始另一个周期。

    当紫府有元液凝结时，需加入璇玑周天段功法。这段功法较为复杂，后背上行紫府、前胸下行丹田不变，真炁先从左边出丹田，上行紫府；稍许，从右边下行丹田。三十六周天之后，改为从右上行紫府，从左下行丹田。

    这种行功方式，后升前降，左旋右转，循环往复，状似璇玑，故而称为璇玑周天。

    魂、眼模拟数周之后，佳时到，吞服新乾坤丹，深层次入静，心神无思无念，混混沌沌，无为又无欲，任气、炁自行运转。

    纵观性命双修，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必定是“玄”。玄乎的玄穴、玄关，玄乎的功法、法诀，最后得到玄乎的结果。内丹术提到的腧穴、经络，与中和医、针灸、砭术所提，有本质的不同，都有玄味。也就是说，位置无从确定，全凭感觉。

 第125章 铸鼎中期

    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魂-真气复合体竟然多区分出数百种不同天地气。这就是真气的特点，只要能发现不同，便有能力分离。

    神魂将那数百种不同天地气的特性记录下来，按正常情况，操控真气进入丹鼎，果然能够再现刚才的过程，分解出五千多种组分，一种不少，一种不多。

    这是什么道理？魂体进丑鼎魂域，与真气-神魂混合体同时分析。神魂-真气混合体在分离方面具有优势，但分析问题的能力，不如魂体。魂体将成分相同、天地气不同的组分，放大分析，发现数类奇特现象。

    一类，在长链分子上有明显差异，在性能方面，还是能归为一类。第二类，很明显具有某些特征性杂质。第三类，总是跟某些特定组分混合在一起，当真气将结构相同而天地气不同的组分分离之后，才会将特定组分分离出去；如果先将特定组分分离，就会失去区分不同天地气的能力。

    这种统计结果，就是所谓的有结论没用处，让人脑子更乱。这时候，需要更多数据，才能得出有用结论。这三类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有特征性参照物。这就是需要思考的问题，为什么需要参照物？

    思考难有结果，即便有结果，还是没用，还是需要走老路，走已经成功的路。神魂-真气复合体继续尝试，希望再现那种至今还不明白的奇异状态；魂体在丑鼎魂域中思考，如何模拟神魂-真气的分解能力。

    一路平安，回归混乱市场，迪亚斯-戛奈看到二人，跑出来迎接，如迎接英雄，大喊道：

    “星海、孙，你们可回来了！我就说嘛，你们一定能够安全归来！”

    星海阔满脸笑意，反问道：

    “这么说，有人以为我们回不来了？”

    迪亚斯-戛奈眨眨眼，说道：

    “当然没有！走，结算，分丹药！”

    孙浩然疑问道：

    “我说米开，分丹药什么意思？你也有份？”

    迪亚斯-戛奈信心满满，说道：

    “那是当然，我的那份子，来自对你们的绝对信任！”

    虚弱的货主带人赶来，运走货物，然后四人躲到密室中，分配利益。货主按约定，支付四千零一百元气丹，其中三千为带货逃回费用，一百为对战初期金丹费用。当货主付给迪亚斯-戛奈一千元气丹时，星海阔瞪大了眼睛，说道：

    “好你个迪亚斯-戛奈，把我们卖了一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笑眯眯地说道：

    “这不是出卖，是信任。我说过，因为信任，我赚到了一千元气丹。”

    星海阔没再说什么，直接掏出两百元气丹，递给迪亚斯-戛奈：

    “我们的星舰破破烂烂，需要修理，这次搞些高档材料。”

    迪亚斯-戛奈收起一百元气丹，将剩余的一百元气丹推回给星海阔，说道：

    “高档材料可不是一点点丹药能够买到，那都是黑洞出品。”

    星海阔收回元气丹，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询价。回到星舰，二人仿佛忘记了这次出航，谁都没有再提。孙浩然肉身入静，继续忙碌丹药分离。

    将五千组分中的一千五百多无用组分剔除，用剩余的三千五百组分融合新聚丹。服用之后对比，经络淤积的杂质少去一多半，四日修炼周期内，获取的真气量翻倍，修炼速度大大提高。

    此次大战之后，二人小组确立了两种特殊运货方式：包运东南角几个偏僻星团的药材；走“冂”字形线路，运送北部特殊货物。运送东南角货物，一趟走一个星团，肯定赚不到什么钱；如果一次走完所有星团，收入也不算低，大体在一千到一千五百元气丹之间。反观北部“冂”字形货运路线，再也没有碰到过劫匪，每趟仅仅收获一千多元气丹。

    神魂-真气联合体的奇异状态，一直无法稳定出现，总是在不经间，偶尔出现那么一次。尽管这样，日积月累之下，分离能力还是渐渐提高；达到七千多组分时，陷入停滞，即便在奇异状态下，最多能够多分离出几种组分。说好听的，进度缓慢；说难听的，没什么大用。

    丑鼎魂域里面，魂体想象出一座中试工厂；工厂没有使用发电机，而是模拟田陈新石，作为动力。用这座虚拟工厂批量分解丹药，效率高、品质好，远超神魂-真气分解速度。

    七千多组分融炼出的新聚气丹，得到的真气更多，拥堵经络的杂质几乎消失，修炼速度再次拔高。孙浩然改变行功方式，将四日行功周期浓缩为一次修炼中的四个过程：洗心、炼形，丹田周天、煅气，连续不断，循环往复。这样的情况下，除了与人打斗、进入混乱星域危险区等特殊状况，时时刻刻都可以行功修炼。这才是真正的打坐入静，并非坐着不动。

    接近铸鼎中期时，一日服用一粒聚气丹，无法产生足够多的真气，需要服用三粒；好消息是，经络略有杂质淤积，正常行功过程中，便可以清洗干净。

    五行大光鼎中，真气量日日增加；不经意间，充满光鼎。内视时，大鼎内云雾缭绕，时而白云苍狗，时而虎踞龙盘，如变幻莫测的七彩霓虹，煞是好看。

    刚刚铸鼎时，光鼎里的真气稀薄，根本看不到；吞丹修炼之后，真气渐增如薄雾，在大鼎中漂浮；如今，真气充满大鼎如浓雾，在光鼎的光照之下，光彩夺目，正是铸鼎中期的特有景象。

    中期是铸鼎期的一个大界限，再服用三粒新聚气丹行功，几乎没有效果。孙浩然无心暂停，将丹药数量增至十五粒，才感觉到浓郁的炁感。行功一个四阶段周期，功力有所精进。意念检查身体，经络严重堵塞，如堆满垃圾的街巷。

    星海阔再次奇怪道：

    “孙兄，你这身体清奇，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上次铸鼎时，经络堵塞，这次突破铸鼎中期，怎么又是垃圾满经络？难道说，垃圾中有宝？”

    孙浩然笑着说道：

    “通为阳，堵为阴，总要阴阳轮转，才有平衡一说。整天都是阳，那叫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星海阔更觉奇怪，问道：

    “有这种说法吗？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孙浩然得意洋洋，摇头晃脑，说道：

    “你当然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是现在，我第一次告诉别人。”

    星海阔不信，摇摇头，带着满脸问号离开。

    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魂-真气复合体竟然多区分出数百种不同天地气。这就是真气的特点，只要能发现不同，便有能力分离。

    神魂将那数百种不同天地气的特性记录下来，按正常情况，操控真气进入丹鼎，果然能够再现刚才的过程，分解出五千多种组分，一种不少，一种不多。

    这是什么道理？魂体进丑鼎魂域，与真气-神魂混合体同时分析。神魂-真气混合体在分离方面具有优势，但分析问题的能力，不如魂体。魂体将成分相同、天地气不同的组分，放大分析，发现数类奇特现象。

    一类，在长链分子上有明显差异，在性能方面，还是能归为一类。第二类，很明显具有某些特征性杂质。第三类，总是跟某些特定组分混合在一起，当真气将结构相同而天地气不同的组分分离之后，才会将特定组分分离出去；如果先将特定组分分离，就会失去区分不同天地气的能力。

    这种统计结果，就是所谓的有结论没用处，让人脑子更乱。这时候，需要更多数据，才能得出有用结论。这三类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有特征性参照物。这就是需要思考的问题，为什么需要参照物？

    思考难有结果，即便有结果，还是没用，还是需要走老路，走已经成功的路。神魂-真气复合体继续尝试，希望再现那种至今还不明白的奇异状态；魂体在丑鼎魂域中思考，如何模拟神魂-真气的分解能力。

    一路平安，回归混乱市场，迪亚斯-戛奈看到二人，跑出来迎接，如迎接英雄，大喊道：

    “星海、孙，你们可回来了！我就说嘛，你们一定能够安全归来！”

    星海阔满脸笑意，反问道：

    “这么说，有人以为我们回不来了？”

    迪亚斯-戛奈眨眨眼，说道：

    “当然没有！走，结算，分丹药！”

    孙浩然疑问道：

    “我说米开，分丹药什么意思？你也有份？”

    迪亚斯-戛奈信心满满，说道：

    “那是当然，我的那份子，来自对你们的绝对信任！”

    虚弱的货主带人赶来，运走货物，然后四人躲到密室中，分配利益。货主按约定，支付四千零一百元气丹，其中三千为带货逃回费用，一百为对战初期金丹费用。当货主付给迪亚斯-戛奈一千元气丹时，星海阔瞪大了眼睛，说道：

    “好你个迪亚斯-戛奈，把我们卖了一千元气丹！”

    迪亚斯-戛奈笑眯眯地说道：

    “这不是出卖，是信任。我说过，因为信任，我赚到了一千元气丹。”

    星海阔没再说什么，直接掏出两百元气丹，递给迪亚斯-戛奈：

    “我们的星舰破破烂烂，需要修理，这次搞些高档材料。”

    迪亚斯-戛奈收起一百元气丹，将剩余的一百元气丹推回给星海阔，说道：

    “高档材料可不是一点点丹药能够买到，那都是黑洞出品。”

    星海阔收回元气丹，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询价。回到星舰，二人仿佛忘记了这次出航，谁都没有再提。孙浩然肉身入静，继续忙碌丹药分离。

    将五千组分中的一千五百多无用组分剔除，用剩余的三千五百组分融合新聚丹。服用之后对比，经络淤积的杂质少去一多半，四日修炼周期内，获取的真气量翻倍，修炼速度大大提高。

    此次大战之后，二人小组确立了两种特殊运货方式：包运东南角几个偏僻星团的药材；走“冂”字形线路，运送北部特殊货物。运送东南角货物，一趟走一个星团，肯定赚不到什么钱；如果一次走完所有星团，收入也不算低，大体在一千到一千五百元气丹之间。反观北部“冂”字形货运路线，再也没有碰到过劫匪，每趟仅仅收获一千多元气丹。

    神魂-真气联合体的奇异状态，一直无法稳定出现，总是在不经间，偶尔出现那么一次。尽管这样，日积月累之下，分离能力还是渐渐提高；达到七千多组分时，陷入停滞，即便在奇异状态下，最多能够多分离出几种组分。说好听的，进度缓慢；说难听的，没什么大用。

    丑鼎魂域里面，魂体想象出一座中试工厂；工厂没有使用发电机，而是模拟田陈新石，作为动力。用这座虚拟工厂批量分解丹药，效率高、品质好，远超神魂-真气分解速度。

    七千多组分融炼出的新聚气丹，得到的真气更多，拥堵经络的杂质几乎消失，修炼速度再次拔高。孙浩然改变行功方式，将四日行功周期浓缩为一次修炼中的四个过程：洗心、炼形，丹田周天、煅气，连续不断，循环往复。这样的情况下，除了与人打斗、进入混乱星域危险区等特殊状况，时时刻刻都可以行功修炼。这才是真正的打坐入静，并非坐着不动。

    接近铸鼎中期时，一日服用一粒聚气丹，无法产生足够多的真气，需要服用三粒；好消息是，经络略有杂质淤积，正常行功过程中，便可以清洗干净。

    五行大光鼎中，真气量日日增加；不经意间，充满光鼎。内视时，大鼎内云雾缭绕，时而白云苍狗，时而虎踞龙盘，如变幻莫测的七彩霓虹，煞是好看。

    刚刚铸鼎时，光鼎里的真气稀薄，根本看不到；吞丹修炼之后，真气渐增如薄雾，在大鼎中漂浮；如今，真气充满大鼎如浓雾，在光鼎的光照之下，光彩夺目，正是铸鼎中期的特有景象。

    中期是铸鼎期的一个大界限，再服用三粒新聚气丹行功，几乎没有效果。孙浩然无心暂停，将丹药数量增至十五粒，才感觉到浓郁的炁感。行功一个四阶段周期，功力有所精进。意念检查身体，经络严重堵塞，如堆满垃圾的街巷。

    星海阔再次奇怪道：

    “孙兄，你这身体清奇，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上次铸鼎时，经络堵塞，这次突破铸鼎中期，怎么又是垃圾满经络？难道说，垃圾中有宝？”

    孙浩然笑着说道：

    “通为阳，堵为阴，总要阴阳轮转，才有平衡一说。整天都是阳，那叫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星海阔更觉奇怪，问道：

    “有这种说法吗？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孙浩然得意洋洋，摇头晃脑，说道：

    “你当然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是现在，我第一次告诉别人。”

    星海阔不信，摇摇头，带着满脸问号离开。

 第138章 找茬的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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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26章 合伙开药行

    淤塞过于严重，无法继续吞丹修炼，需尽快疏通经络；拖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变？情况很不乐观，清洗的作用极为有限；按照目前这种清洗法，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疏通经络。经络不通，无法使用真气，也不能修炼。

    别无他法，只能全天候行功清洗，无论走、坐、卧，无论驾驶星舰、搬运货物、与人交谈。功是四阶段周期修炼，外加经络周天，循环往复，昼夜不停。

    尽管如此，清洗速度还是慢如凡俗走路，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地球这口井洞。孙浩然超越凡俗，却也与凡俗差别不大，离开星舰，再也无法星空行走。

    魂体依然如故，只要人有空闲，便会进入魂域，研究丹药分离。没有了神魂-真气复合体探路，魂体几乎没有进展，却还是坚持分解，从不间断；这既是分解，也是修炼，魂力能够缓慢而持续不断地增长。

    星海阔终于忍不下去，对孙浩然说道：

    “孙兄，总是替人运货，什么时候才能有很多元气丹，让我不经意间找到自己的路？”

    孙浩然：

    “你想怎么做？”

    星海阔：

    “做生意吧！两万元气丹，不少了！”

    孙浩然：

    “做什么呢？”

    星海阔：

    “混乱市场只有三种生意可做，药材、丹药、货运，你选哪样？”

    孙浩然：

    “在我看来，只有炼药一项可做，怎么做呢？”

    星海阔：

    “我想好了，再找两个合伙人守店铺，我们两个还可以运货补贴耗用。”

    二人一拍即合，商量好各种细节之后，孙浩然特意在放工时刻，到药店门口等待穆丹。穆丹放工走出药店的时候，孙浩然走上前去，说道：

    “你好，穆主管。”

    穆丹大喜，说道：

    “是孙药师啊，好久不见。听说，你跑货发财了！”

    孙浩然：

    “穆主管，有事找你商量，我们边走边聊？”

    穆丹：

    “好！”

    孙浩然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我与星海阔合伙运货，攒了一笔钱，想开家药材店，找你做合伙人，主管药坊。”

    穆丹：

    “准备做什么药材？”

    孙浩然：

    “专做东南角各星团药材！我们可以用很低的费用，将那里的药材运回混乱市场。东南角的药材总值大约一万四千元气丹，一经加工，利润至少翻倍。”

    穆丹：

    “与我们那一组的货值相当。孙，怎么个合伙法？”

    孙浩然：

    “我们未来的丹药行打算凑足四人，你管药坊，另找一人管店铺，我与星海以运货为主。股份以出资多少来定，当然了，因为炼药是手艺活，会给你一定的干股，或者预留一部分股份，等你有钱了，再出丹药购买。总之，你的股份方式可以商量。”

    穆丹：

    “那就谈谈吧！现在就去。”

    两人走到星舰前，星海阔正与高撒楼交谈。介绍穆丹与高撒楼认识之后，星海阔正式介绍未来的商行：

    “我们四人先以丹药数额，初步确定股份比例。穆丹比较特别，你自己希望怎么处理？”

    穆丹：

    “与你们的身家相比，我那点丹药就不用提了。我想知道，你们出资多少？”

    星海阔：

    “我与孙兄各出一万元气丹。高撒楼，你出多少？”

    高撒楼：

    “我凑一下，也与你们一样吧，出一万元气丹。”

    穆丹：

    “知道你们的出资额，我大概清楚商行的规模，我希望送给我一部分股份。另外，给出一个股份额度，我随时可以出钱购买。”

    星海阔：

    “高撒楼，你怎么看？”

    高撒楼：

    “我觉得很合理，就该这么做！”

    星海阔：

    “很好！我以为，应该送给穆丹10%股份。另外，留出15%股份，随时可以购买。话说回来，总要有个期限吧！万一我们商行摇身一变，成了大商行，你那时候再出钱买，不合适吧！”

    穆丹回答道：

    “这样，以我从商行收取的薪水、红利达到六千元气丹，作为截止日期。”

    星海阔：

    “我看可以，就这么定。另外，我与孙兄不领薪水，照旧跑货养活自己。你们二人嘛，每月五十元气丹固定薪水；等商行盈利了，再谈其它。高撒楼、穆丹，你们觉得怎样？”

    穆丹的脸涨红，有点喘，连连点头。高撒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

    “星海开口，哪能不行？”

    星海阔：

    “既然我们成了合伙人，有个问题需要讨论。四个股东不怎么好听，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将咱们的股份留出两成，预留给未来的员工，作为对优秀者的奖励？”

    高撒楼：

    “我同意！丹药是赚不完地，大家一起赚，才有得赚。不过，这两成股份的分配方式暂时不定，等以后有了条件，我们四人再行商量。”

    星海阔：

    “好，我们的商行叫东南丹药行吧！”

    没人反对，星海阔继续说道：

    “订立契约之后，我与孙兄去东南角运货。高撒楼、穆丹，你们二位负责找店铺，收拾店铺！”

    混乱市场明松暗紧，有商会管理日常秩序。所有到市场租店铺的商家，必须注册为商会会员，缴纳少量会费。

    为了维护必要的秩序，诸如契约之类的东西，也归商会管理。商会也统一管理店铺，收取租金。混乱市场有一个好处，没有税。收取的会费、租金，仅仅作为商会的活动经费，不做它用；商会会长等高级职位，没有薪酬。

    孙浩然与星海阔走西线过混乱星域，先到东南角西部星团，降临伽罗斯星球。完成交易之后，星海阔告诉伽罗斯、冉蒙、安塞罗：

    “看看你们的功力，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一直没有变化。你们的星球太穷，留在星球，没有前途，想不想出去闯荡？”

    伽罗斯苦着脸回答道：

    “星海大人，很早以前，我就想外出闯荡，可船票太贵，买不起啊！”

    孙浩然呵呵一笑，说道：

    “我们商行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不但可以免船票，还有工作，不至于饿死。愿不愿意？”

    冉蒙问道：

    “孙大人，方不方便告诉我们，有关工作的具体情况？”

    孙浩然：

    “我们开了一家丹药行，你们想去的话，可以到丹药行做炼药师。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某一天你们不愿意干了，随时可以离开。

    “你们知道混乱市场吗？混乱市场是这片星域最大的贸易市场，工作机会很多。”

 第127章 资格考验

    三人动心，商量几句之后，伽罗斯说道：

    “我伽罗斯与冉蒙愿意随二位大人到混乱市场闯荡。安塞罗年轻，留在地球打理药材。这样的话，就会多出很多丹药，可以养出一批新人。”

    星海阔笑了，玩笑道：

    “伽罗斯、冉蒙，你们不怕把你们卖了吗？”

    伽罗斯苦笑着回答道：

    “大人说笑了，卖我们做奴隶？我算看透了，我一个地球上的小铸鼎都不愿意蓄奴，何况金丹大人？”

    星海阔哈哈大笑，说道：

    “总算遇到了明白人。孙兄还有事吗？”

    孙浩然对安塞罗说道：

    “安塞罗，你们的地球如此丰饶，怎么产出这么少？”

    安塞罗：

    “本地球有很多特产，可没有人要啊！”

    孙浩然：

    “你错了，是你们没有别人想要的货品。我看这样，你从全地球挑选两百名有资质的孩童，过一段时间我亲自过来培养。记住，有人才会有产出，这两百孩童可是你们地球的未来，不要有太多私心！”

    走完东南角七个生命星球，每个星球都要求挑选两百孩童培养。总共招募到十四名铸鼎初期，这就是药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炼药师，足以处理这里出产的药材。

    星海阔与孙浩然并没有指望现在赚钱，将希望寄托在这一批孩童身上，目前能够维持药行存续即可。

    星海阔与高撒楼提供了一些炼药法诀，孙浩然与穆丹取长补短，将所有法诀统合起来，制定出一套专用于东南角的炼药法诀。这样的措施有个好处，别人家得到这些法诀，根本无用，有一定的保密作用。

    这种炼药法诀，虽然不能与孙浩然分解丹药的方法相提并论，胜在简单明了，容易学习；穆丹仅仅花了几天时间，便将十四名铸鼎培训为初级炼药师，药坊正式开张。开工前，穆丹照例训话：

    “我明确告诉你们，你们的薪酬比别人低！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到别家药店去赚大钱。奉劝你们一句，搞清楚行情之后，再离开不迟！

    “我警告你们，在你们家星球，你们都是尊贵的领袖级人物；在混乱市场，你们就是一个最低级的初级炼药师。开工，不许偷懒！”

    穆丹的话，极尽羞辱之能事；不但嘴上说，双手还比比画画。十四铸鼎肃穆庄严，没有愤怒之意。

    孙浩然坐镇药店做伙计，行功清洗经络，星海阔与高撒楼外出找生意。二人还没跑来生意，坏消息先一步上门，其它几家经营同类原料药的商行，集体大降价。

    这几家商行的规模都很大，加工东南角药材，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方便客商。按照以前打听来的消息，本不应该出现挤兑，发生了什么变故？

    高撒楼破口大骂道：

    “这些个豪商，见不得穷人喝口汤，这都要抢？我告诉过他们，从我们药行买原料药，比他们自己加工还便宜，为什么这样？难道说，我们要继续降价？”

    穆丹说道：

    “是不是等一段时间，等他们的库存药材耗尽，不从我们商行买，还能到哪里去买？”

    星海阔阴郁着脸，说道：

    “你们不要着急，我出去找人打听打听！”

    星海阔与孙浩然找到迪亚斯-戛奈，说明情况，迪亚斯-戛奈说道：

    “本来就没人愿意加工东南角的产品，你们代为加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这样？是不是你们得罪人了？也不会呀，我知道他们，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

    星海阔：

    “是啊，我也想不通，所以才来找你咨询，究竟有什么问题。”

    迪亚斯-戛奈回答道：

    “你们别急，我先去了解情况；不能保证有答案，你们最好再去找别人问问。”

    星海阔说道：

    “迪亚斯-戛奈，我就认识你一个神通广大之人，你不帮我，还有谁帮？麻烦你多费些心思。”

    迪亚斯-戛奈：

    “我尽力！”

    迪亚斯-戛奈能量不小，很快带回消息：

    “星海、孙，我花了很大力气，到处询问，好不容易找到商会副会长考德里伊思·艾维斯。他告诉我，想在混乱市场开店，需要资格，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

    星海阔懵，问道：

    “需要资格吗？我怎么不知道！”

    迪亚斯-戛奈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清楚。”

    孙浩然问：

    “如何得到资格？”

    迪亚斯-戛奈回答道：

    “考德里伊思告诉我，要出题考验你们。通过了，店铺开张；没能力，趁早改行！”

    考德里伊思·艾维斯是中期金丹，中首丹药行大股东，主卖丹药与药材加工。星海阔说道：

    “我明白了。走，去找他！”

    混乱市场只有市场没有娱乐，所有商人都很简洁，考德里伊思也不例外，就在丹药店接待三人。寒暄过后，考德里伊思微笑着说道：

    “都是年轻人，很不错！混乱市场是这方天地有名的大市场，维护市场信誉，是每个生意人的本分。只有那些有能力、有智慧，又有足够武力的人，才有资格在这里做买卖。你们愿意接受我的考验吗？”

    孙浩然比星海阔还要懵，听着这一串串熟悉的话语，以为回到了彼地球；难道说，混乱市场真有所谓的考验？心里面咒骂，头却不能不点，而且是连续不断地点。星海阔点头的同时回答道：

    “考德里伊思会长，我们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考验！”

    星海阔的答案也是孙浩然熟悉的套路，看得出，考德里伊思很满意，满脸堆笑，递过一份资料，说道：

    “看看这份资料。混乱市场有个敌对家族，处处为难我们的人与货，你们从这个家族取出一份资料！”

    星海阔与孙浩然分资料浏览，星海阔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家族的名字？”

    考德里伊思摇头，缓缓说道：

    “不能！我知道很多人都有精神洁癖，做事之前，需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很充分的理由。看过这份资料之后，你们便知道，将要为天下人做一件大大的好事。”

    考德里伊思又递过来一份资料，详述这个家族的种种劣迹，无非欺男霸女，打压对手而无所不用其极，包括但不限于，暗杀、灭族、商战、劫掠，等等、等等。总之，将他们家灭族，都不为过。

    星海阔皱眉，问孙浩然：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回答道：

    “至少五成把握，可以做！”

 第139章 铸鼎期大圆满

    星海阔认为，树灵就该长成人形，才有可能学人修炼。在这种思路指引下，画册里的树是一个个长得有些像树的小孩，且将这种理念强行灌输给树。

    周游星域各地，盗取天地气，盗取三才之机，轻松修至铸鼎后期圆满，进入颐养元气、身心阶段，为结丹做准备。

    颐养段的功法极其简单，仅仅行功洗练、聚气、凝真三节六段，不用花很多钱服丹。危险期已过，为防止意外而设定的诸多禁忌，终于免除，不用整天坐在星舰里闭关修炼。

    星舰飞回混乱岛上空，二人大惊，星舰怎么这么少？以前最忙季，降临混乱岛需要排队，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星舰都不起降？再看混乱市场，地摊多过游人，冷冷清清。市场外围，很多炼药师枯坐海岛边缘，闭目打坐，成行成片，怎么会这样？

    星舰降落药坊后门，穆丹带炼药师接货，星海阔急问道：

    “穆丹，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冷清？”

    穆丹连连叹气，然后回答道：

    “我和高撒楼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觉睡醒，突然就没了生意；定好的货，宁肯赔钱也不收货。有些客商更干脆，直接玩消失。”

    卸完货，停好星舰，四人坐在药店里面，看着冷清的街道，商量对策。高撒楼继续叹气，说道：

    “大约十几天以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各大客商像是约好了一样，齐齐推单不收货。小客商更绝，人影都不见一个。问其它店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穆丹无奈，只好跟着别的店铺，先暂停炼药。炼药师无事可做，也没了收入，都到外面打坐入静，恢复真气。”

    星海阔坐不住，找人询问：

    “迪亚斯-戛奈，发生了什么？”

    迪亚斯-戛奈答非所问，先诉苦：

    “星海啊，你家药行小，日子还舒服一些；星舰行家大业大，日子难过啊！你看，我都没了收入。”

    星海阔急，再次询问道：

    “我说迪亚斯-戛奈，我知道混乱市场没生意，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迪亚斯-戛奈：

    “这还用问？没人买货呗！没有买卖就没人运货，星舰没生意，你的小店也不会有生意。”

    星海阔恨不得给迪亚斯-戛奈一拳，追问道：

    “我是问，为什么没人买货？”

    迪亚斯-戛奈反问道：

    “星海，你吃丹药吗？”

    星海阔怒，问道：

    “我吃不吃丹药关客商什么事？”

    迪亚斯-戛奈：

    “我也不清楚客商为什么不买货。问他们，他们都反问我，吃不吃丹药。所以啊，我也这么问你。你想知道的消息，我这里没有。”

    离开星舰行，星海阔飘到中首丹药行，考德里伊思·艾维斯正与几个合伙人，在店铺里面散步。

    见到星海阔串门，考德里伊思急问道：

    “星海，有什么消息吗？”

    星海阔：

    “我刚从东南角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考德里伊思将星海阔领进密室，叹了无数声气之后才说道：

    “我得到可靠消息，这可是大星系级别的灾难。情况很简单，丹药突然就卖不出去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说重点，没人知道为什么！所以呢，我们混乱市场这连半成品都不算的原料药，更是无人问津。”

    星海阔：

    “我们应该怎么做？”

    考德里伊思回答道：

    “我也不清楚。直觉告诉我，想办法活下去。”

    星海阔不乐意了：

    “我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金丹后期不出手，谁奈我何？”

    考德里伊思站起来，苦笑着说道：“星海，我这话都是机密，千万不要外传，否则混乱市场真的会乱。”

    星海阔：

    “放心，绝对不会乱传！”

    星海阔回到药行，愁眉苦脸。三人问情况，星海阔指指密室，四人次第进入。星海阔将打听来的话，原封不动讲述一遍。讲完之后，问道：

    “你们看，我们药行怎么办？”

    穆丹沉默，没有说话的意思，孙浩然同样不想说话，高撒楼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要问我。”

    星海阔转向孙浩然：

    “孙兄，你说怎么办？”

    说什么呢？孙浩然略一思索，觉得有必要将自己认为的现状说清楚：

    “情况应该比想象的简单，就是没人买丹药。就拿我们药行来说，你们三人都不怎么服用丹药，我就剩下一枚凝真丹。等我晋级金丹，大概也不会服用太多元气丹。我猜，整个大星系与我们小店差不多，几乎无人用丹。

    “一直以来，人们都将元气丹视为钱财，根本没有多少人服用！我认为，以前的繁华，全都是元气丹造就的梦幻。洗去浮华，露出真容，现在的冷清，才是真实。”

    星海阔点点头，继续追问道：

    “孙兄，我们怎么办？”

    孙浩然：

    “考德里伊思说的很有道理，活下去！只要小店不倒闭，挨过艰难困苦，一定会等到赚大钱的机会。”

    星海阔小声嘀咕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又大声问道：

    “孙兄，怎么才能活下去？”

    孙浩然：

    “我们的根基在东南，我们的人也都是东南人，不像别的药行那么复杂。留一部分人应付或有订单，其他人全部转移到东南。为了安全起见，应该将老窝转移到东南，混乱市场很可能会乱。我感觉到了考德里伊思的善意，他是警告我们小心。”

    星海阔若有所思，问道：

    “高撒楼，这段时间还有出货吗？”

    高撒楼：

    “大约是正常情况下的一成，且不稳定。”

    星海阔：

    “我有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留下十名炼药师，其他全部送回东南角。另外，以后不收元气丹，只收最垃圾的洗炼丹、聚气丹。”

    三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均点头认可。星海阔继续说道：

    “穆丹，你是留在混乱市场还是去东南角？”

    穆丹：

    “我去东南角吧！”

    星海阔：

    “这样也好，你到东南角管学校，再建一所高级学校，做最大的老师。你看，谁管药坊比较合适？”

    穆丹：

    “东南角中部星团的吕极，他是第一个晋级中期的少年铸鼎，资质非凡。”

    孙浩然的心不由自主地抽搐，竟有少年晋级铸鼎中期？时不我待，必须加快进度才行。

    星海阔转向高撒楼：

    “高撒楼，你是金丹，必须坐镇药行。吕极以后和你搭档，你觉得行不行？”

 第128章 应乐岱尔的温迪塞

    孙浩然转向考德里伊思，说道：

    “考德里伊思会长，我们可以接受这个考验，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考德里伊思微笑着说道：

    “你说！”

    孙浩然：

    “我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会假意去东南角，将星舰藏在混乱星域某处，你派人到边缘地带接我们。”

    考德里伊思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这是小事，你们不问报酬吗？”

    星海阔：

    “还有报酬？”

    考德里伊思回答道：

    “将所需资料送到这间密室，我奖励你们一万元气丹。有必要提醒，这不是酬金是奖励，奖励你们为混乱市场所做的贡献。”

    孙浩然呕心沥血，终于贯通全身经络，洗去丹药污垢，从此再也不敢大量服用聚气丹。这种情况下，行功四段周期，不足以维持真气，必须服用少许丹药弥补，却无法增加功力。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驾星舰离开混乱市场；穆丹与高撒楼不知道个中缘由，以为二人去东南角运货。去往混乱星域的路上，星海阔不停大骂：

    “这个考德里伊思，看起来冠冕堂皇，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什么考验、什么信誉、什么贡献，全是胡扯，找借口少付、不付报酬而已。更有一种可能，想让我们去探路；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想让我们去打草惊蛇。孙兄你不知道啊，这些商人极其可鄙，为了利益，什么破事都做得出来。”

    又骂了几遍，星海阔突然问道：

    “孙兄，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孙浩然回答道：

    “我有绝对的脱身方法，无所畏惧！就当去见见世面。”

    星海阔：

    “我就说嘛，没有隐秘手段，怎么可能答应。”

    星舰驶入混乱星域一个普通星系，降落在一个普通的小卫星上。孙浩然说道：

    “星海，我的真气不能与你的元气相提并论，飞行速度太慢，你载我飞行。”

    星海阔得意，笑着说道：

    “简单！”

    说完话，脚下出现一朵小白云，头一摆，说道：

    “孙兄，上来吧！”

    二人踩着白云飞出混乱星域，速度比星舰稍慢。飞到约定地点，乘坐中首丹药行的星舰向西飞行，在混乱星域另一个贸易大市场，荒芜市场降落。二人与两个陪同者会面之后，运功变形化妆，换乘别人家的支线星舰，向北飞行，离开混乱星域，去往中域与混乱星域之间的外壹域。

    在星图上，混乱星域名荒壹域。整个大星系分为三个圈层，中央星域名中域，第二圈层名外域，第三圈层名荒域，荒域之外为没有人迹的海外。另一方位按圆周分区，将整个大星系分为八个扇区，用壹至捌来表示。星海阔也不清楚，为什么混乱星域所在扇区为壹，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分，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启用这套命名法。

    星舰飞入外壹域一个生命星球，飞临一座名为应乐岱尔的大岛，降落在名为郎迪思的贸易市场内。郎迪思位于应乐岱尔岛东南部，临近大海，有一条名为德密瑟的大河，穿城而过，整个市场比混乱市场大几十倍。与混乱市场一样，这里几乎没有凡俗，铸鼎满街跑，金丹到处飞。

    下星舰之后，二人与两位陪同易容为非主流叛逆权贵子弟。四人没有逛市场，直接买票，乘坐一艘旅游观光船，沿着德密瑟河逆流而上。在郎迪思以西三十五公里处，有一座小城，是此星球乃至于外壹域的权贵云集之地。

    观光船缓缓行驶，让游客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小城景色。经过一座很大的古堡时，二陪同介绍道：

    “古堡名温迪塞，兴建于地球时代。那时候，各生命星球几乎没有联系，小国寡民般孤立发展，铸鼎、金丹极为罕见……

    站在德密瑟河上，能看到温迪塞的北墙，中间弯折如扁平的一撇、一捺，整体西南-东北走向，距离德密瑟河两百五十米左右。游船行至古堡西墙处，可以看到一条很宽的南北路，将其他庭院、堡垒隔开。

    从地形上看，东、西、北三面开阔，行人稀少，都不方便进入。看地图，古堡南面是花园、树林、草地、球场，同样有开阔地隔离，很难进入。

    四人下船，在小城的边缘地带住下，陪同问道：

    “有没有办法进入古堡？”

    星海阔：

    “四个金丹初期便可以守护古堡四方，根本没有稳妥的藏身之处，很难进入。”

    陪同：

    “古堡过几天举行宴会，你们可以装扮成权贵进入。”

    孙浩然直接否决：

    “你让我暴揍权贵可以，让我装扮权贵，那可不行，咱们身上缺少那种气质！”

    陪同又提议道：

    “护卫肯定不行，仆人？厨师？”

    孙浩然：

    “厨师好，我会做饭！”

    星海阔反驳道：

    “不行！我都忘了怎么吃饭，更别说做饭。”

    陪同：

    “这好办，你可以扮成厨师学徒，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那种。”

    星海阔没法推辞，沉默不语。孙浩然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

    陪同很有能力，第二天便拿到相关厨师的资料，附有厨师做饭、学徒打下手的影像。此大厨名坚尼·奥利威，学徒名海思冬·普鲁蒙丹。坚尼是糕点师，脾气暴躁，不喜说话；因为手艺高超，为小城权贵所追捧，号称天下第一糕点师。坚尼与海思冬的家就在落脚点附近，极为方便。

    陪同买来食材、厨具，让孙浩然按照坚尼的手艺，制作宴会那天要做的糕点。孙浩然很久没有做过饭，更没有吃过饭，兴致颇浓；几遍之后，便掌握了坚尼的诀窍。

    相关美食家品尝之后大加赞赏，都说比坚尼做的还要好吃。很可惜，美食早就提不起孙浩然的兴趣；能够凭记忆中的味道、标准的程式制作，无法用“心”去做。按照彼太阳系艾霓的说法，这就是标准的工程味道，来源于坚尼的手艺，味道好于坚尼的作品。

    晚宴的中午，二陪同分别带孙浩然、星海阔到坚尼、海思冬家，将两人昏睡，藏在睡床，等“坚尼”收拾妥当，一起步行去古堡。

    星海阔的装扮能力一流，能隐藏功力假扮凡俗，一般金丹中期都无法察觉。孙浩然差一些，由星海阔出手帮忙，变铸鼎中期为初期，坚尼就是铸锭初期。

    孙浩然转向考德里伊思，说道：

    “考德里伊思会长，我们可以接受这个考验，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考德里伊思微笑着说道：

    “你说！”

    孙浩然：

    “我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会假意去东南角，将星舰藏在混乱星域某处，你派人到边缘地带接我们。”

    考德里伊思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这是小事，你们不问报酬吗？”

    星海阔：

    “还有报酬？”

    考德里伊思回答道：

    “将所需资料送到这间密室，我奖励你们一万元气丹。有必要提醒，这不是酬金是奖励，奖励你们为混乱市场所做的贡献。”

    孙浩然呕心沥血，终于贯通全身经络，洗去丹药污垢，从此再也不敢大量服用聚气丹。这种情况下，行功四段周期，不足以维持真气，必须服用少许丹药弥补，却无法增加功力。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驾星舰离开混乱市场；穆丹与高撒楼不知道个中缘由，以为二人去东南角运货。去往混乱星域的路上，星海阔不停大骂：

