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贝克街当反派[综英美]》 1、初临伦敦 伦敦又在下雨，深秋时节的雨水冻得人发颤，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就能打湿行人的外套。 艾尔文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走在前往伦敦大学的路上。 行至半途，他看到路边坐着一个流浪汉。 这个流浪汉衣服破烂、身形消瘦。不顾地下的泥泞潮湿，席地而坐，在伦敦冰冷的雨水中冻得嘴唇发青。 当艾尔文走到流浪汉面前，和他对视时，流浪汉颤巍巍地伸出杯子，颤抖的手连带着杯子都在小幅度地晃动。 艾尔文望着那个脏兮兮的杯子，思索片刻，伸出手。 帮流浪汉把杯子端稳。 然后掂量了一下杯子里面的零钱，挑出其中面值最大的一枚硬币放进艾尔文自己的口袋里。 流浪汉的手倒是不抖了，而是开始全身颤抖。 艾尔文看出来了，流浪汉应该是气的，而不是冷的。 很好，看着流浪汉的反应，艾尔文开心多了，果然搞别人的心态就是调整自己的心态。 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就能收获双倍的快乐。 艾尔文当然不是一个缺德到欺负社会弱势群体的人。 只是因为他刚刚得到系统的提示，这个流浪汉其实是麦考夫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所以为什么艾尔文会在神夏世界被麦考夫监控呢？ 这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 艾尔文还记得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他正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火锅没吃但却唱着歌，突然就被迎面而来的逆行卡车撞出了道路。 当艾尔文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从未见过的老旧游泳馆门口。 从短暂的蒙圈中缓过来，艾尔文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似乎很不对劲。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笔挺考究的西装三件套，很是正式，看着像是要参加什么重要场合。 可是，这也不是我的衣服啊！ 艾尔文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穿越了！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上一秒才经历过车祸后那过于猛烈的全身疼痛似乎尚未完全消散，下一秒他又好端端的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穿越到了一具完全陌生的身体里。 “什么鬼？”艾尔文抱怨了一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从中掏出了一部手机，果然，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本的那部。 “你好呀，艾尔文。”突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与此同时，艾尔文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出现了凝滞。 “你是谁？！”正在懵逼中的艾尔文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实在是不好意思，第一次抓人，啊不是，找人救场，不太熟练，可能对你来说太突然了点。”世界意志在艾尔文脑海中道歉道。 “所以，这到底是哪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艾尔文抓狂道。 “这里是神夏世界，就是那个由《福尔摩斯探案集》改编的bbc英剧，将原著背景转换到21世纪的那部剧，你应该是看过。” 艾尔文稍微镇静了一点，努力吸收着世界意志透露的信息，问道：“对，这部剧我确实看过，不过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你刚刚说的找人救场是什么意思？” “嘿嘿，就是字面意思。原本按照正常的剧情，应当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的宿命对决，但是因为我在外面有些浪过头了，不小心让世界线出现波动，导致莫里亚蒂直接和福尔摩斯同归于尽了。你能想象没有福尔摩斯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吗？这直接导致了整个神夏世界的崩溃瓦解。为了自救，我只能从别的世界捞人补救。” 所以这个世界意志到底是多不靠谱才能把主角和反派一起浪没了啊。 “所以，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这个世界就会走向灭亡了哦。” “诶？！那么严重的吗？！” 艾尔文这才差不多搞清楚现状，挠了挠头：“所以需要我怎么做？刚刚你提到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的同归于尽，所以是让我成为夏洛克的助手，一起对抗莫里亚蒂是吗？” “额······”世界意志突然有些心虚，艾尔文对于世界意志的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 “不是福尔摩斯的助手？难道是想让我当莫里亚蒂阵营的卧底，暗中协助福尔摩斯？”艾尔文小心地猜测。 “事实上。”世界意志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终于对艾尔文说道，“如果你刚刚拿手机给自己来个自拍的话，就会发现，你穿越的这个人······就是莫里亚蒂本尊。” ？？？？？？？？？？？？ 艾尔文：这是什么地狱开局啊我的天。莫里亚蒂啊，不论在老版还是新版福尔摩斯里都是妥妥的大反派boss。更何况，新版的莫里亚蒂更为疯狂，他可是伦敦犯罪帝王、犯罪界的拿破仑、多起棘手案件的幕后黑手。 艾尔文：“这和哥谭世界穿到小丑身上、漫威世界穿到打过响指的紫薯精身上有什么区别，我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好吧，这么刺激的穿越给你你要不要。” 人生就是这么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艾尔文此时就是这种心情。 自知理亏的世界意志努力安抚着艾尔文：“其实也不是特别难的······吧。作为世界意志，我还是有一些能力的，我可以为你打造一个完美犯罪系统，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当不好莫里亚蒂了。” “而且也不是让你完全按照之前的剧本扮演莫里亚蒂，毕竟按照之前的剧情演的后果是大家一起嘎了不是。” 所以已经跳过讨论要不要当大boss的环节，直接开始讨论怎么当了是吗？ 艾尔文试探着问世界意识：“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选择躺平呢？” 如果可以，艾尔文已经打算好了，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伦敦，啊不，直接离开英国，然后找一个偏远安宁的小国家安安稳稳过完一生不好吗？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艾尔文上辈子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社会学专业的大学生，一辈子遵纪守法，突然被赶鸭子上架让他扮演反派，这不是为难他吗？ “额······当然可以，只是，艾尔文，你难道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吗？” 艾尔文沉默了。 想回去吗？他当然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了，那里还有自己的父母和朋友，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部分。 他不敢去想当自己的父母得知自己出车祸去世的消息时该有多么痛苦。 世界意识看艾尔文已经有所动摇，继续劝道：“只要你能够在这个世界扮演好莫里亚蒂，我会用自己的能量复活你在原本世界的身体，并且能够满足你一个愿望，如何？” “至于这个系统具体该怎么用，你可以直接和系统沟通，而且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心声被他知晓，我给你的大脑设置了大脑封闭。”