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 第一百零一章 少年与山君! 正午时分。 有一位草鞋少年背着竹篓往家走。 竹篓里装着刚从山上采来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远远地,陈平安就看到自家门前站着个陌生男子。 那人一袭白衣,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正负手而立,望着巷子尽头出神。 陈平安下意识放慢脚步,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柴刀。 "陈平安?"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我叫魏檗,是方知寒的朋友。" 陈平安眉头微皱,没有立即答话。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魏檗的男子,目光中带着警惕。 方知寒离开小镇已经有些时日,从未提起过有这么个朋友。 魏檗似乎看出他的疑虑,从袖中取出一物:"他说你会认得这个。" 那是一块绿油油的蛇胆石,约莫鸡蛋大小,在夕阳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陈平安瞳孔微缩,这块石头他太熟悉。 正是当初与方知寒在龙须河捡来的。 "他...还好吗?“陈平安接过蛇胆石。 魏檗点点头,”好得很,就是惦记着你。这次我来,也是受他所托。" 他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山脉。 "能带我去落魄山看看吗?" 陈平安将蛇胆石小心收好,带着魏檗往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但两人都走得轻快。 魏檗不时驻足,望着山势啧啧称奇。 "这山形如卧龙,难怪叫落魄山,倒是名副其实。" 快到半山腰时,陈平安突然僵在原地。 一条巨大的黑蛇盘踞在前方岩石上,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 他瞬间抽出柴刀,冷汗浸透了后背。 "别紧张。"魏檗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只见那黑蛇缓缓低下硕大的头颅,竟是对着陈平安做出臣服的姿态。 魏檗笑道:“方知寒已经收服它了。以后它会听你的话,守护这座山。" 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还说,小镇以后会有很多厉害的家伙,让你小心点。" 陈平安心头一暖,但握刀的手依旧没有放松 魏檗突然一挥袖,地上凭空出现一堆绿油油的竹子,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我要在这里建座竹楼。" 他解释道,"竹楼建成以后,对练武大有裨益,以后你们在这山上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陈平安惊讶地看着这些竹子,每一根都翠绿欲滴,竹节处隐约有金光流转。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已经到了武夫二境,对吧?"魏檗笑问道。 陈平安脸一红,挠头道:"我就是随便练练,强身健体而已..." 魏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知寒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实诚人。" 魏檗突然正色道:"陈平安,方知寒让我转告你,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住本心。" 陈平安重重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蛇胆石。 ... 方知寒一行人抵达黄庭国边境的郡城时,正值晌午。 城门口,守城的兵卒查验户牒,见他们来自大骊龙泉县,态度顿时恭敬了几分,连入城税都免了,只简单登记便放行。 黄庭国虽名义上是大隋的属国,但这些年大骊铁骑南下,横扫北境,黄庭国的官员们早已心照不宣地开始讨好大骊人。 谁知道哪天这座城会不会突然改姓宋? 入城后,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织。 今日恰逢城隍庙会,街上多是烧香祈福的善男信女,沿街两侧摆满了各色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有卖香烛纸马的,有卖糖人面塑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热闹非凡。 李宝瓶和李槐一进城就被琳琅满目的小摊吸引住了,尤其是那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衣裹着饱满的山楂,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方知寒见状,笑着掏出几枚铜钱,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串。 李槐接过糖葫芦,眼睛一亮,立刻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他得意地看向李宝瓶,"我这串有六颗!" 李宝瓶瞥了一眼自己的,只有五颗半...... 因为最后一颗被糖衣裹得小了一圈。 她撇撇嘴,没说话,默默咬了一口。 李槐见状,更加得意,高举糖葫芦绕着方知寒和林守一疯跑,嘴里还喊着:"我赢了!我赢了!" 林守一无奈摇头,方知寒则抱臂而立,笑而不语。 李宝瓶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的糖葫芦,趁李槐跑过身边时,悄悄伸出一条腿。 "哎哟!" 李槐猝不及防,整个人扑了出去,手里的糖葫芦飞出去老远,在尘土里滚了好几圈。 他趴在地上愣了一瞬,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震天响,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红棉袄小姑娘故作无辜地东张西望,仿佛刚才使绊子的不是她。 方知寒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个板栗。 "调皮!" 李宝瓶捂着额头,嘟囔道:"谁让他那么得意……" 方知寒摇头,走过去把李槐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又掏钱买了一串新的糖葫芦递给他。 李槐抽抽搭搭地接过,眼泪还没干,嘴角已经咧开了。 他左右手各举一串糖葫芦,小心翼翼地躲到林守一身后,冲李宝瓶做了个鬼脸。 李宝瓶翻了个白眼:"幼稚!" 奇怪的是,李槐似乎从不记恨李宝瓶的捉弄,哪怕被欺负得再惨,过一会儿又能笑嘻嘻地凑过去。 方知寒和林守一私下讨论过这事,始终想不通。 林守一最后只能归结为“一物降一物”,李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在李宝瓶面前毫无脾气。 ......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二章 秋芦客栈! 队伍继续前行,很快来到城隍庙前。 庙宇飞檐翘角,香火缭绕,进出的香客络绎不绝。 崔东山让于禄去请了些香,一行人便进了城隍庙。 进了庙以后,方知寒拉着崔东山慢了几步。 方知寒从袖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朱红色石头,石体通透如玉,内里似有赤色流火缓缓游动,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蛇胆石?" 崔东山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可是蛟龙之属梦寐以求的天材地宝,方师兄舍得?" 方知寒淡淡道:"我拿这个跟你换点钱。" 崔东山"啪"地合上折扇,故作痛心道:"咱们师兄弟之间,谈钱多伤感情?” “再说了,回头我还得指望方师兄在陈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呢,我那先生到现在都不肯认我这个学生......" 方知寒摇头打断:"我不是没钱,只是懒得去找仙家铺子换。" "你也别想像刚才坑那个败家子那样坑我。” “我要换的,是雪花钱。" 崔东山闻言,脸上夸张的哀怨表情顿时一滞,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就在半刻钟前,他们路过一个落魄年轻人摆的摊子。 那年轻人偷了家中祖传的几件古玩出来变卖,崔东山故作豪爽地花了一锭银子包圆了所有物件。 可等那年轻人欢天喜地离开后,那锭银子竟化作一只银蚂蚱,"嗖"地跳回崔东山袖中。 "看来方师兄是有备而来啊。" 崔东山讪笑两声,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绣小袋。 袋口一开,顿时有清洌灵气溢出。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枚青玉质地的小暑钱,=正是山上修士通用的货币。 崔东山将钱袋抛给方知寒,"师弟我手头没带那么多零钱,只能委屈师兄先拿着这些小暑钱了。” “至于客栈开销嘛......"他眨眨眼,"这笔交易的零头应该绰绰有余。" 方知寒接过钱袋,神识一扫便知不假。这些小暑钱成色上乘,每一枚都抵得上下界百两黄金。 他抬眼看向崔东山,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城西方向。 那里有座飞檐斗拱的朱红楼阁,正是本郡最负盛名的"秋芦客栈"。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那座客栈的前身,正是此城最初的城隍阁旧址。 当年,有修士发现阁中的古井竟是口灵泉,便联手当地官府将古井周围改造成了修行客栈。 那泉水散发的灵气对初入修途者大有裨益,在山下俗世堪称难得的修行宝地。 "我记得......"崔东山用折扇轻拍掌心,"那客栈最上等的''天字号''客房,一夜要两枚雪花钱?" 方知寒将蛇胆石抛给他。 "所以我才要换钱。" 崔东山接住石头,突然压低声音:"方师兄是察觉那口灵泉有异?" 方知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向城隍庙方向。 崔东山把玩着蛇胆石,忽然笑道:"要不这样,我帮方师兄解决灵泉之事,师兄在陈先生面前......" "免谈。"方知寒转身就走,"李宝瓶!别教李槐爬城隍庙的香炉!" 远处传来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和某个男孩"哎哟"的痛呼声。 崔东山望着方知寒的背影,摇头轻笑 ... 傍晚,方知寒说找好了客栈,一行人也没说什么,便跟着他来到了一条青砖小径。 小径蜿蜒深入,两侧高墙爬满青藤,砖缝间渗出丝丝缕缕的雾气,如溪流般贴着墙面流淌,隐约有泉水叮咚之声回荡。 李槐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自己背后凉凉的。 巷子尽头,一扇朱漆大门巍然矗立,门板上阳刻着两尊金甲门神,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半截身子。 左边门神骑猛虎持长剑,右边门神踏蛟龙扬大刀,彩绘鲜艳,怒目圆睁,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门上跳下来。 李槐咽了口唾沫,悄悄往方知寒身后躲了躲。 "吱呀——" 大门缓缓开启,一位身段婀娜的美妇人款款走出。 她生得一双含情桃花眼,腰间系着鹅黄丝带,行走时环佩叮咚。 身后两名双鬟婢女按剑而立,青鞘长剑上缠着红线,显然不是摆设。 "奴家刘嘉卉,嘉言善行的嘉,奇花异卉的卉。" 妇人盈盈一礼,水袖垂落如流云,"诸位贵客可是要下榻秋芦客栈?可有预约?" 她说话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崔东山。 这白衣少年容貌俊美,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 可崔东山却只是懒洋洋地抱着后脑勺,对她的注视毫无反应。 门口两名婢女眉头一皱。 在这郡城里,谁见了自家夫人不是毕恭毕敬? 就连郡守大人也要尊称一声"刘仙师"。这少年竟敢如此无礼? 刘嘉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却笑意更浓:"这位公子,可是觉得秋芦客栈名不副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拜错菩萨了。"崔东山突然伸手一指方知寒,"管钱的正主儿是这位。" 妇人这才注意到草鞋少年。他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衫,可那双眼睛却沉静如深潭。 她连忙转向方知寒行礼:"是奴家眼拙了。" 方知寒望向门内。雾气更浓了,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轮廓。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们人比较多,“他收回目光,”房间够吗?" 刘嘉卉掩唇轻笑:“够,怎么不够?” “虽说近日水神庙大典在即,各方仙师云集......"她眼波流转,”但贵客临门,奴家就是把自己的院子腾出来,也不敢让诸位扫兴。" 最终,方知寒要了名为"清露"的天字号院落。 这院子紧挨着老城隍留下的那口灵泉,价格高得离谱! 一天两千两银子,也就是两枚雪花钱! 寻常修士根本住不起。 "修行之人若不会精打细算,“刘嘉卉引路时意味深长地说,”往往比市井百姓更捉襟见肘呢。" 穿过三重月亮门,雾气忽然散去。 眼前豁然开朗。 假山玲珑,曲水流觞,一株古梅斜探水面。 李宝瓶"哇"地一声跑向回廊,惊起几只白鹭。 "这口井......"方知寒停在庭院中央的石井旁。 井沿青苔斑驳,锁链缠绕的轱辘上刻着模糊的符咒。 刘嘉卉的笑容僵了一瞬:"客官好眼力,这正是当年城隍阁留下的老井。" 井水幽深,倒映着方知寒的脸。 他突然伸手按在井沿上。 "哗啦!" 水面毫无征兆地炸开,一道黑影闪电般蹿出!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三章 寒食江! "方师兄。" 身后传来林守一的声音,语调有些异样。 方知寒回头,只见少年脸色发黑,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等引路的刘嘉卉刚走出院门,林守一就一把拽住方知寒的衣袖。 "方知寒!"少年几乎是咬着牙低吼,"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两千两银子!就为了住这一晚上?!" 方知寒一怔。 眼前的林守一怒目圆睁,额角青筋跳动,与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少年判若两人。 "两千两银子!"林守一声音都在发颤,手指几乎戳到方知寒鼻尖。 "你是郡守家的公子,还是皇亲国戚?我们这一路......" 方知寒皱了皱眉,刚要解释,林守一却已甩袖而去,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屋内陷入尴尬的沉默。 李槐鬼鬼祟祟地溜进来,手里紧攥着崔东山之前给的银锭,小脸煞白。 这孩子最怕吵架,此刻缩在床沿,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方知寒叹了口气。 崔东山斜倚门框,火上浇油:“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不好受吧?" 见方知寒不理他,又晃到桌前坐下,支着下巴笑道:”你说林守一是不是把你的私房钱,当成大伙儿的公用了?" "你花钱分明是为了借灵泉助他修行,“崔东山手指轻叩桌面,”可他算来算去,还是觉得自己亏了,这才发火。" "我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方知寒终于抬头。 "你试探够了没有?" 崔东山笑容不减:“是不是觉得我特像搅屎棍?" 方知寒放下刻刀,”你无非想看我是否会对同门生怨。" "你这是多此一举了。" 崔东山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 大骊王朝境内,所有受朝廷敕封的山水正神,在百姓眼中不过是一尊泥塑金身和一座冷清祠庙。 即便是统御五岳的尊神,也只能困守方寸之地,不可逾越半分。 但在东宝瓶洲,尤其是黄庭国这样的藩属小国,山水神灵的处境却截然不同。 只要与当地官府打好交道,又无强势仙门压制,即便是龙须溪河婆这等末流小神,也能堂而皇之地修建府邸,规格堪比王侯将相。 寒食江水神便是其中佼佼者。 在这段百里内无人烟的江域深处,一座悬挂"大水"鎏金匾额的豪奢府邸临江而立。 对外宣称是黄庭国开国元勋楚氏后人的宅院,实则真正的主人,正是那位统御寒食江三百里的正神。 今夜,府邸内灯火通明。 两排长明灯沿着朱漆廊柱蜿蜒悬挂,灯芯上跳动的不是凡火,而是掺了深海龙香鲸油脂的灵焰。 一滴龙涎香便可燃百年不灭,异香氤氲间,连修行之人的神识都为之清明。 这等宝物,便是山上仙府也难得一见,此刻却如寻常灯笼般点缀着水神殿堂。 主位上坐着一名青袍男子,胸口圆形补子上绣着团龙纹,五指轻拢白玉盏,盏中酒液金黄浓稠,隐有龙气缭绕。 他面容俊雅,唯有一双竖瞳透着非人的冷意。 正是褪去神道金身的寒食江水神本相。 堂下二十余位宾客皆非俗流。 有背负古剑的道门真人,也有手持拂尘的丹鼎派长老,甚至还有两位身着官服的黄庭国礼部官员。 此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却都收敛气息,偶尔望向主位的眼神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忌惮。 一位紫袍修士举杯笑道:"听说红烛镇那头老蛟近日蠢蠢欲动,竟想分润寒食江香火?" 青袍男子轻笑一声,酒盏边缘凝结的露珠突然化作一条迷你水龙,绕着他指尖游动:"跳梁小丑罢了。” “本座已向黄庭国礼部递了折子,最迟下月,就会有人去斩蛟台走一遭。"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龟背老者慌慌张张闯进来,连礼仪都顾不得了:“老爷!秋芦客栈那边的灵泉......" "嗯?”青袍男子手中酒盏突然结出一层冰霜。 龟丞相关节发白地捧着一面水镜,镜中赫然映出一个白袍少年立于古井旁的画面。 井水倒影里竟浮现出一具被铁链锁住的骷髅,骷髅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与长明灯如出一辙的龙涎香火! 满座哗然。 那位紫袍修士手中酒杯下意识握紧了。 他认得那口井。 二十年前黄庭国更迭城隍时,旧神金身就是被沉在那口灵泉深处...... 青袍男子缓缓起身,袍子上的团龙纹竟开始游动。 他盯着水镜中方知寒腰间的朱红色玉佩,突然冷笑:"大骊的过江龙?” “本座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剑快,还是我的寒食江水更深!" 殿外忽然雷声大作。 原本平静的江面掀起百丈巨浪。 ... 林守一盘坐在小亭内,双目微阖,呼吸绵长。 庭院中央那口老水井散发出的灵气,如薄雾般在夜色中流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常人眼中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少年却能看到无数晶莹的光点随水汽浮动。 那是被灵泉浸润百年的水精之气。 他按照《云上琅琅书》记载的法门,以意念为网,在吐纳间捕捉这些飘散的水精。 每一次呼吸,都有星星点点的灵光被引入体内,沿着特定经脉汇入窍穴。 井边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异响。 水面泛起涟漪,一只苍白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搭上井沿。 可是感觉到少年身上的雷法正气,便不敢靠近了,灰溜溜又缩回了井中。 