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岁月》 第1章 小满姐和那些不可说的 人这一生有很多事情,是到死也绝不能说出口的。 记得千禧那年,屋外雨下得很大,雷声吞没了娘的呜咽声。 潮湿的霉味混着劣质线香的味道在灵堂里发酵,我跪在水泥地上数砖缝里的蚂蚁。 我那常年在外打工的爹死了。 安全事故。 今天是守灵的最后一天。 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会超过一只手,所以我很平静,不知道电视里演的生离死别是种什么感受。 赵铁柱把烟灰弹在父亲遗像前,铜盆里未燃尽的纸钱突然窜起半米高的火苗,映得他黝黑的方脸像块烧红的铁锭。 赵铁柱是我爸的工友,也是我们多年的邻居,过去十几年间一直和爸爸一块在外打工。 “小兔崽子,还不过来给你爹磕头!“他抬脚踹在我后腰,帆布鞋底沾着工地特有的红泥,在孝服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这时母亲突然抓起供桌上的苹果砸过来,干瘪的嘴唇哆嗦着:“坏人!偷老陈的皮鞋!“ 我慌忙抱住发病的母亲,她枯枝般的手指抓破了我的脖子。 她患有阿兹海默症,现在已经越发严重。 三天前父亲从二十八层脚手架摔下来时,她正在阳台给君子兰浇水,嘴里喊了句老陈。 我叫陈默。 老陈是我爹。 “死女人,发什么疯。”赵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要不是看你娘俩可怜,谁jb管你们?” 一道身影挡在了赵叔面前。 “嫂子帮你照看会儿。”带着茉莉花香的手帕轻轻按在我伤口上,小满姐把母亲扶到藤椅里,褪色的蓝布裙扫过我的膝盖。 小满姐是赵铁柱的妻子,按道理我要叫她婶子,但小满姐比赵叔要小二十多岁,她不让叫婶子,嫌弃老了岁数。 她很漂亮,是我十几岁时见到过最漂亮的女人。 她有着那个年代女人独有的温柔,和善良。 以前娘偶尔清醒的时候跟我说,小满姐是被赵铁柱骗到手的,那个时候的赵铁柱是个包工头,满口花言巧语,最后连哄带骗的拉小满姐领了证。 但婚后两年,小满姐一直怀不上,赵铁柱就逐渐的本性暴露,在外吃喝嫖赌,喝醉了赌输了就对小满姐拳打脚踢来泄气。 赵铁柱突然揪住她盘发:“浪货!老子裤裆裂了看不见?”尼龙绳捆着的账本重重砸在她小腿,泛起一道红痕。 “给老子缝好,老子一会还要出去喝酒!” 我盯着账本封皮上“鹏程建筑“的烫金字,想起父亲某年春节,他蹲在楼道里数工资,沾着水泥粉的手指反复摩挲那个数字,最后抽出两张塞给我:“明天带妈去买新棉鞋。” “赔偿金二十三万。赵铁柱用打火机点燃父亲的工牌,塑料燃烧的焦臭味里,他掰开我攥紧的拳头按印泥:“你未成年,你妈又是疯子,这钱叔先替你保管。” 火焰吞噬了工牌上父亲憨厚的笑脸,小满姐别过头,后颈有道新鲜的淤青。 暴雨是半夜砸下来的。 爹死了,娘又被送进了康复中心,所以我也就成了赵叔家的临时一员。 我蜷在储物间改的卧室里,听着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响。 “这钱是那孩子的,你不能再拿去赌了!” “臭娘们,你还管起老子了?这个家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当家的,这个钱是那娃儿父亲用命换来的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啪! 我听到了几声脆响。 然后接着就是一阵怒骂传进了我的耳膜。 还有解皮带的声音。 “臭婊子,就这么喜欢帮外人说话是吧,老子打死你,贱货!浪货!” “怎么?心疼别人,你有本事给老子生一个啊!没用的废物东西。” 赵叔在打小满姐。 我没有听到小满姐发出任何声音。 在这个畸形的家庭里,我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连身份也模糊不清,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 殴打停止了。 赵叔走了,边走边系着沾血的皮带。 他拿着父亲的赔偿金出去逍遥去了。 我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复仇? 我才17岁。 我翻过身准备睡觉,突然门缝里漏进来一线光。 “小默?”小满姐端着搪瓷缸闪身进来。她食指竖在唇间,湿发垂在锁骨的红痣上,“嘘,你赵叔还没走远。” “小满姐?”我低声询问。 “牛奶,有助睡眠,你还在长身体呢。” 小满姐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但她的脸颊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分明是火辣辣的感觉。 怎么可能从火辣辣的脸颊,诞生出像花儿样的笑颜。 她只有凄惨。 发现我的目光后,小满姐将脸撇向了另外一边,将手中温热的牛奶塞在了我手里。 “谢谢小满姐。” 我欲言又止。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烂了,有些衣衫不整。 “张叔……” “小墨,姐姐对不起你!” 我话还没说完,小满姐就抽泣了起来。 女人的哭分两种, 一种是暴雨倾盆的碎瓷声,任呜咽在空房间里横冲直撞。 另一种是潮汐吞没礁石的寂静,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蝶,指节攥得发白也不肯漏出一丝呜咽。 小满姐属于后者,她哭的很美。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起来了,生疼的很。 “小默,姐姐没用,你的钱,姐姐拿不回来!都被那个畜生拿走了!” 小满姐抱着我哭的梨花带雨。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任凭她的体香冲击我鼻腔。 “没事的小满姐,我不在乎这个。” 我的确不在乎这点钱,此时此刻起我在乎的只有小满姐。 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第一个是我娘。 “小默…” 小满姐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是身子不停的在我怀里颤抖着。 我轻轻安抚她。 渐渐的,她安静了下来,鼻腔传出有序的呼吸。 她睡着了。 望着小满姐的侧颜。 我的心从这一刻萌芽,从来不知情爱为何物的我,在此刻萌动。 她的胸压在我身上,柔软、富有弹性。 我的心跳在加速。 第2章 灯泡危机 昨夜小满姐在我房间待了一会就走了,但我昨晚一晚上也没有睡好。 满脑子都是小满姐的样子。 小满姐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很多时候她也有笑容。 比如煮糊水饺的时候,穿崭新碎花裙子的时候,有时反胃干呕的时候…… 她总说,要是怀上了孩子,赵叔或许就不会再打他,这个家又会重新充满阳光。 赵叔昨晚出去后还未归家。 小满姐在家接一些裁缝的活,总是帮人缝缝补补,赚一点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 “小默,灯泡坏了,你来帮我扶一下梯子。” 小满姐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她今天穿了条黑色丝袜,大腿在阳光下油亮饱满,这使得小满姐又多了几分女人味。 “我来吧小满姐。” “太危险了,姐姐来,等你以后长成大人了,就换姐姐给你扶梯子。” 小满姐冲我笑着,笑容中充满了憧憬和期望。 我拗不过她,于是去扶着老式折叠梯。 小满姐踮脚时旧毛衣下摆掀起一截,我慌忙错开眼。 “小满姐你当心点!”我抓着生锈的梯子扶手,感觉透肉的黑丝袜尖正绷得死紧,袜口蕾丝边被汗粘在大腿根。 “早知道该穿条裤子,谁想到这破丝袜刚拆封就勾了丝。”小满姐不满道。 我选择眼观鼻鼻观心。 梯子充满铁锈斑,折叠梯的第三支横档早锈穿了,我盯着那个窟窿看的时候,小满姐的小腿跟正好挡住破洞边缘的锯齿,她小腿上有道疤在摇晃的钨丝灯下忽明忽暗。 去年冬天她说过,是赵叔喝醉酒用烟烫的。 现在我的掌纹正抚摸在她的旧疤上。 “小默,再往左...” 铁梯左右摇晃,响起吱吱声。 “不好,小满姐小心!” “啊!” 小满姐发出一声惊呼。 锈穿了的梯子最终支撑不住倒下了! 接住她的时候,我胸口补丁被蹭开,她后腰抵住弹簧床开裂的海绵,我们一同跌入了柔软的床上。 小满姐的黑丝袜刮在铁梯豁口撕开一道裂痕。 床上是她昨晚刚换的蕾丝床单。 她在我怀里惊魂未定,这是第一次她离我这么近,睫毛就在我的鼻尖扑闪。 她的汗和香气一同冲进我鼻腔。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的原因,我清晰的感觉到我们双方的心的狂跳。 我的手还抓着她的肩膀,温暖的触感让我心悸不已。 “原来…小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鼻涕虫了呢,现在都是个大人了。” 小满姐的脸微红,但并没有在意。 我的确发育的很好,一米七六的个子,比小满姐高出一个脑袋,由于在学校参加田径运动,我身上的肌肉更是健硕强壮。 只是小满姐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待而已。 巷口传来回收旧家电的喇叭声,隔壁电视里面放着壮阳药的广告,她终于感到有一丝别扭,于是她别头去看窗台外。 小满姐是什么意思? 她是默许了我们的这种距离? 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要更近一步! 我的手掌伸向她的后背,从肩头滑到后背,甚至摸到了她的肩带。 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当我叩响那道扭扣时,突然一道脆响在我脸上响起。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重新恢复理智,然后我看了到小满姐那张愤怒的脸。 “小默,你干什么?!松开!” 小满姐的语气冰冷,周围的空气冷到了极点。 我瞬间慌了,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我……那个,小满姐……” 就在这时,外面客厅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股酒气混着烟味飘了进来。 “人呢?都死了?” 这瞬间的动静将我和小满姐都吓的脸色惨白,她连忙从我怀里挣扎出去。 防盗门被撞出个凹坑,赵铁柱提着半截红星二锅头晃进来。 他脖颈糊着呕吐物,翻毛皮鞋在地板拖出蜿蜒酒渍。 “他妈的,都躲在卧室干什么呢!” 卧室门被狠狠踹开。 然后就是一个酒瓶冲我飞来。 “小比崽子,挺会玩儿啊?”酒瓶甩过来擦着我耳尖炸开。 我被揪着领子撞向配电箱,呕吐物顺着他那磨破的劳保裤往下滴。 小满姐赤脚蹦进玻璃碴堆:“快放开,眼睛让酒精泡烂了?看不见灯泡憋了?” 小满姐也急了,她扯下晃悠的灯罩砸过去。 赵铁柱染黄的门牙缝里夹着辣椒皮,酒气喷在我充血的视网膜上。 “换灯泡要摸大腿?” “当老子没瞅见你爪印?” 我这才发现小满姐小腿处留着灰手印,是刚刚扶梯子时沾的墙灰。 陡然间他揪住我头发往窗台上磕:“昨儿往老子酒里掺水,今儿敢偷油瓶!你真是能耐了啊,偷人偷到我身上了!看我不弄死你!“ 对楼麻将馆的霓虹灯恰在此时亮起,映出和我校服背后被铁梯刮破的裂口。 “你发什么酒疯!” 赵铁柱薅着我发茬往碎玻璃上摁,期间小满姐想来拉扯,都被赵铁柱一把推开,这时小满姐突然撕开衣领。 “玩够没有?“她脖颈蔓延出蜈蚣状疤痕,皮肉翻卷处还粘着医用胶布,里面是包裹着严严实实的黑色胸衣。 “上个月发酒疯烫的烟疤,想要再添新的?” 酒气凝滞在张大彪抽搐的腮帮上。 我脑袋被磕出血渍,混着汗珠滴在小满姐踩着的全家福照片上,那是他们结婚时拍的,那时的小满姐脸上噙着比现在更迷人的笑。 “不是要捉奸?”她一把将我拽了过来,“他连女人胸罩扣都不会解!” “都他妈骗我!” 赵铁柱一脚踹翻一旁的床头柜。 “都别想骗我!” 突然小满姐将我推进泛潮的衣柜。 “来,你有什么火冲我发!” “好,林小满!你说的,我今天就打死你!” “……” 我在衣柜里面脑子全是空白,迷惘占据了我整个身子。 衣柜里放着厚厚一摞验孕单和B超。 这是小满姐和赵叔都不愿提及的禁忌。 不行! 如果我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应该冲出去保护小满姐。 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待在这里面,像条丧家之犬。 但是我害怕赵叔到了极点。 从很小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一直是我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时我和未患病的母亲住在隔壁,常常听到他们家传来的打斗声,和这个男人咆哮的声音。 怎么办? 恐惧,和保护欲同时占据我的心。 管他的,拼了。 就算是被赵叔打死,也要拦下他。 否则今天小满姐很有可能被打进医院。 就在我准备踹门而出时。 屋外的门响了。 赵叔停下了手中的殴打,出去开门去了,我连忙冲出去抱住小满姐。 “我是社区服务中心的,上门通知一下,近段时间老旧小区电路改造,可能会遇到电压不稳的情况,这段时间最好减少用电,以免家具灯泡短路的情况发生,现象会持续一周左右。” “另外…” 那个社区服务人员把头往里面探了探。 “陈默在吗?” “在…在的。” “这周末有个爱心关怀活动,你妈妈不是阿兹海默症,在康复中心疗养吗?我们会有爱心志愿医生去看望你母亲,到时候你跟着陪同,也好说一下具体情况。” 第3章 星星种子 社区工作人员显然对赵铁柱家的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草草丢下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赵铁柱回到房间,恶狠狠的盯了我们几眼。 “下次换灯泡就换灯泡,手不要乱摸,这次算赵叔错怪你了。” 小满姐从我怀里挣扎开,捂着嘴跑了出去。 赵铁柱咣当一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要不是因为我导致小满姐被误会,她也不会挨打。 额头在流血,但脸上小满姐打的那一巴掌更戳我的心窝子。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普普通通,我与小满姐几乎都没说几句话。 我与她彻底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尴尬氛围。 “小满姐……”饭桌上我轻声喊着。 “嗯。”她头也不抬。 “今天上午我要去康复中心看一下妈妈,还有社区的人也要去,说是有志愿者医生,能免费帮妈妈瞧病。” “嗯。” 小满姐也只是嗯了一声,只不过语气不再像刚刚冰冷。 我伸出手想摸一下她嘴角的伤口,却被她扭头闪过,“我去洗碗,康复中心不远,坐270就能到,你自己收拾收拾去吧。” “哦。”我轻轻点头。 ———— 康复中心。 我把新买的毛线帽递给妈妈,她突然抓起帽子扔进垃圾桶。 “阿姨给的!不要!”她指着打扫卫生的王姨,口水从歪斜的嘴角流下来。 我掏出纸巾要擦,她啪地打掉我的手:“你是坏人!” 护士递来药片,她抓起就塞进我嘴里。 苦味在舌尖炸开,我想吐出来,她突然揪住我耳朵:“生病了就得吃药!” 这力道和小学逃课时一模一样。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全家福照片,她盯着照片突然安静了。“这是我儿子。”她干枯的手指戳着屏幕上穿校服的我,“他在京都当大老板呢。“ “妈,我就是小默啊。“我握住她树皮似的手。 她猛地抽回手,指甲在我手背划出血道子:“骗子!我儿子耳朵后面有颗痣!” 我连忙凑过去,扯开耳朵,耳后豌豆大的红痣让她愣住了,浑浊的眼球转来转去。 “现在整容可厉害了...“她嘟囔着扯自己头发,白发簌簌落在饭盆里。 一旁护士递来的药盒上印着卡通太阳花。 她在掌心碾碎药片,突然转头往我耳朵里吹粉末:“呜呜!会变彩色泡泡。”我僵着脖子不敢动。 她喉咙里发出三十年前哄我吃退烧药时的声音。 “妈!我的录取通知书马上就要下来了。” 她眼球又转悠了一下,没有波动。 病房门被推开。 “阿姨现在就像断电的磁带机。” 一道动听的嗓音飘进我耳膜。 随后是一双漂亮的白色平底鞋碾过地板上融化的巧克力印,“明明储存着八十年人生,但读取磁头总跳帧到九十年代。” 我缓缓抬头,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医生。 走廊顶灯在医生额前投下扇形阴影,他翻动病历的手背停着一块碘酒黄渍。 母亲跑了出去。 外面护士台突然爆发出哄笑。 她正戴着血压计臂带跳皮筋,嘴里念着我小学时班级女生的名字。 我把她搀扶回病房,静静的等待着眼前这位漂亮医生接下来的话。 医生摘下圆珠笔在空气里画出大脑侧视图:“这里叫海马体,本来负责把短期记忆转存到皮质层...” “现在她的神经突触就像漏电的插头。”她用笔尖戳着自己的颞叶区,“新记忆留不住,大脑只能随机抓取旧记忆补洞。” “目前用药只能延缓放电速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把病历本合进黄昏的阴影里,墙面上母亲的影子正拆开我的挎包缝线,往夹层塞用纸巾包的碎馒头。 暮色中那佝偻的轮廓,与十年前年前在校门口等我放学的侧影完全重叠。 我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喉咙里仿佛有什么哽住了。 “我叫林茉,是中医大的大二学生,此次作为志愿者来对您母亲仪诊,我很荣幸。” 医生笑着伸出手。 她的笑很温暖。 就像此时打在我脸上的暮色,温暖柔和。 “我报考的也是中医大,但是你们学校分数太高,我估计没什么希望。” 她笑了笑,“我相信你没问题的,学姐在中医大等你。” 母亲坐在地上玩馒头。 林茉蹲下身子,她白大褂里露出嫩黄连衣裙的下摆,像误入消毒水世界的一截春日枝条。 “今天的维生素是橘子味的。”她喂给母亲一片维生素。 “来阿姨,吃了糖,就要让我测一测血压哦,来乖,把手伸出来,对……” 她像哄小孩子般,哄着我妈妈。 走廊飘来儿童活动室的彩色泡泡,有个穿过百叶窗落在她眉骨上。 她没去戳破,就顶着这个彩虹水珠继续测血压:“阿姨年轻时一定是气象员,总在预测小默同学的晴雨表。” 听诊器在她白皙的颈间泛着暖银光泽,随着妈妈清脆的笑声轻,她正把那片维生素当成奶糖塞进林医生的掌心。 “血压偏高,配合着降压药吃就行了。” 林医生起身收起听诊器,母亲突然把苹果核塞进她口袋。 而她抚摸着母亲的脸,眨眨右眼悄声说:“这可是星星的种子,等您下次尿检达标就能种在月亮上啦。” 妈妈双眼像是放出光芒,“星星,星星……默默爱看星星。” 我的眼眶湿润了。 她认不出我,可我还记得她啊。 “我妈总说我是路标厂生产的。”我嗓音嘶哑。 “现在换你当她的北斗星了,不过记得往药盒里养几只萤火虫。”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 “哦,对了,我在中医大等你哦,小默同学!” 门口被推开一道缝,林茉去而复返。 我怔怔的愣在原地。 身后有只手在扯我的衣角。 “作业写完再玩...”刘芳芳摸出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塞给我,包装纸上的生产日期是1996年。 拿着这块过期四年巧克力的刘芳芳是我妈妈。 第4章 艾草越晒越香 人越熬越强 等待是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盼着自己录取通知书的到来。 母亲以前常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读书就是唯一的出路,所以我只要考上了任意一个大学,我就一定会读到底。 这样煎熬的等待,直到八月六号那天。 这天是出志愿的日子。 同样是这天,我在肯德基做兼职,油锅里的炸鸡翅滋滋作响时,我沾满面包糠的手指突然抖得厉害。 店长吼了两三次我才听见:“358号单的薯条!” 我转身时差点撞翻餐盘,番茄酱溅在皱巴巴的工裤上,上面还有小满姐缝制的粉色蝴蝶补丁。 “怎么今天魂不守舍的?”店长在后面大声吼着。 “陈墨!有你的快递!”屋外快递小哥的喊声盖过点餐铃。 我猛然浑身一抖。 接过快递,我攥着围裙擦手,汗把围裙上的绣字浸得发黑。 “啊——!”我撞翻调料架蹦起来,盐罐在瓷砖上炸开,一旁的同事吓得头套都歪了:“疯啦?“ “我考上了!考上了!”举着通知书冲进后厨,冰柜门映出我扭曲的笑脸。 快递里面的通知书是中医药大学! 是我做梦也想上的大学。 黑眼圈在反光里格外明显,可那又怎样?油渍斑斑的工牌突然轻得像片羽毛。 我扯下围裙往店外冲时,店长举着锅铲追到门口:“工资不要啦?” 风把通知书拍在我汗湿的后背,晒得滚烫的柏油路烙着脚底板,我却觉得每一步都踩着云。 “请假一天,我回家报喜!” 亲人的离去总是后知后觉的,直到父亲死后的一个月,我终于意识到他不在了。 那个常年不苟言笑的男人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而他这一辈的愿望就是我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我做到了! 我攥着录取通知书在巷子里狂奔,汗水把校服后背浸透了一大片,中医药大学几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晃得人眼花,我边跑边用袖子擦眼泪——爸,你看见了吗?你儿子要穿上白大褂了! “你以后就只能上工地去搬砖,跟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样!” 这是赵叔常年在我耳边念叨的一句话。 现在我要把这张通知书扔在他脸上。 我以后不是工地上的苦力! 我是医生! 当然,我更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喜讯告诉给小满姐! 跑进院子。 远处飘来小满姐晾晒艾草的气味,这是她每年都要做的事情。 她总说艾绒要晒够三伏天的日头才能驱寒。 小满姐!“书包带子勒进肩膀也顾不上,我几乎是扑进房门。 小满姐正踮脚够顶柜里的艾草,听见动静差点摔下来,“小默?什么事这么激动啊?” “考上了考上了!你看!中医药大学!” 她抖着手接过通知书,手指在“按摩针灸专业“几个字上轻轻摩挲着,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我们小墨啊......有出息了!” 二楼突然传来摔东西的脆响。 震得窗框嗡嗡作响。 赵铁柱吼着“考个破学有什么用?” “砰!“二楼突然传来酒瓶炸裂的声响,赵铁柱光着膀子冲下来,满身酒气熏得人作呕。 他一把抢过通知书,通红的眼珠子瞪得像牛:“读书?读个屁!你爹死的时候欠老子的棺材钱还没还!” “还你!等我毕业挣钱一定还!”我扑上去抢,被他抡起胳膊甩到墙角,后脑勺磕在簸箕上,艾草哗啦啦砸了我一身。 “就你这贱命也配当大夫?老子可没钱供你上大学!”他咧着黄牙冷笑,刺啦一声把通知书撕成两半。 我眼睁睁看着印着校徽的纸片雪花似的飘落,突然想起几年前他也是这样撕了小满姐去打工的车票,说女人就该在家生娃。 小满姐突然像母狼似的扑上去咬他胳膊:“畜生!这是孩子的命啊!“赵铁柱反手就是一耳光,她瘦削的身子撞翻柜子,玻璃罐碎了一地。 我慌忙跪在地上捡通知书的碎片,手指被玻璃罐划出血也顾不上疼。 突然一只皮鞋碾在我的手背上,打断了我。 “捡啊!怎么不捡了?跟你爹一样,都是赔钱货!” 我盯着他鞋底粘着的银杏叶——那是某天林茉医生教我认的,说中医药大学里面全是这种的银杏叶,秋天的时候落叶铺满校园,很美丽,短暂出神手,我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玻璃就扎过去…… 赵铁柱是我叔叔没错。 但他撕毁我的通知书,就等于毁了我的前途! 我突然脑袋一热,也不管不顾了! 但…… 我又怎会是常年在工地上干活的赵铁柱的对手。 玻璃碎片扎进赵铁柱小腿的瞬间,被他一脚踢开!他反手掐住我脖子往晒药架上撞。 晒干的艾草梗刺进后背,我听见晒药篾条断裂的脆响混着他咒骂:“小畜生还敢动刀!老子掐死你!” “我要去读书!” “我爹有二十几万的死亡赔偿金!你还给我!” 这一刻,所有的恐惧都已经烟消云散,我不停地喊着,直到呼吸开始困难。 “死亡赔偿金?” 赵铁柱狞笑着。 “你还要钱?早就没有了!你那个好死鬼老爹在工地上欠工头几十万,这点钱被拿去还了债,一分都没剩!” 我知道赵铁柱在说假话,我爹虽然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但这些年往家里的汇款从没少过,更不可能在外欠钱,这分明是赵铁柱中饱私囊的说辞。 当然,这个钱被他拿走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能够再拿回来。 “赵铁柱,你弄死他了,你也要吃牢饭!” 小满姐再次扑上来,拽着赵铁柱的胳膊。 他顺势把我丢了下来。 “哼!想要上学?老子一分学费都不给你,看你怎么上!” 我脑袋里面嗡嗡作响,缺氧让我眼冒金星,血水滑进我喉咙, 腥。 赵铁柱斜眼看着满是凌乱头发的小满姐,“老子接了个工程,要去北疆三个月,这三个月你给老子把家守好!还有你这个小狼崽子,成年了就去矿上打工挣钱,别一天光吃老子的米不干活!” “我不去打工,我要上学!” 赵铁柱满脸鄙夷。 “上学?靠你在肯德基一天80块的工资?” 他冲小满姐说道:“随便你,从现在起,你不准再给你一分零花钱,要是被我发现,打断你的腿。” 中医大的学费不便宜,一年就要两万多,靠自己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还有,你爹的棺材本,三万块,今年内还清,要不然老子掘了你爹的坟!”他吐了一口唾沫在我身上。 …… 赵铁柱走后的第一个夜里,夜风卷着晒场的药香灌进喉咙,我摸着铁盒里用艾草汁粘好的通知书。 晒足的艾绒还带着余温,突然想起爸以前常说的话:“艾草越晒越香,人越熬越强...” 第5章 林小满的牺牲 蝉鸣撕破夏夜,晒艾草的竹匾在院墙投下星星点点的阴影。 我蹲在门槛粘通知书残页。 小满姐的拖鞋声从晒架后传来。 “来,今天庆祝你考上大学,我们喝几杯~!” 我回过头,看见她正抱着一箱啤酒。 我不会喝酒,但我不会拒绝小满姐,于是帮他搬出了桌椅。 大概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我的脑子已经开始晕晕乎乎的了,但小满姐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小满姐仰头灌下半碗,酒液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那天你抱着录取通知书在院里转圈,开心的模样……姐真替你高兴。” “敬大学生!”酒碗相撞溅湿了通知书边角。 但我心中苦涩。 有一件事我们都没有开口提及。 那就是我交不起学费。 但此刻我不想煞风景,至少有一件事是值得高兴的。 赵叔走了。 他会离开三个月,这代表这段时间我会和小满姐独处。 第六坛瓶酒见底时,满院艾草都蒙上了绯色。 小满姐赤脚踩上院子里的艾草,黑色蕾丝胸衣在月光下泛着珠光。 这一幕让我心中燥热,她的确太美了。 她突然拽着我往艾草堆里倒,晒干的叶片腾起金绿色的尘雾。 “你闻...”她染着酒气的唇擦过我耳垂,“三伏天晒的艾草,是不是有阳光的味道?“我的手陷在蓬松的艾绒里,触到她后背交错的旧伤痕,像摸到晒裂的树皮。 她忽然翻身压住我。 三十八度的夜风卷着酒气,把理智吹得七零八落。 我忽然看见她肩胛骨上未愈的烫伤,是上个月赵铁柱用烟头烫的“贱”字。 “铁柱的火车该到张家口了。”小满姐轻轻对我吐着气。 她忽然攥住我粘胶带的手,艾草香从袖口涌出:“今年晒的艾绒...比往年燥。” 晒干的艾叶在她掌心碎成齑粉,随夜风扑在我发烫的耳根。 我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北疆三个月...”她指尖划过我的手背,“够晒三茬艾草了,可以做很多事。” 我浑身紧绷着不敢说话,酒精让我浑身疲软,小满姐也是。 我听懂了她的暗示,却不敢睁眼。 虽然这个女人是我朝思暮想的人,但真正到这一刻时,我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小…小满姐……” 小满姐脸上升起两朵绯红,她笑眯着眼轻轻在我耳边说:“小默,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学费我有办法!” “真的吗?” 我的大脑陡然清醒了几分。 上中医大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现在小满姐说她能解决我的学费问题。 但随即我又对此感到疑惑。 小满姐从哪里去搞来这么多钱? 显然赵铁柱是不可能拿一分钱,靠小满姐缝衣服,卖艾草?香包? 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突然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小满姐大概是安慰我吧,想让我这段时间过的开心点而已。 我淡然点头,随意敷衍着:“好。” 她的手伸向我胸膛,低语道:“你知道吗?今天赵铁柱说要去北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过!我恨这个男人!” “我恨透他了!” 小满姐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这句话的。 我当然明白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 我同样明白小满姐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婚,首先赵铁柱抱着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放手,再一个,赵铁柱是个极端的人,只要小满姐敢说离婚,那么遭到的报复,只会是现在的百倍有余。 甚至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都很有可能。 所以小满姐不敢。 我同样也恨这个男人,小满姐此刻露出的软弱,让我心生怜悯。 “小满姐,你等我毕业,有经济能力了我把你接走。” 小满姐点了点头,她伸出手在我脸上画圈,说出了一句令我心惊胆战的话。 “小默,我想报复赵铁柱,我们一起报复他把!” “报复?怎么报复?” 小满姐没有马上回复我,而是解开了头发,任凭满头青丝垂在我脸上,而后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她胸口的柔软处。 我被小满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大脑一片空白。 在梦中,我曾梦见过无数次这种场景,但当美梦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小满姐……你…你这是?” “我要给赵铁柱带绿帽!小默,你帮我好吗?” 小满姐今天以一种非常疯狂的姿态,以一种不该属于她性格的姿态,展现在我面前。 我很想答应她。 但我不想是以报复赵铁柱的理由和小满姐发生关系。 “小满姐…你…你喝多了!” “我没醉!” “我就是要给他戴绿帽子!” 我猛然一把推开她。 在夜色中,我看见她的脸扭成了委屈模样。 “小默,艾草晒过头会碎。“她解开发绳,青丝间缠着的艾条纷纷扬扬落下,“人也是。” 小满姐的眼泪突然砸在地上,滚烫得像是要灼穿地面:“连你都嫌我脏?“ “反正……” “反正我这身子,你不要后面也是便宜别人!你……” 小满姐的话戛然而止。 而我突然发觉不对。 “后面便宜别人是什么意思?” 小满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没什么?你听错了。” 我猛然想起小满姐刚刚说可以帮我解决学费的问题。 “你刚刚说你能为我凑到学费。” “你想干什么?” “你做什么能一个月挣到两万块钱?” 小满姐垂下头,声音很低,“别问了。” “你准备去卖?” 我陡然惊呼,脑海中只有不可思议。 雷突然炸响,狂风呼啸,一场大雨飘进院子。 晒药架在风雨中吱呀作响,二十年的老竹篾突然断裂。 “我去工地搬砖!”我扯过防雨的油毡布,“去码头扛大包!我都不要你用这种方式换来的钱!”雷声淹没了嘶吼,闪电照亮她浮肿的眼眶,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 小满姐躲开我的油毡布,静静站在雨中。 我疯狂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小满姐,我不想要你做出这样的牺牲,就算是我不读大学了,我也绝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你的清白前途怎么办?你想就这样在工地干一辈子?和你爸一样?” 小满姐的身躯僵硬的跟木头一样。 第6章 故人旧事戳心刀 暴雨砸在晒干的艾草堆上时,我嗅到了腐烂的草药香。 我与她就这么站在暴风雨下,我怀抱中的小满姐在发抖。 “小满姐,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就算是不读这个破大学又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抽泣着。 “小满姐,答应我好吗?” 雷声阵阵,一声暴雷炸响在城市上空,伴随着小满姐的哭喊声。 “女人啊…好难!真的!下辈子不做了。” 她突然从我的怀抱中挣扎开,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冲进了屋里:“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知道,她的自尊在这一刻随着那些雨水破碎堕地。 我无法想象她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前夜,内心又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暴风雨。 ———— 第二天我按部就班的去快餐店做兼职,我现在需要钱,非常需要。 赵铁柱不再给我提供经济来源,我的生活,母亲疗养中心的费用,还有我的学费,这一个个都是摆在我面前的巨大难题。 快餐店后厨的油污黏在我睫毛上,我蹲在冷库拿鸡腿,工服领口被汗浸湿,今早领班刚骂过我手脚慢,此刻他尖利的嗓音又刺破油锅沸腾声:“陈默!搞不赢了,去前台顶班!” “欢迎光临KFC......” 自动门叮咚声裹着柑橘调香水味撞进我的鼻腔。 我在前台抬头时,一个女孩的的指尖正在点餐屏滑动,镶钻美甲与玻璃屏碰撞出细碎脆响。 这个声音让我心仿佛被撕裂了。 是那个女孩! 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 想逃。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份黄金脆皮鸡,可乐去冰。”她的声音裹着蜜糖似的颤音,和当年在广播站播音时如出一辙,“再要一包番茄酱。” 我僵在收银机前,工牌突然变得灼热。 浑身也变得不自在。 “陈默?” 她还是认出了我。 “陈默?真是你呀!”她忽然踮起脚尖,耳垂的梵克雅宝四叶草坠子晃出一道刺眼的光。 “听说你爹刚死,你妈就住进了疗养中心,连你是谁都认不出了?”她接过星巴克馥芮白,奶油沾在她唇珠上,像朵将化未化的雪,“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老师,或许你需要......”她突然捂住嘴,闪烁着双眼,“哎呀,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个?” 一股冷心爬上我后背。 收银屏幕上面倒映着我扭曲的脸。 快餐店员工的围裙系带在腰间勒出的可笑褶皱。 这个人是我高中时的校花,叫李若曦。 她是个非常趋炎附势的小人,她虽然长得好看,心底却最是蛇蝎。 我高中时,常常被她捉弄欺辱,其中有件事情令我没齿难忘! 这导致我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餐齐了。"我把托盘推过去时,右手小指不受控地抽搐。 她忽然伸手按住餐盘,银灰色美甲抵着我龟裂的指节。 “你知道吗?”她倾身时香奈儿邂逅香水的后调漫过来,混着某种腐烂橙皮的酸涩,“上周同学会,张老师还说你当年模考数学148分,可惜......以你家的条件,怎能上得起大学?” “你爸出事那天,你们连安葬费都拿不出,教导主任说要帮你家筹钱,我一个人可是发动学生会捐了三千呢。” “陈同学不鞠躬感谢吗?“林若曦忽然俯身,珍珠胸针的别针几乎戳到我鼻尖,“这可是同学们省下的奶茶钱。” 我的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但我却对眼前这个女人无可奈何。 “多谢李同学的善举,这几千块钱会让你以后少遭点报应。” 李若曦的眉头忽然皱了皱。 但很快她又露出那一抹令无数男人倾倒的笑容。 “哎呀,番茄酱不够呢。”李若曦突然将那包酱料丢进垃圾桶,金属链条包撞在柜台发出巨响,“再拿五十包过来,要单独装袋,既然是老同学,当然要照顾你的生意呀。” 本就忙碌的收银台前队伍开始骚动。 穿西装的上班族敲击着手机壳,抱孩子的母亲皱眉后退。 “好没有啊?” “能不能快点!” “这都多久了,怎么动都不动一下?” “多半是刚来的新手,磨磨唧唧的。” 我喉结滚动,能感觉到后领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梁往下淌,在尾椎处汇成冰凉的溪流。 “动作快点呀。”李若曦用吸管搅动冰咖啡,似笑非笑的说:“我们陈同学可是我们班的数学天才呢,深受班主任喜爱呀,怎么这点小事还磨磨唧唧的,小心我投诉你啊。” “五十包。“我咬牙将塑料袋递过去时,李若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腕表镶钻的表盘抵住我脉搏,“听说你妈在康复中心捡烂菜叶吃?真巧,我家保姆今早还扔了两箱临期车厘子,要不送你?” “李若曦,你不要太过分!” 我的双眼暴出怒火。 我的视网膜上还烙着李若曦腕表的反光,那是卡地亚蓝气球,表盘比我三月工资还大。 我现在并不是怕她什么,而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而已。 “要好好工作哦。“她转身平底鞋敲出密集的鼓点,却在门口突然回眸:“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本小姐考上的是中医大,以后给你妈看病,打五折。” 李若曦走后,霓虹招牌上,“疯狂星期四“的灯管明明灭灭,在我脸上闪出光。 中医大……中医大…… 我一定要上。 我一定要上!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思绪回到了高考的前一天,那是个阳光和煦的早晨———— 粉笔灰在阳光里打转,我攥着情书的手心全是汗,那是高三早读课,李若曦坐在第三排靠窗位置,珍珠胸针在她校服领口闪着光。 李若曦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有一天我收到一份情书,上面的落款就是李若曦。 看到情书后,我欣喜若狂,男蛤蟆也有被天鹅看中的一天。 没有人不喜欢这个美女。 尽管她平常都不正眼瞧我一眼。 她的情书上说想和我考同一个大学,还让我回信给她。 于是在她闺蜜的撺掇下,我疯狂的写下了一封回信,来表达我的爱意。 “李同学......”那天我拦住她收作业本的手,信纸折成的千纸鹤在颤抖。 后排几个男生突然吹起口哨,整个教室的翻书声都停了。 李若曦用两根手指拈起千纸鹤,像捏着只死蟑螂。 她那天涂了透明指甲油,小拇指翘起的弧度像天鹅颈。 “就你?“她忽然笑出声,珍珠胸针随着肩膀抖动,“数学考148分的人,情书里还有错别字呢。” 纸鹤被撕成两半时,我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碎片雪花般飘落,有个女生捡起来念:“''每次看你跳啦啦操,我就像函数图像无限趋近于你''——陈默你恶不恶心啊!” 全班哄笑炸开。 我扑过去抢书时撞翻水杯,林若曦尖叫着跳开:“哎呀我的新裙子!”她雪白的裙摆沾上茶渍,像朵腐烂的百合花。 “赔钱!”她揪住我领子,“这裙子顶你爸半年医药费吧?” 围观同学轰然大笑,我的表情慌张而苦涩。 这天我爸刚进icu。 我蹲在厕所隔间擦教科书时,听见外面传来改词后的校歌:“陈默陈默癞蛤蟆,亲爹摔成豆腐花~” 林若曦的声音混在合唱里,像毒蛇吐信子。 第7章 不雅视频 下班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小满姐家走。 街头的热风灌进我衣领。 不远处有一道争吵声传入我的耳朵。 “俊俊,给我买个机车嘛,我闺蜜男朋友就送了她一辆川崎,你也给我买个好不好嘛!” “滚,这两年老子在你身上花的钱够多了,你张口就要一辆杜卡迪,当老子是什么啊,提款机么?!”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街头两个人身影重叠,我只看到穿着黑色铆钉皮衣、打着耳洞的男人,正在破口大骂着。 他挡住了面前那个娇小身躯。 我看见一只胳膊牵住男人的手,“俊俊,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要,我闺蜜天天都在我面前炫耀,我真的不服!” 穿铆钉夹克的男人把宝马敞篷车顶棚拍得砰砰响:“租个包就真当自己是名媛了?滚!” “哼,像你这样的拜金女的欲望,就是个无底洞,老子早该看明白了!”男人甩开她的胳膊。 “俊俊宝贝,你别走!” 男人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我看见那个蹲在地上的女人,心里猛然一惊。 这不是李若曦吗? 原来…… 她富家千金的身份是假的? 她高贵的身份,和奢靡的生活都是从她男朋友身上榨取的? 我本能地后退半步,还是被她扭头逮个正着。这个在班里永远端着星巴克的“白富美”,此刻眼线糊成黑眼圈,假睫毛掉了一半。 我心中嗤笑。 这么多年她一直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原来都是假象。 “你没事吧?” 既然撞见了,就没法当做没看见。 李若曦扭过头,先是一阵欣喜,但看见来人是我之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非常明显的厌恶和嫌弃。 “滚开傻逼。” 她咒骂一声。 “念在同学一场,我可以帮你叫个车。” 大概是为了追她男友,她的鞋子跑丢了一只。 她露出一股厌恶的笑,抬起头淡淡地说:“陈默,老子就算是被甩,也不会看上你这样的癞蛤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不入流的货色,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他吗到现在都还是个处吧?不瞒你说,老子就算是被周俊睡一万次,也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恶心的东西。” “实话告诉你了吧,为你在学生会筹款,只是为了给我加学分,提高在老师同学心中的形象,你算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老子会看上你?呸!” 我静静的站着,脸在发烫,她的话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钻进我的耳膜。 在班里我是透明人,即便是受了欺负也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格,所以陈若曦在此刻把我当成了出气筒,她接着骂: “工地崽,臭屌丝!大概是你妈把她的疯病遗传给了你,才给你勇气对老子抱有想象。” 我心怦然猛跳两下,抬起了手臂,就准备朝她扇去。 她抬起脸凑了过来,“有本事你就打下来啊?就你个怂货,能有那个胆子?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确实太怂了,迟迟不敢打下这一巴掌。 她轻笑一声,站起了身,朝着远方走去,“呵,怂货就是怂货,陈默,你爹是不是因为在工地上偷工减料,亏心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才摔死的啊?!” “哈哈哈~” 她的话远远的飘着。 手中的热咖啡被我捏碎。 …… 回家后,躺在床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李若曦对我的羞辱一只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爹绝不是遭了报应才死的。 很多时候,我都憎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我刚刚就不敢不在街头上甩她一巴掌? 哪怕骂她几句,说几句狠话? 想到这里我在床上狠狠砸了两下,恨自己的不争气。 我打定主意,下次见她,不是路人,就是仇人。 我又想到了小满姐,她的确从那天后就不理我了。 我们几乎没说过话,就算我主动打招呼她也不闻不采。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懦弱造成的。 我想到了一种设想,如果那晚我真的和小满姐发生了点什么……会不会改变一些事? 但我很快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袋。 赵铁柱一定会杀了我的。 但是我已经想到了破冰的方法,明天就是我的发薪日,我打算送小满姐一个礼物…… 后半夜的时间里,我的脑海中,全是那晚小满姐把我压在身下的场景,现实无法做的事情,我在梦中做了个遍。 导致第二天被子都湿了一大片。 等我下班回家时,塑料盆里的肥皂泡都还没散尽,小满姐踮脚往晾衣绳上夹我的篮球短裤,八月的太阳把我昨天弄湿的被单晒出油条香,她胳膊肘上还沾着洗衣粉结成的晶粒。 我脸发烫,不敢看她。 只希望她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的手里攥着一个红色盒子,这就是我要送她的礼物。 “小满姐,“锵锵!”我举着盒子从背后贴近,然后嬉笑着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小满姐疑惑着接过盒子,此时她手里还攥着我那条洗得透薄的内裤。 我红着脸,“手机,二手的,我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很便宜,我买了两呢,你一个我一个,以后我读大学去了,就可以用电话联系了。” “你哪里来钱?” “我今天发工资啦,一千多呢。” “留着交学费。”她把手机递还给我。 我推了回去,握住她的手,满脸真诚的看着她。 “姐,今天是你生日,这是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小满姐愣了一会儿,然后鼻子一阵酸楚,轻轻摸着那块洛基亚手机,“臭小子,多少钱买的?” 我从兜里掏出黑色款式的手机,是个摩托罗拉,“柜台大姐说是分手转让机,两个就收了我五百块钱。”我用袖口蹭掉手机按键上残留的粉底液,“大姐说里面祝福视频都没删呢。” 小满姐刚想开口,我强着说:“姐,这个手机买了就退不了,你要是不要,我就只有拿去换菜刀了哦。” 说着就假装要去拿小满姐手上的手机,没成想小满姐连忙收了起来,“败家子,几百块买来的,你就拿去换把菜刀。” 我嘿嘿一笑。 “姐,咱拍张合影呗?“我打开手机自拍,伸到凑到她面前。 “拍啥拍!”她甩开湿漉漉的裤腿,水珠溅在手机屏上,“没看我正晾你裤衩子呢。“ 我伸长胳膊把手机举高:“就拍一张!”但接下来我突然手指不小心蹭到相册图标,突然响起女人的哼唧声。 晾衣绳上的胸罩被惊得晃悠,小满姐手里我的花内裤“啪嗒“掉进泥地里。 “这啥鬼东西!“她一把抢过手机,脸涨得比煮熟的螃蟹还红,我慌得去捂扬声器,结果按到音量键,那声音更响了。 “不是我的!”我急得跺脚,“买的时候没查清楚......” 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 晾在竹竿上的床单被风吹得呼啦啦响。 她突然揪住我耳朵,“小默,你要死呀!” “真不是我的,是前任机主的东西……” 小满姐绷着脸,表情古怪。 隔壁大婶推开窗户骂:“大中午看黄片要不要脸!” 小满姐“噗嗤”一声突然笑出鼻涕泡,用我刚晾干的校服袖子擦了把脸,哈哈笑着说:“留着吧,等你娶媳妇的时候当传家宝。” 手机又开始自动播放奇怪声音,我们手忙脚乱往腌菜缸里塞。 小满姐突然揪住我耳朵,力道比刚刚那次轻多了,“今晚吃阳春面,给你加俩荷包蛋。” 我蹲在酸菜缸边捞手机时,看见她偷偷用我晾在绳上的校服擦眼睛。 肥皂水慢慢渗进泥土里,空气里浮着洗衣粉的茉莉香。 小满姐把手机塞进装棒冰的棉被箱,又往我嘴里怼了根老冰棍:“再敢瞎花钱,给你把耳朵都揪下来!”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在水泥地上,手机在棉被里闷声唱着走调的生日歌。 我数着晾衣绳上滴落的水珠,突然发现小满姐把我破洞的球袜和她的碎花胸罩晾成了并排——像两艘鼓着风的小帆船,晃晃悠悠要驶出这个堆满艾草的院子。 第8章 命运的齿轮 2000年的鹏城夏日像块烧红的铁板。 霓虹灯管在骑楼底下滋滋作响,把行人影子烙在柏油路上。 我被辞退了,不敢回家。 原因是昨天李若曦来捣乱时引起了顾客的不满,他们投诉了我。 然后店长辞退了我。 我昨天拿到的第一笔工资,也是在快餐店的最后一笔。 不过我很快就释然了,靠在快餐店做兼职根本就不是长期打算,既挣不到上大学的钱,也挣不到赵铁柱要的“棺材钱”。 我蹲在“红玫瑰录像厅”门口啃凉透的馒头,港片枪声从门帘缝里漏出来,张国荣在《阿飞正传》里说“要记住的永远都会记得”时,一阵穿堂风卷着招聘启事“啪”地糊在我脸上。 我揭下脸上的传单,塑料膜被晒得发黏,烫金大字浮在汗津津的掌心:招聘售楼精英!月入过万不是梦! 售楼?销售? 后来的我才明白,2000年的鹏城正是房地产行业兴起的起点。 也是无数人的人生转折点。 “靓仔识字啊?”我的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港普。 我回过头,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用摩托罗拉328C戳我肩膀。 他身后不远处售楼部的落地窗映着魔幻图景,推土机正将荔枝林连根拔起,吊塔钢索在天际线缝出金边。 而玻璃幕墙上的倒影里,我的破球鞋正被深南大道的尘土吞没。 这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而我只能寄居与赵铁柱家。 “有没有兴趣?无底薪,高提成,月入几万不是梦。” 我盯着他腕上的劳力士鬼王表,脸色茫然。 