    “这个考德里伊思，看起来冠冕堂皇，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什么考验、什么信誉、什么贡献，全是胡扯，找借口少付、不付报酬而已。更有一种可能，想让我们去探路；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想让我们去打草惊蛇。孙兄你不知道啊，这些商人极其可鄙，为了利益，什么破事都做得出来。”

    又骂了几遍，星海阔突然问道：

    “孙兄，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孙浩然回答道：

    “我有绝对的脱身方法，无所畏惧！就当去见见世面。”

    星海阔：

    “我就说嘛，没有隐秘手段，怎么可能答应。”

    星舰驶入混乱星域一个普通星系，降落在一个普通的小卫星上。孙浩然说道：

    “星海，我的真气不能与你的元气相提并论，飞行速度太慢，你载我飞行。”

    星海阔得意，笑着说道：

    “简单！”

    说完话，脚下出现一朵小白云，头一摆，说道：

    “孙兄，上来吧！”

    二人踩着白云飞出混乱星域，速度比星舰稍慢。飞到约定地点，乘坐中首丹药行的星舰向西飞行，在混乱星域另一个贸易大市场，荒芜市场降落。二人与两个陪同者会面之后，运功变形化妆，换乘别人家的支线星舰，向北飞行，离开混乱星域，去往中域与混乱星域之间的外壹域。

    在星图上，混乱星域名荒壹域。整个大星系分为三个圈层，中央星域名中域，第二圈层名外域，第三圈层名荒域，荒域之外为没有人迹的海外。另一方位按圆周分区，将整个大星系分为八个扇区，用壹至捌来表示。星海阔也不清楚，为什么混乱星域所在扇区为壹，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分，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启用这套命名法。

    星舰飞入外壹域一个生命星球，飞临一座名为应乐岱尔的大岛，降落在名为郎迪思的贸易市场内。郎迪思位于应乐岱尔岛东南部，临近大海，有一条名为德密瑟的大河，穿城而过，整个市场比混乱市场大几十倍。与混乱市场一样，这里几乎没有凡俗，铸鼎满街跑，金丹到处飞。

    下星舰之后，二人与两位陪同易容为非主流叛逆权贵子弟。四人没有逛市场，直接买票，乘坐一艘旅游观光船，沿着德密瑟河逆流而上。在郎迪思以西三十五公里处，有一座小城，是此星球乃至于外壹域的权贵云集之地。

    观光船缓缓行驶，让游客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小城景色。经过一座很大的古堡时，二陪同介绍道：

    “古堡名温迪塞，兴建于地球时代。那时候，各生命星球几乎没有联系，小国寡民般孤立发展，铸鼎、金丹极为罕见……

    站在德密瑟河上，能看到温迪塞的北墙，中间弯折如扁平的一撇、一捺，整体西南-东北走向，距离德密瑟河两百五十米左右。游船行至古堡西墙处，可以看到一条很宽的南北路，将其他庭院、堡垒隔开。

    从地形上看，东、西、北三面开阔，行人稀少，都不方便进入。看地图，古堡南面是花园、树林、草地、球场，同样有开阔地隔离，很难进入。

    四人下船，在小城的边缘地带住下，陪同问道：

    “有没有办法进入古堡？”

    星海阔：

    “四个金丹初期便可以守护古堡四方，根本没有稳妥的藏身之处，很难进入。”

    陪同：

    “古堡过几天举行宴会，你们可以装扮成权贵进入。”

    孙浩然直接否决：

    “你让我暴揍权贵可以，让我装扮权贵，那可不行，咱们身上缺少那种气质！”

    陪同又提议道：

    “护卫肯定不行，仆人？厨师？”

    孙浩然：

    “厨师好，我会做饭！”

    星海阔反驳道：

    “不行！我都忘了怎么吃饭，更别说做饭。”

    陪同：

    “这好办，你可以扮成厨师学徒，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那种。”

    星海阔没法推辞，沉默不语。孙浩然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

    陪同很有能力，第二天便拿到相关厨师的资料，附有厨师做饭、学徒打下手的影像。此大厨名坚尼·奥利威，学徒名海思冬·普鲁蒙丹。坚尼是糕点师，脾气暴躁，不喜说话；因为手艺高超，为小城权贵所追捧，号称天下第一糕点师。坚尼与海思冬的家就在落脚点附近，极为方便。

    陪同买来食材、厨具，让孙浩然按照坚尼的手艺，制作宴会那天要做的糕点。孙浩然很久没有做过饭，更没有吃过饭，兴致颇浓；几遍之后，便掌握了坚尼的诀窍。

    相关美食家品尝之后大加赞赏，都说比坚尼做的还要好吃。很可惜，美食早就提不起孙浩然的兴趣；能够凭记忆中的味道、标准的程式制作，无法用“心”去做。按照彼太阳系艾霓的说法，这就是标准的工程味道，来源于坚尼的手艺，味道好于坚尼的作品。

    晚宴的中午，二陪同分别带孙浩然、星海阔到坚尼、海思冬家，将两人昏睡，藏在睡床，等“坚尼”收拾妥当，一起步行去古堡。

    星海阔的装扮能力一流，能隐藏功力假扮凡俗，一般金丹中期都无法察觉。孙浩然差一些，由星海阔出手帮忙，变铸鼎中期为初期，坚尼就是铸锭初期。

 第129章 盗术、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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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fieldset>

 第140章 祸不单行处处行

    高撒楼：

    “这没什么行不行，你们觉得行，那就一定行，炼药而已。”

    穆丹找齐炼药师，宣布药行决定：

    “市场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我不再多说。药行打算，将重点转移到东南域；我也会随你们一起去做老师，教书育人。市场冷清，不需要那么多炼药师，留下十名炼药师应付即可。以后，药坊由吕极负责。”

    挑出十人之后，穆丹告诫道：

    “留你们在药行，是因为你们的炼药水平太差，不好回去丢人现眼。多花些心思炼药，不要整天想那些没用的。”

    手里的元气丹需要出清，先买凝真丹，剩余的除了备用，全部换成最低档的洗练丹、聚气丹。反正，丹药都要分解融合；根据一直以来的经验，垃圾级与顶级没什么区别。

    市场行情大出预料，原本以为元气丹会跌价，低级丹药会上涨；谁知道凝真丹、乾坤丹、太极丹、藏炁丹与垃圾丹药降价更多，兑换比例超乎想象，比以前便宜一半还多。便宜不便宜另说，四人再次商议，还是觉得应该花掉大部分元气丹。

    处理完药行杂事，孙浩然与星海阔、穆丹带领一众炼药师，急忙乘星舰前往东南角。混乱市场减产，直接影响到药材种植，各生命星球同样需要减产。

    一如从前，星舰中隔离出一片地方，作为铸鼎船舱。穆丹的待遇不同，随星海阔、孙浩然进大树圈层。一路无聊，穆丹也跟着星海阔学《万物道经》、《符图》，教树灵修炼。反正，树灵也不可能悟道，没有教坏、教歪之说；穆丹读经与星海阔读经，没什么本质区别。

    孙浩然蕴养元气，不需星空修炼；星舰走直线，很快抵达东南角西部星团壹号地球，伽罗斯他家。

    没成想，学校就剩下冉蒙带着几十孩童，星海阔急问道：

    “冉蒙，出了什么事，人呢？”

    冉蒙：

    “整个地球遭灾，热变冷、冷变热，湿变干、干变湿，无缘无故刮大风。两位大人，整个地球没有那个地方气候正常，大面积减产已成定局。不幸中的万幸，大人培育出的药材、粮食，长势很好，几乎不受天气影响。

    “我们见天气持续异变，短期内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便想到了庄园里的品种。伽罗斯与安塞罗带着学生以及毕业的老学生，分散全球各地，推广新品种。要是抢种及时，或许能够避免大饥荒。”

    星海阔：

    “不错，你们很不错，要是出现饥荒，那可是大麻烦。”

    星舰重新起飞，找到伽罗斯与安塞罗。星海阔亲自操刀，重新规划药材以及各类新品种植规模及地点，分配回归铸鼎，加入救灾行列。星海阔与孙浩然的想法很简单，东南是根基，不能乱，卖不卖药，都要将人安置妥当。

    其它生命星球大同小异，也都遭受各种天气异变，大面积减产。做老师的铸鼎都很不错，放下手里的一切，全力救灾，抢种新品种。

    巡游一周，穆丹选中东南角中部星团贰号地球，作为高级学校的地点。这是新任炼药主管吕极的家乡，也是铸鼎最多的一个星球。穆丹解释道：

    “无论什么原因，既然铸鼎最多，总会有不为人知的大道理。学校选在这里，一定有好处。”星海阔：

    “你是大老师，你选的地方肯定不会错。彭鼓啊，建高级学校可是大事，你们要全力支持啊！”

    彭鼓是负责此星球学校的老铸鼎，听到星海阔问话，回答道：

    “星海大人，孙大人，穆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星海阔看着众人，对彭鼓说道：

    “管好星球，管好小学，好好修炼。不用我多讲，你应该明白，不放弃，才会有未来。不要担心丹药，管够。”

    丹药很奇妙，身体不需要时，吃多了一定会污染经络，不用担心浪费。星海阔比丹药还要奇怪，说出一连串前言不搭后语，让所有人猜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清楚。

    早先建起的诸多庄园起到大作用，食药材库存充足，有种子人力又足够，救灾花去的时间非常短暂。等高级学校初步建好，各星球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高级学校直接从各星球的小学中，招收十岁左右的学生；而老师，由穆丹带着一批新铸鼎承担。

    孙浩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修炼，每天都花时间给大树读经，帮大树收拾群落，一如从前。读经的同时，也会思考大树的修炼方法，也会整理修炼思路。

    按照人体类比，树灵为阳，树身为阴，想要修炼，必然要采用逆炼先天之法，从树身上炼出真气、真炁，然后才能阴阳相冲，炼出真性命，超凡脱俗。

    问题是，如何炼？“命”在树身中的存在形式，与人体相同吗？炼出的真气在哪里存放？炼出的“炁”藏在哪里？又在哪里性命相见？这些都是未知数。单单修魂，不可能逆炼性命，即便树灵真的变成人形，也还是无济于事。

    孙浩然笑了，自己都想不通，树能想通？或许，修炼本是很私人的事，说教再多，仅仅是启迪；树没有修炼之心，说什么都无用。这就是所谓的，无欲便无德，无德便不可知。

    星舰离开混乱星域没多久，便遇上了几十劫匪，想要强行阻截星舰。星海阔大骂道：

    “世道真是变了，这是哪里来的劫匪，怎么什么都抢，空仓无货也抢？怎么办，孙兄？”

    孙浩然：

    “当然不能被抢！”

    星海阔大笑，说道：

    “那就击退他们，冲过去！”

    星海阔站在星舰头部开路，孙浩然控制星舰，直接冲过去。星海阔的招数很简单，放出一面大大的元气盾，将整个星船包裹在内，凭着屏障、外壳、元气盾形成的三层复合盾，抵御元气剑攻击。星海阔又放出大招暴风巨浪，吓退前方阻截的劫匪；放出几百枚元气剑，阻滞攻击星舰侧面的劫匪。星舰速度不降，趁机冲过阻截线，将劫匪甩到舰后。

    混乱市场有商会的护卫队维持秩序，没人敢乱来。有几批铸鼎买船票想要回家，被劫匪劫掠。这就是市场冷清之后的现状，劫匪如此无底线，连穷铸鼎那点聚气丹都要抢；造成的结果是，大批铸鼎滞留混乱岛，无法离开。

 第141章 凝丹

    市场依旧冷清，有种说法，整个星域的丹药库存量太大，消耗完之前，市场不大可能恢复。又有人说，就剩下一成市场，不买原料药，哪里有钱买丹药，库存如何消化？总之，传言很多，没有靠谱的说法。

    传言不如订单实在，一成的订单维持一段时间之后，玩消失的小客商竟然陆续现身，允诺接收以前的订单。一些赔钱退单的客商，也重新下单，购回推掉的老订单。订单缓慢恢复，让极度悲观的铸鼎，看到一丝希望。

    希望虽然渺茫，却经常能够看到。海滨打坐入静的铸鼎，每次醒来，都能看到有伙伴回归药坊；不多，却一直都有。

    一段难熬的时光之后，孙浩然陡然明悟，结丹的时候到了；如果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次机会。这就是灵光闪现，冥冥中的一丝直觉。孙浩然问星海阔：

    “星海，我要结丹了，有什么建议？”

    星海阔笑着说道：

    “恭喜，孙兄。结丹很简单，比藏炁入穴、炼矿为金容易多了。听长辈讲，很久以前，世上本无凝真丹，前辈们照样能够盗机结丹。我觉得吧，应该带所有的铸鼎去观礼！”

    处理完手头订单，高撒楼留守药店，孙浩然与星海阔带十数名铸鼎离开混乱市场，走混乱星域到东南角。航行到东南角之后，巡游各生命星球，接走包括穆丹在内的所有铸鼎，重新飞回混乱星域，寻找结丹地。

    旅途中，孙浩然控制魂体以及神魂-元液复合体，分解凝真丹，以及东南角物种、树星星舰物种，融合新丹。

    这一次，孙浩然需要用到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五种组分。这个数字很有讲究，不是拍脑袋得来。人体有五腑、五脏、五体、五官、五化等五组小五行，共计二十五行。按照杂五行的说法，每行又内含一组五行，计有杂行一百二十五。

    按照练养规则，每一杂行至少需要一百二十五种原料药；这样算下来，必须有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五种对身体有益的成分，才能融炼出新凝真丹。

    能够从各类凝真丹中分解出的组分，大约一万两千左右；不足部分，从东南角以及大树圈层分解物中选取。

    新丹炼成之后，星舰飞至混乱星域中最混乱、最危险的地域，死星星团。孙浩然直观感觉到，这里的天地气种类多、狂暴，天地一炁丰度高，气机多多，容易盗取。

    道家人普遍认为，盗机方能炼炁成丹，“食其时，百骸理；盗其机，万化安”。老子认为，“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这句话什么意思？

    有借有还，才能叫“贷”；问题是，什么时候还，以什么形式还，支付多少利息？全是没有答案的问号。

    死星星团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发射死光，也不是每个角度都有死光。有过两次死里逃生的经验，星海阔大概圈出一处相对安全的扇形区域。相对死星团而言，扇形区域很小；对于星舰来说，十分辽阔，有绝对的安全保证。

    看着穷山恶水一般的死星团，孙浩然停下星舰，对星海阔、诸铸鼎点点头，离开星舰，走向更深、更远的地方。诸铸鼎则紧靠星舰，站在虚空中观礼。星海阔比较忙，通知各树：

    “孙浩然要结丹，这可是难得的入道机会，好好体会。”大树灵：

    “树看不见哎，咋办？”

    星海阔：

    “有办法，我传图像给你们看，你们仔细体会树身感受。”

    远离星舰之后，孙浩然盘坐虚空，以直觉确定上下四方。数次颠倒乾坤，调整方位之后，与众人站立的方向，并不一致。

    一遍遍行功洗心、炼形两段，仿佛剥去一层层迷雾，让心灵变得剔透明亮；仿佛又有一层层阴霾从天而降，让心灵变得晦暗。这种明暗不定的奇异感觉，恰如混乱星团的混乱天地气，与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所描述的混沌态，并不相同。

    结丹过程化为长卷，反复流过心底、脑海。之后，行功周期功法：洗心、练形，丹田周天、煅气，精炼、璇玑周天等六段功法，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等待时机，等待灵光乍现。

    星空无岁月，修炼无光阴。心灵阴霾风起，时而云聚，时而云散。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莫名喜悦与渴望无端涌现；孙浩然明悟，佳时已至，天机将临。

    平心静气，消弭、中和喜悦、渴望等情绪；意念引导、眼睛内视，模拟凝真节精炼、璇玑周天两段功法。数遍之后，吞服新凝真丹，神魂、意念致虚守静，忘记功法，忘记死星域，忘记天地宇宙，忘记自我，忘记尘世一切，如婴儿般恍惚、窈冥、混沌。

    孙浩然距离星船较远，用肉眼观看，能够隐约看到人影。这是星海阔确定的安全距离，防止出现意外。等待的时间太久，铸鼎有些急躁；星海阔不时出言提醒，以声音镇定他们的心神。这种时候，星海阔不方便放出元气探测，与诸铸鼎一样，用肉眼观看。

    有气流流向孙浩然，包括树星星舰中的万物气，铸鼎发出的人气。星空并非虚无，依旧能感受到气流。死星团方向的气流最为强烈，肉眼可见；气流化为五股气龙，相生相克、相抑相扶，绵延不断。气流凝为气团，渐渐将孙浩然包裹在内。相比较而言，星空气流太弱，死星团的五龙气强大，成为主导。

    星海阔元气传音，告诫诸铸鼎、群树：

    “开始了，注意观看！”

    大树：

    “啥都看不到，感觉有风。”

    气团渐浓渐密，上下翻滚，大开大合。下部有光，渐渐明晰，有二十五点之多，每五个光点一组，组成一组小五行阵。五组小五行阵围成一团光球，渐渐变大，纳入五龙气流。光团中，气流如乌云、如大海，波涛汹涌、恶浪滔天，伸缩、卷曲、翻滚、搏击。

    光团中显现七彩神光，渐渐凝缩为霓虹气团，缤纷夺目，五光十色，并非只有七彩。霓虹化龙，冲出彩光团，冲出光球，直冲天宇。

    虚空中乍现五团明光，挡住霓虹龙去路。五团明光与五组小五行阵变形、合围，形成一口通天彻地的大光鼎，圈禁霓虹龙。

 第130章 育人、育种

    密室中，一枚元气小剑四处寻觅，什么都没找到，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犹豫而去。

    孙浩然与星海阔穿越虚无空间，凭空出现在树星星舰的大树之下，孙浩然急忙将石匣放入木鼎；星海阔飘过来，双手扶鼎，输入元气，在木鼎内生成五行元气大阵，将石匣团团围住。孙浩然没有等待星海阔，控制星舰离开小卫星，离开小星系，向混乱星域深处飞去。

    尽管紧张，星舰还是维持常规飞行速度。经过几个星系之后，进入一个普通小星系，仍旧是降落在一个小卫星上。星海阔抱着木鼎跑到星舰外面，将木鼎埋在地下。

    星舰再次启动，调转方向，飞往东南角。此次外壹域之行，有惊而无险，顺利回归，孙浩然的心情非常好。星舰启动之后，神魂操控真气入丹鼎分解丹药，寻求那种奇异状态。很意外，出现奇异状态的频率明显提高；等星舰降落伽罗斯地球时，分解能力达到一万多组分。

    这是什么道理？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经过白胡子老者大拇指的刺激，神魂发生莫名变化。两次刺激两次变化，由不得孙浩然不去瞎想，是不是情绪剧烈激荡，能够促使神魂蜕变？

    走下星舰，孙浩然问道：

    “安塞罗，人招好了吗？”

    安塞罗：

    “星海大人，孙大人，已经招好，就在附近。”

    大树一直没有苏醒，圈层内的物种无精打采，没有生机勃勃的景象。最惨两种山寨特产，勉强苟活；孙浩然每次探查，总觉得它们快要玩完。

    没有大树控制，孙浩然不敢移植新物种进圈层。星海阔对圈层物种一直很有兴趣，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在孩子们的学校旁，开垦出一片田地，移植大树圈层物种。金丹垦荒与凡俗垦荒不是一个概念，等孙浩然讲完课前来观看时，星海阔已经开始种地。

    移植比较复杂，需要培育适应本地天地气的物种，还需要与本地的近似物种杂交。孙浩然笑着问道：

    “星海，没看出来，你还是种地高手！”

    星海阔很认真地回答道：

    “这是基本功，必须精通。”

    孙浩然忙，要教授孩子们学习《练养经》。这是最新版《练养经》，加入了内丹术方面的内容，适用于洗练阶段及洗练前调养身体。

    练养无非歌舞戏，再加食药材。此地球物种太少，孙浩然用分解洗练丹、聚气丹时留存下来的一些组分，调和成“佐料”，加入孩子们的膳食中。

    安塞罗跟随孩子们听了几天课之后，忍不住问道：

    “孙大人，你讲的内容是不是来自《伏羲练养经》？”

    孙浩然回答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安塞罗连连摇头，回答道：

    “我就是问问，没什么。”

    星海阔说道：

    “安塞罗啊，你可不要小看《伏羲练养经》。要知道，能称为经的书，没一本简单。”

    孙浩然懒得解释，对安塞罗说道：

    “安塞罗，你必须尽快熟悉这套东西。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需要你来教孩子们练养。”

    星海阔经常拉着安塞罗去种地，不时谆谆教导：

    “我这种地法可不一般，你们地球能不能发达，全靠这片地，你要上心才行。过几天我们走了，这片庄稼地你来打理。”

    两位大人谁都不敢得罪，安塞罗整天忙乱，经常手足无措。还是孙浩然挑起话题，与星海阔约好，安塞罗早上旁听练养课，下午陪星海阔种地。

    白天给孩子们讲课，等安塞罗种地归来，接手孩子们之后，孙浩然才有空忙自己的事。

    从一万多组分中选出七千多不到八千种合用组分，融炼出新聚气丹。一如上次试丹，一次服用十五粒聚气丹。行功修炼一夜之后，神念检视，经络内有少许杂质。白天给孩子们讲课，不耽误行功经络周天及四段周期功法。到了晚上检视身体时，经络杂质已全部清理干净。

    吞丹数量多，获得的真气量也多，可以达到初期时的五倍以上；内视时明显看到，丹田大光鼎内的真气越来越稠密，由薄雾向密云转变。

    这个地球各地的温差比较大，星海阔多次绕地球飞行，选中几块天地气各不相同的地块，告知安塞罗：

    “这几个地方各建一座大庄园，移植这些物种。不过呢，每个庄园天地气都不同，需要培育相应的品种。我没时间，你来做。”

    孙浩然根据孩子们的身体状况，将他们分为二十组，男女各十组，授以不同练养术、练养餐；当然，“佐料”也有区别，同样是二十种。

    孙浩然每天至少告诫安塞罗一次：

    “安塞罗，你要多在《练养经》上下苦工，孩子们才有未来。要知道，每个孩子的身体都不相同，练养戏、练养餐与佐料自然不同。这种分组法比较粗糙，仅仅是起步；等你熟悉孩子们的身体之后，必须更改。”

    星海阔的种植也告一段落，二人离开此地，巡游东南角其它生命星球，教授同样的种植术、练养术。

    巡游一趟之后，二人驾星舰重新进入混乱星域。临近埋藏木鼎、石匣那个小星系，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绕星系四面八方飞行数周，检查是否有异常。

    星海阔未见异常，星舰才飞进星系，飞临小卫星，从地下刨出木鼎。星海阔重新加固木鼎上的元气阵，之后，飞离混乱星域。

    离开混乱星域，在约定地点，收到中首丹药行留下的消息。确认一切正常之后，才安心飞回混乱市场。

    二人刚刚走下星舰，便见到高撒楼怒气冲冲，厉声责备道：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药材即将告罄，药坊将要停工！”

    星海阔笑着说道：

    “知道！知道！这不是回来了吗？赶紧找人搬运药材！”

    孙浩然解释道：

    “高撒楼、穆丹，别以为我们闲的没事干出去旅游，我们巡游几个生命星球，为未来的铸鼎讲课！”

    穆丹笑着说道：

    “你们把时间卡得太紧，我与高撒楼心急，差点花高价请人运货。”

    卸完货，星海阔与孙浩然拎着木鼎，到中首丹药行提交石匣。考德里伊思比星海阔更小心，用元气反复检查，直到确认无误，才将石匣收起、藏好。

 第142章 情性劫

    光鼎中有五彩猛虎现身，居高临下，如猛虎下山，与冲天而起的霓虹龙搏击，有玄黄血滴落。

    气团越来越大，将光鼎包围；光鼎更见明亮，将气团中的气，强行吸入煅炼。气团浓密如乌云，内里的光鼎，霓虹龙、五彩虎，清晰可见。三层动画直摄人心，相互之间清晰可分，并无视觉影响。

    光鼎自旋，带动气团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向无穷处延伸；又从无穷虚空旋转而归，将气团压入光鼎。

    来自死星域的五股相斗相形的气流，随光鼎变粗变大；每股气流五分；之后，再五分。肉眼清晰可见，一百二十五股气流如绳索、如气龙，冲入气团，环绕光鼎左旋右转，后上、前下，恰似璇玑周天；而后，源源不断、绵延不绝，冲入光鼎。

    霓虹龙与五彩虎愈战愈烈，光鼎都随之伸缩如橐龠，形成巨大吸力，将百二五气龙吸入。玄黄血如暴雨、瀑布，落入鼎底，又被强大的气流碎为气雾，混入霓虹气，补充霓虹龙的消耗。

    五彩虎更神奇，忽大忽小，变化不定，仿佛从虚空莫名处，吸入养分，补充体力，维持战力。玄黄血由龙虎血混合而成，仅仅补充霓虹龙的消耗，并不为五彩虎所用。五彩虎所能吸收，除了莫名虚空莫名物，还有冲入光鼎的五龙气。

    气团通天彻底，激出一片片闪电，倏忽间充满整个气团，溢入光鼎，闪击光鼎、龙虎、玄黄。三层动画依旧清晰，互不影响；观礼之人从心灵深处可看，龙腾虎跃、光鼎璀璨、电闪雷鸣。雷鸣与生命星球震耳欲聋之雷完全不同，声音弱小，几不可察。

    所有的结丹秘笈里面，都没有特别技巧，也不需要去做特别之事；唯有几项必须，反复提醒：致虚守静，不欲以静；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抱一守中，天下自定。

    这种状态之下，外界的一切，身体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孙浩然都不知道，神魂、意念一直处于混沌态。

    也许是雷电闪击之时，也许是龙虎争斗之初，百无聊赖的孙浩然，突然现身鹊桥，左看看右看看，摆出一副懒散、淡然、潇洒，

    斜依槛，望南雁，心中幻影难分辨。

    幻影蓦然清晰可见，柳飞飞从桥的那边飞奔而来。此情此景，孙浩然情绪莫名，默念道：

    两相望，喜悦悲酸，携手翩翩，昔日缘。

    没有携手，也没有翩翩，柳飞飞将客房门拉开一个小缝，露出头，戏谑中含有一丝遮掩不住的幽怨，静静地看着。孙浩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孙浩然！”

    孙浩然一个哆嗦，悲伤自生，坐到窝棚边缘，紧紧握住刘依依的手，看着那无比眷恋、不肯离去的双眼，轻轻吟咏道：

    你在来世愁，我在星河游，天天想你不见你，时光也难留。

    此光何时灭，此念何时休，但愿你心绕我心，相聚天尽头。

    鹊桥，孙浩然想入飞飞，却找不到，往日璀璨。

    过去的，滴滴点点，搅得心乱。

    心确实乱，而且乱的莫名其妙。抬头远望，蓝天白云，旷野无限，心中所想，均不可见，不由放声歌唱：

    七夕今宵看碧霄，月单影只风飘飘。

    鹊桥神游多情笑，天长水阔浪滔滔。

    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光亮，越过阿茜娜头顶，照在孙浩然脸上。孙浩然抬手遮阳，阳光依旧落在眼中，照出一片黑暗。孙浩然腔正字圆，朗诵道：

    花香蜂寻蜜，春暖雁传鸿。蜜蜂花间舞，鸿雁人字行。

    太阳如山，身旁的狗子无声无息。孙浩然全身筛糠，心脏猛烈跳动，颤抖的双手毅然拉下手柄，冲向太阳，放声吟诵：

    时光入隙，衍射出人生七彩。

    世间百态，精彩潋滟。

    活得璀璨，活得潇洒，活得肆无忌惮，

    才不枉，这一世缘。

    “往下，往左！往左！”

    孙浩然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大树，脑子使劲，猛提星舰，向上、向右、向右。一束粗大的死光，擦过星舰左下，湮灭星身后星空。舰后传来哈哈大笑，笑声未落，转为胡吼乱叫。

    孙浩然双手抱树，不肯松开，用颤抖的嗓音吟咏道：

    浪子走江湖，星空做穹庐。

    雷公惊我梦，电母又何如？

    雷电盛极而衰，随气团缩小，五龙气变弱。霓虹龙与五彩虎疲惫，动作迟缓，大团大团玄黄血滴落鼎底。光鼎缓缓旋转，伸向无穷；又慢慢回旋，几乎压碎龙虎。

    光鼎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变成光球，遮蔽了鼎内风光。而后，光球渐渐缩小，变为一个幻彩光点，落入孙浩然头顶。

    仿佛百世轮回，精疲力竭；又仿佛一刹那，神清气爽。一颗五光十色的元丹，蓦然出现在孙浩然眼前。元丹奇幻，圆坨坨坚硬无比，又柔弱似水，婀娜多姿，又似坚韧丝团，柔中有钢。

    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就在这一刹那间之前，丹田里的光鼎、脑海里的变形河图光团，包裹着元丹，以极其缓慢、又极为迅捷的速度，融入元丹。

    元丹在脑海中滴溜溜乱转，想要突破束缚，飞入星辰大海。孙浩然赶忙集中精力，意守元丹。元丹缓缓静止，随意念，以无有入无间，通过莫名路径，下沉丹田。

    丹田里面空空荡荡，似无限，能容纳天地宇宙；似狭小，元丹将将挤入。

    睁开双眼，还是吞服凝真丹前的星空，没有一丝一毫变化。肉身酸涩、刺痛，像是出过大力、流过大汗，又遭受了沙暴吹、酷日晒一般。

    起身活动筋骨，力气大了很多，不能完好驾驭；运法诀走星空步，踉踉跄跄，连连翻滚。诸铸鼎都在星舰外面打坐入静，不知道是修炼，还是回味。翻着“筋斗云”，艰难走回星舰，星海阔很正式地抱拳行礼：

    “恭喜孙兄，才结金丹，又入苦海。这修炼，无涯啊！”

    孙浩然很不习惯正式，同样抱拳行礼，笑着回答道：

    “我相信你那句话，只要元气丹够多，总能走出适合自己的路！”

    需要等待铸鼎，暂时不能起航；孙浩然心情激荡，需要洗心、炼形，洗去疲惫，恢复平静。

    铸鼎期，性、命未相见，分处魂、身，真炁受不得意念窥视，藏身内气穴。金丹之后，性、命以莫名方式结合成元气，凝结于元丹，无惧意念引导。孙浩然打坐入静，不需要入恍惚混沌境，改回从前，留一丝神魂在外。

 第131章 铸鼎后期

    之后，考德里伊思正告二人：

    “星海阔、孙浩然，你们二人很勇敢，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这一万元气丹，是对你们聪明、勇敢的奖励。去吧，放心大胆去做你们想做之事。”

    考德里伊思说话有些神经，人还是不错，并没有转卖药行的药，而是介绍东南丹药行给各家客商，让他们直接上门购买。就这样，药行艰难起步，顺利发展，靠着东南角的药材，很快站稳脚跟。而后，经客户介绍、中首丹药行介绍，承接一些其它药行都不愿意加工的小批量药材。

    药行步入正轨，每次到东南角运货，孙浩然与星海阔总会在各生命星球停留一段时间，一个忙着教学生，一个忙着教种地。《伏羲练养经》并不晦涩，一旦开窍，很容易练养。至于晋级铸鼎，与很多因素有关，《练养经》再神奇，也无法保证很高的晋级率。

    无声无息中，丹田大鼎中的真气变得浓郁，如暴雨前的云雾一般。再吃新聚气丹、再行功，也无法吸入更多真气。这是铸鼎后期的标志，而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

    按照内丹术，凡俗铸鼎前有洗练节，分为洗心、炼形两段。铸鼎初期到铸鼎后期有聚气节，分为丹田周天与煅气两段。

    铸鼎后期第一节为藏炁节，分为凝炁、胎息两段，需要使用藏炁丹。藏炁丹很贵，比元气丹贵十数倍，是聚气丹的万倍，以孙浩然的身家，都觉得肉痛。取出储存元气丹的盒子，仔细盘点一遍，不由叹气，元气丹还是太少。

    孙浩然不想让人知道修炼进度，趁无人留意之际，运变形法诀，打扮成一个老铸鼎，走进市场，走入一家家卖丹药的丹药店，对比价格。不同等级的藏炁丹价格相差很大，最便宜的八枚元气丹，最贵的十五枚元气丹。

    孙浩然不确定服丹有没有用，会不会如聚气丹一样污染经络。怕浪费元气丹，没舍得多买，先买了两颗顶级藏炁丹，八颗不同品牌的二级藏炁丹，总共花去一百三十枚元气丹。

    回到星舰打坐，剔除心中杂念，涤除玄览，致虚守静，行功洗心、炼形数遍。取出一枚顶级聚气丹吞服，深层次入静，使神魂处于恍惚、窈冥混沌态。

    不知道过去多久，神魂从混沌中醒来，内视丹田，检查经络，不由叹气。丹田大光鼎中的真气少去不少，经络严重堵塞。看来，非走融丹路不可。

    清洗经络、补充真气之后，魂体与神魂-元气复合体分别进入丑鼎、丹鼎，尝试分解藏炁丹。结果很快出炉，孙浩然不由破口大骂，本以为市场很公平，各种丹药价格公允。谁知道，一切尽在铸鼎后期！藏炁丹所用药材，与聚气丹相差无几，竟然贵那么多。嘴里骂上当，心里面格外舒畅，看起来神清气爽。

    对于丹药的副作用，孙浩然早有心理准备，最担心藏炁丹不能分解。只要能够分解，总能想到办法，融合出适合的丹药。

    藏炁节的关卡是凝炁入内气穴，这一段的功法很简单，从丹田真气中凝炼出“真炁”，藏入气穴。

    气穴属于足少阴肾经，位于脐下三寸。气穴有内外两层，其内穴与丹田类似，属于玄穴范畴，存在于无何有乡。无何有乡是道家人对玄穴位置的描述，听起来很玄，说穿了就是谁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全凭直觉感受。

    真炁也不是炁，有种说法，其中含有性命中的“命”，以玄之又玄的状态存在；至于性命中的“性”，玄之又玄于脑海之中。

    即便不是炁，真炁也不能用意念探查，更不可能用意念引导。一旦使用神魂、意念，真炁定会烟消云散。有道家先辈想出妙法，将真炁藏于内气穴中，才破解了这个特质，让其得以留存、蕴养，不至于消散。

    凝炼真炁与聚真气不同，需要看日子、看时辰；按照道家前辈的经验，最好在阴阳交泰、一阳即出之际吞丹行功，成功率最高。这个最佳时辰，一般认为是子时。不同地球，一昼夜的时间不同，但子时不难确定；就算一年一昼夜的星球，也能准确找到子时。

    太阳落山，回到星舰，行功前两节四段功法：洗心、炼形，丹田周天、煅气，循环往复，一直到亥时、子时之交。

    存想丹田中的五行大光鼎与天地阴阳同步激发，真气沸腾，凝出一点真炁。真炁莫名，不可言语描述；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沿莫名通道，下行气穴，于莫名处破开内气穴，藏身其中。存想数十遍，让身体“记住”这个过程。

    佳时到，服用藏炁丹，“不欲以静”，神魂于混沌之中浑浑噩噩，等待“天下将自定”。佳时过，意念从入静中苏醒，并未感觉到内气穴的存在；反复体察，就连幻觉都没有，第一次凝炁失败！

    失败也在情理之中。据星海阔说，像他那样的天才少之又少，大部分人的成功率都很低，需要不断尝试。

    探视经络，又被污染；探查丹田，光鼎中的真气稀薄，需要清理经络，需要补充真气。这都称不上麻烦，关键是，为何失败！是融炼的藏炁丹品质不佳，还是运气真的不好，资质真的很差？

    补充真气、清理淤积并不麻烦，持续行功，到第二天子时前，全部恢复。

    日复一日，孙浩然存下的元气丹，以肉眼倍感惊讶的速度消耗。每每看到别人的元气丹，孙浩然的眼睛总是会发光、发绿，恨不得抢过来归为己有。表情之怪异，自修炼以来，前所未有。星海阔、高撒楼、穆丹皆惊讶不已，高撒楼总是嘲笑道：

    “孙，你怎么了？这元气丹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元气丹，难道说，你从中窥见了道？”

    孙浩然知道自己的新不良习惯，眼睛忍不住又有什么办法？高撒楼太可恶，不能就此放过！

    孙浩然将目光从元气丹移到高撒楼脸上，说道：

    “高撒楼，这就是你的不明白。道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有！你看你满脸都是不道，你仅仅知道你的道为何道，却不知道你脸上的不道之所以道！少年，学着点，没坏处。”

    等孙浩然走开之后，穆丹说道：

    “孙浩然确实不大正常，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第143章 丹诀无用

    星海阔询问诸树灵有何收获，答案几乎相同：有风吹过，无其它感受。星海阔叹气，回到树下打坐；孙浩然询问结丹时的景象。星海阔简单描述之后问道：

    “孙兄，你的金丹什么色泽？”

    孙浩然：

    “说不清楚，非要说的话，用五光十色或者幻彩来形容吧！”

    星海阔不理解：

    “怎么会说不清呢？”

    孙浩然：

    “神念盯着元丹一点看，颜色变幻莫测；放眼整个元丹，光彩夺目，不知道颜色。”

    孙浩然挂着问号问道：

    “星海，你不是能探查吗？”

    星海阔：

    “这玩意很私人，探测是否金丹，已算过分，不能仔细探查。”

    孙浩然很能理解这种规矩，是个人都来探查，肯定不自在、不接受。星海阔低沉片刻之后，又高兴起来，睁开双眼，起身说道：

    “孙兄，出去打一架。”

    虚空中，二人肉搏，孙浩然不能很好把握力量又极力控制，动作僵硬不圆润；手脚还算正常，脚下一塌糊涂。尽管如此，因为力气比较大，速度比较快，星海阔凭搏斗经验，勉强维持。

    孙浩然愈战愈勇，动作渐渐协调，脚步渐渐自如，稳据上风。星海阔一拳逼退孙浩然，飘向星舰，大喊道：

    “不打了！”

    孙浩然打得兴起，疑问道：

    “怎么不打了？”

    星海阔翻白眼，微怼道：

    “你还想怎么打？”

    回到大树下继续打坐入静，留一丝神魂胡思乱想，琢磨金丹期功法。

    市面上能见到的金丹期功法，都可以用“极简”来描述，去芜存菁，只得一个“养”字；再多加几个字的话，则是“文火温养”。相比较而言，凡俗、铸鼎期的五节、十段功法，极其复杂，极为详细。为什么这样？

    总体来讲，金丹期功法还是逆修。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五行精气“盗自”身体各处，盗自天地、万物，炼精化气可以理解为逆炼精气为“三”，而炼气化神则可以理解为由“三”逆炼为“二”。炼之而复炼之，以至于天地合德，则金丹中一点真灵，感应太虚中一点天地之灵；二灵浑然混合于金丹，则元婴成矣。元婴就是老子所说的“一”。