世界意识补充道。 “为何要封闭自己的大脑啊，在别的穿越文那里系统可是最亲密的存在，怎么到我这里，就得防着系统了呢？”艾尔文不解道。 “额······”世界意志先是有些为难，又有些心虚，突然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对艾尔文说，“因为这是‘完美犯罪系统’啊，是用来犯罪的。我还不知道你，虽然让你扮演莫里亚蒂，但你肯定会暗戳戳用金手指来干好事。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犯罪系统，你能忍吗？你这样不就是不尊重人家系统嘛。” 艾尔文：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世界意志见艾尔文终于理解了自己的任务，将准备多时的完美犯罪系统交给艾尔文后就消失了。 凝固的时间恢复了流动。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我开始爱吃苦瓜了，你猜为什么 “系统？”艾尔文尝试在心中呼唤。 “在的，我亲爱的宿主。”系统用一种慵懒、抑扬顿挫的标准英伦腔调回应着艾尔文。 “这个系统好热情，而且声音好好听。”艾尔文在心中默默评价。 “叫我艾尔文就行，可以为我具体介绍一下这个‘完美犯罪系统’吗？”艾尔文问系统。 毕竟接下来的神夏生活可就全指着这个唯一的金手指了，肯定得弄明白才好。 “好的，我亲爱的艾尔文。本系统旨在为您在策划犯罪时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为您卓越的犯罪计划拾遗补缺。” 不愧是神夏世界的完美犯罪系统，既有英伦特色谦和风范，又致力于追求真正的完美犯罪，和莫里亚蒂的身份很搭。 “那有穿越常见的系统奖励啥的吗？”艾尔文直接忽略了所谓的犯罪计划。 “这是自然。世界意志为您打通了通往多个国家的短暂通道，从而为您提供多位来自其他世界的卓越犯罪助手，可以为您在打造真正的犯罪帝国的过程中提供助力。” “系统商城中则有更多的技能、物品等” “得到助手和其他系统奖励的方法是通过积分兑换，而积分主要是为他人提供犯罪咨询服务时获得。” 看来世界意志出去浪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还能给我一些额外福利。 “并且，本系统还为您提供了新手大礼包一份哦，是否现在领取呢？” “领取！”艾尔文兴奋地搓了搓手，对所谓的新手大礼包很是期待。 在等待系统发放礼包的过程中，艾尔文随口问了一句：“大礼包里的奖励是什么啊？” 系统很快回答：“犯罪助手一名。” ！！？？！！ 艾尔文傻眼了，刚想出声中止领取礼包的进程，就听见系统播报：“大礼包领取完成，获得犯罪助手一名。” 艾尔文石化当场，过了一会，艾尔文面无表情地对系统说：“以前我不喜欢吃苦瓜，现在喜欢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系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艾尔文突然提到苦瓜，但还是配合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苦瓜至少比我的命要甜。” “······” 很神奇，在这种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的境遇下，艾尔文居然还有闲心说了个冷笑话，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早在系统第一次提起“犯罪助手”时，艾尔文就已经想明白了：“犯罪助手”的重点是“助手”吗？不是，是“犯罪”！ 鬼知道从别的世界过来的犯罪助手都会是些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一些亦正亦邪的人物倒还是能勉强接受，如果来的是“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才辈出阿卡姆”中的人物，艾尔文绝对会哭晕在当场好吧。 他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大街上遇到个抢劫的都会绕着走。 还想掌控那些犯罪天才？ 信心是真的没有一点。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艾尔文小心翼翼地问系统：“这个大礼包中的犯罪助手是哪一位？” 系统：“敬请期待。” “······” 接着，系统没有理会艾尔文无语的表情，开始走流程： 【系统提示：商城已开启，初始积分：0】 【系统提示：势力范围评估已开启，初始数据：60（满分100）】 【犯罪助手：？？？】 【状态：抵达中】 【忠诚度：？？？】 【技能：？？？】 —— 听完这一连串的系统提示，艾尔文环顾四周，静静等待着什么。 “······” 仿佛过去了一整个世纪，艾尔文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系统：“无意打扰，但还是想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在等待着什么吗？” 艾尔文听到系统的询问，有些尴尬，但还是解释说：“我这不是在等我的助手嘛，我的助手呢？我那么大的一个得力助手怎么还没到账？难道系统奖励还有延迟？” “······” 系统像是被艾尔文的想法蠢到一样，深深叹了口气，但还是耐心地解释：“我亲爱的艾尔文啊，您的脖子很好看，可上面顶的脑袋为什么不怎么灵光呢？” 艾尔文：他在骂我是吧，他一个系统居然骂我！要不要这么通人性！ 系统接着解释：“这里是神夏世界，又不是什么西幻世界，难道您是想让我表演个现场大变活人吗？系统发放的助手是来自别的世界不假，但当然得是以一种正常的、符合逻辑的、不会让人看出破绽的方式出现啊。不然一旦被人撞见，一定会引起巨大轰动的。” 艾尔文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想：我哪知道，还以为是像别的抽卡文一样，系统奖励的手下会伴随着一阵炫酷的光影特效帅气地降临到我的面前呢。 “而且这里也要提醒您，不能向外人暴露系统的的存在。”系统一点都不放心艾尔文，又补充道。 艾尔文询问系统：“你知道莫里亚蒂住哪里吗？我该怎么回家？” 系统：“您的手机里有一位叫塞巴斯蒂安·菲尔普斯的人的电话，他是莫里亚蒂的管家兼杀手，已经在一条街外的车中待命了，您只要打他的电话，便会来接您离开这里。” 好家伙，管家就管家，还兼杀手可还行，咋的，白天当管家，晚上当杀手？莫里亚蒂给你两份工资吗那么拼。 同时暗自警醒，这样的人想必对莫里亚蒂的生活习惯和做事风格了如指掌，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得小心不能被他看出这具身体已经被换了灵魂。 艾尔文掏出原本属于莫里亚蒂的手机，从通讯录中寻找着塞巴斯蒂安的名字。该说不愧是犯罪咨询专家的手机吗？通讯录里的联系人长得能让人刷到手软的地步，不少人名后面的备注则是各种黑b大佬、政界人士之类的，业务量那么庞大的吗？ 他如同误闯入某个黑暗帝国的权力中心深处的普通人，在机缘巧合之下窥见了社会最阴暗部分的真容。 终于找到了目标，艾尔文在拨通前回想了莫里亚蒂的行事作风，找了找莫里亚蒂本尊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打通了塞巴斯蒂安的手机：“喂？是我，可以来接我了。” “好的，莫里亚蒂先生，我这就来接您。”塞巴斯蒂安在电话的那头回复道。 很好，似乎一切顺利，艾尔文在心里安慰自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有等多久，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到了艾尔文的面前，从驾驶座走下来一位衣着考究、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他朝艾尔文微微点头，为他打开车门，等艾尔文坐进车里后，轻轻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后，将车子启动，缓缓离开现场，全程与艾尔文没有一句交谈。 艾尔文乘坐的车子走出两个街区后，正好和急忙赶来的苏格兰场警车擦肩而过。 虽然有些好奇苏格兰场的警探深夜出警所为何事，艾尔文却并没有出声询问。 艾尔文坐在汽车后座，眼睛微闭，假装自己是在闭目养神，面上平静无波，其实是担心自己说多错多，还不如以静制动。 没办法，杀手啊，肯定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此刻的艾尔文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也没有精力再与他周旋，还不如一步到位封闭自我。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座两层独栋别墅前面。