眼前这个人年纪并不大,瞧着也就二十多岁,花衬衫、染着黄毛,脖子上挂着黄金项链。 是个标准的混混相。 不过是那种有钱的混子。 男人弹飞中华烟蒂,火星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问你勒靓仔,想不想挣大钱?“ 见我一直沉默,他又戳了戳我。 我摇了摇头。 虽然我很需要钱,但很明显我和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路人。 “不了,我还要上学。” “不耽误,学生毕业后也要买房。” “谢谢你,但我没有兴趣。” 我刚想走,他肥厚的手掌拍在我肩头,袖口露出半截青龙纹身,然后递给我一张名片,“我叫阿坤,你可以叫我坤哥,不急,考虑好了打给我。” 我随手将名片塞在兜里,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 一周后的某天夜里,暴雨在鹏城的夜空织成铁幕,我蜷缩在家里阁楼的老藤椅上。 父亲的遗物箱开着,樟脑味混着铁锈气在潮湿空气里发酵,里面只有几件单薄的衣服,和他在工地时的一些生活用品。 非常简单的几件物品,和他的日常生活一样枯燥。 他这一生买过唯一珍贵的就是,抽屉最深处躺着的老怀表,表面蛛网般的裂痕里嵌着混凝土碎渣,直到死时,他都戴在手腕上。 他说,看着时间,数着日子,我就噌的一下长大了,上了大学,娶了媳妇,生个大胖孙子。 我抱着录取通知书,在藤椅上摇晃着。 “爸爸,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我发着呆。 我下午回来时听到了一个噩耗。 赵铁柱去北疆已经半月,巷尾麻将馆的阿炳说他在包头包了煤矿,是用我父亲的赔偿金。 这对于我来说是晴天霹雳。 我很害怕。 我怕赵铁柱要是真赚了钱,我以后还怎么把小满姐带走? 他指不定会如何羞辱我和小满姐。 “小默!”楼下传来小满姐清亮的喊声,“帮姐收下顶层的艾绒。” 我赤脚踩过吱呀作响的木梯,阁楼地板缝里还嵌着赵铁柱的烟头。 晾晒架的竹篾上铺着金灿灿的艾草,手指抚过时,干燥的叶脉在掌心碎裂成齑粉。 有天晒艾草时,小满姐说我一定会当上医生,她教过我分辨蕲艾与野艾,她说真正的药香要经三伏三晒,就像好医生得熬过十年寒窗。 过了一会儿,小满姐的布鞋踩着积水声渐近,艾草香先于她的人飘进阁楼,她手里端着一个大碗。 “长寿面,小默过了今天就是大人啦!” 我怔了一下,连我自己居然都忘了,我和小满姐的生日就隔着十几天,原来今天我十八岁了。 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成年人。 “快来,许个愿吧。”小满姐把面碗放在我面前,然后坐在了我对面。 愿望? 我的愿望是什么? 是做医生、是让小满姐过上幸福日子。 但,这些我都无力完成。 她用食指点了一下我额头,“傻小子,楞着干什么呢,面都坨掉了,赶紧许了愿趁热吃。” 我点了点头,装作开心的样子许了愿望。 我许的愿是让赵铁柱的矿产,破产。 然而我根本不敢告诉小满姐这个消息。 “礼物当然不能少啦。”小满姐微笑着,然后就开始鼓捣着。 “姐给你攒了鸡蛋钱,和艾草钱。“她掏出裹了三层手帕的钞票,硬币叮当落在搪瓷盘里,“这两千多块钱你拿去,姐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姐的一点心意。” “姐,千万别,万一让柱子哥知道了……” 她一把将那些零钱揉进我裤兜,“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怔怔出神,我脑海中浮现了赵铁柱打骂小满姐的场景,想起她被罚跪在院子里不让吃饭的日子,想起她为了买米面晚上通宵缝制衣物到深夜。 想起校花陈若曦对我的嫌弃眼神。 想起做一个医生,是我和父亲共同的愿望。 最后,我看向了一旁桌角的那张金色名片。 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我决定干一单。 等赚够学费了就收手,好好去读书,学医、当一个济世救人的好医生,然后带小满姐离开这里…… 最后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靓仔,想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哼叫,再就是阿坤叼着烟的嗓音。 “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可以月入过万……” “洒洒水啦衰仔,准备一套西装,明天九点到黄河路来找我。” 我挂断电话,心中升起一阵风暴。 这天我18,命运也由此刻开始扭转。 第9章 开单 次日我去了当地的服装城。 东门批发市场三楼像个蒸笼,劣质皮革味混着汗酸气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在A36档口前站了足有半小时,老板娘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学生仔要买就买,不买别挡着财神。” “随便看看。” 我打量着周围的服装,最终定格在一套高仿阿玛尼身上。 那套冒牌阿玛尼挂在褪色的塑料模特身上,袖口还沾着块可疑的黄色污渍。 我掏出兜里所有零钱数了三遍——三千六百五十块,其中有两千多是小满姐昨晚给我的。 “这个多少钱?”我扯了扯西装下摆,线头簌簌掉落。 老板娘眼皮都不抬:“两百八。” 我怔了一下,原以为即便是高仿,也得上千,没想到价格远低于我的预期。 “港货啦!”她掸了掸灰西装上的灰,“前天上个客人刚退的,说是去相亲没相中。” “一百五。”我学着菜市场阿婆砍价的架势。 折叠椅吱呀一声弹起,她突然压低嗓音凑过来,“看你学生仔老实,一百八拿去。” 我换上衣服试了试还蛮合身,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一点不假,镜子里面的我仿佛换另一个人一样,挺括的肩线遮住瘦削的骨架,倒真像个体面的售楼先生。 “哟!”老板娘吐掉瓜子皮,“靓仔这么一穿,明天就能当新郎官!” “就这个了,谢谢老板。” 坤哥的办公室在售楼部二楼,真皮沙发被他压得吱呀作响。 他所在的地产公司叫建安集团,坤哥在旗下的一个小楼盘当销售经理,楼盘是鹏城比较豪华的皇都苑。 坤哥在客厅大声讲电话:“王局放心,绝对是最优楼层...”他的金牙在射灯下泛着冷光。 “哎,王姐,你放心,那套房子我一定给你留着,送花园的……” “来了?”挂掉电话后他瞥了我一眼。 “坤哥,我要卖哪里的楼房?这附近还没有建好的楼盘啊。” “痴线!”他甩来一沓传单砸在我胸口,“卖楼花不是卖楼,是卖发财梦!懂?” 楼花也叫楼号,就是房子还没开始动工,开发商就拿出设计图给购房者认购,这时的房价是最便宜的,但也是风险最大的时候,因为在房子的施工过程中会产生这样那样的问题,于是开发商承络的如绿化率楼距公摊都会缩水。 我盯着传单上ps过度的效果图,游泳池p得比足球场还大,坤哥突然揪住我领带往窗前拽,巨大的力道拖得我差点摔倒:“看见那个福州仔没?” 楼下沙盘区,穿破洞牛仔裤的黄毛正给大腹便便的客人点烟,他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晃得人眼花。 “上个月提了十八万。”坤哥的雪茄灰弹在我鞋尖,继续说着:“老家起了五层小洋楼,娶了个电子厂的厂花。” 我喉咙发紧,觉得口干舌燥。 十八万能把赵铁柱抢走的学费填上,能给小满姐买台带烘干功能的洗衣机,能在城中村租个不漏雨的大房子。 坤哥肥厚的手掌突然拍在我后背:“怕脏手?穷人的骨头比什么都贱!” 我直视着他,满脸坚定:“不怕,我既然来了就愿意干!” “很好。” 他突然掐住我后颈,“知道怎么让富婆掏钱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笼罩在我脸上,我如坠云雾。 黄昏时分,我抱着传单和阿坤蹲在罗湖口岸。 坤哥的教诲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教给你一个千金不换的道理,戴江诗丹顿的不如戴电子表的,穿普拉达的干不过提蛇皮袋的——要找就找那些背A货包的二奶。” “看。”阿坤把户型图折成飞机,“看见戴金劳的,往他二奶胸口瞄——她心动,你单成。” 说完他在人群中搜寻着目标,而后在一个打扮富贵的年轻女人身上停住,他把纸飞机在嘴中哈了一口气,随后放了出去。 纸飞机在口中打了两个漩,最后落在了她的手提包。 “就像这样,十个总要成一个。” 他冲我咧嘴笑着。 后来在阿坤身边,我学会闻钱味,穿人字拖的阿伯可能是包租公,挎爱马仕的贵妇也许欠着高利贷。 阿坤成为皇都苑销售经理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宣传手段只是其中之一,他告诉我,销售最关键的就是两点,一是足够厚的脸皮,豁得出去。 能成否,全靠一张嘴。 二是强大的心理,扛得住天塌下来的压力。 拥有这两个要素,开单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后来我发现,阿坤口中的喝水一样简单,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 后面的几天,我自己出去寻觅客户,但都一无所获,我学着阿坤折纸飞机的方式,但纸飞机不是被别人踩在脚下踢来踢去,就是撞到了挑包工的脸上。 “小姐需要看房吗?“我挤出坤哥培训的标准笑容,“皇都苑复式送空中花园。” “滚开啦,衰老崽。” “……” 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我深受打击。 回到家,小满姐也看出了我最近有些不在状态,给我熬了一碗鸡汤。 我不相瞒小满姐,于是鼓起了勇气说:“小满姐,其实我没有在快餐店打工了。” 小满姐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又摸了摸我的脑袋,柔声道:“没事的,只要走的是正道,心安即可。” “我在建安集团下的一个售楼部卖房子。” 我说出了实情,准备迎接来自小满姐的暴风雨。 建安集团在彭州口碑并不好,因为这个集团传出很多暴力拆迁的事情,就在前不久,就有一个拆迁队长因为暴力拆迁,把一对夫妻埋在了楼房下面。 当然拆迁队长也进去蹲了号子。 没想到小满姐的反应令我非常意外。 她揉了揉我脑袋,“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任何行业都有好人和坏人,到哪里都一样,我相信小默绝对不会做出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来,只要是脚踏实地的做事情,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得的?” 我盯着小满姐那张极有韵味的脸庞,鼻子一阵酸楚,心中泛起阵阵感动。 “小满姐,你真好。” 小满姐撩起了鬓角的一撮发丝,柔声道:“傻小子,你还有几个亲人在世上?姐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的确,现在小满姐可以说是我唯一一个能够说说话的人了。 听着小满姐的话,我大受鼓舞。 我一定要开出单!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的手机响了,是阿坤打过来的。 “人在哪里?我过去接你,业务来了,今天给你介绍个大客户,包开单的。” 我说了地址后,就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的我心情十分激动,开始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阿坤介绍的大客户,一定十拿九稳,说不定这一单就顶的上我在快餐店半年的工资。 大约半小时后,坤哥的别克碾过水坑,泥浆泼墨般糊了我满身。 “上车!”他甩来牛皮纸袋,里面是五捆百元钞,“今晚陪周姐看房,这钱就是订金。” 上车后,后视镜里,我瞥见自己苍白的脸。 周姐就坐在后座上,是个十分肥胖的女人。 周姐的手已经搭在我膝盖上,“小陈皮肤比姑娘还嫩啊……” 坤哥在驾驶位笑出猪叫。 第10章 要钱别要脸 阿坤把签单的地点定在了一家高档会所。 会所中,VIP包厢的空调冷得像太平间,周姐身子陷在真皮沙发里,镶着金边的指甲“咔嗒咔嗒”敲着红酒杯。 这女人少说两百五十斤,说话时脸上的肥肉就跟着一颤一颤。 “小陈啊——”周姐突然拖着长音叫我,手上的鸽子蛋钻戒晃得人眼花,“这套江景房三百多万呢,你要是陪姐姐三天...”她肥厚的手掌“啪“地拍在户型图上,“我当场就签单。” 听到这里,我手忍不住一抖,紫砂壶里的铁观音泼在她貂皮大衣上。 “啊!” 包厢内响起一声尖叫。 坤哥的鳄鱼皮鞋在酒桌底下狠狠碾过我的脚背,他冲我使着眼色,“找死啊!还不给周姐擦干净!” 铁观音泼湿了周姐的貂毛袖口,她肉山般的身躯猛地前倾。 “哎呀烫死了!“她扯着嗓子尖叫,肥厚的手掌突然掐住我后颈往她胸里按,“快给姐姐看看烫伤没...” 我感觉到一阵窒息,下意识推开了周姐,使的她一下子倒坐在沙发上。 周姐怔住了,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议。 “新来的?”她扭头用着质问的口气看向阿坤。 阿坤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开了一瓶酒,“周姐,刚来的新人,还有点不懂事,我陪你干一个。” 随即他仰头将一瓶威士忌一干而净,抹了抹嘴巴,又冲我说:“周姐是我们的至尊vip,特意从澳港赶回来支持你首单。”他故意把“支持”二字咬得极重。 周姐双手抱胸,有些不耐烦的说:“要不是坤仔,我都懒得回来一趟。” 阿坤推了推我,“小子发什么愣,快给周姐道歉。” “周...周姐,对不起!”我喉咙发紧,“我还是给您介绍房子吧,这套房公摊面积...” “公摊?”她突然揪住我领带猛拽,长长的镶钻指甲刮破我的下巴,“姐姐要公摊你!” 她那浓重的酒气喷在脸上,让我感到一阵反胃。 我一个后退,躲开了周姐的饿虎扑食。 “那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我连忙逃出了包间,去了洗手间。 我望着里面那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庞,眼神里只有茫然。 难道要签单,就一定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么? 我努力保持镇定,在脑中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抉择。 面对如此肥胖丑陋的一个女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我掬水洗脸时,阿坤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装什么清高?” “那个…坤哥,我不知道今天是这样的局……” “你一个新人,想要签这样的大单子,你觉得现实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其他人做梦都想换来的机会?” 我被噎住了说不出来话。 也许只要迈出这一步一次。 只需要一次,我就能够解决眼前的所有问题。 学费、赵铁柱要的棺材费、我妈的康复费用,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 阿坤塞给我一张房卡,“1088房间,周姐在里面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收起房卡,走到了那间总统套房门口,这里面富丽堂皇的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如果不是阿坤,我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豪华的套房。 我脚步沉重,仿佛有千万斤压住了我双脚,始终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在做了无数个心理斗争后,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敲开了那道房门。 周姐裹着浴巾开门时,我正偷偷把户型图捏成纸团。 她肥硕的躯体堵住整个门框,指甲划过我喉结,用着自以为非常魅惑的声音说道:“小可怜,现在跪下求饶,姐姐就放你进来。” 她说完就让开了一个身位。 我看见房间里的床上,铺了一大堆钞票。 “看见了吗,今晚把姐姐陪高兴了,这些都是你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淡然道:“周姐,这些钱很诱人,可能是我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周姐的胖手刚摸上我领带,我突然退后半步鞠了个九十度躬:“周姐您这金牙镶得真讲究,远看跟玉米粒似的!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给自己搞颗石头放嘴里?”我手指虚虚划过她貂皮领口,“哟,你瞧,这貂毛油光水滑的,黑熊成精那会儿都没您穿得富贵!“ 周姐的胖脸涨成猪肝色,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小赤佬骂谁呢?“ 在她耳光扇在我脸上之前,我抢先竖起大拇指:“周姐丑是丑了点,但是真菩萨心肠!知道我们大学生穷,特意来扶贫呢?”我伸出手指指了指床上那堆钞票,“这钱摞得跟坟头似的,烧给我家祖宗都够用三年!” “你他妈的,骂老娘丑?”周姐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 爱美的女人,最恨别人说她丑。 “也不是说丑,就是这粉底打得,远看还以为刷墙呢!”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边往后退,退到鎏金门边突然回头:“听说您上个月花八十万做医美?”我指着她歪斜的嘴角,“这钱够买二十头母猪拉皮了!” “给脸不要脸!给老子滚!”镶钻手包挟着风声砸来,重重砸到了鎏金门上。 周姐走了。 这场谈判不欢而散。 我静静靠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点上了一根烟。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学会抽烟。 “啊,真他妈爽!” 我猛吸一口烟,回味着刚才骂周姐时的快感。 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勇敢对人说不。 远处一个人气冲冲地朝我奔跑了过来。 水晶吊灯在夜色中如白昼般耀眼。 阿坤走到我跟前,一把扯着我衣领一路拖着走,直到按在落地窗前,鹏城夜景在暴雨中扭曲成色块。 “看看下面!”他掰开我眼皮,“那些外卖员像不像搬家的蚂蚁?” 三十八层高空,霓虹灯牌“月入过万”字样在雨中忽明忽灭。 “走,跟我去追周姐!这单你要是搞砸了,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不等我反对,我就被他强行拖着往地下车库走。 坤哥追到停车场,一把拦住周姐的黑色奔驰车。 他挤出一丝笑,“周姐,新人不懂规矩,冒犯了你,但是这套楼的确是好楼,周姐再考虑一下吧。” 周姐将奔驰车停在我面前,摇下了车窗,随即伸出那张肥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 再然后,就是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车辆驶出了车库。 阿坤站在原地抽烟。 看了看我,他忽然掏出个红包塞进我西装口袋,“医药费。“顿了顿他又说,“这行要钱就别要脸。” 良久,我盯着阿坤,一本正经的说道:“坤哥,那些外卖员……至少他们站着挣钱,不会跪着吃人血馒头!” 他瞪大双眼看着我,片刻后他突然嗤笑一声,将烟头踩灭。 “真他娘的是个嫩雏啊。” “坤哥,我是被开了吗?”我冲着他背影喊道。 “明天滚去西城发传单……” 第11章 黄大仙的香火 后来的几天我都在西城发传单,我也成了阿坤手底下唯一没有开单的销售,使得他的平均销售业绩从大区第一一路下滑。 而且我眼下最紧张的问题,就是时间距离开学越来越近了,而我连学费的五分之一还没凑到。 我蹲在马路上一筹莫展,突然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 “衰仔,阿坤带你去拜拜财神啦!不然都没饭吃啦!” 来人是坤哥,在非正式情况下,他都带着一口蹩脚的港普。 他跟我说鹏城有一家财神殿很灵验,要带我去拜拜。 要不然他的堂口都要被我拖垮。 阿坤喜欢看古惑仔系列,所以他也把自己的销售分部叫做堂口。 “叼你老母,这单再食白果,我斩你份人工去填海啊!”阿坤叼着牙签踹开财神殿木门,花衬衫领口露出半截关二爷纹身,他甩着打火机点燃线香,青烟里混着咸湿海风:“生仔未必就系福,收个衰仔仲要供楼...” 我蹲在庙檐下叠元宝,黄大仙的铜像正对着我西服工牌上褪色的“陈默”。 阿坤踹了我一脚:“扑街仔!同财神爷讲你系中医大高材生啊!” 阿坤知道我考上了中医大的事情,加入他的时候我就开诚布公的说了自己的情况,并且表示无论开不开的出单,开学的那天我是一定要走的。 他同意了。 我跪在黄大仙面前,头一次发自内心虔诚的拜神。 我需要开单。 “黄大仙你开开眼啦,呢条粉肠三个月冇开单,我个盘口都要畀他拖垮!” 阿坤也神叨叨的拜着。 烧完香,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拿着!”阿坤把红绳穿着的铜钱拍在我掌心,他西装后领还粘着香灰,“这可是老子排了俩小时队求的...再开不出单,自己卷铺盖滚蛋。” 阿坤的港普,与普通话总是切换自如。 他说有钱佬都是内地人,所以普通话一定要好。 “谢谢坤哥。” 阿坤一把拍在我脑袋上,“谢个毛啊,开单就当谢过啦。” 回到销售中心,我和阿坤一人舔着一根老冰棍,蝉鸣撕扯着沥青路面的正午,旋转门突然折射进一束晃眼的光斑。 阿坤用印着《马经》扇子扇风的动作突然僵住,金链子哗啦作响,“叼...这他妈是哪里来的仙女下凡?” 一个少女踩着阳光的碎片走进来,她抱着一本厚重的《内科学》,浅蓝格纹连衣裙被阳光浸透,发梢卷起的小波浪随着步伐轻颤。 她摘下草编遮阳帽时,栗色发丝扬起细碎金沙。 我僵在了原地。 不会这么巧吧? 黄大仙的香火这么灵验? 我心里咯噔一下。 薄荷香劈了开浑浊空气,钻进我鼻腔。 “你好,这栋离鹏城一院多远?” 阿坤的雪茄灰簌簌落在真皮沙发上,他拍了拍裤子,连忙站了起来,堆起笑容:“靓女要看房子啊?我们这栋...”他突然卡壳,港普转成僵硬的普通话,“这套房步行到鹏城二院要八分钟!” 夕阳把样板间染成琥珀色。 “这间房子隔音达标吗?我不喜欢太嘈杂的地方。” “陈同学?!”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我,消毒湿巾的柑橘香混着防晒霜的奶味扑打我面,她上下扫了我西服上別着的工牌,很快就明白了我为何出现在这里,她轻笑着说:“这位陈先生,不知道有没有空带我了解一下这附近的楼盘?” 阿坤的港普突然转成烫嘴普通话:“靓女好眼光!这扑街...这位陈同事是我们销冠!”他猛掐我后腰,“还不带贵客去VIP室饮茶!”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林…林医生。” “你…原来你们认识哦。”阿坤僵在了原地,他的雪茄灰簌簌掉在花衬衫领口,“靓到爆镜啊!你这臭小子...”他偷偷推我后背,“认识这么正点的妹子还藏着掖着,怕你坤哥撬墙角啊?” “回头再跟你解释。” 我带林茉去了贵宾室。 阿坤在我身后不停念叨着感谢黄大仙之类的话。 根据了解,林茉毕业后会选择来鹏城医院来实习,所以准备先买下一套房子,慢慢装修,等后面来实习的时候就直接可以住。 我给她详细介绍着周边的房型。 “像这一套房型,是个不错的选择,南北通透……” 皇都苑大部分还是一片荒地,只有两栋楼房竣工,但那时候没有人会想到房子会像后来那样疯涨,所以卖的一般,若不是阿坤业务能力实在强悍,估计这里的业绩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还有这套三居室是南北通透的格局,主卧带转角飘窗......” “你直接给我推荐一套。”林茉见我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突然嗤笑一声,打断了我。 林茉是个很随性和果断的人,我直接给她选了一套采光户型都不错的房型,价格也适中。 然后我们爽快的签下了合同。 “麻烦你了陈默同学,我在教务处看到了你的名字,恭喜你考进了中医大。” 她笑着伸出手。 她的手很白,像是玉瓷一般光滑。 我腼腆地握了上去,“嗯,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现在因为林医生的出现……我学费也有了。” “叫学姐。”她纠正我。 “哦…哦,林学姐。” 我有些紧张,与其说紧张不如说激动。 这一单的提成,我有接近三万多,完全足够我在中医大的学费,苦恼我这么久的问题,终于被解决了。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是林茉医生间接性帮了我。 看出了我的紧张,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傻不愣登的,平时也这么害怕和女生说话吗?”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感谢你,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我正蹲着收拾材料,抬头时她裙摆几乎扫到我鼻尖,我听到后下意识的拒绝。 “不、不用了林医生...” “晚上有事?”她弯腰抽走我手里的文件,发梢垂落的解剖剪吊坠晃着冷光,“还是说...” “学弟不敢和学姐单独吃饭?” 阿坤突然从财务室探出头:“扑街!靓女要请食饭就快啲去!” 说完他甩来张皱巴巴的代金券,“记得开正规发票!” 第12章 夜市风波 林茉很接地气,就近找了家大排档,我们两个就这么坐在街边,一瓶啤酒、一瓶唯怡就着夜风吃着小龙虾和卤味。 当然,和这样一个大美女一块吃大排档,自然少不了引来旁人异样目光。 大排档的塑料棚被夜风吹得哗啦响,林茉抽了张纸巾擦掉桌角的油渍,“阿姨这两天学会用吸管折星星了,护士站都快被她送的星星淹了。” 我正给消毒柜烫碗,边洗边回答:“她没给您添麻烦吧?” “麻烦?”她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了我一双,“她每天往我白大褂口袋里塞薄荷糖,说是能提神。” 我轻轻地笑了笑。 母亲以前就热心,没想到现在还改不掉这个喜欢给人塞东西的臭毛病。 “等下次她清醒时,我会假装不经意提起你考上中医大。”她冲我挤了挤眉眼。 金榜题名时,谁不想先让自己父母知晓? 谁不想成为家人的骄傲? 夜风吹乱她别在耳后的碎发,我伸手压住差点飞走的点菜单:“谢谢您照顾她...” “叫学姐。” 她再次提醒道。 “另外,陈默学弟,你知道你母亲的病……是没有办法治好的吗?” 她说得非常小心翼翼。 我点了点头,我既然报考中医大就对一些基础病理有了解,当然知道阿兹海默是治不好的。 “其实她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没有什么烦恼。” 林茉不再说话,或许每个医生的痛苦就是遇到一项根本就无法攻克的疾病。 就在我两人吃到快结尾的阶段,一辆跑车呼啸而来。 保时捷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刺破夜市喧嚣。 轮胎带起的污水泼溅在塑料棚边缘。 “茉茉。” 车门被推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 他扯松阿玛尼领带,皮鞋满地龙虾壳。 “你现在堕落到在贫民窟约会了?” 隔壁桌吹响口哨,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林茉将烤茄子摔进铁盘里。 “李公子上学期挂科八门,还有心情在外面闲逛?” 她怒视着那个被他称作李公子的人。 按照狗血剧的剧情,我猜测,来的这个人,不是前男友就是追求者之流。 果然,他直奔我而来。 他故意把鳄鱼皮鞋踩进积水坑,污水溅在我刚买的假皮鞋上。 “卖房子的?还穿着假西装呢,你知道茉茉一把手术刀要多少钱吗?够你卖几个月房子!” “这位……朋友,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我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微笑。 这是做了房产销售后,阿坤教我的职业假笑。 说在外受了委屈,就保持这个表情。 他摘下雷朋墨镜插进阿玛尼西装口袋,指了指他新提的保时捷,漫不经心地说:“我车库缺个洗车工,不如……” “李明轩,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林茉,以前是我不对,那个女的我和她只是玩玩,但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回来吧,好不好?” 林茉蹭的一下站起身,显然已经怒不可遏。 “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你以为我是一件商品?想买就买想退就退?李明轩,你太让我感到恶心了。” 李明轩脖颈瞬间涨红,他指着我咬着牙齿说:“那你就找个这样的?” “我……” 我想解释,但话到了嘴边却被林茉抬手打断,“那又怎么?他比你强上了不止一百倍!” 这句话彻底触动了李明轩。 “穷鬼就该认清自己配不上茉茉!” 李明轩突然伸手抓起桌上的啤酒瓶,朝着我奔了过来。 我下意识把林茉往身后挡,塑料椅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夜市摊的油烟味裹着海鲜腥气扑面而来,后厨铁锅爆炒的声响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别冲动。”林茉的手指隔着衬衫按住我肩膀,医用酒精的凛冽气息从她袖口漫出来。 她绕过我时白大褂衣角擦过我的手腕,带着消毒水味的发丝拂过鼻尖,“李明轩,你要是敢在这里动手,我一定会告诉我爸爸取消你的……” 啤酒瓶悬在半空,油滴顺着瓶口滑落。 隔壁桌光着膀子看热闹的大哥举着手机录像,烤鱼在锡纸盘里滋滋作响。 “林、林叔知道你在外面......”李明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僵在了原地。 “正相反。”林茉掏出手机,屏保是手术室无影灯。 “我刚给爸爸发了定位。”她低头按亮屏幕,冷光映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 “三分钟前。” 李明轩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小子,劝你自己识相点,从林茉身边离开,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冷哼了一声,驾驶着保时捷离去。 我听到了她那辆限量跑车的发动机怒吼声,好像是李明轩在发泄着胸中的愤懑。 李明轩走后,林茉明显有些尴尬。 “那个…不好意思啊陈默,他就是没素质的富二代,我以前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今天真是对不起你了,本来说请你吃饭来的……” “没什么的,这种人…我见得很多。” 我的内心确实没什么波澜。 相对于赵铁柱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我在做销售的这些日子里,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遭受过太多白眼,像李明轩的这种杀伤力,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老板娘端着铁板鱿鱼过来,铁板边缘的油星在夜色里炸开细小的金花。 “送你们的。“她朝跑车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最见不得这种二世祖。” 铁板下的火焰突然窜高,照得林茉耳垂上的银质耳钉忽明忽暗。 夜市喧嚣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背后那桌在猜拳的醉汉,前边踩着人字拖追孩子的少妇,还有总在巷口徘徊的流浪狗,都变成模糊的背景音。 她垂眸挑着铁盘里的花椒粒,白大褂袖口沾着小龙虾的红油。 “来干一杯。”林茉提议道。 “一是恭喜我买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二是你顺利考上了中医大,双喜临门!” “好,来干杯!” 夜市最亮的那盏灯泡突然闪烁,在林茉泛红的眼尾投下跳跃的光斑,她低头把虾壳拼成完整的形状,就像是在做一场手术,油渍在一次性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从包里拿出两三张百元大钞,推到了我面前。 “陈默。” “嗯?” “你该去结账了。” “在外面吃饭,怎么能让女孩子主动付钱呢?” 第13章 怒火 林茉的定金第二天就打了过来,我也顺利的拿到了第一笔提成。 阿坤在办公室把三沓钱丢给我,“我就跟你讲过了嘛,那个黄大仙很灵验的。” 我下意识摸了摸被我揣在兜里的铜钱,心里盘算着回头给小满姐也搞一个。 “今晚庆祝你开单,阿坤带你去嗨。”阿坤勾住我的脖子,比我还要高兴。 阿坤提议去KTV嗨,我答应了,事实上我并不适应那种地方,上次和周姐的心理阴影到现在我还挥之不去。 ktv一二楼是唱歌喝酒的地方,三楼是套房,一般来这里的客人嗨到很晚后,可以直接在三楼过夜。 水晶杯里的冰球折射着旋转彩灯,阿坤已经叼着雪茄在点歌屏上划拉,他今天换了件花衬衫,后梳的油头在包厢顶灯下泛着乌木光泽。 这个年纪不大的港仔,有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成熟和老道。 他唱得很嗨,粤语版的海阔天空不停地走调。 “来啊后生仔,嗨起来。” 他把话筒递到我嘴边,我刚开始还有些矜持,不敢唱,但几杯酒下肚后也彻底的嗨了起来。 随手点了一首王杰的我是真的爱上你。 整座包房响起我的公鸭嗓,阿坤捂住了他的耳朵。 过了一会儿,阿坤提议要不要找几个陪酒小姐,我连连拒绝,但他还是叫来了经理。 “叫几个尖货,今天我小弟开出了一个大单,高兴高兴。” 那个经理冲阿坤挤眉弄眼的,说着什么高级外围之类的话。 “不…不要了坤哥。”我连忙摆手拒绝。 “后生仔放轻松啦,“他弹了弹烟灰,说话时带着黏腻的酒气,“签下三百万大单,今晚你才是老细。” 彩光扫过他腕间的金劳,表盘反光刺得我眯起眼。 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叩击大理石的脆响,我后颈瞬间绷紧。 三个穿露肩短裙的姑娘裹着香风涌进来,我正被威士忌呛得咳嗽。 阿坤笑着往我背上拍,手掌热得发烫:“陈生害羞喔,你们多关照。” 最右边的女孩突然踉跄,扶住我膝盖才站稳,一缕茉莉香钻进鼻腔,我触电般缩回腿。 同时我也感到了她的僵硬。 当我抬头看清楚她的模样时,我被惊得彻底说不出话来。 “李若曦?” 经理口中的“尖货外围”就是李若曦。 我学校的那个曾经万人敬仰的校花,那个每隔几天就要换个男友的大美女。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掌心,职业化的笑容裂开,带着一丝威胁,冲我说道:“陈先生认错人啦,我叫Cindy。” 阿坤的金劳突然压在我肩上,挤眉弄眼地说:“中意这个靓女就带出台咯,公司报账。” 随即他又压低了嗓音,“我和这里的老板很熟的,看中哪个随便带走,你小子还是个嫩雏吧,今晚上开开荤。” 李若曦掐着我手心的力道加重了,她在我耳边咬牙低声道:“tmd,真是倒霉,出来第一单就遇上你这么个衰仔,赶紧换一个!老子不想服务你!” 我原本下意识想拒绝。 但望着李若曦那张脸,我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来曾经在班级上当着全班人的面羞辱我,想起那晚在街头她说我父亲的死是报应,这个曾经的学生会主席总是那么地高高在上。 那晚后我就在心里发过誓,以后见面就是仇人。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段时间阿坤教给我太多道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人可以低声下气,但骨子里一定要有股子傲气,贫瘠不可以夺其志。 我不想再窝囊下去了。 眼下这个人就是我报复的开始! “快啊,耳朵聋了吗你,老子让你换一个!”李若曦的威胁声,又在我耳边响起。 那些跌下神坛的人最怕遇旧人,仿佛是在她曾经的辉煌上反复揭开伤疤。 “怎么?靓仔不中意?”阿坤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把我朝陈若曦推了推。 我也被她一把推地压在了陈若曦身上。 我直起身子,露出一抹笑容,笑着说:“中意,我怎么不中意,今天晚上我就要她了。” 我在陈若曦的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曾经唯唯诺诺把她奉为女神的窝囊货,会有朝一日忤逆她的意思。 阿坤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我们一直唱到了凌晨三点,阿坤嚷嚷着唱不动了该办正事了。 他的手掌像铁钳似的卡在我后颈,把我推进套房,在我手里面塞了个安全t:“叼毛,二十五岁仲系处男,传出去点同客倾生意?” 陈若曦也被他推进了我的套房,“Cindy教好我细佬,听日同你妈咪结双倍台费。” 此时这个女人裹着黑丝绒风衣,栗色卷发下闪过的泪痣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喉咙里泛起的酸水比刚刚喝下去的威士忌还烈。 不得不说陈若曦的皮囊确实很好看。 虽然比小满姐少了很多风韵味道,但是皮肤要细腻不少,更重要的是她比小满姐要风骚得多。 阿坤走后,陈若曦“砰“地甩上门,她推了我一把,我后腰直接磕在大理石吧台边上。 她那双名牌小皮鞋正踩在我打折买的旧拖鞋上,鞋跟把我拖鞋戳出两个窟窿,露出洗得发灰的船袜。 “保洁大爷进错屋了吧?“她把墨镜往胸口一别,那个名牌项链“滋溜”滑进深沟里,“就你这个乡巴佬还真想吃吃天鹅?” 阿坤塞给我的安全套,此时包装纸哗啦响。她“噗嗤“笑出声:“不是吧陈默?你要拿这破塑料膜破处?你能硬的起来吗?要不去卫生间扫泡尿照照,你配吗?” 她突然揪着我头发往吧台按,我脸磕在冰镇玫瑰花堆里。 “知道我一晚上挣的钱顶你半年学费吗?我可警告你,老子就想买个杜卡迪,今天是头一单,你要是敢说出去……老子弄死你!” 我突然喉咙里“嗷“地吼了一嗓子,热血此刻全部涌上了我大脑,怒火充斥我全身,我翻身把她按进真皮沙发,她大腿撞翻香槟桶,金黄色的酒全泼在我牛仔裤上,看见她名牌短裙底下穿的蕾丝内裤。 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的陈默。 “贱人!“她镶水钻的指甲朝我眼睛抓过来,被我拧着胳膊按在靠枕上。 这姿势让我瞅见她腋下没刮干净的毛茬——原来仙女也会长腋毛。 “草,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我猛地撕开她的衣服,她突然抬腿往我裤裆顶,却被我掐着大腿按出青紫印子。 “啊疼…疼!” “接着骂啊!” “不是说我家连狗窝都不如?” 我拎起她甩在床头的古驰包,倒出一堆安全T和助兴药丸。 “来,好好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怒火燃遍了我全身。 第14章 出走 与此同时我掏出手机,对着她,“玩狠的是吧?那就看看咱们谁比谁更狠!我要把你现在的模样拍下来,发到班级群里面!让大家看看咱们的陈大校花,光鲜的外表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贱货!” 我彻底地豁出去了,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懦弱终于在此刻爆发。 陈若曦被我的动作惊得愣住了。 她突然像被抽了骨头的猫,整个人从真皮沙发上滑下来跪坐在地。 她新接的睫毛膏被眼泪冲成黑水,顺着下巴滴在胸口:“陈默我后悔了,错了...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 她的指甲死死抠着我裤脚,划拉出刺啦刺啦的响。 我蹲下来捏着她下巴,“现在知道怕了?那以前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那时候...那时候我脑子进水...”她突然抓住我手腕往自己脸上扇,“你打我!往这儿打!” 我的手紧紧掐在她的手腕上,不让她再扇自己,同时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陈墨……” 她突然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我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操作搞得愣神。 “搞什么?” “今晚我陪你,不要钱都可以,求求你,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更不要发到班级群里,我真的是第一次出来,没想到就碰上了你。” 她的眼泪粘着发丝贴在脸上,显得凄美,这片刻我有些恍惚,居然觉得她很美,让我有了生理反应…… 这个昔日的学生会主席、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校花,此时居然在求我? 我觉得世事果然无常。 越是虚荣的女人,就越在乎自己的脸面,就像掉漆的石膏像总要裹着金箔,才敢站在阳光底下。 “你为什么出来干这个?”我问。 “都是我的虚荣心,我闺蜜的男朋友给他买了个机车,我心里怄气,周俊又跟我分了手,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想到了干这个。” 陈若曦不敢抬头,那些可笑的虚荣此刻在我面前暴露无遗。 我冷静了下来,把他扶起。 “你干这个能挣多少钱?” “两万八。” 我不禁咋舌,原来嫖客的钱这么好挣。 同时也感叹人与人的价值观如此大的差异,当我还在为着自己学费发愁之时,阿坤一晚上就挥霍出去五六万。 “你走吧,同学一场,我不会让你太难看,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我把她扶起来,推向门口。 陈若曦满脸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不想要我…跟你睡?” 倒不是我有多圣母,我实在是对陈若曦没兴趣,从她撕毁我的情书、侮辱了我父亲开始,我对这个女人只剩下厌恶,如果还有点什么感觉的话,那只能是一个男人对异性天生的原始冲动。 “陈墨…谢谢你。”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我挥了挥手催促她离开,我怕她再说下去,我就要反悔了。 她跟我道声谢后就离开了。 我将手中的tt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上的旋转吊灯。 第二天早晨阿坤神清气爽的从套房出来,他伸了个懒腰,看见我后露出他特有的怪笑:“衰仔,怎么样?女人的滋味...比工地的水泥甜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 “还不错。” “你小子最近撞大运,昨晚那个妞没要钱,你给人弄到位了?” 我笑了笑没再解释。 要是让阿坤知道我把送上门的美女赶走了,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 拿到提成后,我第一时间跑回家给小满姐报喜。 因为没有银行卡,所以阿坤给我结的现金,我攥着牛皮纸袋拐进城中村,老楼墙皮正在簌簌剥落。 小满姐说这栋九十年代的回迁房像块受潮的酥皮饼干。 我另外一只手装着给她带的稻香村点心,这是她平时最爱吃的零食。 她以前总爱买糕点铺每天扫拢的碎屑,五块钱能买三斤。 “小满姐。” 小满姐在缝制香包,艾草香充斥着整个屋子。 “我开单啦,我可以去上学啦!” 我双手举高晃荡着牛皮纸和点心袋子。 小满姐的银顶针在缝纫机上磕出清脆的响,她抬头时眼尾漾出细纹,像春风吹开冰面的第一道涟漪。 “真的?” 我用力点头,牛皮纸袋哗啦作响。 她忽然笑出声,笑得动人。 “该放挂鞭炮!”她踢开脚边的碎布筐,拿了挂鞭炮点燃后扔向了院子。 红色的鞭炮在院落里砰砰作响,她捂着耳朵咯咯笑着,脸上的喜悦鞭炮也遮盖不住。 她的喜悦突然卡在某个节点,当我要撕开稻香村包装时,她按住我的手,指尖比冰柜的霜还冷。 她没急着接我晃动的牛皮纸袋,反倒把缝了一半的香包藏进装碎布头的铁皮盒,盒盖上“囍”字的红漆早被岁月啃成了暗褐色。 “你这缝的啥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我想伸手去拿那个铁盒。 却被她闪电般藏到了枕头下。 她坐到了缝纫机下,开始换着线头,我感觉小满姐今天有些反常。 “大学生该用新被褥。”她突然说,声音像晒蔫的艾草叶那样发皱。 缝纫机底下窸窸窣窣响,拽出个蓝白条纹的编织袋。 艾草灰扑簌簌落在她挽起的袖口。 “怎…怎么了,小满姐?” 窗外远处的山头传来火车的呜呜声,小满姐猛地站起来,她撞翻了搪瓷盆,泡发的黄豆滚进砖缝,像一串来不及说完的省略号。 “到底咋了?” 我继续追问着。 小满姐突然攥住我手腕,掌心烫得像烧了三天三夜的煤球炉,“去报道了就住校,听见没?” “不,不,你现在就要走!” 我扶着小满姐的肩头,强力的想使她镇定下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呢喃道:“赵铁柱提前回来了,现在已经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我的脑袋轰然炸响。 “他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回来吗?” “听说他在那边赚了笔钱,说是要给我开个香包铺子……”小满姐说。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这么好心。” “他当然不会这么好心,所以小默……”她抬起有些疲惫的眼皮看着我,“等他回来了,你就走不了了,更不可能还有机会去读书,你赚的这点钱也会被他占为己有……你现在就走!” 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我,此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小满姐说得没错,要是赵铁柱回来了,我根本不可能走得到,指不定会被他拖到北疆矿上去砸石头。 “小满姐,你跟我走吧!”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离开这,出去租个房子……” 小满姐的眼泪滑了出来,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凄凉的笑意,“小默,我现在跟着你只能是拖累,等你以后当上了医生,再回来看我好不好?至少也要等你有能力与赵铁柱抗衡了再回来好不好?” “不!要走一起走,否则我不走!不然赵叔回来指不定又怎么样对你!” 小满姐一下子就急了,她站起身,双手撑在冲我吼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了让你走,离开这里!否则就走不掉了!” 我依然固执地不肯走。 她把刚刚缝好的被子装进蛇皮口袋,塞到我手里,然后使劲地把我往屋外推。 “小满姐!” 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固执,我从没见过如此强硬的小满姐。 “还要小满姐求你吗?”她抬起头望着我。 我一时语塞。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姐,你就现在离开!去哪都行!” 小满姐一时推的急,自己差点在门槛上绊倒了。 “小满姐……我欲言又止。” 她突然抚摸着我的脸庞,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小默长大了,出去吧,天高任鸟飞,外面有一片广阔的天地。”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小满姐打定主意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是我担心赵叔……”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时机成熟了,我就跟他提离婚!” 风呼呼的吹着院子里的衣裳,我在风里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 小满姐努力挤出生硬的笑容,不让眼泪滑出眼眶。 “行,小满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会回来看你的!” “不要回来看我,等你当上医生了再回来……” 我拖着小满姐为我缝制的新棉被,无力的走在大街上,狂风呼呼的吹的我难受。 距离开学还有四天。 火车站电子屏的红光漫过蛇皮袋时,我摸到被褥夹层里藏着硬物,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我瞳孔猛然一缩,正是小满姐藏到枕头下的那个还未缝好的小香囊,我摸到香囊里面有东西,我撕开香囊掏出的不是钱,而是小满姐的翡翠镯子。 这是她外婆传下来的嫁妆,去年赵铁柱抡起板凳要砸,她拼了命也要扑上去护住。 候车厅厕所镜子里,我看见镯子内侧新刻的字,比缝被子的针脚还歪斜,里面写着:“活成我够不着的模样。” 冷水泼在脸上,却冲不散鼻腔残留的艾草味。 K328次列车开始检票的广播响起,我攥着车票被人流裹挟着向前。 站台的风卷起不知谁的报纸,社会版头条部分写着中医大今年的招生情况。 第15章 合租 中医大并没有出省,还在鹏城内,只不过在市中心,而我住在鹏城的边缘,叫汕城,两地相距大概相距三百公里左右。 绿皮车缓缓行驶着,车厢闷得像蒸笼,车上挤着很多没买到票的工人,在车厢连接处扎着堆。 过道挤满蛇皮袋和塑料桶,有人蜷在报纸铺就的地面打盹,窗外的风,吹不散泡面味混着汗酸的热浪。 我靠在窗边,脑子里全是小满姐,刚给她发了几条讯息,一直没能等到回信。 “不好意思,让让。”就在这时,我一直空着的邻座突然坐了个女孩儿,她把手提包一股脑放在了小桌板上,她戴着墨镜和帽子,我看不到她的脸。 “陈默?” 她突然扭头冲我大喊,并摘下了帽子和墨镜。 我常常都在感叹世事无常,看清这个人的面目之后,我更加确信缘分是个神奇的东西。 坐在我旁边的人是陈若曦。 显然她也不是很想看到我。 “你这是往哪去?” 或许是上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她询问我的口气非常软弱。 “去中医大报道,提前去。” 我知道陈若曦也是去中医大报道的,在快餐店她羞辱我的时候就曾提到过这件事。 “你你…你也考上中医大了吗?” 我眼神带着戏谑,不禁冷笑着反问:“出来卖的人,也配做医生吗?” 我看出她的惊讶并非是我能考上中医大这件事,她所惊讶的是我能读得起中医大。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高中的重点贫困生,一个常常穿着补丁衣服,吃着窝头馍馍的人,是怎么拿出三万的学费的。 听到我的话后,她的脸色变了一下,又环视了一下周围,在确认没有人听到后,她低下头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你小声点!陈默就当是我求你了,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了,要不然我以后怎么在中医大做人?那真的是我第一次出去,然后就遇到你了……” 我瞥了他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自从经历了前面几件事后,我彻底看清了陈若曦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女,只是为自己可笑,可笑当年居然会给这样的婊子写情书。 “真的,陈默,念及我们同学一场,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她用着极度卑微,几近哀求的口语冲我说着。 事实上我对于她的那些破事并没有兴趣,只是希望她以后不会来招惹我。 我闭上眼没有开口。 突然我的嘴唇传来一阵温热。 我慕然惊醒,发现陈若曦正一口亲在我嘴唇上。 我连忙一把把她推开,“你干什么?恶不恶心?” 陈若曦一脸委屈地说:“陈默,如果我现在答应做你女朋友,你是不是就会替我保密了?” “恶心。” “我已经和周竣彻底分手啦,我现在单身,你现在要是追求我的话……” 我扭过头,不再去看她,努力的闭上眼想让自己睡着。 我怎么会和一个出来卖的女人谈恋爱? 开什么玩笑。 陈若曦或许是看出了我心情不太好,也不再烦我,而是拿出了一个平板,追着青春偶像剧。 说实话,陈若曦的嘴唇很软,也香香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别人接吻,也就是说刚刚陈若曦夺走了我的初吻…… 感觉还不错…… 大约迷迷糊糊睡了半小时后,我缓缓醒了过来,发现我的桌上放了一个盒饭。 陈若曦摘下耳机,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嘿嘿,还没吃饭吧,给你点的。” 我看着桌上的盒饭,愣了一下。 这是陈若曦给我点的? 我没想到这个蛇蝎一般的妇人还有这样的一面,当然我清楚,她所有的讨好,都是希望我能将她的秘密保密。 “我没什么胃口。” “你他……哎呀陈默,你就吃一口嘛,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要当成驴肝肺嘛……” 陈若曦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脏话的频率。 本来还想拒绝的我,此时肚子居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陈若曦听到后,嘿嘿一笑,端起餐盘舀了一口,递到我嘴边,“来来……我喂你。” 我嫌弃的往后闪躲,最后无奈接过餐盘,“行,行,我自己来!” 接过餐盘我开始默默吃起来,饭菜算不上很好吃,是绿皮车上供应的午饭,价格昂贵,所以大多数人都愿意吃泡面,只有少数学生年轻人,和有钱人会去买来吃。 所以大多时候,我宁愿饿肚子,也不会去绿皮车上的盒饭。 “对了,你是选的什么专业呀?”陈若曦突然问道。 我拿起通知书看了一眼,脱口而出:“推拿与针灸,01届2班,选修了解剖课……” 陈瑶夺过我的通知书,仔细端详着。 “卧槽!不是吧陈默,这么巧?咱俩居然是同班?缘分啊,我们接下来又要做四年的同班同学了!”她一惊一乍道。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又和陈若曦做了同班同学,老实讲,我宁愿是班上随意一个同学,也不希望是她…… 与此同时,林茉的身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她说她是大四,也就是说比我大三届。 要是能和她一届该有多好…… 我在心里想着,陈若曦突然在我面前晃了晃,“犯花痴啊?” 我不想再和她多说话,因此闭上了嘴巴。 只希望火车能够快点到站,这样我们就能各走各的,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哎,你一会下车了往哪走?离开学还有四天耶……” 我以前只知道陈若曦是个毒舌,却没想到她是个话痨,一路上吵得我脑子都快炸了。 “我要在中医大租个房子……” “租房子?你不住宿舍吗?” 我摇了摇头。 住宿舍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那个年头房地产还不像后来那么离谱,在中医大一年的住宿费,足够我在周边租一个单间了。 我要随时回鹏城看望母亲,开学之后我的生活费肯定也是个问题,说不定会在外面打零工,所以住在外面是我唯一的选择。 陈若曦听到后双眼突然放光,“在外面租房子住?哇塞,这也太酷了吧!” 我突然紧紧扯住我的袖子,“我和你合租吧!” 第16章 黑中介 合租?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陈若曦的提议。 我宁愿和一个老大妈合租,也不愿意我的室友是这样一个话痨加毒舌的拜金女。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陈若曦的脸扭成了苦瓜,但接下来无论她说什么我都选择失聪。 火车终于到站了,车上的乘客也陆陆续续站起身,望着窗外。 汕城,一座有着自己独特的特色文化的城市,舞狮、武术、美食在这里百家争鸣。 当然,我爱这里的最大原因是中医大,所有医学生的最高殿堂。 “我来帮你提包。” 火车刚停稳,陈若曦就一把拽过了我的蛇皮口袋,但她的殷勤没有献出来,因为她拽了两下后,发现蛇皮包纹丝不动。 “哎呀拿不动……” 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无助。 她当然拿不动,这个蛇皮包少说也有三四十斤,里面有小满姐为我缝制的被子,和一些生活用品。 我提起包包,撞开她,头也不回的下了火车。 看了下地图后,开始往中医大附近走,我需要离学校足够近。 但没走多远,我就很不耐烦地停了下来,因为我发现陈若曦还跟在我身后。 “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若曦从不远处的转角跳了出来,有些难为情地说:“哎呀,陈默,你就答应和我合租吧!你知道的,女生宿舍的关系……可难相处了,六个人恨不得有八个QQ群!” “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难以相处?你室友受不了你,我也受不了你!”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 “滚。” 我提起蛇皮包自顾自的走着,走到远处的一个告示栏停了下来,上面有一些房屋中介的联系方式。 两室一厅700出租。 单间配套400。 我的目光在上面扫着。 然后拨通了中介的联系方式,我们约在了一座老小区的楼下见面。 “陈默,房租平摊,水电费我全包了怎么样?”陈若曦还是不肯死心。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如果我一个人租一个单间,那么每月就要支出400加水电费,差不多五百块左右。 如果和陈若曦合租的话,就是350,每个月能省下150块的样子。 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但很快我立马否定掉了我这个想法,无论如何我是不愿意和一个我讨厌的人合租的。 “房租我包百分之八十!水电费我也出了,你就象征性出一点行不行?”陈若曦在我身后喊道。 我停下了脚步。 说实话,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 我很穷,交了学费和房租后,我应该就剩下了一千来块钱的生活费,第二个月的房租可能还要另想它法,如果陈若曦能够付掉房租的话……就能解决我眼下最难的难题。 我转过身,看了她一会,思考了半晌,我开口说道:“你走吧,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不要再缠着我了。” 最终,我还是没能突破我心里的那关。 我实在是做不到和她每天见面,再说,传出去我还怎么谈恋爱? 不能把自己的名声,毁在这个女人身上。 而且我最担心的不是别人误会。 而是小满姐。 她还是跟着我,但我没理会她,自顾自往前往中介约好的地方。 “这边,跟我来吧。” 到了见面的地方,中介是个胖子,穿着白色的背心,秃头,面相有些猥琐。 尤其是看到陈若曦后,眼珠子像是要定在她身上一样。 我没有理会,反正陈若曦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看你姑奶奶呢!” 陈若曦大声骂了一句。 中介这才收回了目光。 “房间在三楼,你这个价位只能租到楼梯房。” 我攥着学生证复印件跟在中介身后。 “嗯,没问题。” 走上三楼,他拿着钥匙打开房门,铁门打开的瞬间,二十多只蟑螂从门缝喷涌而出。 陈若曦抬脚碾碎最大那只,甲壳爆裂声混着她嗤笑一声,带着阴阳怪气的腔调说:“哟,还带迎宾仪仗队呢?” 中介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而是轻轻敲着手上的房租合同,“押二付三,水电押金一千五。”他肥厚的手掌拍在霉烂的鞋柜上,震落几块墙皮,“大学生都这规矩。” 押二付三,押金一千,这大大地超出了我的预期。 中介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还没开口,陈若曦的矿泉水瓶就砸在茶几上:“放你娘的罗圈屁!“她扯开帆布包,抖出本《房屋租赁条例》,“当老子没文化呢!住建局最新文件看清楚,押金不得超过月租两倍!” 中介的脖子瞬间涨成猪肝色。 陈若曦踹开卫生间门,手机闪光灯对着发霉的浴帘狂拍:“墙体渗水,马桶堵塞,够发二十条维权视频了。”她转身时马尾扫过我下巴,“愣着干嘛?打12345啊!” 中介突然揪住我领子:“小赤佬找茬是吧?” 他掌心的汗渍印在我T恤上,陈若曦的鞋却已经精准踩在他脚趾上,并掰着他手指。 “给姑奶奶松手!” 黑中介疼得直喊饶命。 “合同第十二条写着‘家具完好’,你自己看这破沙发里弹簧都戳出来了!” 松开手后陈若曦从沙发缝扯出团发黑的棉花,“信不信我现在就躺这儿打110,说你故意伤害?” 中介骂咧咧要抢合同,陈若曦直接跨坐到掉漆的餐桌上,她牛仔短裤边缘的线头擦着桌沿,“厨房违规改造,消防通道堆满纸箱……”她突然俯身扯开电表箱,“哟,还偷接隔壁电路?” “要么退押金,要么我现在去街道办。”陈若曦晃着手机录像,“你模样我可拍清楚了。” 中介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他一咬牙,说道:“算是碰上硬茬了,这个单间算250一月给你,押一付一,水电全包。” 中介报出的这个价格大大低于我的预期价格,我心中大喜。 他把合同递了过来,“现在就签合同吗?一年起租。”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合同,在签字处犹豫了片刻。 最后我收起了笔,将合同还给了他。 “我改主意了,给我找一个两室一厅的户型吧,采光要好,楼层低一点的。” 第17章 房中二三事 ·最后我选择了妥协,在陈若曦的霸道帮助下,我们选了一套性价比不错的两室一厅。 房屋干净,布置错落有致,业主看起来像个女房东,不过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和中介对接,并没有业主的联系方式。 这种就是传说中的串串房,中介们遇到好的房源,就先承租下来,然后再加价租出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拳头比讲道理有用。 700一月,我出两百,剩下的500和水电由陈若曦全包。 下午三点四十七分,老式挂钟再滴答滴答响着,我们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买了点生活用品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招聘启事。 离开的时候我给阿坤打了个电话,说是提前离开去了汕城,阿坤对我的学业表示支持,还给了我一个电话,说是个包工头,有需要的话可以找他混口饭。 我给包工头打了过去,对方是个不爱啰嗦的人,直接就发来一条短信:工地保安,90一天日结。 我攥住手机,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着。 离开学还有四天,除去今天,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可以去工地做保安,三天就是270,至少可以解决我一周的生活费。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陈若曦抱着半个西瓜和装满换洗衣物的盆撞开我房门,她的湿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她嘟囔着说:“我那屋空调喷热风!” 她的帆布鞋在地砖上踩出带水渍的脚印,径直把装满换洗衣物的盆子墩在床头。 我撇了一眼,粉红色的内衣就这么堆在最上面。 我往墙角缩了缩腿,诺基亚手机贴着大腿发烫,工头发来的“夜班保安“招聘信息还没看完。 陈若曦拽过我枕头擦脖子上的汗:“借你房间凉快凉快。” 我被她的装扮下了一跳,她就穿了个到大腿根的热裤,上身就穿了个白色小背心,胸前一对更是呼之欲出。 “找房东修。”移开视线,我伸手够床尾的电风扇开关。 她突然横坐在床沿挡住我动作,“那家伙说明天才能找人来修!你忍心看我中暑?” “那也没有空调吹,对身体不好。” 实际上我很少吹过空调,一是因为没有,而是为了省电,所以我养成了不管天有多热都会选择吹风扇的习惯。 “西瓜!”她拍了拍手上的半块西瓜,“分你三分之一。” 我啃着瓜皮最薄的部分,她突然把勺子塞过来:“用这个啦!”她轻轻用铝勺在瓜皮上敲出脆响,“手指印粘手机上恶心死了。” 我接过勺子,和她一人一半的啃着。 我跟她完全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占便宜就占便宜。 老吊扇在头顶搅着热浪,陈若曦也没在意,伸手拽我T恤下摆,“往里点!”弹簧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身上飘来香皂的茉莉香味。 自来熟般把我挤到了床里面。 “开空调嘛,小气鬼,电费我出。” “想都别想。” 她抓起我的蒲扇猛扇,“这破电扇跟喘气似的。”扇骨突然戳到我肩膀,“往那边转点!” 我抱着手机挪到床尾塑料凳上,尽可能的与她保持着距离。 陈若曦突然翻身坐起:“要死啊你!”她光脚踩住我正要穿的拖鞋,“床这么大不够睡?” “男女有别懂不懂?”我翻着手机,边撇了她一眼。 “还真是个嫩雏。”她闪过一抹古怪的笑。 我被这句话刺痛了,她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拿男人的尊严来侮辱我。 “嫩雏怎么了?我光荣我自豪!难道像你一样出去滥交?”我站起身,冲她大吼着。 陈若曦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大反应,她站在原地懵住了。 “出去,离开我房间!” 我对她发出了逐客令。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进我的房间!” 陈若曦的脸色变得悲伤了下来,说了句哦,“借件干衣服!”她扯走我最后一件干净背心,“明天还你。”走到她房间后又折回来,“这个归你。” 她把一根冰棍拍在我桌上。 我气呼呼地躺在了床上,躺了一会又觉得不够保险,立马起身把房门反锁了起来,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屋外蝉鸣不止,烈阳烘烤着大地,睡梦中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被热得浑身湿透。 “小默…小默…救救我,快救救我!” 我猛然惊醒,蹭的一下坐起身来,刚刚的一瞬间我像是溺水一样无法呼吸。 我梦到了小满姐,梦到她正在被赵铁柱打,梦到她正在向我求救。 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我又给小满姐发去了一条短信,询问情况。 按时间来说,现在赵铁柱应该已经回到了家。 没过多一会儿,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彩信,我慌忙地抓起来,看见来信正是小满姐,我顿时欣喜若狂。 彩信内容是小满姐的自拍照,她站在院子里,右手比了个耶,阳光下她的笑容温柔迷人。 照片下附上了一段内容:“好好念书,我很好,勿念。” 看见回信后,我顿时放下了心,至少赵铁柱没有将我的离开迁怒于她。 天逐渐地黑了去,大概是晚上八点多,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我推开条门缝,陈若曦抱着方格子薄被站在走廊,我看见她额头的汗水一直顺着脸庞往下滴着。 “那破空调......”她踢了踢门框掉漆的木屑,央求着说:“我打地铺总行吧?”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总不能让她在隔壁屋子中暑过去吧? 我侧身让开时,她贴着门框挤进来,被子卷轻轻落在凉席边缘,她蹲下身抚平皱褶,然后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被褥上。 九点零三分,楼下传来空调维修车的喇叭声,屋内只剩下风扇扇叶的声音。 我们都在床上辗转反侧。 陈若曦起身,盘腿坐在地铺上,把搪瓷杯里的水分成两半,问道:“你要凉白开还是温的?“ “凉的。” 我感觉一阵口干舌燥,接过了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伸长胳膊关掉顶灯。 “省电。” 半夜,月光爬上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 我有认床的习惯,直到半夜也无法入眠。 陈若曦翻身的频率逐渐变缓,呼吸声混进老吊扇的节奏。 她忽然含糊嘟囔:“要是半夜打雷…我怕…” 第18章 偷料 望着陈若曦熟睡的脸,我不仅觉得好笑。 原来再恶毒的女人,也会怕打雷。 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怕遭报应吗? 睡到半夜,屋外风呼呼刮着窗户,树叶发出漱漱的声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概是在凌晨三点左右,一道闪电劈开了云层,将整个屋子照的如白昼一般光亮。 陈若曦的地铺位置突然传来凉席摩擦声,我睁眼看见她抱着枕头坐起身,窗帘被风卷起拍打铁窗的响动盖过了她急促的呼吸。 第二道炸雷滚过屋顶时,陈若曦已经赤脚站在我床尾。 “往、往里边点。”她声音比窗外的雨还飘忽,秀发耷拉在我的脚踝边。 迷迷糊糊之间我往墙边贴了贴,弹簧床发出细弱的吱呀。 陈若曦像只淋湿的猫蜷在我旁边,碎花薄被裹住半个身子。 她突然伸手扯走我枕着的毛巾被,团成球塞在我们中间,我听到她轻轻嘟囔了一句:“三八线。” 大概是四点多,惊雷震得玻璃窗震颤时,陈若曦突然翻身撞进了我的怀里。 我记得那天我实在是困坏了,只是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 “喂。“她突然用脚尖碰我小腿,把我撞醒,“讲个故事。” 我翻了个身,睁眼就看到了她那细长的睫毛,我把她往外推了推,“你到底想干嘛?要是不想睡就滚回自己房间去!” 我是个有起床气的人,看到陈若曦一晚上反复折腾,我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很快,我看见她的身体在发抖,大热的夏天紧紧抱着被子不敢撒手。 转过身平躺在床上,我将双手枕在脑后,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不讲故事…那你陪我说说话……” “有个男孩……” 陈若曦的话被我打断,剩下的话也噎在了喉咙里。 在这个风雨夜里,我想起了一段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传说中曾经有个男孩……” “老土!“ “换一个!“ “不听是吧?不听就滚!” “听!听!” 她裹着碎花薄被坐起身,看我的眼神放光。 我盯着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渍,开始正经了起来,“很小的时候,我爸教过我钢筋绑法。” “就这?”她扯过湿毛巾擦窗台溅进的雨水,“比数绵羊还无聊!” “他说绑钢筋要像编头发。”我比划着交叉的手势,影子在墙面交错成网格,“单股承重不够,双股才扛得住风雨。” 陈若曦问:“实操呢?你爸手把手教?” “在暴雨天教。”我摸到虎口的老茧,“他说淋不透的工程才经得起老天爷验收。” 她突然翻身压住被角:“老顽固!” “后来验收合格没?” “那年台风掀了半座城。”我指向窗外漆黑的烂尾楼,“只有他的工程队没死人。” 陈若曦突然伸手关掉台灯,黑暗里她的呼吸声重了几分,“后来呢?” “后来我就很少看到我爸,他每年只回来待很少的时间,有时候甚至大年都没过完,又要忙着赶赴下一个工地。” 陈若曦沉默着不说话。 我接着说道:“在icu病房,咽气前,他在我手心上写了个字。” 我说到这里是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又抬起了头,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那天icu的急诊钱,还得多亏你和班上的同学募捐,要不然我根本就见不到我爸爸最后一面。” 陈若曦一如既往的沉默。 雷声轰隆隆响着,像是要吞没整座城市。 陈若曦突然抓过我右手,指尖在掌心划出灼热的轨迹,“写的什么?“ “横,竖,横折钩。”我蜷起手指,“是个‘人''字。” 她突然甩开我的手:“老土!” “不如写银行卡密码!” 我接着说道:“他说人字要双脚站稳。头顶天,脚踩地,中间扛得起风雨。” 我转过脸,面对着陈若曦,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他出事故,绝不是因为工程上偷工减料遭了报应!” “对不起……” —————— 陈若曦是在我醒之前走的。 当一缕晨光染白窗帘布时,这一刻的美好,很容易让人忘掉昨夜的雷声。 天亮后我在住处附近逛了逛,熟悉一下环境,草草吃过午饭后就回了家开始补觉。 陈若曦的房门是关着的,我没去打扰她。 今晚是个工头约的晚八点到早八点的工期,工地离着不远,大概步行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我蹲在工地板房褪色的蓝漆门前。 工头老刘叼着半截红梅烟,烟灰簌簌落在地面上,他拿钢笔戳着表格:“陈默是吧?既然是阿坤介绍来的,我就不多说,规矩你懂得,钢筋少一根照价赔三倍。” 我点了点头。 他指了指工地上其他人,“他们都是90一天,但阿坤的熟人,我给110,不要说出去。” “好的,谢谢刘工。” “叫我老刘就行,货场三号堆归你管。”老刘甩来串铜钥匙,钥匙圈上结着水泥疙瘩,“看见穿蓝色反光背心的别拦,那是材料科老张的人。” “嗯,明白了。” 他突然揪住我保安服的铜扣,“这身行头押金五十,干满三天退。” “现在能签合同吗?” “合同?”老刘笑了笑,烟味喷在我脸上,“干满一个月给你按手印。” 接过钥匙,我开始拿着手电巡夜。 工地我比较熟悉,很小的时候经常在爸的工地上晃荡,所以很快就熟悉了地形。 大概是八点过,老刘偏偏倒倒地从远处晃了过来,我听到翻盖手机在腰包震动。 他侧身接电话时,浓郁的白酒味冲我扑鼻而来,“喂?李老板那车螺纹钢……” 我听不清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只见他突然踹飞脚边的安全帽,大怒道:“没门!让他找质检科老王!回扣吃撑了还想赖账?”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坐在保安室正填写着值班表,老刘突然把半包红塔山拍在桌上,说: “夜里有车来拉废钢筋,你开东门。” 烟盒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通行证,“车号汕A5483,别他妈记岔了。” “哦,好的刘工。” 我望着那张通行证陷入了沉思,工地上的事情我大多都了解一些,明白这是工地上的一些暗箱操作。 但我就是个保安,只有根据上级的吩咐完成任务。 九点多的时候,我踩着探照灯的光圈开始巡逻。 生锈的塔吊在月光下倒映出影子,二号堆的防尘网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标着“φ12HRB335“的蓝色喷码。 以前父亲常念叨,说这种螺纹钢最适合做抗震柱,握在手里比擀面杖还趁手。 大概是十一点多,我听到西货场传来金属拖拽声。 我连忙关掉手电筒,贴着混凝土预制板挪过去。 有三个黑影正在剪三号堆的扎丝,液压钳的咯嘣声混着各地方言:“快!这捆标着质检科的红漆……是质检科验过的…” “干什么的!”我猛地跺脚震亮声控灯。 强光下有个穿蓝帆布鞋的胖子突然转身,他冲我低声怒吼道:“恁个信球货,知道俺们替谁办事不?” “通行证呢?” “这就是通行证!”胖子撩起工装露出腰间匕首,“李老板的货也敢查?” 另外两人突然掀开防尘网,二十米外停着辆没挂牌的蓝色东风卡车。 我顿时明白这是遇见偷钢筋的了。 那胖子抓着匕首就朝我刺来。 刀尖刺来的瞬间,我抓起手边的螺纹钢格挡,金属相撞迸出火星,震得虎口发麻。 胖子收势不及撞上身后的钢筋垛,十几根螺纹钢轰然倒塌,在寂静的深夜里炸响惊雷。 “给俺弄死他!” 听到胖子的指令后,另外两人从两侧包抄,钢管带着风声朝我砸了过来。 我矮身钻进支模架空隙,钢管砸在钢梁上当啷作响,而后眼疾手快地反手将螺纹钢戳向对方脚踝,那人痛叫着单膝跪地。 胖子喘着粗气再次扑来,我抄起半袋水泥灰迎面扬去,粉尘弥漫中他胡乱挥刀,我趁机蹬翻旁边的脚手架,铁管雨点般砸落,胖子被倒下的钢架压住小腿,匕首脱手滑到两米开外。 得益于这几年我一直是学校的田径运动员,所以寻常两三人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 最后那人抡着扳手冲来时,我抓起防尘网甩过去,塑料网格缠住他脑袋,我趁机夺下扳手,抵在他太阳穴,低声质问道:“还要打吗?” “不……不打了。” 制伏了三人之后,我在值班室拨通老刘留的紧急电话。 铃响了几声,听筒里传来麻将碰撞声: “操!又点炮!” 听到我说明情况后,老刘的吼声震得话筒发颤,“西货场?等着!” 十五分钟后,两辆桑塔纳冲进了工地。 老刘钻出车门时还趿着塑料拖鞋,手里攥着半瓶红星二锅头,他抡起酒瓶砸在东风卡车挡风玻璃上,大声吼道:“李秃子的人呢?他妈的吃我三车回扣还敢来偷料!” 第19章 住院 老刘嘴中的刘秃子的人就是被我制服的胖子三人。 我掀起罩网,几人正被我五花大绑地捆在了一起,口中还塞着工地用的线手套。 “恁个鳖孙儿有种弄死俺!” 看见老刘等人后,他冲我怒吼着:“恁今天不弄死俺,那以后走夜路可就要小心点了!” 老刘看见胖子几人后,突然脸色变得阴沉,他从后腰掏出弹簧秤,“看看!”他扯过截螺纹钢过秤,“他妈的,标号HRB335的给你换成235,当老子瞎啊?” 后来经过了解才得知,胖子几个人是李秃子钢材厂的供货商,李秃子拉了一车235型号的劣质钢筋想要偷偷调包工地上的HRB335的经过检验科验过的标准螺纹钢,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赚取两份利益。 在这个年代有很多这种操作。 父亲说过,有些良心不好的包工,会和检验科的暗通款曲,为了吃回扣就故意以次充好,送去检验的螺纹钢,一堆钢筋只有最上面的几十根是合格的,剩下的全都是偷工减料的次品。 要是出了事,就找那些不懂行的年轻人签字顶包。 一个小时后,一堆钢筋又重新码齐。 老刘往我兜里塞了包未拆封的红塔山,“医药费。” 我摆着手拒绝,安保工作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我也很少抽烟,但拗不过老刘,他说这是他们工地上的规矩,烟酒红包在这里是硬通货。 他踩灭烟头,朝被捆在搅拌机旁的三人努嘴,“这几个杂碎,天亮就送局子。” 送走了来行窃的几人,那辆汕A5483拉废钢筋的车才缓缓开了进来。 而他们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堆刚刚才被我拦下来的螺纹钢拉走了…… 老刘点燃了一根烟,缓缓吸了一口,深邃的目光在夜光下泛起一丝精明。 “身手不错,练过?” “以前在码头上扛过包。”我的心思此刻停留在那辆拉“废品”的车上。 “小陈啊,今夜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可这样不就成了豆腐渣……”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刘的一个斜眼打断,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陈啊…在这个时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老人和孩子要养,我是干工地的,但我不能再让我儿子干工地……你明白我说的吗?我想让他们也能读得起书,做一个有文化的人,老师或者律师都可以……” 我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他们所在建设的是号称能够抗八级狂风、能够使用八十年以上的商品房,但是我知道那批好的螺纹钢已经拉走了,以废品的名义…… 我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潜规则,但我无力改变,能做的只有接受。 “老刘,我明天不想来了。” 我接过老刘的一根烟,黑夜中亮起了两个红点,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想好了?” “嗯。” 我的内心不能接受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既然无力改变,那么就干脆眼不见为净好了。 以前跟着父亲在工地上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把32.5标号水泥改成了22.5,因为这样每立方就能省出两包烟钱,后来换来的却是父亲的一个巴掌,他问我知道为啥掺粉煤灰不能超12%吗?因为掺多了就像往煎饼里加锯末,看着厚实,一掰就碎! 我当时就反问他,反正甲方又不懂这些,能省下好大一笔钱装进自己兜里,就可以改善我和妈妈的生活。 他当时说了一句令我至今难忘的话。 他说,楼塌了能再盖,良心塌了补不回来! 刘工从兜里掏出两张红票子,说:“今天你有功,多的是赏你的,你是个干活踏实的人,要是哪天愿意放下架子了,随时联系刘叔。” 我接过了钱,一直等到了早上八点才离开,父亲说过就算是合作不顺利,也要做到有始有终。 天明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有些恍惚,因为头天上班的原因,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炎热了起来,汗珠顺着我的额头划过睫毛,我只能不停地眨眼来缓解眼球的疲劳。 大概离家还有一公里的时候,我看见远处的树荫地下蹲着一个人,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嘴角露出了凶狠的笑容。 疲惫的我猛然惊醒。 那不是偷钢筋的胖子吗? 他这么快就从局子里面出来了? “小子,没想到俺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吧?俺忘了告诉你了,不仅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他突然爆喝一声:“白天也不行!” 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后脑勺突然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只感到后脑勺凉凉的黏黏的,好像有血渗出…… 然后听到了胖子的声音:“以为把俺送进局子就万事大吉了?这年头能在道上混口饭吃的,谁没一星半点的关系在?今天留你一条命,以后在道上混多长只眼睛。” ———— 当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大脑一阵刺痛,整个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 等我仔细斟酌清楚时,才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医院。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谁送我过来的? 这时候,换药的小护士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是路上的行人打的救护车,你醒了,就赶快通知一下家属吧。” “家属……” 我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发现我在汕城并没有亲戚,甚至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唯一一个有可能在汕城的人,就是林茉。 但我并不好意思再麻烦她,给人家添乱。 翻到手机页末,最后一个电话是存的陈若曦的,上次租完房子之后就随手互存了电话。 难道要打给她吗? 我苦笑着问护士:“不通知家属不行吗?” 护士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不行,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医院有责任将患者的病情如实告知家属,这是对患者及其家属知情权的尊重,并且在患者病情危急时,可能需要家属的配合和支持,以便做出最佳的治疗决策。” 要住院? 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医药费不说,要是耽误了开学…… “还需要观察几天啊?”我问。 “这个不好说,要看你的恢复情况,你是大脑受到了重击,缝了四针,很有可能损伤到了脑神经,情况好的话两三天就可以出院,情况不好就需要做手术了。” 我在心中苦笑不已,没想到这个班没上成,反倒把自己搞进了医院。 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看着手机,望着那个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打的电话,犹豫很久后,我还是拨了出去,“喂…陈若曦。” 电话接通瞬间,我听到了陈若曦那软糯中带着起床气的声音:“谁啊。” “那个…是我,我在市二院。”我抠着病床护栏的锈迹,“可能需要家属签字...” “你咋啦?上个班怎么把自己上进了医院?” “被人开了瓢,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大约一个小时后,李若曦赶了过来,她今天穿了件浅杏色针织衫,下身是米白色的小裙子,脸上画着与平时不同的淡妆。 看惯了她的浓妆,此时竟觉得这个女人换个风格打扮一下,竟然比林茉都要好看几分。 但当她开口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哟,脑袋缠得跟木乃伊似的,今儿是你新造型?“陈若曦推开门,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病床的床尾。 我按住太阳穴突突跳的青筋:“赶紧签完字走人,算我欠你的。“ 她接过病例知情书,钢笔在她手上转得飞起,眉眼飞舞着说:“监护人?你也配?”笔尖悬在纸上半天,最后歪歪扭扭签了个“仇人”。 我哭笑不得。 护士拿着缴费单进来时,她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我靠!五千八?你这颗脑袋这么值钱啊?” 听到这个数字后我尴尬到了极点,这个数字绝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承担的,要是交了医药费,大学就别想上了。 但医药费这种东西,同样是非交不可。 我陷入了两难。 却不想她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真的是棺材本了,谁让我还有把柄在你手上呢……” “别…我这里有钱……” “真有钱就不会大晚上去工地做保安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受的伤?多半是乱当老好人被开了瓢吧。” 我摇了摇头,“等后面清醒点了再跟你说吧。” 我躺在床上动不了,陈若曦已经去交了医药费。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没想到帮我解决眼下困境的人,是我曾经最讨厌的人。 当然,现在也同样讨厌。 要想对一个人改观,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我并不想欠她什么。 世上最难扯清楚的就是人情账了。 最贵的账也是。 陈若曦重新返回了病房,我开口说道:“算我借你的,你按日息0.3个点来算,到时候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没成想她晃了晃手指,“0.5个点。” “我靠,比高利贷还黑啊你!”我顿时恼怒。 果然,这个女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可能讨喜的。 签字完,我本想催促她离开,但是陈若曦说一个人怕鬼,租的那个房子风水不好,待在病房还有水果吃,所以无论我如何催促她,她说什么都不走。 我也只好作罢。 当天半夜我被冷气吹醒,看见她缩在陪护椅上打游戏。 豹纹短裙滑到大腿根,她烦躁地拽了三次裙摆。 大概是凌晨两点,我突然惊醒,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消毒水的气味在凌晨两点格外刺鼻,我第无数次抬头看向输液瓶,输液的药水还剩三分之一,输液针在右手背上一跳一跳地疼,而我的膀胱的胀痛感越来越清晰…… 妈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想撒尿,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我提着输液杆移动了一点,想要尝试独前往厕所,但我的动静还是惊扰到了陈若曦。 “乱动什么!”她像只炸毛的猫蹦起来,“这些东西弄坏了谁赔啊?姑奶奶我可赔不起了。” 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我想上厕所。” 她脸上顿时就升起了一抹绯红,“需要帮忙?” 我猛地别开脸,喉结上下滚动着,连说话声都有些断断续续,“不用,你…你继续睡。” 可输液架突然卡在床脚,我感觉全身无力,此时竟然连这一根小小的输液架都提不起了,就这一下扯得我一阵锐痛,我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算了吧,你又不是能表演单手解皮带杂技的花花公子。” 当我还想找说辞拒绝时,她却已经抢过摇晃的输液架,她发梢的洗发水香味让我脑袋清醒了不少。 “我…我真能行!” “能行什么啊你,当自己是独臂大侠杨过?放心吧,我就在门口站着,不看你的小麻雀!” “你!”我牙关咬紧,心里面有一万句脏话被我的良好素质憋了回去。 “闭嘴吧,你就不是个会骂人的衰仔。” 卫生间门框比想象中狭窄,我们不得不侧身挤进同一片阴影,她在门口时别过了头,我尴尬地解着皮带。 但到了关键时刻。 我却尿不出来! 我尿尿有个习惯,旁边要是站个人的话,就死活尿不出来。 “需要我哼个嘘嘘童谣?”陈若曦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大概磨蹭了几分钟后,我终于将那泡该死的尿意解决了,从卫生间出来时在陈若曦面前顿时颜面扫地。 我们并肩往病床上走着,她突然将脑袋凑到我耳边,“你这个速度……不是功能问题的话,难道是硬件不达标?” “你放屁!”我咬牙怒斥她,但随后手长又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我一时激动又扯到了输液管。 “好了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木乃伊,我明天还预约了做睫毛了,早点睡吧,别折腾了。” …… 她将我扶到床上,然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又硬又冷的陪护床上、 熄灯后的黑夜中,我轻轻喊了她一句。 “干啥?” 她果然没睡。 我咽了口唾沫,说了句极其难为情的话:“其实,你淡妆的样子…还能将就看。” “切,直男审美,你懂个屁!” ………… 第20章 报道 我在医院躺了两天,陈若曦中途走了两次,但晚上说什么也不回家过夜,说风水不行不敢一个人过夜。 今天是第三天的早晨,医生查房时,陈若曦正坐在椅子上削苹果,果皮掉得满地都是,果肉坑坑洼洼像被狗啃过。 “家属要注意患者的营养。”医生皱眉。 “他自己没长手?”她把水果刀“哐”地扎进床头柜,扭过头去独自一个人啃着果肉。 我苦笑一声,示意医生不要与她争执,很多时候我也摸不透陈若曦的性格,生活中的绝大部分她都非常令人讨厌,毒舌、霸道、不讲道理,瞧不起人等等,她的缺点多到数不出来。 但也有那么一两刻,她是闪光的,比如和黑中介讨价还价的时候,极度拜金的她毫不犹豫为我垫付医药费的时候…… 所以对于这样的女人,我总是感到头疼。 没有小满姐百分之一好。 “喂,你还没跟我说昨天发生了什么。”陈若曦踢了一脚我的床尾。 想了想,我还是不打算瞒她,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陈若曦听到后立即火冒三丈地站了起来,“我草!这口气你咽的下去?走,我陪你一起去找他报仇,老子要给他脑袋开两道缝!”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今天就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我只想做个好学生,不想再去惹是生非了。” “你果然还是以前那个破性格,就算是吃一万次亏,也满不在乎。” 我对陈若曦的话一笑了之,有些亏我可以吃,有些亏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吃一次的。 “那你还回工地吗?” “不回了。” “为啥?打你的人是刘秃子的,又不关你工头的事,话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住进了医院吧?” “嗯。” “那你为啥不想干了?怕吃苦?”陈若曦摇了摇头,“不对,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你是良心过不去?” 她说着边戳了戳自己的胸膛处。 昨夜刘工头偷卖钢筋的场景浮现在了我面前。 “嗯。” “我嘞个去,你可真是……”陈若曦没好气地指了指我脑袋,“说好听点,缺心眼!” “那说难听点呢?” “傻逼。” 傻逼吗? 或许这种做法的确很傻逼。 但我坚信一个道理。 当所有人都跪着盖楼,站着的人就成了承重墙。 ………… 中午时分,陈若曦出去买饭了,我躺在床上独自胡思乱想着,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出院,大学的开学迎新活动只会持续三天,三天后就无法办理入学手续了。 晨检时分,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消毒水的味道好似一层无形的雾,紧紧地包裹着每一寸空气。 医生走进来,脚步沉稳,手中的病历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站在我的病床前,微微低头,认真地审视着病历上的数据,随后轻轻敲了敲病历夹,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脑电图波动正常,各项指标也趋于稳定,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悬了多日的心像是终于找到了栖息之所,缓缓地落了下来。 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都想逃离这个充满消毒水的地方,此刻,那压在心头的巨石似乎一下子轻了许多。 窗外,城市的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塔吊高高地耸立在半空,巨大的吊臂伸展着,正缓缓吊起一块预制板。 直到护士递来费用清单,那些数字又化作钢筋水泥,将刚透进天光的希望重新封死。 预制板的灰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投射在我手中的账单明细上。 5680元。 是陈若曦垫付的数目。 恍惚间,那些窗外灰影仿佛幻化成了父亲工地上堆积如山、永远清不完的钢筋。 曾经,父亲就是在那样的工地上,挥洒着汗水,为了这个家努力打拼,而如今,我躺在这医院里,看着这张费用清单,心中满是无奈和苦涩。那些钢筋承载着父亲的希望与疲惫,就如同这费用清单承载着我的困境与压力。 手机在枕下轻轻震动,打破了病房里短暂的寂静。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看到消息后我莫名欣喜了一下,居然是林茉发过来的。 “你到学校了吗?我最近忙着迎新简直是脚不离地,食堂二楼的瓦罐汤特别鲜,等你来了一定要尝尝。” 我望着输液架上即将滴尽的药液,脑海中思绪万千。 手指最后在屏幕上缓缓打出“在医院”三个字,可还没等我按下发送键,我又逐字将它们删除。 “食堂的辣椒炒肉不错。” 我不敢说出真相,有些关心像未凝固的水泥,承不住真相的重量。 病房门被一只运动鞋撞开。 “方圆三公里能吃的只有猪食!”陈若曦买回了午饭,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大步走到床头柜前,将手中的塑料袋甩在上面,满是怨气。 我看着餐盒里多出的排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帆布鞋的侧边沾着未干的水泥渍,从买盒饭的地方到医院,要经过三个未竣工的楼盘…… “医生说,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不错,脑瓜子还挺结实,那么明天去办理入学吧,陈同学?” 出院手续办得出奇顺利,陈若曦全程揣着胳膊倚在缴费窗口旁,像个押解犯人的女警。 “你打算用这副尊容去迎新?”她突然嗤笑一声,两根手指捏起我领口的纱布,“消毒水腌入味了都。” 我这几天都没洗澡,身上混着工地的汗臭味,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出奇的难闻。 我拍开她的手,“先回去洗个澡,然后直接去学校。” 站在了中医大的门口,我第一次尝到了希望的味道,宽广的大门,人来人往扛着行李的新人…… 我掐着录取通知书的手抖得厉害,纸边在裤缝补丁上刮出沙沙的响, “愣着干什么?进去噻!”陈若曦推了我一把。 走进后,校门口梧桐树处撑开着金黄的伞盖,树荫里支着张褪色的迎新台,里面有个穿米白色裙子的人朝我们招手,我认出了她,正是林茉。 林茉从人堆里探出半个身子,她马尾辫上的碎花发圈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像早春最先绽放的野樱。 “喂!学弟这边!”她踮起脚挥手。 “哦哦,来了!” 林茉小跑着过来时,我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胸前别着学生会徽章,沐浴在阳光下的她,青春气息像是要从她身上洋溢出来。 “你朋友?” 她们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问出口。 “陈若曦,是我高中同学。” “这位是林茉,我朋友。” 我向她们介绍着对方,不过我忽视了一点,女人总是相妒的,尤其是很漂亮的女人。 “哟,这位姐姐长得真好看。” 陈若曦双手插进沾有油墨的工装裤的裤兜里,上下打量着林茉。 而林茉双手放在小腹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妹妹也很有个性。” 突然林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疑云,“你发根发白,脸色不是很好,我给你把把脉。” 林茉那葱白般的指尖才刚轻轻搭上我的腕脉,陈若曦就冷不丁地把一个糙米团子怼进我嘴里,“这家伙没吃早饭呢!所以发虚。” 猝不及防间,米粒和咸菜疙瘩一股脑卡在了我的喉咙口,噎得我满脸通红,只能拼命地拍打着胸口。 “脉象浮紧,你最近是不是熬夜了?”林茉皱着眉轻声说道。 “脑袋上刚缝了……”陈若曦的话说到了一半就卡住了,因为我偷偷拽住了掐住了她后腰上的肉。 我住院的事情并不想让林茉知晓。 “嗯?若曦同学怎么说到一半不说话了?” 我连忙打着哈哈:“她常常这样,脑子不灵光。” 我暗中给林茉比划了一下,形容陈若曦脑子不好使的意思 林茉笑了笑,然后她的手指,在我的合谷穴上轻轻一按,又接着说道:“午休时间你可以来推拿室……” “推什么推!”陈若曦猛地伸手,一把拽起我的左手,“这家伙皮糙肉厚,不需要。” 林茉摇了摇头,随即不慌不忙,忽然从帆布包里翻出一瓶青草药膏,说道:“这是芦荟胶掺了薄荷脑的,能消暑镇痛,不舒服的时候就放在太阳穴揉一揉,会缓解一些。” “谢谢林…学姐。” “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学两年比你医术更高明。”