    道理很简单，具体怎么修炼呢？功法无处寻觅！脑子里不由回放各种经典，从老子的《道德经》中找出几句话，“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想来这四句话十分重要，所以德经、道经中都有提及。由此，可以将金丹期的修炼功法简化为两句话：挫锐解纷，和光同尘。而最终目标，德经认为是“玄同”。玄同何解？

    问题又回到功法，知晓道理、目标，没有功法，如何修炼？无论如何，“盗机”之法不可再用。老子多次提醒，不能为盗，且特别予以警示，“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铸鼎陆续醒来，商量之后，都觉得混乱市场无事可做，星舰先到东南星域再转回混乱市场比较合适。孙浩然驾驶星舰、稳固修为，魂体与神魂、元气复合体尝试分解元气丹，没有任何结果。魂体重新想象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元气丹以及分解出的垃圾，都是一团团乱麻，根本无从下手。魂体最终得出结论，元气丹暂时不可分解；强行分解，只能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乱麻。

    是个金丹都知道，服用元气丹，能够恢复元气；因为严重污染、堵塞经络，无法大量使用，无法用于修炼。即便是恢复元气，也不能多用。这意味着，必须限制元气消耗，不能恣意使用。孙浩然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句安慰自己的话语：不能过度消耗元气，意味着金丹之间不能整日争强斗狠，是好事不是坏事。

    孙浩然迷茫于金丹路，星海阔脸上没有挂问号，问了一句很肯定的疑问句：

    “孙兄，不能分解融炼元气丹吧！”

    孙浩然点头称是，星海阔递过一本丹诀：

    “这是市面上流行的丹诀，仅供参考。”

    书很薄，丹诀不少，什么《九鼎炼心》、《八识归元》、《五气朝元》等等，与炼药术相似，均来自于性命双修。

    道理很简单，修炼是从身体、天地、万物采气而后煅炼成炁；炼丹是从万物中提取精华，精炼为精华之精与炁的混合物。炼丹与修炼的道理相通，方法不同。

    为了得到各种天地气、各种不同组分，炼丹的药材来自大星系各域各星团各生命星球。顶级元气丹，超过十万组分；之所以说超过，是因为寻常金丹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组分。

    散修没有渠道购买药材，根本不可能炼丹，只能从大势力购买成品丹药。孙浩然明知故问：

    “星海，就不能自己买药自己炼制？”

    星海：

    “买不到原料药怎么炼？”

    孙浩然：

    “既然有需求，再贵也会形成市场，为什么没有呢？”

    星海阔笑着回答道：

    “没人能搞清楚数十万种药材的药性，所以才将炼丹分解成遍布全域的炼药坊。既然市场买不到，一定是不赚钱，没人做。”

    孙浩然接受现实，没有问下去。不过，丹诀不能白费，总要练练吧！找出熔炼凝真丹时剩余的东南角各星球食药材组分，如果算上不同天地气的话，同样超过十万种。

    丹诀不难，虽然也有致虚守静、先存后忘等玄之又玄的要求，相对来讲，比修炼简单。几炉之后，星海阔说道：

    “孙兄很不错，达到了初级炼丹师的水平。”

    炼出的“元气丹”，简直是垃圾，根本不能吞服。孙浩然郁闷，十分怀疑星海阔的夸赞，究竟什么意思。

    孙浩然意犹未尽，改炼一种可以称为“练养丹”的丹药。名字都叫练养丹，实际上，每个生命星球就有二十种之多，对应男、女各十种体质。这是玩笑之做，根本不可能批量，难道说，让金丹为凡俗炼制丹药？至少，孙浩然自己都不愿意干。等星舰到了高级学校，一路上炼出的练养丹，全部送给穆丹等铸鼎，让他们找合适的孩童试用。

    炼丹生涯暂告一段落，另起一行，开始思索星海阔那句老话，怎样才能赚到足够多的元气丹，从而找到自己的金丹路。

 第132章 元气丹不够咋办？

    星海阔说道：

    “哪里有什么麻烦，混乱市场不正常的人多了。穆丹，你想想看，正常人能铸鼎、结丹吗？”

    高撒楼接过话题说道：

    “还别说，这个不正常与级别相关；一般来讲，越是高级别的人，越不正常。所以啊穆丹，你是我们药店最正常的人。”

    说笑归说笑，元气丹终成心病，孙浩然为之焦虑，为之惊惧。有那么几个刹那会去盘算，药行的股份能卖多少钱，能换多少藏炁丹；要是股份卖了，丹用完了，还是没有成功凝炁，咋办？

    多年形成的情绪调节起到大作用，焦惧之心随时随地被掐灭，且在魂海内与其它情绪平衡，保证身体不受影响。孙浩然找来一个理由自我安慰，这种特殊情绪极为罕见，或许对藏炁节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元气丹日减，焦惧日增，孙浩然又找来新理由自我安慰，幸亏不用睡觉，代之以打坐入静；如果天天睡觉，必然日日噩梦，或许会功亏一篑，泄去一身功力，彻底跌回凡尘。

    如往常一般，过了子时一阳已出之时，意念第一时间探测，蓦然看到，气穴内莫名处，有胞胎微微颤动！孙浩然的心里面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压下激动，平心静气，细细体会。

    没有冲过关口时，日日惦记，夜夜忧虑。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曾经的艰难、煎熬，藏入脑海深处，开始面对新问题。惊喜，仅在一瞬间。

    藏炁第二段是胎息，又叫内呼吸。道家认为，天地万物皆从太虚中来，天地乃太虚之真胎。如果人能与太虚同体，则天地即我之真胎。胎息一节没有难度，凝神内气穴，想象与太虚同体、同呼吸；先存后忘，等神魂入静进入混沌态，内气穴能够自行呼吸。

    正如老子所说：“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段话的意思很明了，本来就是玄，说再多也不可能说清楚，守中即可。意守内气穴，内气穴便会像风箱一样呼吸。

    胎息能够吸收到些许真炁入内气穴，量太少，还需藏炁丹补充。其行功过程一如从前，先行功前两节四段：洗心、炼形，丹田周期、煅气，再吞服藏炁丹，行功藏炁一节的凝炁、胎息二段。

    这时候的孙浩然，与结真种前完全不同，虽然见了元气丹还是眼开，却少了忧惧，眼睛也不再发绿，整个人看起来很正常。高撒楼终于发现孙浩然的不同，惊叫道：

    “怪不得你看元气丹的眼神不正常，原来是结了真种，恭喜！恭喜！”

    孙浩然欣然回答道：

    “谢谢！”

    星海阔仔细检查过孙浩然的身体之后，说道：

    “孙兄，结了真胎，更需谨慎；情绪要稳定，不能大喜大悲，更不能与人争狠斗勇，我看你最好留在星舰不要出来。”

    穆丹听到消息之后，眼睛变红，很是羡慕地说道：

    “恭喜！恭喜！浩然，什么时候能与你一样结胎，那该多好啊！”

    星海阔说道：

    “穆丹，不要心急。你是没见过，很多铸鼎没有打好基础，便急于结真胎。”

    说到这里，星海阔停下来，盯着穆丹看。穆丹忍不住问道：

    “然后呢？”

    星海阔哼哼两声，说道：

    “最后，倾家荡产买丹药，一无所获。”

    穆丹嘿嘿一笑，说道：

    “那是，那是。我就是忍不住羡慕，没有别的意思。”

    高撒楼提醒道：

    “你们没有感觉到吗？前一段时间，孙的眼神很吓人。”

    穆丹笑而不语，星海阔说道：

    “不用说我也知道，孙兄缺元气丹。二位，该是我们三人出手救急的时候了，把元气丹都交出来，供孙兄结丹用。我看这样，就用孙兄的薪水、红利偿还！”

    三人暂时都不需要花钱，凑钱给孙浩然使用，也在情理之中。

    孙浩然也不想四处走动，得到星海阔的提醒之后，便常驻星舰。这个阶段，除谨慎行事之外，无论坐、卧、行，均需用功，以胎息法吸收四时之气，昼夜不停。

    星舰要去东南角运货，孙浩然控制星舰的同时，仍然行功不辍，一路不曾停歇。以前经过的一些险地，如混乱羊肠道等，宁肯走远路，也要安全为先，避免紧张、惊惧而出现意外。

    学生们的练养效果并不理想，与伍号地球相差甚远；修魂，也与玖号地球差之天地。孙浩然做了很多尝试，都没有什么改善，只能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地气有巨大差异来解释。放眼整个大星系，各星域之间会不会有很大差异？

    孙浩然询问星海阔：

    “星海，大星系内还有没有丹道术之外的修炼方法？”

    星海阔回答道：

    “内丹术绝对是独霸天下，其它修炼方法也有，如神道、鬼道、炼体等，均流传于某些凡俗世界，不成气候，也没有惊才绝艳的强人出现。可以认为，这些修炼方法都是凡俗的卫生之道，或者直接就是骗人的幌子。”

    孙浩然与各铸鼎老师，经常花时间分解洗练丹，用于学生的练养餐。东南角所有学生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不到两千人；作为佐料、药引，丹药的用量极少，不值一提，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新版《练养经》将凡俗期功法分为两节，第一节为强身，第二节才是内丹术的洗练。可以说，第一节打好基础，第二节很快便可以冲过，铸鼎筑基就在一瞬间，可以节省很多洗练丹。

    星海阔的庄稼地终于有了产出，二人并没有将新品种运出星球的想法，全部用于孩童学生的练养餐；多余部分作为药材，在本星球售卖，补贴学校之用。

    二人特意安排安塞罗，尝试在民间推广练养，并以新品食药材为主要成分，看看是否能够提高普通人的质素。

    一段时间尝试之后，能否提高质素还不能确定，起码对人无害；作为药材，辅以丹药里面的凡俗药，医病效果极佳，且成本低廉。有了初步结果，二人不愿枯等，开始在东南角各生命星球推广练养与新品种。

    巡游各生命星球时，大树突然醒来；孙浩然大喜，急忙问安：

    “树，你可醒来了！”

    一如从前，大树懵懵懂懂，反问道：

    “你谁啊，树不认识你！”

    孙浩然一如从前，很有耐心，以一部大电影，叙述人、树之间的往事。

 第144章 耀武劫匪金丹

    回去的路上，孙浩然真正体会到星海阔的无聊。吞一粒丹药，需要相当长时间清理污染；与其说修炼，不如说消磨无聊时光。孙浩然还要留出足够多的神魂控制星舰，既然有神魂自由活动，遐想、瞎想不可避免，修炼则是避不过的主题。

    孙浩然开始思考，金丹究竟是什么东西？按道家前辈的看法，是性、命复合体，吾之真性命，吾之真灵，也有人称之为“我”。修炼到极致，炼神返虚，真灵将替代现在的身魂，主宰一切。

    这就是孙浩然一直忌讳的地方，真的要将金丹视为真灵，而将肉体、神魂视为真灵躯壳？这与一直以来的身魂同修理念不符，更接近《瑜伽经》的梵我、井我。

    即将离开混乱星域的时候，孙浩然不想继续想下去，给自己一个临时结论：无论怎么认为，怎么理解，金丹、肉身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不会因为不同的“理解”而有任何变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认为、理解仅仅是一种观点、一种认可，与“真实”没有直接关系。

    离开混乱星域之后，闭目养神的星海阔突然站起来说道：

    “孙兄，需不需耀武扬威，让世人知道你的厉害？”

    孙浩然一路上尝尽了无聊之苦，听到耀武扬威四字，精神立即抖擞，站起来说道：

    “很久没有厮杀，骨头都快锈死；金丹第一战，怎么打？”

    星海阔笑嘻嘻地说道：

    “那些盗匪都是弱金丹，比捡破烂的强一些而已。送孙兄四字，肆意妄为！”

    孙浩然咀嚼四字，回答道：

    “好！”

    星舰缓缓降速，孙浩然飘到星舰头部，说道：

    “今天来一个慢藏诲盗，我负责前部盗匪，星海守护后部。”

    在劫匪出没区域，航速降至十之三、四，蔑视、挑衅的味道很浓。孙浩然还是担心劫匪不肯来，用元气声传四方：

    “有劫匪吗？有劫匪吗？”

    刺激人的话不需要复杂，时候不长，果然有几十金丹前来围攻。孙浩然学星海阔，将身体卡在屏障里，撑起元气盾覆盖星舰前半部，形成三层复合盾。

    几十金丹劫匪从四个不同方向围攻星舰，孙浩然试大招，模仿星海阔的暴风巨浪，高喊道：

    “沙尘暴！”

    双掌推出，与沙尘暴一模一样的元气风暴，卷起音攻，攻向其中一组劫匪。同一时刻，放出二十五组小五行元气剑阵，其中五组剑阵守护星舰，其余二十组攻向另一方位的八个金丹，平均两组小五行剑阵伺候一个金丹，余下四组元气剑游弋四方，寻找战机。

    大招花哨，可以迟滞，却无力伤人；沙尘暴过去，八劫匪继续扑向星舰。孙浩然又放出二十五组剑阵，仍旧是留下五组守护星舰。

    孙浩然不熟悉金丹战法，不熟悉元气小剑，没有以速度压制劫匪，反而降低剑速，磨炼技艺。就算这样，十六劫匪只能自保，无力反击。劫匪的反应速度太慢，如果将元气小剑运用到极致，集中力量攻击其中一人，似乎能够秒杀。要杀吗？完全没有必要！威慑，就要有威慑的样子！

    鏖战一段时间之后，星海阔元气传音：

    “孙兄，不能这么打下去，走吧！”

    对于孙浩然来讲，神魂能够化为千军万马，区区几百枚元气小剑，简直不值一提；有欠缺的是，如此高速之下，脑子、神魂太慢，根本无法控制元气剑，需要时间磨合，领悟技巧。

    听到星海阔的传音，孙浩然顿感无趣；这个样子对战，很难提升技艺，还不如自己练习来得快。再说了，过度消耗元气，还要吞丹修炼，得不偿失。

    孙浩然元气传音星海阔，突然加速星舰，两百五十枚元气剑齐齐出动，威逼诸金丹。等星舰提至正常飞行速度，劫匪金丹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这是金丹第一战，孙浩然神清气爽，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仿佛身心、元丹中的些许阴霾、迷雾，都为之徐徐散去。

    趁着好心情，孙浩然做出重大决断，延续以前的身魂同修理念，将金丹乃至于以后的元婴视为吾之本源而不是真的“我”。我就是我，是肉身与后天经验、后天思考的综合体，有血有肉，有情有欲。

    关于这个，老子认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知道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旦出口，必然偏颇，不如闭嘴，不知道的人才会胡言乱语。以前在五星系，韦吉·汗言必梵我、井我，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是个问号。

    其实，金丹不是元婴，还没有得到天地一灵，没有灵智，暂时不需过多忧虑。各种秘笈中反复强调，不能放金丹离体遨游。一旦金丹离体翱翔，便会抛弃肉身，永远迷失于无尽星空。失去金丹，相当于失去本源，神魂很快就会衰弱。

    俯视混乱市场，发现药店门口有很多人围观，发生了什么？星舰降落，二人飘回药行，挤进人群。数十金丹正与高撒楼斗嘴，有人大声呵斥：

    “高撒楼，你们东南药行太不地道，竟然坏规矩，抢生意。今天找你要个说法，别想糊弄！”

    高撒楼怒斥道：

    “胡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抢生意！人家客商找上门，我能拒之门外？”

    又有金丹狂吼：

    “别瞎扯，不管怎样狡辩，抢了就是抢了，你不能否认吧！”

    星海阔一边大喊，“干啥干啥，翻天了，竟敢到我家药行堵门”！一边撸胳膊挽袖子，晃着膀子，有意从众金丹中挤出一条通道。孙浩然背着手，淡然走过，对高撒楼点了几下头。

    星海阔站到门口之后，继续怒吼道：

    “说那么多废话没用！混乱市场自有规矩，不服就干。说说看，单干还是群战？”

    有金丹怂，退到人后，退进人群；有金丹不服，大喊道：

    “知道你星海阔能打，五对五群战，你可以请外援！”

 第133章 教群树修道

    看完电影之后，大树回了一句：

    “看起来很亲切，树觉得很不真实，骗树的吧！”

    孙浩然实在无话可说，只能使出无往而不利的招数，天天灌输。星海阔发现大树有灵以后，大为惊奇，问道：

    “孙兄，树怎么会有灵？”

    这问题实在太难回答，孙浩然反问道：

    “星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内丹术能够提高寿命，让人超凡脱俗？”

    星海阔回答道：

    “孙兄问的很奇怪，总归一句话，因为炁！”

    孙浩然呵呵道：

    “为什么会有炁？”

    星海阔反应过来，回答道：

    “孙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溯本求源，万事万物都只能归之于玄之又玄的无名。大树同样如此，之所以有灵，无法用人话解释，只能归因于无名。我没说错吧，孙兄。”

    孙浩然：

    “星海说的很对，有就是有，谁知道为什么有？这就是知者不言的本意，没办法说。一定要说，那就是莫名其妙的道，或者玄之又玄的无名、无极、太极。”

    星海阔无事可做，经常找大树聊天。大树对星海阔全无亲切之感，经常不理不睬。

    星海阔无奈，问计于孙浩然：

    “孙兄，大树不待见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孙浩然告之实情：

    “人、树与人、人没什么不同，感情需要培养。大树喜欢听话的人，你要是将本地物种移植进来，听大树指挥，帮它发展群落，时间久了，他一定会视你为亲人。”

    星海阔反驳道：

    “孙兄，你要知道，这些物种可是我们的宝贝，是我们发财的基础。我可以帮大树繁荣群落，暂时不能移植本地物种进来，以保持星舰物种的纯粹。以我们的实力，暂时只能在东南角各星移植、繁衍；等以后我们强大了，再推向市场。现在推广，只会招灾惹祸。”

    星海阔对种地很有兴趣，也很喜欢大树，为大树打理群落，也不觉得什么。星海阔经常感叹于大树的神奇，孙浩然这才搞清楚，大星系的万物灵极其稀少；即便有，也是混沌不堪，难以沟通。

    其它二代、三代、四代树陆续醒来，星海阔次次震惊，经常大喊道：

    “一个有灵的树都算稀奇，一群有灵的树，算什么？”

    孙浩然呵呵道：

    “不可说，不可说；要说，还是那句话，因为道，因为无。”

    星海阔看来看去，突然有了新想法，撺掇道：

    “孙兄，应该让群树修炼，看看能不能修炼出什么名堂。”

    孙浩然修胎息，并不影响说话、做事；反正闲来无事，教大树修道，或许有助于悟道：

    “这个主意不错，你先教，我看看再说。”

    这次苏醒之后，大树的记忆力明显增强、增长，跟丢三落四的人差不多。星海阔将市面上常见的功法读给大树听，大树很认真，听完之后，总是疑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呀，树一句都没听懂！”

    星海阔无言以对，对孙浩然说道：

    “孙兄，我突然发现，树没有十二正经，没有奇经八脉，更没有脐下一寸半，心肾间的玄牝、丹田、黄庭，咋办？”

    孙浩然怕惹怒星海阔，没敢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星海言之有理。我以为，应当回归玄之又玄，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去教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孙浩然停下来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或许，《道德经》是不错的选择。不知道你有没有读懂，反正我一直没有完全明白。或许，大树纯朴如婴儿，反而能悟道不一样的天地至理。”

    星海阔点头称是：

    “孙兄言之有理，我们搞出一部玄之又玄，充满问号的经书，让群树慢慢去悟。”

    不到一个上午时间，二人在《道德经》的基础上，合写出一部《万物道经》，且反复修改几十遍，力图做到言简意赅，消除人的影子，将文字全部留给万物。

    此后，二人一旦有空，便会咏读《万物道经》，以期群树有所领悟。二人的咏经声特别，附有震颤心灵与神魂的神奇力量，希望群树能够对经书心生向往。

    大树对普通语言都难以理解，需要用图形、电影反复灌输；对于经书中特别形而上的概念，又怎么可能理解？二人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让群树理解何为修炼。不说别的，仅仅“致虚极，守静笃”简单两句话，树也就是听听，根本不明所以。

    二人无可奈何，又不想半途而废，只能时时咏读，强行灌输，而不去关注是否见效。每次咏经完毕，星海阔都会感叹：

    “孙兄，我觉得我的境界有所提高，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孙浩然点头称是：

    “星海言之有理，我觉得吧，我的胎息铿锵有力！”

    星海阔：

    “嗯，反复咏经，能够洗涤心灵污垢，总会在树的赤子之心上，留下点道痕吧！”

    一趟东南角归来，孙浩然的内气穴臌胀，这是真炁饱满的结果，藏炁节圆满的象征。休整几天之后，孙浩然开始进军下一节，盗机。此名来自于《阴符经》：“食其时，百骸理；盗其机，万化安。”

    何谓机？还是藏炁节所提，天地交合，一阳即出未出之际，会产生先天一炁，正是盗取天地阴阳造化的好时候。

    盗机节有一个特别要求，需要人与天地同频共振，达到天人合德的境界，从而“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这就是盗机节第一段，采炁！盗取天地之先天一炁，采集丹田之真炁。

    盗机节第二段名为粗炼。此时的炁或真炁仍不稳定，遇到意念、神魂，仍会消散。此段功法的要旨在于，闭任脉开督脉，行功丹田炁，入内气穴与真炁相合。之后，真炁出内气穴下入尾闾穴，从后背沿督脉上行，入紫府。紫府，也叫上丹田。

    在紫府，真炁与神魂相冲，炼去其中杂质，用其中的“命”，吸引神魂中的“性”，凝结成结构更为稳定的元液。这个境界，元液极少，混入真炁之中，从前胸下行丹田，再凝炁入内气穴。这种情况下，元液仅仅起到稳定真炁的作用。

    盗机节的采炁、炼炁两段，需一气呵成，循环往复，不可分割。此阶段需要使用太极丹，以提高盗机的成功率。盗机、盗机，不仅仅是盗天地之机，也要盗人之机，盗万物之机。这就是所谓的“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第134章 新版《洞极真经》

    盗机节使用的太极丹，比藏炁丹贵一倍，分解方法相差不大，没什么难度，组分也没有本质区别。行功方法有所改变，前两节的洗练、聚气四段照旧，略去藏炁节，直接行功采炁、炼炁两段功法。佳时，仍在子时。

    铸鼎、金丹的星空世界，与凡俗的生命星球大不同，几乎没有时光、光阴这些概念，十几个地球年非常短暂。在生命星球，十几年却是孩童成长为少年、青年的重要阶段。称孙浩然为孙师，称星海阔为星海师傅的第一批将近一千四百名学生毕业，其中四十多人入道铸鼎，几率为2.9%。晋级率如此之低，没想到，星海阔竟然大肆夸奖：

    “孙兄很了不起！大星系最好的地方，铸鼎几率也不到1%，你的《伏羲练养经》很不寻常。”

    孙浩然毫无得意之色，叹息道：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一切在乎机，在乎运与命。”

    非铸鼎毕业生被安排到各个种植场，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为学校种植特殊食药材。他们精通练养、医术、种植术，必然成为受人尊重的名流；在生命星球，地位仅次于铸鼎。这么好的修炼条件都没能铸鼎，以后再难得到机缘。坚持练养，可以卫生，可以长寿，如此而已。

    四十名少年铸鼎，全部到东南丹药行做炼药师。他们的神魂、体魄强于寻常铸鼎，遗憾的是，没能形成魂体、魂域，也没有炼出五行光点。这就是孙浩然想不通的地方，不同大星系的天地气，差异竟然如此之大？

    一代少年毕业，需要招收新一代孩童学生，孙浩然询问星海阔：

    “星海，使用什么方法教授孩童？”

    孙浩然的言外之意非常明确，星海阔回答道：

    “你别看我，我只能教他们种地。其实，我很在意练养，个人以为，完全可以将《伏羲练养经》作为凡俗基础功法，直至铸鼎。《练养经》见效慢，胜在稳定，基础扎实。实际上，很多大家族的凡俗功法，与练养极为相似，缺少灵魂功法而已。”

    孙浩然又问道：

    “少年铸鼎学什么，你教还是我教？”

    星海阔叹气道：

    “我明说吧，我的功法不能外传；能传的都是几枚聚气丹便可以买到的垃圾功法，还不如你的修炼功法。”

    少年铸鼎来到药行，给药行带来新称呼。少年称孙浩然孙师，称星海阔星海师傅；延续此习惯，称穆丹为穆师，称高撒楼为高师傅或者高撒楼师傅或者撒娄师傅。

    高撒楼忙乱，很想统一称呼，却没有想到，因为称呼不同，少年铸鼎分为三派，各不相让。孙浩然、星海阔不管，穆丹乐见其成，将他们分为三班，高撒楼只能接受现实。

    孙浩然以《洞极真经》为框架，舍弃掉练养，装入诸鼎期修炼感悟，作为铸鼎期基础功法；为了方便，分为上下两部。当然了，孙浩然本人还没有修完下部，上部仅包含铸鼎初期、中期功法。

    旧版《洞极真经》以身魂双修为目标，新版则以性命双修为目的，功法与修炼理念完全不同。实际上，身魂双修的内容，已经移至新版《伏羲练养经》。

    “夫道乃洞，无上无下，无表无里，守其和气，名为神，子近求则大得，远求则失矣。”

    走过这么多地方，走出一个个洞、井，又踏入一个个洞、井，孙浩然对这句话的感触更深。走出一个洞、井很不容易，而想要在大星系这个洞井里有所得，必然要极深研几，达到极致，方能结丹成婴。

    修炼功法之外，孙浩然将分解药材与分解丹药，作为训练真气技能的主要手段；其中大量特殊感悟、经验，都来自神魂-真气复合体。在课堂上，孙浩然明确讲道：

    “你们所需聚气丹，市场上根本买不到，需要你们自己分解丹药，再融合成有用之丹。你们记住，这是我们东南角存身之本，不可外传。胆敢外传，必定追回。”

    孙浩然讲了很多经验，每个少年铸鼎的感悟都不相同，所能分解出的组分也不同，但总数都在六百左右。按照孙浩然的经验，想要融合出可以服用的新聚气丹，分解出的组分必须超过两千五百种；想要融合出高品质新聚气丹，分解出的组分，需要超过五千种。

    少年铸鼎的修炼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必将上下而求索。道理很简单，他们的神魂太弱，又无魂体、魂域。孙浩然曾经做过尝试，他们的神魂无法进入魂海、魂域。

    分解出的组分不会浪费，药行以很低的价格收购，作为儿童学生练养餐的药引。以前孙浩然攒下大量分解物，如今孙浩然不怎么分解，他们的分解物正好补上。

    穆丹听了几堂课之后，也开始改道练养路，学孙浩然的分解法。他的练养路极其艰难，分解丹药的进度却快于少年铸鼎。某一次，孙浩然讲完课之后，穆丹神神秘秘，将孙浩然拉进密室，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浩然，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孙浩然很是期待，低声问道：

    “什么秘密？”

    穆丹的声音更低：

    “我发现，少年们分解出的组分，组分数量大体相同，而种类不完全相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孙浩然兴趣更浓，问道：

    “意味着什么？”

    穆丹：

    “我有个想法，可以将他们的分解物集中起来使用，或许可以拼凑出新聚气丹。”

    孙浩然很是欣慰，悄声说道：

    “嗯，很有道理，可以一试。你对练养的理解怎样，能不能确定每个人的新聚气丹？”

    穆丹：

    “我说能，你也不信，不如试过再看结果。”

    穆丹精明，分两步实施，每日例行训话时，先向所有炼药师宣布：

    “我声明，药行不会行聚敛之事！以前让你们用自己赚来的聚气丹分解，是让你们清楚丹药的贵重。从今天开始，聚气丹由药行提供，你们将分解后的组分交回药行即可。”

    刚开始做炼药师，刚开始学丹药分解；无论如何，赚到的聚气丹都不够练习之用。少年们跳起来欢呼，让老一批铸鼎不知所措，很不习惯；老铸鼎神魂极弱，分解出的组分，只得几十种。

 第145章 决斗的福利

    星海阔满脸嘲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放下挽起的衣袖，弹弹不存在的灰尘，整理好衣服，然后才嗤笑道：

    “就你们，还需要请外援？这样，我孙兄弟刚刚结丹，他一个打你们五个，敢不敢打？”

    话说到这种程度，没有不打的道理：

    “打就打，怕你东南不成！”

    星海阔冷笑几声，带头向外走去，孙浩然紧随其后；众金丹冷哼着让出通道，也随着一起走；双方边走边斗嘴，一众围观者簇拥在前后左右。走到混乱商会，双方共同申请决斗，登记、缴费，然后。

    暂时没有然后，商会清奇，竟然要坐庄开赌，给出的赔率，孙浩然完败。谁都没见过孙浩然出手，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新金丹能够打败五位老金丹。赔率一出，普遍都认为，商会有水平、够公平。

    商会到底是商会，会做生意；时间不长，引动整个市场的金丹、铸鼎，前来押注。又有数名金丹，也不知道是商会的托，还是好事者，各带一批围观群众，分析双方优劣，分析商会各档赔率，计算最佳投注。

    大多数围观群众压孙浩然输，只有少数穷疯了的金丹、铸鼎，大喊搏命，压孙浩然胜。星海阔、高撒楼不管那么多，全压孙浩然胜。分析人士以为，这样做才算正常人；难道说，为了钱去压对手胜？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半日过去，商盟管事才悠悠然，带对战双方上商会星舰，飞离星球，其余金丹则自由升空。又有新商机拖延进程，有船主卖票给铸鼎，带铸鼎升空。

    吵吵闹闹又是多半日，商盟管事才正式宣布开战。孙浩然回想与劫匪一战得失，觉得一大堆元气剑出击太乱，神魂、元气消耗太大，不怎么划算，剑阵可能更好。对阵劫匪金丹，平均一金丹二组小五行剑阵，共计十枚元气剑；如果用大五行剑阵，五金丹需要多少元气剑？

    时间不等人，先放出二十五枚元气小剑，飞行途中，五枚元气小剑组成一组小五行阵，在中间位置拖后；其余二十枚组成四组小五行剑阵突前，且分处上下左右，组成一尊变形河图五行大鼎阵。

    对手组成平面五行大阵，通天彻地，缓缓旋转；疑似最强金丹的小五行剑阵居中，其余四金丹的小五行剑阵分处上下左右。

    这种情形之下，大鼎阵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从对手的五行阵中穿过，带着对手中心的小五行阵，顶着其余四阵的围攻，直击对手肉身。

    第二种选择，大鼎阵将对手的大五行阵全部吃进，强行攻击五人肉身。肯定还有别的选择，孙浩然懒得去想。大鼎阵如行功丹田周期，向外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同样通天彻地，一举将对手剑阵全部囊括。

    这种选择，是对手很弱的情况下才能使用；事实上，对手比想象的还要弱，筛子一样的鼎阵，竟然将对手大剑阵全部吃进。

    对手的每一个小五行阵，都由一柄飞剑主持，四枚元气剑辅助。被鼎阵包围之后，大五行阵乱，五组剑阵各自为政，分攻孙浩然的五组小剑阵。五剑阵左突右冲，前击后逃，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鼎阵束缚。

    鼎阵依旧高速旋转，以大阵的力量而不是独立的小五行剑阵，围攻束缚于鼎内的元气剑、飞剑。相对而言，孙浩然的元气剑速度快，力大，逼迫对手剑阵连连后退。

    鼎阵灵活如橐龠，形成的气流强弱不定，忽大忽小、忽吸忽吐，阻止对手发挥剑阵优势。当鼎阵靠近对手肉身附近时，五人元气传音四方：

    “不打了，认输！”

    孙浩然轻松赢得决斗，撤回、收回元气剑；算下来，对战的时间，远远低于商会为赌博耗去的时间。围观赌徒义愤填膺，破口大骂，骂五人太怂，不敢拼杀；又有人骂商会，赚钱无底线，有黑幕。

    赌命赚了大钱的赌徒，狂吼乱叫，兴奋不已，纷纷夸赞自己有眼光，顺便夸赞孙浩然有水平，战力超越初期金丹，不让中期。兴奋的夸赞与失落的咒骂终于遭遇，演变为口水战，输者咒骂道：

    “五人如果再放几百元气剑，孙浩然肯定无法抵御！”

    赢者鄙夷道：

    “二十五剑对二十五剑，五人都处于极端劣势；孙浩然要是放出更多元气剑，五人哪里还有能力抵御？这跟战力有关，与元气剑数量无关！”

    又有输者怒吼道：“五人胆小，为啥不冲上去肉搏？五人打一人，总该占优吧！”

    赢者嗤笑道：

    “还想肉搏？没等跑到孙浩然身边，就会变成蜂窝！你们没打过架？”

    大部分铸鼎根本没有找到元气剑，决斗便已结束，只知道输赢，根本不清楚决斗过程，只好沉默；只有赢了钱的，跟着金丹胡吼乱叫。赌徒们为决斗而争吵，全然忘记胜者孙浩然，忘记赚大钱的星海阔、高撒楼，更是将商会的黑幕抛之脑后。

    几天之后，考德里伊思派一个初期金丹，请孙浩然到中首丹药行，说是有要事相商。孙浩然奇怪，问道：

    “什么要事？”

    初期金丹为难地回答道：

    “我受命请你，考德里伊思并没有告诉我详情。”

    孙浩然转头问星海阔：

    “星海，一起去？”

    星海阔有些尴尬，回答道：

    “孙兄不必介意！考德里伊思请你没请我，我不好同去，你自己去吧。”

    孙浩然没再多说什么，跟随初期金丹，走去中首丹药行。市场真是冷清，地摊都少了很多，游客更是稀少，视野极佳。距离中首门店还有一段距离时，考德里伊思出门透气，无意中看到孙浩然，老远走过来，抱拳行礼，说道：

    “恭喜恭喜，结丹成功，堪比中期，终成我辈中人！”

    孙浩然同样抱拳行礼：

    “考德里伊思，同喜同喜，还请多多关照！”

    考德里伊思笑着说道：

    “虽说市场冷清，可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进去聊。”

    两人走进密室，刚刚坐下，考德里伊思便直奔主题：

    “孙，我准备介绍你做商会的第四副会长。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孙浩然更直接，反问道：

    “需要我付出什么！”

    考德里伊思：

    “你误会了，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我仅仅是询问你的想法。如果你愿意，我便正式推荐你；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如果你看淡世事，一心向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135章 药材精炼

    此后，穆丹如管理药材一样，每天回收分解好的组分，日落收药材组分，日出收丹药组分。白天，穆丹照例在药坊巡查；晚上，一个人溜入药坊，挑选、融丹。

    经过一段时间尝试，适用于各个少年的特制新聚气丹出炉。穆丹请孙浩然检查，其结果，比孙浩然当初所用，杂质少去数倍；正常修炼过程中，基本上可以剔除杂质，不需要特别行功经络周天清理。在此之后，穆丹堂而皇之地制定新规矩：

    “特制新聚气丹很贵重，药行也负担不起，我们需要新规矩，好让你们有充足的丹药服用。从今往后，融合的新聚气丹，以薪资的方式发放。

    “放心，药行绝对会保证你们的修炼进度。当然了，分解丹药必须继续；等你们有能力自己融丹的时候，药行也会少去很多麻烦。”

    少年铸鼎神魂强大，一部分进度较快的少年，似乎已经超越初级炼药师，达到中级炼药师的能力范围。穆丹找星海阔告知详情：

    “星海啊，我们的少年铸鼎可了不得，神魂极其强大。让他们做初级炼药师，实在浪费，有没有合适的活计让他们做？”

    星海阔愣了一下，回答道：

    “也只有精炼了，不过混乱市场没有精炼，不知道客商愿不愿意接受。我给你一份新要求，你带他们试试。”

    初级炼药术分为粗炼、精炼，混乱市场只承接粗炼，没有精炼。一般来讲，精炼环节集中在支线市场，整个大星系都是如此。

    粗炼后的原料药十分奇特，同一组分放大后观察，长相并不完全相同，有高矮胖瘦之分，有手脚、五官生长位置之分，也有美人瘤、美人痣以及瘤、痣生长位置之别。

    长相不同，药性会有细微差别，在炼丹师眼里，就是不同品种的原料药。精炼的目的便是从长相入手，将粗炼药精选为不同品类。炼药师的神魂足够强大，才能“记住”药品长相的差别。

    精炼原料药样品出炉，星海阔检查之后很是满意，说道：

    “你们等着，我去找客商。”

    超乎预料，各家客商都很感兴趣，连价钱都没问，直接下单小批炼制。试用过几个小批之后，没有什么不妥，各客商均悄无声息，开始大批量使用。从此以后，东南角出品的药材，便由粗炼药全部改为精炼药。

    混乱市场一切如旧，东南丹药行的变化，并不为人知晓。这种变动是皆大欢喜之事，据说，各客商裁去支线市场东南角部分的精炼工序，成本大降；又据说，各中级炼药坊因为少去这部分小订单的烦恼，兴高采烈。

    简单计算，药行每地球年的药材采购额大约为一万四千元气丹，粗炼毛利约为两万元气丹。增加精炼之后，毛利增加到四万七千元气丹。星海阔大手一挥，让利七千给客商，以提高客商的兴趣；不然的话，凭什么将订单给你一个小破店？尽管如此，药行的毛利也倍增到四万元气丹。

    药店收入提高，孙浩然购买丹药的窘迫不再，四人不再为元气丹烦恼。就在众人欢天喜地之际，同样兴高采烈的高撒楼，泼来一盆冷水：

    “看看，一群不知天外有天的混乱星域土鳖，还以为赚了多少元气丹。我可是听说，咱们药行的收益，比人家外域因此而降低的费用，低很多、很多。”

    穆丹搓着手问道：

    “高撒楼，很多、很多是多少？，”

    星海阔没有说话也没有关注，孙浩然投以询问之色，也很想知道。高撒楼这才笑着说道：

    “没人告诉我详情，我也不知道！星海，你知道吗？”

    星海阔仿佛刚刚从遐想、瞎想中醒来，问道：

    “知道啥？你们谈啥？”

    这是标志性话术，后面的话没法再问。

    炼药师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几人欢喜、几人哭泣。少年铸鼎的收入大涨，根本用不完赚来的新聚气丹，全部兑换为洗练丹或凡俗药，寄回家乡，就连穆丹都在询问：

    “你们把丹药全部寄回家，不怕以后没有丹药用？”

    少年嗤之以鼻：

    “穆师，我们需要担心丹药吗？兄弟们，有人担心吗？”