下车后的艾尔文走进别墅，差点走了相反的方向，幸好得到系统的帮助，有惊无险地进入莫里亚蒂的房间，不然一开始就会露馅了。 躺在莫里亚蒂卧室的床上，精疲力尽的艾尔文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没办法，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太刺激，信息量太大，艾尔文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沉沉睡过去的艾尔文不会知道，刚刚停好车返回别墅的塞巴斯蒂安，此刻正站在艾尔文房间门口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多后，艾尔文终于扫除了一身的疲惫，只是大脑还残留着一丝用脑过度的疼痛。起身下床后，他仔细感知了一下四周情况，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于是打开房门，在别墅中四处走动，查看着这里的情况。 莫里亚蒂的二层别墅位于泰晤士河畔，不仅距离伦敦市中心很近，还能享受到传统的英式田园惬意生活。 不论是阿瑟·柯南·道尔的原著，还是改编的英剧，对于莫里亚蒂的塑造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留白式描写，戏份较少，可每次出场必是气势恢宏的大场面。 艾尔文在心中点评：如今倒是补足了电视剧的留白，原来莫里亚蒂在不作妖的时候，就是住在如此惬意舒适的富人区，想想也是，身为一名顶尖的犯罪顾问，想必酬劳是相当可观的。 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吧。 上辈子——好吧，这样说肯定很奇怪，但艾尔文确实是第一次过上了富人的生活。 来到莫里亚蒂位于二楼的书房，艾尔文查看了书架上的书目，犯罪心理学、逻辑学、数学、侦查学······满满一正面墙的专业书籍，显示着原身的渊博学识。 坏蛋不可怕，就怕坏蛋有文化。 而且，艾尔文现在才知道，金·莫里亚蒂的社会身份居然是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多么戏剧化的事实，教授犯罪心理学的老师本身就是一位卓越的犯罪天才。 也不知道莫里亚蒂的学生如果知道了自己老师的真面目，会作何感想。 艾尔文坐到莫里亚蒂的书桌后，翻了翻放置在抽屉里的纸质文件，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看来莫里亚蒂自身的警惕性很高，不会将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随意放置。 但是这就给艾尔文出了难题，毕竟他只是在很多年前大致看过神夏电视剧，只能记住大致剧情，再加上电视剧本来就对莫里亚蒂的着色不多，这就导致艾尔文对于莫里亚蒂的具体情况了解并不深刻。 “对了！系统！想必系统是知道的······吧。” 艾尔文连忙在心中询问系统：“系统？在吗？” 系统：“您好，艾尔文，请问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艾尔文：“系统啊，我可以获取莫里亚蒂的记忆吗？” 系统：“当然可以，亲爱的艾尔文，详情可见系统商城。” 哦，对，系统商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艾尔文在脑海中的系统窗口搜寻了一番，很快找到了系统商城并打开。 用意念下拉商品列表，在列表中段找到了“莫里亚蒂的全部记忆”。 艾尔文心中一喜，刚想点击购买，一看积分，需要4000！好家伙，再一看自己的积分，居然是零耶！ 艾尔文流下了贫穷的眼泪。 唉，这日子先凑合着过吧，我一个知道原剧剧情的人，放在漫威世界那就是拥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啊，应该问题不大。 自我安慰后，艾尔文又想，既然如此，那莫里亚蒂的具体情况还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塞巴斯蒂安吧。 艾尔文正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下意识抬了抬头，突然被吓了一大跳，心脏直接漏跳了一瞬。 原来，刚刚还被艾尔文盘算的塞巴斯蒂安此刻正默默站在书桌前，与艾尔文隔桌相望。 ！！！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难道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他怎么不说话。妈耶，吓死我了。 艾尔文已经慌得不行，但面上还是一片平静，带着略微的不耐烦，问塞巴斯蒂安：“找我什么事？” 塞巴斯蒂安没有立刻回答艾尔文的问题，而是又打量了他几秒，这才用低沉的声音询问：“莫里亚蒂先生，您今早难得睡到了上午，已经错过了早餐，请问需要为您准备早午餐吗？” “好的，谢谢。”艾尔文强自镇定地回答。 塞巴斯蒂安又看了艾尔文一眼，这才微微躬了躬身，退出书房。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艾尔文立刻像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只是短暂的交锋，艾尔文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理智告诉他自己根本不用怕塞巴斯蒂安，因为自己这副身体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莫里亚蒂本人，用dna检测都测不出半点不同，这里是不会有人想到这具身体的内核被换了。 灵魂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心虚，毕竟，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做到在杀手面前真正的安之若素吧。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 又过了一会儿，塞巴斯蒂安单手拖着托盘进入书房，将牛奶、面包、甜点等食物依次摆放在艾尔文面前，旋即转身离开房间。 艾尔文端起牛奶喝了以后，感觉味道有些奇怪，刚想感慨莫里亚蒂的口味独特时，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打翻了牛奶，跌倒在地。 在他彻底陷入昏迷之际，看到房门被再次打开，塞巴斯蒂安的身影慢慢接近······ 哦豁，我命休矣。这是艾尔文最后的想法。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史上最快掉马 问：一个普通人被反派大boss麾下的职业杀手审问，该怎么应对？ 谢邀，人在伦敦，刚被制服。先占个坑，过万续更。实名反对高赞答，懂的都懂。以上。 ——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座椅还是那个座椅。 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艾尔文先是露出迷茫的神色，紧接着就因大脑中传来的剧烈疼痛而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在大脑终于勉强开始转动后，艾尔文下意识的想要抬一抬手臂，没有成功，往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白色的尼龙绳分别固定在椅子扶手上，双腿也被捆绑得结结实实。 只是绑架者显然并不想让艾尔文受伤，因此贴心地为他在绳子下垫了毛巾。 感受着自己目前的状态，艾尔文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这是塞巴斯蒂安和莫里亚蒂play中的一环吗？这也太刺激了吧。 趁着塞巴斯蒂安还未出现，艾尔文立刻出声疯狂艾特系统：“系统！救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即，系统那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一言以蔽之，你在和塞巴斯蒂安接触的那一刻就露出破绽了，等你回到泰晤士河边的别墅后，更是和原本的莫里亚蒂行为模式完全不同。” “······” “所谓‘灵魂’，其实就是一个人独有的行为模式、语音语调、习惯性姿势。比如，亲近的人之间可以仅靠聆听脚步声的轻重缓急便能认出对方。而这个独有的‘脚步声’就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换句话说，灵魂就是你的气息、性格······就是人们常说的化成灰也能认得的东西。” “塞巴斯蒂安作为莫里亚蒂犯罪帝国中的第一位手下，也是最重要的手下之一，与莫里亚蒂朝夕相处，可以说最是熟悉莫里亚蒂不过了。” 