陈若曦双手环胸,嘟囔着。 林茉望向陈若曦片刻后,她笑着说道:“你少海穴跳得比他还快……注意控制脾气哦,少生点气,否则可是要提前生出皱纹的……” 我蹲在一旁的树荫底下,揉了揉太阳穴,两人就在这梧桐斑驳的光影里较上了劲,我的头竟然相比被挨了一闷棍还要痛。 ———— “走吧,我带你们去办入学手续。” 在林茉的帮助下,入学手续非常顺利,此刻的我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对周围的一切都极有兴趣。 “这是你的校园卡,激活后就能刷开图书馆闸机。” 我接过林茉手中的那张淡黄色卡片,上面写着“中医系,01级针灸推拿专业。” 此时的食堂传来饭香。 林茉提议道:“到饭点了,一块去吃饭吧,刚好尝尝我昨天给你说的那家瓦罐汤。” 突然有人拽住我后领。 陈若曦不知从哪冒出来,她手里攥着瓶冰镇可乐,水珠正顺着瓶身滚落在我颈后里。 “走啊,去图书室看看,我找点绘画的工具书” “可是,还没吃饭呢。” “吃什么吃?一天就知道吃。” 她不由分说把我往宿舍区拖,她的马丁靴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林茉追着往我怀里塞了本新生手册,封面上印着“启程新天地”几个烫金字,“这是新生的入学注意事项,拿本去看。” “好…好的林学姐,后面电话联系,我请你吃饭!” 林茉笑着冲我挥了挥手。 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拽着领子一路走。 陈若曦突然松开手,我踉跄着撞上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墙。 “你他妈走路不看道?”她恶声恶气地骂。 “喂,麻烦你嘴巴不要这么恶臭行不?不是你一直在拽着我走?” 我怀疑这女人今天是不是经期到了,今天像是吃错了药一样,跟我一直不对付。 图书室飘着新鲜油漆味,阳台外正对着建筑工地,这是个新修的宿舍。 陈若曦有画油画的爱好和习惯。 我在出租屋里,时不时看见一些画稿。 进了图书馆,她就一头扎进了有关绘画的工具书区域。 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眼神一直望着窗外的塔吊机。 楼下忽然传来施工队的吆喝声,我扒着阳台往下看,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卸钢筋。 那些银亮的金属条撞击出熟悉的声响,这让我想起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掌擦过钢筋时,总会蹭下一层铁锈色的皮屑。 人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时,总会不习惯。 而也是在这种时候,人总会觉得孤独。 人一孤独,就会想起来一些曾经的人和事。 比如我的父亲。 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也许也正坐在某座塔吊上。 “看入迷了?”陈若曦不知何时凑到身侧,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说话时烟蒂上下晃动,“要不要借顶安全帽去认亲?” “图书馆让抽烟?”我没接话。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转身时撞翻了她搁在栏杆上的可乐。褐色的液体泼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嘶啦一声腾起白雾。 陈若曦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指甲掐进昨天的针眼,又指了指我刚领的校服,一脸恶狠狠地说道:“听着,你现在穿上了这层皮,就别总回头数自己脚印。” 我望着她,一时有些愣神。 手腕处被她指甲掐住的地方传来微微刺痛,那痛感像是一根细细的针,扎进我心里,却也扎醒了我那些混沌的思绪。 陈若曦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我知道,她是在劝我向前看,可过去的那些事,又怎能轻易就抛诸脑后? 曾经的我,在生活的泥沼里拼命挣扎,父亲的离世、母亲的患病,还有赵铁柱的欺压,那些苦难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我,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那些脚印,是我用汗水和泪水踩出来的,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第21章 未来 黄昏时分。 我们并肩站在图书馆的观景台上,各自沉默着,看着远处的夕阳渐渐西沉,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金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茉发来的消息:“晚上有迎新晚会,一起去吗?” 我正要回复,陈若曦突然抢过手机,快速输入几个字:“他不去,有约了。” “你干什么?“我夺回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有约了”三个字。 “少跟那个绿茶婊来往。”她哼了一声,“没看出她对你有意思?” “你胡说什么?”我涨红了脸,“林学姐只是关心我。” “关心?”陈若曦冷笑一声,“她那点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我正要反驳,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林茉发来的语音:“若曦同学说你有约了,那明天见吧,记得来推拿室哦。” 陈若曦一把抢过手机,按下录音键:“去你妈的推拿室,他没病!” 我赶紧夺过手机,关掉语音,尴尬地说:“对不起,她开玩笑的。” 林茉很快回复:“没关系,明天见。”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陈若曦:“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而且就算是她对我有意思,又关你什么事?” “刻薄?“她反问,“我这是在帮你看清现实。” “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是,你现在是个穷学生,而她是学生会的风云人物,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进入学校之后,我才真正了解到林茉两个字在中医大的含金量,前届学生会主席、国家级奖学金获得者、多次获得省级奖项……她头上的光环多到数不胜数。 我沉默了。 我当然清楚,我和林茉这样的人是绝无可能有故事的,我清楚她对我只是对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心生怜悯,像她这样善良的人,即便这个人不是我,也会对其他人相同对待。 况且我的心里…还装着其他人……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要去参加迎新晚会。”我突然说。 “随便你。”陈若曦耸耸肩,“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别被人看不起。” “嗯,你先回去吧。” 陈若曦盯着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就抱着本《绘画史记》离开了图书室。 我跑到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往操场走,八点钟的操场上就已经堆满了人,数百人围坐在绿皮草地上。 前面看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木质的舞台。 很快我就看到了穿着裙子的林茉,她微笑着冲台下挥手。 “啊!!林女神出场了!” “早就听说咱们中医大第一美女叫林茉,今天一见,果然是美若天仙啊!” “你不知道吧,追她的人都排到法国去了,可是她就愣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一个都没看上?” “对啊,听说好像是……曾经被某个人伤过……” “你这又是哪里来的八卦消息?” “……” 林茉出场时,我身边全是关于她的谈论声,几乎是一瞬间林茉这个名字就成为了今晚的讨论热题。 “不过我今天下午好像看到她领着一个男的去办学生卡了!” “真的假的?不能吧!” “真的,我骗你干哈?我亲眼所见!更可气的是,那家伙身边还跟着一个颜值不输于林茉女神的人!你说可气不可气?” “我cao……” 我捏了捏鼻子,不敢抬头,要是让他们看到,他们口中所谈论的男主角,是我这么个挫货,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迎新日……” 林茉温柔清脆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 “让我们欢迎新来的学妹学弟们。” 场下一片欢呼。 林茉抱着吉他走上临时搭建的木台时,晚风恰好掀起她米白色连衣裙的褶皱。 我看得痴傻了,在聚光灯下的林茉竟是如此的美,美得那么的单纯,那么安静,那么不可方物。 我想,像这样的女孩,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这首歌,送给所有正在寻找光的人。” 林茉清了清嗓子,然后弹起了吉他。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我沉浸在了林茉的歌声中。 是啊,现在的林茉在我眼中就是那夜空中高不可攀的明星,还是最亮的那一颗。 而我注定只能遥遥地仰望。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林茉抱着吉他坐在聚光灯下的模样,然后就离开了操场。 我站到吸烟角点燃了一根烟,旁边有个卖烤肠的老板,也许是出于无聊,他冲我搭讪道:“小伙子,不要郁闷,像这样的女人,得不到才是对的,她注定就只能像颗星星挂在天边,要是摘下来就不美了。” 我微微笑了笑,吐出了一口烟圈,然后递给了烤肠老板一支。 “老板有故事?” 老板接过烟,嘿嘿一笑,竟有些腼腆,“谁还没年轻过啊,现在嘛……家中有个糟糠之妻,有个好女儿,虽然娶的不是当年的梦中情人,但人生哪来那么多终成眷属?” 我点了点头,“嗯,老板说得有道理。” 老板把抽到底的烟头丢到地上踩了踩,说:“人生已过半百,最终才发现平平淡淡才是真。” 老板走了,我望着他回到烤肠摊上忙碌的样子,突然心生感慨。 怎样的平淡才算平淡。 我刚刚从赵铁柱手上逃出来,脑袋被开了瓢,还欠了一个我讨厌的女人几千块医药费…… 平淡……才是真。 不,眼下的才是真。 我也要像林茉一样,在中医大发光发亮! 我也要做到最好! 我要带小满姐离开,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要成为全国最好的医生! 其他人可以平淡一生,唯独我不可以,命运赋予我太多苦难,他们可不是教我来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人的。 我离开了学校,往家的方向缓步走着。 过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一件事,便掏出了手机,将林茉坐在台上的那张照片给她发了过去。 月色很美。 未来又何尝不是呢? 第22章 推拿 回到家后,陈若曦的房门紧闭着,我没多想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洗洗睡了。 第二天,我敲了敲陈若曦的门,发现她还是没在家。 我不由得有些感到意外,按道理来说她会等我一块去学校的。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拿起手机发现林茉给我回了一条讯息,“你拍的真好,对了,你的身体情况很差,不要忘记今天来推拿室哦。” 我回了个好,就关上了房门。 就算是林茉拿我当小白鼠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陈若曦,我掏出手机想要给她发信息,但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本来我就烦这个人,现在大家最好各走各的,我现在就想尽快还清她的钱,欠人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今天是迎新的第三天,过后应该就要军训半个月,然后就算是正式步入正轨了。 我拍了很多学校的照片给小满姐发过去,她也每条讯息都回复我,只要看见了小满姐的讯息,我总会安心一些,至少她没出什么事情。 大约是下午一点钟时,林茉给我发了讯息,说是在推拿室等我,我一路问了过去。 推拿室是学校的教学教室,只不过平时没课的时候,私人也是可以借用的。 我推开房门,一股中药味道扑鼻而来。 林茉在那鼓捣着什么,看到我后,她笑着指了指试验床,说:“来躺上吧……”她撩了撩耳边的青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做推拿,要是做的不好……” 我笑着拍了拍胸膛,“没事,我很抗造的,你随便上手就是!” 我躺在实验床上,消毒灯在头顶发出蓝光,推拿室很安静,整个人紧绷着。 “把衣服撩到肩膀上。“林茉说。 我将衣服撩起,脸贴着硬板床上的人造革,能闻到上面陈年膏药的味道。 “身体这么僵硬,以前没少受过伤吧?你身上像是有劳病。” “小时候跟着爸爸老跑工地,有时候会给他打杂……后来读初中的时候交不起补课费…我就跑到码头上去扛包。” 我轻描淡写的话,让林茉沉默着。 她轻轻推开我的衣服,然后开始捏着我肩膀。 “也许是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我肩膀到现在每逢下雨天,还隐隐作痛呢。” “嗯……” 我话没说完,后腰猛地一疼,她拇指狠狠按在腰眼上,我疼得闷哼一声,床单被攥得哗啦响。 “逞什么能,整块肌肉都硬化了,我来给你按按,会有点痛。”她凑近调整烤灯,灯光将她的头发烤成暗红色。 “你脑袋受过伤?” 按了一会林茉突然说。 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我后脑上的伤疤,我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前段时间在工地摔了一跤。” “看起来,这是新伤啊,怎么没听你说?” “没事,小伤而已。” 林茉的指尖沾着温热的药油,沿着我僵硬的斜方肌滑向颈侧,边说道:“教给你,这里是风池穴,头痛时用拇指抵住这里……”她突然按住我后脑凹陷处,激得我浑身一颤,“顺时针揉压三分钟,比吃止疼片还管用呢,下次要是脑袋疼,找人给你按一按这个位置。” “好。” 林茉的手很白很光滑,刺客在我背上划过,引得我一阵心悸。 谁又能想到这个在学校里那颗高不可攀的明星,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此刻离我竟然是如此的近。 不知不觉,我下身便不争气的出现了生理反应。 这个时刻我总想给自己一巴掌,将自己抽离出那种龌龊的思想之中。 我不得已不停的变化姿势,来缓解下身的难受。 “我按太痛了?”大概是看到我反常的举动,林茉奇怪的问道。 “不,你手法很专业,我只是……觉得很痒。” “那是你太敏感了,医学上也叫中枢敏化,是很正常的一种现象,多按几次就习惯了。” “嗯……” 后来的时间里,我们相对无言,环境陷入了一种尴尬。 我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题,我天生就不会说话,更不会和女孩子交谈。 所以初高中才当了六年的透明人,估计如果不是募捐那档子事,也许直到毕业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我的名字。 否则,上课点名回答问题时,老师也不会因为叫不出我的名字,而选择无视我。 “昨天,你在图书室待到很晚么?” “嗯,天快黑了才离开。” “这么喜欢看书呀?看的什么书?” 或许是察觉到了沉默的尴尬,林茉主动挑起了话题。 “我没有看书,昨天是在帮陈若曦查有关油画的资料。”我闷声说。 “她还会画画呢。” “嗯,她画的很好。” 她突然加重手劲,指甲掐进我脊梁骨处,笑着半开玩笑的说:“她倒会支使人。” “不!她只是......“我忙着想辩解,但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噎了回去。 这种时刻我的大脑总是喜欢短路,竟然连辩解也想不出词来。 的确,难道说是我自愿为了帮她? 或许是为了报答她为我垫付医药费的人情吧,我如此的劝说自己。 “只是?只是想看你为她拼命?” “不…不……” 我耳朵被温柔的揪了一下,她在我身后说:“逗你的啦,看你紧张的,你是不是很在乎她呀!” 我沉默着不敢说话,因为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我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好啦,收工!”林茉拍了拍手,长长呼出一口气。 起身时,我看见林茉的额头已经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呀?陈同学,我的手法还可以吧?”她笑眯着眼问我。 林茉的手法很好,从床上爬起后,我只感觉到全身说不出的舒爽,浑身都噼里啪啦的发出脆响。 “林学姐果真是得到了真传,专业知识已经是掌握的炉火纯青呢!” “你可是我的处女作!想怎么报答我呀?” “嗯……”我想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不如请你去吃食堂二楼的那家瓦罐汤怎么样?” “好主意!”林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我和她就往食堂二楼走去,一路上引来无数人的异样眼光。 “我靠!林茉女神约人去食堂吃饭了!我没看错吧!” “那个男的是谁啊?” “不认识啊,好像是大一的新生,大概率是亲戚什么的吧!” “我好像看到他们刚从推拿室走出来。” “推拿室?你眼睛莫不是看瓢了吧,他们去那里干嘛?” “……” 听着同学这一路上的讨论声,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虚荣的魅力,此刻我站在一颗亮眼的明星面前,哪怕只是陪衬,也是那抹最亮眼的绿叶。 当然我并没有沉浸在虚荣心之中,我深知我与林茉的差距。 所以我觉得能和她阴差阳错成为朋友,已是莫大的幸运。 “对了,林学姐你的房子装修的怎么样了?” “正装着,估计还要个大半年才能装完。” 走了一会儿,我又问道:“全国有这么多顶尖的医院,学姐为什么偏偏就想留在港城发展?” 她突然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咧出一抹阳光笑意,“你猜?” “我猜不到。” “那就先不告诉你。” …… 和林茉吃过饭后我又在学校随便转了转,这个学校很大,大到一两天根本转不过来。 正闲逛着,我接到了阿坤的电话:“阿杰你搞什么鬼?跟那个秃头李玩命啊?我说你缝了六针!”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麻将音。 “这事你都知道了?” “当时围观的人有刘工头的人啦,那个细佬当时没认出你来,过后了才想起,我丢他个老母的!” “坤哥没事,我伤的不重。” “等着!我现在就带兄弟去他沙头角仓库!” “坤哥真不用......” 阿坤那头重重的摔了一下麻将,“扑街!他手下用钢筋敲你,老子就用他仓库的钢筋敲回去!你给我干过事,就是我滴小弟,欺负我小弟就是欺负我啦,出来混要讲义气,小弟被欺负大哥不出头还怎么混!” 电话里传来粤语喊“胡了!清一色!” 我并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更重要的是我怕他们把事情闹大,这样无论对于阿坤或是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于是我说道:“坤哥,我真的无所谓了,而且最近条子盯的很紧,李秃子好像在里面有关系。” 阿坤笑出了声,说道:“放心啦,我们带建筑安全帽去,就当帮他检查钢筋质量嘛!再说了,就许他李秃子有关系,阿坤就没点关系?” “可是……” “好啦,这件事你就不要管啦,阿坤保准给你出口恶气!” 我还想劝解,但电话已经被阿坤挂断。 算了,由他们去吧,不管准备么说,这件事我占理。 就算真闹出事来我也不怕。 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看到陈若曦,后来的时间我也只是偶尔看到她在房间画画,在学校碰到后也仅仅是擦肩而过,即便是我对她打招呼她也非常的冷漠。 有天偶然在操场遇到了,她只是冷不丁来了句:“哟,这不是和林茉大美女共进晚餐的男主角嘛…现在学校里到处都是你的传说呢~听说还一块去了推拿室?啧啧,不得了不得了,可让我好生羡慕啊。” 我被她突然的冷漠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即便回家时我主动去敲她的房门,换来的也只是一个滚字。 军训时分了营,我和她不在一个营,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变得更少了。 这种情况直到军训结束…… 第23章画室风波 我突然意识到难道是我那天的话刺痛了她? 后来的几天,我实在是没忍住就给她发去了讯息,想着为那天的话道个歉,但始终没有得到回信。 终于熬到了军训结束,我也终于见到了陈若曦,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眼,我心像是有块石头堵住了,因为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长得很高,有着男人的成熟和气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完胜我。 我不知道为何我会感到胸闷,明明陈若曦无论和谁交往应该都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难道仅仅是因为男人之间的雄竞导致?我不敢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此时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陈……” 我想叫出她的名字,却被她的冷漠击退。 “你们认识吗?” 那个男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认识。”陈若曦只是淡淡的斜了我一眼,就从我旁边擦肩而过。 大学课堂上的座位都是随便坐,每节课我都感觉到陈若曦总是刻意的避开我,每次都隔得远远的,很多次我都偷偷地望向她,她依然是神色如常,做着自己的事情。 好,不理就不理! 我决定做出一个男人应有的反击。 周三傍晚的画室总是人满为患,松节油的气味混着铅笔屑的味道,远远地传出来。 中医大的女生很多,因此选修绘画的人也很多,每周三有一节公开课,每次都是座无虚席。 我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人体解剖学》,远远就看见陈若曦的画架旁多了个陌生身影,和之前她身边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我去打听过,他是麻醉科系的周延,上周他在迎新晚会上就通过表演过水彩速写,能在五分钟内画出人物肖像大放异彩。 当时林茉表演完后我就离开了,所以没有看到他。 此刻他正俯身指导陈若曦调整透视角度,手指几乎要碰到她握着油画刀的手背。 “这里应该用扇形笔扫出云雾的层次。”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若曦你的钴蓝色用得太浓了。” 陈若曦笑着把调色盘推过去:“那周大才子来示范一下?”她的眼睛弯成月牙,是我没见过的一种笑。 那是一种……看似很快乐的笑。 我默默退到静物区,在角落找了个花架坐了下来,记得高中时候美术老师教过我们画苹果,那时候的陈若曦是画的最好的那个。 我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却怎么也画不出苹果的立体感。 画布那边传来周延的笑声:“若曦你看,这样晕染是不是更有空气感?” “啊!”颜料盘被打翻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抬头看见陈若曦攥着被颜料弄脏的袖口,周延正用纸巾帮她擦拭手腕。她猛地甩开手,颜料在甩在画布上染蓝了一大片。 “我去洗一下。“她快步走向洗手间,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了她身上陌生的檀香味,那不是她常用的薰衣草香薰蜡烛的味道。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在走廊回荡,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拿着调色盘跟着去了卫生间,推开门时,陈若曦正在盥盆洗手,然后拿出口红在补口红,镜子里映出她疲惫的眼角。 “周延送的纪梵希小羊皮?”我盯着她手中的口红管,高贵的金属色在卫生间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关你屁事!” “你怎么消息也不回一个?”我说。 “你不是跟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林茉走的很近吗?你不去找她,来找我做什么?”陈若曦边涂抹着口红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没接她的话,而是直入主题:“你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敲你门也没反应,是我上次说的话伤到你了吗?如果是,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陈若曦突然笑了,笑声在瓷砖墙壁间回荡,“陈默,你真以为自己是悲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天下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她贴近我耳畔,连呼吸都带着凉意,“他说他能看懂我的画。” “就因为这个?” “那你呢?连医药费都需要人垫付的孬种?不知好歹的穷小子?” 我僵在原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陈若曦的话再一次让我对她感到陌生,好像当初那个高中时期的拜金女又回来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厌恶的陈若曦好像还是没变,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中被点燃。 “他还说能为我办画展,你呢?您除了去工地当保安还能做什么?这样也就算了,明明自己就一身污浊竟然还自命清高,还嫌人家钱脏,真是天真。” “所以你就脱了裤子?” 这句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操,我他妈在说什么混账话? 我看见陈若曦涂着银色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抠住洗手台,指节白得像是要刺破皮肤。 这话像吐出去的刀片,割开空气后才发现刀刃冲着自己。 陈若曦猛地转身,她抓起洗手液瓶子朝我砸了过来,我下意识闪躲开,塑料瓶在我脚边炸开,柠檬味泡沫溅湿了帆布鞋。 洗手液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也刺激着陈若曦的神经。 镜子里她的肩膀在发抖,却硬挺着没缩起来,我知道只要现在说句对不起,她马上会像从前那样用更难听的话呛回来。可那句话就像是工地上扬起的灰尘突然堵在气管里,呛得我连呼吸都带着窒息的感觉。 陈若曦红着眼离开了卫生间,我的喉咙被哽住,不知道该发出怎样的声音。 我知道,我和陈若曦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画室中我看见她泛红的眼角和凌乱的发丝,她和周延相依走出来。 经过我时周延整理着领带,朝我冷笑:“穷小子,我知道你,你以为若曦真会看上你?”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若曦想说什么,却被周延拉着快步离开。 我的眼睛里忽然模糊了,我仿佛看见周延的冷笑,听见陈若曦说“他能看懂我的画”,还有林茉那句“连医药费都要垫付的孬种”。 这些本该字字带刺的话会刺穿我的心房,但此刻,我脑袋里面更加清晰的画面是她蜷缩在医院的陪护床上、是她走路去几公里外的地方买饭、是她说怕打雷抱着被子来我房间的委屈模样。 这些画面变得异常的清晰。 怎么甩也甩不出去。 深夜的画室只剩我一个人,我点上了一支烟,油画的气味里混着陈若曦香水和烟的味道。 这种苦涩的味道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我看着画布上的钴蓝与钛白,忽然想起解剖学课本里的心脏结构图。 原来人的左心室真的比右心室厚,就像有些人注定要承受更多重量。 此时此刻我仿佛有一种错觉——我和陈若曦是不同世界的同一种人。 第24章秘密基地里的梦想 我正盯着画板上的颜料发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林茉的消息气泡顶着皮卡丘头像跳出来:“实训楼天台,速来!带你见识我的终极秘密基地~” 终极秘密基地? 我顺着实训楼往上爬着。 天台的铁门十分破旧,生锈的铁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便利贴:“闲人免进——林茉”。 天台上我闻到关东煮混着烤鱿鱼的焦香,在夏夜的热浪里格外清晰。 “陈默?” 林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惊得我差点摔了一跤。穿着白色T恤的她正坐在天台边缘,两条腿悬在半空晃荡,见到我后她冲我猛地挥手。 她薄荷绿的裙摆被风吹成波浪,像盛夏提前到来的一片海。晚风掀起她的马尾,像是漫画中的人物——原谅我用如此拙劣的比喻来形容她。 “上来啊。”她抛来根粗麻绳,末端打着水手结。 我拉着麻绳,顺着铁梯爬上了天台。 “当当当当!“她踢开脚边的空易拉罐,塑料布上摆着两罐啤酒和还在冒热气的烧烤,“本小姐的五星级观景台,厉害吧?” 我盯着她鼻尖沾到的烧烤酱,突然发现她今天没穿白大褂,她手腕上缠着星星形状的夜光手链,很简单的装饰物,但在她手上就变得如此脱俗。 “坐。”她扔给我罐青岛啤酒, 天台铺着皲裂的水泥地,中央用纸箱搭了个简易棚子,上面盖着印着“建材市场“的蓝色防水布。林茉掀开棚子时,暖黄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照出里面堆着的旧杂志、还有几罐啤酒,棚顶悬着串褪色的星星灯,塑料材质的星光映在她瞳孔里,比真正的夜空还要璀璨。 “发什么呆呀!“林茉用竹签戳开啤酒罐拉环,啤酒花溅射出来浸湿她指尖,一脸神秘的说:“告诉你个秘密,这栋楼顶能看到全市最亮的猎户座。” “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我们并肩坐在她带来的卡通坐垫上,膝盖间隔着半罐啤酒的距离。 她咬着烤香菇含混不清地说:“我爸想让我出国读商科,或者去考卫健委,但我想...“她突然把竹签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中医大附属医院,“我想到鹏城二院去当几年医生,然后……” 她站起身,对着远方的星空,一本正经的说:“然后我要去无国界医生组织,把葡萄糖吊瓶挂在撒哈拉的帐篷上!” “为什么是附属二院?”我接过一串豆干,边吃着边含糊不清的问。 “因为……嘻嘻,不告诉你,对了,我最近发现你的女朋友好像有新对象了?你们是闹矛盾了?” “你……误会了,本来就普通的同学关系。” 我摩挲着冰凉的啤酒罐,铝制表面凝结的水珠渗进我的指纹。 画室里陈若曦与周延并肩调色的画面突然刺入脑海,喉咙里泛起麦芽发酵的苦涩。 “看着可不像啊,情侣间嘛有点小矛盾是正常的,道个歉服个软就好啦!” “嗯。” 我并不想就此话题继续下去。 林茉忽然用竹签轻敲我手腕:“喂,你将来想干什么?“ 夜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我看见她瞳孔里摇晃着两盏橙黄的街灯,她总是这样,把问句说得像天气预报般自然。我张了张嘴,最终说出的却是:“我喜欢看小说,或许有机会会写一本小说,然后当医生,或者开个小诊所什么的吧。” “那我要当首位患者!”她突然弹起来,衬衫下摆扫落装辣椒面的调料罐,“不过你得给我安排VIP床位...“她张开双手享受着夜风,夜风灌满她宽大的袖管,“要摆在能听见雨打芭蕉的窗边,还要有能种多肉植物的小阳台!” “这算是什么奇葩的要求。” 我常常被林茉的异想天开给征服,这个充满着理想主义的女孩总是很跳脱。 她突然用竹签尾端敲我手背:“喂,你以后会写《急诊室风云》续集吧?” “哈哈,我会写一写我的故事,然后把你们通通都写进去,然后疯狂添油加醋!” 林茉听的两眼泛光,她神采奕奕地说:“那我要当大反派!就像容嬷嬷那样最坏最坏的人!哈哈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出了我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我当然不会蠢到认为林茉是喜欢我还和我接近,“嗯……或者说为什么愿意和我交朋友?” 在很多人的眼中,林茉是个热心却不愿意交心的人,因此她有很多朋友,却都被她一视同仁,真正交心者寥寥无几。 至少能够被她邀请来“秘密基地”的人,我是第一个。 “想知道?” “想知道。” “如果我说……你很像一个人,会不会让你有些不太好受?” 我盘腿坐着,内心自嘲不止,终于被我问出了原因,原来她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像是她曾经某个人的缩影,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只是我比较幸运,刚好和她在乎的那个人很像。 “嗯…说很好受,是不是有点假?” 我说出口后我们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开怀大笑。 幽默和自嘲一直以来都是我缓解尴尬的手段。 我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她突然凑近指着我的喉结:“嘿,你这里沾到辣椒粉了。”她指尖悬停在我喉咙的半厘米处,夜风送来的气息,我突然一阵呼吸急促。 我们的距离仅仅只隔着几厘米。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保安手电筒的光柱,她抓起空罐子拉着我躲进水箱后面,我后背紧贴着冰凉的不锈钢外壳,她蹲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她长长的睫毛,里面的眼珠永远闪着光。 就算是遇到挫折和挑战也永不熄灭。 “下周还来吗?”分别时她把备用钥匙拍在我掌心,金属被体温焐得微热,“我发现了更绝的观景点哦!全学校只有你和我能来这个地方。”她倒退着跑下消防梯,帆布鞋在铁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保安走后,我独自望着鹏城的方向,突感莫名的感到一阵孤独。 我想小满姐了。 我要回去看她! 第25章 恰似故人来 入学后的第四个周末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好像人一旦在外面受了委屈之后就会变得特别想家,就像内心脆弱的孩子摔伤了会第一时间找大人。 凌晨四点,鹏城老城区的路灯在晨雾中忽明忽暗,巷口回收站的铁门挂着把新锁,我没有钥匙,但我的心却抑制不住的欣喜。 我就快要看到小满姐了。 她今天上午还给我发了一张自拍照,她戴着草帽,在院子中翻晒艾草。 她还说赵铁柱从北疆回来后性情大变,她们的香包铺子马上就要开业了。 只要看到她,任何的委屈、痛苦都会随着她的温柔烟消云散。 即便是让我迎接赵铁柱的白眼我也无所谓。 我贴着墙根摸到院子后门,我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闻到了门缝里渗出的艾香混着血腥气,这个气味像是把钝刀割开我胸腔。 难道…… 我猛踹锁起来的大门。 “老子在外面拼死累活,你给老子把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老子矿上出了点事故,把你存的钱拿出来给老子救急!” “我没钱给你!” “贱货!”赵铁柱的咆哮声裹着锅碗瓢盆瓷器碎裂声炸响,“你妈的,卖了这么多香包,说!把钱藏哪了?” “难不成都给陈默那个狗娘养的小白脸?” “赵铁柱,你嘴上积点德,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下地狱?哈哈哈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死了下地狱?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拿出钱来,老子今天就让你下地狱!” 赵铁柱的怒骂伴随了小满姐一声声凄惨的尖叫。 这些惨叫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插进我心里,更像一记记重锤把我砸的稀巴烂。 本以为赵铁柱有钱后就不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愁,从而迁怒于小满姐。 原来她在家还是过的这么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的眼眶红了,原来小满姐一直在骗我,为了不让我分心,对我掩盖了一切。 我加大了力道,猛地踹门,门被踹开,我正看见他揪着小满姐的头发往青砖地上撞。 “小默?”小满姐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突然发力推开赵铁柱,却被他一脚踹在腰杆上。 小满姐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小满姐!”我大吼着扑向她。 赵铁柱看到我后,嘴角瞬间咧出一个阴狠的笑意。 “原来是你这个杂种,好小子!你他妈还敢回来?” “我是回来看小满姐的!”我大声吼了回去。 他扭头看向小满姐,“你给老子戴绿帽子?” 小满姐连着摇头,“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赵铁柱气极而笑,她缓缓解开皮带,然后拖着朝我走来,金属皮带扣在地上拖得哗啦作响。 “呵呵…大学生了不起?敢跟老子抢女人?” “小杂种,老实跟老子讲,你读书的钱是哪里来的?”我死盯着他不说话,他指了指小满姐,“是不是她给你的?老子早就怀疑她这些年藏了不少私房钱,否则就凭你,能交得上大学的高昂学费?” 我还是没说话,但我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我抢压制住快要炸开的愤怒,咬着牙说:“赵叔,你说个数,要多少钱才能放过小满姐?只要你同意和她离婚,多少钱我都给!” 赵铁柱的脸色书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他咬牙说:“果然有奸情,他妈的,敢偷人偷到老子头上……好好好,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们这一对狗男女!让你们去下面做一对苦命鸳鸯!” 说着他提起腰带金属扣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紧紧的将小满姐护在怀里,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老子看你能抗多久!” 又是一下砸在了我后背,巨大的力道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但愣是咬着牙没叫出声来。 小满姐早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想反抗,但仍然被我死死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赵铁柱冷笑一声,甩了甩膀子,这一次他将金属扣瞄准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给老子去死!” 我紧闭上了眼…… “赵铁柱!” 我听到了小满姐几乎是撕心裂肺的一声怒吼。 她不知道从哪凭空生出来一股子力气,猛的从我怀里挣脱开。 “赵铁柱!我早就想绿了你了!” 我看着小满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几乎从来是逆来顺受的她,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你说什么?”赵铁柱同样的是一脸不可思议。 “你真以为我怀不上是我的问题?你可真他妈不要脸,你自己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小满姐嘴角噙着一丝凄然的笑,“赵铁柱,你根本就硬不起来!这些年你打我骂我,只不过是在维护你那可怜的自尊而已!你根本就不配当个男人,而我从嫁给你那天起,也从未做过一天女人!” 小满姐的嘶吼声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这个最要脸皮的女人,说出了最不要脸的话。 房间死一般的寂静,我看见赵铁柱在发抖,他气的浑身每个器官都在颤抖。 就像看到一只忠诚的狗,突然咬了你一口,并告诉你以前对你的忠诚都是装出来的。 对于主人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这些话,将赵铁柱那些脆弱的自尊心击碎成一地渣。 他终于忍不住了,满腔的怒火彻底迸发出来:“我不行是吧?好好好,老子这就当着你好姘头的面,让你看看老子到底行不行!” 他一把将小满姐提起,在她的尖叫中将小满姐一把摁在桌上,并将她的双手反扣起来。 “来,小子,看着,我是怎么凌辱你的小满姐的!” “我要你明白一个道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于我而言却是唾手可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赵铁柱在解着他的裤子,并且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小满姐的屁股上。 小满姐发疯似的想要反抗,但都是徒劳无功,她又怎会是赵铁柱的对手? 我心里被狠狠的抽着,仿佛那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不是打在小满姐身上。 我感觉到我的心跳的很快,像要跳出胸腔! “小默别看!走!” 小满姐的声音嘶哑了。 跟着她的上衣也被撕碎。 很快就来到了她的下半身。 “小杂种,你不想看看你的小满姐,在这种时候,是个什么风骚模样吗?”赵铁柱笑的极近癫狂! 在他马上快要起来小满姐那最后一块遮羞布时,我双眼早已经被血丝布满,我只看见眼前一片红,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赵铁柱,给我死!” 我突然猛地抓起地上的一块红砖,朝他的脑门上拍了过去! ------- “操!”赵铁柱踉跄着撞翻晒药架,晒干的艾草簌簌落在他染血的衬衫上。 血水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流着。 小满姐蜷缩在墙角,指甲缝里渗着血,那是从赵铁柱的后背上抓下来的。 “你踏马敢打老子!” 我普通行尸走肉一般,朝他扑过去,砖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小满姐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扑到赵铁柱身边,手指颤抖着探他的鼻息。 赵铁柱没死,他被救护车带走了。 我也清醒了过来,但我的内心里没有丝毫的悔意和恐惧,我只有无限的痛快感。 我只恨没有多朝他脑袋上多拍几转头,好让小满姐彻底脱离苦海,哪怕我进去伏法也在所不惜。 小满姐拉着我哭了很久,她担心我会因为故意伤害而吃牢饭,而我反问她这些年赵铁柱对她的伤害又算什么? 算你林小满罪有应得? …… 凌晨七点,我站在医院门口,晨雾正从梧桐叶间滴落。 手机震动,是辅导员发来的短信:“假条已批,注意安全。” 我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期,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没做成。 那就是搞清楚父亲的死因。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怀疑一件事,我怀疑是赵铁柱害死了我的父亲,我从楼下麻将馆婶子口中得知,赵铁柱曾在工地上欠了十六万的高利贷。 但父亲死后,他很快就抹平了这笔账。 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他是蓄谋已久。 重症监护室里,赵铁柱缠着绷带的脑袋歪在枕头上,浑浊的眼球映着我染血的T恤。“小杂种......”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没弄死老子,是你的错误......” “赵叔,我马上就要进去蹲劳子了,后半生可能就要在里面度过了,走之前我有一事不明。我爹的死…” 赵铁柱发出极为难听的笑容,他几乎要笑到断气。 “不错,没想到你还是个有脑子的人,你爹的死确实不是偶然,他的死是必然的,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件事,这个钱我不拿白不拿啊,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侄儿!” 我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但我却表现的平静如水。 我凑近他耳边:“我爸总是喜欢把工地的水泥打厚半公分,知道为什么吗?他说,踩在水泥地上,才不会飘。” 我说完后就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时,小满姐正蹲在台阶上双眼空洞无神。她的蓝布围裙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要下雨了。”她头也不抬地说。 “嗯。”我蹲下身,触到她后颈未愈的伤疤:“跟我走。“小满姐突然甩开我的手,“走?走去哪?你以为穿上这身皮就能救人?你现在全毁了!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远处传来闷雷声,小满姐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哭腔:“知道吗?你爸坠楼前,给我打过电话,他说要回来给你做升学宴。” “我不会进去。”我拍着她的后背,接着说:“而赵铁柱会死!” 小满姐怔怔地望着我。 很快她苦涩一笑,说到:“我了解你,从来不会没来由的说瞎话。” “所以跟我走吧?”我说。 “小默,我要离开。” “去哪里?” “去一个我从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我该去哪里找你?” 小满姐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笑着说:“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阵子,等过一阵子我就去找你,好吗?” 我欲言又止,但是最后我选择了尊重小满姐的选择。 “那你一定要来找我!” “肯定啊!你可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看着小满姐故作轻松的模样,我突然明白——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它们会成为骨骼的一部分,支撑着我们在这荒诞的世间,站成一棵树的模样。 离开医院走在马路上,我点上了一根烟。 而后我拨通了阿坤的电话。 “靓仔,我已经教训了一下胖子,但他陈秃子在道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没把事情做的太绝啦……” “我打电话来不是问这个。”我打断了阿坤,我接着说到:“坤哥,我遇上些麻烦,我要你帮我做掉一个人,再帮我把身上的腥味洗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我之所以给阿坤打电话是因为知道他有这个实力,敢跟陈秃子扳手腕的人,绝对不是个销售经理这么简单。 听筒里骰子声突然停顿,阿坤的呼吸带着赌场排风管的嗡鸣:“大学生要买人命?你知不知自己在食哪碗饭?” “我知你养的施工队专接烂尾楼。” “哦?你脑瓜子还是蛮聪明的嘛…哎!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嫩雏的嘛,怎么突然转性了?” “我有一个不得不杀死他的理由。”我的语气始终平静如水。 阿坤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要搞死谁?” “他叫赵铁柱,是我爸曾经的工友。” “你们有深仇大恨?” “他杀了我爸。“ 电话那头传来骰子碰撞声。阿坤突然压低嗓音:“你知道我为啥总照顾你?”骰子落地声炸响,“因为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够狠。” 我苦涩一笑,还是头一次有人用“狠”这个字来形容我。 