    老一批铸鼎的炼药水平太差，薪水根本没有变化！更让老铸鼎揪心的是，学习《练养经》那么久，魂、身几乎没有变化，却明显感觉到丝丝变化。很显然，想要身魂蜕变，需要很久、很久。这次薪资之变，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一直不愿醒来的梦中人。

    伽罗斯地位特殊，有机会给星海阔、孙浩然递话，老铸鼎便推举他作为代表，打探风声。伽罗斯谨慎，没敢直接找孙浩然、星海阔，而是先找穆丹，试探口风：

    “穆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丹很是客气，面带微笑，轻轻说道：

    “伽罗斯，不要老是将大人挂在嘴边；咱们都是铸鼎，叫我名字即可。有什么话，直接说。”

    伽罗斯没有回复穆丹关于大人的论题，说道：

    “穆大人，我们老一批铸鼎练养，总是跟水中捞月差不多，看到了希望，却没有实质性进展。”

    穆丹笑了起来，再次提醒道：

    “伽罗斯，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穆丹即可，不要老是大人、大人！”

    伽罗斯这才正式回答有关大人的问题：

    “这是传下来的规矩，必须遵守。”

    穆丹依旧微笑，说道：

    “随你了！我也是铸鼎，也是老铸鼎，感觉与你们没什么不同，进展极为缓慢。修炼不能急，慢慢来。”

    伽罗斯又问道：

    “穆大人，我们都觉得回家静修比较妥当，大人您看呢？”

    穆丹深深地看了一眼伽罗斯，叹气道：

    “你们的事我定不了，要问问星海、浩然才行。你先回去安心做事，我帮你们转告！”

    回过头，穆丹告诉星海阔、孙浩然、高撒楼：

    “三位合伙人，幸亏我有药行股份，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少年取代。不知什么道理，练养进度十分缓慢；我都怀疑，能不能达到少年铸鼎的水平。”

    穆丹话中有话，孙浩然回答道：

    “穆丹，不要心急。你应该清楚，练养的最佳年龄是长身体的时候。你错过了佳时，并不意味着不能突破；你应该体会到，慢归慢，总是有进展。”

    此后，穆丹如管理药材一样，每天回收分解好的组分，日落收药材组分，日出收丹药组分。白天，穆丹照例在药坊巡查；晚上，一个人溜入药坊，挑选、融丹。

    经过一段时间尝试，适用于各个少年的特制新聚气丹出炉。穆丹请孙浩然检查，其结果，比孙浩然当初所用，杂质少去数倍；正常修炼过程中，基本上可以剔除杂质，不需要特别行功经络周天清理。在此之后，穆丹堂而皇之地制定新规矩：

    “特制新聚气丹很贵重，药行也负担不起，我们需要新规矩，好让你们有充足的丹药服用。从今往后，融合的新聚气丹，以薪资的方式发放。

    “放心，药行绝对会保证你们的修炼进度。当然了，分解丹药必须继续；等你们有能力自己融丹的时候，药行也会少去很多麻烦。”

    少年铸鼎神魂强大，一部分进度较快的少年，似乎已经超越初级炼药师，达到中级炼药师的能力范围。穆丹找星海阔告知详情：

    “星海啊，我们的少年铸鼎可了不得，神魂极其强大。让他们做初级炼药师，实在浪费，有没有合适的活计让他们做？”

    星海阔愣了一下，回答道：

    “也只有精炼了，不过混乱市场没有精炼，不知道客商愿不愿意接受。我给你一份新要求，你带他们试试。”

    初级炼药术分为粗炼、精炼，混乱市场只承接粗炼，没有精炼。一般来讲，精炼环节集中在支线市场，整个大星系都是如此。

    粗炼后的原料药十分奇特，同一组分放大后观察，长相并不完全相同，有高矮胖瘦之分，有手脚、五官生长位置之分，也有美人瘤、美人痣以及瘤、痣生长位置之别。

    长相不同，药性会有细微差别，在炼丹师眼里，就是不同品种的原料药。精炼的目的便是从长相入手，将粗炼药精选为不同品类。炼药师的神魂足够强大，才能“记住”药品长相的差别。

    精炼原料药样品出炉，星海阔检查之后很是满意，说道：

    “你们等着，我去找客商。”

    超乎预料，各家客商都很感兴趣，连价钱都没问，直接下单小批炼制。试用过几个小批之后，没有什么不妥，各客商均悄无声息，开始大批量使用。从此以后，东南角出品的药材，便由粗炼药全部改为精炼药。

    混乱市场一切如旧，东南丹药行的变化，并不为人知晓。这种变动是皆大欢喜之事，据说，各客商裁去支线市场东南角部分的精炼工序，成本大降；又据说，各中级炼药坊因为少去这部分小订单的烦恼，兴高采烈。

    简单计算，药行每地球年的药材采购额大约为一万四千元气丹，粗炼毛利约为两万元气丹。增加精炼之后，毛利增加到四万七千元气丹。星海阔大手一挥，让利七千给客商，以提高客商的兴趣；不然的话，凭什么将订单给你一个小破店？尽管如此，药行的毛利也倍增到四万元气丹。

    药店收入提高，孙浩然购买丹药的窘迫不再，四人不再为元气丹烦恼。就在众人欢天喜地之际，同样兴高采烈的高撒楼，泼来一盆冷水：

    “看看，一群不知天外有天的混乱星域土鳖，还以为赚了多少元气丹。我可是听说，咱们药行的收益，比人家外域因此而降低的费用，低很多、很多。”

    穆丹搓着手问道：

    “高撒楼，很多、很多是多少？，”

    星海阔没有说话也没有关注，孙浩然投以询问之色，也很想知道。高撒楼这才笑着说道：

    “没人告诉我详情，我也不知道！星海，你知道吗？”

    星海阔仿佛刚刚从遐想、瞎想中醒来，问道：

    “知道啥？你们谈啥？”

    这是标志性话术，后面的话没法再问。

    炼药师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几人欢喜、几人哭泣。少年铸鼎的收入大涨，根本用不完赚来的新聚气丹，全部兑换为洗练丹或凡俗药，寄回家乡，就连穆丹都在询问：

    “你们把丹药全部寄回家，不怕以后没有丹药用？”

    少年嗤之以鼻：

    “穆师，我们需要担心丹药吗？兄弟们，有人担心吗？”

    老一批铸鼎的炼药水平太差，薪水根本没有变化！更让老铸鼎揪心的是，学习《练养经》那么久，魂、身几乎没有变化，却明显感觉到丝丝变化。很显然，想要身魂蜕变，需要很久、很久。这次薪资之变，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一直不愿醒来的梦中人。

    伽罗斯地位特殊，有机会给星海阔、孙浩然递话，老铸鼎便推举他作为代表，打探风声。伽罗斯谨慎，没敢直接找孙浩然、星海阔，而是先找穆丹，试探口风：

    “穆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丹很是客气，面带微笑，轻轻说道：

    “伽罗斯，不要老是将大人挂在嘴边；咱们都是铸鼎，叫我名字即可。有什么话，直接说。”

    伽罗斯没有回复穆丹关于大人的论题，说道：

    “穆大人，我们老一批铸鼎练养，总是跟水中捞月差不多，看到了希望，却没有实质性进展。”

    穆丹笑了起来，再次提醒道：

    “伽罗斯，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穆丹即可，不要老是大人、大人！”

    伽罗斯这才正式回答有关大人的问题：

    “这是传下来的规矩，必须遵守。”

    穆丹依旧微笑，说道：

    “随你了！我也是铸鼎，也是老铸鼎，感觉与你们没什么不同，进展极为缓慢。修炼不能急，慢慢来。”

    伽罗斯又问道：

    “穆大人，我们都觉得回家静修比较妥当，大人您看呢？”

    穆丹深深地看了一眼伽罗斯，叹气道：

    “你们的事我定不了，要问问星海、浩然才行。你先回去安心做事，我帮你们转告！”

    回过头，穆丹告诉星海阔、孙浩然、高撒楼：

    “三位合伙人，幸亏我有药行股份，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少年取代。不知什么道理，练养进度十分缓慢；我都怀疑，能不能达到少年铸鼎的水平。”

    穆丹话中有话，孙浩然回答道：

    “穆丹，不要心急。你应该清楚，练养的最佳年龄是长身体的时候。你错过了佳时，并不意味着不能突破；你应该体会到，慢归慢，总是有进展。”

 第136章 星空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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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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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乱世新格局

    孙浩然心里面嘀咕，道心坚定不假，可游戏市井、避世静修有用吗？还是要大隐隐于商，才可能见到真正的道：

    “考德里伊思，先谢谢你的好意，我肯定愿意。仅仅是想知道，需要我做什么。”

    考德里伊思笑着回答道：

    “混乱市场是讲利益的地方，同样道理，商会会长也是为了利益。我相信，我们两家存在共同利益，一定能够走到一起。不要多心，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你付出。”

    两人又谈了几句闲话，孙浩然告辞回药行。刚走进店铺，星海阔便急问道：

    “孙兄，考德里伊思找你做什么？不会是找我们打架吧！”

    孙浩然将考德里伊思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高撒楼、星海阔，又补充道：

    “我不清楚考德里伊思的真实意图，他说不需要付出，我就爽快答应。星海，副会长有什么好处，考德里伊思不怕多一个对手？”

    星海阔僵硬的脸变得松弛，笑意连连，兴奋地回答道：

    “我们要发财了！我猜啊，考德里伊思是混乱星域底层爬上来的的人物，相对于其他会长，实力太弱，需要伙伴提高说话的份量。等你做了副会长，商会决定利益时，一定会与他站在一起，没有敌对的可能。”

    孙浩然问道：

    “我为什么要与他站在一起？”

    星海阔说道：

    “你不和他站在一起，又能和谁站在一起？一切都是利益！利益关系并不永恒，但可以预估。”

    又是几天之后，考德里伊思代表商会，邀请孙浩然参加会长会议。

    会议室简洁，椅子、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能坐十几个人的大会议桌，仅有三人。考德里伊思带孙浩然走进会议室，介绍道：

    “各位，这就是战力超强，初期能打中期的孙浩然。”

    孙浩然：

    “各位会长，本人孙浩然，请多多关照。”

    三人面带微笑，站起来拍手欢迎。坐主位的人说道：

    “欢迎，孙浩然。这是副会长斯本瑟·康忒，这是副会长程品，我是会长拉博·沃候。请坐在程品下手。”

    入座之后，拉博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表决，是否同意孙浩然为第四副会长。我，拉博·沃候同意。”

    拉博举手，坐在对面首位的斯本瑟·康忒跟着举手，说道：

    “我斯本瑟·康忒同意。”

    程品举手，说道：

    “我同意。”

    最后是考德里伊思举手说同意。拉博·沃候放下手说道:

    “全票通过！祝贺你，孙浩然，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混乱市场商会第五位会长，第四副会长。”

    拉博·沃候伸手与孙浩然握手，其他三人同样握手祝贺。孙浩然统一回复道：

    “谢谢！”。

    拉博·沃候：

    “鉴于形势混乱，我们以前商而未决的议题，今天必须有个结果，以维护混乱市场的秩序与信誉。我提议，清理掉20%经营不善的店铺。”

    斯本瑟：

    “拉博，20%是否太少？要我看，清理掉40%，生意才会好转。”

    程品：

    “我认为分步走比较合适，先清理20%，如果生意还是不好，再继续清理。我认为，星舰行采取自然淘汰的方式比较妥当。鉴于劫匪猖獗，我提议，改变现有运输模式为舰队模式，既能节省费用，又能保证安全。”

    考德里伊思：

    “舰队模式很好，不给劫匪机会；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了劫匪。我以为，清理掉20%店铺比较好。”

    拉博：

    “孙浩然，你对20%怎么看？”

    孙浩然：

    “我同意。”

    斯本瑟：“关于舰队模式，我赞成。但是东部与东南角怎么处理？哪里的交易量太少，不可能有舰队！”

    考德里伊思：

    “这好办，将那片区域全部划归东南丹药行，以孙浩然的战力，能够保证星舰安全。”

    程品：

    “我赞成。”

    拉博：

    “孙浩然，是否可行？”

    孙浩然：

    “我没问题。”

    拉博：

    “很好。程品，你混乱星舰行还是负责东部货运，我荒壹域星舰行仍旧负责西部。”

    斯本瑟：

    “我荒壹域丹药行还是负责西部药材加工，你中首丹药行仍旧负责东部。拉博、程品，如果不能严控药材运输，肯定无法保证20%的目标。”

    拉博：

    “好，就这么定。孙，东南丹药行规模太小，与你的副会长很不相称，赶快扩大规模。”

    孙浩然：

    “东部、东南角的药材加在一起，连中等药行的规模都达不到！我需要北部的零碎小单！”

    拉博：

    “斯本瑟、考德里伊思，孙的要求能满足吗？”

    考德里伊思：

    “中首丹药行无所谓，反正那些零碎小单也没什么做头。”

    斯本瑟：

    “孙，好好干，我看好你！对我们来讲，订单不是问题，混乱市场才是大问题。没有了混乱市场，我们这些毛将焉附？所以啊，你要派人加入护卫队，保护混乱星球，保护混乱市场。”

    孙浩然：

    “这没问题，即便我没时间参与，也会让星海阔兄弟参加，他是初期中级战力金丹，比我差不了多少。”

    回到药行，孙浩然将会议内容转告星海阔、高撒楼，星海阔大喜，高声说道：

    “大乱预示着大机遇，我们东南丹药行的苦日子熬到头了！高撒楼，等着发财吧！”

    孙浩然：

    “他们让我们出人参加护卫队，我去合适吗？”

    星海阔：

    “你去当然不合适，会让别人看扁我们药行。还是我去吧，不管怎么说，我是会长之下第一高手，舍我其谁？”

    孙浩然：

    “那好，我去东南角走一趟，把铸鼎全部运回来。”

    高撒楼苦笑着说道：

    “孙，速度快些，订单有快速增加之势。做炼药师的日子，实在难熬。要我看呀，你们两个应该多坐几天，好好品尝金丹做初级炼药师的滋味。”

    孙浩然站起来说道：

    “高撒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了那么久的炼药师，个中滋味，还有谁比我清楚？”

    高撒楼：

    “孙，你该到街上去问问，哪个金丹不是炼药师出身？”

    星海阔：

    “不好意思高撒楼，我要去护卫队，不能陪你炼药。个中滋味，你自己品尝吧！”

    孙浩然陪星海阔到护卫队报到，老首领见是星海阔，嚷嚷道：

    “太好了，星海阔，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按理说，我该直接让位，可规矩就是规矩，必须经过挑战，赢了之后才能成为新首领。这样，我带几个金丹围攻你，只要你不败，便是新任首领，如何？”孙浩然心里面嘀咕，道心坚定不假，可游戏市井、避世静修有用吗？还是要大隐隐于商，才可能见到真正的道：

    “考德里伊思，先谢谢你的好意，我肯定愿意。仅仅是想知道，需要我做什么。”

    考德里伊思笑着回答道：

    “混乱市场是讲利益的地方，同样道理，商会会长也是为了利益。我相信，我们两家存在共同利益，一定能够走到一起。不要多心，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你付出。”

    两人又谈了几句闲话，孙浩然告辞回药行。刚走进店铺，星海阔便急问道：

    “孙兄，考德里伊思找你做什么？不会是找我们打架吧！”

    孙浩然将考德里伊思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高撒楼、星海阔，又补充道：

    “我不清楚考德里伊思的真实意图，他说不需要付出，我就爽快答应。星海，副会长有什么好处，考德里伊思不怕多一个对手？”

    星海阔僵硬的脸变得松弛，笑意连连，兴奋地回答道：

    “我们要发财了！我猜啊，考德里伊思是混乱星域底层爬上来的的人物，相对于其他会长，实力太弱，需要伙伴提高说话的份量。等你做了副会长，商会决定利益时，一定会与他站在一起，没有敌对的可能。”

    孙浩然问道：

    “我为什么要与他站在一起？”

    星海阔说道：

    “你不和他站在一起，又能和谁站在一起？一切都是利益！利益关系并不永恒，但可以预估。”

    又是几天之后，考德里伊思代表商会，邀请孙浩然参加会长会议。

    会议室简洁，椅子、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能坐十几个人的大会议桌，仅有三人。考德里伊思带孙浩然走进会议室，介绍道：

    “各位，这就是战力超强，初期能打中期的孙浩然。”

    孙浩然：

    “各位会长，本人孙浩然，请多多关照。”

    三人面带微笑，站起来拍手欢迎。坐主位的人说道：

    “欢迎，孙浩然。这是副会长斯本瑟·康忒，这是副会长程品，我是会长拉博·沃候。请坐在程品下手。”

    入座之后，拉博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表决，是否同意孙浩然为第四副会长。我，拉博·沃候同意。”

    拉博举手，坐在对面首位的斯本瑟·康忒跟着举手，说道：

    “我斯本瑟·康忒同意。”

    程品举手，说道：

    “我同意。”

    最后是考德里伊思举手说同意。拉博·沃候放下手说道:

    “全票通过！祝贺你，孙浩然，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混乱市场商会第五位会长，第四副会长。”

    拉博·沃候伸手与孙浩然握手，其他三人同样握手祝贺。孙浩然统一回复道：

    “谢谢！”。

    拉博·沃候：

    “鉴于形势混乱，我们以前商而未决的议题，今天必须有个结果，以维护混乱市场的秩序与信誉。我提议，清理掉20%经营不善的店铺。”

    斯本瑟：

    “拉博，20%是否太少？要我看，清理掉40%，生意才会好转。”

    程品：

    “我认为分步走比较合适，先清理20%，如果生意还是不好，再继续清理。我认为，星舰行采取自然淘汰的方式比较妥当。鉴于劫匪猖獗，我提议，改变现有运输模式为舰队模式，既能节省费用，又能保证安全。”

    考德里伊思：

    “舰队模式很好，不给劫匪机会；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了劫匪。我以为，清理掉20%店铺比较好。”

    拉博：

    “孙浩然，你对20%怎么看？”

    孙浩然：

    “我同意。”

    斯本瑟：“关于舰队模式，我赞成。但是东部与东南角怎么处理？哪里的交易量太少，不可能有舰队！”

    考德里伊思：

    “这好办，将那片区域全部划归东南丹药行，以孙浩然的战力，能够保证星舰安全。”

    程品：

    “我赞成。”

    拉博：

    “孙浩然，是否可行？”

    孙浩然：

    “我没问题。”

    拉博：

    “很好。程品，你混乱星舰行还是负责东部货运，我荒壹域星舰行仍旧负责西部。”

    斯本瑟：

    “我荒壹域丹药行还是负责西部药材加工，你中首丹药行仍旧负责东部。拉博、程品，如果不能严控药材运输，肯定无法保证20%的目标。”

    拉博：

    “好，就这么定。孙，东南丹药行规模太小，与你的副会长很不相称，赶快扩大规模。”

    孙浩然：

    “东部、东南角的药材加在一起，连中等药行的规模都达不到！我需要北部的零碎小单！”

    拉博：

    “斯本瑟、考德里伊思，孙的要求能满足吗？”

    考德里伊思：

    “中首丹药行无所谓，反正那些零碎小单也没什么做头。”

    斯本瑟：

    “孙，好好干，我看好你！对我们来讲，订单不是问题，混乱市场才是大问题。没有了混乱市场，我们这些毛将焉附？所以啊，你要派人加入护卫队，保护混乱星球，保护混乱市场。”

    孙浩然：

    “这没问题，即便我没时间参与，也会让星海阔兄弟参加，他是初期中级战力金丹，比我差不了多少。”

    回到药行，孙浩然将会议内容转告星海阔、高撒楼，星海阔大喜，高声说道：

    “大乱预示着大机遇，我们东南丹药行的苦日子熬到头了！高撒楼，等着发财吧！”

    孙浩然：

    “他们让我们出人参加护卫队，我去合适吗？”

    星海阔：

    “你去当然不合适，会让别人看扁我们药行。还是我去吧，不管怎么说，我是会长之下第一高手，舍我其谁？”

    孙浩然：

    “那好，我去东南角走一趟，把铸鼎全部运回来。”

    高撒楼苦笑着说道：

    “孙，速度快些，订单有快速增加之势。做炼药师的日子，实在难熬。要我看呀，你们两个应该多坐几天，好好品尝金丹做初级炼药师的滋味。”

    孙浩然站起来说道：

    “高撒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了那么久的炼药师，个中滋味，还有谁比我清楚？”

    高撒楼：

    “孙，你该到街上去问问，哪个金丹不是炼药师出身？”

    星海阔：

    “不好意思高撒楼，我要去护卫队，不能陪你炼药。个中滋味，你自己品尝吧！”

    孙浩然陪星海阔到护卫队报到，老首领见是星海阔，嚷嚷道：

    “太好了，星海阔，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按理说，我该直接让位，可规矩就是规矩，必须经过挑战，赢了之后才能成为新首领。这样，我带几个金丹围攻你，只要你不败，便是新任首领，如何？”

 第147章 元气警戒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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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404 - 找不到文件或目录。</h2>

    <h3>您要查找的资源可能已被删除，已更改名称或者暂时不可用。</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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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看问题的眼光

    本以为穆丹会是阻力，既然他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别人都不会有意见，股份变更之事，就这么简单确定。

    由于客商的支持，药行生意兴隆，越来越多的小单，蜂拥而来。这种小单，谁都厌烦；也因为如此，药行抢别人生意，也没谁上门找茬。增加精炼之后，别人眼里的烂单，成了摇钱树，还是皆大欢喜。

    对于星海阔、高撒楼来讲，药行的生意好坏，都没有本质影响。孙浩然不同，正是大把花元气丹、吞服丹药的关键时期，多少元气丹，都不觉得多。

    穆丹也不一样，有了花不完的元气丹，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寻找各种秘法、丹药，以期有所突破。结果是，华光了元气丹，也没有找到有效方法，穆丹终于明白，《练养经》是唯一出路，慢慢改善资质，才是正道。

    少年铸鼎收入提高，经常寄送各种丹药回家，这对东南各星来说，是一笔很大的财富；每次去运货，都能感觉到各星的变化，比药行还要快。

    老一批铸鼎回归故里之后，学校的教学能力提高，招生更为密集，改为每年招收一批；资质绝佳者，随时召入。

    伽罗斯很是苦恼，告诉二人：

    “星海大人，孙大人，孩童中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毕业生或铸鼎的亲眷，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星海阔：

    “伽罗斯，有什么想法直说。”

    伽罗斯：

    “是不是制定一些限制条件？”

    星海阔：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

    “这种现象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改变；我的想法是，必须限制。”

    星海阔问道：

    “这批学生的比例如何？”

    伽罗斯：

    “无关系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仅仅四成。”

    星海阔：

    “那就以三成为限，总要给普通人家机会。总体来讲，还是要以资质为基准，这是铁律，谁都不许违背。”

    从此以后，三成普通家庭学生的底线，成了各星球的定数，只能多不能少。

    东南角归来，改道东部各生命星球，再沿北部各生命星球，飞回混乱星球，走了一个“匚”字形。每经过一个生命星球，孙浩然都会悄悄潜入，盗机修行。

    东部生命星球贫瘠，药材到了混乱市场，大多转为东南丹药行炼制；这里有固定星舰来往，星海阔暂时没有接手货运。

    道家认为，人之为人之后，先天一炁分解为性与命，分别隐藏在神魂与肉体之中。乾坤斗的乾指魂气，是“性”的隐身地；坤指肉身，是“命”的隐身处；辛苦修炼得来的真炁，便是其中精华。

    孙浩然倾向于五行之说，对无极、太极甚至阴阳之说渐渐无感，将各种气（炁）统统理解为五行气（炁）。是故，所谓的乾气，由五行气组成；所谓的坤，更是由五组五行气组成。

    这种五行概念，来源于脑海中形成的河图五行光区。由此上溯，孙浩然认为，太极并不是纯粹的阴阳，而由相生相克、相扶相抑的五行组成。无论如何，阴阳、五行仅仅是看问题、分析问题的眼光，与修炼功法没有直接关系。

    元液、元气仍旧不是“炁”、不是“性命”，而是“性命”的一种低级状态，比真气、真炁更接近炁，且丰度较高，能与意念共存。

    孙浩然的气，不能简单用阴阳二气来描述。很明显，五个肉身五行，计有二十五种气；而神魂，至少可以视为一个五行，可以分解为五种魂气。

    在这个阶段，元气未成，行功时仍然不能用意念引导、探测，各种气如何在紫府中演变，并不为人所知。一切的一切，都是猜；通过猜测，先存后忘，于恍惚、混沌中行功。这种情形，用“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凝真节仍是修炼关键，仍属于危险时期；孙浩然不离星舰，日夜用功。让人欣慰的是，药行收益日增，不会因为丹药而发愁。穆丹看到孙浩然花元气丹如流水，感叹道：

    “本以为铸鼎后期到结丹所需丹药，数十倍于铸鼎前期，怎么会那么多？”

    高撒楼说道：

    “放心，以药行如今的收益，肯定能将浩然送入金丹，是吧星海。”

    星海阔：

    “孙兄资质很好，不会耗费很多丹药，也不会走弯路。倒是你穆丹，什么时候进入后期？放心，就是把药行卖了，也要把你堆成金丹。”

    “东南丹药行！就是这家小破店，退货！”

    星海阔正在为穆丹鼓劲，门外传来吵闹声，不得不停下来，走出店门查看。原来是某家客商的业务代表，带着几个人，拎着几个大箱子。星海阔说道：

    “各位，有什么事到店里面谈，外面太乱，听不清楚。”

    客商代表：

    “你一个金丹，还有听不清楚一说？就在外面谈，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店炼制的原料药，究竟是什么破玩意！这是人炼出来的吗？能给人吃吗？”

    星海阔心说不好，找茬的来了，悄悄给高撒楼使了个眼色，说道：

    “穆丹，仔细看看，究竟什么问题！如果我们的原料药真有问题，绝不推脱！”

    静修几日，洗去心灵迷雾，炼去肉身杂质，补充肉身精华与丹田真气。一切妥当，重复行功洗炼、聚气、胎息三节六段，放弃盗机一节。

    子时将近，停止行功，神念模拟凝真节精炼段与璇玑周天段行功路线。精炼段，盗取三才之机后，炁从丹田下行内气穴，与真炁汇合，继续下行尾闾穴，从后背上行紫府，与魂气相斗。然后，从胸部下落丹田，再走内气穴、尾闾穴，开始另一个周期。

    当紫府有元液凝结时，需加入璇玑周天段功法。这段功法较为复杂，后背上行紫府、前胸下行丹田不变，真炁先从左边出丹田，上行紫府；稍许，从右边下行丹田。三十六周天之后，改为从右上行紫府，从左下行丹田。

    这种行功方式，后升前降，左旋右转，循环往复，状似璇玑，故而称为璇玑周天。

    魂、眼模拟数周之后，佳时到，吞服新乾坤丹，深层次入静，心神无思无念，混混沌沌，无为又无欲，任气、炁自行运转。

    纵观性命双修，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必定是“玄”。玄乎的玄穴、玄关，玄乎的功法、法诀，最后得到玄乎的结果。内丹术提到的腧穴、经络，与中和医、针灸、砭术所提，有本质的不同，都有玄味。也就是说，位置无从确定，全凭感觉。

    本以为穆丹会是阻力，既然他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别人都不会有意见，股份变更之事，就这么简单确定。

    由于客商的支持，药行生意兴隆，越来越多的小单，蜂拥而来。这种小单，谁都厌烦；也因为如此，药行抢别人生意，也没谁上门找茬。增加精炼之后，别人眼里的烂单，成了摇钱树，还是皆大欢喜。

    对于星海阔、高撒楼来讲，药行的生意好坏，都没有本质影响。孙浩然不同，正是大把花元气丹、吞服丹药的关键时期，多少元气丹，都不觉得多。

    穆丹也不一样，有了花不完的元气丹，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寻找各种秘法、丹药，以期有所突破。结果是，华光了元气丹，也没有找到有效方法，穆丹终于明白，《练养经》是唯一出路，慢慢改善资质，才是正道。

    少年铸鼎收入提高，经常寄送各种丹药回家，这对东南各星来说，是一笔很大的财富；每次去运货，都能感觉到各星的变化，比药行还要快。

    老一批铸鼎回归故里之后，学校的教学能力提高，招生更为密集，改为每年招收一批；资质绝佳者，随时召入。

    伽罗斯很是苦恼，告诉二人：

    “星海大人，孙大人，孩童中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毕业生或铸鼎的亲眷，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星海阔：

    “伽罗斯，有什么想法直说。”

    伽罗斯：

    “是不是制定一些限制条件？”

    星海阔：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

    “这种现象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改变；我的想法是，必须限制。”

    星海阔问道：

    “这批学生的比例如何？”

    伽罗斯：

    “无关系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仅仅四成。”

    星海阔：

    “那就以三成为限，总要给普通人家机会。总体来讲，还是要以资质为基准，这是铁律，谁都不许违背。”

    从此以后，三成普通家庭学生的底线，成了各星球的定数，只能多不能少。

    东南角归来，改道东部各生命星球，再沿北部各生命星球，飞回混乱星球，走了一个“匚”字形。每经过一个生命星球，孙浩然都会悄悄潜入，盗机修行。

    东部生命星球贫瘠，药材到了混乱市场，大多转为东南丹药行炼制；这里有固定星舰来往，星海阔暂时没有接手货运。

    道家认为，人之为人之后，先天一炁分解为性与命，分别隐藏在神魂与肉体之中。乾坤斗的乾指魂气，是“性”的隐身地；坤指肉身，是“命”的隐身处；辛苦修炼得来的真炁，便是其中精华。

    孙浩然倾向于五行之说，对无极、太极甚至阴阳之说渐渐无感，将各种气（炁）统统理解为五行气（炁）。是故，所谓的乾气，由五行气组成；所谓的坤，更是由五组五行气组成。

    这种五行概念，来源于脑海中形成的河图五行光区。由此上溯，孙浩然认为，太极并不是纯粹的阴阳，而由相生相克、相扶相抑的五行组成。无论如何，阴阳、五行仅仅是看问题、分析问题的眼光，与修炼功法没有直接关系。

    元液、元气仍旧不是“炁”、不是“性命”，而是“性命”的一种低级状态，比真气、真炁更接近炁，且丰度较高，能与意念共存。

    孙浩然的气，不能简单用阴阳二气来描述。很明显，五个肉身五行，计有二十五种气；而神魂，至少可以视为一个五行，可以分解为五种魂气。

    在这个阶段，元气未成，行功时仍然不能用意念引导、探测，各种气如何在紫府中演变，并不为人所知。一切的一切，都是猜；通过猜测，先存后忘，于恍惚、混沌中行功。这种情形，用“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凝真节仍是修炼关键，仍属于危险时期；孙浩然不离星舰，日夜用功。让人欣慰的是，药行收益日增，不会因为丹药而发愁。穆丹看到孙浩然花元气丹如流水，感叹道：

    “本以为铸鼎后期到结丹所需丹药，数十倍于铸鼎前期，怎么会那么多？”

    高撒楼说道：

    “放心，以药行如今的收益，肯定能将浩然送入金丹，是吧星海。”

    星海阔：

    “孙兄资质很好，不会耗费很多丹药，也不会走弯路。倒是你穆丹，什么时候进入后期？放心，就是把药行卖了，也要把你堆成金丹。”

    “东南丹药行！就是这家小破店，退货！”

    星海阔正在为穆丹鼓劲，门外传来吵闹声，不得不停下来，走出店门查看。原来是某家客商的业务代表，带着几个人，拎着几个大箱子。星海阔说道：

    “各位，有什么事到店里面谈，外面太乱，听不清楚。”

    客商代表：

    “你一个金丹，还有听不清楚一说？就在外面谈，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店炼制的原料药，究竟是什么破玩意！这是人炼出来的吗？能给人吃吗？”

    星海阔心说不好，找茬的来了，悄悄给高撒楼使了个眼色，说道：

    “穆丹，仔细看看，究竟什么问题！如果我们的原料药真有问题，绝不推脱！”

    静修几日，洗去心灵迷雾，炼去肉身杂质，补充肉身精华与丹田真气。一切妥当，重复行功洗炼、聚气、胎息三节六段，放弃盗机一节。

    子时将近，停止行功，神念模拟凝真节精炼段与璇玑周天段行功路线。精炼段，盗取三才之机后，炁从丹田下行内气穴，与真炁汇合，继续下行尾闾穴，从后背上行紫府，与魂气相斗。然后，从胸部下落丹田，再走内气穴、尾闾穴，开始另一个周期。

    当紫府有元液凝结时，需加入璇玑周天段功法。这段功法较为复杂，后背上行紫府、前胸下行丹田不变，真炁先从左边出丹田，上行紫府；稍许，从右边下行丹田。三十六周天之后，改为从右上行紫府，从左下行丹田。

    这种行功方式，后升前降，左旋右转，循环往复，状似璇玑，故而称为璇玑周天。

    魂、眼模拟数周之后，佳时到，吞服新乾坤丹，深层次入静，心神无思无念，混混沌沌，无为又无欲，任气、炁自行运转。

    纵观性命双修，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必定是“玄”。玄乎的玄穴、玄关，玄乎的功法、法诀，最后得到玄乎的结果。内丹术提到的腧穴、经络，与中和医、针灸、砭术所提，有本质的不同，都有玄味。也就是说，位置无从确定，全凭感觉。

 第148章 路尽则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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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找茬的上门

    白天，无论行走、坐卧，还是说话、做事，皆行功不辍。反正，掌握了诀窍，只要无欲、无念，不去内视肉身，便不会影响行功修炼。

    高撒楼传音入星舰：

    “浩然，有客商找茬闹事，星海让你赶紧过去！”

    孙浩然慢悠悠走下星舰，不紧不慢走回药店。高撒楼心急，也不敢催促，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

    穆丹看来看去，只能确定是东南角药材，不能确定是不是药店加工，也找不出问题所在。客商代表一副找茬吵架的样子，根本不提具体问题，用各种说法反复强调，东南丹药行的药很烂。星海阔无奈，说道：

    “我们还是请商会做评判吧，你说药有问题，又不肯说明具体什么问题。就这么扯来扯去，能扯出什么结果？”

    客商代表又骂了几句，说道：

    “那好，请会长来做公证！”

    穆丹急忙跑去找考德里伊思·艾维斯。考德里伊思很爽快，一听说东南丹药行遇到麻烦，立即放下手中事，丢下穆丹，独自飘到东南药店门口。客商代表还在叫骂，考德里伊思抱拳行礼，说道：

    “原料药还有品质问题？也对，这不是坏事。没有品质问题，怎么提升我们混乱市场的炼药水平？走，进去慢慢说，总要把问题说清楚，才好改善。”

    客商代表说道：

    “既然考德里伊思副会长发话，咱们就进去谈，把药箱抬进去！”

    等孙浩然与高撒楼走回药店，门口已经安静，药箱放在店内。孙浩然让高撒楼去找星海阔，自己一个人打开药箱检查。对孙浩然来讲，这东西太简单，稍微比划几下，搞出个魂域，让魂体钻进去分析，很快得出结论：这玩意是东南角的药材不错，却不是东南丹药行炼制。

    孙浩然大定，走进密室，对众人说道：

    “药材是东南角药材，却不是我东南丹药行炼制。问题也很简单，杂质太多，确实不符合要求。”

    考德里伊思：

    “孙，你能确定不是你们店炼制？”

    客商代表：

    “是啊，你怎么确定？”

    孙浩然笑了，说道：

    “其实很简单，我们东南小店专做小订单，包装是个大麻烦，所以呢，我们的原料药比别人的小！外面那几箱原料药都比我们的大，所以呢，肯定不是小店出品。”

    考德里伊思问道：

    “东南出品怎么会变小？”

    孙浩然：

    “很简单，我们有特别要求，炼药师炼制完毕之后，一定要把原料药里面的绳子摆整齐。这样整理之后，无论固体、粉末、液体，都会变小。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关键看是否要求。”

    其实，这不是什么要求，作坊炼药，怎么可能这么啰嗦？这都是孙浩然自己的习惯，传授少年铸鼎时，作为很多动作中的其中之一，无意中传了下来。至于绳子之说更简单，将原料药放大观看，就是一根根绳子集合而成。

    穆丹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说道：

    “你看我这记性，脑子一急，啥都忘记！没错，鄙店有严格要求，我每天都会检查，所有炼药师都能做到！”

    客商代表很不自然，考德里伊思颇有兴致，对客商代表说道：

    “这种要求很新鲜，一起去看看，如果好用，我也这么做。”

    孙浩然、穆丹带众人走进炼药坊，考德里伊思看了一眼孙浩然，孙浩然点点头；随后，考德里伊思带着客商代表，走到一位刚刚炼完一炉药的炼丹师旁边，问道：

    “炼药完成之后，你是怎么把乱麻一样的绳子摆放整齐？”

    炼药师一愣，看了一眼穆丹；穆丹点点头，炼药师这才回答道：

    “此无它，惟脑熟尔！做得多了，有了感觉，自然就能摆好。不过，前期的练习很苦，不比炼药法诀简单。”

    客商问考德里伊思：

    “我那原料药怎么处理？”

    穆丹抢答道：

    “如果信任鄙店，请将原料药留下。我们晚上加班处理，明早便能处理好送到贵舰，不会耽误航程！”

    客商代表：

    “那好，明天日出前必须送到！”

    穆丹：

    “放心，就算我们几个与炼药师一起赶工，也会保证日出前送到！”

    考德里伊思说道：

    “好了，我们走，让他们加班赶工！”

    送走考德里伊思与客商代表，刚刚关好店门，穆丹便破口大骂：

    “这是哪里来的东西，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手段如此粗鄙。你们说，他们从哪里找来这种药，不会是从支线市场特意运来的吧！”

    高撒楼接着骂道：

    “放在以前做武士的时候，绝对绝对要用决斗来决定谁说的对！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种人、这种事！”

    孙浩然说道：

    “星域大了，什么人都会有，忍着点。小店，就要有小店的觉悟；受欺负，才算正常。”

    星海阔：

    “孙兄说的对，开工干活！”

    按时处理完货物，及时送去，四人心里还是没底，唯恐别人不肯放过。一段时日过去，风平浪静，再无后续。星海阔不放心，特意跑到中首丹药行，询问考德里伊思。确认无事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件事唤起了孙浩然脑海深处的遥远回忆，在彼地球时，像这种无中生有或者实实在在的麻烦，几乎天天发生，成为生活与噩梦中的一部分，并不值得耿耿于怀。在这个大星系，修炼才是本质；修炼之外，没有大事。不然的话，心中的妄念此起彼伏，还怎么不欲以静？还怎么修炼？