系统似乎掌握了很深的心理学知识，用浅显易懂的类比向艾尔文解释。“因此，对于塞巴斯蒂安来说，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你的异常。” “······” 艾尔文：我就说穿成莫里亚蒂这事就是地狱难度吧，肯定不是因为我自己太废。该说不愧是犯罪界的拿破仑吗？手底下的人真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一脸生无可恋.jpg】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要是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大家就都玩完。”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扁鹊三连.jpg] “放心吧艾尔文，你应该能看出，塞巴斯蒂安至少无意伤害你······的身体。”系统安慰道。 艾尔文刚在心中生起的微末希望因为系统后面打的补丁而破灭。 什么叫无意伤害我的身体，怎么，他是要对我使用精神折磨大法吗？更恐怖了好不好。 艾尔文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出现诸如小黑屋、剥夺睡眠等一系列刑讯手段，越想越害怕。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状？” “很简单，‘莫里亚蒂的全部记忆’，你值得拥有。之所以会遇到这样的困境，归根到底在于你对莫里亚蒂的行为模式、性格特点、抱负追求的了解不够深刻，购买莫里亚蒂的记忆吧，这样你就能真正的触及犯罪天才吉姆·莫里亚蒂的灵魂了。”系统用略带着蛊惑的意味对艾尔文建议道。 “记忆对于一个人来说远超单纯的记忆东西，它其实是我们个体身份的支柱。只要你购买了莫里亚蒂的记忆，你就可以用它来塑造你接下来的行动和决策，绝对不会再出现被识破的情况。” “······可是我积分不够诶。” 四千点的商品是我一个零积分的人所能觊觎的吗？ 我配吗？ “没关系，可以赊欠，一个月内还清即可。”系统大开方便之门。 毫无疑问，艾尔文狠狠地心动了。 “那······好吧。”艾尔文于是打开了系统商城，购买了“莫里亚蒂的全部记忆”。 确认购买后的下一秒，艾尔文的大脑突然涌入了大量的信息，他不禁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对于一个拥有人类第一流头脑的博学之人的记忆来说，其中所蕴含的信息是驳杂庞多的。 如果把吉姆·莫里亚蒂的全部记忆比作一座巨大的冰山，把它放进海里，露出海面的只有一小部分。那么艾尔文原本在剧中看到的内容只能占这座冰山露出水面的小小尖角，而海面下真正的庞然大物部分则涵盖了或许连莫里亚蒂自己都无法尽知的记忆与潜意识。 并且，人类的记忆会受到情感的影响。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全盘接收一个彻底的反社会人格、毫无底线的顶级罪犯的记忆一定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现在艾尔文所做的，就是将这座巨大冰山强行塞进自己的大脑。对于这样做的危险之处，系统却并没有提醒艾尔文。 又或许，这正是系统乐见其成的。 正在经历这种痛苦折磨的艾尔文表示：这是他这辈子经历的最糟糕的事情，没有之一。 购买商品后，艾尔文得以通过第一人称视角观看莫里亚蒂的一生。 也这是在完整了解莫里亚蒂的一切后，也终于弄清了为什么塞巴斯蒂安在确定自己的异常后会选择干脆果断地控制住自己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极限拉扯 一个悲惨的过去似乎成了每一位大反派的标配。 小丑的转变是因为事业不顺、妻子离世、嘲讽歧视、误掉化学池； 企鹅人的黑化则是因为同学的羞辱排挤、父亲的过早离世、母亲的歇斯底里、老大的暴力对待； ······ 神夏世界的金·莫里亚蒂也不例外。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俗称多重人格。这是莫里亚蒂所患的精神疾病。 莫里亚蒂自小生活在一个富足的模范家庭中，父母相敬如宾，给孩子提供无尽的关爱与呵护。 但实际上，在隔绝了外人目光的家中，他经常受到来自父母那残忍暴力的、难以启齿的虐待。莫里亚蒂的童年里几乎每天都会遭到几次毒手，有几次甚至差点没命。 被迫感受着记忆中附带的剧烈疼痛，艾尔文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了童年，自己会怎么做？ 那时还太小，没有办法向他人求助，所遭受的疼痛几乎是难以忍受的，但自己却不会觉得这是不正常的或是错误的。 对于当时的小莫里亚蒂来说，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为自己构筑一个虚幻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小莫里亚蒂可以暂时成为另外一个人，让接下来的痛苦可以更易忍受一些。 终于，莫里亚蒂的体内出现了双重人格。 核心人格是善良的、依赖的、胆小的、抑郁的，而非核心人格则是敌对的、控制的、极端反社会的。 原本的莫里亚蒂是以核心人格为主。 直到1989年，暗黑版莫里亚蒂通过缜密的设计，让一个从布莱顿来到伦敦参加学校竞标赛的游泳冠军停止心跳后，善良胆小的主人格得知真相后彻底崩溃，而更强势且权威的暗黑版莫里亚蒂则趁机掌控整个局面。 主人格由于自身的胆小懦弱，反倒更易被强势的副人格夺走身体主动权。 命运的安排就是这般巧妙。 20年前的那场游泳冠军泳池溺亡案，既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侦探生涯的起步，也是金·莫里亚蒂犯罪之路的开端。 侦探和罪犯之间从那时起便已经有了宿命般的羁绊。 随着学识和阅历的增长，莫里亚蒂摆脱了家庭的束缚。成年后的莫里亚蒂运用自己一流的头脑，系统学习了心理学知识，甚至成为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在整个心理学界都享有极高的学术地位。 这之后，莫里亚蒂为自己那懦弱胆小、但却保留着最后一丝人性之善的主人格建立了一座防守严密的伦敦塔。 双重人格障碍，对于普通人来说避之唯恐不及的精神疾病，并没有阻碍到莫里亚蒂自身成为天才犯罪者的道路，反倒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福尔摩斯的记忆宫殿中囚禁着莫里亚蒂，而莫里亚蒂的伦敦塔中则关押着自己的良知。 这也是为什么，在观众的印象里，莫里亚蒂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一个极端理智的疯子。 就像哥谭的小丑，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但如果，小丑其实没有疯呢？ 小丑其实自始至终都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安全措施再完备的监狱也总会有漏洞，所以偶尔的，核心人格莫里亚蒂会摆脱囚禁，暂时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也正因如此，暗黑版莫里亚蒂在经历过几次“囚犯”逃脱事件、尤其是有次差点闹出大乱子后，他选择事先吩咐自己最信赖的手下——塞巴斯蒂安。 一旦发现自己的主人格越狱逃脱，只需将他暂时制服即可，最多半天时间，暗黑版莫里亚蒂就可以重新掌握大局。 塞巴斯蒂安自然是严格遵守莫里亚蒂的吩咐。 毕竟，塞巴斯蒂安说是效忠莫里亚蒂，但实质上是效忠那个犯罪帝王，而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普通人。 所以，在本就有“前科”的情况下，艾尔文那拙劣的表演会被有所准备的塞巴斯蒂安看穿也就不足为奇了。 理所当然的，塞巴斯蒂安将穿越后的艾尔文当成了莫里亚蒂的善良人格。 这其实很好判断，毕竟艾尔文和善良人格有着同样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 “咔嚓。”书房的门打开了，塞巴斯蒂安从中走了进来。 “赛巴斯，那个胆小鬼又出来了？”艾尔文先开了口，平静地问他。 终于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正向这边走来的塞巴斯蒂安脚步一顿，但立刻加快了脚底的步伐，向艾尔文露出了目前为止第一个温柔和煦的微笑。 他半蹲在艾尔文面前，轻柔地为艾尔文解除身上的束缚。 他微笑着回复艾尔文，“是的，莫里亚蒂先生。还是像前几次一样，发现自己突然成为多起恶性案件的幕后黑手后，都会显得懦弱不堪、惶惶不可终日，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尽管他已经努力地想要表现得淡定从容，但是我仍旧可以清晰感受到他面对我时的紧张与回避。”