这么多年我的代名词从来就是怂,憨,挫。 “我要他的死,看起来像是工地意外。” “放心,这个我在行!”电话那头,传来阿坤的大笑声。 “代价?”我知道阿坤从来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 “十年。” “从今天起后面的十年,你的命归建安集团。” “好。” “成交。”挂断电话时,一片梧桐叶落在肩头。 恰似故人来。 ……… 第26章 报仇 阿坤的效率永远不会令我担心,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找个地方会面,我们约在中山路的三岔路口。 凌晨三点多时他的别克车引擎声在三岔路响起,轮胎在柏油路上甩出两道泥痕。 他降下了车窗,一股雪茄烟冲着我扑面而来,我探了探头,在他的副驾上看到一柄沾血的扳手。 “上车。”他弹了弹烟灰,朝我招了招手。 我上车后一言不发,他也没说话,车里面死一般的寂静,任凭他开车在城市中行驶着,不多时,他拐上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山路。 阿坤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就没断过。 中午,在一个僻静的山顶他停下了车,后备箱砰的一声打开。 后备箱在山顶打开的瞬间,我闻到了浓厚的血腥气味。我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开始哇哇大吐。 后备箱里装着赵铁柱。 他被捆成粽子状蜷在备胎槽里,右眼肿得只剩条缝,脸上已经被血水染得看不见人形。 但他还活着,还喘着气。 阿坤将他拖出。 “小杂种...”赵铁柱咳出带血的唾沫,“没想到你居然真敢…咳咳咳…老子以前果然小看了你!” 他捂住腹部痛苦地跪坐在泥地上,血将他的衣服沁湿,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股恶心的血腥味。 阿坤掏出一把长刀落在赵铁柱的脖子上:“自己跳,留个全尸。“他甩给我一副劳保手套,”或者你动手,活埋了他。” 赵铁柱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被胶带缠住的手指在我裤脚抓出好几道血印子。 他肿胀的右眼突然瞪大,直勾勾盯着我身后:“林小满!你个贱人...” 我猛地回头,除了摇曳的竹林什么都没有。 等我再转身时,赵铁柱已经滚到了悬崖边缘。 他仰头看着我,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陈默你个窝囊废!”他喉咙里的血泡随着狂笑炸开,“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救你爹?他坠楼前跪在老子面前求我放过你,你猜我怎么说?” 晨雾中传来乌鸦的嘶鸣,赵铁柱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鸷:“我说老陈啊,你要是死了,我会把你儿子接过来当自己亲儿子的…他要是不来,我怎么名正言顺的拿你的死亡赔偿金?哈哈哈” 他肿胀的眼球上布满血丝:“你爹是怎么求我的?他抱着我的腿哭着说''老赵我给你磕头了,别断了我儿子的前程'',哈哈哈!” 晨雾中传来远处工地的打桩声,几个工地上都纷纷亮起了灯,赵铁柱的笑声突然变得阴鸷,他咬着牙继续说道:“你爹掉下去的时候,在空中转了三四圈。最后那圈我数得清楚,他后脑勺对着我,眼睛瞪得比牛卵子还大。” 阿坤此时往我手里塞了一根兵工铲,“去,解决掉他。” 谷底传来山风掠过峡谷时的呜咽,赵铁柱的笑声混着血沫喷在空气中。 “还有,陈默,你不是想知道你那宝贝小满姐这段日子过得什么生活吗?老子今天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赵铁柱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话语扭曲地抖动着,“那天,你前脚刚走,老子就把她拖进了屋里。她还敢反抗,不停地挣扎、尖叫,那又有什么用?在老子眼里,她就是个玩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在回味当时的场景,“我把她扔到床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和愤怒,那模样,啧啧啧,真是有趣极了。她想跑,可老子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拽了回来。她的衣服被我一件件扯烂,露出那雪白的肌肤,哈哈,你没见过吧,陈默?” 我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拳头攥得紧紧的,关节泛白,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很愤怒。 愤怒到了极点。 我并不想杀人,我的手不想沾染上血腥味! “你个畜生,住口!” 赵铁柱却充耳不闻,反而说得更加起劲:“她拼命地哭,那哭声在我听来,就跟美妙的音乐一样。我可不管她,骑在她身上,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扇在她脸上,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说着,还夸张地比划着当时的动作,脸上的得意愈发明显。 “没错,我的确不行,我硬不起来,哪有怎样?我可以折磨她!狠狠地揍她!”赵铁柱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变态的快感,“她那无助的样子,你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心疼得要命吧?哈哈哈哈!” “去你妈的!”阿坤夺走的我手中的铲子,然后狠狠地扇在了赵铁柱的后脑勺上。 他跌进了漆黑的峡谷中,听不见一点回响,仿佛被黑夜吞没了一般。 他跌落前,他的嘴唇好像动了动,但我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我还看到了他那阴鹫的笑容,到死也看不见一丝回忆和恐惧。 我在原地愣了很久。 直到雨点落在我的脸上。 “啊!” 我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爸...我做到了...您看啊,赵铁柱的血和您安全帽上的防锈漆一样红...” “您总说''水泥地要打实'',可我连您安全帽的螺丝都没拧紧...” “这些年,我他妈的就是个活死人!但今天我做到了!我给您报仇了!您可以瞑目了!” “还有小满姐…你以后终于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 我的最后一声呜咽被山风卷走,浑身像是脱力了一般躺在地上。雨点落下,打在我的脸上,仿佛这样就能堵住所有悔恨的尖叫。 仿佛这样就可以重刷点人世间所有的污秽与腌臜。 雨水混着血水流进嘴里,咸涩中带着一点甜。我突然明白,复仇不是终点,或许是更深的深渊,当晨雾散尽,我将变成阿坤的人,穿着父亲当年的那身皮,在混泥土中重复他的人生。 可他不知道,有些脚印永远浮在表面,就像我们永远踩不实真相的影子。 我合上双眼,任由雨水冲刷掉睫毛上的血渍。明天太阳升起时,建安集团的安全报告上会多一起意外,而陈默这个名字,将在未来十年一直出现在里面。 坐上返程的车。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小满姐发来新消息:“我到云南了,这里的艾草很香。” 看短信时,车载广播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今日凌晨,某工地发生重大安全事故...赵某因施工不当,未做好安全措施…” 第27章 空空 阿坤的车碾过国道上的减速带,车载香薰机喷出的檀香混着雨后泥土气息。 “我爸是打水泥的。”我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阿坤默默抽着烟。 “他死在我高三那年。” 沉默很久的他,突然开口:“安啦靓仔,人要向前看。” 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将车窗上的雨珠扫成斜线。 我望向窗外飞逝的路灯,它们像极了父亲安全帽上的反光条,“那天他本该回家给我做升学宴,最后我只等回来了一具尸体。” “来支烟?”阿坤递来了一根烟。 我接了过来点着,烟雾从我嘴里吐出:“赵铁柱是我爸爸的工友,他欠了高利贷无法偿,还最后将主意打到了我爸头上,他害死了我爸。” 阿坤沉默片刻,车辆拐进盘山公路,除了车灯,黑暗中只余烟头明灭。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 “或许是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高看一眼的东西?” “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阿坤将烟头弹出窗外,“因为现在的你,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自嘲一笑,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能阿坤看到我,只是想到了那个曾经懦弱的自己。 可他人生路上的阿坤又是谁呢? “记住,接下来的十年,你属于建安集团,即便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权推辞。”阿坤丢来了一个合同。 我打开合同,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在签字人上写下了我的姓名。 答应别人的事,我向来都会做到,从前是这样,以后你还会是这样。 阿坤突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我们是干正经工作来的,不会让你卖命。你现在是高才生,你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念书,我们公司就缺少你这样的人才。” 阿坤总是喜欢笑。 我已经全然忘记阿坤,甚至在十分钟前还亲手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现在不仅跟没事人一样,反倒还来为我开解。 “坤哥,这是我欠你的,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阿坤挥了挥手:“先不着急说谢,保持电话开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随时打给你的,另外,你在讪城读书的时候也可以顺道卖一卖房子。” 他从储物格里面抽出了一沓房屋的宣传海报,递给了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家伙竟然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的业绩。 但我也只能点头,况且卖房子能够给我带来一笔收入,这样也能尽快的还清陈若曦的债务,我不想欠她的了。 “坤哥,先送我去一趟我的老家吧…” 阿坤并没有多问,就在我老家的家门口把我放了下来。 无人修缮的房子漏水,屋里明显的传来一股霉味。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铁锈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自己的家了。 父亲的安全帽挂在门后,帽檐上的泥点已结成硬块,像凝固的血。 我的手指触到帽带时,突然想起赵铁柱说父亲坠楼前曾抱着他的腿哭。 我猛地缩回手,安全帽摔在地上,在积灰的水泥地面砸出个浅坑。 这是父亲用了十年的帽子,内衬里还留着汗渍形成的盐霜。 老式挂钟在墙角滴答作响,我蹲下身,从床底拖出父亲的铁皮箱。 锁早已锈死,我用扳手撬开,我被里面几张泛黄的照片吸引——那是我十岁生日,父亲举着蛋糕,奶油蹭在安全帽上,笑得像个傻子。 扫床时扬起的灰尘里,漂浮着几缕白发。 我小心翼翼将它们收进铁盒… 晨色从破窗斜斜切进来,照在父亲的旧工装上。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起来,雨点打在铁皮屋顶上,漱漱地响。 收拾完所有遗物,天已经全黑。我坐在空荡荡的堂屋中间,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我又去了小满姐的家,她或许是猜到了我会来这里,门并没有锁,只是挂了把锁在上面。 推开小满姐家院门时,晨雾中的艾草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门楣上的铜铃发出沙哑的轻响,和赵铁柱施暴那天一样。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半碗冷掉的小米粥,筷子横在碗沿,晒药架倒在墙角,晒干的艾草簌簌落在染血的青砖上,混着呕吐物的酸腐气息。 我突然想起小满姐总说:“艾草能辟邪,可避不了人心的恶。” 她的房间门虚掩着,褪色的蓝布门帘还挂在原处,门帘上绣的并蒂莲被赵铁柱扯得七零八落。 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敞着,里面压着张泛黄的照片。 小满姐穿着嫁衣站在梧桐树下,赵铁柱站在右侧,脸上的笑看起来比现在顺眼百倍。 我猛地转身,撞翻了墙角的樟木箱,有一块青砖翘了一个角。 我拿开青砖,里面有本发黄的本子,我随手捡起来翻了两下,很快我被上面的文字揪住了心,痛得几乎昏厥。 《小满的心事本》 “周一,晴,今天他用烟头烫我,疼得我咬破嘴唇,可一想到你在学校安好,就觉得值了...小默,你要好好读书啊!以后带我离开。” “我感觉快要撑不住了,小默,好想见你啊。” 日记藏在床底的青砖下,封面用艾草灰抹得发黑。 翻开时,夹在扉页的银杏叶簌簌飘落。泛黄的叶脉间渗着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9月5日“那页被泪水晕染的模糊:“小默打电话说要回来,我不敢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赵铁柱会杀了他的!” 手指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在赵铁柱施暴当天:“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香包铺子改成诊所。他从小就想当医生,可赵铁柱说''婊子养的也配穿白大褂''...” 晨雾中的湿气渗进眼眶,我蜷缩在小满姐的碎花床单上,被褥间还残留着艾草的苦香。 我把这本日记几近要揉进胸膛里。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的。” 我的声音哭得几乎沙哑到说不出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床上挣扎着起身,我将那本日记用打火机点燃,火光把我的脸庞映得通红。 “小满姐,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到你身上了!” 第28章 一片乱麻 房间的乌丝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柜子,里面一个红本变得刺眼。 那是小满姐和赵铁柱的结婚证,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里头。 看到它的瞬间,我的心猛地揪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急促起来。 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出小满姐这些年的委屈,还有赵铁柱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嘴脸。 我手有些抖,把结婚证从柜子里拿了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仿佛要把这纸婚姻的证明捏碎。 我走到院子里,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火苗“噌”地一下蹿了出来,那橘色的光在夜色里晃着,我没有丝毫犹豫,将结婚证凑近火苗。 火焰迅速舔舐着纸张,发出“滋滋”的声响,看着赵铁柱和小满姐的名字被火焰一点点吞噬,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烧着烧着,我的眼眶就红了,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呼吸都带着颤抖。 随着最后一角纸张化为灰烬,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这场持续了太久的噩梦,总算是彻底结束了。 ----- 回来鹏城后,我决定去康复中心看看母亲,我考上中医大的事情她还一点也不知道。 我间接的杀了人,后劲让我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越来越不安。 我想看看这个永远记不住事的女人。 康复中心的消毒水味儿直往鼻子里钻,熏得我鼻腔生疼。 我站在308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紧张与期待。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母亲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把橘子皮一片一片往玻璃上贴,那些晒干的橘子皮皱皱巴巴的,就跟她手背上的老年斑似的。 我推开门,塑料门帘“啪嗒”一声打在背上。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又兴奋,大声说道:“妈,我考上中医大了!” 她好像没听见我说话,背对着我,还在专心致志地摆弄那些橘子皮,嘴里念叨着:“这橘子可甜了,小默最爱吃。” 听到这话,我的喉咙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心里一阵发酸。都二十年了,她还是分不清橘子和橙子。 我慢慢走近她,把我的校园卡放在她眼前,让上面中医大几个大字能清清楚楚地映入她眼帘,说:“您看,这是我的学校。” “哎哟!”她猛地转过身,白发上还粘着几缕橘络丝,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陈大夫来查房了?”她浑浊的眼睛在我脸上转了转,突然伸手来扯我的运动服拉链,“这白大褂怎么短了一截啊?” 我赶紧抓住她那瘦得像枯藤一样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着急地说:“妈,我是陈默,是您儿子啊。”话一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我已经变了很多。 此刻我多想他能够认出我,能陪我说说话。 她突然凑到我衣领前闻了闻,露出残缺的门牙,笑着说:“骗人,陈默才这么高。”说着,她的手在腰间比划了个高度,那正是我小学毕业时的身高。 我下意识地看向床底,那双毛拖鞋探出个磨破的鞋头,那是我打暑假工发的第一笔收入给她买的,现在鞋头的棉花都变黑了。 “您摸摸,真的是我。”我半跪在她面前,把校园卡轻轻放进她手里。卡片擦过她指腹的老茧,那些老茧都是以前在纺织厂被丝线勒出来的。 在她患上阿兹海默之前,她曾是纺织厂最好的纺织工。 可她像是没听见我的话,突然安静下来,拿着校园卡切着她手里的橘子,嘴里嘟囔着:“小默该放学了,给他留个橘子。” 夕阳透过贴满橘子皮的窗格洒进来,在她脸上映出一片片破碎的光斑。 看到这一幕,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啪嗒”一声砸床上,想起她年轻时,最讨厌在纺织厂三班倒,可就为了给我攒学费,连续三年都没换过班。 我鼻子一酸,又说了一遍:“妈,我考上大学了。”这次,我把每个字都说得又慢又清晰,就好像要把这些字一个个刻进她心里。 她却还是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哼起了纺织厂广播的上班号。 搪瓷杯里漂着干巴巴的橘子皮,就像承载着那些无法实现的陈年旧梦。 我伸手抓住她颤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保温杯里的陈皮随着水面一起一伏,承载着这十八年的光阴,在这满是消毒水味儿的空气里,慢慢沉了下去…… 我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坐在陪护床上,随手掏出阿坤给我的楼盘宣传单,翻看着。 突然,母亲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像发了疯一样冲过来,伸手就去撕扯那张传单。 她的指甲用力地在“建安集团”四个烫金字上抠着,不一会儿,纸页上就被抠出了一道道血痕。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坏人!他们是坏人!” 那声音尖锐又绝望,在病房里回荡。 “妈,你怎么了?” 我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满心都是困惑和恐惧,心里直犯嘀咕:这“建安集团”到底和母亲有啥深仇大恨?怎么看到这传单就变成这样了?我赶忙伸手想去拉住母亲,一边拉一边说:“妈,您冷静点,这就是张传单啊。”可母亲根本不听,力气大得惊人,拼命挣扎着,双手还在不停地撕扯传单。 “妈,你到底怎么了?你认识这个地方?” 我万般不解,我妈根本就不可能和建安集团有任何的交集。 即便是有,也可能是父亲曾经在他们的工地上干过活。 这时,母亲突然挣脱我的手,把撕成碎片的传单扔向空中,纸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坏人……别过来……”我赶紧蹲下,把母亲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妈,没事了,坏人都走了。”可我的内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紧紧盯着地上那些传单碎片。 只感觉大脑一片乱麻。 第29章 发疯的陈若曦 母亲的情况让我束手无策,她没办法跟我交流,只是说着一大段毫无逻辑的话。 我只能紧紧抱着她,直到她平复下来。 我的手机忽然振动,林茉发来消息,问怎么几天都没看到我。 这几天我忙昏了,忘了把请假的事情告知给她了。 我随意回复了几条信息大致说自己家里有事情请假了几天,很快就会回学校。 我们约了下周四见面。 回复完她的消息后,我忍不住点开陈若曦的聊天界面,我和她已经僵硬了快一个月了,现在依然还是没有打破僵局。 对话框里她上次发来的消息,像一堵冰冷的墙横亘在我们之间。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几次想要打出些什么,却又一次次犹豫着收了回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被我的怯懦和患得患失压在心底,发酵成了沉甸甸的不安。 病房里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母亲轻微的呼吸声。我靠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是辅导员打来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辅导员关切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学校这边有个很重要的学术交流活动,这对你们未来的学业发展至关重要,你可得赶紧回来啊。” 听着辅导员的催促,我的目光落在母亲安详的睡脸上,犹豫了一下,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老师,如果一件对的事,用了错误的方法来做,对还是不对?”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辅导员温和又耐心地说:“这很难一概而论,你愿意和老师说说具体情况吗?” 我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轻声说:“没事,老师,我再想想,我会尽快处理好回学校的。”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杀了人。 我陪着母亲在医院待了一周,这周过得很快,和母亲道别后,我就又踏上了去讪城的火车。 火车进站时,夕阳把铁轨染成红色。 我攥着行李箱拉杆狂奔,路过巷口菜摊时,王婶新晒的腊肠正滴着油。 钥匙刚插进家门锁孔,我突然听到隔壁突然传来画框砸地的巨响。 开门后。 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屋内一片狼藉,像被台风席卷过。陈若曦站在屋子中间,头发蓬乱,眼神里满是狂躁与绝望。地上散落着她的画作,每一张都被撕得粉碎,那些碎片像破碎的梦,刺痛我的眼。 “你在干什么!”我难以置信地大喊,这些画她曾经视若珍宝,她怎么能…… 陈若曦像是根本没听到我的话,依旧暴躁地挥舞着双手,把桌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扫到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画不出来!”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试了无数次,每一笔都不对,每一张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驻足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突然看到她床头的抗抑郁药,顿时让我一惊,原来这个嘴巴里满是毒药的女人,也会抑郁? 我知道她把画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但没想过到了这种将自己折磨到抑郁的程度。 “他说要给我办个展……”陈若曦突然一把抓起桌上那份还未拆封的邀请函,“他说我的画里藏着惊心动魄的孤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又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我猜到了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只可能是一个——周延。 我冷着脸,语气里满是嘲讽,几步走到她跟前说道:“哟,你们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嘛?之前看着可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呐,怎么这会儿闹成这样了?” 我这话一出口,陈若曦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里的绝望和痛苦让我心里猛地一震。 刹那间,我脸上那副嘲讽的神情僵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原本那些厌恶的情绪,被她这副凄惨模样一下子冲散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又压抑的气氛。 我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陶瓷镇纸,语气缓和了一些,“他给你办展还不好么?” “上周他请来巴黎策展人。”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周延的语音消息,她直接就外放了出来:“若曦,我在你楼下,雨大,我送你去医院复查……”陈若曦听到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突然尖叫着将手机狠狠砸向墙上挂着的《向日葵画像》。 “他暗中买了我的全部画,他偷偷说我发病的样子像燃烧的鸢尾花!”陈若曦一边大喊,一边砸着画笔。 “每天送花送药送温暖……他当自己是梵高转世吗!”她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他根本就不懂画!”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他说残缺才是完美的注脚。”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可这话却沉甸甸地砸在我心上。 我耐着性子走近她,“够了,别撕了,你这样有什么用?” 她像没听见似的,手不停歇,眼神呆滞得吓人。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衣角不断滴落,正是周延。 他看到屋内的景象,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便试图冲进屋内。 我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他,怒目而视:“你还来干什么?你看看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样了!” 他看着我怔了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这是我家,这句话不应该是我来问吗?” 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若曦,“你们住在一起?” “你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陈若曦的语气像冰一样刺骨,“我答应和你交往,完全是为了刺激刺激这个木头呆子。” 她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 周延微微一怔,目光越过我看向陈若曦,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若曦,你听我解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 陈若曦听到他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再次爆发:“帮我?我不需要你这些虚伪的帮助!!”说着,她拿起地上的调色盘就朝周延砸去。 周延侧身躲开,调色盘擦着他的肩膀砸在门框上,颜料四溅。 “我承认,我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我这么做一直想让你对自己有信心!。”周延一边解释,一边试图靠近陈若曦。 陈若曦却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恐惧与愤怒:“你别过来!你的欣赏,你的激发,对我来说就是无尽的折磨。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第30章不完美的画 她五音不全,平时很少听歌,除了会几首儿歌,听得最多的只有易凛的歌。 哭声下,所有人红肿的眼睛,已经不敢去想象明日的天空下,是否还会存留者他们的图腾和族人的脚印。 “你这丧家之犬,今儿本道终于见到你了,趁着这个机会,跟我回道法门进行复命吧!”,那手持金色蟒蛇的男子说道。 毕竟他才突破二品算命师没多久,刚才突破之后,李子扬感觉倒了自己的感官灵敏了很多,耳聪目明更加明显。 视野受阻,凌骁找人不顺利,等他在山路发现熟悉的背影时,阳光已经穿透密林,白雾蒸发,才看清云琇一身豆绿裙裳,和那个叫春桃的丫鬟几分相似。 轰隆雷声不绝于耳,一把由雷霆演化出的巨斧浮现出在众人面前,像是一颗大日当空而照。 满以为,一刀下去,黑猿的胸膛肯定会破开,但是事情往往总是让人意外。 平康郡主差点被儿子吓破胆,头疼落下病根,躺在床上歇养半个月,想起好一阵子没见凌骁,叫邱妈妈去请,才得知人出发好几天,又气病了。 以至于当这位副校长把这个首长转来的话在学校专门招开的会议上转述说出来之后。 然而元月砂到底并非常人,她躺在床上时候,虽然还微微有些恍惚,可当元月砂坐起来时候,却已然是容色平缓。 一个脑袋从里头慢慢露出来,咕噜噜的大眼看到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林诤。 童夏连忙点头,她以为杜心茹会喂给她,却没有想到她直接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水汽已经浓郁到ròu眼可见的地步了,CK周身雾气蒙蒙,只要进入该片区域稳跪。 “好了,你们可以闭嘴了,还有伊鲁卡,你也不用太担心。”白免推开了火影大门,对着里面叽叽喳喳的忍者们喝道。 可她的话却上童夏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茶树,在她的记忆中,茶树都是矮矮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回去找黑锄雷牙问问,他是那一场战斗中活下来的其中一个,也是唯一现在还活着的。”白免耸了耸肩,表示随你信不信,反正无知的是你。 兵器对撞不过一秒两人就退开了,一把铁质标枪扎在了原地,如果有人慢一步就是透心凉的结果。 皇甫西爵发现,自己自从获得了长生真气之后,这几天都特别的嗜睡,但是每次醒来,都会感觉到体内的那股力量更加的强烈。 夹杂热浪的狂风吹过,将黑衣人的帽衫掀落,露出这位神秘人物的庐山真面目来,面目狰狞如鬼魅,那双沁血的眸子却满怀慈爱地望着她,与那晚夜幕下,叮嘱她好好活着的父亲,一模一样。 信里表达了她对楚队长的感激之情,以及希望他有空可以去江城找她玩的想法。 老者眼中异芒一闪,对着牧家家主喊了一声,冷着面孔就要拂袖而去。 听了曾炜的话,不只是宋林正惊讶,全班其余四十九个孩子,同样是目瞪口呆。 梅香当然当做是顾老太太要马上将她也许给督军,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哎了一声,红着脸心里美滋滋地去准备。 紧接着,画面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白雪。巍峨高峻的山川来天边此起彼伏,整个天空似乎都被乌云所遮盖。神圣而婉转的音乐在空气之中回荡着,为这份本就美的异常的雪景增添一份神秘的美感。 摇了摇头,也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叶天直接盘腿而坐,运转鸿蒙真经,磅礴的灵力不停的流过每一处穴位。 召唤类NPC,一般就是用道具或魔法召唤出来的生物,这些NPC仅仅只能够在游戏中存在一段时间,一段时间之后便会自动消失。 于是不管这些大臣怎么讲,死营变成了朝堂上的忌讳,在无人敢提,让赵天洪点了点头,这些人还是有脑子的,杀鸡儆猴有时也需要用用。 齐平皇帝水性杨花,她算得上得宠,因为齐平皇帝什么要求都会满足她。 “西服我有。”之前风投公司送的订制西装还没穿过几次呢,又听了领导们的一大堆叮嘱,这才放他们离开,要不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晚上还要准备,说不定他们还能拉着林楼直接聊个通晓。 她在羽舟保护罩内一直大喊大叫,哭泣吵闹,却因为玄力保护罩的原因,一直出不了羽舟,就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北辰,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强求的。"顾念尘不觉有些伤感。 张帆拿出来电话看了,秦媛一共给他打了三个,宋依依给他打了二十个。 暗地深藏担忧的情绪,即使隐匿在那片清澈眸湖内,也悉数被老谋深算的狐狸洞悉。 韩东川心里更没底了。这回去怎么办呢?他可是技术总监,回去要进行全体高层会议,接下来还有单独与各部门高层的碰头会议。怎么可能不单独一起呢? 云贵妃出手狠毒沈夏倒不觉得新奇,倒很是疑惑,她出手这般明目张胆。 “哈哈哈哈”苏墨看着他这么认真的表情,竟有些可爱,不禁又笑了几声。苏墨没有多说话,缓缓的运转绝云离火术,丹田处的白色火燚缓缓的汇聚到了自己的手中,只见空气中的温度顿时骤降。 这里面固然有中科大教学质量过硬,学术氛围突出的原因,但要说和中科大数量较多的老院士没有关系,估计谁也不信;这对那些出身其它学校的院士候选就真的公平么? 第31章弄死陈秃子 在一边帮她收拾衣服的嬷嬷看到她的亵衣,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她趁纪晓北不注意,又撑开看了看。 用时间将符家推起来,一点点的壮大变强,她也就能不断的私吞翡翠。 以内力祛毒,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为他人祛毒了。 苏宇一米八几的身高,现在雷犇面前像是初中生看到大学生一样,还需要抬头仰视对方,那腰围,裤子脱下来,苏宇能当围裙穿。 黄夙娥答应一声,苏宇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家,趁着黄昏还在,苏宇赶忙往城里赶。 房会长听到录音里,颜夏对顾母,以及对他的质疑和讽刺,反而放心了。 如果不是对方的声音,和熟悉的香味,时瑶一定会怀疑是别人冒充的。 可就在定亲没多久,顾三郎沐休归家,见不得家中老父老母不停歇的辛苦劳作,也想帮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趁大家都去田间做活了,他自己换了身利落的粗布麻衣,上了山,想着打几只野兔山鸡啥的,给家里加个餐。 刹那间,傅红缨脚步迈出,无穷的黑暗气息席卷开来,只消片刻,那肆虐的风暴就被掩埋在黑暗之中,连一丁点浪花都没有翻起来。 晚饭是程紫在谢鼎家做的,都是些纯天然的食材,倒是吃得新鲜。 魔方也是邪教出名的法器之一,夜幕必须与魔方配合使用才能达到奇效。 实力同样是二品武者境界,只是数量上比之一层翻了整整十倍有余。 风洛尘等人,均是没有想到。球球从不修炼,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在这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达到了入道境九重天,她竟然还化形成功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的剑北辰,便是如此。他看似霸道无匹,实则却是外强中干。随着灵力的不断运行,经脉亦是需要承载,超出自身负荷的力量。 虽然隐去了情报组织的关键名字,但并不妨碍孙停被那大量的白银数量震惊到了。 一边偷瞧苏浩哲的反应,在嘀咕着是不是他更喜欢旗袍这种风格。 可事实上,方才亲吻夏牧月的时候,秦白的嘴唇能清晰的感受,对方脸颊虽然冷冰冰的,但却很柔软。 如果灯罩不够透,那完全发挥不了火水灯的优点,一切都等于白折腾。 天云峰一役,可谓是极其惨烈。比起冥、人二族,妖族的强者天骄,同样是死伤惨重。诸多绝世境高手,纷纷身死道消。就连天尊境强者,亦是有着多人陨落。一代蛇皇血天河,虽化身万丈蛇躯,却依旧死于万剑之下。 娃娃鱼不满的拍了拍沙地,在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后,眼里燃起了火焰。 那张白纸就好像是活过来一般,化作一道金光,就这么朝着黑猫冲了过来,一眨眼,便钻进进了她的身体里。 “啰嗦!”涂山雅雅向前迈出一步,右手握拳,粉嫩的拳头蕴含着千钧之力,毫不犹豫的朝着魂天帝打去。 “可恶!该死的支那人!”见到这一幕,日军方面的一些军官全都是咬牙切齿,怒身的骂道。 “楚姑娘说的极是,我二人到时候一定会捧场的!”张晨轻笑道,一旁的张老也不断的应声附和。 听到军官的声音,这些本来就因为援兵赶来而士气大跌甚至是心情惊恐的日军,顿时一个个长舒一口气,连忙的转头离开。 阿玲脸色铁青,因为被两把枪指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哼地一声,扭头不理她。 “上帝!我的上帝!火!我身上起了火!”海德森大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热茶就泼向自己裆部。 冯雪能力的本质只是欺骗而已,欺骗他人这就是他说的那种东西。 手中的金刚降魔杖陡然间消失,孙悟空突兀地凌空腾身,旋即迅速盘膝坐下,双手猛地虚幻,一阵浓烈无比的佛光弥漫于天地间,仿佛形成了一个让敌人无比压抑的空间。 青木瑶静静的低下了头,好吧,他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只不过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过道术毕竟博大精深,李风只掌握到一点皮毛而已,他所制作的替身桃木人,只能抵挡一次攻击,就会炸裂失效。 “安德莉亚那孩子还在深渊那里,教皇大人不会忍心就真么放任她不管吧?”大天师有些神伤地说道。 “你也想来夺取我手中的断水?”先天剑客沉声问道。此时他的状态不佳,眼神更是到处打量着远处的树林,生怕再有人出来。 感受到此刻身体中那强大的生机之力,即便是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鼬此刻也不由有些心情激动。 看着科尔什科夫被手下拖出去,曼托夫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安之色。 位于火之国的木叶村此时却是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忍者,都是来自于各个忍村的下忍。 赤虎军中响起了大喝,但是在这深山之中,能列什么阵?纯粹就是个摆设而已,不过是一个个战士用战马堆积,长枪斜指,奋力的刺向蛮兽。 一想到异兽,丁厚绍心绪剧烈起伏,不由牵扯到后背的伤口,在他背后,有两道巨大的撕裂伤口,险些被异兽的锋锐爪子,切断脊椎。 而且,此时肖恩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些异界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了这么大的城市,天师殿却是依旧无动于衷。 但唐天自然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妥协,像路天佑这种纨绔子弟,你越是退步,他就越会得寸进尺,既然想闹,那就往大了闹呗,看谁倒霉? 她瞪圆了眼睛,因为惊讶,嘴巴微微张开,竟是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她的脑子嗡地一声响,竟是半晌都反应不过来,不免有些反抗不了。 叶宁不断皱眉,看来,进入搬山遗迹后,他的战力连第一梯队都排不上。 第32章 动手 原本男孩还一副无赖的纠缠模样,可是听到顾烟这样说,顿时脸色有些变了。 江柚眨了眨眼,她和红色线形虫子身上疑似眼睛的黑点对视,这种虫子江柚从未见过,她应该知道吗? 但陈锋的观察异于常人,所以能很轻易的辨认出四个指印谁是第一个按的。 “林慕容,你学学。”苏银河送走他们之后,看到林慕容又不开心了。 何家辉戴上了手套,检查了一番,发现锁的确是被人为损坏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许恩被江柚问住了,如果他能够进去,就可以看到游乐园里,到底有没有异常能量波动,但是这种异常的能量波动,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不过,只剩下10%就能达到百分百,要是不给他突破,陈锋总感觉心痒难耐。 姜倩倩故意对姜疏暖笑,笑容里的意味很明显,那是在对姜疏暖挑衅。 刚到大门口,门卫老黄,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很本分的一位大叔就认出了陈锋,笑呵呵的走上前招呼一声。 没有任何的芥蒂或者是刻意勉强自己去寻找什么话题。就是那么自然,足渐的,好像觉得已经是理所当然了一样。 现在整个中医院除了一些跑不动的病人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大部分有活动能力的人都逃离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很难相信。”萧晨轻声说道,刚才火焰人跟他所说的话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眼见修为再次提升,而且两大修真国度总联盟的修士人数达到二十多万,风凡心底涌起了远征星海古国的念头。 莫无双起身拿了挎包就往外走,她不想再满脑子的李明芬,满脑子的寒铭朝了,她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肚子里的宝宝。 因为进入灵幽秘境中的修士必须时刻开启影音‘玉’,试炼后修真总联盟要探查观看每一个通过试炼修士的这种东西,所以风凡不敢将所能发挥出的最强实力提升到大成后期初始级别或者巅峰级别。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这下白鹏飞就更加奇怪了,就是熟睡之中的人,也该被叫醒了呀? 月影凄清,树影婆娑。只见墨白和张玉已经押着一个烟衣人来到了野哥的跟前。 “叮”系统提示:你已经接受任务“寻找魔皇草”听说这种药草很是稀少,只有在之前的野猪首领的周围才能见到,但是现在,是在狂暴的野猪首领的周围才能见到,据说,野猪的首领就在这里的北方。 中医院四周平时的繁华景象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冷清,但正因为太过冷清才显得有些可怕。 二十日后,随着竞价‘交’易会的结束,这次修真总联盟举办的坊市‘交’易会全部结束了,风凡退了客房,离开了修真总联盟总坛。 恍恍惚惚的声音如同魔音一现,似幻似真,时间不长又给带过去了,那声音还是催讨人命来的。 “三弟,别难过,我们大老远跑来延烜就是救你来的!放心,有大哥在!”说这话,宫诗煜却笑得太过灿烂。 所以龙霏雨立刻就知道,岳隆天让自己感觉背他吃力,也并不是因为岳隆天太重,而是岳隆天在用中国功夫里的一众招式,叫做千斤坠。 岳隆天闻言看着龙霏雨,随即道,“你的特色嘛……”说着顿了良久,也没有吭声。 “挑选弟子?还是灭杀我们?”目前,林天觉得这两个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我能办到的话,格雷尔团长不妨说说。”米蕾希雅笑了,她还是头一回看到不喜欢金币的佣兵,当然她明白这与刚才那位重剑士和格雷尔团长的简短谈话有关,所有她很好奇。 “可不是吗?要不是我家老头子非让我来这里,我早跑去看了,据说这次交易大会可是来了好多大人物”。 白说喜欢牧牧的理由数不清,最重要的一个是和牧牧在一起没有烦恼。 “难道是灭了?”众人不由的大惊,想不到这仙剑法诀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灭掉的战争仙王。 洛依璇笑了,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帮我谢谢怀哥,不然我都不知道出來的时候,能不能搭上的士呢!”洛依璇沒有想到,出机场门的时候,竟然碰见已经在门口等候她们的怀少派來的司机。 就算现在沈稚柚说鸡蛋都是公鸡下的,王秀兰都会怀疑自己前几十年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问题,鸡蛋是不是真的是公鸡下的。 “贱人!你敢打老子!”江国安一把就揪住了江南的衣领,抬手就往江南的脸上打了过去。 别说是傅从璋一家人,就是他自己,刚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恶心,肮脏,只不过时隔多年,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毕竟那些曾经厌恶他蔑视他的人,如今也要仰仗他的鼻息。 青龙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自己老婆改嫁了,这特么的还不如殉情呢。 对此,牛鼎天十分不满,抬脚踹向赵老的双腿,直接将其骨头踩断。 在他们父子眼中,华国土生土长的琼斯强就是劣等人种,卑贱至极的存在。 傅夫人无视掉了旁边的傅初霁,笑意盈盈地上前握着沈诺的手,坐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第33章 复仇的火焰 这个李凤茹,从进院子就没正眼看过人,眼睛长在头顶,用鼻孔对着人,眼看着锁柱腿上的伤没好利索,走路一瘸一瘸的,更是半眯着眼睛看他。 体育老师看着宿舍里的其他人问着,这么一问,本来静悄悄的宿舍,一下子就热闹起来,陆续爬起来十个,看着体育老师傻笑几声。 走在后面的余晨表示他嘴都要笑歪了,主子好不容易开窍了,想对夏姑娘温柔点,结果夏姑娘还不习惯,疯狂吐槽,太搞笑了有没有。 是不是有中意的货这些商贾不考虑,有徐义这句不亏大大家,就足够了。至于徐义所说的货品,大不了就是些战利品,大家象征性的买一些就是了,也算是给这个大都督个面子。 看到有吃的,我可高兴了,吃完后梅子帮我补了一下妆,然后整理自己的妆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要准备出去了。 远处好像有人在叫她,夏青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一会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是沐晴羽和沐西秦二人。 这时候,徐义跟一众人已经走到了大概那杀手离开的位置,左右看了看,居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迹象。 从三清道宫出来后,风柏庐带着楚逸等人向南而去,在路上楚逸从心里让自己放松,这漫长的路途变成了游山玩水,楚逸在调节自己,毕竟之前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都在修炼,枯燥的很。 