    凝真节十分顺利，又到了需要各种天机的时候。与星海阔商量之后，认为不大会有人再来找茬，便驾驶星舰，再次周游混乱星域。

    孙浩然找地方修炼的时候，星海阔继续他的教书育树游戏，为众树灵朗读《万物道经》。《道经》参照《道德经》，以极其含糊、极为玄妙的方式，讲述性命双修。怕树灵难以记忆与理解，语句极其简练、通俗，字数比《道德经》多，约两万字。

    费心费力，树灵还是不懂，还是记不住。星海阔不厌其烦，将《道经》改为画册，名为《符图》，以一个个画面，阐述拟人化树灵的修炼之路。

    星海阔认为，想要树灵修炼，树灵必先有形。与树灵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孙浩然从来没想过树灵长什么样子，应该长什么样子；为了方便，总是用拟人化的树，指称树灵。

 第149章 金丹的困惑

    郎迪思大市场呈八卦形，有八条宽大的停舰场，从内环中心区一直延伸到郊外；停舰场之间，是八大市场。与上次相比，郎迪思极为冷清，树星星舰在最冷清的市场北部接近郊区的地方降落。

    与混乱市场一样，郎迪思也有商会，开一家丹药商行不比混乱市场麻烦，登记、租房、交钱一条龙服务，混乱丹药行就此诞生。

    星海阔以最低的价格，租下北市最北一套药店、药坊一体化店铺。可以看出，这里以前很繁华；就在不久之前，诸多店铺均关店结业。附近没有开门营业的店铺，唯独混乱丹药行孤零零一家。

    星海阔急，没有走进店铺，便带着星舰上制作出的合成原料药样品，去找客商。忙了几天，等店铺收拾妥当，星海阔带回第一批订单，得意洋洋地宣告：

    “我跑来一家大客商两家中型客商，可以为我们带来一半订单，具体说，是东南角药材的一半。说来说去，我们还是没有走出东南角，市场需求就那么大，多了一个合成工序而已。”

    孙浩然问道：

    “另一半怎么办？”

    星海阔解释道：

    “我已经通知其它客商，他们到混乱市场买不到东南角的精炼药，还是要到我们这里来买合成药。以前啊，他们从混乱市场买货，运到郎迪思市场，委托其它药坊加工。如今，只有我们能炼制含有东南角原料药的合成药，不找我们找谁？何况我的报价极低，他们没理由不接受。”

    混乱丹药行低调开业，顺利开张，顺利挤掉别人的生意。这中间没有太大难度，就看炼药师水平；只要是铸鼎后期，很快便能熟练掌握。星海阔与孙浩然比较闲，经常帮着炼药，效率之高，一个人能顶五到十个高级炼药师。

    后续的发展非常简单，主要的瓶颈在于铸鼎后期。孙浩然与星海阔只用自己培养的人，不愿意从外面招募；这样的情况下，东南角必须扩招，而东部星域，也开始建立学校。

    忽一日，星海阔神神秘秘，找孙浩然回星舰，谈论机密。孙浩然问道：

    “星海，什么事这么神秘？”

    星海阔：

    “孙兄，我对我的中级金丹总是耿耿于怀。想想看，你是幻彩金丹，我是五彩金丹，我们的战力差之天地，情何以堪啊！既然暂时无法修炼到中期，我打算重新结丹，想问问你的看法。”

    孙浩然不明白星海阔的意思，问道：

    “顶级金丹有那么重要吗？”

    星海阔：

    “当然重要！我们同为初期金丹，孙兄你是混乱商会的副会长，我是你们会长手下的护卫队首领，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差距。”

    孙浩然明白了星海阔的纠结，又问道：

    “怎么重修呢？”

    星海阔说道：

    “我想了好多年，终于想出一个办法。道理很简单，我们称内丹术为逆炼先天，既然结丹是逆炼，我改逆炼为顺炼，将金丹炼回元液，元液炼回真气，有什么问题？”

    孙浩然总觉得想法有点怪，又找不出毛病所在，只能回答道：“这是星海你的私事，我只能说，再思而后行，千万不要三思。”

    星海阔说道：

    “孙兄放心，我想了很久，想好了才告诉你。

    “我得出一个结论，我的丹田大鼎有缺陷，所以没能结出顶级金丹；这是观看孙兄结丹异象时，悟出的道理。我准备改丹田鼎为七十八卦鼎。”

    孙浩然疑惑：

    “有必要七十八卦那么多吗？”

    星海阔说道：

    “孙兄以五行为基，我家从来都是以八卦为本。我以为，增加八个三爻八卦以及四象、两仪，可以提高金丹品质。当然了，没有身体素质做保障，如此复杂的丹田鼎，不可能成型。”

    孙浩然：

    “为啥不加入太极？”

    星海阔：

    “凡事不可圆满，须知，满招损、谦受益，遁去一个一，才是有缺之美。”

    自此以后，星海阔不再出门，白天炼药，晚上花费一些时间练养，而后整夜顺修金丹。出门跑生意之类的杂事，由孙浩然接手。

    生意再忙，闲暇时间还是很多，孙浩然总是不由自主，深度思考金丹的修炼方法，琢磨星海阔的“顺修”。

    所有能看到的功法都强调，逆炼金丹与温养金丹，火候不同。未得丹时，须借武火以凝之；既得丹时，须籍文火以养之。火候很神秘，依旧可以归为玄之又玄，全凭感觉，没有固定尺度。

    火与火候是比喻，实际修炼中，只有阴阳八卦之气或者五行相生相克、相扶相抑之气，所谓的大火锻炼，比喻而已。

    从道家对火候的理解来讲，以恰当的火候，确实可以做到铄金流丹。每次修炼，销去一层金丹，且不补充，日久天长，总能将金丹从有顺修到无，修为跌回铸鼎。

    一大二中三家客商之后，其它中、小客商起初不愿合作，情愿自己到混乱市场去购买原料药。高撒楼与吕极肯定不卖东南角的货，各家客商代表组团，到混乱商会找说法。

    丹药行业很特别，再穷的星球，出产的药材都是独一份；虽说买卖是你情我愿之事，不卖却是大忌。这次的混乱商会不同以往，直接告诉他们，东南丹药行的行为不能算不卖，因为郎迪思可以买到又便宜质量又好的货。再说了，东南丹药行做的全是杂单、小单，有必要争吗？

    商会摆出一副全力支持的模样，几家中小客商也不愿意过分，更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去找麻烦。不找麻烦不等于就此放过东南丹药行，纷纷要求停止采购东南丹药行非东南药材炼制的精炼药。现实是，混乱市场只有东南丹药行出售某些品类的精炼药，怎么处理？

    考德里伊思自告奋勇，代客商解决麻烦，作中间商，倒卖东南丹药行的精炼药。总之，能买到需要的货物，表面上又没有从东南丹药行购货走账，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之余，便要认真考虑，如何与混乱丹药行相处；下次来，还有代买一说吗？

    有一家小客商的商务代表冯冰，特意跑到混乱丹药行表达不满：

    “你们开的什么破店，怎么开在这种鸟都不来拉屎的荒野？就不能多花些元气丹，搬到繁华地带？”

 第139章 铸鼎期大圆满

    星海阔认为，树灵就该长成人形，才有可能学人修炼。在这种思路指引下，画册里的树是一个个长得有些像树的小孩，且将这种理念强行灌输给树。

    周游星域各地，盗取天地气，盗取三才之机，轻松修至铸鼎后期圆满，进入颐养元气、身心阶段，为结丹做准备。

    颐养段的功法极其简单，仅仅行功洗练、聚气、凝真三节六段，不用花很多钱服丹。危险期已过，为防止意外而设定的诸多禁忌，终于免除，不用整天坐在星舰里闭关修炼。

    星舰飞回混乱岛上空，二人大惊，星舰怎么这么少？以前最忙季，降临混乱岛需要排队，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星舰都不起降？再看混乱市场，地摊多过游人，冷冷清清。市场外围，很多炼药师枯坐海岛边缘，闭目打坐，成行成片，怎么会这样？

    星舰降落药坊后门，穆丹带炼药师接货，星海阔急问道：

    “穆丹，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冷清？”

    穆丹连连叹气，然后回答道：

    “我和高撒楼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觉睡醒，突然就没了生意；定好的货，宁肯赔钱也不收货。有些客商更干脆，直接玩消失。”

    卸完货，停好星舰，四人坐在药店里面，看着冷清的街道，商量对策。高撒楼继续叹气，说道：

    “大约十几天以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各大客商像是约好了一样，齐齐推单不收货。小客商更绝，人影都不见一个。问其它店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穆丹无奈，只好跟着别的店铺，先暂停炼药。炼药师无事可做，也没了收入，都到外面打坐入静，恢复真气。”

    星海阔坐不住，找人询问：

    “迪亚斯-戛奈，发生了什么？”

    迪亚斯-戛奈答非所问，先诉苦：

    “星海啊，你家药行小，日子还舒服一些；星舰行家大业大，日子难过啊！你看，我都没了收入。”

    星海阔急，再次询问道：

    “我说迪亚斯-戛奈，我知道混乱市场没生意，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迪亚斯-戛奈：

    “这还用问？没人买货呗！没有买卖就没人运货，星舰没生意，你的小店也不会有生意。”

    星海阔恨不得给迪亚斯-戛奈一拳，追问道：

    “我是问，为什么没人买货？”

    迪亚斯-戛奈反问道：

    “星海，你吃丹药吗？”

    星海阔怒，问道：

    “我吃不吃丹药关客商什么事？”

    迪亚斯-戛奈：

    “我也不清楚客商为什么不买货。问他们，他们都反问我，吃不吃丹药。所以啊，我也这么问你。你想知道的消息，我这里没有。”

    离开星舰行，星海阔飘到中首丹药行，考德里伊思·艾维斯正与几个合伙人，在店铺里面散步。

    见到星海阔串门，考德里伊思急问道：

    “星海，有什么消息吗？”

    星海阔：

    “我刚从东南角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考德里伊思将星海阔领进密室，叹了无数声气之后才说道：

    “我得到可靠消息，这可是大星系级别的灾难。情况很简单，丹药突然就卖不出去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说重点，没人知道为什么！所以呢，我们混乱市场这连半成品都不算的原料药，更是无人问津。”

    星海阔：

    “我们应该怎么做？”

    考德里伊思回答道：

    “我也不清楚。直觉告诉我，想办法活下去。”

    星海阔不乐意了：

    “我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金丹后期不出手，谁奈我何？”

    考德里伊思站起来，苦笑着说道：

    “星海，我这话都是机密，千万不要外传，否则混乱市场真的会乱。”

    星海阔：

    “放心，绝对不会乱传！”

    星海阔回到药行，愁眉苦脸。三人问情况，星海阔指指密室，四人次第进入。星海阔将打听来的话，原封不动讲述一遍。讲完之后，问道：

    “你们看，我们药行怎么办？”

    穆丹沉默，没有说话的意思，孙浩然同样不想说话，高撒楼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要问我。”

    星海阔转向孙浩然：

    “孙兄，你说怎么办？”

    说什么呢？孙浩然略一思索，觉得有必要将自己认为的现状说清楚：

    “情况应该比想象的简单，就是没人买丹药。就拿我们药行来说，你们三人都不怎么服用丹药，我就剩下一枚凝真丹。等我晋级金丹，大概也不会服用太多元气丹。我猜，整个大星系与我们小店差不多，几乎无人用丹。

    “一直以来，人们都将元气丹视为钱财，根本没有多少人服用！我认为，以前的繁华，全都是元气丹造就的梦幻。洗去浮华，露出真容，现在的冷清，才是真实。”

    星海阔点点头，继续追问道：

    “孙兄，我们怎么办？”

    孙浩然：

    “考德里伊思说的很有道理，活下去！只要小店不倒闭，挨过艰难困苦，一定会等到赚大钱的机会。”

    星海阔小声嘀咕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又大声问道：

    “孙兄，怎么才能活下去？”

    孙浩然：

    “我们的根基在东南，我们的人也都是东南人，不像别的药行那么复杂。留一部分人应付或有订单，其他人全部转移到东南。为了安全起见，应该将老窝转移到东南，混乱市场很可能会乱。我感觉到了考德里伊思的善意，他是警告我们小心。”

    星海阔若有所思，问道：

    “高撒楼，这段时间还有出货吗？”

    高撒楼：

    “大约是正常情况下的一成，且不稳定。”

    星海阔：

    “我有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留下十名炼药师，其他全部送回东南角。另外，以后不收元气丹，只收最垃圾的洗炼丹、聚气丹。”

    三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均点头认可。星海阔继续说道：

    “穆丹，你是留在混乱市场还是去东南角？”

    穆丹：

    “我去东南角吧！”

    星海阔：

    “这样也好，你到东南角管学校，再建一所高级学校，做最大的老师。你看，谁管药坊比较合适？”

    穆丹：

    “东南角中部星团的吕极，他是第一个晋级中期的少年铸鼎，资质非凡。”

    孙浩然的心不由自主地抽搐，竟有少年晋级铸鼎中期？时不我待，必须加快进度才行。

    星海阔转向高撒楼：

    “高撒楼，你是金丹，必须坐镇药行。吕极以后和你搭档，你觉得行不行？”

    星海阔认为，树灵就该长成人形，才有可能学人修炼。在这种思路指引下，画册里的树是一个个长得有些像树的小孩，且将这种理念强行灌输给树。

    周游星域各地，盗取天地气，盗取三才之机，轻松修至铸鼎后期圆满，进入颐养元气、身心阶段，为结丹做准备。

    颐养段的功法极其简单，仅仅行功洗练、聚气、凝真三节六段，不用花很多钱服丹。危险期已过，为防止意外而设定的诸多禁忌，终于免除，不用整天坐在星舰里闭关修炼。

    星舰飞回混乱岛上空，二人大惊，星舰怎么这么少？以前最忙季，降临混乱岛需要排队，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星舰都不起降？再看混乱市场，地摊多过游人，冷冷清清。市场外围，很多炼药师枯坐海岛边缘，闭目打坐，成行成片，怎么会这样？

    星舰降落药坊后门，穆丹带炼药师接货，星海阔急问道：

    “穆丹，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冷清？”

    穆丹连连叹气，然后回答道：

    “我和高撒楼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觉睡醒，突然就没了生意；定好的货，宁肯赔钱也不收货。有些客商更干脆，直接玩消失。”

    卸完货，停好星舰，四人坐在药店里面，看着冷清的街道，商量对策。高撒楼继续叹气，说道：

    “大约十几天以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各大客商像是约好了一样，齐齐推单不收货。小客商更绝，人影都不见一个。问其它店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穆丹无奈，只好跟着别的店铺，先暂停炼药。炼药师无事可做，也没了收入，都到外面打坐入静，恢复真气。”

    星海阔坐不住，找人询问：

    “迪亚斯-戛奈，发生了什么？”

    迪亚斯-戛奈答非所问，先诉苦：

    “星海啊，你家药行小，日子还舒服一些；星舰行家大业大，日子难过啊！你看，我都没了收入。”

    星海阔急，再次询问道：

    “我说迪亚斯-戛奈，我知道混乱市场没生意，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迪亚斯-戛奈：

    “这还用问？没人买货呗！没有买卖就没人运货，星舰没生意，你的小店也不会有生意。”

    星海阔恨不得给迪亚斯-戛奈一拳，追问道：

    “我是问，为什么没人买货？”

    迪亚斯-戛奈反问道：

    “星海，你吃丹药吗？”

    星海阔怒，问道：

    “我吃不吃丹药关客商什么事？”

    迪亚斯-戛奈：

    “我也不清楚客商为什么不买货。问他们，他们都反问我，吃不吃丹药。所以啊，我也这么问你。你想知道的消息，我这里没有。”

    离开星舰行，星海阔飘到中首丹药行，考德里伊思·艾维斯正与几个合伙人，在店铺里面散步。

    见到星海阔串门，考德里伊思急问道：

    “星海，有什么消息吗？”

    星海阔：

    “我刚从东南角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考德里伊思将星海阔领进密室，叹了无数声气之后才说道：

    “我得到可靠消息，这可是大星系级别的灾难。情况很简单，丹药突然就卖不出去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说重点，没人知道为什么！所以呢，我们混乱市场这连半成品都不算的原料药，更是无人问津。”

    星海阔：

    “我们应该怎么做？”

    考德里伊思回答道：

    “我也不清楚。直觉告诉我，想办法活下去。”

    星海阔不乐意了：

    “我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金丹后期不出手，谁奈我何？”

    考德里伊思站起来，苦笑着说道：

    “星海，我这话都是机密，千万不要外传，否则混乱市场真的会乱。”

    星海阔：

    “放心，绝对不会乱传！”

    星海阔回到药行，愁眉苦脸。三人问情况，星海阔指指密室，四人次第进入。星海阔将打听来的话，原封不动讲述一遍。讲完之后，问道：

    “你们看，我们药行怎么办？”

    穆丹沉默，没有说话的意思，孙浩然同样不想说话，高撒楼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要问我。”

    星海阔转向孙浩然：

    “孙兄，你说怎么办？”

    说什么呢？孙浩然略一思索，觉得有必要将自己认为的现状说清楚：

    “情况应该比想象的简单，就是没人买丹药。就拿我们药行来说，你们三人都不怎么服用丹药，我就剩下一枚凝真丹。等我晋级金丹，大概也不会服用太多元气丹。我猜，整个大星系与我们小店差不多，几乎无人用丹。

    “一直以来，人们都将元气丹视为钱财，根本没有多少人服用！我认为，以前的繁华，全都是元气丹造就的梦幻。洗去浮华，露出真容，现在的冷清，才是真实。”

    星海阔点点头，继续追问道：

    “孙兄，我们怎么办？”

    孙浩然：

    “考德里伊思说的很有道理，活下去！只要小店不倒闭，挨过艰难困苦，一定会等到赚大钱的机会。”

    星海阔小声嘀咕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又大声问道：

    “孙兄，怎么才能活下去？”

    孙浩然：

    “我们的根基在东南，我们的人也都是东南人，不像别的药行那么复杂。留一部分人应付或有订单，其他人全部转移到东南。为了安全起见，应该将老窝转移到东南，混乱市场很可能会乱。我感觉到了考德里伊思的善意，他是警告我们小心。”

    星海阔若有所思，问道：

    “高撒楼，这段时间还有出货吗？”

    高撒楼：

    “大约是正常情况下的一成，且不稳定。”

    星海阔：

    “我有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留下十名炼药师，其他全部送回东南角。另外，以后不收元气丹，只收最垃圾的洗炼丹、聚气丹。”

    三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均点头认可。星海阔继续说道：

    “穆丹，你是留在混乱市场还是去东南角？”

    穆丹：

    “我去东南角吧！”

    星海阔：

    “这样也好，你到东南角管学校，再建一所高级学校，做最大的老师。你看，谁管药坊比较合适？”

    穆丹：

    “东南角中部星团的吕极，他是第一个晋级中期的少年铸鼎，资质非凡。”

    孙浩然的心不由自主地抽搐，竟有少年晋级铸鼎中期？时不我待，必须加快进度才行。

    星海阔转向高撒楼：

    “高撒楼，你是金丹，必须坐镇药行。吕极以后和你搭档，你觉得行不行？”

 第140章 祸不单行处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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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被蔑视也在情理之中

    显而易见，在冯冰眼里，药行一点地位都没有。事实上，一巨四大八小，总计十三家商行控制了壹扇区丹药市场；其中的八家小商行，就算再小，在混乱丹药行面前，也是需要仰视的巨型存在，被蔑视也在情理之中。星海阔不以为意，嘿嘿一笑，答道：

    “冯冰，我上次告诉过你，不要到混乱市场白费力气，你还不信邪。这次来到鄙店，是来买合成原料药的吧！”

    冯冰：

    “看不出啊，一个小破店，能耐不小，竟然有本事硬扛十几家大商行。请你告诉我，混乱市场在哪里，怎么走？”

    星海阔不愿意再扯下去，转而问道：

    “你要买我们的合成药？”

    冯冰回答道：

    “不买货，我到你这荒郊野岭干什么？看仔细了，这是特殊要求；我特别提醒一句，接绳子的时候，先掐头去尾，再搭接！”

    孙浩然接过要求，阅读、琢磨；星海阔扫了一眼，怒斥道：

    “我说冯冰，你是来找茬的吧，五家大商行都没有这样古怪的要求！为什么要这样做？”

    冯冰优雅微笑，说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情绪话，你就告诉我一句，做，还是不做？”

    星海阔怒，驳斥的话到了嘴边，没敢说出口。如果回答坚决不做，对方又坚持不更改要求，买卖双方陷入僵局，则会出现另一种情况，冯冰要求购买精炼药，另外找人加工。这样的结果，直接否定了混乱丹药行存在的必要性，别家客商会也会找同样的借口。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混乱丹药行只有关门结业一条路。

    星海阔迟疑，冯冰得意，孙浩然咬牙切齿，取出丑鼎的同时回答道：

    “做，为什么不做？只要你提的要求符合天道，我们一定能做！”

    将相应的精炼原料药放入丑鼎，一如老炼药师，双手扶鼎闭目。

    放大镜下，魂体盯着成排成列的毛细管道，看着一根根绳子进入毛细管反应釜，不知道怎么下手。

    “火候”一词冒出，让魂体有了想法，幻想出一套温度控制装置，附加在毛细管反应釜上。一连串不同温度之后，得出五花八门数种不同品类的长绳子。其中几种，与客商要求相似。

    放大温度控制刻度，在更为精细的范围内尝试不同温度，终于找到合适的“火候”。

    孙浩然睁开双眼，从丑鼎中取出一杯合成药与一杯水，递给冯冰：

    “这是你要求的合成原料药，这是副产品纯水。”

    冯冰检查后大喜：

    “还真做出来了！我要药不要水。”

    孙浩然：

    “那不行，给你加工药，我的精炼原料药变成了水，你不买，我卖给谁呀？”

    星海阔问：

    “水的比例多少？”

    孙浩然：

    “一成到一成五！”

    星海阔瞪着冯冰，一字一字地说道：

    “加价一成五！做就做，不做拉倒！”

    冯冰仰起头，恶狠狠地瞪回星海阔，说道：

    “成交！你说的啊，加价一成五，不许反悔。”

    星海阔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嘟囔道：

    “怎么又上当了！”

    冯冰带着样品满意而去，星海阔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孙浩然说道：

    “别想那么多，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

    星海阔：

    “我还是觉得吃亏了。很可能，他们家只能做出样品，不能大批量加工；甚至，他们连样品都做不出来。”

    孙浩然能说什么呢？只能安慰道：

    “不要觉得吃亏，我们赚到了该赚的元气丹，足矣。最重要，我们没有遭到客商的联合抵制，安全渡过危险期。”

    此后，冯冰隔三差五便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而且总是样品、样品，从来没有正式订单。星海阔背地里咒骂，孙浩然当面横眉冷对，也没能挡住冯冰的热情。

    星海阔顺修，不知道是正常现象还是出了岔子，肉眼可见，越来越瘦，越来越弱。身体变弱，直接影响到正常活动，动作极不协调，甚至连走路都忘掉大半。有鉴于此，星海阔干脆留在星舰修炼，不再离开。

    东部各星的学校起步晚，却不甘人后，一开始便是大规模招生。其结果是，铸鼎大爆发，铸鼎后期泉涌。铸鼎多，又有混乱商会支持，东南丹药行占据的份额越来越高，逐渐拿到一些大单。

    郎迪思的混乱丹药行相对谨慎，以铸鼎后期的数量作为基准，逐步介入混乱市场的小品种药合成，暂时没敢染指大单。货太少，运输很麻烦，孙浩然上门求人，找到货运商行商务代表谢绝：

    “谢绝，我有一批货要从混乱市场运来郎迪思。”

    谢绝：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孙浩然：

    “我是混乱丹药行的孙浩然，一直在你家星舰行运货。”

    谢绝：

    “混乱丹药行？没听说过！”

    孙浩然：

    “怎么会没听说过，我们合作时间不短，你查下记录便会想起。”

    谢绝也没有那么绝，抽出一叠货运记录翻看。货运记录很简单，从混乱市场运原料药的商行，只有十三家大商行外加混乱丹药行一家小商行。翻到记录，谢绝皱眉，说道：

    “不知道哪里来的破烂公司，竟然能挤进合成药市场，算你们厉害。我说，你能不能多运些货？就这么一点点货，运费不如麻烦多，有意思吗？”

    孙浩然：

    “当然有意思啊，你想想看，以前这些货都算在他们十三家名下，现在算入我们小小的混乱丹药行，你应该明白，意义重大！”

    谢绝冷冷地看了一眼孙浩然：

    “运费太低，加钱！”

    孙浩然：

    “谢绝，你就是把运费翻几倍，对于你们星舰行来讲，也还是不值一提。我觉得吧，加钱很没意思，对我们以后的合作不利。”

    谢绝又看了一眼孙浩然，说道：

    “你们这个破公司还有以后？算了，不跟你扯了，有客人来了。”

    孙浩然以为谢绝拒绝接单准备撵人，没想到，谢绝不是这个意思，很快办完相关手续，这才撵孙浩然离开：

    “好了，我有客人，赶紧离开别碍事！”

    不管怎么说，办好了货运就是成功；至于谢绝那些不屑，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星海阔的弱化持续，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外形最为显眼，从威猛少年衰老为须发皆白的糟老头子。孙浩然回到星舰，大惊失色，急忙问道：

    “星海，是不是我眼花了，怎么退到铸鼎初期？”

 第151章 七彩金丹

    星海阔说道：

    “我也没想到，怎么会一下子衰退这么多。常言道，祸兮福所倚，我觉得好处比坏处多，对练养极为有利；别看我身体弱，练养颇有功效。孙兄放心，我见顺炼趋势不妙，紧急时刻，重辟内气穴，藏入一团真炁。有这团真炁打底，随时可以修回铸鼎后期。孙兄，给我带些聚气丹、洗练丹，我要融丹。”

    孙浩然：

    “星海，你可悠着点，要是退回凡俗，那可就是大麻烦！”

    星海阔干咳几声，大笑道：

    “放心，即便退回凡俗，我也能一夜炼回。”

    看似大笑，传出的声音却很小；如果找个凡俗来听，肯定听不清说什么。

    星海阔的练养条件很好，有丹药可以分解，有成熟的方法可以使用，更有满树星的物种可以使用；重新炼回铸鼎后期，不会有什么难度。至于二次结丹，那是玄，无人可以揣度。

    孙浩然又开始思索何为金丹，虽然做过论断，却还是犹豫不决。按照道家的说法，金丹乃至以后的元婴，才是人的本初真灵所在，而神魂则是后天污染物，充满欲望、妄想，是虚幻是凡俗，不是真实不是超越。对于这个问题，孙浩然向来认为，自己就是自己，没有什么真假。

    反复阅读《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一章，总算是找到经典结论：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不管老子的本意是什么，反正孙浩然以这段描述为基本态度，尊金丹为道，贵金丹为德，如此而已。再加上老子总是提婴儿、赤子，自然而然，视金丹、元婴为赤子或婴儿，不会犯大错。

    由此及彼，孙浩然终于明悟，道家先辈为什么称之为元婴而不是元人，或者其它什么东西。这是从内心深处视其为有本能没智慧的一种玄妙，并没有视其为人的意思。可以利用其本能，做符合天道之事；却不可以使其有智慧，左右“我”的行为。

    老子在《不尚贤，使民不争》一章，有更具体的态度：“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

    这就是闻道之后的豁然开朗，孙浩然为之欣喜不已，似乎揭去一层心灵迷雾。问号少了一个，麻烦却没有任何减少。想清楚了修炼金丹的道理，却还是没办法修炼；一切都还是无，看不到前景。

    归根结底，还是元气丹太少，无法找到自己的道；所以的所以，出路在于赚更多元气丹。孙浩然三省吾身，不由自问，难道说，道的本源是钱？钱又是什么东西？

    星海阔用融丹练养，瘦骨嶙峋的身体渐渐恢复，没有恢复到以前的彪悍，代之以精悍；花白、枯槁的须发也没有恢复为黑亮，而是白中有光。而后，功力慢慢恢复，很快经历了铸鼎中期、铸鼎后期，没过多久，又到了铸鼎后期圆满。圆满没多长时间，便觉察到天机，需要外出盗机结丹。

    这是混乱丹药行的大事，全体休息，随星舰外出观礼。星舰进入星海之后，星海阔百般寻觅，在外壹域边缘地带，找到一个无生命双恒星系；进入系内之后，找到一颗荒芜行星。

    行星有不明成分大气，星船与众铸鼎悬空观礼，星海阔盘坐大地，等待佳时。

    很多天之后，一个太阳将落，一个太阳将出，星海阔披晚霞，戴朝阳，吞服凝真丹，闭目入静，坐等结丹。

    结丹异象与孙浩然结丹时的天人感应类似，鼎是七十八卦大鼎，有天地气凝聚，有密集雷电。以星海阔强健的身体，雷电如砭术，力道都不怎么足。

    结丹完毕，星海阔盘坐升空，吟咏道：日暮朝霞蔚，骄阳伴月悬。

    一梦三千载，请问是何年。

    诸铸鼎闭目悟道，孙浩然鼓掌庆贺，星海阔满身得意，说道：

    “孙兄，我的金丹为七彩，重新打过！”

    二人飞出双星系，入深空比斗。星海阔放出一攻一守两个七十八卦大阵，计有一百五十六枚元气剑悬空；孙浩然放出二十五组小五行阵，共计一百二十五枚元气剑，攻守兼备，以守为主。

    无论元气剑速度还是力道，星海阔都弱孙浩然一筹。以这样的战力差距，严密防守之下，无论如何，不存在绝招破防，最终还是打成消耗战。总体来讲，星海阔的战力不弱，可以归入初期顶级，能够力拼中期弱金丹。

    星海阔想尽办法，既不能破防，也不能占优，顿觉无趣，停下来说道：

    “孙兄，我的七彩金丹绝对是初期顶级，而你的战力比我还要强上一筹。由此推断，你那个幻彩金丹，当为超级。超级金丹，以前从来没听人提及。”

    孙浩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边飞回星舰，一边反问道：

    “是吗？”

    星海阔很认真地回答道：

    “我没听说过，应该就是没有出现过。”

    二人回到星舰，准备起航，一个名为刁费·莫里耶的铸鼎圆满，感受到强烈的气机冲击，想要结丹。循着冥冥中的炁感，刁费指路，将星舰带到外壹域与外贰域之间的空域。

    空域并不是真空，还是有稀薄的星际间物质，以及少量星体。刁费的结丹云气，少部分来自空域，大部分来自外壹域，恰似阴阳，一浓密、一淡薄；鼎为阴阳大鼎，一黑一白，与两域的气机相呼应。

    回归郎迪思之后，星海阔犹自意气风发，立即发号施令，让混乱市场送人、送药。话到一半，转向孙浩然，说道：

    “孙兄，我们不能再这么蹉跎下去，必须加快进度。”

    孙浩然也不想整天做兼职炼药师、兼职货运员、兼职接单员，整天被谢绝、冯冰之流训斥、嘲讽，赞同道：

    “说的对！有什么想法，赶快做。”

    星海阔：

    “那好，让混乱市场赶紧送人送货，我们立即扩大规模。将吕极调来，混乱市场那个破地方，高撒楼、穆丹二金丹足矣；倒是郎迪思，四金丹还是太少，先凑合吧！”

    这一次，星海阔没有采用控制货源强行挤入市场的方法，从中首丹药行控制的某些大宗药材入手，在东南丹药行粗炼、精炼，送到郎迪思合成。

 第141章 凝丹

    市场依旧冷清，有种说法，整个星域的丹药库存量太大，消耗完之前，市场不大可能恢复。又有人说，就剩下一成市场，不买原料药，哪里有钱买丹药，库存如何消化？总之，传言很多，没有靠谱的说法。

    传言不如订单实在，一成的订单维持一段时间之后，玩消失的小客商竟然陆续现身，允诺接收以前的订单。一些赔钱退单的客商，也重新下单，购回推掉的老订单。订单缓慢恢复，让极度悲观的铸鼎，看到一丝希望。

    希望虽然渺茫，却经常能够看到。海滨打坐入静的铸鼎，每次醒来，都能看到有伙伴回归药坊；不多，却一直都有。

    一段难熬的时光之后，孙浩然陡然明悟，结丹的时候到了；如果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次机会。这就是灵光闪现，冥冥中的一丝直觉。孙浩然问星海阔：

    “星海，我要结丹了，有什么建议？”

    星海阔笑着说道：

    “恭喜，孙兄。结丹很简单，比藏炁入穴、炼矿为金容易多了。听长辈讲，很久以前，世上本无凝真丹，前辈们照样能够盗机结丹。我觉得吧，应该带所有的铸鼎去观礼！”

    处理完手头订单，高撒楼留守药店，孙浩然与星海阔带十数名铸鼎离开混乱市场，走混乱星域到东南角。航行到东南角之后，巡游各生命星球，接走包括穆丹在内的所有铸鼎，重新飞回混乱星域，寻找结丹地。

    旅途中，孙浩然控制魂体以及神魂-元液复合体，分解凝真丹，以及东南角物种、树星星舰物种，融合新丹。

    这一次，孙浩然需要用到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五种组分。这个数字很有讲究，不是拍脑袋得来。人体有五腑、五脏、五体、五官、五化等五组小五行，共计二十五行。按照杂五行的说法，每行又内含一组五行，计有杂行一百二十五。

    按照练养规则，每一杂行至少需要一百二十五种原料药；这样算下来，必须有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五种对身体有益的成分，才能融炼出新凝真丹。

    能够从各类凝真丹中分解出的组分，大约一万两千左右；不足部分，从东南角以及大树圈层分解物中选取。

    新丹炼成之后，星舰飞至混乱星域中最混乱、最危险的地域，死星星团。孙浩然直观感觉到，这里的天地气种类多、狂暴，天地一炁丰度高，气机多多，容易盗取。

    道家人普遍认为，盗机方能炼炁成丹，“食其时，百骸理；盗其机，万化安”。老子认为，“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这句话什么意思？

    有借有还，才能叫“贷”；问题是，什么时候还，以什么形式还，支付多少利息？全是没有答案的问号。

    死星星团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发射死光，也不是每个角度都有死光。有过两次死里逃生的经验，星海阔大概圈出一处相对安全的扇形区域。相对死星团而言，扇形区域很小；对于星舰来说，十分辽阔，有绝对的安全保证。

    看着穷山恶水一般的死星团，孙浩然停下星舰，对星海阔、诸铸鼎点点头，离开星舰，走向更深、更远的地方。诸铸鼎则紧靠星舰，站在虚空中观礼。星海阔比较忙，通知各树：

    “孙浩然要结丹，这可是难得的入道机会，好好体会。”

    大树灵：

    “树看不见哎，咋办？”

    星海阔：

    “有办法，我传图像给你们看，你们仔细体会树身感受。”

    远离星舰之后，孙浩然盘坐虚空，以直觉确定上下四方。数次颠倒乾坤，调整方位之后，与众人站立的方向，并不一致。

    一遍遍行功洗心、炼形两段，仿佛剥去一层层迷雾，让心灵变得剔透明亮；仿佛又有一层层阴霾从天而降，让心灵变得晦暗。这种明暗不定的奇异感觉，恰如混乱星团的混乱天地气，与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所描述的混沌态，并不相同。

    结丹过程化为长卷，反复流过心底、脑海。之后，行功周期功法：洗心、练形，丹田周天、煅气，精炼、璇玑周天等六段功法，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等待时机，等待灵光乍现。

    星空无岁月，修炼无光阴。心灵阴霾风起，时而云聚，时而云散。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莫名喜悦与渴望无端涌现；孙浩然明悟，佳时已至，天机将临。

    平心静气，消弭、中和喜悦、渴望等情绪；意念引导、眼睛内视，模拟凝真节精炼、璇玑周天两段功法。数遍之后，吞服新凝真丹，神魂、意念致虚守静，忘记功法，忘记死星域，忘记天地宇宙，忘记自我，忘记尘世一切，如婴儿般恍惚、窈冥、混沌。

    孙浩然距离星船较远，用肉眼观看，能够隐约看到人影。这是星海阔确定的安全距离，防止出现意外。等待的时间太久，铸鼎有些急躁；星海阔不时出言提醒，以声音镇定他们的心神。这种时候，星海阔不方便放出元气探测，与诸铸鼎一样，用肉眼观看。

    有气流流向孙浩然，包括树星星舰中的万物气，铸鼎发出的人气。星空并非虚无，依旧能感受到气流。死星团方向的气流最为强烈，肉眼可见；气流化为五股气龙，相生相克、相抑相扶，绵延不断。气流凝为气团，渐渐将孙浩然包裹在内。相比较而言，星空气流太弱，死星团的五龙气强大，成为主导。

    星海阔元气传音，告诫诸铸鼎、群树：

    “开始了，注意观看！”

    大树：

    “啥都看不到，感觉有风。”

    气团渐浓渐密，上下翻滚，大开大合。下部有光，渐渐明晰，有二十五点之多，每五个光点一组，组成一组小五行阵。五组小五行阵围成一团光球，渐渐变大，纳入五龙气流。光团中，气流如乌云、如大海，波涛汹涌、恶浪滔天，伸缩、卷曲、翻滚、搏击。

    光团中显现七彩神光，渐渐凝缩为霓虹气团，缤纷夺目，五光十色，并非只有七彩。霓虹化龙，冲出彩光团，冲出光球，直冲天宇。

    虚空中乍现五团明光，挡住霓虹龙去路。五团明光与五组小五行阵变形、合围，形成一口通天彻地的大光鼎，圈禁霓虹龙。

 第152章 降价风潮

    一般来讲，大宗药材的库存必然充足；尤其市场冷清的时候，各相关生命星球的产出能力，远大于需求；混乱丹药行介入，并不会影响各药行的炼制，也不会影响丹药炼制。

    星海阔还写信告诫考德里伊思及其他会长股东：一定要保证药材价格不变，确保与对手处在同一水平竞争。

    无声无息中，吕极带着新货、新人来到郎迪思。无声无息中，星海阔以极低价格，四处倾销。说是四处倾销，也还是十三家；即便或许有的黑市，也要借用十三家的渠道。

    此次变化，星海阔剑指所有混乱市场出品，涉及所有混乱市场炼药坊、部分郎迪思炼药坊。冯冰率先上门，甩出一张清单：

    “吆，星海，多日不见，怎么突然变成了顶级金丹，是不是从混乱星域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材地宝？”

    星海阔的得意之情，根本没有掩饰，笑着说道：

    “冯冰，你很清楚，哪里有什么天才地宝！我一不小心，顺修回铸鼎初期，又一个不留神，重新逆修回金丹初期；结果是，意外结出七彩金丹。想不想学？我欲免费赐教！”

    冯冰嘲讽道：

    “收钱都不学，何况免费？不想说就闷在心里，不要胡说八道！说正事，听说你们小店准备降价？”