塞巴斯蒂安补充道。 “不过幸好这次发现得很及时，没有向上次一样差点闹出大乱子。”他最后评价道。 艾尔文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是啊，在那一次，那个胆小鬼居然谋划着去苏格兰场自首！太愚蠢了！” 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手腕、转动了几圈脖子，任由塞巴斯蒂安贴心得为自己整理略微有些发皱的衬衫。 一切收拾妥当，艾尔文感慨道：“如果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我早就把那个只会逃避退缩、胆小怕事的蠢货干掉了。” “确实如此，莫里亚蒂先生。”塞巴斯蒂安显得愈发谦恭了。 系统没有欺骗艾尔文。 在他获取莫里亚蒂的记忆后，最大的益处就是在大脑中构建了一座规模庞大的记忆宫殿，每当他需要查询莫里亚蒂的记忆时，便可以随用随取。 记忆宫殿中不仅存有莫里亚蒂的平生经历、势力情况、所有手下的具体信息、学识积累，还有他以往所提供的全部犯罪咨询情况。 并且，沉浸式体验莫里亚蒂的记忆后，加之这具身体本就是莫里亚蒂本尊，如今艾尔文举手投足之间已经一些下意识的带上本属于莫里亚蒂的小动作和行为习惯，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千百遍一般。 从此，艾尔文再也不用担心掉马的问题了。 唯一的问题是，效果似乎有些······好过头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有得必有失 如同一口气看了一部时长20多年的5d电影，艾尔文直到现在精神还是有些恍惚，思维混乱、反应迟钝，过了好久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而非仍在莫里亚蒂的记忆中。 刚才再次面对塞巴斯蒂安之时，艾尔文的脑子依旧很混沌，很多话都是脱口而出的，很多动作也是下意识做出的。 不过这反倒证明系统给自己推荐的这个商品是有用的。 在艾尔文起身准备回到卧室休息的路上，路过一面全身镜。 说来也巧，因为莫里亚蒂的外貌长相对于看过剧的艾尔文来说很是熟悉，因此，尽管明知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上，但直到现在，艾尔文还没有照过镜子。 可这次，鬼使神差的，艾尔文停了下来，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人，莫里亚蒂，衣着长相和艾尔文记忆中电视剧里的样子别无二致，只是脸色要比以往显得更加苍白，额头上还残留着遭受过剧烈疼痛后所渗出的滴滴冷汗。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镜中莫里亚蒂的眼睛漆黑而深邃，令人不寒而栗，连艾尔文自己看向这双眼睛时都下意识的呼吸一滞，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是一双纯粹的、不带有一丝善意的眼睛，眸底深处氤氲着难以言喻的诡谲与疯狂。 艾尔文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然而笑容并没有减轻那双眼睛中所散发的恶意与疯狂分毫。 对于一个反派大boss、幕后黑手、顶级罪犯来说，这样一双眼睛是妥妥的加分项，出门自带压迫气场。 但对于艾尔文来说，事情的走向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 艾尔文静静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有那么一瞬间，他困惑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艾尔文只是自己虚构出的人格，莫里亚蒂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 好在这种迷茫混沌的时间没有持续很久，艾尔文用尽全力，终于让自己从身份认同的漩涡之中脱身。 回过神来的艾尔文后怕不已，感到脊背发凉，头皮发麻，冷汗淋漓。 他不敢去想，一旦刚刚自己陷入莫里亚蒂的记忆之中无法自拔，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再次与自己的眼睛对视，他觉得那是命运对自己的无情嘲弄。 他属实没有预料到，莫里亚蒂的记忆会对自己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也就是艾尔文拥有了莫里亚蒂的全部心理学知识后，方才明白全盘接受一个疯子的记忆的行为是多么危险。 人类的记忆并非简单的“录像机”，而是一种解释系统，每个人的记忆都带有他们对待世界的独特感知。 在接收了莫里亚蒂的庞大记忆后，艾尔文自身那普通而平和的记忆就显得相形见绌，一度被外来记忆挤占得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立足之地。 正如那条被替换了大半船板的忒休斯之船，如今的艾尔文还是原来的他吗？ 究竟是艾尔文穿到了莫里亚蒂身上，还是莫里亚蒂变成了艾尔文？ 与莫里亚蒂为自己的良知建造伦敦塔正相反，如今的艾尔文意识到，必须要为自己人性中被莫里亚蒂污染的部分设置一个牢笼了，他得成为他自己的狱卒。 有一点可以确定，一旦囚犯越狱，造成的破坏必然会比原本的莫里亚蒂更加巨大。 试想一下，本就已是化身为“纯粹之恶”的莫里亚蒂如果再清楚了整个世界的剧情走向，所产生的效果将远远大于两者的简单加和，足以让整个世界走向毁灭的边缘。 回到卧室，平躺在床上，艾尔文闭上双眼，继续消化着莫里亚蒂的记忆。 “······” 毫无预兆的，艾尔文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欠了系统4000的积分，得一个月还清。 随着艾尔文的起身，他眼中所蕴含的黑暗似乎被暂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 大负翁·艾尔文向系统询问：“系统呀，对于赚取积分有什么建议吗？” 系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丢给艾尔文一张“价目表”： 【提供犯罪咨询：100】 【策划并完成华生无法侦破的案件：100】 【策划并完成雷斯垂德无法侦破的案件：300】 【策划并完成福尔摩斯无法侦破的案件：2000】 【你所策划的案件被侦破：-1000】 【与福尔摩斯互动：10/s】 “所以”艾尔文迟疑着分析道，“只要我所策划并完成的案件越难被侦破，甚至能够做到真正的‘完美’犯罪的话，获得的积分就越多是吧。” 艾尔文在心中盘算：呵呵，犯罪咨询是不可能再提供了，不过可以尝试着反向使用系统试试，谁说犯罪系统就必须要用来犯罪了？ “是的。” “那······先给我来个一福尔摩斯的案件，可以吗？” 艾尔文倒不是真想策划案件，只是想知道系统是如何运行的。 “当然······”艾尔文的脸上的笑容开始放大，“不，可，以。”系统冷酷地回答。艾尔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为什么！”艾尔文还不死心。 “因为，你，太弱了。策划犯罪是需要耗费精力的，每一场犯罪都是一场耗费了创作者无数心神的艺术展览，越是卓越的艺术品越需要艺术家的全情投入。” 艾尔文：又开始了，该说不亏是“完美犯罪系统”吗？每次聊到犯罪，这个系统就开始莫名像传|销头目一样激昂澎湃。 系统建议道：“现阶段的你最好先从小案件做起，不然强行策划大案的后果是你将因精神力被抽空而至少昏睡一周时间。” “而且，如果你的积分变成负数，也将会受到一定的惩罚。” “什······什么惩罚？”艾尔文感到有些不妙。 “也没什么，最多就是遭到电击、生命力暂时减半之类的，放心，不会很严重，最多会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系统“好心”提醒艾尔文。 艾尔文：懂了！前期先苟着，猥琐发育，别浪。 然后艾尔文又发现，与福尔摩斯互动也可以涨积分哎，这岂不是鼓励我多去挑衅福尔摩斯嘛。【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jpg】 为了进一步熟悉原身“业务”，艾尔文翻出莫里亚蒂的电脑，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桌面上唯一的一个应用图标。 这个电脑软件是莫里亚蒂为自己的犯罪咨询事业的发展而专门设计的，功能简约，软件内部的颜色保守而冷淡，但安全指数却堪比特工内网。 拥有这款软件的用户可以通过视频或文字的形式向莫里亚蒂求助，而莫里亚蒂则可以在电脑的另一端只以文字的方式为用户提供犯罪咨询服务。 在这个软件中，任何人的身份和访问路径都不会被发现，也不会有人能够据此追查到莫里亚蒂。 艾尔文浏览着顾客们给莫里亚蒂的咨询申请，感到一阵无语。 这个小小电脑软件中隐藏着大量阴暗、极端、罪恶的事物，人性之恶在其中可见一斑。 