今世,因为提前知道这事,还知晓老宗主心心念念这口檀木棺,所以,在来德胜巷之前,席凤就偷偷派了香草去请老宗主过来。 “就这吧。”夏青杉发现了有个树洞在前方不远处,这里很隐秘,并且周围并没有灵兽活动过的痕迹。 屏住呼吸,降低自身的存在感,王曲心念百转,却不知该如何自救,一时间急的心乱如麻,他没想到一时之间的兴起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就这样林杰找了个法师开了个铁炉堡的传送门回到了东部王国,铁炉堡现在可谓是人山人海,大部分的玩家都把这里当成据点。 这次难得的,黄璐没有跟谭萌萌唱反调,点了点头说道,算是肯定了谭萌萌的说法。 切语言都是重复,切交往都是初逢,切爱情都在心里,切往事都在梦中。 在散修之城生活的那段岁月,赵川虽然没有学会什么大的本事,可他却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如果你自己不够强大的话,那么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依附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沈伯垚似乎对两人的来意心知肚明,却也没有一点儿要拆穿的意思,自顾自地请她们喝茶聊天,说着佩服李慕儿才气云云。 菲尔丁告诉他事件的起因,原来,昨夜的营啸中敌人的探子留下了无数的信件,其中既有光明神殿对于他的命令,也有贝拉斯大公的撤退命令,甚至连长老院对于此次的弹劾都有。 傅易柒皱眉,重生的有三人,除了已经知道的傅容悦,以防万一要确认一下的叶雅丹,还有一个,是谁呢? 李慕儿当时哪里明白朱祐樘与皇后之间的诸多纠葛,还只道佳人如斯,琉球有心,皇上应该笑纳才是。 是的,经过几次的激动人心,这两个家伙的名字已经被天意宫上下弟子所知晓,成了不折不扣的红人。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完成了叶枫的任务,手中的资金宽裕起来。 白甲明军们肆意追赶着,甚至有些悠闲的从身后赶上,用长枪刺杀着一个个清兵的后心,敢有转身抵抗的,往往被数骑明军耍猴般从身边掠过,轮番用长枪攒刺,落得个血洞成堆的下场。 不过另一边,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他战斗的场景却是可以看的一目了然,叶枫的第一把飞刀,就破开了他一大半,由庚金之气凝聚而成的盾牌。 血月在变淡,浓雾重新聚集,水晶壁越来越模糊,魔鲂王鱼已经十分的虚弱。 青竹的坚决,让一旁的林云都微微有些意动,虽然林云并不清楚这古族屠杀令是什么,不过从众人的脸色上,林云已经猜到了,这古族屠杀令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所以湖广全省,留守的军将都是新附的降将,兵不多将不广,客观上也给堵胤锡与何腾蛟创造了绝好的条件。 他觉得,这说法方式要么是不懂语言表达,要么,就是故意吊人胃口。 村长的话让村落里发出一片兴奋的惊叹,他们或许会担忧自己家人,但是对于其他人却并不会有着担忧,只会有着高兴与祝福,以及那一丝不明显的羡慕,军人家庭,有着让其他人极为眼红的福利。 可事实上,阴篱的到来让魅麒极为忌惮,因此,他才提出赵一山和魅灵比试的主意,否则的话,他便会亲自动手,将赵一山拿下。 魔多只需要挥挥手,他就能够将眼前再无战斗意志的七十万联军全部消灭掉,至于联军还有没有七十万人就不是很清楚了。 诸葛亮等人也终于明白到,司马懿之所以敢将这场最后战役以孤注一掷的形式开展起来,原来真的是有必胜的把握。 “好。”顾嘉叶见沈柠并没有因为郭冬梅的那句话引起怀疑,她心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程皓在看到她这身衣服的时候,就觉得这衣服不适合她,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恨不能再狠揍张博涵一次。 唐澍被他的动作吓到,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委屈的眼泪慢慢涌了出来。 吕布劈了方悦,挥手一撩,鲍忠的人头飞向半空,他的叫声戛然而止。 她和之前叶凡在机场见到的楚清雪有几分相似,身材高挑,美腿修长,瓜子脸,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香肩上。与楚清雪相比,她身上多了几分忧郁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去疼惜恋爱。 第34章 再遇李明轩 孤月接过一看,果然是这块隔离大陆的全貌,四面环海,被独立于整个位面一处。他没有选择大陆之内,而是选了沿海附近的一座仙山。 这便造成了即使分身远在万里之外,只要将物品放入道宫之中,本尊便可从自己的道宫之中将之取出,却是异常方便。 白离每每想起之前家里发生的丑事,都会内心难过,因为那是他心底抹不去的伤痕。 战神的战力终究是极强的,这使得他的对手阴河魔尊对敌时攻少防多。 寒冷锋的突然受伤让其身周的一众仙魔都感觉很是诧异,毕竟方才他们谁都没有看到有谁对寒冷锋造成了伤害,但是对方却突然吐血了。 “这种石头随便捡吗?”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要把事情打听清楚。 上官均看着两个仙子进一趟城,还买一送三地搭回来两个仙子两个,呃丑男。那被雷轰得焦黑一片,恕他没有那么好的眼力辨别他们的长相。 “这里是百兽秘境!你不知道?那你进来干什么?”薇恩诧异道。 一剑倾城没把噬魂天下的威胁当回事,回过头来笑着说:“到时候,希望你们噬魂军团不要不堪一击就行了。”说完就离开了。 他就能彻底冲破牢笼,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取黑羽而代之,成为名副其实的黑羽道人。 吃完东西后两人来到了千默的私人钢琴房,里面就只有一架靠窗边的钢琴,钢琴上面放着一盆白色的风信子,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正好柔柔的照着这盆花。 “男儿大丈夫的,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某就在这里,过来领死吧。”黄忠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大刀砸在地面,刀尖拄地,也不回身去管夏侯惇,就这么直面飞奔而来的夏侯渊,高声喝道。 “她可真会算计,又想博得好好名声!”陈鱼很是佩服陈氏,要是她把算计放在别的地方,不要针对自己的家里,或许日子就不会这样了。 毁灭性力量四溢,方圆数十丈内,一片狼藉,像是刚刚经历了灭世之灾,偌大的水潭都被摧毁。 “哈哈哈,不请自来,故人见怪否?”两人进来时,何苗正裹着一个厚厚的破大氅从屋中走出,在离他不远的门外,刘辩正嬉笑着冲着何苗怪笑,董卓见了心中微动,倏然放声笑了。 陈铮走在大街上,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炸舌不已,更吃惊于黑沙城的富奢。这哪里是一座城,明明就是一座金山。 安迪看完装备后,他已经震惊无比了,沒想到会是那么强大的套装装备,而且完全就是爆力装备。 “要,要么我们把你的蜘蛛魔核还给你吧,我们砍坏了一颗同时我今天吸了一颗,其它的都是完好无损”李郁尴尬的满脸堆笑希望今天能够和平解决这个问題。 陈铮眼中一道血光闪过,阴森的气息透体而出,阴气汇聚,阴风袭卷。心念一动,瞬间跨越了几十级石阶,横空迫至,冰冷严寒的气机,冻结了天地。 他不明白为的是什么,国师并没有明确说。可是他还是来了,赶在国师说的时间到了这里。因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知道靖王爷纳兰珩再查的目的,也没去管。 哪怕以张元此等有资格挑战十五区前十的实力,他与雷均好不容易艰难击杀了一头杀人蝎外,就不得不要逃命了。 自从对方的团队到来之后,他在开始是保持中立的,尤其听到对方谈论科学训练的知识,他就知道对方肯定精通于训练。 从过年一直到现在,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趁着工作的空隙期间,他可以去度个假,来休闲放松一下。 在鞋柜中拿出一双拖鞋,赵思齐半蹲着身子,体贴的帮叶辰逸换上。 一行人总共有七人,其中还配有专门的摄像师,专门负责给李红雷抓拍,来做为对外的照片宣传。 国家体育局办公楼一层召开了“第二十八届奥运会中国体育代表团成立新闻发布会”,奥委会副主席段实杰宣布了代表名单。 他就是想借助军区来当后盾,让人知道自己也是有背景的,到时候谈判也能够正常进行。 月夜婆娑,淡淡的月光下,全身漆黑装束的男子,冷冷的,铁色的站在那里,整齐的队伍,肃杀的气氛,高深莫测的力量。 成仙路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的修士都是为着自己而奋斗,少有关心他人的。 温清夜冷喝了一声,身躯再次一动,硕大的身躯急速转动,巨大的龙尾向着郭潇方和周炳海扫了过来。 张振坤看向大家,所有人眼中也尽是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天玑星君的时候,天玑星君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然后张振坤转眼看了眼万东伟,点了点头。 这十二位巅峰强者,在万众瞩目之下,脱颖而出,来到广场中央。 “沅老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名神秘强者会不会悄悄联系了这八位管理者,和他们有了什么神秘的联系。”萧狂忽然看向沅说道。 “老夫不久前还说能够清闲一段时间,我要享受这段清闲的时日的,结果,还是让你把劳力来使了。”大长老不悦的道。 “你才是鬼呢,反正你的什么事我都知道,逃不过我眼睛的,还有,你穷?我才不信呢。”蓝色妖姬回复道。 第35章 陈秃子的消息 可等被追的人越来越近了,楚阳反而一愣,这人看起来怎么如此眼熟呢? “老郑配制出来的解毒药,可见是有效的,只要可解毒就不难。”沈念一心中隐隐有数,这个时候,必然要出点事情的,他在孙府,怕是要找他的人还在大理寺里头转悠。 他晃了晃手机,正准备让他们一饱眼福时,却突然看到了赵子龙的身影。 “不……素缦,我不相信你真的会这样匆匆的结束我们多年的感情,我不相信……”李长瑞歇斯底里起来。 “后背,很痒!”叶素缦被青连抱着,但是他皮肤靠在她后背痒的地方时,竟然有些疼。 旁听的江从阳目瞪口呆,这才发现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竟然在身边养了这样一只白眼狼,他忍不住有几分庆幸,不然,钱先贵说不定把他也算计了,这么狠毒的人,把他悄悄杀死,也不是没可能。 想想以前的自己真是很可笑,如果没有遇到青连的话,现在的自己是否仍然沉睡在自己为自己编制的美梦里? 擎天战神咆哮一声,神枪指天,万千雷鸣轰然炸裂,与那魔之嘶吼猛然对抗起来。 整片世界都安静了,秦天一战惊天,将来犯之敌几乎杀净,灭掉了不少进化者。 薄言禾在他们来之前都待在生灵池水那里,她说的也就自然是那条路了。 他表现得这么清楚了,陈雪还是不知道,不知道该说陈雪傻,还是该说陈雪的反应迟钝,有些事情说得更明白了,他希望陈雪能够去挽留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自己做决定把他撵走。 他说这就已经迅速地从另外一边离开了,若是就在当初这些个事情他都能够去弄明白,那自然是很好的了如今的事情估计都没用。 紫竹看了画面后确定,这些就是在烈阳沙漠的特殊虫族,之前她来过烈阳沙漠,所以见到过这些特殊虫族。 关于生平倒是还有一种说法,像那些得了仙籍或是离开所在的妖族,永远不回来的妖,生平就会停止记录,然后挪出本族记载生平的地方,放到别处去。 如此一来,楚天羽破绽百出,被张涛抓住机会,一个高鞭腿,直击头部。 视线朝上,盯着屋顶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将视线收回,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 “亲王大人,您好,我是雪莉尔·锡西血族公爵。”她非常礼貌的说道。 木礼自然早就知道马成的厉害,他是木族之人。本来就是想当王殿护卫队长的,最后却被马成这个外族人抢走,心中一直愤怒,对于国王也怀恨。 不过他没有继续犹豫下去,反正没更好的办法,与其继续虚与委蛇、最终浪费完体力,还不如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赌一把。 “草,你他妈敢吼我?知道老子是谁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虎威集团董事长,你信不信老子直接找人把你做了?”说话的名叫谭虎威,明面上是个企业家,实则就是个大混子。 韩家翊是有点儿脾气不好,跟之前有些区别,但是原因也不单纯。 然后就看到杨雨涵,唐果,还有方薇薇三个丫头,竟然同时出现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见面了他不愿意打招呼,是因为心里记恨自己,或者早就已经有些不屑了吧。 苗苗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本以为他已经走了,还要想着怎么让他更加讨厌自己,可是看着他,这样子不知为何又狠不下心了。 “明天你还去现场吗?”团子见这边散场了,立马走到白鹭洲跟前问道。 一位穿着皮大衣的中年男子从路虎之中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春风得意,如同打了胜战一般,说不出的开心。 “不要在意细节!那么就这样子说定了,就叫阮氏体外膜肺氧合术了!”林副院长直接给阮彬拍板了。 和刚才要死要活的杀猪般的惨叫声比起来,现在的他,简直安逸地就像是在享受按摩的客人。。 虽说出道多年,不过艺能感上,徐贤一直都不是强项,也就难怪她有些紧张了。 话说上次为了就高仕,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先是差一点就死在了徐晃手中,幸亏自己有神器在手,加上自己聪明伶俐,要不然就成刀下鬼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蛋糕实在太大,在和朱奎分吃的过程中,朱奎居然起了别的心思。 徐贤目光稍稍有些变化,随后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 直接将盖板上的东西挪开,江阳随手打开盖板,“你出来吧。”不管相信或是不相信,江阳都没必要将人右给困在这里。 “恩,我看你这屋子似乎有阵法,短短两日,就能布置一个阵法出来,确实不错,三日后,你们来大殿所在,我给你们传授这望丘山的阵法,到时候能触类旁通,也算是你们的造化。”成子矜说到。 狼图腾里,那些还不是妖兽的狼族,就会为了报复而要死所有圈养的羊,更何况这些有了高于一般普通人能力的妖兽。 叶闲看着这些和尚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他怕麻烦,也不怕麻烦,他想要做的是将麻烦一次性解决掉。 其实现在是冬天了,也没有什么热的,但林影也只是找个话说一下。 “下一步,当然是傍晚时分赶到惊云镇去了!”他毫不犹豫地说。 刀剑拳掌都暂时奈何不了那青色的石板,揭去了伪装的地毯之后,明显比周围的白玉石板结实了不是一两个档次,而方才还只有几百人的大殿中,陆续冲入了禁卫军,向着段锦容攻來。 第36章 酒吧冲突 对于大夏这样的大国来说,官场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但是为了刘岩,叶家还是多年以来,头一次来到了京城。 沈剑南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该走向哪里,而身上又无银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工作,所以,来到一家酒店,见门口张贴着招工启示。 九尾白狐歪着脑袋左看看云依再右看看云依,就是不明白眼前这个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身上没有主人的味道,而她身上却有一丝主人的气息白狐想不明白。 这五帝五行阵法,实际上并没有主控者。通常是谁原本的力量强,便由谁来进行夺取。 “你为何对我了解的如此清楚?”唐新心惊,这诺仙实力不仅让人揣摩不透,但绝对恐怖到了极点。而且她所说的,完全是他心中所想。 呼延佳怡早就告诉叶白进入类世界之后,会遭到秩序之链的袭击,这是一种世界本源力量,在直接稳定以后,维持新世界的秩序。 “幔宁,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强求的,要顺其自然,是你的早晚是你的,我也不太会说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希望我们能做最好的朋友,那种无话不说的朋友,好吗?”沈剑南在心中酝酿良久,缓缓说出。 第二天早上,刘岩开车来到了生物研究所,接上胡博士,朝终南山驶去。 就看看他们自己,哪一个不是三十加还依旧浪荡的?结了婚再出来玩哪里有那么方便。 武人方面,也只有一个隐强的豪杰祝臂与一个流浪武人王忠来投,还有一个召陵的旧识吴本。此三人皆被韩易任命为军候之职,以之用来比作千金买骨。余者数百人,都是庸碌的吏员之才。 不过虽然陈墨是第一次使用塑气,但是准备工作还是做的相当好,金刚魂、金刚体先一步开启,甚至连天地元灵都打开了,以各种增益作为基底,力求将战魂的能力提升到最大。 哪怕是0点的时候咱更不出这么多,我也会尽可能的在白天给补上。 根据你向来的优异表现,升级之后,系统将为你打通初级天庭世界,你将可以获得来自低级神仙、仙人的订单。 “这话你信么?怕不是什么骗子之流。”谷大用看了张雄一眼,眼睛一斜,口中冷笑了一声。这世上哪来的什么仙人,说不定是什么装神弄鬼之辈。 接触的瞬间,长箭便直接倒卷,被巨剑的巨大威力震飞了,连箭头都直接被打歪了,但是,这长箭显然也很不俗,虽然被震飞,但却生生的让巨剑一顿,而巨剑之后铺天盖地的剑影也陡然消散一空。 许旭峰近距离的看着自家的父亲,不知道从何时起,父亲脸上的皱纹都变深了这么多,还有鬓角的白发,也比以前添加了不少。他的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内疚,若是自己将父亲接到柳州去,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了。 同时,天龙不忘随手打出一道道攻击禁制,只要对方走自己一样的路线,一定会触发这些禁制。虽然这些禁制的威力不足以对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的,但是能阻挡一会也是不错的。 所以,姜琦根本不觉得酆都有什么古怪,不过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之后,姜琦就感觉,这个酆都不简单。 在他们找来太医为苏锦翎诊病之时,络戈亦带着位老者前来,那老者鹤发童颜,风骨不凡,年纪虽长,可是一双眼睛光亮有神,不似普通人,当时也让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担心归担心,眼下她们除了担心凌云的安危外,还要警惕四周,以防被人偷袭。岚灵古墓的惊现已经吸引来了墓王爷的人,难保没有墓王城其他势力在暗中觊觎。 “你想化形?可是就算有化形丹,也得你的修为到一定程度才行的。”叶枫说道。 刘伟初时并不想理他的,不过看他这么正式和严肃的样子,一时有些好奇,就打算听一下。 那白色的气流冲出,所携带的威势简直就是铺天盖地,叶枫已经趴在地上,可是还是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压在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有更少见的一种情况——同时拥有两颗心脏,一左一右,并且每一颗都正常运作,共同为全身血液提供压力。 当寺庙的门被关上后,张羽就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准备全副身心的投入到偷窥的大业中去了。 执杯起身的乃是礼部侍郎胡正里,此人乃是太子一党,杜依依曾见得一面,对他的奸猾还是记忆犹新。 舒尔克默然了,这一切的一切,终究都是托尔托拉的野心造成的,是三大家族自己内部出的问题,怪的谁来? 太医退开两步,剪开的衣衫里,少年的肩胛处血渍斑斑,几根带尾钩的松刺针密密地扎在泛黑的骨头里,磁石吸不出,太医只能用尖刃挖抠,这痛比挖骨更甚,也难怪邱庭复这个八九岁的孩子无法忍受。 “我没完成的事情还多着呢,好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沈天澜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从结婚到现在,明世勋对唐宝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对他的家人,她也完全当初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就算他们不领情,她的态度也不会改变的。 如果不是今日酒馆之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众多年轻高手目的不明,丁浩现在就想要出手斩杀了这个侏儒。 一直到夕阳西下,丁浩才算是将这段口诀记牢,在剑祖的讲解之下,全部揣摩透彻。 丰硕打捞公司位于靠海边的一座写字楼里,北斗星和杨昆仑下车进楼,打听好丰硕公司的位置进入电梯。 这一晚,从八点到十点,她跑了五六家夜-店,不过最近街上到处都是军队巡逻,吸血鬼没再出现过。 所以这回多多居然拿回两只金鱼来养,唐宝十分意外,并且极其支持。 第37章 打脸 祁景清一愣,又看到她这样傻笑,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却不说话。 南汐害羞的将脸埋进了祁景清怀里,只给了一个你干的好事,你解决好。 承认错误承着承着就变成了告状。她也不知道祁景清生不生气,反正先道歉是没错的。 她拼命发出声音,脚底的高跟鞋反复去踩这人的脚,却次次踩空。 那里就是陈情的雕像的地方,陆承华这些最厉害的强者,纷纷朝这里飞过来。 不得不说,人在某些关键时刻,真的就是天生的演员,此时的马金就是,说到后面,他竟是真的流出了眼泪。 “不知道能否领悟,只是对天鹰族的躯体感到好奇。”陆长风平静道。 林氏在房地产业跟宋氏斗得你死我活,若宋氏的彩妆做成功了,对林氏的发展将会是很大的阻碍跟威胁。 见她进来后,刘白帆隐晦地看了一眼祁景清,似乎是在询问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银月紫檀完这些话,前面听着还在不断轻微点头表示满意,后面银月南飞那几句让她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陈锋不断承受剧痛,脑袋上青筋暴起。眼神已经迷离,就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 “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怎么会没有气息呢?”钟暮山此刻可以说是万分不解。 “我又不是火,我怎么能高温淬炼?”慕容映雪还是冷冷地说道。 这正是之前我幻境之中那在河潭中追捕蓝光虫的巨大洞源,虽然四爷之前随口提过它是真实存在!但现在亲眼所见,我不免也是为之一惊。 正在杨剑胡思乱想时,手机提示自己收到了一封邮件,署名黑墨。 心理负担的。而且对于元婴之上的存在而言,血誓都未必有多大的束缚里,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已经是超越了祖辈血脉的存在,相比之下,道心誓言要更合叶拙的心思的多。 一旁表情平淡似水的云宇,见着幕晴月对于幕历尚的问话哑口无言,神情有些茫然。 夏鸣风几人昏倒在一处草地之上,天空之中没有显现出日月,却如白昼一般明亮,而且周围一切都显得寂静无比。 “杀。”于是,在一众海贼杀来的时候,国王军和叛军阵营的冒险者们和剧情人物们迅速的组织了一队人马,同这些海贼冲去。 长剑此刻也忽然华光一闪,整个剑身变成了黑色,连带着剑柄和剑穗都脱落了下来,长剑黑光一闪,竟然形成了一把光秃秃的铁剑,看似石铁,但模样有些坑坑洼洼的,又像是石头一般。 “没事,谢谢您的关心。”顾筱筠尽量控制情绪,低声道。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看着程宁馨。 所有人也都跟着这如心跳一般的音乐,心里变得怦怦跳,眼巴巴的盯着舞台上。 等斯塔克工业转型成能源企业,这东西就是鸡肋中的鸡肋,成本太高,根本没办法竞争,还不如趁着有点价值,早早丢出去的好。 对于已经落败的设计师,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电视观众面前露脸。 本源结晶的颜色从深红变成了粉红的梦幻之色,现在,或许应该称之为梦幻本源。 顾筱筠心里咯噔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每次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好像都没办法保持冷静。 洛天幻从系统背包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燃烧瓶,用火焰将自己周围完全封起来。一旦这些丧尸犬攻击自己,就必定要冲过这些火墙,而以丧尸犬那500的血量,冲过去就是死。 伊梦雪听了个非懂似懂,但大概意思也是清楚的,那就是这整件事就是一个误会。 不过也没和他们寒暄太多,毕竟,确实不熟,很多人,她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跑进了办公楼,路过原来的办公室瞟了一眼,里面人很多,都在低头忙碌着。我没敢久看,匆忙掠过步子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随着他“进来”我推门进去。 司马衷一脸认真地听着,虽然是一头雾水,但是看着潋滟那么努力的模样,他也咬牙将她说的都记下。 彼岸飘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已经有些天亮了。他重新飘回来,继续翻看着亘言簿。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常晓溪,就连钱姨也是捂着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老常倒是习以为常了,将包递给了常晓溪换上拖鞋,我就忙着打招呼喊常叔。他笑着点点头,说今天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你不是挺忙的吗? “不要这么想,危险是我们招来的,本就与你无关。”若添沉稳着语气,轻轻地开口。 天下绝慧的韩子狐,他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断然是不能被牵着鼻子走的。司马过虽然不算太聪明。但是也不笨。这时局动荡的关口,诸王想篡位,朝廷想削藩,韩子狐是护着洛阳的盾牌。与自己,不是一个立场。 话音落地,她就要起身。说是停车休息,可两人一直坐在车上,说了这么久的话,连口热茶都没喝到嘴里!这是什么停车休息? 第38章 收下当狗 现在听见秦唐终于开始说起,立马就不再跟人闲聊,一门心思的听秦唐说话。 “你怎么知道?你有证据证明他跟哪个圣姑有染吗?”总舵主冷冷地道。 古风提议道,见六人点头,身影一闪朝远方狂奔而去,然而刚跑出十来丈他便停下了,不只他,就是齐浩天几人也都纷纷驻足。 没有了后顾之忧,离恨天那喷着如同火柱一样火红色神芒的双眸蓦然扫过错愕的金青、针九针两人,犹如钢铁一般的胸肌骨肉之上流出一丝丝鲜血,融入到四周血海之中,顿时激起丈高血浪,气势再增。 宁幽兰犹豫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种酒非比寻常,给了别人,自己会大亏特亏。 “哎呀?因为被封印的时间太长,所以智力和灵力都衰退了?呼——这还真是不幸的万幸。”饭纲纪之见到这种情况后。脸上带着轻浮重新笑容看向了天空上的三途河。 “信科长,既然中天市热电厂的帐由你来讨,那么你能够保证从他们那里要回多少钱来?”包飞扬不慌不忙地又点上一根香烟。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片地方,充满了死亡的戾气,这股气息轻巧的悬浮覆盖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吞噬着人的生气。 遇到这样的大事,饶是尤里斯巴罗夫丘林这些吃了几十年盐的人也慌了,没有了头绪,他们一个个哪经历过这等场面,纷纷为望向古风。 经过一个时辰的清点,这一堆物资里居然有盔甲三千六百套,弯刀一千二百柄。长弓四百张,箭支无数。更有部分其他兵器,包括一些帐篷马鞍马蹄铁等物。 看到蓝多突然做出这种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举态,屠谦诚不由愣了一下神。 只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再次响起的枪声让张彪从短暂的解脱感中清醒了过来。 “杀!”众卫士齐声呐喊,猛冲上前。双方本就距离不到二十步,眨眼间便冲到衙役们面前。 萧邕看着有些晕。至神境兽皮,真是敢想;倒是韧性足够的材料,这倒是可以试验一番,反正现在的矿石多,种类也不少。 直径足有七米的大型威压太极图,顿时把徐良前移伸展的黯焰双翼彻底的包裹了在内,随即,赫然收缩包裹而起的威压太极图内,首尾呼应的黑白二色即刻无形发出着一股,堪比移山填海的天地神力。 要知道,襄城团的前身不过是一支地方土匪武装。早在吉鸿昌将军搞同盟军打日本人时,这支部队还不过一个排的人马。后来同盟军星散,吉鸿昌将军被蒋 介 石杀害,这支部队就彻底沦落为了土匪武装,直到被我军收编。 迟瑶将这些都装入空间戒指,突然朝着王凌扑了过去,她吻上了他的唇。 西北方向,漆黑夜空更远千万里处,跨过霓虹国后,再循着西边方向而去,则是仍然阳光明媚的华国本土,那里,是安娜的故乡。 然而,因为木槿的出现,郑薇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原本对她非常上心的王不留行变了。 其实跟他在一起宋可欣的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被人时刻围堵的准备,毕竟在此之前冷亦箫也不喜欢出现在这种场合,只见他时不时的拿手帕捂着鼻子。就知道他有多么的厌恶人多的场景。 穿着和服的山口千雪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哪里看得出这位会是以后‘山口组头目’曰本最危险的头号黑帮大佬。 天斗城繁华,酒店产业也是遍地开花,尤以情侣酒店为最,一路走来,薰衣草,紫罗兰等等什么的酒店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了。 尤其是这个板子,银水不光能盘自刀,还能盘是隐狼,一点都不靠谱。 “我能跟任凯单独聊两句吗?”宋可欣看着姜桐,姜桐十分懂得点点头,又握了握她的手,自己就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只留下任凯和宋可欣。 林千嘴角抽搐,好好一个灵异世界,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玄幻仙侠的意思了。 长安城的第一家钱庄也是开始试营业,开业第一天,张墨亲自出席开业典礼,并且通过放爆竹和邀请西域马戏表演的方式吸引了大批人围观。 这样的话,好人对证婚人的警惕性就会降低,因为他们觉得证婚人可能就是8已经出局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便已经到了深夜,夜越来越暗,风雪却是越来越疾,而江陵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然而,一墙之隔,夏瑾禾乖乖地骑在顾千渝的脖颈上,一向以冷静自居的顾千渝,竟然由着夏瑾禾胡闹。 之前已经按一百人一纵编好的学员队排着整齐的队伍从馆舍中出来,沿着大路向城外走去。 是抱头痛哭呢?痛哭自己苦苦守候七十余年,却是永远没有占据这古修洞府的可能? 苗青一脸的错愕,显然不知道秦海和林清雅把她叫过来干什么,而且仔细算算,这还是她这些天第一次走出玉龙岛1号楼。 “你是什么人?”鹰钩鼻老者沉声问道,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秦海。 “好高骛远!好高骛远!咱们华夏人,什么时候,能够踏踏实实的做事,不要这么好高骛远,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目标!”有人说道。 按常理来说,像参灵这种天地所生的灵物,尤其是化作人形,开了灵智的,并不喜欢被凡人碰触身体,可那参灵任由孟凡摸着,神情亲昵,丝毫没有露出反感的样子来,看得莫依然啧啧称奇。 第39章 取证 大道无形,虽然那三界六道天机已乱,大道不堪,然而在这神界当中却是保存得相当完整。而这有点点金光闪烁的神界,更是拥有昼夜之分,在林宇进入古神界不久,这片世界就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丰乐这时候冷笑着看着下方一直是凝视着自己的那个道家派掌门人说道,言语之间充满了挑衅。 可是,自己身上真的凉吗,郭奕自己用手摸了一下手臂,虽然是同一个身体,温差不是很大,但还是感觉到很是有些凉意。 总裁室,肖二少脸上的肌肉早已僵硬了,那笑容从始至终一直未变,迎来送往,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红烧肉挣脱身上的藤鞭,急忙的跑到一边,坐下来恢复生命。要是陆林再晚点就他,他就又免费回城啦。 如今,这一日,那被尘封的事实真相,即将缓缓的解开那神秘的面纱。 只是没有料到旁边原本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老头突发神威居然比他抢先一步出手。倒是帮了唐飞一把。 丰乐这话是刻意惹人众怒,自然结果很明显,所有人都是大声斥骂了起来,就是南宫雪几人也是大为觉得不妥。 “明晨?他娘的,你也不动动脑子,明晨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就攻城!”张弛瞪着两只大眼喝道。 看过了姜尚,垂钓老人他们的战斗之后,聂枫就明白到,真正的天阶强者,有着一件称手的神兵或者法宝,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此刻的聂枫,也是豪不犹豫的把眼前的涉世门据为己有。 有时候一个扑不着直接就摔倒在地上,所有人一时间愣住,也没有人去扶他,然而他摔倒却像没有事一样,男人可爱的笑容爬起来,继续去追其他光丝。 紫青二色的飞虹猛然从天地间闪耀了起来,剑光闪动,向着老者这边斩击而来。 我们众人都愣了。所有人都不能相信。此刻他竟然如此绝情。说杀了大将军就杀了大将军。 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苏义也不经常“因故出差”,反而基本上每天都窝在办公室处理公务。而苏暖也不再被指派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反而开始处理大量庞杂的数据。 即便是夏寻,感受到那半人半熊怪物身上的气息,眼神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当年杨氏商行与凤先商行联手,血洗华山商行,让邵华山差点翻不过身,这件事,邵华山一直痛心疾首的。 “嘻嘻,感情这样最好。”胖子很无耻的欠了欠身子又坐在了沙发上。 难怪明明是大品牌也要促销呢——苏暖一边拼命招徕顾客,一边这样想道。 自己这个未来的奥斯本继承者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他们自然不需要再拼了命的巴结自己。 谷乾微微吃惊,看样子风千是为了他而来的一般,他虽然诧异,但是风千只是一个天尊巅峰大圆满高手,他没有放在眼里,风千前脚一走,他后脚立即跟上。 可惜的是,叶秋只能感应到宁儿这里的遭遇,无法感知另一份大道意志的灌注位置。 换句话说,猎鹰集团能够席卷从来,那跟背后有人支持是分不开的。 “算了,我也睡吧,白天多练一会好了。”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之中进入了梦香。 走出大阵之后的剑无痕,回眸扫了一眼阵中的聂天,虽然心中及其失落,但是没有丝毫嫉恨,技不如人,败了怨不得他人。 心神不宁下,“内通神”状态立刻减弱,他差点儿站不稳摔倒。重新收拾心神,状态恢复后,优啸将那人的尸体和东西都埋了,以表自己的歉意。 他浑身发冷,眉心间隐约间出现丝丝血丝,额骨像是要碎开一般,冰寒生疼。 而且,那个家伙是退役的特种军官,实力之强即便是在佣兵界都赫赫有名。 当即凭借着修士的感知力她感觉到身后一股危险在迫近,猛然间惊恐的转过身刚想要躲避出去,只来得及见到一张放大的笑脸上一嘴白灿灿的牙齿。 王强一下子就从里面钻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唐梦就一把抱住了他,这是兴奋,激动。 “我滴乖乖,这次捡到宝了,居然真将无人机给干下来了。”铁拳团团长康雷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之前虽然让何振中去试一试,可他也没报什么希望。 在辽军的正后方,登时间尘土飞扬,马蹄阵阵,在两员隋军大将的带领下,十万盔甲憎狞的隋军,策马而来,虽然大隋的存在时间很短,但却掩盖不了他自身的光芒,张须陀,鱼俱罗,此二人便是大隋勇将中的代表人物。 致于粟裕前去与王海涛将军见面之事,叶挺觉得应该去一下,一来表示对这位江南战区司令长官的尊重,二来也可以观察一下这位司令长官现在手上实力如何。叶挺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犹其是陈毅。 妈的。肚子上肥肉太多,跟地面的摩擦力太大了,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胖子的神经。 二营长张宇带着二连增援上来时,李大牛对张宇说了一句:“营长,阵地还在一连手中,”就昏了过去。二营长急忙让人把一连的重伤员抬下去抢救,轻伤员也撤回城内修整。自已带着二连抢修阵地,整军备战。 此时的柳萱就夹杂了这样的心态,“柳萱,你先冷静一下好吗?听我说。“卓南平静的出言安慰道。 五四三团留下了重火力营的重机枪连和重迫击炮连,只带了一个轻迫击炮连,并且战士手中的老式步枪都换掉了,一半人用的是冲锋枪,一半人用的是半自动步枪,每名战士背后还背着从广西就带着的大刀。 第40章困境 “你们爱去不去,这么多人那得花多少钱呀,凭什么要我们出这份钱。”一说到钱杨根虎就急了,家里可是一分钱都没有,马癞子还提出这么恶心的要求。 “大哥,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外孙,就这个态度,怎么够资格当周氏的继承人?教养呢?”周三老太爷生气地质问周锐承。 秦少敏觉得老公说得有道理,一直忍了好些天,今天才给芸芸打电话。 “她是我前妻。但是己经跟周董的儿子周琛订婚了,所以……后面的你应该懂的。”沈暮年上午碍于苏薇在场不好说,这里是家里方便。 苏薇瞧他俩当着她跟容楠面秀恩爱,不爽地横眉竖眼,“赶紧走,真碍眼!”说完拉着容楠进去了。 “你们……你们给老娘等着。”郑翠红在跑之前还不忘撂句狠话,好像不久之后她们真的会翻身一样。 这对于维迪姆王子来说的话,简直是太过于轻松了,他等待这一刻等待的太久了,无时无刻都在为这一刻而等待着,他的说辞很明显。 不过此时,在这茫茫星空之中,并没有减弱空间屏障的阵法,林易的元灵自信能再次沟通天灵大陆,全在于被林易降服的天灵大陆劫神之念竖眼。 到了设计部见到主管,主管冷冷的跟她说上面没有通知下来有人要入职,让许薇赶紧走。 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茅弟顿时眼眶湿润,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孩童时期。 也正是这个时候,诸天之画完全变成了深邃的紫色,瞬间爆发出一股令天地失色的力量,笼罩向白尘,似要拼尽一切去保护他。那恐怖的气息扩散开来,若仔细分辨,就会发现这股力量与神力隐隐有着相似之处。 唱着唱着,卫燕儿眼睛亮晶晶的,她取出一颗养气丹吞服下去,盘膝坐下,修炼了起来。 接下来,释天帝就开始了解这里的一切,尤其是人口,物资,等等情况。 装修淡灰色的房间,一修长人直挺挺躺在床上,黑黑的,只能看到轮廓。 如今,星尘已是三品阵法师,堪比巨魔境界的实力,虽然与自身修为持平,但真要打起来的话,星尘觉得自己也破不了自己布下的阵法。 黏墨纸在吸收了凝脂的灵力之后,浑身散发出一股明亮的光芒,且伴有阵阵轰鸣之声,像极了即将爆炸的炸弹。 段三娘姓段也就罢了,天下间姓段的人多的是,也未必都是大理段氏一脉,可是她竟然懂得一阳指就说不过去了,这只能说明段三娘也是大理段氏之后,而且是血缘极近的支脉。 一瞬间,这些来自蚩尤大陆北方的天才修士们达成了一致,齐齐飞身来到了巨大的龙宫门前,催动所有的真元,合力朝着龙宫狠狠地轰击了起来。 血腥遗迹的内部,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古代城市,这其中绝对有着什么联系,以及隐秘的故事。指不定和她要找的武道秘法有关。 ”啧啧~既然你们感情这么深,那本座就成人之美一次,送你们一同上路!“老道得意地笑着,显得很是张狂。“冰儿,火儿还有木儿,你们看!”皇轻哼一声,伸手指向那已经近在咫尺的巨大刀罡,目色一沉,接着说道。 听了赵俊杰的分析,李逍逸瞬间软跪在地,种种的一切,这也许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也是他最不敢面对的事实,这一刻,他真的恐惧了。。 妈的,鬼荣都还好好的在外面混着,东北哥却进了监狱,这他妈算是什么事? 而此刻的林修目光却是陷入了呆滞,看着面前的少年,还是以前那般的样子,依旧没变,只是他的气息,却是要与两月以前有很大的变化。 这种感觉对于兰雪来说,有些陌生,她似乎有点接受适应不了,努力摒弃这种异样的感觉。眼神再次恢复。高傲的冰冷之色,摆动蛇尾,姿态妖娆的离开了。 拿起手机看看也都八点多了,突然就想到了钱依雯她老爸会不会进来的这个想法,本来就困乏的我又变得精神了起来。 “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我这边已经通知了车辆的保险公司,他们正在走理赔流程,你那辆车的定损出来了吗?”我问。 “半天的时间,有些久呢,我们是不是做一下爱做的事情,要不然很无聊呢。”轻轻地将樱搂进怀里,凌霄面带邪笑的看着她,一瞬间,他的能量化作无形的屏障,使得方圆一里之内,变成了最佳的野战基地。 现在的程普就是临死之前的反扑,这招劳资打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你tmb装b自己名字也就算了,把我和章鱼打了还这么的嚣张,我ca尼玛的。 没多久,三个身影来到了一处雨水较少的大树底下,向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禀告了,云腾带着羽兽族的兽人杀死了野兽。抢夺了猎物的洞穴,暂居在里边的消息。 兰雪被打,感觉脸蛋火辣辣的疼,但是却依然毫不惧怕的与刀疤咧对视。 “有一天我跟师傅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我们都被震撼到了。那个时候,这块树皮已经被三师弟撞出印记。 第41章 阿坤救场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吕飞在范水青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就是摇了摇头,这个事情还真的不是那样的简单。 谢乐脸上本来是带着笑容的,现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顿时拉了下来,这话实在是太难听。 崔仁师出身崔氏博陵安平房,算是黄明远的远房表弟,后游学东都,现寄居于黄明远府上,担任黄维烈的老师。 以乐浪军为主,编入部分胡人和安东左军,重整为乐浪军,共计两万五千人,屯朝鲜。由黄明离自领之,负责安定以朝鲜城为中心的高句丽旧地。 “兹成立枢密院,分领军政,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 在对决一般的背景拟声效果中,她们两人互瞪。男生们也以充满了千仇万恨的眼神瞪着琉星。 三人彻底将兽魂香丸的力量留在水波之中,无穷无尽的妖兽疯狂冲入湖泊之中,激起滔天大浪,却最终都死在这汹涌的波涛之中。 二来就算苏明玉有电脑,她也没空去看这种电视剧,业余时间她宁愿去学习,或者打工。 不然道观占地又大又好,还不做事,眼红的人自然多,只需要稍微使些手段,这道观就保不住。 战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霎时从齐沉和红发的身上转移到高塔上,处于缠斗之中的两人也同样将目光投向高塔,那个足以左右整场战局的地方。 阿卡丽回家又买出了一根无用大棒,距离帽子的合成已近在咫尺,ez则补了水银饰带增加团战的容错,更新完装备的gt不肯浪费半秒钟的时间,直接开始抱团拿资源。 这是陈十三按照科学院的说明介绍,自己研究打造了两年的子弹。 由于王城用地不够,白起他们这些将军的府邸并开始修建,因此,他们只能暂时定居在左丞相府。 云门长老面色惊骇,双拳瞬间抵挡在了身前,其上浮现了琉璃锤,挡住了龟刀的斩击,他面色一缓,刚想反击。 看着系统对于房顶的评价很高,对于屋顶的坚固也很是确定,岳池算是勉强放下了心。 “所以,我们应该边吃边聊,不如去吃个自助,吃个烧烤?”叶凡提议道。 孙悟空忙四周看了看,便见天上地下足足有十八处天罗地网,而且每一处都有星官、星宿、天将带着天兵把守。 这里面最懊恼的就属何欣如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上写满了幽怨,恨不得就要吃人一样。何欣如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偷换了题目后,反而更成就了程非。 只见君不遇身上的绿色光芒,通过他的掌心又传递回了石碑里面,原本暗淡的石碑再次一层一层亮了起来,随着石碑发光的层数上升,君不遇身上的光芒就渐渐暗淡。 当我迈出这一步后,那种稀薄的感觉又不见了,我又仔细观察着四周每一个方向,终于又发现一处给人稀薄的方向。 百千回本想歼灭司空允的有生力量,在仙界没有攻入魔山之前,将司空允圣殿的弟子抓住,便可真相大白,到那时,仙界队伍便可退去。 自己目前的唯一任务就是在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获得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已,其他一切,暂时都先放在一边。 譬如这个甘德元,就是一个让人如此厌恶的人,人家已经给你说的够清楚了,你还拦着去路,难道是要打劫,想行强迫之事吗? “她是音乐系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创作家。”楚玉瑶看到了付炎的尴尬,一边抿嘴偷笑,一边给付炎解释道。 众人不知道的是,御枫看着年纪轻轻,但手脚也不在话下,抬脚踹向猪头,猪头倒在地上,呼天喊地,他吃的太胖了,身体活动能力底下,摔到地上五脏六腑一砘,过了一会就感觉不对劲。 紫莫儿一声叹息,还是开口询问了起来,方才听那外面传音之人开口。 苏妍黛眉蹙了一下,瞬间就感到了这几人不是热情,而是不怀好意。她明白了,这肯定是江豪故意安排的。 于是我就看到那一对老夫妻走过了拐角,走到了那扇沉重的石头屏蔽门前。 我也觉得纳闷了,难道张铁柱真的还没死?他在蛇洞里可是已经呆了好几天了,竟然还没死,而跟他一起下洞的黄毛早就一命呜呼了。 苏雅体内的寒灵虽然之前被唐辰的石珠吸收了一大半,但是并没有完全彻底地清除掉。 他们当然不知道唐辰做了什么,所以他们一直还以为真的是因为阳光的照射才使得这些花草都恢复生机的。 房间中间还有柜台一样的展示柜,同样展示着各类玉石古玩。走到这房间就像走进了一处古玩铺,里面的收藏不可谓不繁多,不难看出,冷海山绝对是古玩方面的超级发烧友。 冷哼一声,叶译峰来到爆炸的几个地方,然后用灵力灭了火,这样虽然影响了平衡,但是情况已经好多了,平安降落应该不成问题,着陆之后肯定会有当地政府接触,到时候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走了。 第42章 疑云 “我只要三四个吧!如果你真能找到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这里我先对方婷礼貌性鞠一躬,如果到时候她又放我鸽子的话,我绝对饶不了她。 敷衍,独孤媚儿轻咬着下唇,王彦的话进到耳朵里,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说谎。 一位五十出头,须发花白的老者蹒跚着迎了上来。郑氏兄妹忙躬身施礼,郑浩然抬头道:“伯父,奉家父之命,我兄妹二人特来迎接。只是……伯父您为何如此打扮?”。 车夫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冷冷问道:“郭四公子,你一路跟来到底为何?”他认得郭昢,但不认识林音。车夫浓眉粗髯,双眼精光闪烁,一看便知武功不俗。 “嘿嘿,他也未必就是丐帮的。”林音心中却想,丐帮坏蛋可不止一个。 何朗在大殿内急行着,他穿过数道门廊,转过几道屏风,最终,停在一间卧房入口,顺着门缝向里看着。 司马懿大喜,恭送司马徽离去,司马徽整衣衫,挥动手中拂尘,出门而去。 张任与刘贞接住曹洪,两万大军都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这日傍晚,徐荣也到了。张任本想着大摆筵席,为二人接风洗尘的,可是看到徐荣面色不对,急忙招来军医,宴会的事,只好作罢。 自换了西林剑,林音虽仍落下风,倒也还支撑的住,不再是一味的躲避,偶尔一两招的灵光一现反而让胡宗万手忙脚乱。 “这茶水倒是独特,没想到姬王还有这般的好兴致。”