    星海阔点头道：

    “是啊，只要是混乱市场的药材，鄙店都可以合成，价钱好商量！”

    冯冰深深地看了一眼星海阔，手指敲敲清单，说道：

    “别吹，先看看清单。”

    星海阔扫过清单，眉头紧皱：

    “冯冰，你不是说笑吧？”

    冯冰：

    “我有那么闲吗？说吧，你能炼多少，我全收。”

    星海阔惊，抹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滴，说道：

    “冯冰，你们商行真是奇葩，总是出人预料了。这样，你先回去，让我想想。”

    冯冰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我就知道，你这个破店哪里有那么大能耐。接着吹，我等着。”

    这边还在疑神疑鬼，紧随冯冰之后，十三家商务代表纷纷上门，提出相似要求。那种架势，只要便宜，什么都好说，与以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十三家的反应超乎预料，孙浩然与星海阔愁眉不展，连日商量对策。星海阔以为，一旦应对失措，怕是会有大麻烦上身。孙浩然根据未来一段时间，可能的铸鼎、铸鼎后期数量，做出粗略规划：

    “星海，我们不可能把持混乱市场，以30%为限较为合适。所以啊，需要拉考德里伊思、斯本瑟下水，让他们介入精炼原料药，借以配合降价风潮。看得出，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也就咱们店的日子还过得去。”

    星海阔：“孙兄言之有理，这么做可以分散注意力，让咱们店少些敌意。”

    星海阔传信混乱市场，详述十三家商行新动向，以督促的口吻而不是建议，告诫考德里伊思、斯本瑟：

    “这是一次大机会，过了这个村，绝对不会再有这个店！赶快借机介入，将混乱市场发展为粗炼-精炼一体化市场。”

    收到星海阔的信之后，混乱市场五巨头开会议事，斯本瑟重述星海阔的意思，问道：

    “拉博、程品，你们说，十三家到底什么意思？”

    拉博：

    “以商论商，有大钱赚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多事，唯恐出乱子影响赚钱。如今市场冷清，十三家熬不下去了，才会出现这种规模的降价风潮。毕竟郎迪思的铸鼎后期收入太高，相比较之下，混乱市场的铸鼎实在便宜。”

    程品：

    “我以为，不必多想，先做起来再看结果。咱们的铸鼎收入高了，各生命星球的需求水涨船高，利好丹药。”

    高撒楼插嘴道：

    “以我的经验，听星海的不会有错。这货自带光环，总是能赚到别人赚不到的钱。”

    混乱市场重新兴旺起来，药材的购买量没变，因为多了精炼，需要大批铸鼎后期；以前送回各星球的铸鼎，又被免费接回。最大的不同是，以前的铸鼎后期做铸鼎初期能做的粗炼，收入极低；现在改做精炼，收入大涨，对丹药的需求，正如程品所说，大幅提升。铸鼎赚钱干什么？买最贵的藏炁丹、太极丹、乾坤丹、凝真丹自用之外，就是给家人甚至家乡买丹药。

    东南丹药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铸鼎前期做铸鼎后期的精炼；不缺丹药，就缺铸鼎后期与金丹。每一趟货运，总会收到星海阔的催促信件；所以药行以培养铸鼎、金丹为目标，赚钱还在其次。

    混乱商行人手不足，四金丹出手帮忙炼制合成药，还是做不完手头订单。冯冰隔三差五便来催单，孙浩然躲起来炼药，星海阔只能一边炼药一边接待，耳朵还要听嘲讽：

    “人家都说了，有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你这里倒好，偏要做能力以外的事。你们不要老是呆在这个破地方，也该到繁华地带看看，看看人家金丹过的是什么日子，哪里像你们，做个铸鼎都能做的中低级炼药师。”

    星海阔：

    “冯冰，等你做了老板才会明白，什么叫做我乐意。就你这番话，我算看明白了，你没有做老板的潜质。”

    冯冰：

    “你忘了那句话？无欲以静，天下将自定。我很不明白，像你这样利欲熏心的小老板，怎么会晋级顶级金丹？”

    星海阔还有闲暇嘿嘿笑，然后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领悟何为道！知道孙兄怎么理解吗？告诉你，只有四字：钱即是道！小姑娘，回去顿悟吧，等你悟通何为钱，才可能明白，何为道！”

    冯冰鄙夷，冷笑而去。星海阔大声嘟囔，好让冯冰刚刚听到：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冯冰冷笑，是中士还是下士？”

    一直忙到混乱市场新秩序大定，混乱商行抢到足够多的订单，培育出足够多的铸鼎后期，四金丹才暂时结束忙碌的炼药生涯，星海阔才有空闲四处走动。走出店门之后突然发现，郎迪思大变，比以前更加冷清。发生了什么？

    找冯冰、谢绝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一波降价潮超乎想象；星海阔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引领了风潮还是赶上了风潮。总之，十三家大商行发起降价潮，波及所有中小丹药行。

 第142章 情性劫

    光鼎中有五彩猛虎现身，居高临下，如猛虎下山，与冲天而起的霓虹龙搏击，有玄黄血滴落。

    气团越来越大，将光鼎包围；光鼎更见明亮，将气团中的气，强行吸入煅炼。气团浓密如乌云，内里的光鼎，霓虹龙、五彩虎，清晰可见。三层动画直摄人心，相互之间清晰可分，并无视觉影响。

    光鼎自旋，带动气团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向无穷处延伸；又从无穷虚空旋转而归，将气团压入光鼎。

    来自死星域的五股相斗相形的气流，随光鼎变粗变大；每股气流五分；之后，再五分。肉眼清晰可见，一百二十五股气流如绳索、如气龙，冲入气团，环绕光鼎左旋右转，后上、前下，恰似璇玑周天；而后，源源不断、绵延不绝，冲入光鼎。

    霓虹龙与五彩虎愈战愈烈，光鼎都随之伸缩如橐龠，形成巨大吸力，将百二五气龙吸入。玄黄血如暴雨、瀑布，落入鼎底，又被强大的气流碎为气雾，混入霓虹气，补充霓虹龙的消耗。

    五彩虎更神奇，忽大忽小，变化不定，仿佛从虚空莫名处，吸入养分，补充体力，维持战力。玄黄血由龙虎血混合而成，仅仅补充霓虹龙的消耗，并不为五彩虎所用。五彩虎所能吸收，除了莫名虚空莫名物，还有冲入光鼎的五龙气。

    气团通天彻底，激出一片片闪电，倏忽间充满整个气团，溢入光鼎，闪击光鼎、龙虎、玄黄。三层动画依旧清晰，互不影响；观礼之人从心灵深处可看，龙腾虎跃、光鼎璀璨、电闪雷鸣。雷鸣与生命星球震耳欲聋之雷完全不同，声音弱小，几不可察。

    所有的结丹秘笈里面，都没有特别技巧，也不需要去做特别之事；唯有几项必须，反复提醒：致虚守静，不欲以静；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抱一守中，天下自定。

    这种状态之下，外界的一切，身体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孙浩然都不知道，神魂、意念一直处于混沌态。

    也许是雷电闪击之时，也许是龙虎争斗之初，百无聊赖的孙浩然，突然现身鹊桥，左看看右看看，摆出一副懒散、淡然、潇洒，

    斜依槛，望南雁，心中幻影难分辨。

    幻影蓦然清晰可见，柳飞飞从桥的那边飞奔而来。此情此景，孙浩然情绪莫名，默念道：

    两相望，喜悦悲酸，携手翩翩，昔日缘。

    没有携手，也没有翩翩，柳飞飞将客房门拉开一个小缝，露出头，戏谑中含有一丝遮掩不住的幽怨，静静地看着。孙浩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孙浩然！”

    孙浩然一个哆嗦，悲伤自生，坐到窝棚边缘，紧紧握住刘依依的手，看着那无比眷恋、不肯离去的双眼，轻轻吟咏道：

    你在来世愁，我在星河游，天天想你不见你，时光也难留。

    此光何时灭，此念何时休，但愿你心绕我心，相聚天尽头。

    鹊桥，孙浩然想入飞飞，却找不到，往日璀璨。

    过去的，滴滴点点，搅得心乱。

    心确实乱，而且乱的莫名其妙。抬头远望，蓝天白云，旷野无限，心中所想，均不可见，不由放声歌唱：

    七夕今宵看碧霄，月单影只风飘飘。

    鹊桥神游多情笑，天长水阔浪滔滔。

    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光亮，越过阿茜娜头顶，照在孙浩然脸上。孙浩然抬手遮阳，阳光依旧落在眼中，照出一片黑暗。孙浩然腔正字圆，朗诵道：

    花香蜂寻蜜，春暖雁传鸿。

    蜜蜂花间舞，鸿雁人字行。

    太阳如山，身旁的狗子无声无息。孙浩然全身筛糠，心脏猛烈跳动，颤抖的双手毅然拉下手柄，冲向太阳，放声吟诵：

    时光入隙，衍射出人生七彩。

    世间百态，精彩潋滟。

    活得璀璨，活得潇洒，活得肆无忌惮，

    才不枉，这一世缘。

    “往下，往左！往左！”

    孙浩然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大树，脑子使劲，猛提星舰，向上、向右、向右。一束粗大的死光，擦过星舰左下，湮灭星身后星空。舰后传来哈哈大笑，笑声未落，转为胡吼乱叫。

    孙浩然双手抱树，不肯松开，用颤抖的嗓音吟咏道：

    浪子走江湖，星空做穹庐。

    雷公惊我梦，电母又何如？

    雷电盛极而衰，随气团缩小，五龙气变弱。霓虹龙与五彩虎疲惫，动作迟缓，大团大团玄黄血滴落鼎底。光鼎缓缓旋转，伸向无穷；又慢慢回旋，几乎压碎龙虎。

    光鼎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变成光球，遮蔽了鼎内风光。而后，光球渐渐缩小，变为一个幻彩光点，落入孙浩然头顶。

    仿佛百世轮回，精疲力竭；又仿佛一刹那，神清气爽。一颗五光十色的元丹，蓦然出现在孙浩然眼前。元丹奇幻，圆坨坨坚硬无比，又柔弱似水，婀娜多姿，又似坚韧丝团，柔中有钢。

    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就在这一刹那间之前，丹田里的光鼎、脑海里的变形河图光团，包裹着元丹，以极其缓慢、又极为迅捷的速度，融入元丹。

    元丹在脑海中滴溜溜乱转，想要突破束缚，飞入星辰大海。孙浩然赶忙集中精力，意守元丹。元丹缓缓静止，随意念，以无有入无间，通过莫名路径，下沉丹田。

    丹田里面空空荡荡，似无限，能容纳天地宇宙；似狭小，元丹将将挤入。

    睁开双眼，还是吞服凝真丹前的星空，没有一丝一毫变化。肉身酸涩、刺痛，像是出过大力、流过大汗，又遭受了沙暴吹、酷日晒一般。

    起身活动筋骨，力气大了很多，不能完好驾驭；运法诀走星空步，踉踉跄跄，连连翻滚。诸铸鼎都在星舰外面打坐入静，不知道是修炼，还是回味。翻着“筋斗云”，艰难走回星舰，星海阔很正式地抱拳行礼：

    “恭喜孙兄，才结金丹，又入苦海。这修炼，无涯啊！”

    孙浩然很不习惯正式，同样抱拳行礼，笑着回答道：

    “我相信你那句话，只要元气丹够多，总能走出适合自己的路！”

    需要等待铸鼎，暂时不能起航；孙浩然心情激荡，需要洗心、炼形，洗去疲惫，恢复平静。

    铸鼎期，性、命未相见，分处魂、身，真炁受不得意念窥视，藏身内气穴。金丹之后，性、命以莫名方式结合成元气，凝结于元丹，无惧意念引导。孙浩然打坐入静，不需要入恍惚混沌境，改回从前，留一丝神魂在外。

 第153章 得寸望尺

    降价压力之下，郎迪思的精炼全部转移；受益的市场，都是混乱市场一般的区域市场。直接后果是，偏远地区的低等级丹药市场有所恢复；与此同时，支线市场的丹药市场，并没有明显降低。看来，混迹于支线市场的铸鼎，身家颇丰。

    东南丹药行早别人一步，而且将粗炼、精炼融为一体，由铸鼎初、中期承担，成本优势明显。也因此，孙浩然定下的占据混乱市场30%份额的目标，很快达成。

    达成目标也意味着，无论混乱市场的东南丹药行，还是郎迪思的混乱丹药行，都进入瓶颈期，暂无发展空间；每年涌出的铸鼎、铸鼎后期，将会成为大问题。毕竟结丹才是大关卡，能够结丹的铸鼎后期，少之又少。

    铸鼎又是金丹的基础，当铸鼎后期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总会有一定比例的金丹出现。混乱丹药行实力弱，需要天量的铸鼎以培育金丹。

    孙浩然对现状无感，星海阔却耿耿于怀，整天琢磨，应该做些什么，让未来的铸鼎有事可做。有一句话，星海阔常常挂在嘴边：

    “不提赚钱，总要让他们有丹药吃吧！以两家药行的身家，这不算什么，却不能免费赠送，那算什么呢？”

    这一次大整合，并没有给郎迪思带来繁荣，反而因为精炼外迁，更加萧条。以前站在店门口的大街上，还能看到几家小店；如今，目光之内，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星海阔自言自语道：

    “是不是将店铺搬进中心区的繁华地带？”

    没等到别人回答，又自言自语道：

    “还是不搬了，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吗？没有任何意义！”

    “说什么呢？一个人嘟嘟囔囔，神经了？”

    星海阔：

    “是谢绝与冯冰啊，我正在悟道，你们二人身上没有杀气，所以没有引起神魂警觉。抱歉，神魂不留意你们，我也没办法。我说，你们二位怎么会一起光临鄙店？”

    谢绝嗤笑道：

    “我就说嘛，一个顶级金丹怎么会神经兮兮，连人都不看，原来是在悟道，悟发财之道？”

    星海阔嗤笑道：

    “你才神经，我正常着呢！”

    冯冰：

    “你们二男女都不正常，我才是正常人。”

    孙浩然走出来说道：

    “冯冰、谢绝，是你们？我说冯冰，你能不能消失一段时间，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

    冯冰笑着说道：

    “今天来看朋友，不为公务。怎么，不欢迎？”

    星海阔：

    “没公事最好！谢绝，你也是来看朋友？”

    谢绝：

    “那当然。我的公务，难道不是你们去求我？”

    星海阔：

    “你是大姐，行了吧！”

    谢绝：

    “你骂谁呢？谁是你大姐，我是谢女郎。”

    冯冰：

    “都别瞎扯。我说星海，你刚才嘟囔什么呢？”

    星海阔：

    “整天闲得无聊，想找点新鲜事做！”

    谢绝：

    “新鲜事有啊，我那里缺保镖，你这顶级金丹绝对高薪，去不去？”

    星海阔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店铺，撇着嘴说道：

    “我好歹也是店铺小老板，做保镖？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这阵仗，孙浩然简直无语，怎么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太阳从哪边出来了？

    心里想到太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冯冰问道：

    “孙浩然，天上有好东西？”

    孙浩然：

    “我觉得今天很不正常，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搅得天地气大乱。”

    冯冰咯咯直笑：

    “你糊涂了，太阳出来的方向一定是东，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星海阔：

    “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直想不明白；孙兄这么一说，我总算想清楚问题之所在。你们二位大驾光临，放在平时，我是受宠若惊。但你们与平时判若二人，一定有阴谋，说！想干什么？”

    谢绝撑起元气罩，将四人罩住，说道：“你们也撑起元气罩，有要事相商。”

    四道元气罩，估计元婴都无法偷听。谢绝问道：

    “你说还是我说！”

    冯冰：

    “还是你说吧，我可不敢说话。”

    谢绝：

    “是这样，有人想找你合伙做生意。”

    星海阔摇头：

    “不做，像你们这个样子上门找人做生意，肯定没好事，坚决不做！”

    谢绝：

    “我们二人替人跑腿，有大人物想找你们做大生意。”

    谢绝不但说，还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星海阔：

    “大人物找我一个小店掌柜做大生意？还是不做，说破了天都不做。”

    谢绝急，说道：

    “冯冰，还是你说吧！”

    冯冰：

    “星海，给你一个建议，是否合作另论，先见面谈谈。我相信，你知道生意详情后，一定会答应。”

    星海阔：

    “这样啊，你先说说看，是什么大生意。”

    冯冰：

    “我不知道哎，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

    星海阔皱眉：

    “你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一定会答应？”

    冯冰：

    “因为我的老板与她的老板厉害呀！这么简单的疑问句，你都不会自己答。”

    星海阔：

    “孙兄，见不见？”

    孙浩然：

    “见见无妨。”

    星海阔：

    “那就见见吧。二位女郎，有必要声明，我哪里都不去，就在我的小店！”

    谢绝：

    “架子这么大，走几步路都不肯？”

    星海阔盯着谢绝嘿嘿直笑，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来就谈，不想来，那就别谈！”

    冯冰：

    “当然要谈！我代老板们答应。现在谈还是另约时间？”

    星海阔：

    “也别约了，就现在，我刚好有空。”

    冯冰：

    “谢绝，我们走！”

    对于金丹来讲，郎迪思很小，一个念头，便可以穿梭数遍。因为金丹的肆意，曾经造成很多意外，商会因此做出特别限制，郎迪思公共场合，不允许动用元气。金丹强健，就算肉身疾行，走一遍市场，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时间不长，一艘小星舟降落在店后星舰场，九人次第走下；谢绝、冯冰规规矩矩，跟在最后。

    星海阔与孙浩然听到声响，走出药坊后门，看到七加二人。星海阔皱眉，说道：

    “是你们？海滨、高崇，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瘦弱女子跑到星海阔身边，小声喊道：

    “星海，你怎么躲到这里？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

    星海阔惊，吓得跳起来，落在孙浩然另一边。又一高大女子飘到星海阔面前，一拳打过来：

    “别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43章 丹诀无用

    星海阔询问诸树灵有何收获，答案几乎相同：有风吹过，无其它感受。星海阔叹气，回到树下打坐；孙浩然询问结丹时的景象。星海阔简单描述之后问道：

    “孙兄，你的金丹什么色泽？”

    孙浩然：

    “说不清楚，非要说的话，用五光十色或者幻彩来形容吧！”

    星海阔不理解：

    “怎么会说不清呢？”

    孙浩然：

    “神念盯着元丹一点看，颜色变幻莫测；放眼整个元丹，光彩夺目，不知道颜色。”

    孙浩然挂着问号问道：

    “星海，你不是能探查吗？”

    星海阔：

    “这玩意很私人，探测是否金丹，已算过分，不能仔细探查。”

    孙浩然很能理解这种规矩，是个人都来探查，肯定不自在、不接受。星海阔低沉片刻之后，又高兴起来，睁开双眼，起身说道：

    “孙兄，出去打一架。”

    虚空中，二人肉搏，孙浩然不能很好把握力量又极力控制，动作僵硬不圆润；手脚还算正常，脚下一塌糊涂。尽管如此，因为力气比较大，速度比较快，星海阔凭搏斗经验，勉强维持。

    孙浩然愈战愈勇，动作渐渐协调，脚步渐渐自如，稳据上风。星海阔一拳逼退孙浩然，飘向星舰，大喊道：

    “不打了！”

    孙浩然打得兴起，疑问道：

    “怎么不打了？”

    星海阔翻白眼，微怼道：

    “你还想怎么打？”

    回到大树下继续打坐入静，留一丝神魂胡思乱想，琢磨金丹期功法。

    市面上能见到的金丹期功法，都可以用“极简”来描述，去芜存菁，只得一个“养”字；再多加几个字的话，则是“文火温养”。相比较而言，凡俗、铸鼎期的五节、十段功法，极其复杂，极为详细。为什么这样？

    总体来讲，金丹期功法还是逆修。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五行精气“盗自”身体各处，盗自天地、万物，炼精化气可以理解为逆炼精气为“三”，而炼气化神则可以理解为由“三”逆炼为“二”。炼之而复炼之，以至于天地合德，则金丹中一点真灵，感应太虚中一点天地之灵；二灵浑然混合于金丹，则元婴成矣。元婴就是老子所说的“一”。

    道理很简单，具体怎么修炼呢？功法无处寻觅！脑子里不由回放各种经典，从老子的《道德经》中找出几句话，“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想来这四句话十分重要，所以德经、道经中都有提及。

    由此，可以将金丹期的修炼功法简化为两句话：挫锐解纷，和光同尘。而最终目标，德经认为是“玄同”。玄同何解？

    问题又回到功法，知晓道理、目标，没有功法，如何修炼？无论如何，“盗机”之法不可再用。老子多次提醒，不能为盗，且特别予以警示，“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铸鼎陆续醒来，商量之后，都觉得混乱市场无事可做，星舰先到东南星域再转回混乱市场比较合适。孙浩然驾驶星舰、稳固修为，魂体与神魂、元气复合体尝试分解元气丹，没有任何结果。魂体重新想象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元气丹以及分解出的垃圾，都是一团团乱麻，根本无从下手。魂体最终得出结论，元气丹暂时不可分解；强行分解，只能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乱麻。

    是个金丹都知道，服用元气丹，能够恢复元气；因为严重污染、堵塞经络，无法大量使用，无法用于修炼。即便是恢复元气，也不能多用。这意味着，必须限制元气消耗，不能恣意使用。孙浩然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句安慰自己的话语：不能过度消耗元气，意味着金丹之间不能整日争强斗狠，是好事不是坏事。

    孙浩然迷茫于金丹路，星海阔脸上没有挂问号，问了一句很肯定的疑问句：

    “孙兄，不能分解融炼元气丹吧！”

    孙浩然点头称是，星海阔递过一本丹诀：

    “这是市面上流行的丹诀，仅供参考。”

    书很薄，丹诀不少，什么《九鼎炼心》、《八识归元》、《五气朝元》等等，与炼药术相似，均来自于性命双修。

    道理很简单，修炼是从身体、天地、万物采气而后煅炼成炁；炼丹是从万物中提取精华，精炼为精华之精与炁的混合物。炼丹与修炼的道理相通，方法不同。

    为了得到各种天地气、各种不同组分，炼丹的药材来自大星系各域各星团各生命星球。顶级元气丹，超过十万组分；之所以说超过，是因为寻常金丹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组分。

    散修没有渠道购买药材，根本不可能炼丹，只能从大势力购买成品丹药。孙浩然明知故问：

    “星海，就不能自己买药自己炼制？”

    星海：

    “买不到原料药怎么炼？”

    孙浩然：

    “既然有需求，再贵也会形成市场，为什么没有呢？”

    星海阔笑着回答道：

    “没人能搞清楚数十万种药材的药性，所以才将炼丹分解成遍布全域的炼药坊。既然市场买不到，一定是不赚钱，没人做。”

    孙浩然接受现实，没有问下去。不过，丹诀不能白费，总要练练吧！找出熔炼凝真丹时剩余的东南角各星球食药材组分，如果算上不同天地气的话，同样超过十万种。

    丹诀不难，虽然也有致虚守静、先存后忘等玄之又玄的要求，相对来讲，比修炼简单。几炉之后，星海阔说道：

    “孙兄很不错，达到了初级炼丹师的水平。”

    炼出的“元气丹”，简直是垃圾，根本不能吞服。孙浩然郁闷，十分怀疑星海阔的夸赞，究竟什么意思。

    孙浩然意犹未尽，改炼一种可以称为“练养丹”的丹药。名字都叫练养丹，实际上，每个生命星球就有二十种之多，对应男、女各十种体质。这是玩笑之做，根本不可能批量，难道说，让金丹为凡俗炼制丹药？至少，孙浩然自己都不愿意干。等星舰到了高级学校，一路上炼出的练养丹，全部送给穆丹等铸鼎，让他们找合适的孩童试用。

    炼丹生涯暂告一段落，另起一行，开始思索星海阔那句老话，怎样才能赚到足够多的元气丹，从而找到自己的金丹路。

 第154章 买家炼丹行玩玩

    星海阔轻蔑一笑，轻轻一指，震退女子，说道：

    “就你，还想收拾我？以前就没赢过我，全靠耍赖。如今的我可不是从前的我，呵呵，一根指头让你，还让你没有耍赖的机会。不信？我们可以上天比划几招，你们几个一起上，看我不把你们全部打趴下！”

    高大女子不依不饶，继续扑上来厮打。谢绝走到孙浩然面前，介绍道：

    “这是孙浩然，星海的搭档，顶级战力！”

    星海阔一边应付高大女子，一边嗤笑道：

    “就你那眼神，哪能看出孙兄的底细。隆重介绍，孙兄，我的搭档，超级战力！你们这群乡巴佬，没见过超级战力吧！好好仰慕吧，孙兄就是。”

    除了与星海阔打闹的高大女子，其他人皆抱拳行礼：

    “海滨（辽落、阔弧、太近、空想、远方）！”

    孙浩然同样抱拳行礼：

    “孙浩然！”

    星海阔喊道：

    “多年不见，怎么连名字都改了？改就改吧，为什么改得这么清奇？海滨的名字没变，连模样都跟从前一样。”

    高大女子一拳震退星海阔，洋洋得意地说道：

    “叫我太空高，姓太空，名高。我自己起的姓，厉害吧！”

    星海阔：

    “确实厉害！不过还是没我星海阔厉害，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我的战力？顶级金丹！赶快五体投地，现在还来得及。”

    阔弧：

    “我倒是想五体投地，怕把你的店铺砸坏了！你碎丹重修了？”

    星海阔洋洋得意：

    “你们羡慕吧，我这是顺修，不是碎丹。就你们那点胆子，再借你们一个，也没人敢学我顺修！”

    太空高一拳逼退星海阔，说道，“不打了，谈生意”！然后撑起一个元气罩，将所有人罩在里面。谢绝、冯冰想退出罩子，海滨说道：

    “不用回避”。

    包括孙浩然在内，总共撑起九重元气罩。星海阔问道：

    “想做什么生意？”

    太空高：

    “我听到消息，上面觉得将精炼下移到区域市场，没有任何意义；就是淘汰了合成，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啊，他们想淘汰三级炼丹行；又据说，辽远丹药行可能是第一家。星海，有没有兴趣将辽远买下来玩玩？”

    星海阔：

    “辽落、远方，有没有内幕消息？”

    辽落呵呵，说道：

    “辽落、辽落！你也不看看我的名字，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大事？”

    远方嘿嘿，说道：

    “辽落说的太对了，我的心飘在远方不愿回家，外幕都不知道，何况内幕？”

    星海阔：

    “你们打算怎么做？”

    太空高：

    “主要看你，你想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星海阔皱眉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穷光蛋一个，你让我开一家炼丹坊，我现在就敢开，反正就那几个钱，赔了也就赔了。你们让我买一家经营不善的炼丹行，我倒是想买，可也没钱啊！”海滨：

    “星海，你就不能说句软话？你要是说了，元气丹算什么呀！”

    星海阔嘿嘿道：

    “当初我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有用吗？如今啊，呵呵，想都不要想！”

    太空高：

    “海滨，你不懂星海，别乱说话！这样，我们去找钱。能不能找来，兄弟、姐妹们！”

    太近、空想、远方、阔弧、辽落纷纷高喊道：

    “放心！钱是什么东西？”

    海滨有些犹豫，勉强说道：

    “我尽力！”

    太空高：

    “看看兄弟姐妹们的豪气，你还犹豫什么？”

    星海阔笑着说道：

    “兄弟、姐妹们，认真听我主导的公司，都必须按照以下的股份比例：我与孙兄各占10%，且有绝对的发言权；留20%给核心员工，我这家小破店占10%；剩下50%，你们出钱你们分！”

    太空高：

    “星海，太那个了吧！”

    星海阔嘿嘿道：

    “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那句话，钱是什么玩意？能吃的元气丹才叫东西。请问太空女郎，辽远的元气丹能吃吗？”

    太空高看向其他人，海滨说道：

    “我觉得星海的话有道理，有人在乎钱吗？绝对没有！是吧，兄弟姐妹们？”

    辽落说道：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们兄弟姐妹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还是多筹些元气丹，止其妄念艮其背；钱不够，说什么都白搭！”

    其他人纷纷点头，认可辽落的说法。太空高：

    “走，我们去筹钱！说好了，以元气丹定比例！”

    星舟飞走了，星海阔摇摇头，收起笑脸，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如从前，该做什么做什么，该无聊感言时，依旧感慨。

    表面上看，孙浩然如星海阔一般，平常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为大生意所动，心里面还是有些波澜。这么多年的经历让他明白，只有接触到真正的炼丹，有无限资源支持，才可能找到自己的道。无论从哪方面讲，孙浩然都极度渴望得到这家真正的丹药行。

    波澜、渴望不是坏事，对练养来讲，都是难得的养分，用其它情绪平衡，有益于身心。

    按照谢绝、冯冰的估算，正常年景，辽远炼丹行每年的销售规模约为四亿元气丹；如今的市场这么冷清，辽远绝对不可能赚钱，公允价不会超过四亿元气丹。为了保证能够抢到手，几个男女足足准备了八亿元气丹。八亿元气丹不是票据，是一个个装满标准元气丹的大箱子。

    孙浩然大吃一惊，问星海阔：

    “星海，这么短时间内凑出这么多元气丹，你想到了什么？”

    星海阔叹口气，不无得意地说道：

    “还能说明什么，说明我的尿泥朋友能量大呗！”

    孙浩然苦笑道：

    “星海，虽说你的儿时伙伴有能力，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市场上根本不缺元气丹，可以称得上泛滥！泛滥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星海阔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赶紧把手头的元气丹花光，是这个意思吧！”

    有了元气丹压仓，星海阔明显变成另外一个人，首先将混乱丹药行的经营全权委托给吕极、刁费·莫里耶，且视其为闲事，不再多管；继而新成立一家郎迪思混乱丹药行，将附近一大片店铺租下来，作为未来的炼丹工坊。

 第155章 竞价、议价拍卖会

    八加二加一共十一人聚会，讨论新商行愿景。没谁愿意走进新店铺，一如从前，撑起九层元气罩，站在停舰场说话。

    太空高：

    “兄弟姐妹们，今天商量如何拿下辽远。”

    辽落：

    “这还用商量？直接开价四亿！如果有人跟价、抬价，再拍出四亿，告诉他们，就这么多元气丹，谁要是出高价，我们退出。”

    海滨：

    “辽落，没看出来呀，一副落魄样，竟如此豪爽。”

    太空高：

    “别吵，星海怎么看？”

    星海阔：

    “其实，你们没有真正理解上面的意思。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出面经营，你觉得他们觉得跟辽远以前的人有区别吗？”

    海滨：

    “星海，你的话拗口，我听不懂，你们能听懂吗？”

    听懂没听懂另说，太空高没有任何表示，其他人都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没听懂”，还是表示“海滨的话不对”。

    星海阔继续说道：

    “咱们也别讨论了，就让孙兄出面处理。”

    太空高：

    “我们不出面，要是别人欺负孙兄怎么办？”

    星海阔呵呵道：

    “那还用说，往死里打！你们对孙兄没有信心？”

    海滨：

    “星海说的不错，谁露头打谁！反正强中期不会有，弱中期不怕，来多少都不怕！我觉得吧，孙兄人生地不熟，还是让冯冰做孙兄的助手吧！”

    太空高：

    “嗯，海滨的主意不错，再加一个谢绝，足矣。”

    星海阔：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疑问道：

    “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除了谢绝、冯冰，七男女全部点头；这次不会有误解，都是肯定句。孙浩然：

    “那好，既然你们让我出面打理商行，有必要提醒，在商行关门结业之前，不要质疑我的做法。”

    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太近、空想异口同声问道：

    “关门？”

    孙浩然：

    “正确！在商行做不下去关门歇业之前，不要干涉商行运作。”

    星海阔有些心虚，不住地扫描七人表情。阔弧说道：

    “走吧，管那么多干嘛？我觉得吧，说重点，我觉得你们谁都不行！既然不行，就不要瞎嚷嚷、乱掺和！”星海阔：

    “阔弧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兄弟、姐妹们，你们必须想清楚，如果我们行，他们绝不会放弃辽远。就这么定，一切由孙兄决定。冯冰、谢绝，知道谁是你们的大老板吗？”

    冯冰、谢绝异口同声回答道：

    “知道！孙老板浩然先生，有什么吩咐请直言，小女子马上去办！”

    孙浩然在意炼丹，并不怎么在意话事权。不过有强大的神魂支撑，做做也无妨，耽误不了什么，反而能有主动权，所以爽快答应。

    出售辽远炼丹行的消息姗姗来迟，由郎迪思商会全权处理。这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整个郎迪斯为之轰动，各种消息纷至沓来，让人们难以分清楚真假。比较流行的说法是，辽远丹药行严重亏损，公允价不会超过一亿标准元气丹，比谢绝、冯冰的估算低几倍。

    市场充分发酵之后，商会才正式宣布，采用竞价、议价相结合的方式确定买家；言外之意，首先要有钱，其次要得到商会认可。事先要将元气丹存入商会，言外之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喧嚣的郎迪斯沸腾了两天，骂声一片，随即陷入沉寂，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档子事。

    竞价在商会一间大房间内举行。一张大赌桌一样的椭圆桌，围坐着十来家商行的代表与商会议价师。这里没有铸鼎，全是金丹，议价师为中期金丹。表面上看，参加竞价的金丹，情绪都很稳定；仔细品味，还是有所不同；其中三家购买欲望极强，一家犹豫不决，其余都是不同目的好事者。

    “我叫李外·爱思考，是郎迪思商会的注册议价师。今天的标的是辽远丹药行，采取竞价议价的方式售卖，由我本人主持。这是辽远丹药行的详细资料，请仔细阅读。”

    谢绝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孙浩然左手边；冯冰冷若冰霜，坐在孙浩然右手边。二人翻阅资料，很快看完，分别对孙浩然点点头，没有说话。对于金丹来讲，看资料的速度极快，用一目十页来形容，都不够准确。凑热闹的人都是一页一页慢慢翻，一点都不急；购买欲强烈的三家与冯冰、谢绝一样，很快看完；犹豫不决者看了一遍又一遍，等其他人都看完了，还在翻看。

    注册议价师李外·爱思考：

    “诸位，辽远的底价设为三亿标准元气丹。好了，现在开始出价。”

    孙浩然没有等下去，直接出价：

    “四亿！”

    李外·爱思考：

    “郎迪思混乱丹药行出价四亿！”

    等了片刻，无人出价，李外·爱思考又重复两遍，还是无人出价，只能听到犹豫者快速翻看资料的声音。

    李外·爱思考再次提醒、准备宣布竞标结果时，犹豫者露出微笑，轻轻放下手里的资料，手指轻敲桌面，说道：

    “我说李外，你这竞价议价方式不符合规则啊！按照惯例，应当暂停竞价议价会，另选时间再竞价。”

    李外满脸问号，问道：

    “请明说，不符合哪一条规则？”

    按道理说，商会制定规则，参与竞价者根本没有权利置喙；即便有异议，议价师也不会理睬。既然李外·爱思考诚心询问，说明商会根本没有足够的权利，也不敢轻易得罪竞价者。孙浩然不由质疑，都是些什么人？

    犹豫者呵呵一笑，指着资料上的一段话说道：

    “你今天提供的资料，与以前提供的资料不相符，且数额差距巨大，你叫我们怎么出价？”

    李外扫了一眼，皱起眉头说道：

    “几十万也叫差距巨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凑热闹的真的开始凑热闹，其中有人说道：

    “一个元气丹的差距那也是差距，我们说差距巨大，就是巨大！”

    李外皱眉道：

    “按照惯例，当以接手日盘点结果为准。这里有详细的计算方法，请查阅。我们还是继续吧！”

    决心做买家的几家纷纷出言，意思都差不多：

    “既然有异议，理应暂停，过几天另行竞价！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李外看向孙浩然，孙浩然说道：

    “我无所谓！”

    李外·爱思考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宣布道：

    “既然参会者都认为改期比较好，我接受你们的建议，今天的竞价会现在终止。下次竞价议价会时间，另行通知。”

 第144章 耀武劫匪金丹

    回去的路上，孙浩然真正体会到星海阔的无聊。吞一粒丹药，需要相当长时间清理污染；与其说修炼，不如说消磨无聊时光。孙浩然还要留出足够多的神魂控制星舰，既然有神魂自由活动，遐想、瞎想不可避免，修炼则是避不过的主题。

    孙浩然开始思考，金丹究竟是什么东西？按道家前辈的看法，是性、命复合体，吾之真性命，吾之真灵，也有人称之为“我”。修炼到极致，炼神返虚，真灵将替代现在的身魂，主宰一切。

    这就是孙浩然一直忌讳的地方，真的要将金丹视为真灵，而将肉体、神魂视为真灵躯壳？这与一直以来的身魂同修理念不符，更接近《瑜伽经》的梵我、井我。

    即将离开混乱星域的时候，孙浩然不想继续想下去，给自己一个临时结论：无论怎么认为，怎么理解，金丹、肉身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不会因为不同的“理解”而有任何变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认为、理解仅仅是一种观点、一种认可，与“真实”没有直接关系。

    离开混乱星域之后，闭目养神的星海阔突然站起来说道：

    “孙兄，需不需耀武扬威，让世人知道你的厉害？”

    孙浩然一路上尝尽了无聊之苦，听到耀武扬威四字，精神立即抖擞，站起来说道：

    “很久没有厮杀，骨头都快锈死；金丹第一战，怎么打？”

    星海阔笑嘻嘻地说道：

    “那些盗匪都是弱金丹，比捡破烂的强一些而已。送孙兄四字，肆意妄为！”

    孙浩然咀嚼四字，回答道：

    “好！”

    星舰缓缓降速，孙浩然飘到星舰头部，说道：

    “今天来一个慢藏诲盗，我负责前部盗匪，星海守护后部。”

    在劫匪出没区域，航速降至十之三、四，蔑视、挑衅的味道很浓。孙浩然还是担心劫匪不肯来，用元气声传四方：

    “有劫匪吗？有劫匪吗？”

    刺激人的话不需要复杂，时候不长，果然有几十金丹前来围攻。孙浩然学星海阔，将身体卡在屏障里，撑起元气盾覆盖星舰前半部，形成三层复合盾。

    几十金丹劫匪从四个不同方向围攻星舰，孙浩然试大招，模仿星海阔的暴风巨浪，高喊道：

    “沙尘暴！”

    双掌推出，与沙尘暴一模一样的元气风暴，卷起音攻，攻向其中一组劫匪。同一时刻，放出二十五组小五行元气剑阵，其中五组剑阵守护星舰，其余二十组攻向另一方位的八个金丹，平均两组小五行剑阵伺候一个金丹，余下四组元气剑游弋四方，寻找战机。