政客想要无声无息地干掉竞争对手、骗子想要策划完美的骗局、□□想要扩大势力······这是罪犯的天堂，是极致黑暗的地狱。 或许，想要和黑暗缠斗，必须要先在地狱中沉沦。 艾尔文“啪”的一下合上电脑，“算了，我还是去贝克街薅羊毛吧！”艾尔文打定主意。 艾尔文：等彻底适应了这个世界，我就去薅夏洛克的羊毛！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平等创飞所有人 艾尔文停止了回忆的思绪，没有再理会身旁的“流浪汉”的敢怒不敢言，继续朝着伦敦大学前行。 最初在得知自己的身边有麦考夫的眼线后，艾尔文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紧张的。 毕竟，那可是麦考夫啊，他的标签包括但不限于大英政府化身、弟控狂魔、兼职军情六处······ 这怎么可能不让刚刚发现自己穿成了反派的艾尔文畏惧呢？ 艾尔文曾不解地问系统：“系统啊？不是说莫里亚蒂都是隐于幕后的吗？为什么我现在会被监控？！所以莫里亚蒂已经暴露自己了吗？” 听到系统的回答后，艾尔文欲哭无泪。 原来，艾尔文穿越的时机选的可以说是“麦芒掉进针眼里——巧极了”。 正赶在莫里亚蒂不耐于隐于幕后，第一次选择走到台前的时候。 当时的情况是，莫里亚蒂绑架了华生，在华生身上缠满炸弹，然后邀请夏洛克相聚。 在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相见后，艾尔文就穿越了过来。 时机可以说是卡得相当好。 不由的让艾尔文怀疑世界意志所说的同归于尽结局，就是发生在艾尔文穿越的下一刻。 或许没有艾尔文的穿越，原本只是打算威胁夏洛克的莫里亚蒂会选择转身杀个回马枪，然后与夏洛克同归于尽。 所以说，当你感到生活充满了黑暗时，不要绝望。 因为，至少你的判断是对的。 既然已经在夏洛克的面前自爆身份，艾尔文再想默默缩在大学教书、能多低调就多低调的愿望彻底破灭。 艾尔文：我此刻的母语是无语。 这波儿啊，属于侦探还没开始发力呢，凶手自己就蹦出来自爆了。 对于夏洛克来说，这不就是妥妥的贴脸嘲讽了吗？ 艾尔文清楚的知道，对于夏洛克来说，只有通过自己的演绎推理得来的真相才能让他获得成就感，送上门的凶手只会燃起夏洛克更强的好胜心。 更何况，莫里亚蒂之前居然还绑架了华生。 那可是约翰·华生啊，夏洛克难得找到一个可以代替骷髅人头的合心意的室友，自己还没捂热乎呢，就这么被莫里亚蒂绑上了炸弹。 而莫里亚蒂绑架华生的目的，居然只是为了和夏洛克打声招呼！ 这事换谁都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所以，和夏洛克的梁子，艾尔文算是结定了。 不过，在完全吸收莫里亚蒂的全部记忆后，艾尔文对于身边时常出现的监视者已经不再畏惧了，甚至会将他们当成心情不好时，送上门来的出气筒。 被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创到的艾尔文表示，他不爽了就要平等地创飞每一个人。 —— 在一个伦敦难得放晴的下午，麦考夫舒服地坐在第欧根尼俱乐部的沙发座椅上，漫不经心地查看着手下监视莫里亚蒂所做的报告。 在看到某段内容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麦考夫居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艾尔文仗着有系统的帮助，平等地挑衅了每一个出现在他视野里的监视者。 如果被挑衅的人是普通人，艾尔文这样做或许会被揍。 但是特工们还是有职业修养的，哪怕再被戏弄，只要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都是不会动手的。 就这样，艾尔文成功上了特工监视的内部黑名单。 毕竟，如果自己监视的对象总是能够识破自己的身份的话，这无疑是一种羞辱。 如果自己不仅被识破，而且还被当面挑衅，那简直比羞辱还令特工们难堪。 被手底下的特工们打报告烦得不行的麦考夫，不得不终止了安排特工对于莫里亚蒂的监视，只是保留了摄像头等常规监控方式。 麦考夫盘算着：看来要加强这期特工的训练了，居然每一个人都被莫里亚蒂识破了身份。 毕竟，虽然识破特工身份这事对于麦考夫和夏洛克他们来说很容易，但他们也无法保障自己能够做到像艾尔文这样百分百零误差。 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要不就是莫里亚蒂比自己和夏洛克都厉害，要不就是这期特工的工作能力不够。 但麦考夫当然不会承认有人比自己强的，所以他才选择加强特工的训练强度。 —— 来到学校，艾尔文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的教授办公室。 艾尔文其实一直都想吐槽：一位犯罪界拿破仑去教授犯罪心理学，属实有些地狱幽默的意思 但却不得不承认，没有比莫里亚蒂更合适的教授人选了。 犯罪心理这门学科，还有谁比莫里亚蒂更懂呢？ 如今的艾尔文对于教授犯罪心理学倒是没有压力，说实在的，艾尔文其实很喜欢教授这个清闲又稳定的工作，开开心心摸鱼到老有什么不好。 查看了一下本周课表，很好，只有三节课，越来越对莫里亚蒂的职业满意了呢。 令人惊讶的是，莫里亚蒂教授在大学的风评居然还算不错，而且他在犯罪心理学界的学术地位相当高，差不多到了学生们考试用的教材中，基本都能出现莫里亚蒂的名字的地步。 艾尔文接下来的教学生活相当平淡，秉持着拿多少钱讲多少课的原则，铃声一响就下课，走的比学生都快，想要答疑？能追上我再说吧。 这一周的伦敦教授生活，艾尔文一直都是这样，可以说已经彻底融入了莫里亚蒂这个身份之中。 直到周末的上午，系统对于艾尔文的摸鱼行为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艾尔文：“艾尔文，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有四千积分的负债？如果一个月后没有还清，届时你的积分将会为负数，就会受到惩罚了哦。” 艾尔文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选择前往贝克街221b去和夏洛克对线。 择日不如撞日。 从自己的管家兼情报头子塞巴斯蒂安那里得知，夏洛克和华生此刻正待在贝克街中没有外出后，艾尔文换上一套日常通勤风的灰色西装后，便向贝克街走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自投罗网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莫里亚蒂位于泰晤士河畔的别墅与贝克街只有3公里的路程，为了更好地亲自感受伦敦生活气息，艾尔文选择徒步前往贝克街。 伦敦没有多少好天气，大半时间都是阴雨连绵，今天也是如此。 灰蒙蒙的天空给城市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营造了一种湿冷而朦胧的氛围。 伦敦市民之所以见面爱聊天气，正是因为英国天气的变化多端，可以让当地人吐槽一整天。 沿着泰晤士河一路向西而行，路过沿河而建的伦敦塔桥，见证过英国黑暗时期的伦敦塔，以及保存完好的圣保罗大教堂。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健壮的白人年轻男性，在即将和艾尔文错开身之际，故意狠狠撞了一下他。 艾尔文被撞了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形，但他没有生气，反而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抱歉。” 然而，那个年轻男人看也不看艾尔文一眼，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系统的声音却突然在脑中响起：“亲爱的艾尔文，友情提示，他是个小偷哦，你的手机和钱包想必已然易主。” “······” 或许是同时拥有了两个人的阅历，突逢盗窃的艾尔文却在此时显得异常平静，甚至还有心情自嘲：手机？就是那个存了无数罪犯、杀|手、政界人士、黑b大佬号码的手机？就是那个据说后期可以打开世间一切锁的手机？呵呵，偷了就偷了吧，爱谁谁。 不过出于好心，艾尔文还是对着那个小偷的背影喊了一声：“嘿，朋友，偷了这部手机的话，你可能会后悔的，还是希望你能够将手机还给我，你不就是要钱嘛，我其实可以用钱买下它的。” 艾尔文：听句劝吧，这手机的水太深，你可能把握不住。 走在前面、已经和艾尔文有些距离的小偷回头望了艾尔文一眼，感到很是莫名其妙，嘟囔了一句：“神经病。”旋即快跑远离了这里。 不过小偷在离开之际，脑海中还停留着那个清瘦男人最后望向自己的双眼，那双眼睛漆黑而冰冷，仿佛宇宙中神秘危险的黑洞，那个人虽然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善意。 明明面对的只是一个身形单薄的柔弱阔佬，小偷却还是莫名的打了个冷战，突然一阵心悸，甚至脚下微微踉跄了一下。 