这正是《云上琅琅书》的玄妙之处。 五雷正法乃道家降魔根本,修行时自带一股煌煌正气,寻常邪祟避之不及。 此刻他周身窍穴流转的雷法气息,对阴物而言就像灼热的烙铁。 "原来如此......" 林守一内视丹田,发现吸收的水精正在气府中凝结成细小的雷纹。 这些雷纹彼此勾连,隐隐构成《云上琅琅书》中提到的"雷池"雏形。 按典籍所述,待雷池成型,举手投足皆可引动天雷。 贪念忽起。 他猛地加大吸纳力度,井周水雾竟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 太多灵气涌入体内,数座气府很快传来鼓胀感,像被洪水冲击的堤坝般咯咯作响。 但少年不管不顾。 这一路跋山涉水,何曾遇到过如此充沛的灵泉? 半个时辰后,林守一脸颊酡红,额头渗出豆大汗珠。 体内雷纹已从青白色转为危险的紫红,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他这才惊觉不妙,却像饕餮面对珍馐般难以自控。 "啪!" 一只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 "呼——" 林守一猛地张嘴,喷出一股浊气。 身旁白衣少年急忙挥袖,雪白大袖卷起清风,将那股腥臭秽气驱散。 "你小子胆儿挺肥啊?" 崔东山捏着鼻子后退两步。 "再吸下去,怕是要成东宝瓶洲第一个被灵气撑死的修士了!"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四章 避水! 崔东山站在井边,白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双指捻着那张金粉符箓,符纸在月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微光。 "修道如筑桥,“他突然开口,声音清朗如泉,”桥要稳,需根基扎实。桥要长,需眼界开阔。" 林守一睁开眼,看见崔东山指尖的符箓无风自动,金粉簌簌飘落,却在空中凝成一道道细密的纹路。 竟是《云上琅琅书》中未曾记载的雷纹变式! "看好了。" 崔东山手腕一抖,金粉雷纹突然分裂,化作数十道细小的电蛇在空中游走。 每一条电蛇的轨迹都暗合天道,彼此交织成一张立体的大网。 林守一瞳孔骤缩。 这分明是在演示如何将雷池从平面转为立体! "三境巅峰?“白衣少年忽然嗤笑一声,”靠着飞升境大妖的丹酒强行破境,就像用金砖垒桥墩。" 他指尖电蛇突然暴长,"哗啦"一声将旁边假山劈成两半,"看着威风,实则......" 碎石轰然坍塌。 "不堪一击。" 林守一后背渗出冷汗。 他此刻才明白,自己体内那些紫红雷纹为何总是躁动不安。 原来根基早已埋下隐患。 崔东山转身走向井口,语气忽然轻快:"借你张符玩玩。" 白衣少年已经踏上井沿。 他背对月光,晃了晃手中符箓,突然向后仰倒。 "避水。"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人影已消失在井口。 水面甚至没溅起一丝水花,只有那张金符燃烧后的灰烬在空中缓缓飘散。 ... 夜色渐深,庭院里只剩下水井泛起的细微涟漪。 方知寒踏入凉亭时,林守一正盘坐在石凳上,周身还残留着未散的水灵之气。 少年抬头,月光映在他清俊的脸上,眉宇间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他朝方知寒招了招手,嘴角带着一丝无奈:"那个崔东山,借了我一张符箓,就跳进那口老水井里去了。" 方知寒走到井边,低头望着幽深的井水,水面映出他平静的面容。 他轻声道:“崔东山是死是活,我管不着,也不会管。" 林守一沉默片刻,转头望向水井:”住进秋芦客栈的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下次能不能先跟我商量?" "好。"方知寒点头,”以后会的。" 林守一有些意外,仔细打量着方知寒的神色:"就这样?" "不然呢?"方知寒反问。 林守一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讲一堆道理,或者干脆揍我一顿。" 他揉了揉脸,”我都准备好挨打了。" 方知寒摇摇头,斜靠在凉亭柱子上,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口井。 井水平静如镜,却隐约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对不起。"林守一突然说道。 方知寒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他的目光却愈发深邃。 水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一丝极淡的血色正从井底缓缓晕开。 "崔东山这家伙......"方知寒眯起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寒食江水神、老城隍遗址、灵泉古井...... 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那白衣少年哪里是胡闹? 分明是故意跳入井中,借水道直捣黄龙! 就在林守一准备出声询问之际,方知寒竟是也跳入了那古井之中! ... 寒食江畔,"大水府邸"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飘荡在江面之上。 八百里寒食江流经三州八郡,滋养黄庭国北部沃土。 而这座临江而建的豪奢府邸,正是统御整条大江的水神居所。 主殿内,青袍男子高坐首位,胸前团龙补子在烛光下泛着金芒。 他手持白玉酒盏,面带矜持笑意,看着堂下宾客接连起身敬酒。 "老爷治水有方,寒食江三百里风调雨顺,实乃黄庭国之福啊!"一位紫袍修士举杯高声道。 "是啊是啊,比起那旧城隍不知强了多少倍......"另一位官员模样的男子连忙附和。 寒食江水神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缓缓收回视线,看向左右两侧的四位心腹。 左侧首位空着,本该是那位红鲤精的位置。 此妖与大骊冲澹江的鲤精称兄道弟,今日奉命去处理一桩突来的变故。 第二位是个阴鸷男子,脖颈上隐约可见鳞片纹路,腰间别着一对乌黑铁锏。 这水蛇精最是凶残,最爱用这对仙人遗宝打碎对手头颅。 若非寒食江水神约束,怕是早将沿岸村庄的童男童女吃个干净。 右侧坐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正抱着酒坛痛饮。 这是只拦水蛤蟆成精,天赋异禀,一张大嘴能吞半条江水。 可惜生性懒惰,修行三百年还是个四境。 最末位却是个异类,美髯垂胸,儒衫整洁,若非脸色青黑,活脱脱是个饱读诗书的中年文士。 这是寒食江水神最倚重的幕僚,生前曾是黄庭国礼部侍郎,死后被寒食江水神收为鬼修,专管与朝廷往来。 "报——" 一名水鬼慌慌张张冲进大殿:"红鲤将军的命灯......灭了!" 殿内霎时寂静。寒食江水神手中酒盏"咔嚓"一声裂开道缝。 "秋芦客栈那边......"鬼修幕僚沉吟道,"莫非是那口井出了问题?" 寒食江水神面色阴沉如水。二十年前他联合黄庭国朝廷,将旧城隍金身镇压在井底,借灵泉之力慢慢炼化。如今变故突生,莫非...... "轰!"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五章 谁不知死活? 白衣少年的突然现身,殿内丝竹声戛然而止。 宾客们偷眼打量主位上青袍男子铁青的脸色,又瞥向门口那个不知死活的少年,眼中顿时浮现出豺狼围观猎物般的戏谑。 在这黄庭国北境,谁不知寒食江水神的威名? 敢来大水府撒野,怕不是嫌命太长。 "啧啧。" 水蛇精翘着兰花指,捏起一只鎏金酒杯。 他生得阴柔俊美,唯独舌尖分叉,时不时吐出唇外。 此刻他盯着少年那张白玉般的脸庞,眼中既有惋惜又有贪婪。 这般上等的"食材",可惜不能活捉了去。 "这金玉液..."水蛇精嗓音尖细,杯中酒液泛起奇异波纹,“修士饮一杯抵十日苦修,凡人喝了祛病消灾。" 他将半杯残酒向前一推,"赏你了。" 水蛇精手腕一抖,半杯酒液泼洒而出。 金黄色的液体在空中骤然凝固,继而分裂成数十滴,每一滴都泛起金属般的寒光。 "嗖嗖"破空声响起,酒滴如强弩劲箭直射少年面门! 崔东山正仰头欣赏殿顶的夜明珠布局,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千刃水’!”有修士失声惊呼。 这手将柔水化刚刃的神通,正是水蛇精成名绝技。 去年有个四境修士就是被这招打得千疮百孔,连神魂都没逃掉。 他第一眼就看出这少年根骨不凡,可惜... "噗噗噗——" 密集的撞击声响起,众人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却没有出现。 那些足以洞穿铁板的水刃,撞在少年白衣上竟如雪花入炉,瞬间消融无踪。 连衣角都没掀起半分。 崔东山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就这?" 满堂哗然。 青袍男子指尖轻叩座椅扶手,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在大殿内回荡。 他微微前倾身子,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水法不侵?有点意思。" 目光转向下首的儒衫文士,水神青袍男子笑问道:"是那件袍子有古怪,还是另藏玄机?" 文士抚须沉吟,眼中泛起幽光:"非是衣袍之故。” “依属下看,此子怀中当有道家上品避水符''玄冥镇水符'',或是''雷水解厄符'',方能如此轻易化解水法。" "哦?"青袍男子哑然失笑,"莫非他觉得,凭一张符箓就能在我这大水府来去自如?" 文士目光闪烁,“恐怕另有依仗。" "巴不得!"青袍男子突然拍案大笑,胸前团龙纹随之游动。 青袍男子给了一个眼色,水蛇精心领神会。 水蛇精猛地站起,腰间铁锏自动飞出。 那对乌黑兵器在空中化作两条黑蛟,张牙舞爪扑向少年。 这次他动了真怒,连压箱底的"黑水双蛟锏"都祭出来了。 "叮!" 崔东山突然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夹住了最先袭来的铁锏。 另一条黑蛟眼看就要咬中他咽喉,却见少年张口一吹。 "呼!" 看似随意的一口气,竟化作滔天烈焰。 那条由法宝幻化的黑蛟瞬间被烧回原形,铁锏"当啷"落地,表面布满裂纹。 