    大招花哨，可以迟滞，却无力伤人；沙尘暴过去，八劫匪继续扑向星舰。孙浩然又放出二十五组剑阵，仍旧是留下五组守护星舰。

    孙浩然不熟悉金丹战法，不熟悉元气小剑，没有以速度压制劫匪，反而降低剑速，磨炼技艺。就算这样，十六劫匪只能自保，无力反击。

    劫匪的反应速度太慢，如果将元气小剑运用到极致，集中力量攻击其中一人，似乎能够秒杀。要杀吗？完全没有必要！威慑，就要有威慑的样子！

    鏖战一段时间之后，星海阔元气传音：

    “孙兄，不能这么打下去，走吧！”

    对于孙浩然来讲，神魂能够化为千军万马，区区几百枚元气小剑，简直不值一提；有欠缺的是，如此高速之下，脑子、神魂太慢，根本无法控制元气剑，需要时间磨合，领悟技巧。

    听到星海阔的传音，孙浩然顿感无趣；这个样子对战，很难提升技艺，还不如自己练习来得快。再说了，过度消耗元气，还要吞丹修炼，得不偿失。

    孙浩然元气传音星海阔，突然加速星舰，两百五十枚元气剑齐齐出动，威逼诸金丹。等星舰提至正常飞行速度，劫匪金丹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这是金丹第一战，孙浩然神清气爽，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仿佛身心、元丹中的些许阴霾、迷雾，都为之徐徐散去。

    趁着好心情，孙浩然做出重大决断，延续以前的身魂同修理念，将金丹乃至于以后的元婴视为吾之本源而不是真的“我”。我就是我，是肉身与后天经验、后天思考的综合体，有血有肉，有情有欲。

    关于这个，老子认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知道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旦出口，必然偏颇，不如闭嘴，不知道的人才会胡言乱语。以前在五星系，韦吉·汗言必梵我、井我，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是个问号。

    其实，金丹不是元婴，还没有得到天地一灵，没有灵智，暂时不需过多忧虑。各种秘笈中反复强调，不能放金丹离体遨游。一旦金丹离体翱翔，便会抛弃肉身，永远迷失于无尽星空。失去金丹，相当于失去本源，神魂很快就会衰弱。

    俯视混乱市场，发现药店门口有很多人围观，发生了什么？星舰降落，二人飘回药行，挤进人群。数十金丹正与高撒楼斗嘴，有人大声呵斥：

    “高撒楼，你们东南药行太不地道，竟然坏规矩，抢生意。今天找你要个说法，别想糊弄！”

    高撒楼怒斥道：

    “胡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抢生意！人家客商找上门，我能拒之门外？”

    又有金丹狂吼：

    “别瞎扯，不管怎样狡辩，抢了就是抢了，你不能否认吧！”

    星海阔一边大喊，“干啥干啥，翻天了，竟敢到我家药行堵门”！一边撸胳膊挽袖子，晃着膀子，有意从众金丹中挤出一条通道。孙浩然背着手，淡然走过，对高撒楼点了几下头。

    星海阔站到门口之后，继续怒吼道：

    “说那么多废话没用！混乱市场自有规矩，不服就干。说说看，单干还是群战？”

    有金丹怂，退到人后，退进人群；有金丹不服，大喊道：

    “知道你星海阔能打，五对五群战，你可以请外援！”

 第145章 决斗的福利

    星海阔满脸嘲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放下挽起的衣袖，弹弹不存在的灰尘，整理好衣服，然后才嗤笑道：

    “就你们，还需要请外援？这样，我孙兄弟刚刚结丹，他一个打你们五个，敢不敢打？”

    话说到这种程度，没有不打的道理：

    “打就打，怕你东南不成！”

    星海阔冷笑几声，带头向外走去，孙浩然紧随其后；众金丹冷哼着让出通道，也随着一起走；双方边走边斗嘴，一众围观者簇拥在前后左右。走到混乱商会，双方共同申请决斗，登记、缴费，然后。

    暂时没有然后，商会清奇，竟然要坐庄开赌，给出的赔率，孙浩然完败。谁都没见过孙浩然出手，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新金丹能够打败五位老金丹。赔率一出，普遍都认为，商会有水平、够公平。

    商会到底是商会，会做生意；时间不长，引动整个市场的金丹、铸鼎，前来押注。又有数名金丹，也不知道是商会的托，还是好事者，各带一批围观群众，分析双方优劣，分析商会各档赔率，计算最佳投注。

    大多数围观群众压孙浩然输，只有少数穷疯了的金丹、铸鼎，大喊搏命，压孙浩然胜。星海阔、高撒楼不管那么多，全压孙浩然胜。分析人士以为，这样做才算正常人；难道说，为了钱去压对手胜？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半日过去，商盟管事才悠悠然，带对战双方上商会星舰，飞离星球，其余金丹则自由升空。又有新商机拖延进程，有船主卖票给铸鼎，带铸鼎升空。

    吵吵闹闹又是多半日，商盟管事才正式宣布开战。孙浩然回想与劫匪一战得失，觉得一大堆元气剑出击太乱，神魂、元气消耗太大，不怎么划算，剑阵可能更好。对阵劫匪金丹，平均一金丹二组小五行剑阵，共计十枚元气剑；如果用大五行剑阵，五金丹需要多少元气剑？

    时间不等人，先放出二十五枚元气小剑，飞行途中，五枚元气小剑组成一组小五行阵，在中间位置拖后；其余二十枚组成四组小五行剑阵突前，且分处上下左右，组成一尊变形河图五行大鼎阵。

    对手组成平面五行大阵，通天彻地，缓缓旋转；疑似最强金丹的小五行剑阵居中，其余四金丹的小五行剑阵分处上下左右。

    这种情形之下，大鼎阵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从对手的五行阵中穿过，带着对手中心的小五行阵，顶着其余四阵的围攻，直击对手肉身。

    第二种选择，大鼎阵将对手的大五行阵全部吃进，强行攻击五人肉身。肯定还有别的选择，孙浩然懒得去想。大鼎阵如行功丹田周期，向外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同样通天彻地，一举将对手剑阵全部囊括。

    这种选择，是对手很弱的情况下才能使用；事实上，对手比想象的还要弱，筛子一样的鼎阵，竟然将对手大剑阵全部吃进。

    对手的每一个小五行阵，都由一柄飞剑主持，四枚元气剑辅助。被鼎阵包围之后，大五行阵乱，五组剑阵各自为政，分攻孙浩然的五组小剑阵。五剑阵左突右冲，前击后逃，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鼎阵束缚。

    鼎阵依旧高速旋转，以大阵的力量而不是独立的小五行剑阵，围攻束缚于鼎内的元气剑、飞剑。相对而言，孙浩然的元气剑速度快，力大，逼迫对手剑阵连连后退。

    鼎阵灵活如橐龠，形成的气流强弱不定，忽大忽小、忽吸忽吐，阻止对手发挥剑阵优势。当鼎阵靠近对手肉身附近时，五人元气传音四方：

    “不打了，认输！”

    孙浩然轻松赢得决斗，撤回、收回元气剑；算下来，对战的时间，远远低于商会为赌博耗去的时间。围观赌徒义愤填膺，破口大骂，骂五人太怂，不敢拼杀；又有人骂商会，赚钱无底线，有黑幕。

    赌命赚了大钱的赌徒，狂吼乱叫，兴奋不已，纷纷夸赞自己有眼光，顺便夸赞孙浩然有水平，战力超越初期金丹，不让中期。兴奋的夸赞与失落的咒骂终于遭遇，演变为口水战，输者咒骂道：

    “五人如果再放几百元气剑，孙浩然肯定无法抵御！”

    赢者鄙夷道：

    “二十五剑对二十五剑，五人都处于极端劣势；孙浩然要是放出更多元气剑，五人哪里还有能力抵御？这跟战力有关，与元气剑数量无关！”

    又有输者怒吼道：

    “五人胆小，为啥不冲上去肉搏？五人打一人，总该占优吧！”

    赢者嗤笑道：

    “还想肉搏？没等跑到孙浩然身边，就会变成蜂窝！你们没打过架？”

    大部分铸鼎根本没有找到元气剑，决斗便已结束，只知道输赢，根本不清楚决斗过程，只好沉默；只有赢了钱的，跟着金丹胡吼乱叫。赌徒们为决斗而争吵，全然忘记胜者孙浩然，忘记赚大钱的星海阔、高撒楼，更是将商会的黑幕抛之脑后。

    几天之后，考德里伊思派一个初期金丹，请孙浩然到中首丹药行，说是有要事相商。孙浩然奇怪，问道：

    “什么要事？”

    初期金丹为难地回答道：

    “我受命请你，考德里伊思并没有告诉我详情。”

    孙浩然转头问星海阔：

    “星海，一起去？”

    星海阔有些尴尬，回答道：

    “孙兄不必介意！考德里伊思请你没请我，我不好同去，你自己去吧。”

    孙浩然没再多说什么，跟随初期金丹，走去中首丹药行。市场真是冷清，地摊都少了很多，游客更是稀少，视野极佳。距离中首门店还有一段距离时，考德里伊思出门透气，无意中看到孙浩然，老远走过来，抱拳行礼，说道：

    “恭喜恭喜，结丹成功，堪比中期，终成我辈中人！”

    孙浩然同样抱拳行礼：

    “考德里伊思，同喜同喜，还请多多关照！”

    考德里伊思笑着说道：

    “虽说市场冷清，可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进去聊。”

    两人走进密室，刚刚坐下，考德里伊思便直奔主题：

    “孙，我准备介绍你做商会的第四副会长。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孙浩然更直接，反问道：

    “需要我付出什么！”

    考德里伊思：

    “你误会了，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我仅仅是询问你的想法。如果你愿意，我便正式推荐你；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如果你看淡世事，一心向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146章 乱世新格局

    孙浩然心里面嘀咕，道心坚定不假，可游戏市井、避世静修有用吗？还是要大隐隐于商，才可能见到真正的道：

    “考德里伊思，先谢谢你的好意，我肯定愿意。仅仅是想知道，需要我做什么。”

    考德里伊思笑着回答道：

    “混乱市场是讲利益的地方，同样道理，商会会长也是为了利益。我相信，我们两家存在共同利益，一定能够走到一起。不要多心，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你付出。”

    两人又谈了几句闲话，孙浩然告辞回药行。刚走进店铺，星海阔便急问道：

    “孙兄，考德里伊思找你做什么？不会是找我们打架吧！”

    孙浩然将考德里伊思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高撒楼、星海阔，又补充道：

    “我不清楚考德里伊思的真实意图，他说不需要付出，我就爽快答应。星海，副会长有什么好处，考德里伊思不怕多一个对手？”

    星海阔僵硬的脸变得松弛，笑意连连，兴奋地回答道：

    “我们要发财了！我猜啊，考德里伊思是混乱星域底层爬上来的的人物，相对于其他会长，实力太弱，需要伙伴提高说话的份量。等你做了副会长，商会决定利益时，一定会与他站在一起，没有敌对的可能。”

    孙浩然问道：

    “我为什么要与他站在一起？”

    星海阔说道：

    “你不和他站在一起，又能和谁站在一起？一切都是利益！利益关系并不永恒，但可以预估。”

    又是几天之后，考德里伊思代表商会，邀请孙浩然参加会长会议。

    会议室简洁，椅子、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能坐十几个人的大会议桌，仅有三人。考德里伊思带孙浩然走进会议室，介绍道：

    “各位，这就是战力超强，初期能打中期的孙浩然。”

    孙浩然：

    “各位会长，本人孙浩然，请多多关照。”

    三人面带微笑，站起来拍手欢迎。坐主位的人说道：

    “欢迎，孙浩然。这是副会长斯本瑟·康忒，这是副会长程品，我是会长拉博·沃候。请坐在程品下手。”

    入座之后，拉博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表决，是否同意孙浩然为第四副会长。我，拉博·沃候同意。”

    拉博举手，坐在对面首位的斯本瑟·康忒跟着举手，说道：

    “我斯本瑟·康忒同意。”

    程品举手，说道：

    “我同意。”

    最后是考德里伊思举手说同意。拉博·沃候放下手说道:

    “全票通过！祝贺你，孙浩然，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混乱市场商会第五位会长，第四副会长。”

    拉博·沃候伸手与孙浩然握手，其他三人同样握手祝贺。孙浩然统一回复道：

    “谢谢！”。

    拉博·沃候：

    “鉴于形势混乱，我们以前商而未决的议题，今天必须有个结果，以维护混乱市场的秩序与信誉。我提议，清理掉20%经营不善的店铺。”

    斯本瑟：

    “拉博，20%是否太少？要我看，清理掉40%，生意才会好转。”

    程品：

    “我认为分步走比较合适，先清理20%，如果生意还是不好，再继续清理。我认为，星舰行采取自然淘汰的方式比较妥当。鉴于劫匪猖獗，我提议，改变现有运输模式为舰队模式，既能节省费用，又能保证安全。”

    考德里伊思：

    “舰队模式很好，不给劫匪机会；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了劫匪。我以为，清理掉20%店铺比较好。”

    拉博：

    “孙浩然，你对20%怎么看？”

    孙浩然：

    “我同意。”

    斯本瑟：

    “关于舰队模式，我赞成。但是东部与东南角怎么处理？哪里的交易量太少，不可能有舰队！”

    考德里伊思：

    “这好办，将那片区域全部划归东南丹药行，以孙浩然的战力，能够保证星舰安全。”

    程品：

    “我赞成。”

    拉博：

    “孙浩然，是否可行？”

    孙浩然：

    “我没问题。”

    拉博：

    “很好。程品，你混乱星舰行还是负责东部货运，我荒壹域星舰行仍旧负责西部。”

    斯本瑟：

    “我荒壹域丹药行还是负责西部药材加工，你中首丹药行仍旧负责东部。拉博、程品，如果不能严控药材运输，肯定无法保证20%的目标。”

    拉博：

    “好，就这么定。孙，东南丹药行规模太小，与你的副会长很不相称，赶快扩大规模。”

    孙浩然：

    “东部、东南角的药材加在一起，连中等药行的规模都达不到！我需要北部的零碎小单！”

    拉博：

    “斯本瑟、考德里伊思，孙的要求能满足吗？”

    考德里伊思：

    “中首丹药行无所谓，反正那些零碎小单也没什么做头。”

    斯本瑟：

    “孙，好好干，我看好你！对我们来讲，订单不是问题，混乱市场才是大问题。没有了混乱市场，我们这些毛将焉附？所以啊，你要派人加入护卫队，保护混乱星球，保护混乱市场。”

    孙浩然：

    “这没问题，即便我没时间参与，也会让星海阔兄弟参加，他是初期中级战力金丹，比我差不了多少。”

    回到药行，孙浩然将会议内容转告星海阔、高撒楼，星海阔大喜，高声说道：

    “大乱预示着大机遇，我们东南丹药行的苦日子熬到头了！高撒楼，等着发财吧！”

    孙浩然：

    “他们让我们出人参加护卫队，我去合适吗？”

    星海阔：

    “你去当然不合适，会让别人看扁我们药行。还是我去吧，不管怎么说，我是会长之下第一高手，舍我其谁？”

    孙浩然：

    “那好，我去东南角走一趟，把铸鼎全部运回来。”

    高撒楼苦笑着说道：

    “孙，速度快些，订单有快速增加之势。做炼药师的日子，实在难熬。要我看呀，你们两个应该多坐几天，好好品尝金丹做初级炼药师的滋味。”

    孙浩然站起来说道：

    “高撒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了那么久的炼药师，个中滋味，还有谁比我清楚？”

    高撒楼：

    “孙，你该到街上去问问，哪个金丹不是炼药师出身？”

    星海阔：

    “不好意思高撒楼，我要去护卫队，不能陪你炼药。个中滋味，你自己品尝吧！”

    孙浩然陪星海阔到护卫队报到，老首领见是星海阔，嚷嚷道：

    “太好了，星海阔，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按理说，我该直接让位，可规矩就是规矩，必须经过挑战，赢了之后才能成为新首领。这样，我带几个金丹围攻你，只要你不败，便是新任首领，如何？”

 第147章 元气警戒大阵

    星海阔哈哈大笑，说道：

    “首领，规矩由你定，我要是不接，显得太过胆怯，一对三如何？”

    一众护卫队队员也不驾星舰，直接升空星外。还是元气剑对决，星海阔放出七十四枚元气小剑，组成周天八卦大阵，任由三人剑阵围攻。三人战力太弱，始终无法破防，决斗变成没滋没味的消耗战。星海阔功力浑厚，比三人加起来都强；老首领见久攻不破，收剑认输。

    队员欢呼，前首领也是兴高采烈；孙浩然莫名其妙，还有为降职而欢呼的人？

    这么多年以来，无数次穿越混乱星域，孙浩然记住了三条通道。没有星海阔导航，需要放出元气警戒，以防意外。警戒大阵与攻击、防守阵完全不同，攻击、防守称“剑”，警戒称针、粒，且神魂与元气的比例不同。

    五行周天警戒大阵同样由二十五组小五行阵组成，共计一百二十五枚神魂-元气复合针；其中二十组小五行阵呈球形外放，警戒四面八方，五组小五行阵留在星舰附近警戒。

    如果需要，每枚神魂-元气复合针又可以分解为一个微形五行阵，计有六百二十五颗神魂-元气复合粒；每粒复合体，还可以分解为微细五行阵，共计三千一百二十五粒微细复合颗粒。

    孙浩然神魂、元气强大，一切以需要为根本，不存在能力不足的问题。大阵采用金字塔模式，神魂直接控制一百二十五个节点，而由高级节点控制低级节点。相对而言，金字塔式控制比扁平化更能节省魂力、元气，反应速度更快，这是消耗战的根本。在元气世界，脑子、神魂的反应速度太慢，根本无法应付元气战。

    放五行大阵警戒，并不影响修炼，这是炁的特质所决定，不探查身体、经络、腧穴，情绪稳定，便不会影响行功效果。即便是在紫府中精炼元气，也不难处理，封闭一片脑海入混沌态即可。

    新一届学生毕业，东南角三个星团七颗生命星球，共有铸鼎一百二十多人。穆丹带着老一代铸鼎继续做老师，培养新人，孙浩然将所有新铸鼎全部带到混乱市场做炼药师。回想近期所作所为，几次三番奔波于东南角与混乱市场，将铸鼎运来运去，是不是神经太过紧张？劫匪是有增加，可混乱市场本该出现的混乱却没有出现，什么道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动？

    商会诸会长的决策并没有留在嘴上，各家大商客不但没有非议，反而积极配合。又不影响卖丹药买原料药，为什么多事？这是对他们的行为最为合理的解释。

    荒壹域星舰行与混乱星舰行首先发难，按照名单，将某些丹药行排斥在外；与此同时，改用舰队运货，可以保证金丹武士的收益，而且能够避免与劫匪大战。

    被排除在外的小丹药行，只好找独行星舰运货。这时候的劫匪，早已不是繁华时眼界很高的劫匪，只要是丹药，无论贵贱，都会劫掠。数家药行的货船连续被劫之后，一众小老板总算明白，关门是最好的选择。

    少去两成药行，虽然交易量没变，市场更显冷清，而市场外静坐的铸鼎，又多了很多。商会怕惹出不好的事，由两家星舰行出面，收取极低的船票，顺路将诸铸鼎送回家乡。孙浩然同样不能例外，免费将东部几个星团的铸鼎送回。

    东南药行的业务特殊，本身规模也小，又有树星衍生物种支撑，无论生命星球还是药行，都没有遭遇生存危机。其它留下来的药行，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大多数苟延残喘，少部分花钱续命。不花钱？唯有关门一条路可走；赔本赚吆喝，或许能挨过寒冬，等来下一个旺季。

    旺季没有来临，反而等来了商会的第二次清理。这一次，没有哪家店铺挣扎；风声才起，赔本赚吆喝者不约而同，关店遣人结业。数日之内，关店结业的店铺，竟然超过十分之二，商会的目标超额完成。

    经过两次清理，铸鼎走了一半，金丹及舰主，离去的比例也差不多。没有货船可抢，劫匪同样散伙另寻出路，要么改行去混乱星域搏命捡垃圾，要么回家静修。整个混乱星域经过大乱之后，恢复秩序。

    星海阔很喜欢护卫队首领这个职位，整天带着护卫队巡逻星球各处，并告诫各队员，假如有盗匪劫掠混乱市场，应该怎么做：

    “我们总不能象牛群一样，冲上去与盗匪搏命吧！保护星球不是保护货船，不存在妥协的可能。”

    有队员问道：

    “星海首领，不冲上去拼命，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星海阔：

    “你们不知道阵法吗？以阵法抵御侵袭，才是最正确的姿势。”

    又有人问道：

    “我们知道阵法，那都是几人小队用的玩意，这么多人如何组阵？”

    星海阔：

    “你们只要听我指挥，再多人组阵，也没有难度。”

    星海阔开始吹嘘大型战阵，美其名曰，八卦周天大阵：

    “我们人多，不能使用太复杂的阵法，就用最简单的八卦大阵吧。简单来讲，以八枚元气剑组成的小八卦阵为基础，且以八的倍数递延，就是八卦大阵。

    “每人放出六十四枚元气剑攻击，六十四枚元气剑防御。八人一组，无论攻击剑阵还是防守剑阵，都组合成八卦阵。八八、六十四人为队，集合成四千零九十六枚元气剑大阵，我敢肯定，即便数位中期金丹来袭，都无法破防！”

    听说八卦大阵能够抵御中期金丹，所有人都来了兴趣，几位副会长也跑来看热闹。鉴于护卫队保护的是混乱星球，大阵正式命名为星球级周天八卦大阵。六十四名金丹升空，环绕星球各处节点，加上一套简洁的信息法诀，就算最强的拉博与斯本瑟联手，也无法攻入。

    星海阔训练好了周天八卦大阵，突然发现盗匪没了，也没有哪个中期金丹无聊到极点，前来劫掠混乱市场。护卫队闲着无事，只能缩小规模，轮流服役，维护混乱市场秩序，以元气剑巡查星球外太空。混乱市场冷清，交易冷淡，人人保守，不愿消耗元气、真气，又有什么纠纷需要排解？

    没等来惊天大战，星海阔顿感无趣，不久便辞去首领一职，回小店坐班，帮高撒楼炼药。等孙浩然带铸鼎归来，二人才从无休止的炼药中解脱，得以清闲。

 第148章 路尽则变

    冷清是种病，一旦患上，轻易不会见好；市场在痛苦中挣扎，总是看不到希望的影子。时间久了，人们变得麻木，习以为常，也就无所谓希望、失望；“不欲以定，天下将自定”，成为大部分人奉行的格言。市场还是顽强地恢复，从10%到20%，再到30%；看势头，还在继续恢复，只是速度越来越慢。

    穆丹、吕极先后结丹，让东南丹药行的综合战力，排入前五，成为混乱市场名副其实的第五巨头。当然了，这点实力与星舰行的号召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不能相提并论。

    到了这时候，独行货运星舰彻底消失，两家会长星舰行彻底垄断渠道。三家会长丹药行，占据了大约一半的粗炼原料药市场，其它中、小型药行，分润剩余的一半。

    星海阔坐店镇守，不用运货也不用炼药，整天喊无聊。忽一日，找上了孙浩然：

    “我说孙兄，你一个初期顶级金丹，整个荒壹域独一份，又是商会副会长，整天跑出去运货，不烦吗？”

    孙浩然：

    “待在药店才烦，打坐都难入静。倒是星空行走，能让我静下心来行功，我不觉得烦。”

    星海阔：

    “你不烦，别人看着烦，我看着也烦。你的做法不对，抢了弱金丹的饭碗，很不合适。”

    孙浩然：

    “星海，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星海阔：

    “孙兄，我算看明白了，留在这个鬼地方，做梦都不可能结婴，必须离开。”

    孙浩然心动，问道：

    “星海，有什么好办法？”

    ……

    商会会长议事厅，一正四副五位会长各坐其位，星海阔独自一人坐在另一边，面对会长拉博：

    “诸位会长，我星海阔就问你们一句，还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下去吗？对不起，我说错了，这地方没有鸟，更没有鸟屎。你们觉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能等到机会吗？想想便知，混乱市场是蹉跎人生之地，不是希望之地。”

    慷慨陈词之后，星海阔睥睨三方，将五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五人都是修炼多年的修士，有想法，并不代表情绪波动。拉博面色沉静，说道：

    “继续！”

    星海阔收回目光，说道：

    “我准备与孙兄到外域发展，真心希望你们以及你们的商行入伙。你们清楚，我没有多少元气丹；你们更清楚，再多的元气丹，也不能让你们到外壹域的郎迪思，占一席之地。我与孙兄有能力在郎迪思开店，以合成混乱市场药材作为起步。我不多说，你们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要拉你们以及你们的商行入伙。”

    斯本瑟：

    “股份怎么分配，如何议事？”

    星海阔：

    “五大商行各占10%股份，只有分红权，没有议事权。我与孙兄占10%股份，20%股份预留给核心员工。另外，给你们四位会长总计20%股份。有必要提醒，在公司没有出现生存危机之前，你们同样没有议事权。也就是说，我与孙兄有绝对的掌控权。”

    拉博：

    “都说说，星海阔的想法是否可行？”

    考德里伊思：

    “我觉得可行！”

    程品：

    “星海阔说的对，我可不想在这里蹉跎一辈子；即便是机会渺茫，也不应该放弃。星海，等你的药行发达了，我去给你运货，坐柜台卖药也行。”

    星海阔笑着说道：

    “程品，你说笑了。丑话说在前头，做事可以，没有发言权。”

    斯本瑟：

    “能说出这种话，说明星海很有信心。想来，不会花很多元气丹，试试无妨。”

    拉博：

    “这不是商会议事，是我们的私事。我个人以为，到外域发展是条出路，那就做吧！”

    星海廓心急，回到药店便开始安排东南诸事，让高撒楼主管药行，兼任货运；准备将穆丹调回，坐镇药店。最重要，花重金为药行买来一艘与树星星舰一模一样的二手星舰。反正，运送东部、东南各星团货物，不走混乱星域也行；反正，运送的药材、丹药不值钱，谁愿劫谁劫，高撒楼并无护卫压力。反正，市场冷清，急于出手的二手星舰很多，很便宜。

    粗略安排之后，星海阔与孙浩然带着十数位铸鼎后期，以及药店出品的精炼原料药，匆匆出发。这一次，星海阔不再导航，传了一份壹扇区星图给孙浩然。孙浩然花了不少时间，才在脑海里划出一片专用区域，让星图落户。

    来往混乱市场与各生命星球的星舰，属于星域货运；来往于郎迪思与混乱市场、荒芜市场的星舰，属于支线货运，星舰的容量大几倍。离开混乱市场之后，树星星舰的舰体变大一倍，舰速提升为支线常规速度，大约高出星域星舰一半。

    进入北向航道之后，星海阔开始给孙浩然及诸铸鼎后期，讲解中级炼药术。按照常规丹药流程，初级炼药术对应粗炼；中级炼药术对应精炼与合成。

    因为练养的缘故，东南丹药行的初级炼药师神魂强大，有能力精炼。星海阔打算开办的“混乱丹药行”，主要炼制合成原料药：

    “合成的道理很简单，如果按生命星球、按不同天地气区分，仅仅混乱星域，物种品类便会过亿，分解出的原料药，至少几十、上百亿。如此之多的品类，炼丹师根本无法炼丹。为此，需要我们将一片星域中，出自不同天地气、不同物种的相同组分，按照一定要求接起来。简单说，就是将一段段短绳子连接成长绳子。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孙浩然比较忙，放出周天五行大阵警戒、探路，时刻与星图对比，控制航向。控制魂体入丑鼎，元气-魂体混合体入丹鼎，同时用两种方法炼药。

    神魂-元气联合体炼药，还是凭感觉，凭着对原料药的记忆，按要求对接。接绳子的花样较多，有两种药相接，有数种药交替相接。最终，绳子的长度有严格要求，每一种合成药的要求都不同。

    魂体幻化出放大镜，放大百倍千倍之后，大部分精炼原料药都像短绳。综合分析之后，魂体想象出无数毛细管道，让断绳药排队进入毛细管状反应釜，与其它排队进入的药自动连接。

    肉眼不可见的毛细管道密密麻麻，同样不可见的毛细管状反应釜成行成排，接绳子的效率远高于神魂-元气混合体。两种方法相互印证，最终趋于一致。

 第149章 金丹的困惑

    郎迪思大市场呈八卦形，有八条宽大的停舰场，从内环中心区一直延伸到郊外；停舰场之间，是八大市场。与上次相比，郎迪思极为冷清，树星星舰在最冷清的市场北部接近郊区的地方降落。

    与混乱市场一样，郎迪思也有商会，开一家丹药商行不比混乱市场麻烦，登记、租房、交钱一条龙服务，混乱丹药行就此诞生。

    星海阔以最低的价格，租下北市最北一套药店、药坊一体化店铺。可以看出，这里以前很繁华；就在不久之前，诸多店铺均关店结业。附近没有开门营业的店铺，唯独混乱丹药行孤零零一家。

    星海阔急，没有走进店铺，便带着星舰上制作出的合成原料药样品，去找客商。忙了几天，等店铺收拾妥当，星海阔带回第一批订单，得意洋洋地宣告：

    “我跑来一家大客商两家中型客商，可以为我们带来一半订单，具体说，是东南角药材的一半。说来说去，我们还是没有走出东南角，市场需求就那么大，多了一个合成工序而已。”

    孙浩然问道：

    “另一半怎么办？”

    星海阔解释道：

    “我已经通知其它客商，他们到混乱市场买不到东南角的精炼药，还是要到我们这里来买合成药。以前啊，他们从混乱市场买货，运到郎迪思市场，委托其它药坊加工。如今，只有我们能炼制含有东南角原料药的合成药，不找我们找谁？何况我的报价极低，他们没理由不接受。”

    混乱丹药行低调开业，顺利开张，顺利挤掉别人的生意。这中间没有太大难度，就看炼药师水平；只要是铸鼎后期，很快便能熟练掌握。星海阔与孙浩然比较闲，经常帮着炼药，效率之高，一个人能顶五到十个高级炼药师。

    后续的发展非常简单，主要的瓶颈在于铸鼎后期。孙浩然与星海阔只用自己培养的人，不愿意从外面招募；这样的情况下，东南角必须扩招，而东部星域，也开始建立学校。

    忽一日，星海阔神神秘秘，找孙浩然回星舰，谈论机密。孙浩然问道：

    “星海，什么事这么神秘？”

    星海阔：

    “孙兄，我对我的中级金丹总是耿耿于怀。想想看，你是幻彩金丹，我是五彩金丹，我们的战力差之天地，情何以堪啊！既然暂时无法修炼到中期，我打算重新结丹，想问问你的看法。”

    孙浩然不明白星海阔的意思，问道：

    “顶级金丹有那么重要吗？”

    星海阔：

    “当然重要！我们同为初期金丹，孙兄你是混乱商会的副会长，我是你们会长手下的护卫队首领，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差距。”

    孙浩然明白了星海阔的纠结，又问道：

    “怎么重修呢？”

    星海阔说道：

    “我想了好多年，终于想出一个办法。道理很简单，我们称内丹术为逆炼先天，既然结丹是逆炼，我改逆炼为顺炼，将金丹炼回元液，元液炼回真气，有什么问题？”

    孙浩然总觉得想法有点怪，又找不出毛病所在，只能回答道：

    “这是星海你的私事，我只能说，再思而后行，千万不要三思。”

    星海阔说道：

    “孙兄放心，我想了很久，想好了才告诉你。

    “我得出一个结论，我的丹田大鼎有缺陷，所以没能结出顶级金丹；这是观看孙兄结丹异象时，悟出的道理。我准备改丹田鼎为七十八卦鼎。”

    孙浩然疑惑：

    “有必要七十八卦那么多吗？”

    星海阔说道：

    “孙兄以五行为基，我家从来都是以八卦为本。我以为，增加八个三爻八卦以及四象、两仪，可以提高金丹品质。当然了，没有身体素质做保障，如此复杂的丹田鼎，不可能成型。”

    孙浩然：

    “为啥不加入太极？”

    星海阔：

    “凡事不可圆满，须知，满招损、谦受益，遁去一个一，才是有缺之美。”

    自此以后，星海阔不再出门，白天炼药，晚上花费一些时间练养，而后整夜顺修金丹。出门跑生意之类的杂事，由孙浩然接手。

    生意再忙，闲暇时间还是很多，孙浩然总是不由自主，深度思考金丹的修炼方法，琢磨星海阔的“顺修”。

    所有能看到的功法都强调，逆炼金丹与温养金丹，火候不同。未得丹时，须借武火以凝之；既得丹时，须籍文火以养之。火候很神秘，依旧可以归为玄之又玄，全凭感觉，没有固定尺度。

    火与火候是比喻，实际修炼中，只有阴阳八卦之气或者五行相生相克、相扶相抑之气，所谓的大火锻炼，比喻而已。

    从道家对火候的理解来讲，以恰当的火候，确实可以做到铄金流丹。每次修炼，销去一层金丹，且不补充，日久天长，总能将金丹从有顺修到无，修为跌回铸鼎。

    一大二中三家客商之后，其它中、小客商起初不愿合作，情愿自己到混乱市场去购买原料药。高撒楼与吕极肯定不卖东南角的货，各家客商代表组团，到混乱商会找说法。

    丹药行业很特别，再穷的星球，出产的药材都是独一份；虽说买卖是你情我愿之事，不卖却是大忌。这次的混乱商会不同以往，直接告诉他们，东南丹药行的行为不能算不卖，因为郎迪思可以买到又便宜质量又好的货。再说了，东南丹药行做的全是杂单、小单，有必要争吗？

    商会摆出一副全力支持的模样，几家中小客商也不愿意过分，更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去找麻烦。不找麻烦不等于就此放过东南丹药行，纷纷要求停止采购东南丹药行非东南药材炼制的精炼药。现实是，混乱市场只有东南丹药行出售某些品类的精炼药，怎么处理？

    考德里伊思自告奋勇，代客商解决麻烦，作中间商，倒卖东南丹药行的精炼药。总之，能买到需要的货物，表面上又没有从东南丹药行购货走账，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之余，便要认真考虑，如何与混乱丹药行相处；下次来，还有代买一说吗？

    有一家小客商的商务代表冯冰，特意跑到混乱丹药行表达不满：

    “你们开的什么破店，怎么开在这种鸟都不来拉屎的荒野？就不能多花些元气丹，搬到繁华地带？”

 第150章 被蔑视也在情理之中

    显而易见，在冯冰眼里，药行一点地位都没有。事实上，一巨四大八小，总计十三家商行控制了壹扇区丹药市场；其中的八家小商行，就算再小，在混乱丹药行面前，也是需要仰视的巨型存在，被蔑视也在情理之中。星海阔不以为意，嘿嘿一笑，答道：

    “冯冰，我上次告诉过你，不要到混乱市场白费力气，你还不信邪。这次来到鄙店，是来买合成原料药的吧！”

    冯冰：

    “看不出啊，一个小破店，能耐不小，竟然有本事硬扛十几家大商行。请你告诉我，混乱市场在哪里，怎么走？”

    星海阔不愿意再扯下去，转而问道：

    “你要买我们的合成药？”

    冯冰回答道：

    “不买货，我到你这荒郊野岭干什么？看仔细了，这是特殊要求；我特别提醒一句，接绳子的时候，先掐头去尾，再搭接！”

    孙浩然接过要求，阅读、琢磨；星海阔扫了一眼，怒斥道：

    “我说冯冰，你是来找茬的吧，五家大商行都没有这样古怪的要求！为什么要这样做？”

    冯冰优雅微笑，说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情绪话，你就告诉我一句，做，还是不做？”

    星海阔怒，驳斥的话到了嘴边，没敢说出口。如果回答坚决不做，对方又坚持不更改要求，买卖双方陷入僵局，则会出现另一种情况，冯冰要求购买精炼药，另外找人加工。这样的结果，直接否定了混乱丹药行存在的必要性，别家客商会也会找同样的借口。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混乱丹药行只有关门结业一条路。

    星海阔迟疑，冯冰得意，孙浩然咬牙切齿，取出丑鼎的同时回答道：

    “做，为什么不做？只要你提的要求符合天道，我们一定能做！”

    将相应的精炼原料药放入丑鼎，一如老炼药师，双手扶鼎闭目。

    放大镜下，魂体盯着成排成列的毛细管道，看着一根根绳子进入毛细管反应釜，不知道怎么下手。

    “火候”一词冒出，让魂体有了想法，幻想出一套温度控制装置，附加在毛细管反应釜上。一连串不同温度之后，得出五花八门数种不同品类的长绳子。其中几种，与客商要求相似。

    放大温度控制刻度，在更为精细的范围内尝试不同温度，终于找到合适的“火候”。

    孙浩然睁开双眼，从丑鼎中取出一杯合成药与一杯水，递给冯冰：

    “这是你要求的合成原料药，这是副产品纯水。”

    冯冰检查后大喜：

    “还真做出来了！我要药不要水。”

    孙浩然：

    “那不行，给你加工药，我的精炼原料药变成了水，你不买，我卖给谁呀？”

    星海阔问：

    “水的比例多少？”

    孙浩然：

    “一成到一成五！”

    星海阔瞪着冯冰，一字一字地说道：

    “加价一成五！做就做，不做拉倒！”

    冯冰仰起头，恶狠狠地瞪回星海阔，说道：

    “成交！你说的啊，加价一成五，不许反悔。”

    星海阔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嘟囔道：

    “怎么又上当了！”

    冯冰带着样品满意而去，星海阔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孙浩然说道：

    “别想那么多，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

    星海阔：

    “我还是觉得吃亏了。很可能，他们家只能做出样品，不能大批量加工；甚至，他们连样品都做不出来。”

    孙浩然能说什么呢？只能安慰道：

    “不要觉得吃亏，我们赚到了该赚的元气丹，足矣。最重要，我们没有遭到客商的联合抵制，安全渡过危险期。”

    此后，冯冰隔三差五便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而且总是样品、样品，从来没有正式订单。星海阔背地里咒骂，孙浩然当面横眉冷对，也没能挡住冯冰的热情。

    星海阔顺修，不知道是正常现象还是出了岔子，肉眼可见，越来越瘦，越来越弱。身体变弱，直接影响到正常活动，动作极不协调，甚至连走路都忘掉大半。有鉴于此，星海阔干脆留在星舰修炼，不再离开。

    东部各星的学校起步晚，却不甘人后，一开始便是大规模招生。其结果是，铸鼎大爆发，铸鼎后期泉涌。铸鼎多，又有混乱商会支持，东南丹药行占据的份额越来越高，逐渐拿到一些大单。