公申灵儿坐在一旁,虽然两人方才将她给冷落在一旁,可是她却丝毫不扭捏的。 “回玉皇,在下愚昧,实在不知是为何,还请玉皇明说。”慕日看着玉皇那脸色,心里也是猜到了一二,但不是很确定,故出此言。而昭月是个观察入微的,已知晓是何事,吓的不敢出声。 校园内,两个倩影在奔跑着,看得出来她们刚下课,还抱着一本上节课用的历史学。 儿子到各大医院检查过,说得了什么病的都有,开了五花八门的药,把儿子吃怕了药还没能治好的毛病。 “好,那么就请教了。”林天做出请的姿势,之后将刀鞘之中的两把极影王之触抽出。 我全程把阿信带在身边,看到若灵的挣扎后,他的瞳孔猛烈收缩了一下,缓缓低下了头,这蠢蛋的眼力见还可以,终于明白若灵等人不是好惹的人了。 但王瑾然她们绝对不会猜到,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想隐藏实力,只不过想让林天吃点苦头。 既然如此,我就把这里的所谓高手肃清一空,尤其是弑魂,绝对不能放他离开。 那名幸存者住在一个四处不见阳光的房子里,就连白天也是拉着窗帘,我们进去的时候,在黑暗中看到他哆哆嗦嗦的窝在床角,抱着一碗早已凉透了的粥。 而那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并非无意中救下她,而是他时时都注意着她的动向。他就像是个躲在暗处的护花使者,只是以一种近乎于偷窥的角度注视着自己。 望舒看着嫦羲认真的表情,她知道一旦嫦羲做出决定,便不会改变,不由得有些头疼。不过,最终她还是同意了。现如今这种情况,她出去走走也好,正好可以躲避妖族。 高大的身躯懒洋洋的站在那儿,可那双凌厉冰冻的视线,锁定在乔恋身上。 苏莫琳和林千梓在后面马车内,也时不时探头看向前方,看见梁心铭下车和王亨并行,都有些出神。 温亭湛能够认出来,并不是他多么博学,其实颜陂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他又不精于画道,为了和各种人打交道,他自然是对画有些研究,属于聊起来不会掉链子的那一种。 “它、它只要这么一点就够?”合着不是因为她给少了,而是之前给多了。 正在思考着,就见孙立南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想要搂住他的肩膀。 竹无意识地玩弄着手里的请柬,那请柬做的颇为精致,全部用纯银打造,又融了金来镀了名字,可谓奢华已极。这便是严家昭告天下,严慎行即将出任严家家主的宴席请柬。 “这龙脉不是想出来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是不配合了?”元奕皱眉。 而萧九不同,她本该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任性又孤独地去追寻武道的巅峰。每日与金锋论剑斗武才是她喜欢做的事,管理团队她不擅长,可她又割舍不下星影军团。 金光一经现世,浩浩神威沉降,庄严浩大、神圣样和,散的气息让人不禁要叩升下去。 我会对挑战者进行一轮筛选,只有战胜我,才能与我的本尊进行战斗。 第二天一早,他找到莫蓓蓓和韦大牛二人,把想要去极寒之地的事情,告诉他们。 她走了一圈,仔细的查看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发现,除了宵凌还有一丝丝的生命迹象,其他的人,都伤的太重,根本救治不了了。 苏念和易凛同时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的人脸色阴沉沉的,好像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黑色的怨念。 这玉符乃是胖子炼制了许久的伥鬼,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堪一击,见势不妙,胖子也不敢待了,身影就地一滚,化作一股黑烟冲出门外。 第43章 解惑 宁王出奇制胜。尚将军啧啧称奇,竟然有这等奇物,如此一来,名朝一统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老道长的动作实着实漂亮,那剑在老道的手中像活着的游龙一般。不过眨眼。老道又回到她面前,同时只听得刷的一声,是剑入剑鞘的声音。 或许,到这时候您以为这是一封绑架勒索信。那您就错了,我真地只是无意中捡到了您的宠物,打算跟您换取一点点的报酬金币。不需要太多。一百万金币就好了。 从镜脸现身,直到此时此刻,金刚可以说是越战越绝望。之前四对一的时候,根本伤不了对方,现在好不容易伤到了,却只是发现了这怪物的一个新能力。 傅爷眼前有些恍惚,眼前好似出现一个丽人,音容笑貌依旧,笑容里透着大家闺秀的雍容气度。 “我是特来给几位拜年的。”慕云歌笑着让红衣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这不得不说是一场豪赌,赌他对唐静芸的双重信任,既是人品上的信任,又是能力上的信任。可以说,李定波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赌徒,输则倾家荡产满盘皆输,赢则一路坦途,再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束缚。 在一片荒芜的戈壁上,两条黑影并肩疾奔着,所过之处,如狂风掠景,留下一路破坏的痕迹。 顾问将命运重新分为了三块,放进了会计的手提箱里,在他关箱子的时候,机房正中的一块地面,已经在会计的努力下被震得裂痕密布。 面对安洁拉的说话,老圣骑士开口笑出了声,随后,他艰难的转动了一下脑袋。 清璃和慕容羽都有些哭笑不得。从来没有见过交朋友如此草率之人。不过两人对张佳佳的真性情倒是挺喜欢的。张嘉佳见两人没有回答,便急急的开始讲述自己的优点。 “没有。你没做错什么,你做得实在是太!好!了!”最后三个字斗牙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的嘴太臭,接下来,资源接龙游戏,他竟然一次都没中。 眼看着房间中一场大战就要发生,正在这时,一道干咳声忽然响起,原本已经冲到白敬轩不足一米的铁塔傀儡,立即停止不动,身上那惊人的洪荒气息,开始缓缓消散,逐渐归于平静。 “哈哈哈哈哈!蓝多多呀蓝多多,这次你不死都不行了。”黑星将军。 此时病房中的熙荆楚如同真的病了一般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使用了通天眼看了熙荆楚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话,他都要相信了。 诡异的气愤持续了很久,某一刻,两人又同时的抬起头来,准备说话,但看到对方与自己一样,火热的温度几乎将二人的脸颊烧透般。 孟起听胡倩的前半段话,心中还有些暖暖的呢,结果后半段,胡倩就原形毕露了。 白菲菲一怔,这一点她的确是没想到,她有点惭愧的看了楚昊然一眼,看起来自己当家主的觉悟,还没有楚昊然高呢。 发丝挥动而上,发出无比神异的气息,原本炙热无比的红色光球,在这一瞬间,居然像是退缩了一步一样。 “这可怎么办,这次恐怕又要不过关了。”蓝衣少年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名册,有些发愁。 王旬说着,和韩易、赵晴两人互相看了几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就连一旁除了打招呼一直没说话的孑然也勾了勾唇角。 “它也很喜欢你,一般它是不会随便跟人这么亲密。”穆崇灏提醒了一句。 “不可说,不可说。”玄清子神棍模样的说着这几个字,又是昏昏欲睡了。 叶昱临对他的这话还真觉得有点儿意外,为什么他们希望叶守信掌了叶家?这实在是有点儿不会符合逻辑!暂时他没有想明白,便也不好随意回话。 这样一来的话,大风厂对外就更好演戏了,还会伪装成他们是受害者。 而且也确实没到不礼貌的程度,只能说苏锦时说的直白了一些,确实不够委婉。 见千奈一直不说话,伊恩突然很害怕,自己就这么跟千奈讲了,会不会,千奈也觉得自己不正常,然后就不理自己了。 两人上了车,陆北城便拉住顾南烟的手,轻轻揉捏,耐心的等她开口说她的梦。 就是鬼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隔空搬物”,技能名字却叫【搬运】。 我现在成了镇国亲王府的常客,寻得了什么好东西,都镇国亲王府送,仿佛镇国亲王府是我真正的外祖家一样。 一向让着她的人今天却难得强硬起来,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红彤彤的嘴唇,突然低头吻了下来。 戴晴则满脸不好意思地上了药,换了纱布,林建军看到她收拾好了,又上前拿过用完的药放回了原地。 除了大牛之外,二狗、平头、闷葫芦他们仨,也都分别和这“夺命妖树”进行了对话聊天。 而此时的林建军正冒着大雪往戴晴他们家属楼赶,刚跑到楼下,就听楼上传来了吵架声。 确认好回宗的方向,聂远便一路疾驰而去,既然他突破了灵光境,那就得体验一把用灵力来飞行。 只见身后碧云与白芷二人,神色低落,眼神之中光泽都少了许多,朝着自己的洞府而去,平日里的精气神都少了一大半。 第44章 美女房东 趁着她打电话的时间,刘浩将车开出了城中村,然后光明正大的开上了余杭市的市内公路。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长久生活在安逸之中的镇元子猛然惊醒,洪荒的世界,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唯有不断的战斗,才是最好的生存道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踩到了他人的头顶,才有资格舞动风云。 在风家宅院的大门口,吴昊手持着灵珑彩凤剑,抬头仰望着大门上的牌匾。 冥河道人仰天长吼,雷光落入了混沌之中,泛起了地火风水之光,好似混沌都要炸开了一般,混沌气流激荡之间,阴阳之力也是时隐时现,好似随时都可以显化而出一般。 听到风彩衣的话,龚灵媛等人旋即相继以‘就是这么回事’的眼神看着风十三郎,然后示意他直接上擂台,再次把东方谦暴揍一顿。 咆哮声没持续多久,就突然戛然而止了,原来是刚冲到蛮兽队长跟前的蛮兽副队长,一下子就被蛮兽队长一个尾鞭给chou飞了。 就连下方那些怒视杨逍等人的极道榜前十之后的人,都是大笑了起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既然你是郭氏集团的人,那就抱歉了。”刘浩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刘海不仅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还说出了他无意中获得的上古奇阵——六星诛仙阵。 在这里生活不仅不会被打扰而且在安全性上,还有帝国的特别关照。 “他也知道胡慈爱心里只有你,只喜欢你,希望你能相信他,此时他不会比任何人都好过!”崔真佑希望韩在承多少也能理解一下宋秀维。 其实能被阴谋打败的爱情根本不是爱情,如果我在看到她出现在厨房的那一刻有了丝毫的动摇,如果我在看到她穿着我睡衣时有了一丁点的怀疑。 “大王,那是自然的,此时的光明之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动荡不安,他们的国度已经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我们的国度正迎着彩虹崛地而起。”第三个幽灵推开第二个幽灵,插嘴说道。 她摇摇头,没到这里来时,她看到别人都化妆,个个把脸涂成跟死人一样白的,没觉得有多大意思。现在到了古代,这种就手工磨成粉的东西,她更不会想用了。 为此李致是绝对不能让青枫套那个什么战甲的,眼看无数的光点在青枫头顶的光柱里面组成一个战甲时,李致又举起了长剑冲向了青枫。 “那今晚有场前辈姐妹聚会,你跟我们一起参加吧。”瑞雅提出建议。 韩在承推开车门下车,眼前一黑,轻闭着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又清晰很多,他拽着惠彩到副驾驶座,替她关上车门,他才绕过车头到驾驶座。 每日的工作中,钟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练军,在他看来,打造“钟家军”是近期的重中之重。好在这五百来精锐士兵如今越发具有“精锐”的韵味了,经过凤凰山一战,钟南觉得有必要将扩军的事宜提上日程。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钟南安排好了蓟州这边的事情,就和楼栋一起返回了京师。 赵天泽留给耿自清一个意味深长且难以参透的问题,然后昂首挺胸径直走出门外。 她一方面是帮韩歌宣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里面有沈碧月参演的缘故,肯定要去现场支持一下了。 这种感觉让韩歌觉得还算舒服,因为只是一面之缘,双方谁都没去深究对方的家境工作之类的东西。 韩歌选玩的也都是这些舒缓身心的项目,至于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这些刺激性的项目就没玩了。 作为一个游戏人,谁不想做一款好游戏?只不过现实中太多太多的制约,尤其重要的就是开发成本的问题——愿意不计成本的砸钱的公司,真心太少太少了。 而秦先皇的忽然退位,也的确是一件值得揣摩和深思的事情,但至今没有人知晓原因,人们猜到或许是跟诛杀沈家和公输家的原因有关,但这些都是猜测,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个年轻男人似乎听到了点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能是忐忑的低声问道。 或许一次两次的失败不算什么,但是关于打造复仇者联盟这个伟大的计划,恐怕就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彻底告终,那就太凄惨了。 虽然有点害怕孙鹏的这种反应,不过陈若仪还是把这些话给说了出来。 下属官差开始装车运回府衙,由府衙上报布政使衙门或是巡抚衙门,那都是上面人的事情了。来时接风洗尘,走时肯定还有欢送会,微末芝麻官们又开始簇拥着赶往酒楼。 沈浩笑意变冷,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起,大殿之上,东倒西歪的神将、甲士,随着沈浩右手抬起,惊恐哀嚎。 此时聚满了人,宁太公也在这里,他被两名下人搀扶着,一副随时都要晕厥的虚弱模样。 悍马车撞到陈阳的车上,他好像还不满意,还往前拱了几下,把陈阳的车子,再顶出半米远,它才停下来。 他面色平常,眼神深邃,甚至稍微靠近两步,与柳玥的尸首,相对了好久。 第45章 苏瑾 众人一路狂奔,但山路难行,又有荆棘阻碍,多少是延缓了众人的速度。 陆云溪将原本的药方子调整了数十遍,终于做出了一个甜甜的版本。 我举着灯笼,仗着胆子迈步上前掀开了草席,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儿,看来是刚死去不久。 邓愈不愧是开国六公之一,不但個人勇武过人,仅次于徐、汤、常等最顶尖梯队,达到四境巅峰境界,领兵治军也很有一套。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白绵绵把菜拿出来放厨房的工作台上,最后在箱子的底部看到了一袋大米。 他回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跟着,从云奇那出来,不可能是胡党,那就只能是大内的人。所以他刻意没有挡那把飞刀,就等着黄云轩杀人灭口,然后落到这帮人手里。 四周的地狱之虫开始聚集,像是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如同白色的潮水,决堤洪水一般冲杀下来,铺天盖地地漫向李天政身后的银色生化大军。 都是工业口上的人,哪里还不知道偶然性生产跟批量性生产的区别? 为什么不能明抢?因为当面抢劫神奇生物的重要东西,基本上会让它们拼死对抗,不死不休。 是可忍,孰不可忍。”闻言,赵云敏像是被引爆的炸药桶,狠狠地一伸手揪住了周蓬蒿的耳朵,以更加凶狠的手法一拧,然后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没有片刻迟疑地传了过来。 而且看的出,妖不凡真的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而已,其本人的心性,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太恶毒的心性,也许,可以将之收回已用,也不错,而这便是欧阳浩宇对其的最终看法,也是其拿出那串铃铛的目的所在。 一开始的时候,她的家境只是一般,可是后来,她父亲白伟安突然就白手起家了,成为商界的风云人物,白清雅也随之一跃成为豪门千金,身价暴涨。 萧殊知道她和江雪影关系好,而且江雪影是准太子妃,将来是他们的表嫂,所以自是不会反对。 “我方才就说过,若不是给我们南忠公府面子,梦雪根本活不到现在。”南谨轩平静地回了一句,却没有继续往下说,显然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一刻之后,御马监中一声龙嘶,昭元帝策动心爱的坐骑,朝着承佑门狂奔而去。 “你身上有丹药?是了,你如今会炼制二品丹药,身上想来也有些丹药,你的丹药是什么品级,什么品质的?”鹤老问道。 许春分见状当是她说的话投了胡氏的喜欢,于是欢喜得更加卖力了起来,一时间说得口沫横飞。 正在这里,凌夏的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她手中的袋子差点滑落到地上。 丹离凉凉的看着笑话,双袖微拢之下,把手中引雷木藏了起来,迅速抹去了痕迹。 凌夏仔细地规划了一遍后,觉得不会出什么纰漏了才下了线,眼睛里都是灼灼的光芒。 把池海东扔进了房间里之后,林振东直接拿起房卡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阮莞朝着林振东稍稍感谢了一下,然后这才拿着手机到远处去接电话了。 “姐,你先回去吧,视频做出来了我再联系你!”游子诗和杨光的妻子打了招呼,对方上了商务车离去。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一座荒山之前。远远望去,整座山只涨长了几丛稀稀疏疏的灌木。哪怕在许多秘者的眼中,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更不用提有什么隐蔽的交易场所了。 说完,她就一赌气和宝奴继续尝试。又不知失败了多少次之后,柳依依和宝奴二人都搞得身心疲惫。 还是刚才的太上长老,闻言笑道:“放心,我们还没老糊涂。”另外一些人也纷纷附和,场面一下子显得很和谐。 “你对我的圣焰做了什么?你对我的圣焰做了什么!”骷髅祖师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火焰的气息。 只要我们足够努力,足够用心,任何人,都能够找到一份工作,能够通过这工作养活自己的一家人,过着虽然比起他人可能不足,但是比起过去,却仍然会越来越有希望和进步的生活不是吗? “因为刚刚想渲染一下紧张的气氛嘛,所以我就准备晚点再说第三个选项啦。”琉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大笑道。 其中一个看起来70岁的白头发老头坐在第二排,他也举起了手。 星种对“进化状态”的解释,是指这变异蟒蛇的变异能量等级正在从1+到2转变。 此刻看着叶飞帮自己“分担”,柳嫣然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 姿势不错!李全山暗道一声,一双铁拳在空气中猛然划出一个弧度朝王鲸攻了过去。 带着李建民无限的悔恨与不甘,反贪局的车先开走了,然后是警车,最后等那几个工商局的人员把超市的东西放回原处,他们也走了。 特尔特双枪在CF武器中算是副武器中威力较大,子弹多射速,双枪在手,火光爆出子弹。 之前表现得清高自傲,现在又开始迫不及待了?有点脸红,亦不知道关舰会怎么看我,所以颇有些懊恼。 第46章 仇人路人贵人 今天是姜静姝的公司组织员工外出旅游踏青的日子,目的地是距离海州市区三十多公里远的盖竹山。早在两个星期前,姜静姝就跟姜牧说起过这件事,当时姜牧也欣然允诺。 他正准备出门,就听到尸检室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一层楼都听得清清楚楚,令人揪心。 眼前出现了一张密集“蛛网”,由极微极弱仿佛光线一般的细丝构成,横亘整个通道。若非天目,定然无所觉察。 吴端这算是把底牌全亮出来了。他要营造出一种警方什么都知道,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的假象。 简单的两个字,不知葬灭了多少天骄之辈,纵然他是天道皇朝之主,可在圣人的眼中,也不过乃是一介蝼蚁。 隐居阳武,他修习的并非前世今生的武道,而是结合两者摸索强身之道,提升武力。 冰锥与冰霜巨龙猛然轰下,庞大的冲击力将恩维深深砸到了地底深处。 “夏芙香师姐还处于危险之中,难道放着不管吗?”余生看着还在昏迷的夏芙香,说道。 如果她背叛,当然会被组织报复。但是她不背叛,则又会被薛沐寒杀死。对方找的是复仇对象,如果赵芬供出组织体系,甚至那个创建者,那么自然可以转移薛沐寒的目标,使得自己活下来。 ‘他招了没有?’阙峰黑着张脸问道,一天已经过去了,然而自从徐巴子进了警局后就开始闭口不言,神色颓废有如一个活死人。 然后,两者合璧在一起,最终化为了一体,是两个脑袋,一个似狼似狈的身体。 柳伊然脸色一红,虽然也想过和李三生结婚,但从来都是自己的想法,没人说出来过,爷爷在李三生面前这么一说,让他多有点不好意思。 不论河东河北的兵备差距,只从地势上看,河北的平原对擅长纵马驰突的契丹人永远都是最安全的地形。 萧紫槐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萧战只是简单的写字而已,应当跟他们关系,可为何她会有这些古怪的想法跟心思? 那无上神通系统的反击极其强悍,在瞬息之间拼命反击的时候,许多系统都瞬间化为了飞灰,可他自己也受到了重伤,几乎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道冷箭突兀而至,帝释天话音刚落,已然出手,挽弓,搭箭,抬手飘射出一箭。 不再是白色的灵雨,而是一场夹带着蕴含着高空冰冷煞气的罡风。 “你在看什么?”雪儿看到李三生怪异的眼神,用手指了指李三生的额头轻笑道。 周围的一些弟子,皆是暗暗心惊,脸色有些不自然,实际上,之前有着类似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开山斧一一力劈苍山!”李不凡又是一斧子挥出,那气势却是更加厉害,把数只毒物直接斩杀,订死在地面。 说完还丢给张三风一本上古异志录,上面记录的便是这上古毒物。 “好哇,那我先把你掐死,铲除了这个祸患!”夏玉把手伸向夏青青的脖子,夏青青连忙去挠姐姐的咯吱窝,一瞬间,姐妹俩闹成一团。 人在死亡以后,就会变成鬼,鬼得到正常的六道轮回,生命就会永永无穷,不会枯竭,尽管,我们可能忘记上一辈子我们究竟是什么人,所以,我们会生活出各自的精彩。 “那贾正义觊觎柳伯父的天罡五行经,这贾正义发现狐妖长得像沐安然,便用计陷害狐妖,然后捉拿狐妖,要挟柳伯父,逼他交出天罡五行经,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慕雪继续说道。 万金宝也是随即骑着马,率领着手下的大颠国兵马们开始缓缓往金凤国境内去了。 叶子峰装作浑然不觉,又在座位上金刀大马地坐下,也不管身边申猴的愤愤怒气。 汽车不能直接开到岛内,只能停在岛外,岛外有停车场地,大家下了车之后,随着牛老板上了岛,牛老板一切都驾轻就熟。 “关于这个封印,你知道多少?”过了半晌,寒烟尘开口打开了话匣子。 这一番话正好说在了冷炀的心坎里,如今的靳国是强弩之末,若是能用萧阳好好的谋划一番,也许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而高洋在将刘老带到一旁的阴影后,也悄悄地向着那几名被落在后面的强化者靠近,而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张天雷身旁跟着几名身穿一身黑衣的士兵一同向着特殊牢房奔来。 言罢,他猛然便挥出手中的修罗刀,一道数米长的青色神通利刃轰响了面前的洞穴入口。 老福将卖地的好处又对木老爹说了一遍,极尽所能的让他了解到卖地不是一件丢脸的事,反而是一件好事,对大家都好的事。 袁天峰闻言看向了纸张,然后惊愕的将那张纸放在了桌上的地图上,那上面标注的位置正是兰云心标注的生命原石的位置。 因为他也迷上了秦翎炼出来的事物,当然,为了能够跟着蹭饭,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让秦翎随意使用这幻星境里的各种珍稀神灵药。 看着涨红了脸的苏亚雷斯,龙殊特忍不住有些担心,连忙用力拦住了乌拉圭人。 “早上时我光顾着担心齐阳哥的伤势,没去想其他事。适才我突然回想起早上的情形,俊大哥是故意撞齐阳哥的吗?”灵儿担忧地问。 第47章 路漫漫其修远 自从驱逐了庶七房,褚氏每日都很开心,身体也恢复得很好,宁世衍感觉,要不了多久或许褚氏就能下地走走了。 宁宝筌有些绝望,她敏感到,今生可能再不能陪在娟姐儿身边,否则,她的娟姐儿长大后如何说亲? 但,见得旁边有人虎视眈眈还不出工不出力的情形,心里面有些不恰。 “她……”荣棠还想往下说的,但他猛地就想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还管上秦泱的内宅事了?自己这是在发什么疯? 于此同时,驻扎在腾蛇关的第二旅也加强了战备,整个第二师团瞬间进入战备状态,以应对豹魔军的突然入侵。 妙就妙在,乾元治理封地的过程,也是入世修行,磨炼道心的过程,因此就算是“走捷径”,心性修为也不会出现弱点漏洞。 李大龙是最后一个留在第八极的人,他虽然不需要经历一次考验,但是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一路上紧赶慢赶提前了好几天回来的景明帝,人看着很憔悴,没什么精神的靠坐在车里,听太监报荣棠到了,景明帝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这么看了儿子一眼。 “这就是天螺灵蜗族?”林萧也是一阵惊讶,天螺灵蜗族,他这一路途中,也听王启等人说过,只不过,没有详细介绍。 梳子正打在温尚的胸口,让他一疼,也一愣,捡起断成两半的梳子。 “你不知道,我当初追求你姑姑的时候,那会儿还不是帝君,你爹天天拿着他那把破剑砍我!”没办法,夜宵华长得太好看了,他那会儿见过一次就无法自拔了。 是的,原住民势力碍于规则,不能拒绝玩家进入城市,却有的是手段针对。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了,节目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机器摆得到处都是。 角落里的张延嗣一听,当即也是蹦了起来:“我才不是什么院长,你不要乱说。”他慌乱地说完,眼神也尽是恐惧之色。 教团的高层们见到大祭司被各种刑罚处刑着,害怕震惊,急忙逃走,但是逃不掉,集体意识的怒火无边无际,在这里,愤怒是可以杀人的。 正翻着信息,除了毛苔和武良夜问我情况的消息外,之前加我的民俗学家农林也给我发了信息。 围城镇的电力供应不足,电费可不便宜,所以季安一般都是能不用电灯就不用。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怎么可能?我是他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不一样呢?”钟岳额头上的血管都绷了起来。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卷起画轴转身就走,边走边回怼常老板:“你认错人了吧,买不起就别看,我这幅画是祖传的怎么能是假的呢!”。 林竹筠心里一沉,她知道林父说的是事实,这对林家来说又是一次打击。 他想如果今天就这样栽了,以后恐怕再难服众,也不会再有人跟着自己后吆五喝六,扯大旗做虎皮,自己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好。”我心不在焉地敷衍着,说话之简练,就连我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这时候‘萌头符’才后知后觉,从他袖口飘飞,在半空中化作一团灿烂的焰火。 等童恩领着宇豪从楼上走下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平静,没有人能从她脸上看出悲喜交集后的痕迹。 钱永强正要发动车子,忽然看到刚才的那个摊主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刘进扬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准备一下,最后一个节目之后你再上去,唱首新歌,争取下午结束,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 “谭海成?他怎么啦?和他有什么关系?”没想到又扯上了谭海成。 赫连渊目光森冷,仿佛来自炼狱的恶魔,浑身浮动着嗜血的气息。 想到这,在场修士的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眼前这枚疑似升龙丹,绝对有问题。 华天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有了一丝缓和,尤其是姜雪寒,第一时间松了口气。 “你可别瞎捧我了,当明星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叶轩庆幸的是,今晚这场迎新生晚会,大部分来的都是大一新生,大二大三大四的学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不是全校学生都观看了叶轩的演出,不然的话,轰动会更高。 “算了,先别自己吓自己,先看看再说。”九天道,也不能就听了乔主任一句话,就军心大乱。创作这种东西是很玄的,万一哪位创作者灵感迸发,也不一定会发生糟糕的情况。 倒在了雪地中,冰冷的雪贴紧在身上,却是不如他心中的寒意冰冷。 第48章 交心人需历经交心事 此人话音刚落,岳琛感觉到一道冰凉又夹杂些许暖意的风息吹拂身体,那本欲开裂的身体像是得到了春风沐浴,悄然恢复。 这时,看到冲霄宗全身而退,族人追击至城内,三位圣者目光同时一闪。 显然,也正是如此 明龙才会在听到了孤无尘的话后生气对孤无尘一个后辈动手。 若非今日方雨晰等人与秦狩偶遇,还发生了这样的冲突,恐怕秦猎还会继续沉默下去。 那道微不足道的身影缓缓隐入巨掌中。冰龙神剑上发出的寒光尚能照亮一片方圆。就在这片方圆内,突然间便是雷鸣电闪,狂风骤雨。那些飘浮的木屑粉末开始聚集,在无可着落时,全部聚集到了冰龙神剑上。 辰轩听到各州的天才都动身了,心中不由得更加的着急,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半开玩笑的问道。 这家的大门院墙,看上去比艾家的差很多,而且,大门是虚掩的。从院中刮起的阵阵轻风,卷起一层白色`粉`末,这附近的腐骨怪味,正是由这种粉`末传出。 “是闵将军,开关门。”守关士兵一阵雀跃,打开关门将闵颌放了进去。 但司徒远却忘了,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司徒远自己本身虽然比当初强大,但不管是辰轩,还是九华天,亦或者阿紫都不再是当初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 少年原地蹦跶了两下,将运动鞋踩的更紧实一些,顺手带上了家门,便风风火火地顺着楼道冲了出去。 王宇寂一接通了电话,发现是省里那边打过来的,特别是接通了电话之后,发现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许厅之后,王宇寂不由得更加的郁闷了。 他身后事带着墨镜穿着黑色大风衣的秦焱,风把他的衣服吹的鼓鼓的,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霸气。 “而且我不是已经得到了最宝贵的东西么?”太太神采奕奕的看着常非。 空间能力就是方便,嗖一下,上千里距离就成了一瞬间,然后又嗖一下,苏渊就完成了送人的任务,回到海滩之上。 本来整个看起来绿化得非常好的地面,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荒地一般。 这两天的假,秦焱把自己的两个奖杯分别寄了出去,三分王的奖杯寄给了苏晓雅,扣篮王的奖杯跨国寄去了日本,给了自己的便宜妹妹Mina。 苏明听的十分震惊,一直他以为,修炼成了古武者之后,就不用再去管那些武器之类的事情了,因为那个已经对人没法造成什么伤害了。 完全察觉不到任何残留的气息……仿佛是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一样,到底是谁拿走了四魂之玉? 再这样下去的话坑挖的太大了,下半场苏明压根就填不上,事关任务,苏明也不敢大意,直接喊了暂停,准备上场了。 不过既然林常都这么说了,陈煜也乐得自在,直接坐在沙发上,报出同样的姿势,也开始修炼了起来。 任忠面对如此尸山血海,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是军人,他是陈国的战士。自参军第一天起,他就告诉自己,军人就应该铁血。 这使得人们的双眼微微眯起,要知道,各大势力的掌门人物,都是步行入席,以表示对丹阳派的尊重。 李姬美眸轻扫了晋王一眼,拿着手中的帕子捂在鼻下,竟是轻轻哽咽了一声。 谢远行平息拉搭叛乱有功,晋封正四品妙容华为正一品妙夫人,则居画凉宫主殿林兰苑。 这些劣质的东西,李青慕看不进眼中。她宁愿什么胭脂水粉也不用,也不愿意让这些东西上了自己的身。 她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货,可是秦家对自己的母亲一家伸出了毒手,她怎能坐视不管? 于是,在李青慕没有丝毫话语权的情况下,给她治哑疾的决定便这样定下了。 知柳吓得腿软,可在得到晋王一声命令后还是苍白着脸色,连滚带爬的下了楼。 “你不是说这里哪儿的活你都干过吗?你跟我说说哪儿能挣的钱多。”梁雪阴想起自己丢了差事,接着冷着脸问他。 这种情况下全球关注着这场发布会的人数竟然达到了近3000万人。 里面不仅仅包括热武器能量器的炼制,还包括这辅助性能量器,冷兵器能量器,几乎全都包括在内了。 张郃,金平,葛子轩,金禅四人直接席地而坐,丝毫不在意这是大赛的场合。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不知不觉间,一股湿热的泪水,从苏成的眼角边,无声无息的流淌。 第49章 迷糊 远远的就能看见山腰处的道观了,这个道观并不大,车子只能停在山门外面,而如今,那空地上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了。 抛开靳家那样的高门槛儿不说,就是靳华生和靳远峰本身,也在各自的领域里无可挑剔,几十年如一日都没犯过任何错误。 那剑饰一经飞出,顿时化作了一抹流光,下一刻便成为了一个护罩,在柳绾绾的面前出现。 一般来说,凡境十段的魔武者,光以气力来论,也就差不多是二牛之力……当然,凡境十段以后,魔武者的战斗力就不能光以气力来论了。 夏清雅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只顺应着本能给他回应,却忘了后怕。 此时脑海中一组一组弯弯绕绕的平行线条,就是他们走过的路,而这个路组成的形状,他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你不是应该忙着跟四十六室那些蠢货扯皮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张寒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要去,这不是怕余念念救天均不救原人殊,又或是遇到什么麻烦需要人帮忙善后么。 办公室里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走了,黎清雅却慢悠悠地从抽屉里翻出能量棒吃了起来,还很有兴致地冲了一杯奶茶。 上官穿云听到这里,感觉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样子,怪不得父亲一早上都没见人,原来是这么回事,被派往西南地区,估计是有事脱不开身了。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下平二指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杨乐凡的要求。 “这不是你的私事,这关系到裴氏的前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不要让我失望!”裴志强一生气,突然喘着气就要倒下。 李浩把韦蓉蓉拉过来,看了看韦蓉蓉手,很熟练的几个动作,韦蓉蓉的手就又立了起来。李浩看着有些吃惊的韦蓉蓉说道“你走吧,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冷清影鼻子一翘,冷哼着道:“哼,四哥欺负四嫂,清影为四嫂不平。”虽然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但还是不肯低头,她今天势必要为林涵溪讨个说法。 “关于新盟主的人选,大家有没有什么提议。”话音一落大家又开始了讨论。 王师傅似乎很早就想要说出埋藏在心里的事情了,叹了口气坐下身来,陷入了回忆。 李浩微微一怔,不知道老爹什么想法,但还是跟着老爹走进了老爹的屋子。 “强哥收到了请柬,看来刘白年很看的起你,我就不行了,人家根本就不鸟我,”李浩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患得患失,也就语无伦次的说道。 这条路,周楚已经很熟悉了,而且周楚的车子是改装过的,性能也好,一路狂奔下去,居然甩掉了钱多多。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抱着她走,第一次是那次从泳池抱她上来,他邪恶的和她连在一起,一步步走回房去,那时是羞赧而难堪的,而今晚,他温柔地抱着她,是温馨而甜蜜的。 而这样步步为营的乔华也是让虎牙明白了,自己今后说话应当更加的三思而后行了。 听着二人的对话一时之间街道上再度议论了起来,随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街道上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了起来。 那隐藏在仙草之中的身影,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了疯一样地朝着透明护罩之外众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王高,赵林,周晓都对面前这个相貌普通的潜行者表示深深的感激,现在医生升级需要大量药草,他竟然免费提供,而且还定时发工资,天底下竟然有这等好事。 这时候身边的声音也开始模糊,似乎是很享受我这边的验证吧,反正大家应该为我欢呼才对,起码证明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又多了一点希望,只是总感觉,这种气氛怪怪的,可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 王鹏飞道:“雷阳子别和我说你眼睛瞎了,看不清楚画面里是啥明明是辰哥把徐梦琪掳走了,最后还要找。找什么找他藏起来的我们怎么能找得见”说着,王鹏飞的目光有些不友善了,恶狠狠地盯着蒋辰。 按照“玄武帝宫”在数万年之前就颁布的规矩,只有那些年年纪不过五十且潜力不俗的年轻高手,才能获得进入“万灵战场”的名额。 虽然真气不足,身体有伤,但是吴生风把残余的真气全都是用在两条腿上,轻功施展开来,倒也与好的时候不差多少,只不过这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一战之力,只能是拼命的逃跑了。 沈飞还想再出手,但是身体一震,长时间受到海上莫名的限制,他体内真元竟然出现不济之象。 至于为什么在上一次回归的时候没有说,那可能是他被什么人限制了吧。 杜凌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苏玺,前一天自己身边这个男人找到他说要替他给自己姐姐报仇,他一直也怀疑姐姐死的不正常,一听就跟过来了。 如果在这场灾难之下,所有人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那他又找谁复仇呢? 反倒是胡一刀手下出来的,见到队伍里有不听话的,上去就是一鞭子,那些士兵挨了打,自然收敛了许多,但是心里也产生了怨怼。 每条触须都有十公分之粗,五六米之长,支撑起他时,还在地面摊开一大片。 李翰东张西望,没发现异样,便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又朝她欠欠身,然后转身而去。 想到这件事情,傅归一担忧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在想楚灵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 张英呵呵一笑,暗想,反正你这次是插翅难逃,我何必跟你一个死人计较。 第50章 强拆 见纪则修不相信自己,秋未晚握着白玉簪子的手往前送了送,那尖锐的簪子一端就是深入了她脖子上,紧接着那如白玉般的脖子便流下娟涓涓鲜血。 赵扩现在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当初册封赵空为吴王,朝中还是有不少人暗暗反对,最后是他力排众议才封了下去。 他们四人来到最终目的地,不过游戏没有开始,而是先去吃东西,毕竟都跑了一天了。不过录制并没有停下来,哪怕只是录他们是个嘉宾的吃播,也会有粉丝愿意看。 中皇向宇飞也再无法保持从容了,他感觉到自己一身的神力在禁不住流逝。向宇飞扪心自问,自己斩道之时遇到这种级别天劫,是否可以生还? 看着赵空庞大的体型,以及隐隐流露出的压迫感,众人纷纷点头领命。 果然,随着大量的幽魂出现,满月之井里忽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光芒,光色流转不定,给人一种梦幻迷离的感觉。 解良玉当场就撂下脸来,让衙役连抽了李母二十大嘴巴子,打的她脸肿的老高一片,鲜血流淌,牙齿都掉了几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与此时,秋未晚直接打开了糕点盒子,并将一块儿糕点递到了纪则修的嘴边上。 第一重境界,扰乱阴阳,泯灭一切有形之体。阴五雷和阳五雷之间碰撞,滋生出泯灭之力。 巫族玄功四五转,相当于天仙级别强者,而且是天仙中的顶级战力,这时候的巫族便可以被称为上巫,掌握了完整的一种法则之力。比如后羿,便是领悟了完整的风之法则。比如夸父,便是领悟了完整的木之法则。 也许是符纹力量的外漏,也许是符纹对自身的保护,总之这成了符箓的符纸,会变得莫名坚韧。正是这样保护,让符纸以物理手段变得难以破坏。 而吴道与许纯阳则一边提防着这个神秘少年,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回到客栈,叶风抬头看了一眼还被迷雾封锁的港口,只是这迷雾的面积好像变大了不少,看来这个修复作业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我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连生上师,这位是我的徒弟,我们想在你们部落逗留几天,找到出口,我们便走。”连生道。 李二听完秦琼诉说完自己的罪状后哈哈一笑,看着长孙皇后不语。 苏易有步法武技在手,自然很轻松的潜入到了毒龙寨之中,但是让苏易惊讶的是,温雅竟然也有类似于步法武技的武技,很是轻松的直接也潜入到了毒龙寨之中。 “B楼的丧尸也来了!”林墨言担忧地看着眼前数都数不清数量的丧尸,心情沉重。 范向阿维坦白,其实当初在双色刃佣兵团时,他和嘉莉便有接受过“水手”叔的单独指导,了解到各地的情报场所,那也是在接纳阿维之前的事情了。所以范在刚来到马尔洛特时便尝试进入这里,和这里的某些人混熟。 “就是此物!”陈玄清伸出一只拳头,缓缓靠近连海平,手指慢慢张开。 慕容云雪绝对不是常人,身份绝对不凡,他面色不变,心中却在思索未来的一些事情。 老大偏爱茴香羊肉馅,必须要最薄嫩的羊肉,还得是刚刚采摘的翠绿茴香。 况且葬族自古以来都神秘莫测,埋葬伟力非凡,这一世的传人又岂会平庸? 神绝真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一只金光闪烁的拳头,直接朝镇海殿殿主的脸上打了过去。 太阴圣子也知道,凭借几个大能境界的存在想要打杀姬玄,大概率是不现实的。 所以这趟来州市的司机出发前,宋永生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不管见没见到刘林,都跟他联系一下。 只要不死天皇还活着,不管他在哪里,他都能感知到凰台的召唤,随时可以出现。 但是刘林还记得,昨晚上来的时候,整条街是非常热闹的,人流量也十分的大。 十分钟后温惜被推出来,陆卿寒握住了她的手,低头亲吻了她额头。 陨石各自以不同的速度顺时针漂移着,时不时有些陨石相擦相撞,击起无数碎末。 但当知青太辛苦,林松柏就让父母托人,让孙莹莹来这里当老师,他舍不得孙莹莹,自然也就跟了来。 “这个说不好就好比你们中国的一个成语叫做博大精深任何一种武术无论是泰拳、空手道、跆拳道等等都有其深厚的根源我爱好武学更尊重武学从不拿来做比较。”杰森一谈到武术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就在罗琦打车回家的时候,后边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紧随着出租车跟在后边。 这两人,高悦宽袍缓带,轻雅如仙,叶子洛修身玉立,却也逊色不了多少,两人从容分开水波,没有掀起一丝波浪,海水似是紧贴着两人衣物不远处,却又绝不靠近。 313包厢是这家酒店最豪华的雅间之一里面很宽敞装饰也是富丽堂皇一台大尺寸的液晶电视还有高级音响是用来客人唱卡拉ok的。 这证明了庚浩世之前的猜测——Tony是准备让队员们在这第一次的拳击训练考核中都只拿到1分。 戎淡远右侧压力顿消,唇角逸出一缕微xiào 道:“还不俯首认输?”谲伏印陡转变化,排山倒海的雄浑功力,朝陈炎左掌迫去。 国家每个月都有补贴,老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只是老人年纪越发大了,又有些孤独,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去外面逛逛。 第51章 办事 只需要怪兽的基因,深渊蠕虫就能够不断的进化,最后有几率重新诞生一头哥尔赞。 听到号令,叶拙真气微动,刺破右手食指指尖,冒出的两滴精血瞬间被真气分作五份包裹,随即叶拙扬手将它们弹射出去。 筑成祭坛的石块很稀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祭坛充斥着岁月的气息,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此次他的步伐虽然已经不再急速,但他每一步迈出,却是极为的坚定,仿佛其身躯之上,有一股可以破开任何阻碍,勇往直前的气概。 这里足够容纳下所有的参赛人员,这也是中国地大物博,没有几个国家能像中国这样能够提供这么大一块地进行试炼。像美国,就投机取巧,直接在海上进行试炼。 心道,若是现在再让莫问天与左不休一战,那么胜负应当是在两两之间。然而魔教之人诡计多端,手段歹毒,若真死战,只怕左不休已不是莫问天的敌手。 查找出凶手,为陈家满门报仇雪恨。虽然仇人可能异常的强大,但是陈锋此刻,终于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胖子好像心有余虑,应该是怕麻风病,所以他也没敢向前一步,就原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阿!”的大吼一声,试图用这样的吼声吓走赤眸犰狳,结果吼声刚出赤眸犰狳突然发疯一般全部向我们冲来。 我妈骂人的话刚想冲口而出,可最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又吞了下去。 结果听完了陈成的一通抱怨和述说,几个大男孩表现却各不相同。 骆安歌端水给我,他拍着我的背,然后对着龙玦说了什么,那家伙灰溜溜端着碗离开餐桌去了客厅。 那人已经疼得在地上又滚又叫了起来,但他口里一直在骂齐航,他说齐航是个叛徒,居然敢背叛齐家,到时候他要告诉家主,让家主收拾他。 尹擎宇心知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连忙安抚:是是是,公主,臣一会就把人抓起来关起来。你消消气,跟臣回宫吧,皇上一定担心了。 关之诺一看,他父亲倒是挺正直的,而且唐子豪也倒没能伤到她,所以关之诺就拦住了他父亲说算了。 回到王家村。昔日静谧祥和的村庄满已变成了废墟,蔓延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这里已经不再是他们昔日的家园。 不消半日。王剑南回京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还没来得及去瞻仰王大将军的真容,就得知王剑南被皇上叫走了。 安迪只见曲筱绡大声拍开她的门。然后看着曲筱绡冲进卧室扛起枕头,嗖一下闪电般地消失,当然,伴着闪电的有雷声。虽然这雷声有点儿highC。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感到眼前一花,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到胳膊一紧。紧接着,身子就腾空而起,飞出去了好几米远,连那个根雕的茶桌都给撞翻了。 