水蛇精"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本命法宝受损让他元气大伤。 还没等他缓过神,眼前突然一花。 那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已贴到他面前,鼻尖对鼻尖。 "听说..."崔东山笑眯眯地伸手捏住水蛇精下巴,"你爱吃童男童女?"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水蛇精的脑袋被硬生生拧转了三圈,那张俊美脸庞永远凝固在惊恐的表情上。 那具尸体倒地后,缓缓恢复真身。 原来是条体态纤细的斑斓大水蛇。 崔东山随手一抛,尸体重重砸在宴席中央,汤羹酒水溅了满座宾客一身。 死一般的寂静中,崔东山掏出一方白帕擦手:"现在...咱们能好好聊了吗?" ... 落魄山,竹楼。 陈平安赤着上身,在竹楼内缓缓走桩。 每一脚落下,奋勇竹搭建的地板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在与他体内的气息共鸣。 汗水顺着脊背滑下,在竹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魏檗倚在门边,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他望着少年一丝不苟的拳架,难得开口称赞:“走得很稳。" 陈平安没有停下动作,只是呼吸略微加重:”天赋不好,只能勤能补拙。" 竹楼外,夕阳将山峦染成金色。魏檗抬头看了看天色:"该回去了。" 陈平安收拳站定,吐出一口浊气。这竹楼确实神奇,在此练拳一日,抵得上寻常地方三日苦修。 他穿好衣衫,向魏檗拱手道别。 夜幕降临,陈平安回到小镇。 路上行人稀少,两侧店铺陆续打烊。 他正想着明日该去查看下压岁铺子的账目,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争执声。 "师父!都说了往左拐!" "放屁!老道我虽然眼瞎,可心里亮堂着呢!明明是往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街角处,一个目盲老道正与跛脚少年拉扯。 老道衣衫褴褛,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死死拽着老道不松手,旁边还站着个圆脸小女孩,怀里抱着个破包袱,怯生生地左右张望。 陈平安走近时,正听见老道在问路:"这位善人,可知压岁铺子和草头铺子怎么走?" 陈平安脚步一顿:"老道长去那两家铺子做什么?" 目盲老道贾晟闻言,顿时露出惭愧神色:"不瞒你说,老道是来寻亲访友的。” “听说那儿有位姓陈的掌柜......" "你找陈掌柜何事?"陈平安声音平静。 贾晟搓着手,布幡在夜风中摇晃:"这个......说来惭愧,有位少年仙师指点我们来的,说那位陈掌柜最是心善......" 陈平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那少年是不是姓方?" "对对对!" 贾晟激动得胡子直颤,从怀里摸出块朱红色石头。 "他还给了这个当信物!" 月光下,蛇胆石泛着熟悉的光泽。 陈平安接过石头,仔细看了几眼。 "跟我来吧。" 陈平安领着三人穿过小巷。 贾晟一路絮叨,说他们如何被惨遭邪魅,又如何遇见那位"方小仙师"。 跛脚少年警惕地打量着陈平安背影,小女孩则紧紧抓着师父的衣角。 直到草头铺子门前,陈平安掏出钥匙,锁簧"咔嗒"一响。 陈平安推开门,“先进来吧。” 贾晟愣了片刻,很快重新堆起笑脸。 "小兄弟,你是这的小工吧,你们掌柜什么时候回来?" “回头你们掌柜的回来了,看见我们不请自来,会不会不太好,可否帮忙知会一声......” 贾晟还在念叨。 陈平安转身看着三人。 “掌柜的不会怪罪的。” "因为我就是陈平安。" 贾晟师徒三人顿时愣在原地。 油灯点亮柜台。 陈平安给三人倒了热茶,又拿出些糕点给小女孩。 贾晟捧着茶杯,显然没想到这个穿着朴素的少年就是正主。 "在这里好生休息。"陈平安指了指后院,"楼上有空房。"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女孩,轻声道:"你们之后就住在这吧,明日我带你们去压岁铺子看看。" 夜风拂过门楣的风铃,叮咚声中,陈平安望向北方。 方知寒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六章 蛟龙生焉! 水蛇精的尸体软软瘫倒在地,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高坐主位的寒食江水神牙关紧咬,面皮抽搐。 他死死盯着白衣少年身后那尊逐渐凝实的虚影,眼眶渐渐爬满血丝,瞳孔深处泛起淡金色光芒。 视野中,一尊巍峨法相矗立在少年身后: 雪白儒袍无风自动,宽袖如垂天之云。 头顶高冠上篆刻"明明德"三字,每一笔划都由流动的金色文字组成。 腰间玉佩皎洁如月,散发着镇压邪祟的清光。 最可怕的是那些游走的金光,细看竟是无数微缩的儒家经典在流转,每一句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儒...儒家圣人?!" 寒食江水神喉结滚动,额头渗出冷汗。 他猛然拍案,暗中引动寒食江水势。 整座大殿剧烈摇晃,两名剑修鞘中长剑"铮铮"作响,竟自行折断。 宾客们东倒西歪,唯独白衣少年纹丝不动,身后法相更是稳如泰山。 "呵。" 崔东山微微抬头,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那表情分明在说:有本事你动手啊? 寒食江水神心头巨震。他方才这一手"江涛撼府"看似随意,实则调动了八百里寒食江一成水运,便是金丹修士也要吐血倒地。 可那尊法相连衣角都没晃动半分... "该我了。" 白衣少年突然负手而立,虚握的拳头泛起青光。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却让寒食江水神毛骨悚然。 他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整条寒食江的水压都碾在了胸口。 "积水成渊,蛟龙生焉!" 崔东山一脚踏下。 身后法相随之抬足,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踩,却让整座水府地动山摇。 寒食江水神"哇"地喷出一口金血,胸前团龙补子寸寸碎裂。 更可怕的是体内水运根基竟开始崩塌,三百年来炼化的江神金身出现裂痕! "圣...圣人饶命!"寒食江水神终于挤出一句求饶,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此刻他就像被天敌盯上的猎物,连神魂都在战栗。 "蛟龙生焉"四字如天宪敕令,每一个音节都在他神魂深处炸响。 这位统御八百里寒食江的水神此刻面如金纸,七窍渗出淡金色血丝,哪还有半点先前的倨傲模样? 他胸前那团金线绣成的蛟龙突然活了过来,在青色官袍上疯狂游窜。 本该行云布雨的优雅姿态,此刻却像被扔进热锅的活鱼,龙尾拍打得衣袍猎猎作响。 每挣扎一次,就有金线崩断,化作燃烧的灰烬簌簌飘落。 "不...不可能!" 寒食江水神喉咙里挤出嘶吼。三百年香火淬炼的金身正在崩溃,那些飘散的金线都是他炼化的水运根基。 最可怕的是体内气机完全失控。 寒食江八百里水脉竟在与他切断联系! 崔东山冷眼旁观。 那些落地的金灰并未消散,反而在地上聚成古老咒文。 若是方知寒在此,定会认出这正是镇压旧城隍的阴毒符咒。 "现在知道怕了?“白衣少年指尖凝聚一缕青光,”当年你把旧城隍金身沉井时,可曾想过今日?" 青光射入寒食江水神眉心。这位水神突然僵直,瞳孔中映出恐怖景象。 井底那具被铁链锁了二十年的骷髅,正在缓缓抬头...... 寒食江水神的五指深深陷入胸膛,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将金色蛟龙染成暗红。 那蛟龙痛苦扭曲,却被他死死攥住。 这是他的大道根基,三百年香火淬炼的本源,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放手! 崔东山悠然甩袖,白衣如流云舒展。 他踩着那对黑水铁锏踱步前行,仙家兵器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很意外?"白衣少年歪头轻笑,声音却冷得像冰,"你以为躲在寒食江底,就能逃过天道轮回?" 寒食江水神猛地喷出一口金血,身形晃了晃才勉强站稳。 他低头看着胸前逐渐黯淡的蛟龙,再抬头时眼中已带乞求。 "真仙...饶命..."。 "再来一脚...我便形神俱灭了..." 满堂宾客如坠冰窟。 他们眼中近乎无敌的寒食江水神,此刻竟像条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 崔东山目光扫过众人。 儒衫文士立刻弯腰作揖,额头几乎贴到膝盖。 蛤蟆精"咚"地跪地,磕头如捣蒜,肥硕身躯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叩见真仙!" 唯有那披甲鲤精怒目而视,鳞片状的铠甲"铮铮"作响。 "宰了。" 白衣少年轻飘飘两个字,脚微微抬起。 寒食江水神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出现在鲤精身后。 他的手臂竟如利剑般贯穿了这位心腹大将的胸膛,鲜血喷溅在鎏金殿柱上。 "老...老爷?"鲤精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那只血手。 寒食江水神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臂,掌心攥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他另一只手按住鲤精的天灵盖,轻轻一推,尸体轰然倒地。 那颗心脏在他掌心飞快收缩,转眼凝成一颗赤红丹丸,表面布满金色血丝。 "咕咚。" 吞咽声在死寂的大殿内格外清晰。 ......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七章 断头酒? 崔东山懒散地斜靠在白玉椅上,靴底沾着的血迹在椅面上蹭出几道刺目的红痕。 白衣少年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角落里面如死灰的中年修士。 "除了那个灵韵派的叛徒,其余人...要不要喝杯断头酒?" 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魔头!你不得好死!"一名紫袍老者破口大骂,袖中暗器暴雨般射出。 "饶命啊!我愿为奴为仆..."华服妇人瘫软在地,裙摆下渗出腥臭液体。 三道身影冲向侧门,却被突然暴涨的江水倒卷回来。 整座大殿已成水牢! 崔东山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下巴流淌,在避水符形成的屏障外滚落,像雨打荷叶般簌簌坠地。 他忽然将酒壶抛向半空,背靠玉椅发出嘶哑的笑声。 "老头子......你说人性本恶,现在看看谁更恶?!" 无人看见的角落里,他左手死死攥紧,掌心被无形的教鞭抽打。 那是老秀才留下的禁制,每当他行凶作恶,便会痛入神魂。 堂下的屠杀开始了。 水神抬手将寒食江水化作万千冰刃,将逃窜的宾客钉死在鎏金柱上。 那名灵韵派修士瘫坐血泊中,看着同门师兄被水蛇缠住脖颈,眼球暴凸而出。 "失望吗?"崔东山喃喃自语。 "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恶!" 鲜血顺着白玉台阶流淌,崔东山将疼痛的左手藏在腹前,右手捂嘴打了个哈欠。。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他环顾四周,忽然轻笑一声:"我姓崔,来自大骊京城。" 那蛤蟆精化形的胖子一脸茫然,青袍男子则微微发怔。唯有儒衫文士隋彬猛地站起,衣袖带翻了案几也浑然不觉,深深作揖到底:"拜见国师大人!" "原来是大骊国师亲临寒舍。"青袍男子连忙行礼,眼中震惊与敬畏交织。他胸口那条重新凝聚的金色蛟龙不安地扭动着,仿佛也感受到了压迫。 崔东山踱步到隋彬面前,仔细打量这位昔年的黄庭国礼部侍郎:"你若当年弃官修道,说不定有望跻身第十境。" 隋彬苦笑摇头:"世间苦无后悔药啊。"他袖中手指微微颤抖,显然认出了这位凶名赫赫的大骊国师。 白衣少年忽然抖了抖袖子,半截残香滑落掌心。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将香火悬于空中,轻轻打了个响指。 "嗤——" 香头无火自燃,青烟袅袅升起,却未散于空中,反而渐渐凝聚成一个女子轮廓。那烟雾越来越浓,最终化作一位素衣女子飘落堂下——正是横山青娘娘庙中那位与林守一下过棋的鬼仙! "怎么可能?!"隋彬脸色骤变,儒雅面容瞬间扭曲。他猛地指向女子,手指颤抖如风中枯枝:"不知廉耻的孽障!你竟敢违背誓言离开横山?" 女子见到隋彬,顿时脸色煞白,怯生生喊了声:"爹......"随即掩面痛哭,身形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散。 崔东山盘腿坐在白玉椅上,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意外不意外?" 青袍男子眯起眼,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父女。 前朝侍郎隋彬携家眷逃至横山古柏下。 这位以"忠贞"自诩的儒臣,面对国破家亡的绝境,竟在破庙中逼迫全族殉国。 女眷们或悬梁于庙梁,或撞壁于残垣,金钗玉簪散落一地。 唯独小女儿不愿赴死,赤足逃出庙门。古柏树下,她被亲生父亲一剑穿心。 鲜血浸透柏树根系时,少女眼中映出的不是仇恨,而是不解。 为何忠义要用人命堆砌? 为何家国大义要吞噬骨肉至亲? 死后一点灵光不灭,化作怨灵栖身古柏。 令人唏嘘的是,这枉死少女竟比那些满口忠孝的活人更懂慈悲。 百年间庇佑乡邻,为迷途旅人指路,替贫苦农户治病,终在《琐碎闻》上留下"青娘娘"的美名。 青袍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在杯中泛起血色涟漪。 他望着堂下那对父女,语气玩味:"后来她父亲成了我麾下鬼魅,又经我举荐当了横山河伯。” “不知是心生愧疚还是怎的,竟暗中找人给他口中的孽障塑了金身....." "禽兽不如!"隋彬突然暴喝,儒衫无风自动,"我隋氏家风醇正三百年,怎会出你这等孽障!" 他指着女儿,怒不可遏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你魂飞魄散!" 烟雾凝成的女子身形晃了晃,险些溃散。 崔东山歪在椅子上,手指绕着青烟打转:"隋彬,差不多得了。" "我管教女儿,与国师何干?"隋彬怒目而视。 白衣少年突然坐直身子,眼中寒光乍现:"因为我觉得够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大殿温度骤降,梁柱结出冰霜。隋彬还要争辩,青袍男子猛地起身:"闭嘴!"他转向崔东山,第一次露出谄媚之色:"国师息怒,这老鬼糊涂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崔东山却已跳下椅子,伸着懒腰往殿外走:"走喽,再不回去该露馅了。" 崔东山绕过染血的案几,走到那烟雾凝成的女子身前。 他双手拢袖,歪着头打量这个低垂着头的可怜鬼仙,忽然嘿嘿一笑:"你爹说的都是屁话!" 女子肩膀一颤,却不敢抬头。 "你这般年纪的姑娘家,本该学学琴棋书画,躲在闺阁里想想情郎。"白衣少年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本烧了一半的《隋氏家训》,"什么家国大义、山河破碎,那是你爹这等废物男人该操心的事。他没能耐保住江山,倒有脸拉着女儿陪葬?" 隋彬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却被青袍男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女子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眼父亲,又迅速低下头:"爹...是女儿不孝..." "没出息!"崔东山气得一巴掌拍在她头上,那烟雾凝成的发髻都被拍散了几分,"你爹这种老顽固,就该吊在横山那棵柏树上晒成腊肉!" 青袍男子见崔东山要走,连忙跟上:"国师大人不留宿?" "满屋子杀气,"白衣少年撇撇嘴,"我害怕。" 走到门槛处,崔东山忽然回头,对青袍男子道:"你比你爹差远了。" 水神一愣:"国师见过家父?" "嗯,"崔东山点头,"老人家请我们吃了顿山野时蔬,比你这儿的酒肉强多了。" 青袍男子腰弯得更低了:"不敢与父亲相比。" 白衣少年拍拍他肩膀:"放心,等大骊拿下黄庭国,少不了你的好处。那张白玉椅子..."他眨眨眼,"送你了。" "愿为国师效死!"青袍男子单膝跪地。 崔东山摆摆手,独自走入夜色。跃入寒食江时,他白衣舒展,如一条上古白蛟般顺流而下,很快来到老城隍旧址的井底。 但他没有立即返回客栈,而是静静悬浮在井水中,双手负后,仰头望着井口那轮被切割成圆形的月亮。 因为方知寒正站在井沿,低头看着他。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八章 北岳正神? 井水幽暗,月光透过水面,在井底投下斑驳的光影。方知寒站在井沿,低头望着悬浮在水中的白衣少年,淡淡道:"事情办完了?" 崔东山仰头一笑,水泡从他嘴角溢出,在幽蓝的水中浮起:"方师兄怎么知道我要让那对父女重聚?" 方知寒嘴角微扬:"秘密。" "你跟踪我?" 崔东山瞪大眼睛,随即又咧嘴笑了,"方师兄学坏了啊!" 方知寒收起水镜,伸手道:"飞剑。" 崔东山故作叹息,从袖中掏出一柄三寸长的透明小剑。 剑身如水凝成,在井中泛着微光,无鞘无穗,却自有一股凌厉剑意。 "无名无主,可塑性极强。"崔东山指尖一弹,飞剑破水而出,"便宜你了。" 方知寒握住那柄透明飞剑,剑身入手微凉。 他毫不客气地将飞剑收入袖中,随即低头看向仍悬浮在水中的崔东山,嘴角一勾:"炼化口诀呢?" 崔东山眨了眨眼,故作无辜:"方师兄,这可不合规矩啊。" 方知寒不语,只是指尖一挑,一缕赤红剑气悄然浮现在井口,如游龙般盘旋,将水面映得通红。井水温度骤然升高,冒出丝丝白气。 "哎哎哎——"崔东山连忙摆手,"我给还不行吗?" 从江底沿着地下水回到井底后,崔东山才第一次意识到,古井上边那个姓方的小子,身上竟然有种能威胁到他的性命的气息! 虽然不清楚方知寒隐藏了什么手段,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他无奈地摇摇头,嘴唇微动,以传音入密之术将炼化口诀送入方知寒耳中。 方知寒闭目凝神,确认无误后,这才撤去剑气,侧身让开井口。 "哗啦!" 崔东山跃出水面,白衣滴水不沾。 他站在井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方知寒,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这位草鞋少年行事风格,与当年那个人的布局手法何其相似。 莫非真是齐静春留下的后手? 方知寒似有所觉,抬眼与他对视,两人目光相接,却又默契地同时移开。 "小师叔!你果然在这里!" 清脆的童声划破夜色,李宝瓶像只红蝴蝶般从远处飞奔而来。她一个箭步跃上凉亭台阶,两条小胳膊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保持平衡,"咚"地一声双脚并拢落地,身子歪歪斜斜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方知寒连忙迎上去,哭笑不得地问:"怎么不睡觉?" 小姑娘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谢谢打呼噜,吵死了。"见方知寒挑眉,她立刻改口,"好吧...是我做噩梦吓醒了。" 方知寒余光瞥了眼水井,不动声色地拉着她回到凉亭:"梦见什么了?" "记不清了。"李宝瓶晃着双脚,"我从小就天天做梦,醒来就忘,只记得是好梦还是噩梦。"她突然压低声音,"今晚这个特别吓人,我梦见井里有东西在叫我名字..." 凉亭外,井水无声泛起涟漪。 方知寒揉了揉她脑袋,转移话题:"算上路程,我们确实走了小半年了。" "要是大隋在最南边多好!"李宝瓶眼睛突然亮起来,"我就能跟小师叔去看海了!"她手舞足蹈地比划,"我大哥说老龙城的浪有十几层楼高盆..." ... 落坡山的夜色格外清冷,月光如水般倾泻在竹楼檐角。傅玉踩着露水浸湿的山径,来到这座新建的竹楼前。 他的锦靴沾满泥泞,却浑然不觉——这位大骊豪族出身的年轻人,此刻眼中只有竹楼里那个摇扇的身影。 "我以为会是崔国师的学生亲自来。"魏檗倚在竹椅上,扇面轻摇,带起阵阵山风。 他白衣胜雪,与傅玉沾满尘土的官服形成鲜明对比。 傅玉神色漠然,与平日衙门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吴鸢是娘娘安插在国师身边的棋子,而我...是国师安插在吴鸢身边的棋子。" 魏檗扇子一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月光下,这位落魄山神的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鬓角发丝随风轻扬,当真如谪仙临世。 "吴大人是个好人。"傅玉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复杂,"将来会是个好官。" "那也得活着才行。" 魏檗懒洋洋地摇着扇子道:“我手里头有价值、能拿出来做交易的东西就那么点,不如阁下先说说看,我能得到什么?” 傅玉深呼吸一口气,一脸正色道:“大骊北岳正神!” "哦?"魏檗轻笑,"现任北岳可还活得好好的。" 傅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山风掠过竹叶的沙沙声几乎盖过他的话语:"陛下已决定重启披云山升格北岳之事,这次...是动真格的。" 魏檗手中竹扇一顿:"当真?" "千真万确。"傅玉目光灼灼。 "呵,"魏檗突然轻笑,"大骊连黄庭国都未拿下,就急着把北岳放在最南端?"他竹扇点了点北方,"那位老北岳可还镇守着大骊边境呢。" 傅玉紧闭双唇,眼神坚定如铁。 事关皇帝决策,他半个字都不会多言。 魏檗"唰"地收拢折扇,起身踱步。 “你们大骊...可真是给我画了好大一张饼啊......”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九章 我作何想,与你何干? 一道漆黑如墨的浓烟自地脉深处喷涌而出,在"秀水高风"的鎏金匾额前凝聚成模糊人形。 刹那间,整座沉寂多年的宅邸仿佛被惊醒,千百盏红灯笼同时亮起,将夜空染成血色。 "你还敢来?" 一道白影从府内掠出,悬停在匾额前。 昔日的嫁衣女鬼如今换了一身素白长裙,苍白的脸上满是怒容:"上次差点毁我山根水源,今日莫不是来找死?" 阴神的身影在黑烟中若隐若现:"想离开这里,去给你那心上人报仇吗?" "哈哈哈——"女鬼捧腹大笑,笑声却比哭还凄厉,"你疯了不成?"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女鬼心口。她沉默良久,突然问道:"就算我让出府邸,大骊朝廷岂会认你?" "我自有办法。"阴神含糊其辞。 女鬼转身望向那块匾额,朱漆金字的"秀水高风"四个大字在红灯笼映照下格外刺目。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雨夜——青衫书生背着破旧书箱,在泥泞山路上高声诵经。他的眼睛那么亮,像是能把整个雨夜都照亮...... "匾额能留着吗?"她轻声问。 "可以。"阴神点头,"百年后,我便会将原物奉还。" 女鬼飘然落地,素白裙摆拂过石阶竟不染尘埃。 与阴神擦肩而过时,她忽然笑了:"山水相逢,再无重逢。" ... 李宝瓶蹦蹦跳跳的身影刚消失在夜色中,方知寒脸上的笑意便瞬间敛去。 "崔师弟。"方知寒头也不回地开口,"你刚才是不是对李宝瓶动了杀心?" 站在井边的白衣少年笑容一僵。 "方师兄这是何——" 话音未落,方知寒猛然转身,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崔东山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其狠狠砸向井口! 方知寒体内积蓄已久的剑气轰然爆发,如银河倒泻般从井口灌入! 崔东山瞳孔骤缩。 他此刻才明白,方才方知寒与李宝瓶说话时,那些看似随意瞥向井口的目光,实则在丈量角度,为的就是此时! "轰!" 剑气如瀑,将下坠的白衣少年彻底淹没。 井水瞬间汽化,白雾蒸腾中,隐约可见崔东山在千钧一发之际祭出了一面古镜。 镜面泛着土黄色光晕,边缘镌刻着"雷部司印"四个古朴篆字。 "滋滋滋——" 刺目的电光从镜面迸发,与赤红剑气相撞,竟将井壁照得通透如琉璃。 那些顺着镜缘漏下的剑气,将井底岩石削得千沟万壑。 而镜面主体却纹丝不动,俨然是件能抵御仙人一击的远古重宝! "方知寒!"井底传来崔东山气急败坏的吼叫,"你他妈疯了吗?" 草鞋少年站在井沿,面无表情地俯视下方:"这一剑是警告。" 他指尖又凝出一缕新的剑气,"再敢打李宝瓶的主意,我就让你形神俱灭!" 白雾散尽,露出崔东山狼狈的身影。 他白衣破碎,持镜的右手虎口崩裂,却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 崔东山抬头时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齐静春到底在你身上藏了多少后手?" 方知寒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客栈,背后的井口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那面号称能挡天劫的雷部司印镜,竟裂开了一道发丝般的细纹。 方知寒这一剑看似只针对井底,实则剑气顺着地下暗河直贯寒食江。 江底水道如遭雷殛,千百年来沉积的灵脉被硬生生劈开一道沟壑,连带远处"大水府"的鎏金匾额都剧烈震颤起来。 "咔嚓——" 匾额上"大水府"三个金字同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正与心腹饮酒的青袍男子脸色骤变,手中玉杯"啪"地炸裂。 他化作一道青光掠至府门,双手死死托住匾额,额头青筋暴起:"快取江心泥来!" 隋彬与蛤蟆精慌忙冲向江边。 那匾额是水府气运枢纽,此刻裂纹每扩散一分,青袍男子胸口的金色蛟龙就黯淡一截。 井底的水流被剑气搅得浑浊不堪,崔东山肩抵古镜,俊美的面容在镜面黄晕映照下显得狰狞可怖。 当初,老秀才让他崔瀺从十二境掉到了十境,而齐静春则是让他从十境跌到了第五境! 在小镇那场棋局,是崔瀺自认为的收官之战。 他原本以为自己算计了齐静春,不曾想竟是被方知寒这小子给搅和了。 但若仅是这样,倒也无妨。 毕竟齐静春如今算是半死不活,只能囚足于小镇之中。 因为涉及自身的证道契机,崔瀺不惜剥离一半神魂,使其寄居于另一副皮囊之中。 为的,就是彻底斩杀老秀才这支文脉! 届时,自己也能借助陈平安那个泥瓶巷少年砥砺心性,重新返回十二境! 借助大骊,自己的事功学问能够传遍整个东宝瓶洲。 裨益之丰,无法想象。 所以,崔东山才要离开小镇,跟上方知寒这只求学队伍,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斩杀这些读书种子! 可让他崔东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齐静春选中嫡传弟子,不是方知寒这个最让齐静春看重的弟子。 不是得到了春字印的赵繇,不是那个如今返回大骊京城的宋集薪,也不是林守一和李槐那些其他的学塾学生。 竟是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李宝瓶! "女子如何开坛讲学?如何着书立说?" 崔东山突然暴起,竟顶着剑气逆流而上。 "儒家七十二院,哪座书院容得下女先生?!" "你齐静春选个女娃娃继承文脉,是要让她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吗?!" 忽然,一道春风拂过。 崔东山的耳畔响起了一道醇厚声音。 “我作何想,与你何干?” ......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一十章 牵连! 山巅之上,一个背着破旧行囊的穷酸老秀才突然停下脚步。他那只快要落地的草鞋悬在半空,鞋底距离地面仅剩发丝般的距离,却怎么也踩不下去了。 "咦?" 老秀才挠了挠花白头发,眯眼望向四周。以他所在的山崖为圆心,方圆十里外的虚空中,突然浮现出千万缕银白剑气。这些剑气细如牛毛,却密密麻麻交织成网,转眼间便形成一座遮天蔽日的圆形剑阵。 "我滴个乖乖..."老秀才咂咂嘴,行囊里的破书哗啦啦作响,"现在外头的婆娘都这么厉害了?" 他试着感应外界气机,却发现这座剑阵竟将天地彻底隔绝。连脚下奔涌的寒食江水都仿佛静止了,听不到半点涛声。山风撞在剑气壁垒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无数琉璃盏同时破碎。 老秀才叹了口气,慢吞吞抬起手臂。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却让整座剑阵为之一颤。他屈指在虚空轻轻一叩—— "定。" 刹那间,十里山河陷入绝对的寂静。 翻涌的江水凝固成晶莹的雕塑,飘落的树叶悬停在半空,连剑气壁垒上的流光都静止不动。唯有老秀才破旧的衣袍仍在飘动,在这片凝固的时空中显得格格不入。 山崖之上,老秀才的笑声在凝固的剑气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什么,挠了挠头,讪讪道:"咳咳...能不能当我没说过......" 临水的山崖边,一位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悄然现身。她手持一支雪白荷叶,荷柄如玉,伞面如霜,与素净的衣袍相映成趣。 山风拂过,荷叶纹丝不动——在这被定住光阴的剑阵中,唯有她能行动自如。 老秀才看到那支白荷,眉头猛地一跳。他掐指推算,脸色渐渐黯淡,最终仰天长叹:"原来最后去了那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说什么''直道而行'',到头来..."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荷叶边缘垂下的露珠凝而不落:"方知寒若杀了崔东山,并非好事。" "可这关我什么事?"她突然冷下脸来,"有本事破了剑阵再说教。道理留着去跟小平安讲——"顿了顿,"当然,前提是你走得出去。" 老秀才苦着脸摆手:"我活着时就不善打架,如今更不济事..." "两边都算我徒孙,我岂会偏帮?此去正是为救崔东山,实则也是为了方知寒..." "说得真好。"白衣女子点头,荷叶微微倾斜,"可惜..." 她突然抬手,万千剑气应势而起,如银河倒悬! "我今日来,本就不是为听道理的!" 