他暗自嘟囔了一句：“真是晦气，今天遇到的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看到小偷渐渐走远的身影，艾尔文收起了自认为很和善、但外人却认定为不怀好意的笑容，微微叹了口气，这就怨不得他了，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尝试要回手机了。 不然呢，我难道要追上去吗？艾尔文看了看自己清瘦的手臂，还是算了吧，跑不过也打不过。 继续往贝克街的方向走去，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大名鼎鼎的贝克街221b的楼下。 艾尔文仰头望着221b被窗帘挡住的窗户，微微平复长时间走路略微有些紊乱的气息，心中却不无得意地想：我记得上辈子现实中的贝克街门票可贵了，现在成为金·莫里亚蒂，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花钱就能进去，这波直接赚翻！ “咕噜”，刚要迈步上前敲门，艾尔文的肚子突然在这时响起，他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站在台阶下打量着“221b”的黑漆大门，艾尔文摸着下巴寻思：也不知道福尔摩斯那里管不管饭，唉，就冲我才把华生身上绑炸|弹这事，想必是不会管的，要管也是管牢饭。 四下搜寻了一番，艾尔文这是才注意到，贝克街221b的楼下就有一家用红色荧光笔标出店名的咖啡餐厅。 “叮铃铃”，一串清脆迎客铃应声响起，艾尔文推门走入餐厅。 此刻的餐厅内因为未到饭点，只有寥寥一两位顾客。 艾尔文随便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座位坐了下来，拿过老板递来的菜单，略作思考，点了份最普通的三明治和一杯拿铁咖啡。 就着咖啡，三下五除二将口味寡淡的三明治吃完，艾尔文的腹中终于不再咕咕作响。 将手伸入口袋、正待付钱的艾尔文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一件颇为令人头疼和尴尬的事情，刚刚才经历过盗窃的他此刻身无分文。 简言之就是，他，被福尔摩斯引为势均力敌的对手、反派大boss、犯罪界拿破仑，居然在贝克街楼下吃霸王餐！ 一瞬间艾尔文为了自己的颜面，想到了很多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大多数都是不道德和不合法的，立志成为伦敦好市民的艾尔文自然没有选择这些方法。 只见他淡定而从容地对明显有些面色不善的餐厅老板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出门有些急，忘带钱包了。我其实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朋友，你可以打电话让他下来帮我付钱，或者是华生医生也可以，说出‘莫里亚蒂’这个名字他们就明白了。” 餐厅老板迟疑着上下打量着艾尔文，看到艾尔文身上考究得体的西装、价值不菲的腕表，感觉不像是吃白食的流浪汉，于是选择相信艾尔文的话，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到福尔摩斯的号码，打了过去。 —— 贝克街221b，二楼。 “无聊！无聊！太无聊了！最近的案子都太无聊了！我压根就调动不起一丝的脑细胞，就连尼贴片都无法让我维持思维兴奋度了。” 夏洛克穿着居家灰色睡衣，懒散地躺倒在沙发上，卷发被挠得乱糟糟的，对着空气抱怨。 “你还在用你那拙劣的打字技巧写着没人看的博客吗？华生医生？”夏洛克随意瞥了一眼正端坐在书桌旁，用一指禅式手法笨拙地敲字母的华生。 华生的眼睛没有挪开屏幕，嘴上却不满地反驳福尔摩斯：“夏洛克，你必须要承认，如果不是我的博客，你以为现在每天送上门的这些接都接不完的案子是哪来的？靠你那列举了240种不同烟灰类型的无聊网站吗？靠你向雷斯垂德探长要案子吗？还是靠你拿手枪射击那可怜的墙壁？” 夏洛克嘟囔了一句：“是243种”，然后赌气一般猛地转过身去不看华生，只留给华生一个孤傲的背影。 这时，在华生缓慢而有力的打字声中，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华生提醒正对着墙“自闭”的福尔摩斯：“夏洛克，你的手机响了。” “······” 夏洛克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无奈之下，华生只得起身拿起夏洛克放在大衣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和夏洛克说了一声，“是楼下咖啡餐厅老板，科尔先生”，见他还是没有动静，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接通了电话。 “你好科尔，有什么事吗？······不，我不是夏洛克，我是他的室友约翰·华生。······” “什么？！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金·莫里亚蒂？！······好，好，好，我和夏洛克马上下去见他，让他暂时不要离开······好的，再见，谢谢你，科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卷福的卷是羊毛卷的卷 原本上一秒还懒洋洋的缩在沙发里的福尔摩斯，在听到“莫里亚蒂”这个名字的一刹那，立刻从沙发弹跳起来，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华生，眼中冒着兴奋的光彩。 华生则还没有从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对福尔摩斯复述：“楼，楼下的科尔老板，他说，一个自称是金·莫里亚蒂的年轻人在，在餐厅吃白食，说自己是你和我的朋友。” “夏洛克，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啊？”华生有些难以置信。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一眨眼的功夫，福尔摩斯便脱下睡衣，穿上衬衫和西裤，随意套上一件外套，连标志性的风衣都没有穿、围巾更是没有围，便生拉硬拽着明显还有些不在状态的华生往楼下冲去。 三两步下到一楼，左转没几步就是餐厅，打开大门，夏洛克风风火火地冲进餐厅。 进得门来，原本急不可耐的福尔摩斯却猛地一顿，导致落后半步的华生差点撞到突然停步的福尔摩斯。 那个身影······ 尽管只是在昨晚短暂接触了几分钟，金·莫里亚蒂的身影便已经牢牢印刻在福尔摩斯的脑海中。 福尔摩斯百分百确信，此刻在餐厅中独自一人坐着的，就是莫里亚蒂本人。 —— 艾尔文此刻有些如坐针毡，面上维持着一个淡定从容的微笑，实则默默听着电话里的内容。 幸好，手机的另一头没有让艾尔文失望。 老板向福尔摩斯确认完信息后，对艾尔文的态度也变得和气很多：“嘿，小伙子，原来你真是夏洛克的朋友啊，早知如此，我完全可以给你免单的，下次一定给你优惠。夏洛克那边说他们这就下楼来和你见面，还请你耐心等待一会儿。你们想必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很少看见夏洛克那么积极主动地想要见一个人呢。” 艾尔文表面笑嘻嘻，内心：呵呵，是啊，我们可“要好”了呢，真·过命的交情。 正聊着，门口的迎客铃响了两声，艾尔文下意识地转头朝门口望去，正好和走进店中的福尔摩斯四目相对。 华生？华生被福尔摩斯挡了个严严实实，堪堪从夏洛克身后走出后，这才看到在店中安静坐着的艾尔文。 餐厅老板丝毫没有做空气阅读理解的能力，完全没有感受到此刻萦绕在三人之间紧张戒备的氛围，而是很热情地张罗着。他贴心地在艾尔文所坐的桌子对面添上了两杯咖啡，又放置了几块甜点。 福尔摩斯没有理会老板的动作，在距离艾尔文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目光锐利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审视了艾尔文一番，宛如一架专门用于观察和推理的完美机器。 片刻后，他笃定地得出结论：“原来你住在泰晤士河南岸的别墅区。” 随即作出进一步点评：“那里离温莎城堡很近，多么具有戏剧性的安排啊，犯罪界的帝王和现实中的女王比邻而居。” 艾尔文也不甘示弱地回怼福尔摩斯：“看来我们伟大的侦探最近事业不顺啊，已经无聊到朝墙面射击的程度了吗?不如继续写你那专业的网站文章吧，想必会有很多读者看的。” 被艾尔文说了个正着，一旁的华生不由惊讶出声：“你在监视我们？” 还没等艾尔文回答，福尔摩斯便不耐烦地开口：“哦，我的老天，你的脑子从来都不用吗？看到门外那个拿着报纸盖住自己半张脸的中年男人了吗？看到那个背着黑包的金发女人了吗？据我观察，此刻门外就有至少三波人在监控着贝克街呢。” 艾尔文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实话实说，艾尔文此刻看福尔摩斯宛若看着一只可爱的绵羊，听着系统播报的积分增长的悦耳声音，艾尔文已经把暴露住所的危险之处抛诸脑后，并表示：我能和福尔摩斯耗一整天。 