    郎迪思的混乱丹药行相对谨慎，以铸鼎后期的数量作为基准，逐步介入混乱市场的小品种药合成，暂时没敢染指大单。货太少，运输很麻烦，孙浩然上门求人，找到货运商行商务代表谢绝：

    “谢绝，我有一批货要从混乱市场运来郎迪思。”

    谢绝：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孙浩然：

    “我是混乱丹药行的孙浩然，一直在你家星舰行运货。”

    谢绝：

    “混乱丹药行？没听说过！”

    孙浩然：

    “怎么会没听说过，我们合作时间不短，你查下记录便会想起。”

    谢绝也没有那么绝，抽出一叠货运记录翻看。货运记录很简单，从混乱市场运原料药的商行，只有十三家大商行外加混乱丹药行一家小商行。翻到记录，谢绝皱眉，说道：

    “不知道哪里来的破烂公司，竟然能挤进合成药市场，算你们厉害。我说，你能不能多运些货？就这么一点点货，运费不如麻烦多，有意思吗？”

    孙浩然：

    “当然有意思啊，你想想看，以前这些货都算在他们十三家名下，现在算入我们小小的混乱丹药行，你应该明白，意义重大！”

    谢绝冷冷地看了一眼孙浩然：

    “运费太低，加钱！”

    孙浩然：

    “谢绝，你就是把运费翻几倍，对于你们星舰行来讲，也还是不值一提。我觉得吧，加钱很没意思，对我们以后的合作不利。”

    谢绝又看了一眼孙浩然，说道：

    “你们这个破公司还有以后？算了，不跟你扯了，有客人来了。”

    孙浩然以为谢绝拒绝接单准备撵人，没想到，谢绝不是这个意思，很快办完相关手续，这才撵孙浩然离开：

    “好了，我有客人，赶紧离开别碍事！”

    不管怎么说，办好了货运就是成功；至于谢绝那些不屑，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星海阔的弱化持续，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外形最为显眼，从威猛少年衰老为须发皆白的糟老头子。孙浩然回到星舰，大惊失色，急忙问道：

    “星海，是不是我眼花了，怎么退到铸鼎初期？”

 第151章 七彩金丹

    星海阔说道：

    “我也没想到，怎么会一下子衰退这么多。常言道，祸兮福所倚，我觉得好处比坏处多，对练养极为有利；别看我身体弱，练养颇有功效。孙兄放心，我见顺炼趋势不妙，紧急时刻，重辟内气穴，藏入一团真炁。有这团真炁打底，随时可以修回铸鼎后期。孙兄，给我带些聚气丹、洗练丹，我要融丹。”

    孙浩然：

    “星海，你可悠着点，要是退回凡俗，那可就是大麻烦！”

    星海阔干咳几声，大笑道：

    “放心，即便退回凡俗，我也能一夜炼回。”

    看似大笑，传出的声音却很小；如果找个凡俗来听，肯定听不清说什么。

    星海阔的练养条件很好，有丹药可以分解，有成熟的方法可以使用，更有满树星的物种可以使用；重新炼回铸鼎后期，不会有什么难度。至于二次结丹，那是玄，无人可以揣度。

    孙浩然又开始思索何为金丹，虽然做过论断，却还是犹豫不决。按照道家的说法，金丹乃至以后的元婴，才是人的本初真灵所在，而神魂则是后天污染物，充满欲望、妄想，是虚幻是凡俗，不是真实不是超越。对于这个问题，孙浩然向来认为，自己就是自己，没有什么真假。

    反复阅读《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一章，总算是找到经典结论：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不管老子的本意是什么，反正孙浩然以这段描述为基本态度，尊金丹为道，贵金丹为德，如此而已。再加上老子总是提婴儿、赤子，自然而然，视金丹、元婴为赤子或婴儿，不会犯大错。

    由此及彼，孙浩然终于明悟，道家先辈为什么称之为元婴而不是元人，或者其它什么东西。这是从内心深处视其为有本能没智慧的一种玄妙，并没有视其为人的意思。可以利用其本能，做符合天道之事；却不可以使其有智慧，左右“我”的行为。

    老子在《不尚贤，使民不争》一章，有更具体的态度：“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

    这就是闻道之后的豁然开朗，孙浩然为之欣喜不已，似乎揭去一层心灵迷雾。问号少了一个，麻烦却没有任何减少。想清楚了修炼金丹的道理，却还是没办法修炼；一切都还是无，看不到前景。

    归根结底，还是元气丹太少，无法找到自己的道；所以的所以，出路在于赚更多元气丹。孙浩然三省吾身，不由自问，难道说，道的本源是钱？钱又是什么东西？

    星海阔用融丹练养，瘦骨嶙峋的身体渐渐恢复，没有恢复到以前的彪悍，代之以精悍；花白、枯槁的须发也没有恢复为黑亮，而是白中有光。而后，功力慢慢恢复，很快经历了铸鼎中期、铸鼎后期，没过多久，又到了铸鼎后期圆满。圆满没多长时间，便觉察到天机，需要外出盗机结丹。

    这是混乱丹药行的大事，全体休息，随星舰外出观礼。星舰进入星海之后，星海阔百般寻觅，在外壹域边缘地带，找到一个无生命双恒星系；进入系内之后，找到一颗荒芜行星。

    行星有不明成分大气，星船与众铸鼎悬空观礼，星海阔盘坐大地，等待佳时。

    很多天之后，一个太阳将落，一个太阳将出，星海阔披晚霞，戴朝阳，吞服凝真丹，闭目入静，坐等结丹。

    结丹异象与孙浩然结丹时的天人感应类似，鼎是七十八卦大鼎，有天地气凝聚，有密集雷电。以星海阔强健的身体，雷电如砭术，力道都不怎么足。

    结丹完毕，星海阔盘坐升空，吟咏道：

    日暮朝霞蔚，骄阳伴月悬。

    一梦三千载，请问是何年。

    诸铸鼎闭目悟道，孙浩然鼓掌庆贺，星海阔满身得意，说道：

    “孙兄，我的金丹为七彩，重新打过！”

    二人飞出双星系，入深空比斗。星海阔放出一攻一守两个七十八卦大阵，计有一百五十六枚元气剑悬空；孙浩然放出二十五组小五行阵，共计一百二十五枚元气剑，攻守兼备，以守为主。

    无论元气剑速度还是力道，星海阔都弱孙浩然一筹。以这样的战力差距，严密防守之下，无论如何，不存在绝招破防，最终还是打成消耗战。总体来讲，星海阔的战力不弱，可以归入初期顶级，能够力拼中期弱金丹。

    星海阔想尽办法，既不能破防，也不能占优，顿觉无趣，停下来说道：

    “孙兄，我的七彩金丹绝对是初期顶级，而你的战力比我还要强上一筹。由此推断，你那个幻彩金丹，当为超级。超级金丹，以前从来没听人提及。”

    孙浩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边飞回星舰，一边反问道：

    “是吗？”

    星海阔很认真地回答道：

    “我没听说过，应该就是没有出现过。”

    二人回到星舰，准备起航，一个名为刁费·莫里耶的铸鼎圆满，感受到强烈的气机冲击，想要结丹。循着冥冥中的炁感，刁费指路，将星舰带到外壹域与外贰域之间的空域。

    空域并不是真空，还是有稀薄的星际间物质，以及少量星体。刁费的结丹云气，少部分来自空域，大部分来自外壹域，恰似阴阳，一浓密、一淡薄；鼎为阴阳大鼎，一黑一白，与两域的气机相呼应。

    回归郎迪思之后，星海阔犹自意气风发，立即发号施令，让混乱市场送人、送药。话到一半，转向孙浩然，说道：

    “孙兄，我们不能再这么蹉跎下去，必须加快进度。”

    孙浩然也不想整天做兼职炼药师、兼职货运员、兼职接单员，整天被谢绝、冯冰之流训斥、嘲讽，赞同道：

    “说的对！有什么想法，赶快做。”

    星海阔：

    “那好，让混乱市场赶紧送人送货，我们立即扩大规模。将吕极调来，混乱市场那个破地方，高撒楼、穆丹二金丹足矣；倒是郎迪思，四金丹还是太少，先凑合吧！”

    这一次，星海阔没有采用控制货源强行挤入市场的方法，从中首丹药行控制的某些大宗药材入手，在东南丹药行粗炼、精炼，送到郎迪思合成。

 第152章 降价风潮

    一般来讲，大宗药材的库存必然充足；尤其市场冷清的时候，各相关生命星球的产出能力，远大于需求；混乱丹药行介入，并不会影响各药行的炼制，也不会影响丹药炼制。

    星海阔还写信告诫考德里伊思及其他会长股东：一定要保证药材价格不变，确保与对手处在同一水平竞争。

    无声无息中，吕极带着新货、新人来到郎迪思。无声无息中，星海阔以极低价格，四处倾销。说是四处倾销，也还是十三家；即便或许有的黑市，也要借用十三家的渠道。

    此次变化，星海阔剑指所有混乱市场出品，涉及所有混乱市场炼药坊、部分郎迪思炼药坊。冯冰率先上门，甩出一张清单：

    “吆，星海，多日不见，怎么突然变成了顶级金丹，是不是从混乱星域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材地宝？”

    星海阔的得意之情，根本没有掩饰，笑着说道：

    “冯冰，你很清楚，哪里有什么天才地宝！我一不小心，顺修回铸鼎初期，又一个不留神，重新逆修回金丹初期；结果是，意外结出七彩金丹。想不想学？我欲免费赐教！”

    冯冰嘲讽道：

    “收钱都不学，何况免费？不想说就闷在心里，不要胡说八道！说正事，听说你们小店准备降价？”

    星海阔点头道：

    “是啊，只要是混乱市场的药材，鄙店都可以合成，价钱好商量！”

    冯冰深深地看了一眼星海阔，手指敲敲清单，说道：

    “别吹，先看看清单。”

    星海阔扫过清单，眉头紧皱：

    “冯冰，你不是说笑吧？”

    冯冰：

    “我有那么闲吗？说吧，你能炼多少，我全收。”

    星海阔惊，抹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滴，说道：

    “冯冰，你们商行真是奇葩，总是出人预料了。这样，你先回去，让我想想。”

    冯冰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我就知道，你这个破店哪里有那么大能耐。接着吹，我等着。”

    这边还在疑神疑鬼，紧随冯冰之后，十三家商务代表纷纷上门，提出相似要求。那种架势，只要便宜，什么都好说，与以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十三家的反应超乎预料，孙浩然与星海阔愁眉不展，连日商量对策。星海阔以为，一旦应对失措，怕是会有大麻烦上身。孙浩然根据未来一段时间，可能的铸鼎、铸鼎后期数量，做出粗略规划：

    “星海，我们不可能把持混乱市场，以30%为限较为合适。所以啊，需要拉考德里伊思、斯本瑟下水，让他们介入精炼原料药，借以配合降价风潮。看得出，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也就咱们店的日子还过得去。”

    星海阔：

    “孙兄言之有理，这么做可以分散注意力，让咱们店少些敌意。”

    星海阔传信混乱市场，详述十三家商行新动向，以督促的口吻而不是建议，告诫考德里伊思、斯本瑟：

    “这是一次大机会，过了这个村，绝对不会再有这个店！赶快借机介入，将混乱市场发展为粗炼-精炼一体化市场。”

    收到星海阔的信之后，混乱市场五巨头开会议事，斯本瑟重述星海阔的意思，问道：

    “拉博、程品，你们说，十三家到底什么意思？”

    拉博：

    “以商论商，有大钱赚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多事，唯恐出乱子影响赚钱。如今市场冷清，十三家熬不下去了，才会出现这种规模的降价风潮。毕竟郎迪思的铸鼎后期收入太高，相比较之下，混乱市场的铸鼎实在便宜。”

    程品：

    “我以为，不必多想，先做起来再看结果。咱们的铸鼎收入高了，各生命星球的需求水涨船高，利好丹药。”

    高撒楼插嘴道：

    “以我的经验，听星海的不会有错。这货自带光环，总是能赚到别人赚不到的钱。”

    混乱市场重新兴旺起来，药材的购买量没变，因为多了精炼，需要大批铸鼎后期；以前送回各星球的铸鼎，又被免费接回。最大的不同是，以前的铸鼎后期做铸鼎初期能做的粗炼，收入极低；现在改做精炼，收入大涨，对丹药的需求，正如程品所说，大幅提升。铸鼎赚钱干什么？买最贵的藏炁丹、太极丹、乾坤丹、凝真丹自用之外，就是给家人甚至家乡买丹药。

    东南丹药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铸鼎前期做铸鼎后期的精炼；不缺丹药，就缺铸鼎后期与金丹。每一趟货运，总会收到星海阔的催促信件；所以药行以培养铸鼎、金丹为目标，赚钱还在其次。

    混乱商行人手不足，四金丹出手帮忙炼制合成药，还是做不完手头订单。冯冰隔三差五便来催单，孙浩然躲起来炼药，星海阔只能一边炼药一边接待，耳朵还要听嘲讽：

    “人家都说了，有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你这里倒好，偏要做能力以外的事。你们不要老是呆在这个破地方，也该到繁华地带看看，看看人家金丹过的是什么日子，哪里像你们，做个铸鼎都能做的中低级炼药师。”

    星海阔：

    “冯冰，等你做了老板才会明白，什么叫做我乐意。就你这番话，我算看明白了，你没有做老板的潜质。”

    冯冰：

    “你忘了那句话？无欲以静，天下将自定。我很不明白，像你这样利欲熏心的小老板，怎么会晋级顶级金丹？”

    星海阔还有闲暇嘿嘿笑，然后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领悟何为道！知道孙兄怎么理解吗？告诉你，只有四字：钱即是道！小姑娘，回去顿悟吧，等你悟通何为钱，才可能明白，何为道！”

    冯冰鄙夷，冷笑而去。星海阔大声嘟囔，好让冯冰刚刚听到：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冯冰冷笑，是中士还是下士？”

    一直忙到混乱市场新秩序大定，混乱商行抢到足够多的订单，培育出足够多的铸鼎后期，四金丹才暂时结束忙碌的炼药生涯，星海阔才有空闲四处走动。走出店门之后突然发现，郎迪思大变，比以前更加冷清。发生了什么？

    找冯冰、谢绝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一波降价潮超乎想象；星海阔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引领了风潮还是赶上了风潮。总之，十三家大商行发起降价潮，波及所有中小丹药行。

 第153章 得寸望尺

    降价压力之下，郎迪思的精炼全部转移；受益的市场，都是混乱市场一般的区域市场。直接后果是，偏远地区的低等级丹药市场有所恢复；与此同时，支线市场的丹药市场，并没有明显降低。看来，混迹于支线市场的铸鼎，身家颇丰。

    东南丹药行早别人一步，而且将粗炼、精炼融为一体，由铸鼎初、中期承担，成本优势明显。也因此，孙浩然定下的占据混乱市场30%份额的目标，很快达成。

    达成目标也意味着，无论混乱市场的东南丹药行，还是郎迪思的混乱丹药行，都进入瓶颈期，暂无发展空间；每年涌出的铸鼎、铸鼎后期，将会成为大问题。毕竟结丹才是大关卡，能够结丹的铸鼎后期，少之又少。

    铸鼎又是金丹的基础，当铸鼎后期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总会有一定比例的金丹出现。混乱丹药行实力弱，需要天量的铸鼎以培育金丹。

    孙浩然对现状无感，星海阔却耿耿于怀，整天琢磨，应该做些什么，让未来的铸鼎有事可做。有一句话，星海阔常常挂在嘴边：

    “不提赚钱，总要让他们有丹药吃吧！以两家药行的身家，这不算什么，却不能免费赠送，那算什么呢？”

    这一次大整合，并没有给郎迪思带来繁荣，反而因为精炼外迁，更加萧条。以前站在店门口的大街上，还能看到几家小店；如今，目光之内，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星海阔自言自语道：

    “是不是将店铺搬进中心区的繁华地带？”

    没等到别人回答，又自言自语道：

    “还是不搬了，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吗？没有任何意义！”

    “说什么呢？一个人嘟嘟囔囔，神经了？”

    星海阔：

    “是谢绝与冯冰啊，我正在悟道，你们二人身上没有杀气，所以没有引起神魂警觉。抱歉，神魂不留意你们，我也没办法。我说，你们二位怎么会一起光临鄙店？”

    谢绝嗤笑道：

    “我就说嘛，一个顶级金丹怎么会神经兮兮，连人都不看，原来是在悟道，悟发财之道？”

    星海阔嗤笑道：

    “你才神经，我正常着呢！”

    冯冰：

    “你们二男女都不正常，我才是正常人。”

    孙浩然走出来说道：

    “冯冰、谢绝，是你们？我说冯冰，你能不能消失一段时间，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

    冯冰笑着说道：

    “今天来看朋友，不为公务。怎么，不欢迎？”

    星海阔：

    “没公事最好！谢绝，你也是来看朋友？”

    谢绝：

    “那当然。我的公务，难道不是你们去求我？”

    星海阔：

    “你是大姐，行了吧！”

    谢绝：

    “你骂谁呢？谁是你大姐，我是谢女郎。”

    冯冰：

    “都别瞎扯。我说星海，你刚才嘟囔什么呢？”

    星海阔：

    “整天闲得无聊，想找点新鲜事做！”

    谢绝：

    “新鲜事有啊，我那里缺保镖，你这顶级金丹绝对高薪，去不去？”

    星海阔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店铺，撇着嘴说道：

    “我好歹也是店铺小老板，做保镖？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这阵仗，孙浩然简直无语，怎么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太阳从哪边出来了？

    心里想到太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冯冰问道：

    “孙浩然，天上有好东西？”

    孙浩然：

    “我觉得今天很不正常，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搅得天地气大乱。”

    冯冰咯咯直笑：

    “你糊涂了，太阳出来的方向一定是东，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星海阔：

    “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直想不明白；孙兄这么一说，我总算想清楚问题之所在。你们二位大驾光临，放在平时，我是受宠若惊。但你们与平时判若二人，一定有阴谋，说！想干什么？”

    谢绝撑起元气罩，将四人罩住，说道：

    “你们也撑起元气罩，有要事相商。”

    四道元气罩，估计元婴都无法偷听。谢绝问道：

    “你说还是我说！”

    冯冰：

    “还是你说吧，我可不敢说话。”

    谢绝：

    “是这样，有人想找你合伙做生意。”

    星海阔摇头：

    “不做，像你们这个样子上门找人做生意，肯定没好事，坚决不做！”

    谢绝：

    “我们二人替人跑腿，有大人物想找你们做大生意。”

    谢绝不但说，还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星海阔：

    “大人物找我一个小店掌柜做大生意？还是不做，说破了天都不做。”

    谢绝急，说道：

    “冯冰，还是你说吧！”

    冯冰：

    “星海，给你一个建议，是否合作另论，先见面谈谈。我相信，你知道生意详情后，一定会答应。”

    星海阔：

    “这样啊，你先说说看，是什么大生意。”

    冯冰：

    “我不知道哎，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

    星海阔皱眉：

    “你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一定会答应？”

    冯冰：

    “因为我的老板与她的老板厉害呀！这么简单的疑问句，你都不会自己答。”

    星海阔：

    “孙兄，见不见？”

    孙浩然：

    “见见无妨。”

    星海阔：

    “那就见见吧。二位女郎，有必要声明，我哪里都不去，就在我的小店！”

    谢绝：

    “架子这么大，走几步路都不肯？”

    星海阔盯着谢绝嘿嘿直笑，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来就谈，不想来，那就别谈！”

    冯冰：

    “当然要谈！我代老板们答应。现在谈还是另约时间？”

    星海阔：

    “也别约了，就现在，我刚好有空。”

    冯冰：

    “谢绝，我们走！”

    对于金丹来讲，郎迪思很小，一个念头，便可以穿梭数遍。因为金丹的肆意，曾经造成很多意外，商会因此做出特别限制，郎迪思公共场合，不允许动用元气。金丹强健，就算肉身疾行，走一遍市场，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时间不长，一艘小星舟降落在店后星舰场，九人次第走下；谢绝、冯冰规规矩矩，跟在最后。

    星海阔与孙浩然听到声响，走出药坊后门，看到七加二人。星海阔皱眉，说道：

    “是你们？海滨、高崇，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瘦弱女子跑到星海阔身边，小声喊道：

    “星海，你怎么躲到这里？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

    星海阔惊，吓得跳起来，落在孙浩然另一边。又一高大女子飘到星海阔面前，一拳打过来：

    “别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54章 买家炼丹行玩玩

    星海阔轻蔑一笑，轻轻一指，震退女子，说道：

    “就你，还想收拾我？以前就没赢过我，全靠耍赖。如今的我可不是从前的我，呵呵，一根指头让你，还让你没有耍赖的机会。不信？我们可以上天比划几招，你们几个一起上，看我不把你们全部打趴下！”

    高大女子不依不饶，继续扑上来厮打。谢绝走到孙浩然面前，介绍道：

    “这是孙浩然，星海的搭档，顶级战力！”

    星海阔一边应付高大女子，一边嗤笑道：

    “就你那眼神，哪能看出孙兄的底细。隆重介绍，孙兄，我的搭档，超级战力！你们这群乡巴佬，没见过超级战力吧！好好仰慕吧，孙兄就是。”

    除了与星海阔打闹的高大女子，其他人皆抱拳行礼：

    “海滨（辽落、阔弧、太近、空想、远方）！”

    孙浩然同样抱拳行礼：

    “孙浩然！”

    星海阔喊道：

    “多年不见，怎么连名字都改了？改就改吧，为什么改得这么清奇？海滨的名字没变，连模样都跟从前一样。”

    高大女子一拳震退星海阔，洋洋得意地说道：

    “叫我太空高，姓太空，名高。我自己起的姓，厉害吧！”

    星海阔：

    “确实厉害！不过还是没我星海阔厉害，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我的战力？顶级金丹！赶快五体投地，现在还来得及。”

    阔弧：

    “我倒是想五体投地，怕把你的店铺砸坏了！你碎丹重修了？”

    星海阔洋洋得意：

    “你们羡慕吧，我这是顺修，不是碎丹。就你们那点胆子，再借你们一个，也没人敢学我顺修！”

    太空高一拳逼退星海阔，说道，“不打了，谈生意”！然后撑起一个元气罩，将所有人罩在里面。谢绝、冯冰想退出罩子，海滨说道：

    “不用回避”。

    包括孙浩然在内，总共撑起九重元气罩。星海阔问道：

    “想做什么生意？”

    太空高：

    “我听到消息，上面觉得将精炼下移到区域市场，没有任何意义；就是淘汰了合成，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啊，他们想淘汰三级炼丹行；又据说，辽远丹药行可能是第一家。星海，有没有兴趣将辽远买下来玩玩？”

    星海阔：

    “辽落、远方，有没有内幕消息？”

    辽落呵呵，说道：

    “辽落、辽落！你也不看看我的名字，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大事？”

    远方嘿嘿，说道：

    “辽落说的太对了，我的心飘在远方不愿回家，外幕都不知道，何况内幕？”

    星海阔：

    “你们打算怎么做？”

    太空高：

    “主要看你，你想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星海阔皱眉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穷光蛋一个，你让我开一家炼丹坊，我现在就敢开，反正就那几个钱，赔了也就赔了。你们让我买一家经营不善的炼丹行，我倒是想买，可也没钱啊！”

    海滨：

    “星海，你就不能说句软话？你要是说了，元气丹算什么呀！”

    星海阔嘿嘿道：

    “当初我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有用吗？如今啊，呵呵，想都不要想！”

    太空高：

    “海滨，你不懂星海，别乱说话！这样，我们去找钱。能不能找来，兄弟、姐妹们！”

    太近、空想、远方、阔弧、辽落纷纷高喊道：

    “放心！钱是什么东西？”

    海滨有些犹豫，勉强说道：

    “我尽力！”

    太空高：

    “看看兄弟姐妹们的豪气，你还犹豫什么？”

    星海阔笑着说道：

    “兄弟、姐妹们，认真听我主导的公司，都必须按照以下的股份比例：我与孙兄各占10%，且有绝对的发言权；留20%给核心员工，我这家小破店占10%；剩下50%，你们出钱你们分！”

    太空高：

    “星海，太那个了吧！”

    星海阔嘿嘿道：

    “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那句话，钱是什么玩意？能吃的元气丹才叫东西。请问太空女郎，辽远的元气丹能吃吗？”

    太空高看向其他人，海滨说道：

    “我觉得星海的话有道理，有人在乎钱吗？绝对没有！是吧，兄弟姐妹们？”

    辽落说道：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们兄弟姐妹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还是多筹些元气丹，止其妄念艮其背；钱不够，说什么都白搭！”

    其他人纷纷点头，认可辽落的说法。太空高：

    “走，我们去筹钱！说好了，以元气丹定比例！”

    星舟飞走了，星海阔摇摇头，收起笑脸，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如从前，该做什么做什么，该无聊感言时，依旧感慨。

    表面上看，孙浩然如星海阔一般，平常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为大生意所动，心里面还是有些波澜。这么多年的经历让他明白，只有接触到真正的炼丹，有无限资源支持，才可能找到自己的道。无论从哪方面讲，孙浩然都极度渴望得到这家真正的丹药行。

    波澜、渴望不是坏事，对练养来讲，都是难得的养分，用其它情绪平衡，有益于身心。

    按照谢绝、冯冰的估算，正常年景，辽远炼丹行每年的销售规模约为四亿元气丹；如今的市场这么冷清，辽远绝对不可能赚钱，公允价不会超过四亿元气丹。为了保证能够抢到手，几个男女足足准备了八亿元气丹。八亿元气丹不是票据，是一个个装满标准元气丹的大箱子。

    孙浩然大吃一惊，问星海阔：

    “星海，这么短时间内凑出这么多元气丹，你想到了什么？”

    星海阔叹口气，不无得意地说道：

    “还能说明什么，说明我的尿泥朋友能量大呗！”

    孙浩然苦笑道：

    “星海，虽说你的儿时伙伴有能力，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市场上根本不缺元气丹，可以称得上泛滥！泛滥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星海阔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赶紧把手头的元气丹花光，是这个意思吧！”

    有了元气丹压仓，星海阔明显变成另外一个人，首先将混乱丹药行的经营全权委托给吕极、刁费·莫里耶，且视其为闲事，不再多管；继而新成立一家郎迪思混乱丹药行，将附近一大片店铺租下来，作为未来的炼丹工坊。

 第155章 竞价、议价拍卖会

    八加二加一共十一人聚会，讨论新商行愿景。没谁愿意走进新店铺，一如从前，撑起九层元气罩，站在停舰场说话。

    太空高：

    “兄弟姐妹们，今天商量如何拿下辽远。”

    辽落：

    “这还用商量？直接开价四亿！如果有人跟价、抬价，再拍出四亿，告诉他们，就这么多元气丹，谁要是出高价，我们退出。”

    海滨：

    “辽落，没看出来呀，一副落魄样，竟如此豪爽。”

    太空高：

    “别吵，星海怎么看？”

    星海阔：

    “其实，你们没有真正理解上面的意思。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出面经营，你觉得他们觉得跟辽远以前的人有区别吗？”

    海滨：

    “星海，你的话拗口，我听不懂，你们能听懂吗？”

    听懂没听懂另说，太空高没有任何表示，其他人都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没听懂”，还是表示“海滨的话不对”。

    星海阔继续说道：

    “咱们也别讨论了，就让孙兄出面处理。”

    太空高：

    “我们不出面，要是别人欺负孙兄怎么办？”

    星海阔呵呵道：

    “那还用说，往死里打！你们对孙兄没有信心？”

    海滨：

    “星海说的不错，谁露头打谁！反正强中期不会有，弱中期不怕，来多少都不怕！我觉得吧，孙兄人生地不熟，还是让冯冰做孙兄的助手吧！”

    太空高：

    “嗯，海滨的主意不错，再加一个谢绝，足矣。”

    星海阔：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疑问道：

    “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除了谢绝、冯冰，七男女全部点头；这次不会有误解，都是肯定句。孙浩然：

    “那好，既然你们让我出面打理商行，有必要提醒，在商行关门结业之前，不要质疑我的做法。”

    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太近、空想异口同声问道：

    “关门？”

    孙浩然：

    “正确！在商行做不下去关门歇业之前，不要干涉商行运作。”

    星海阔有些心虚，不住地扫描七人表情。阔弧说道：

    “走吧，管那么多干嘛？我觉得吧，说重点，我觉得你们谁都不行！既然不行，就不要瞎嚷嚷、乱掺和！”

    星海阔：

    “阔弧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兄弟、姐妹们，你们必须想清楚，如果我们行，他们绝不会放弃辽远。就这么定，一切由孙兄决定。冯冰、谢绝，知道谁是你们的大老板吗？”

    冯冰、谢绝异口同声回答道：

    “知道！孙老板浩然先生，有什么吩咐请直言，小女子马上去办！”

    孙浩然在意炼丹，并不怎么在意话事权。不过有强大的神魂支撑，做做也无妨，耽误不了什么，反而能有主动权，所以爽快答应。

    出售辽远炼丹行的消息姗姗来迟，由郎迪思商会全权处理。这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整个郎迪斯为之轰动，各种消息纷至沓来，让人们难以分清楚真假。比较流行的说法是，辽远丹药行严重亏损，公允价不会超过一亿标准元气丹，比谢绝、冯冰的估算低几倍。

    市场充分发酵之后，商会才正式宣布，采用竞价、议价相结合的方式确定买家；言外之意，首先要有钱，其次要得到商会认可。事先要将元气丹存入商会，言外之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喧嚣的郎迪斯沸腾了两天，骂声一片，随即陷入沉寂，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档子事。

    竞价在商会一间大房间内举行。一张大赌桌一样的椭圆桌，围坐着十来家商行的代表与商会议价师。这里没有铸鼎，全是金丹，议价师为中期金丹。表面上看，参加竞价的金丹，情绪都很稳定；仔细品味，还是有所不同；其中三家购买欲望极强，一家犹豫不决，其余都是不同目的好事者。

    “我叫李外·爱思考，是郎迪思商会的注册议价师。今天的标的是辽远丹药行，采取竞价议价的方式售卖，由我本人主持。这是辽远丹药行的详细资料，请仔细阅读。”

    谢绝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孙浩然左手边；冯冰冷若冰霜，坐在孙浩然右手边。二人翻阅资料，很快看完，分别对孙浩然点点头，没有说话。对于金丹来讲，看资料的速度极快，用一目十页来形容，都不够准确。凑热闹的人都是一页一页慢慢翻，一点都不急；购买欲强烈的三家与冯冰、谢绝一样，很快看完；犹豫不决者看了一遍又一遍，等其他人都看完了，还在翻看。

    注册议价师李外·爱思考：

    “诸位，辽远的底价设为三亿标准元气丹。好了，现在开始出价。”

    孙浩然没有等下去，直接出价：

    “四亿！”

    李外·爱思考：

    “郎迪思混乱丹药行出价四亿！”

    等了片刻，无人出价，李外·爱思考又重复两遍，还是无人出价，只能听到犹豫者快速翻看资料的声音。

    李外·爱思考再次提醒、准备宣布竞标结果时，犹豫者露出微笑，轻轻放下手里的资料，手指轻敲桌面，说道：

    “我说李外，你这竞价议价方式不符合规则啊！按照惯例，应当暂停竞价议价会，另选时间再竞价。”

    李外满脸问号，问道：

    “请明说，不符合哪一条规则？”

    按道理说，商会制定规则，参与竞价者根本没有权利置喙；即便有异议，议价师也不会理睬。既然李外·爱思考诚心询问，说明商会根本没有足够的权利，也不敢轻易得罪竞价者。孙浩然不由质疑，都是些什么人？

    犹豫者呵呵一笑，指着资料上的一段话说道：

    “你今天提供的资料，与以前提供的资料不相符，且数额差距巨大，你叫我们怎么出价？”

    李外扫了一眼，皱起眉头说道：

    “几十万也叫差距巨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凑热闹的真的开始凑热闹，其中有人说道：

    “一个元气丹的差距那也是差距，我们说差距巨大，就是巨大！”

    李外皱眉道：

    “按照惯例，当以接手日盘点结果为准。这里有详细的计算方法，请查阅。我们还是继续吧！”

    决心做买家的几家纷纷出言，意思都差不多：

    “既然有异议，理应暂停，过几天另行竞价！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李外看向孙浩然，孙浩然说道：

    “我无所谓！”

    李外·爱思考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宣布道：

    “既然参会者都认为改期比较好，我接受你们的建议，今天的竞价会现在终止。下次竞价议价会时间，另行通知。”

    八加二加一共十一人聚会，讨论新商行愿景。没谁愿意走进新店铺，一如从前，撑起九层元气罩，站在停舰场说话。

    太空高：

    “兄弟姐妹们，今天商量如何拿下辽远。”

    辽落：

    “这还用商量？直接开价四亿！如果有人跟价、抬价，再拍出四亿，告诉他们，就这么多元气丹，谁要是出高价，我们退出。”

    海滨：

    “辽落，没看出来呀，一副落魄样，竟如此豪爽。”

    太空高：

    “别吵，星海怎么看？”

    星海阔：

    “其实，你们没有真正理解上面的意思。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出面经营，你觉得他们觉得跟辽远以前的人有区别吗？”

    海滨：

    “星海，你的话拗口，我听不懂，你们能听懂吗？”

    听懂没听懂另说，太空高没有任何表示，其他人都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没听懂”，还是表示“海滨的话不对”。

    星海阔继续说道：

    “咱们也别讨论了，就让孙兄出面处理。”

    太空高：

    “我们不出面，要是别人欺负孙兄怎么办？”

    星海阔呵呵道：

    “那还用说，往死里打！你们对孙兄没有信心？”

    海滨：

    “星海说的不错，谁露头打谁！反正强中期不会有，弱中期不怕，来多少都不怕！我觉得吧，孙兄人生地不熟，还是让冯冰做孙兄的助手吧！”

    太空高：

    “嗯，海滨的主意不错，再加一个谢绝，足矣。”

    星海阔：

    “孙兄怎么看？”

    孙浩然疑问道：

    “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除了谢绝、冯冰，七男女全部点头；这次不会有误解，都是肯定句。孙浩然：

    “那好，既然你们让我出面打理商行，有必要提醒，在商行关门结业之前，不要质疑我的做法。”

    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太近、空想异口同声问道：

    “关门？”

    孙浩然：

    “正确！在商行做不下去关门歇业之前，不要干涉商行运作。”

    星海阔有些心虚，不住地扫描七人表情。阔弧说道：

    “走吧，管那么多干嘛？我觉得吧，说重点，我觉得你们谁都不行！既然不行，就不要瞎嚷嚷、乱掺和！”

    星海阔：

    “阔弧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兄弟、姐妹们，你们必须想清楚，如果我们行，他们绝不会放弃辽远。就这么定，一切由孙兄决定。冯冰、谢绝，知道谁是你们的大老板吗？”

    冯冰、谢绝异口同声回答道：

    “知道！孙老板浩然先生，有什么吩咐请直言，小女子马上去办！”

    孙浩然在意炼丹，并不怎么在意话事权。不过有强大的神魂支撑，做做也无妨，耽误不了什么，反而能有主动权，所以爽快答应。

    出售辽远炼丹行的消息姗姗来迟，由郎迪思商会全权处理。这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整个郎迪斯为之轰动，各种消息纷至沓来，让人们难以分清楚真假。比较流行的说法是，辽远丹药行严重亏损，公允价不会超过一亿标准元气丹，比谢绝、冯冰的估算低几倍。

    市场充分发酵之后，商会才正式宣布，采用竞价、议价相结合的方式确定买家；言外之意，首先要有钱，其次要得到商会认可。事先要将元气丹存入商会，言外之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喧嚣的郎迪斯沸腾了两天，骂声一片，随即陷入沉寂，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档子事。

    竞价在商会一间大房间内举行。一张大赌桌一样的椭圆桌，围坐着十来家商行的代表与商会议价师。这里没有铸鼎，全是金丹，议价师为中期金丹。表面上看，参加竞价的金丹，情绪都很稳定；仔细品味，还是有所不同；其中三家购买欲望极强，一家犹豫不决，其余都是不同目的好事者。

    “我叫李外·爱思考，是郎迪思商会的注册议价师。今天的标的是辽远丹药行，采取竞价议价的方式售卖，由我本人主持。这是辽远丹药行的详细资料，请仔细阅读。”

    谢绝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孙浩然左手边；冯冰冷若冰霜，坐在孙浩然右手边。二人翻阅资料，很快看完，分别对孙浩然点点头，没有说话。对于金丹来讲，看资料的速度极快，用一目十页来形容，都不够准确。凑热闹的人都是一页一页慢慢翻，一点都不急；购买欲强烈的三家与冯冰、谢绝一样，很快看完；犹豫不决者看了一遍又一遍，等其他人都看完了，还在翻看。

    注册议价师李外·爱思考：

    “诸位，辽远的底价设为三亿标准元气丹。好了，现在开始出价。”

    孙浩然没有等下去，直接出价：

    “四亿！”

    李外·爱思考：

    “郎迪思混乱丹药行出价四亿！”

    等了片刻，无人出价，李外·爱思考又重复两遍，还是无人出价，只能听到犹豫者快速翻看资料的声音。

    李外·爱思考再次提醒、准备宣布竞标结果时，犹豫者露出微笑，轻轻放下手里的资料，手指轻敲桌面，说道：

    “我说李外，你这竞价议价方式不符合规则啊！按照惯例，应当暂停竞价议价会，另选时间再竞价。”

    李外满脸问号，问道：

    “请明说，不符合哪一条规则？”

    按道理说，商会制定规则，参与竞价者根本没有权利置喙；即便有异议，议价师也不会理睬。既然李外·爱思考诚心询问，说明商会根本没有足够的权利，也不敢轻易得罪竞价者。孙浩然不由质疑，都是些什么人？

    犹豫者呵呵一笑，指着资料上的一段话说道：

    “你今天提供的资料，与以前提供的资料不相符，且数额差距巨大，你叫我们怎么出价？”

    李外扫了一眼，皱起眉头说道：

    “几十万也叫差距巨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凑热闹的真的开始凑热闹，其中有人说道：

    “一个元气丹的差距那也是差距，我们说差距巨大，就是巨大！”

    李外皱眉道：

    “按照惯例，当以接手日盘点结果为准。这里有详细的计算方法，请查阅。我们还是继续吧！”

    决心做买家的几家纷纷出言，意思都差不多：

    “既然有异议，理应暂停，过几天另行竞价！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李外看向孙浩然，孙浩然说道：

    “我无所谓！”

    李外·爱思考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宣布道：

    “既然参会者都认为改期比较好，我接受你们的建议，今天的竞价会现在终止。下次竞价议价会时间，另行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