老秀才一跺脚,震得山崖碎石簌簌滚落,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白衣女子闻言,手中雪白荷叶倏然一拧。 原本悠然垂落的露珠瞬间凝固成冰针,荷叶脉络中流转的莹白光华骤然变得刺目。 她脸上仍带着笑,可那双眸子已冷得像万载寒冰:"打不过就骂人?"荷叶边缘泛起锋锐寒芒,"你找削?!" "嗡——" 原本散布十里方圆的恢弘剑阵,突然急速收缩。 千万道剑气如百川归海,眨眼间凝聚成仅包裹山崖的密实牢笼。 剑气壁垒从半透明化为实质,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篆文。 那是连天地大道都能切割的"斩道"真意! 剑阵内的大道规则竟开始崩塌! 原本被定格的江水重新流动,却违背常理地倒灌向山崖。 几片落叶违反时序,从落地状态重新飘回枝头。 这是连"光阴长河"都被剑气搅乱的征兆! 就在剑阵内的大道规则即将彻底崩碎之际,一道青衫身影凭空出现在山崖边缘。 "且慢。" 温和的嗓音如春风拂过,躁动的剑气竟为之一滞。 老秀才猛地瞪大眼睛,下巴上的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小齐?!" "你...你不是该在小镇里..." 白衣女子自然也认识齐静春,手中雪白荷叶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也想破阵?" 青衫儒士面容清癯,朝女子拱手一礼。 “我是来讲道理的。” “倘若我不乐意听呢?” “那我只好先破阵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并指如剑,轻轻点在虚空。 "咔嚓——"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却让整座剑阵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 那些能斩断大道的剑气,竟如春雪遇阳般层层消融! ... 井底幽暗,剑气如瀑。 崔东山背靠井壁,双脚深深陷入干涸的河床。 雷部司印镜在手中嗡嗡震颤,镜面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剑气冲击都让他虎口迸裂,金色血液顺着镜缘滴落,在灼热的井底瞬间汽化。 杀方知寒? 不,至少现在绝不是时候。 或者说崔东山根本不想杀方知寒。 这个少年太像自己了,若能引入自己的"事功"大道,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最得力的臂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齐静春那家伙,或许正是看透了这点,才故意不收方知寒为嫡传...... 正因如此,崔东山非但不会祸害方知寒,反而会尽可能帮助方知寒增长修为,只不过会在暗中悄然改变方知寒心性,使其真正成为自己的同道中人。 但是崔东山是真的想杀李宝瓶。 毕竟崔东山如今是陈平安的学生,而陈平安与李宝瓶又有所牵连。 今后李宝瓶遭受的骂名、排挤越多,崔东山的大道也会受到影响。 井底幽暗,崔东山背贴湿滑石壁,嘴角却咧开一抹癫狂笑意。 "齐静春啊齐静春..."他在心中讥讽,"你千挑万选,到头来不还是给方知寒选了条跟我一样的路?" 脚底触到井底石板的刹那,少年崔东山眼中的金芒忽明忽暗。胸腔里翻涌的快意几乎要冲破喉咙——多讽刺啊!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儒圣,亲手为弟子选中的"正道",竟与自己的事功学问殊途同归! "运气不错嘛小子..."崔东山舔了舔虎口渗出的金血。 崔东山突然闷哼。 神魂深处传来戒尺抽打的剧痛,那是老秀才留下的约束。 但这痛楚反而让他笑得更加狰狞——禁制只说不许害方知寒,可没说不许动李宝瓶! "三、二..." 倒计时至最后一息,崔东山突然暴起。双臂血肉炸裂,森森白骨直接抵住濒临破碎的雷部镜。 "起开!" 一声厉喝,镜面彻底爆碎。 无数镜片中,倒映出千百个癫狂的崔东山。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师徒与师徒!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出现,迅如疾风。 青衫儒士的身影出现在方知寒身后,他眼神沉静,毫不犹豫地将方知寒拉向自己,瞬间避开了那片飞溅的镜片。 “齐先生?”方知寒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问道。 齐静春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关切,却并未言语。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座井口,那里,一个苍老的身影正提着崔东山。 老秀才。 就在这时,井口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那是一个白衣女子的声音,她静静地站在远处,撑着一片荷叶,目光如水,默默注视着两对师徒。 方知寒目光微凝,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慨,“齐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齐静春微微抬手,指向那位白衣女子手中的荷叶,沉声道:“那荷叶是从莲花洞天摘下来的。” “它能够帮助持剑者离开此地,同时不惊扰天地大道,免得引起圣人的探询。” 方知寒微微愣神,显然未曾料到齐静春会知晓这么多。 齐静春的目光也缓缓转向井口,那道白衣女子不疾不徐地迈步走来,神情清冷,仿佛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 “我也沾了光,才能短暂离开龙泉小镇。”齐静春道。 那白衣女子面无表情,望向井口,却似乎并不打算干涉这场纷争。 “老头子…”崔东山看见那熟悉的身影,眼中一阵剧烈的愤怒。 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咒骂,“你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你最寄予希望的齐静春死了,还有那个姓左的,就干脆彻底消失了,我崔东山一样沦落至此,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 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老秀才,眼中满是仇恨与不甘。 “天底下就你文章写得最好,立意最深,济世最久,行了吧?” 崔东山的声音愈发激烈,最后几乎快要失控。 待他终于喘息片刻,老秀才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骂完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我说说道理了?” 老秀才目光沉沉,盯着崔东山,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不动声色的寒风:“齐静春的下棋是谁教的?” 崔东山毫不犹豫地昂起头,挺胸道:“老子!” 依旧面无表情,缓缓道:“我曾经跟你们所有人说过,跟人讲理之时,哪怕是吵架,甚至是大道辩论,都要心平气和。” “你看你,言辞如此直白,情绪如此激动,怎能有所成就?” 崔东山闻言,立刻噤若寒蝉。 虽说他一向嚣张,但面对这个老秀才,总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低声道:“是我……他齐静春下棋没悟性,输给我几次就不肯再下了。” 老秀才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继续问道:“那你的下棋是谁教的?” 这一问,崔东山顿时沉默了。 他不愿意说出那个答案。 老秀才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老子!”老秀才冷冷道。 崔东山的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无名的委屈,恨得牙痒痒。 “老头子,懂不懂什么叫以身作则?你嘴里说的道理,自己怎么就做不到?” 老秀才见状,似乎早已看透了崔东山的心思,他顿了顿,缓缓开口:“你在教齐静春下棋的时候,棋力跟我相比,谁高谁低?” 崔东山心中一顿,强硬地道:“我不如你。” 老秀才眼神微微一凝,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齐静春学会了下棋,很快就下棋赢过了我?” 崔东山的脸色一变,目光闪烁,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答案。 虽然他不怀疑老秀才的话的真假,但他却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老秀才继续说道:“知道齐静春私底下是怎么说的吗?” “他对我说,‘师兄是真喜欢下棋,胜负心又有点重,我又不愿下棋的时候骗人,如果师兄总输给我,那他以后就要失去一件高兴事了。’” 崔东山脸色一沉,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勉强抬头,硬着脖子说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这又能证明什么?” “不就是一个下棋的事情,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吗?” 老秀才顿时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从来知错极快,认错极慢!至于改正,哼!” 他话音未落,随即便不再看崔东山,而是将目光转向齐静春,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马瞻的背叛,可能更让你失望吧。” 崔东山冷冷一笑:“马瞻这种人,我都不稀罕说他。” 