都到这份上了,她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随便结果如何,她只希望事情早点结束。 结束了和他之间的关系,而现在他的离开,不过是在告诉她,她连知道的资格也没有。 “巫老师,安格斯老师闯什么祸了?”百里灵仰头看着巫九,一脸好奇道。 时间这么短,就有这样的进步,实在太可怕了。八长老悔的肠子都清了,为什么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没有直接杀了凤如凰。 裴馨儿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讪讪地笑了笑,欣喜的心情不免就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外罩。 不过……她隐隐地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舍微公子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近似仙人,浑身都散发着圣洁柔和的光芒,怎么会在这么多天的时间被她彻底忽视呢? “逃?我外婆,我舅舅怎么办?”谁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又一次发神经?范家轻松的就能断了舅家的来源收入,她比谁都清楚。 凌彦楠的话,截中了他最担心的点,他是怕曲浅溪不理他,冷漠的对待他,但是……他更怕曲浅溪不爱他,如果不爱,那他做什么没有意义。 夏雨琳听得连连点头,一脸自得,夏兰其实也不是那么笨的,就是运气不好遇到她而已。 玄惊风叹了口气,也是十分明白这个结果,少主鬼心与火行使者交手,肯定大多数养鬼一族的年轻势力会选择支持少主鬼心,这也是为什么养鬼一族的高层没有选择出手而是让年轻一代自己处理的原因。 艾尔特地问向了特里帕蒂,他是多么希望这么多年的室友特里帕蒂能改过自新,帮自己说一句话。另一方面,如果真的是特里帕蒂散出的这些言论,那么“辟谣”就得从特里帕蒂做起。 “你说什么?王爷建议咱家在万岁那里进他本人的谗言?王爷这是何意?”岳和一时惊呆了。 傅残极为敏感,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轻轻的脚步声已然响起。 第52章 箭在弦上 接着从车上下来几个年轻男人,为首的一个年轻人长相酷似台湾明星苏有朋,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一件黑色外套。 林松也感到恐惧,每一次,龙尾打到血阵上,就好像打在林松的身上、心上。 “不是要约会么,你陪我去那里面逛逛吧。”岑可欣指着不远处一家珠宝首饰店道。 梁嫣流着眼泪,抽泣的说着,电话的另一端听到梁嫣的抽泣声,也带上了哽咽。 这不是个晴朗的天气,却也不见一丝雨意,这个冬天,已经很久没雨了。 众人实在想不明白,也被杨辰的大胆和张狂,吓到了。当然了,与这些人想必,冷灵仙则是心里暖洋洋的,她不担心有任何的问题,因为任何问题,自己都有实力解决,只是不想这么早暴露而已。 秦曦倩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了二楼,不过下一秒她又转了回来眼神冰冷的看着正背着李子孝已经打开门打算进来的闫润藤。 “我可惨了。家里天天來客人。我还要跟着我妈帮忙招呼人。累死我了。”杜艳艳道。 杨嘉画一愣,也明白过来了她的所指,心里更是慢慢柔和。期月还是这么可爱,她不喜欢的,从来不允许出现在她视线里,这次只是抽走还算是轻的了。 想通一切后悬起来的心算是落了下来,而坐在墙边的姬若冰却是眉头紧锁,李子孝当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就这样以测试结束了一下午的课程。 洛汐身子软了下来,摊在他的怀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回应着他。 她的泪和额上的血水顺着墓碑上慕夫人的照片往下淌,母亲双眸闪着慈爱的光,静静的看着她。 但是,富邦如今做的这么大,赚了这么多钱,占了这么多市场,恨他的人当然有,而且还不少,这些人对富邦可就没什么好话,他们恨不得富邦倒闭才好。 如果国家的总统根本就一切正常,那么其他的一切,根本也就无从谈起了。 徐媛听着这两人的话语差点没把脸给气绿了。本来自己还觉得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无比幸福的场景,可是听完这俩傻缺的话自己怎么就感觉高兴不起来呢? 接着,他便开始杀敌。他每一刀挥出都不会落空,不过他并不贪功,三四刀后他就打马走人:韩家人反应过来要合击他时,他早已经跑的远了。 眼下,她确实虚弱无力,方灵儿说得没错,她这副身子,恐怕都出不了天冬楼,也罢,再留几日将身子调养好,再离开也不迟。 第二天的朝廷朝会上,杨广便将科举考试这个议题,提出来让朝廷众臣讨论。 她说完低下头去喝补品,完全是一副不肯做饿死鬼的模样:其实她是完全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个死字呗,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灵魂穿越到这相府千金的身体时,她便明白,自己的“寻亲”之路注定命途多舛。 “祝贺她!”刘森笑了:“但我好象终生都不可能达到……剑圣级别!”这可是真话,以他的神级修为,哪怕被人连砍二十八刀,只要他地命还在,就不止剑圣级别,永远都不可能重新回到剑圣级别。 墨霖是不是娶月歌,自己是不是愿意和越柔这样的刁蛮公主做妯娌,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寒唯风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变了立刻改变了,变得有点阴沉,严肃的阴沉,他站了起来,朝一边的墙壁走了过去,手在那上面不知道按了什么,墙壁忽然一下打了开来,露出了一条密道。他沉默了一下,走了过去。 风神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目光,这目光虽然与外面隔了一道帘子,但无形的压力依然让外面的人不敢说话。 “她是怎么找上你的?”墨铭见暖阳好些了,便自己去问越柔,只让暖阳坐下来好生休息。 林胜杰丢了手里的烟渣渣,心中狂怒,真是欺人太甚,如果他再不出点手段他就不是林胜杰!他心中冷冷地笑,拿着车钥匙下楼,从附近的市搬了两箱啤酒和一些下酒菜上车又开回工地。 是,或许裴远晟仍然还喜欢着自己,或许晓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这并不意味着陆晨晞的背叛。 “老二,这刺骨牛吧?”之前那个矮个子一直都猜测老二和刺骨有什么关系,不禁用邪恶的口吻问向了老二。 聂东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退服赛,是聂东周而复始的想过的,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这样了,输了的话,大不了不在南方大区发展了,如果赢了,那这次的战斗,绝对可以给刺骨带来无穷的好处。 现在这个松散的五岳剑派,也是当年他附议左冷禅才最终结盟的。 不一会儿来到交易所门口,吴华拿着认购证,认购了八千股东方化工的原始股票,一共花了六万四。 “给脸不要脸,土老帽等着吧,如果你敢动孟灵儿一根汗毛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郝帅恶狠狠的威胁道。 自从林宇浩同沈蓉蓉公布订婚讯息以来,好像一直在回避着家人,连回家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宝玉才思不错,多让嫂子两口子帮宝玉谋划一下,说不得我们荣国府就要出一个名留青史的名士了呢!”迎春说道。 陈玄礼万万没想到,鸿俊竟是说到做到,离开长安后还追了上来。 眼前这只有筑基期的半妖狼妖却是激不起张三风的兴致,一脚踢在不远外一块石头上。 他怕坏了王家卫的名声,自然好生对待这一次机会。寻秦记仅仅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写完了,40集的大型连续剧送给王家卫可是一份厚礼。 第53章 发狠 御手洗红豆看着李灵一,后者此刻没有戴斗笠,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暴露无疑,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气质超然,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表现出来的。 闻言,太上老君不禁冷哼一声,突然口中念念有词,周身太清仙光、玉清仙光、上清仙光一同冲天而起,衍化三者无上大道至理,随着三清仙光交合一处。 同时,知道最关键时候到来的巨型狂暴僵尸,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他手持狼牙棒用力的向那些攻击自己的直升机挥舞。同时还不时的吐出自己口中的绿色腐蚀液体,企图把他们的飞机给腐蚀坏掉。 半盏茶时间一过,只见鸿钧道祖无声无息出现在云床之上,双目轻望着洪荒大地方向。 一路上经过之处,空间破碎,地风水火涌动,可见火榕已然暗自运起先天灵火锻体真经。 邀请卡分等级,座次自然也是排序进行,而秦风现在坐的正是个角落,也就是在场所有人中邀请卡等级最低的。邀请卡就是身份的象征,就是自身实力资本的体现。 “呵呵,道友自然不惧区区一位准圣,不过阐教一脉弟子可皆非嫦羲一人对手!”准提道人深望一眼玉清言道。 俊业把他哥哥前几天打来的电话复述了一遍。说什么跟夏目漱石一样的人在一起。瞬间让柯南产生了怀疑。 秦风越是轻蔑,就让陈三元越是暴怒,自己在老大徐晋然跟前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竟然在这个沙比面前无时无刻不被嘲笑? 当下,他要在父皇面前立下战功,超越大皇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当太子是第一步。 说着,系统精灵一挥手,然后宁枫身后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便冒出了一个僵尸。 紧接着,那白皙如玉的掌指中,垂落下丝丝淡淡的金光,那是一股恐怖的凤凰真火,噼里啪啦的煅烧的周围法则与秩序链条浮现,纷纷断开。 “已经去了。”素心应着。今日众人已到桃花涧,自然派人去请顾宁他们过来。 众人吵吵闹闹,分成了华玉帮与徐铮帮,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更有甚着打了起来。 还未走出平狼防线,许多铁憨憨的脑海里,已经浮现起一个画面。 霍鸿烨完全没摆他镇北王世子、镇北军少帅的架子,张楚仔细的看了一遍,没在信中发现任何“征“、”辟“、”军令“等等字眼。 “班将军安好?池中花好看么?奈何此花含苞,也不知有没有怒放之日。”成大徐徐道。 这还真不是他神经过敏,他现在是郡兵曹,天知道这城里还有没有北蛮人的死士。 在这个少年人走出来之后,那个组长惊愕的发现,他的四周,现在已经全都是一种白色的机器人了。 他将罗莎紧紧抱紧怀中,双手不断的在她身上搓动,想要以此来给她取暖。 步阐说,是的,我就喜欢做西陵督。我会为大汉效忠,为你们看好东大门。从此你们的巴东郡就成了内地。永安军团每年高昂的军费就可以省下了。 “玄光秘境,进阶神玄!”贺起想起了句话来,在和吴啸天应酬之时,也不由浮上一道阴笑。 几间和华丽沾不上边的和室,院子里种着些许知名不知名的植物,有一棵能用来乘凉的大树也是十分合适,站在外面也能听到院子里嬉闹的声音。 当然也有源源不断的电话打给了老齐亚诺和弗朗西斯科,可他们都笑笑,让他们直接给孔蒂尼打电话,可真要给孔蒂尼打电话么?投机资本家们就犯愁了,碰到总裁怎么说呢? 凭借孟繁锐的耳力,这些低语都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可他的表情却没有一分动容,就连一根眉毛都没颤一颤。 希特勒声情并茂的演讲吸引并感染了负责审理的法官,他们慢慢被洗脑,同情态度溢于言表,后来法官甚至给他足够时间发表演讲,并在巴伐利亚内政部长建议下,给予他一个绝无仅有的权利——可以随时打断证人说话。 最后一个字曲二顺咬的很重,餐桌上立刻起了一层剑拔弩张的气氛,曲安国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急的更加不知说什么。 所以,面对这样的局面,孙皓怎么会不穷追猛打,怎么会不刨根问底? 人们则是含泪仰望着她,一直目送她消失在了茫茫云海之中。罢了。 他想不明白这其中蕴藏的奥妙,听起来只是寻常骂人的词句罢了,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毒蛇抬起身体,几乎与李天启同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毒蛇已咬中了他的右手臂。 “一代后浪推前浪,没想到现在年轻人身手那么高,哎,算啦算啦,我输了,南城区不插手你们的事,也不会帮佛爷。”国相爷心疼的看着的破袄,拍拍身上的泥土,背负着双手向外走去。 墨凡有些无奈的爬了起来,盘坐在岸边不停的调息,天地灵气不断的涌入,可惜墨凡不是修者,这些天地灵气最多让他可以恢复内力,却不能增长内力。 炼器和炼丹不同,炼丹是一个细活,稍有一丝不对,就会炸炉,而炼器,特别是高等阶的器物,并不讲究这些。 第54章 跑路 因为他们两个是在场除楚城之外唯一听过那娃娃唱出的童谣的人。 她在默默地品味着床上的特殊感觉,那种甜蜜的索求瞬间就在心中涌动,眼下的情景就像是置身于洞房之中,忽然之间陶醉了。 与此同时,在一处可俯观整个广场的陡崖之上,密林遮掩中,释无极、鬼瑶、陆望山等人窥观身下一切。 就在这时,胖子颠颠的从警局门口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盘录像带。 “他们这是准备正式接纳你成为欧洲贵族阶级的一份子了,他们这些欧洲老贵族一向自持身份不与平民结交的。 里面仍旧是轻柔的月光,昏暗的走廊,还有那昏黑一片的通向天台的楼梯。 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泉乐坊,泉乐坊本身就是一个熙熙攘攘的地方,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没人会在意这样两个包裹严严实实的人走进来,更何况他们走的是后门。 “俺的个娘嘞,阿影,阿满,没想到你们在这儿呀!”悠扬的声音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传来。 洪荒进了冯府拜会过冯老爷之后,冯老爷特许孔武两天假期,让孔武与洪荒叙旧,顺便带着洪荒到处逛逛,以尽地主之仪。 水风晨见此也是感到了一阵的哑然,他刚刚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秋野竟然是会如此淡定的关门。 庚浩世看着那五个扑倒在地的替补队员,心想:靠,要不是老子天天被那个坑爹的9527逼着做中级阶段的任务,估计最早扑街的就会是我吧。 她的抗拒明显让他失去了理智,猛然将她抱起,踢开了休息室的门。 无数支利箭如飞蝗般直奔红线而来,她挥动七星宝剑施展天遁剑法,顿时在她的面前,剑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阵,利箭碰到这气阵便纷纷落地,仿佛碰到了一堵铜墙铁壁似的。 景妈妈很不优雅地丢给儿子一个白眼,整理了着装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楼。 “看来这样高难度的玩儿法,不适合我,走吧找个简单的。”我看着莎莎,开口说道。 由于天诚理工大学这边是清一色的替补队员,一个个体力都很充沛,所以防守起来格外的卖力。 结果,一晚上的成果,居然被林烨说成是“想太多”,这简直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只是这个时候,樊诗音噗嗤一笑,仿佛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这一天,被世界历史记录在册,被称作“华夏魂元年”,昭示着整个华夏民族的中华龙魂彻底觉醒的那一刻。 至于慧觉,则是盘腿坐在正屋中央,真武泥像的脚下,正对着门口。 “额,已经到了五里外了。”钟昭很想确定下这个主公现在是不是真的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百架机甲,秦家等隐世家族,仅仅是拍卖到了二十多架,而另一个阵营的顶尖势力们,则是有着七十架,冰族有着几架。 白袍尊者只要能够牢牢拖住一段时间,让他的属下带着虚空鲸回到万星圣宫,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谁也没有料到,方逸笑的会戛然而止,一下子竟然变得如此认真。 而这时,四周响起一阵阵“铿铿!”“轰轰!”的声音,龙帝他们下意识往某处看去,只看见机甲战士带着基因战士向他们赶来。 暗虚王的三个最强仆从,向着天灵王和草头娃娃逼近,气息压迫着他们,战斗一触即发。 不过庆幸的这一带都是史前巨鳄的活动区,并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出没。 金色的爪子,紫色的嘴喙,高耸的血冠子,尾部翘起的彩羽,看起来神俊非常。 兽广王低头看着地面,眼中神色不断闪烁,他出一声自顾自的喃喃声,也不知是说给傅羲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听闻项昊在城中后,吴家果然第一时间出动数十人,将项昊直接团团围住。 “呦呵呵呵,我竟然在镜子里看不到自己,真的是太好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被自己的样子吓到的!”布鲁克道。 在首饰铺头面,还没溶出来时,王氏就带了自己的贴身婆子,拿着一匣子银饰,去了当铺,当了一百多两银子,然后拿着银子,坐马车就去了旧物市场。 秦浩看到柳盼儿正在吃饭,一个粗糙的面包加上一瓶矿泉水,而且还吃得细嚼慢咽。 听到猎户朝着村子里喊着的声音,蔡建国才明白过来,朝着身后挥了挥手,村子里的男人直接朝着山坡上跑过去,工棚的右边探照灯也都点了起来,瞬间半面山坡又明亮起来。 徐正淳把他了解到的东英皇族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英子。这些全部记载在东英皇典的上卷上。而上卷的后面提示只要找到茉山族人是东英王灭国的真正原因。而那时他受命徐老爷子屠杀整个茉山族,火烧芒山雪岭。 “怎么会呢,主人可是很爱你的。”夏青杉笑容变得僵硬起来,故意加重爱你两个字。 突然,麦克注意到东利养的红色翼龙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众人喝酒吃肉,嘴里不住地往外流哈喇子。 徐义真不知道怎样对话了。哪跟哪呀?自己本意是解释,不是要贪多。 夏青杉没有拒绝,服下丹药后,瞬时间感觉不在头痛欲裂,灵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韩旭也没说什么,其实他之所以打算留下来,和张凯峰的态度不无关系。 此山曾被先人开辟出来,作为英雄会所用。山上建有一座宽阔的鹿台,中间是一处平地,四周还有一些精致的房舍,厨房、厢房等一应俱全,与其说是一座山,倒不如说是一座庄园,容纳千八百人一点也不成问题。 第55章 命运中的颠沛 西望会有这种想法,全因为当初泉法师在作法前,让他们西家的人全留在这间房,并且在这间房里布下了防御法阵。 “我听说,有人去村长家里询问,村长直接装糊涂。”王奶奶说着又是连声叹气。 结果一双细长的手直接扣住她的腰,轻轻一拉,就把她拉倒他的怀里。 刚打开房门走出去,红豆就看到顾子安三人已经围坐在桌边正在吃饭了。 彭长宜看着卢辉,这话等于是再向卢辉放权。人事工作,的确是党委的中心工作,说白了,今年的人事调整,卢辉拥有绝对的权力。 磊悠悠惨白着脸,望着郑鸣,眼神有些受伤,却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好嘞姐夫,带着户口本领会我姐……等等……带着户口本?”夜烨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沈奕辰和云筱的影子了。 “你不会咬我吧?波波?”何爸爸用他拿湿湿的手,战战兢兢地摸了摸我的头问到。 黎墨琛轻柔的将叶灵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然后宠溺的看着她,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印了一枚吻,才转身去了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细心的给叶灵卉擦拭了一下身子,让她睡的可以舒服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血泪的蛇瞳,像是两口火山岩浆池中插着十余根冰柱。 毕竟他的这一次突然昏倒可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他长期服用了一种药。 “真的吗?”张洪涛听完这话之后,他有些惊讶,高兴中带着一丝的不敢相信,他再次出身声确认。 杯莫停心中欢喜,瞌睡来了睡枕头?本来还想着怎么找借口在白切鸡主城附近建要塞呢。 对于程玄甲忽然间要当面汇报的请求,赵长星是有些诧异的。但他仍旧同意了。 这世间有多少人为了一本厉害一些的武学秘籍而丢了性命,更何况这密室内乃是足以直入元神境的秘籍了。 刺耳的摩擦声让尼多王和沙奈朵王者心中一凛,脸色严肃,双眉紧皱地看着青色斩击。 它们超能力精灵,靠的就是这一份通天感应吃饭,是故大长老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并不会导致滚筒之中人口太多以至于超出承载能力。因为之前一直保持着清醒的人们,已经被赵长星大批量的派遣到了3号星球之上。 因为此刻仍旧开启着的“滚筒”只剩下了一个,而这一个很显然无法承载高达60万的人口,于是有限的床位便变成了轮换制。 威廉的眼眸之中再度浮现一条神秘的长河,不祥的气息再度发散出来。 被叶子凌这么一提醒,其他三人也想起了昨天的事情,都纷纷点头,认为千子杰的推测有道理。 和上次一样,龙天宇在不远处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然后先在自己身后布置一个屏障,然后才安心的坐在那里,假装像是在休息,闭上眼睛默默地关注着自己身后。 看着九歌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不想搭理到现在忧心忡忡,七月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你真是来对了地方,比利农庄不会让她的客人失望过。你想要换点什么?只要我农庄里有的,但是我不得不说,如果你要的东西我这个农庄里没有,那么其他的农庄也不会有的!”农庄主人比利先生自吹自擂地道。 这让叶辰笑出声来,没想到张晋还有这种爱好,赢了后就炫耀,输了就绝口不提,这可真是的没有想到。而张晋在听到自己的妹妹将这个也告诉叶辰后,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真是欲哭无泪。 活着不易,重生一世的秦牧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享受生活,享受美食,中午他就去了江州市最有特色的一家酒楼吃饭,酒楼生意火爆,不提前预约根本就没有包厢。 凯蒂俱乐部虽然没有放弃比赛,但奈何他的对手是排名第三的雷鸣俱乐部,所以就算他使用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扭转全败的局面。 开口的是一位联盟高级军官,马平安曾经在联盟特战队那里见过他。 看样子,大熊为了这次的武道大会,当真是霍出命在拼这一次的机会,只可惜,霉运当头,碰上了秦牧。 可是,看着乐如意满怀期待的眼神,江逸辰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能随她去了。 “夜枫兄弟,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怎样通过元素神的结界,来到遗忘之渊的呢?”沉默了许久的布赖恩特有些迫切地问。 钱一飞和熊奇两人浑身金光闪闪,从Z大学的门口溜达到了后山上,来回走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人要抢劫他们。 “一飞兄弟,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吴二扯是你的人呢?这弄的自家人伤了和气,你要是早点给我来个电话,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吴兄弟这边的。”张局长神色嗔怪的说道,言外之意是说他跟钱一飞是一条心的。 他的心中顿时有些兴奋,能够从这么一个神灵手中找到一线生机,他心中空前的亢奋。 第56章 危机四伏 我付了船钱,翻开阿坤给的信封里面鼓鼓的,少说也有两三万。 我不禁感叹这个家伙的确是个性情中人。 即便是到了这个局面,他也还是愿意帮我。 怒江的水比想象中更湍急。破旧的木船在浪尖摇晃,船夫黝黑的手掌紧握竹篙,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像盘踞的老树根。 “第一次来勐拉?“船夫突然开口,缺了门牙的嘴里漏风,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点点头,江水溅在脸上,带着腥味的潮湿。 “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老头的话,出门在外,说话越...... 因为他已经知道程博购买哪些股份付出的价格远远超过了现在千度的市值。 言罢,陆河笑着摇头,朝静室走去,这四天前三天没日没夜的释放杀气,今天又挖洞挖了一天,早就累的浑身酸软了,此时只想躺床上休息休息。 陈啸庭说得很有诱惑性,但田长富心里仍是犹豫,二十万石粮食的事太大了他,他还是不够胆量直接承认。 校尉们占了九成以上,暗黑色豹头纹官服看起来压抑无比,偶尔才有一抹土红色点缀其间。 杀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抿了抿唇。看着前面奔跑的褐色头发男人带上了几分生气。 只不过这副模样并没有赢得那几个男人的同情心,反而让对方更加对她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作为卧龙客栈背后的靠山,不做“生意”对郑大奎来说也是大损失,其实他比铁香玉更加肉疼。 才进了大门,他便听到连续不断的喝骂声,伴随着的还有挥鞭的破空声。 ”我们就不去了,去了也是拖后腿。“赵秋倩站在吴刚身旁,与曜日成员们站在一起。 突兀的声音响起,却是副院长东云归来,看着地上的人皮,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她没想过一开始还吐槽她玩的是过时游戏的荣少顷,最后居然为了配合她的一时兴起,还出动公司的员工。 见到陆长风,她脸上微红,道:“陆公子,我爹让我送饭菜过来给你和……”眼角暗暗瞟向未央。 珊瑚是他们的全权代表,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众人自然相信。风波已经停息,众人便纷纷离开各自忙碌去了。 旅馆老板也挺关心范炎炎和唐的,他又说了好多关心的话,范炎炎听了也挺感动的,在外国能又人这样关心自己的安全,也是着实不容易。 记,而可怜的温大哥,却是固执的直肠子,一定会为了等我而终身不娶。 想来想去,范炎炎都想不出一个能够合理解释目前情况的说法来,他觉得自己目前应该把工作重点放在欧阳雪琪的身,先想办法治好她的病,至于夏侯武的身份要如何定义,以后再慢慢考虑也不迟。 “我喜欢,当然喜欢,一直都很喜欢她!”纪夜辰回答的声音十分响亮,纪晓芙轻笑了笑,但是眼中却划过一丝痛恨,眼角不经意间滑落了一滴泪水,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强忍着心里的痛苦,害怕会哭出声来。 开什么玩笑吗?这里又有谁能以一人之力拦住八百人?有那么厉害的话,不直接做武林盟主了。众人一听,顿时又泄下气来。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周围看他的眼神不太对,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实在是可疑极了。 话落,便是一锤轰出,一道能量横扫,那些草帽星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灰飞烟灭了,就连那艘帽子战舰也跟着没了。 “你这人能不能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搞得我打不过你一样?”他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神国两亿多人口,整个神魔大陆十几亿信徒,这是多么沉重的责任。 说起阿贾克斯队,很多人对其的熟悉度绝对会超过尼斯队。在世界范围内,阿贾克斯队的名气也是远胜尼斯队的。 这样一来,尼斯队的中后场兵力变得非常充足。防守的力度也随之加强。 不得不说,丝娃娃这货胆子真的大,在不清楚对面底细的情况下,就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尤其是得到两种新能力之后,她一直试图将这两种能力和自己“指哪打哪”的能力融合在一起。 项目部下面一个副经理是个中年胖子,一边擦了额头冒出来的虚汗,一边咽了咽口说,看了一眼唐锋又低下了头。 果然,网上显示今天从帝都飞汐城的航班,最近的有两班就在刚才不久前到了机场,不仅航班路线一样,连航班号都差不多,不注意的人还真会看错。 她一直独来独往,倒是还没听说过学院里那个有关于“电的人生理失禁的松鼠”的传闻。 “那这个意思,就是说咱们可以安静的过几天好日子了呗?”周伟光是真的很喜欢过这种安静的日子。 林冲自带着众人一起往城中抢去,到得城门之时,时迁早已砍翻守城贼兵,斩断吊桥,接应林冲大军一起入城。 本来雷家众人因东方晓而生出的希望此刻却是再度破灭了去,本来以为老头子终于是有救了,没有想到最终还是空欢喜一场。 普通的猫妖又怎么会是二人的对手,只不过是几个回合,那几只猫妖便被二人解决。那暗咒猫妖看到自己的手下竟然不是敌人的一合之将,也是愤怒的吼叫了一声,放弃了正在战斗的几人,将注意力转向了约翰和萨亚。 受到影响最大的,要数四大尊者,他们几人,面对巨大的攻击波最剧烈的攻势,身子直接被弹震了几米开外,他们四人,马上开始运用起四人的连击技能,堪堪将巨大的攻击波抵挡,但是,他们的脸色却也变得无比苍白。 “神魔剑?有意思,看起来像是神魔殿的传承古剑,那就试试它跟斩龙剑能不能相提并论吧!”神武大帝冷笑一声,旋即大掌一挥,丢出了斩龙剑。 上了楼,继续翻了两个屋子,还是只找到几把枪,子弹还被拿走了,食物、水,有用的东西都拿走了——不对!这里是陷阱。 第57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黑蛇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上的冰凉触感让他浑身僵住。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兄弟...有话好说...” 猴子已经利落地翻到驾驶座,从司机腰间摸出车钥匙,冲我比了个手势。老熊则像座铁塔般挡在车门前,警惕地盯着后面那辆面包车——车上的人似乎还没发现这边的变故。 “让你的人退后。”我手上微微用力,刀尖在黑蛇的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否则我保证,你的脑袋会被我割下来。” 黑蛇额头渗出冷汗,冲后面那辆车喊道:“都别...... 何举闻向来不信邪,一股脑使劲赶着鸭子往前爬,胖子紧跟其后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根燃掉半截的蜡烛,突然顶头的火苗闪烁了一下。 但整个过程中,木双岩、凌天行与啸风将无法组阵,只能由风青幻一人率凡界修士力抗极天毁灭大阵,到时所有人若无必死之心极难成功。 旁边的一名筑基境三层的弟子立即出言附和,眼神明亮,仿佛已经将殷枫看的透彻。 这时,唐枫担心方振宇别再搞出个什么“一言不合拳脚相加”来,赶紧把话接过来。 “这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必须带上。”尘子默默地扫视众人一眼,立在原地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段郎心想:“圣人说‘非礼勿视’,我不能这样看人家姑娘家的那些部位……”于是假装看远处的风景,目光伸向遥远的南山之巅。 “这倒是可以!”康氓昂一念至此,当即将银狐的“无极之极”传授给木遁。虽说虫族也有隐藏气息的法子,不过和银狐的“无极之极”比起来,就差了一截。 众人“呼啦~”涌出接待室,唐枫他们刚好走出货梯,冯刚方振宇跟在一边。 系统提示:“你已经进入地图【七星谷】~!”踏入七星谷的那一刻,一只蓝色的蜥蜴吐着舌头朝着我冲了过来,拔剑冲了上去,对着蜥蜴就是一剑。 他撇着嘴不说话,也没了之前的激动,眉毛一弯一扬看起来十分古怪,牧惜尘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做出那个表情的。 五子棋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双方分别使用黑白两色的棋子,下在棋盘直线与横线的交叉点上,先形成5子连线者获胜。 反正,不管怎么战斗,第一点就是以百姓们的安全,不牵连百姓们为原则。 见到一网下来,大鱼没有,倒是有几只乌龟,也算不错了,有意外惊喜就行,陈老板也高兴了一下。 一前一后派出去两批护卫,最后都失败了,这是冷寿万万没有想到的。 今日丫丫所做的事情水灵一族以往何尝没有做过,所以这并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高段的高下之分。 事实也是如此,在千多年的时光下,肃然有很多的血脉后代被冥界的法则清洗了查克拉,但是依旧有很多强大的家伙依旧在冥土当中沉睡,没有进入轮回。 对接完成,亚莉娜打开星舰直接向指挥室外走去,于皓急忙跟上,经过廊桥,当到达星舰舱门时,于皓突然呆住了。 鹤恨天有一个贴身护卫,名叫铁牛,人如其名,长的比牛还要壮,身高一丈三,长相凶狠,双手可以提起十万斤的重物,是鹤恨天身边实力最强的人。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以前觉得挺好的团,歌也挺好听,但是宣传一周就不宣传了,不做不知道,只要有行程,只要出去,就是钱,他现在只希望,这次活动,能宣传时间长一些就好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火海的熏烤,刀身自己刀片都变得通红,就算是再粗糙的脚面脚底,也经不住烈火与钢刀的双重考验。他感觉自己的脚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他好像在漂,但是脚上时时的痛感却又把他拉回现实。 君无疾则咬紧了口腔里的嫩肉,尽量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以免做出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事。 洛敏风觉得自己肯定是流年不利,平时自己穿梭于各位师姐妹之间左右逢源,一直没事发生,最近咋就全部被发现了呢? “你对我做了什么,该死的人类法师?”巨人身不由的己的受制于人,燃起来他内心深处的怒火丛烧,不顾后果的大骂起来。 阮萌仍旧保持着笑容,背后的墨发被风吹起,和花木兰的发荡起一样的弧度。 “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会因为集团内部的事情烦闷,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我怎么总觉得一定有别的事情呢?”方霂林盯着纪长安问道。 “酷赞你们显身吧,协助他们对城门的守候,这些杂兵全部交给我。”冷语一声,紫红身形一闪,瞬间己经悬变而去,然后悬于城门之上的半空当中。 登时,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毕竟我没办法像般若她们那样子,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外力,就可以直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也许是因为平常的时候儿,没有人会来神兽洞,所以并没有人重兵把守,以至于我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找大哥聊聊天,大哥来了就知道了。”纪长安说道。 看着寒宵和寒昼离去,他将手中捡来的树枝,堆好,从怀中拿起火折子,点了起来。 这一动作让丁掌门瞬间变脸。他敢开口,是因为他是资历最老,修为最高的修士。 博恩发工资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陆彦,如果不是陆彦,他也不会从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穹儿觉得自己好像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人跟自己说话来的,说了什么呢? 可还未等他进到东宫,便在路上遇见了卫术铭,他今日再次前来,自然是来取兵器谱的,楚沉夏也不是自私之人,当下便邀他一同去了自己的院中。 第58章 地下黑拳 勐拉的灯火在夜色中像是一滩泼洒的血,猩红而粘稠,充满危险。 我们的面包车碾过最后一段泥泞山路,驶入这座罪恶之城的外围。 “操,这鬼地方连个城墙都没有。”猴子把着方向盘,眼睛却不断扫视着两侧逐渐密集的棚户区。 老熊从后座探过身子,粗壮的手臂搭在座椅靠背上,他点燃了一根雪茄,淡然道:“越乱越好。这种地方,死个人连野狗都懒得闻。”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越乱的地方,就越有发财的机会。 只要胆子够大,心肠够狠。 我擦...... 当他打完最后一个印记的时候,周身空气中突然涌动起一股股漆黑的阴森鬼气。 这个时候,阵中的七人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仿佛是牢牢的将林涛困在了阵中。 双方白开架势,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就等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雷浩急忙侧扑,可因为之前被晃了一下,雷浩下意识的直了下腰,也就是这一个瞬间的误差,等到雷浩完成扑救动作的时候,足球已经从他身下滚过,慢悠悠的滚进了球门。 虽然林涛和李莫愁只有两面之缘,但林涛还是能清楚的看出来,李莫愁的皮肤发生了变化。凡事都是有利有弊,李莫愁能够以毒纵横武林,那毒对她也是有伤害的。 回到津门市后,张耀阳看到了这则新闻,这让他更加忧心忡忡。周日就要进行第三轮联赛了,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让他无法猜想。 雪狸是寒冷季节的生物,平时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山里,只有冬天才会下山来,它有一个特性,那就是虽然是在寒冷的地方生存,但是却喜欢在温暖的地方休息,所以雪狸在山上会有一个深深的岩洞作为住处。 “心脏骤停?”陈霆之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一个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活力剩斗士竟然就这么突发了心脏病? 只有陈霆之自己的自我介绍,他选择了在残响世界里面的那一段,一个参军入伍的应届毕业生,刚刚退役归来,返乡探亲,但是却没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被困在了这个无限重复的家乡世界里面出不去了。 那位太监的腔调不阴不阳,音量却是极大,城墙上的皇帝贵妃,城墙下参赛的众多选手都听的清清楚楚。 能捕捉铁球的轨迹是一回事,能不能躲开和对抗,又是另外一回事。萧魅儿自觉她不能躲开铁球,也不能对抗铁球。 露丝也不浪费时间,一堆事情要忙,当下直接带着李方诚奔着公寓而去。 没有雷酸汞就没有子弹,至于其他的枪械构件与弹壳弹头等,在起用一台使用畜力驱动的简陋冲压机和各种浇筑模具之后,一切都不是问题。 灰衣丹布纹丝不动的站在虚影后方,脸色发白,韩东看不到他,也不知丹布正在拼命警示。 “印记?”尘接过协议,仔细看了两遍,通过人族传递绝密信息的特定方式,破译出韩东暗语,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器维斯可以信任,它的本源天赋是坚硬。 刚好,在雪漫城的话,就能直接将那些人叫过来开有关圣杯战争的动员会了。 她无法得知【傀儡乔迩】那边目前是什么情况。尤其是在她突然“断电”之后, 姬钺白与夜阑雨两人又如何了。但是, 不管是他们中的谁, 都绝无可能轻易抛弃掉那个壳子。这点大可以放心。 “那可是,这是家养的猫,还有一个挺可爱的名字,叫骨头饭,不过,镜砸,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听说这家伙将一个布鲁那样的男人咬进了医院呢。”抱着苗迷的男人说到。 “难道,世嘉有了新的底牌……而且,这个底牌不需要依靠奇迹时代……”山内溥好像抓住了什么。 我忍!我先忍!”大师想通了,正所谓人在屋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他决定抓住主要矛盾”所以他这回真的,按照顺序蹦了。 辛寂面色不变,心念一动,无数的磁力线在身前开路,扰乱形成闪电的磁场,顿时一大片闪电消失,密不透风的电网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而且圈内人都知道,汤姆·克鲁斯作为最早拥有“确认权”的A级大咖之一,向来都对参演影片的方方面面,有着极其严苛的控制欲。 刘医生摆了摆头:”以前是因为病疼,但是这次是因为身体,所以这次你们以前的方法可能不管用了!“刘医生及时的阻止了岳檀溪用以前的方法。 分工明确,隐春秋真元纳化,尽心篇绝式不为伤敌,浩然儒意化壁垒阻行。 银霜市中心一幢摩天大楼的顶层,直径百米的旋转餐厅里面,辛寂和连城碧面对面而坐,这是餐厅里最好的几个位置之一,临着落地窗,转头便能俯视银霜市的美丽夜景。 一般而言,对于NBA的球队老板来说,收购一支NBA球队无非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不关心球队战绩,只要球场票房和商业运作能够赚钱就好,比如火箭队的老板亚历山大。 之所以要这样做,一来是官方所举办的移民太费钱,因为是官方举办的,所以移民们都会被安排的很妥当,基本上到了当地,就能拿到种地所需要的一切,甚至连房子都已经造好了,这样的安排自然导致经费的上涨。 在会堂内的众人听到希德的发言,无不动容,无数双眼睛望向台上的那个年轻人,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希德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屡屡能够在挥洒自如中,说出打动人心的语句,这绝非简单的感谢型感言能够比拟的。 当第二个主题“荒野猎奇”落下帷幕时,全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希德不由得淡淡的弯起了嘴角。 分头找传送点的另一边,盛世大唐七人组在海底慢慢移动,他们旁边谁一个深不见底的海底深坑,不过几人却是没半点欣赏奇景的心思。 下一刻,光幕在联动变幻的时候,不是往四周的内墙扩散而去,而是汇聚在中心区域的上空,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人物半身像。 自从离开浅红道馆之后,阿治就念念难忘拥有属于自己的道馆,这种想法未在萌芽期间扼杀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许多人因为企图谋夺他人的神奇宝贝道馆失败,被神奇宝贝联盟重罚,元气大伤。 第59章 两届拳王 “不用考虑了!”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老熊就走到了房东老吴面前,直愣愣问道:“怎么去?” 我看的出来,老熊来这里是图钱。 老吴轻笑了一下,那种眼神好像在说你们这种抱着一夜暴富心里的年轻人我见多了,死在猛拉的也多。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铜币,“这是入场券,明天下午五点过后去菜市场后巷,找一个卖猪肉的,就说是和平旅馆老吴介绍过去的。” 铜币在案板上旋转的声音刺耳。 这个铜币,既是入场卷,也是送葬贴。 它的正面刻着“生”,...... “最好如此。若是再犯,定要惩罚。”姬无倾亲昵地靠近她,眸中闪烁着独一无二的宠爱,那令人悸动的光芒又似乎是昙花一现,来得理所当然,去得无踪无迹。 刘贞看到天色已晚,所有人基本洗漱完毕,不好再赶路,便就地扎起帐篷,歇宿一晚。 三天时间一到,我果然就看到了在前方等着我的紫燕和凤九,至于老者,则没有见到。 我没有继续和砖头继续说下去,而是拨通了史东的电话。得知史东在东关镇,我带着砖头,直接开车就赶过去了。 “我那位朋友姓任名成,过世已有七八年了,去世时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岁。”林音毫无隐瞒。 公西晚晚摇摇头,说道:“哎,也不知道多久能找到,先去看你朋友师父吧。”林音听了,心里一紧,说道:“听你的。”看来不找到父母,晚晚怕是不会甘休,愿天保佑,一切顺当吧。 唇,脸颊、耳朵甚至脖子都出现了青紫的颜色,这些是紫钳,是典型的心脉缺氧才会出现的症状。 “你不仅在这个时空有家庭有父母,而且也叫城封,难道你是城封的转世?只是上一世的灵魂意外的落到了这个转世的身上……”月影脑洞大开,这样说来好神奇,好玄幻。 如湖却是机灵的,立刻连滚带爬地手忙脚‘乱’地扯下了里屋的帘帐,遮住了堇妃的身影。 “我会跟紧你的。”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么一想后,曾蓉心底有了个微妙的主意,兴许不能叫夫妻俩劳燕分飞,也能让他们心底起裂痕。 夜晚,秦莲的屋中,秦显将罗豪这一天在锦缎坊的事都说了出来。 既然没有人议论,丈夫也不知道,顾母和顾明芝当然不会说出来。 这样做出来的电视游戏主机,造价相对较高,起码要两三百一台,用的还是国外的配件,如果是国产的配件——那造价就更高了。 更何况当打字员的收入不低,写程序的收入更高,谁又不想赚大钱呢? 几天前,国外著名的老画家丹尼打来电话,说是很欣赏她的画作,邀请她去国外举办一场私人画展。 林知夏等了好久,才见李辞回来,他的手上拿了好多东西,热水袋、杯子里装好的热水以及卫生巾,或许是不知道她用什么样的,拿了好几种。 “那我明日早晨再来。”洛云初干脆的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阮知柚等得有些着急,眼看已经接近十点了,她等了十分钟,裴宴终于回来了。 算到卦象了那一秒,八爷觉得天都要塌了,齐羽就像是季兰芊留下的痕迹,他若是也出事,八爷不敢想接下来的事情。 秦洪兵的观察力比李秀怡好,他发现苏子妍的脸上闪过一道释然的表情,秦洪兵心里有了底。 “本王已经将牡丹花之毒下在了云心妍的体内,夜天肯定方寸大乱了吧,哈哈哈!”地狱之王疯狂大笑,笑声极为阴森。 虽然炼狱兽只是一只神兽,但是在攻击的模式上,已经有了一些武功的套路了。 “谁要看你的贼眼。”春三十娘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很不自然的看向了吴阳的眼睛。 正是这股凉意,让龙羽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而且龙羽能够感觉得到,一股冰冷的能量缓缓的进入到了他的胸膛处。 因为就在刚才他施展金之无上大道里面的火属性,切断火兽和无尽火海的联系的时候,发现明明之中,还有一股火元素,在控制火兽。 莫予淇略显担忧的看着秦宇,发现秦宇一切正常,气息在不停的上升,莫予淇放下心来,开始向四周望去,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众人,为秦宇护法。 听白虎公爵这么一说,所有人不禁吃了一惊,封锁前方消息他们是能够猜到的。但要说连友军联系都封锁住了,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由此可见日月帝国在高空侦察方面的优势地位。 我和许易,虽说不是什么形同陌路,但肯是貌合神离,再矫情一点儿说,就是同床异梦。 可是上千年来,每一次魔族的进攻都被瓦解!只有在决战的时候,五大秘境的弟子才会出现重大的损伤。 叶飞一听天羽霓裳心中立时犹豫了一下,刚要想自己是不是要交出天羽霓裳保命的时候却是一片匹连的刀光当头罩下,闷哼一声便被一刀砍在胸前,随即倒在地上死亡。 “哼!”韩易冷哼一声,却如龙吟一般震人心弦,瞬间摧毁了夺命生释放出来的杀机。 华韶彦的唇瓣印在青黛唇上,淡淡的,浅浅的,轻啄着如花瓣般柔嫩的唇。 李科三兄弟看到妹妹的时候,像是活见了鬼一般,这还是自家的妹妹吗? “是!在下不是针对你,这位赵兄还是不要生气。”萧痕当即笑了笑说道。 “祖母!”青黛上前拉住老夫人的手,在她身边坐下。华韶彦望着欢喜的青黛,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径直在上官鸿身边坐下。 “你可以听到我说的话吗?高森先生?”一个声音将高森从迷迷糊糊中给唤醒了。 我这一路,都在看着路绮欧,不得不说,路绮欧穿上这古装之后,的确是漂亮。 “是墨务司的刘大人来了,听说程家把田家告了。说田家当年竞选贡墨时手段不光彩有那消息灵通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