他嗤之以鼻,显然对于马瞻此人充满了蔑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齐静春默默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显然,马瞻的背叛让他心中产生了复杂的情感。 原本他一直以为,马瞻这个人心中有着不小的理想和抱负。 谁曾想,这个一度被他视作师兄弟的人,竟然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背叛。 方知寒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马老先生早先的确存了私心,” “但是在经历了崔明皇一事后,他就只想着一心一意护送我们这些人去大隋了。” 这话一出口,齐静春的眼中微微一闪,他抬头看向方知寒,眼神复杂。 角落里,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颤抖了一下。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圣! 方知寒站在那,眼前的老秀才气宇轩昂,岁月的沉淀仿佛让他身上自带一种不可言喻的威压感。此刻,方知寒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深知眼前的老人究竟是谁——儒家排名第四的圣人,文圣!齐静春的先生,也是他方知寒的师祖。 文圣,三千年内,仅有几位可以与之匹敌的存在。他的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不仅在儒学界声名赫赫,甚至在整个修行界也是令人敬仰的存在。方知寒虽然是齐静春的弟子,但毕竟未曾有过与文圣的近距离接触。今天,面对文圣,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方知寒见过师祖。” 老秀才微微点头,眼中透出一抹满意之色,似乎在欣赏这位弟子的恭谨与自持。他并未开口,而是沉默地注视着方知寒,仿佛想要从这位年轻人的眼中看出什么。 方知寒收回目光,心中依然盘旋着一个问题。他知道,眼前这位文圣,必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马瞻的背叛与他所犯的错误。但他依旧忍不住开口,说出了心中所想:“马瞻一路山,为了保护我们一行人,多次受伤,已经是将功补过了。” 老秀才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静静地看着方知寒,似乎在评估这番话的真实性。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能为他辩解,倒是有几分人情世故。” 方知寒微微低头,心中略微松了口气。说出这些话时,他并非完全没有担忧,毕竟,马瞻的背叛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而自己为了保护他的一行人所做的辩护,或许会带来某种不小的波动。 就在气氛有些凝重之时,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拍在了方知寒的肩膀上。 方知寒转过头来,只见那位白衣女子面带微笑,眼中有一丝狡黠的光芒闪过:“等下你可以出剑三次。”她说话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方知寒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向她那带着神秘气息的眼睛。白衣女子眯起眼睛,望向荷叶外的天空,缓缓开口:“等下我会恢复真身,你不用奇怪。” 方知寒微微愣住,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那女子的语气似乎透着一些不容置疑的威严,方知寒也因此感到一丝莫名的压迫感。他正想开口,却见白衣女子突然收敛了笑意,转而目光中带着一股肃穆与尊敬,竟然是对着空气中的某个地方说道:“主人。”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方知寒怔了怔,他转头看向老秀才,眉头微蹙。 老秀才此时面色如常,脸上却难掩一丝苦涩。他惨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徒孙,似乎是在为方知寒此刻的困惑感到一种无奈的痛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叹道:“这位……并非是我们常理解的人物。你且小心。” 方知寒稍稍愣住,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衣女子,试探着问道:“既然是齐先生的先生,能不能不打?” 齐静春站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冷静却又带着一丝无奈:“去吧。” 这一句话仿佛给了方知寒某种默许,他顿时心生忐忑,心知接下来恐怕要面对一场不小的挑战。然而,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未曾做好任何准备。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咬牙接受眼前的局面。 就在方知寒准备出剑的时候,角落里的崔东山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老头,你也有今天!” 持剑者打趣道:“文圣老爷,还没完呢,脖子横竖挨一刀,嗯,是一剑,你这么拖着毫无意义。”她的话语带着一丝轻挑,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谑,看向那位老秀才的目光充满了挑衅。 老秀才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悻悻然地道:“我这不是等着你们俩改变主意嘛。”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旧日的无力,仿佛在暗示自己并不急于行动,反倒是在观察局势的发展。 持剑者眼角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变得更加尖锐:“老家伙,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的气场瞬间变得强烈,仿佛随时准备将老秀才一剑斩断,毫不留情。 老秀才则是淡淡地呵呵一笑,似乎对她的威胁并不感到一丝一毫的压力:“老家伙?”他轻描淡写地重复了她的称呼,然后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好一个老家伙,今日我也算是见识了。” 持剑者的笑容愈发温柔,那笑意中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危险,“我记下了。”她的声音轻柔,却让人心生寒意。 老秀才见状,似乎对这番玩笑失去了耐性,他脸色一沉,露出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气势,直言道:“打就打,谁怕谁。真以为我打架不行啊,那只是对比我吵架的本事。”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种久违的挑衅感,仿佛已经决定放开手脚,不再拖延。 就在这时,老秀才的手腕一抖,顿时解开了束缚,随即,铺展开来的是一幅恢弘的画卷。这幅画卷犹如山河长卷一般,瞬间横向铺开,斜斜地坠向地面,展开的幅度足足覆盖了四周的水井。画卷上的山川河流,翠绿的林木,雄伟的山峰,仿佛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古老而深邃的气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平安原本想要挪步,但突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强大的手按住,回头一看,只见那位高大的女子正冷冷地看着他。她并未说话,但那种不容反抗的气息让陈平安愣住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胆大包天的李宝瓶则显得更为兴奋,她蹲在地上,双眼紧紧盯着画卷,仿佛其中藏着无尽的奥秘。她时不时伸手戳戳这儿,点点那儿,似乎在试图解开画卷中的秘密。她的动作有些俏皮,却也不乏认真。 站在老秀才身后的少年崔东山,则悄无声息地捧着一个行囊,虽然神色有些不满,但他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内心有些压抑的愤懑,显然,他并不享受这种“被当成工具”的感觉。 老秀才突然轻喝了一声:“收!”他话音未落,那幅庞大的画卷瞬间卷起,迅速收缩,所有的山水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宝瓶蹲在地上的动作一顿,眼神中满是疑惑。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地方,连忙抬头四处寻找。然而,画卷已经不见了,原本铺满水井周围的景象消失无踪,仿佛一切都被抹去。 更让她吃惊的是,小师叔、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女鬼姐姐,以及她的“师祖”——那个传说中的文圣,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她惊愕地转头,环顾四周,却发现他们的身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幅画卷如同神奇的法宝,悄然悬浮在空中,恢复了原本卷轴的形态,静静地漂浮在空中,仿佛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喜欢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请大家收藏:()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