之后两人便都不说话了，只是彼此瞪着对方。 华生夹在两人中间，看了看福尔摩斯，又看了看莫里亚蒂，考虑到这样僵持着终究不算个事，到底还是选择出来做和事佬：“boys，既然暂时打不起来，不如我们先坐下聊聊？” 艾尔文不满的看向华生，很是不爽，为什么要在这里聊，所以我是没有办法参观大名鼎鼎的贝克街221b了吗？ 由于艾尔文本就因为强行吸纳莫里亚蒂的记忆，导致自身的气质和性格发生了难以逆转的变化，此刻脸色转冷的艾尔文立刻让夏洛克他们如临大敌，华生医生拉响最高警备之余甚至有些委屈：我明明已经够友善了，都没介意他曾经对我的伤害，莫里亚蒂凭什么先生气了。 艾尔文环顾一周，不露声色地问夏洛克：“你确定？你确定我们那些‘有趣’的事情要在这里聊？” 为了免费门票，没有机会也要自己为自己创造机会。 华生满怀顾虑地向福尔摩斯征求意见：“不然，我们上楼聊？” 福尔摩斯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华生走在前头，艾尔文顺从地走在中间，福尔摩斯断后。 于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押送”队形便在贝克街出现了。 打开221b大门之际，正巧遇到购物回来的哈德森太太。 看到她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裹，艾尔文下意识的为哈德森太太拎过购物袋，为她分担重量。 哈德森太太对于艾尔文的体贴很是受用，笑着对福尔摩斯询问：“这是你的朋友吧，难得你将朋友邀请到家中做客，他真是个不错的人。” 趁着哈德森太太进入厨房，福尔摩斯凑近艾尔文，低声警告：“别想打哈德森太太的主意。” 艾尔文感受着福尔摩斯靠近自己时散发的压迫气息，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购物袋往福尔摩斯的手中一塞，和华生一起走上了楼。 福尔摩斯看着手中的购物袋，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帮助哈德森太太妥善归置好后才匆匆上楼。 此刻的艾尔文正背着手观察着室内的布置，看到福尔摩斯走进来，随意地问道：“你那善解人意的骷髅头伙伴呢？被哈德森太太收走了？华生医生知道他顶替的前任是个骷髅头吗？” 福尔摩斯面色沉凝，没有因艾尔文的玩笑话而露出笑容，只是认为这又是艾尔文故意表现出来的对于贝克街情况了如指掌的威胁。 看来楼下的监视者有一波已经确认是莫里亚蒂的了，再排除其中一波是麦考夫派来的，只剩下一派势力需要确认身份了。 福尔摩斯问向艾尔文：“你来贝克街究竟有何目的？不会又在哪里埋藏了脏弹了吧？” 艾尔文笑了笑，“假如我说，我只是单纯的想来参观一下大名鼎鼎的贝克街221b，以及希望你替我付下饭钱，你相信吗？” 福尔摩斯没有吭声，只是他看白痴的眼神让艾尔文明白，他肯定没信。 唉，自古真话没人信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贝克街221b，二楼。 艾尔文浑身放松地坐在为委托人们准备的专座上，头部轻轻晃动，手指在大腿上轮敲，神情淡然从容，对福尔摩斯笑道：“我这次来，是想向你咨询案件的。” 福尔摩斯闻听此言，身体不由前倾，眉毛微微扬起，感兴趣地问：“哦？什么案件？是你犯下的？还是你帮助别人犯下的？” 艾尔文看到福尔摩斯看他的眼神防备，继续说道：“好了，夏洛克，玩笑话到此为止。” “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想必华生医生还需要缓一缓，不如我们换个文雅一些的案子较量如何？”艾尔文转头向坐在另一边的华生医生笑了笑。 华生：看到莫里亚蒂的笑容，感觉死去的记忆又攻击了我。 “哦？什么案件？”福尔摩斯双手合十抵在下颚，眼睛亮灼灼地看向艾尔文，语气中带有蓄势待发的冲劲。 最近的伦敦太无聊了，绝大多数坐在委托人专椅上的人所带来的案件都是毫无新意的，这次终于有所不同了，福尔摩斯很是期待。 “别着急，夏洛克，我们之间的小游戏很快就会开始了，届时会由雷斯垂德探长为你带去发令枪的响声和白烟的。” 艾尔文能够感到福尔摩斯射向自己的目光很是热切，似乎要把人灼穿，抽了抽嘴角。 “祝你好运，福尔摩斯先生。”艾尔文说的是真心话。 艾尔文起身离开时，夏洛克没有起身相送，只是默默地看着艾尔文远去的背影。 走出贝克街221b的大门，艾尔文长呼了一口气，倒也不是害怕福尔摩斯，只是他的眼神过于锋利，像钢针一样刺人，任何人在这种目光的打量下都不会自在的。 听着系统通报的积分数量，艾尔文很是满意：3000分！这此的羊毛算是薅到手了，再加上记在福尔摩斯账上的饭钱，这波直接双倍的羊毛！ 艾尔文不知道的是，当他走下楼梯，和哈德森太太互相告别，然后关上221b的房门后，原本在沙发上不动如山的夏洛克突然蹦了起来。 他灵巧地翻过桌椅，迅速来到窗户边，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观察着艾尔文离开时的一举一动。 当看到艾尔文出门后往又右拐后，兴奋地一挥拳头。 旁边的华生则是莫名其妙，搞不懂为什么夏洛克看到莫里亚蒂离开的情况时那么兴奋。 夏洛克看了一会儿窗外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只听夏洛克在电话的这头说道：“亲爱的哥哥，不知能否把吉姆·莫里亚蒂的信息发送给我？” 电话另一头的麦考夫无语：果然，有事亲爱的哥哥，无事麦考夫是吧。 将莫里亚蒂的资料发到夏洛克的电脑上后，麦考夫不放心地提醒：“夏洛克，我需要提醒你，莫里亚蒂这个人非常危险，也非常狡猾。即使是我，也没有找到能够给他定罪的确切证据。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和他打交道的好，他和你平时接触的小金鱼可不同。” 夏洛克查看着电脑中的资料，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知道了，麦考夫。” 随后便挂断了麦考夫的电话，专心研究起莫里亚蒂的资料来。 —— 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系统这时终于开了口，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激动和感慨：“看啊，艾尔文，大侦探福尔摩斯是离不开莫里亚蒂的······” 艾尔文在系统尚未说完之时就打断了他的话：“不。” “不”艾尔文又斩金截铁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才进一步解释道：“不是福尔摩斯离不开莫里亚蒂，而是莫里亚蒂离不开福尔摩斯。” “莫里亚蒂认定自己是童话故事中必不可少的老派坏蛋，认为福尔摩斯如果没有他就什么也不是，觉得福尔摩斯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这不对，不是这样的。莫里亚蒂自从将自己的良知与善良关进伦敦塔后，便彻底成为了混沌罪恶的化身，一个理性的疯子。他对俗世中人人追求的财富、名望、地位等等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的想看到人间变成地狱罢了。为了让站在光明一侧的福尔摩斯堕落，莫里亚蒂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福尔摩斯不同，尽管除了雷斯垂德以外所有警探都认为总有一天，揭露犯罪不再能满足他。但是，福尔摩斯绝对不会有这样一天。因为他拥有一位挚友、重度弟控的哥哥、唯一能够忍耐他那恶劣性格的警探雷斯垂德，以及可爱可亲的哈德森太太。” “夏洛克·福尔摩斯总是宣称自己是高智商反社会人士，对于侦破案件乐在其中，但其实哪怕没有什么惊天大案，他最多只会窝在沙发里哀叹世界的无聊，却不会像莫里亚蒂一般让自己化身罪恶，开始追求无序混乱，以窥视人性至暗为乐。” “假如天才和疯子真是只有一线之隔，那么华生他们就是福尔摩斯人性的底线。” “即使是我，好吧，我确实承认莫里亚蒂的记忆对我的性格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仍会为自己画明底线。这次来向福尔摩斯下战书挑衅，也不过是为了后续计划的展开。” 一直默默听着的系统，此时才嗤笑着开口：“呵，原来你不是担心以前的案子被福尔摩斯侦破而给莫里亚蒂背锅，导致自己受到惩罚，所以提前攒积分以防万一的吗？” 艾尔文：“······” 看破不说破是对人最基本的尊重好吧。 “福尔摩斯和我就是一样的人。”系统用极小的声音嗫嚅道。 “什么？”艾尔文没有听清系统的咕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系统冷漠地说，“另外，你走错了，现在应该左拐。” “哦哦，谢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只要我怂的足够快 伦敦东区是伦敦最臭名昭著的贫民窟，里面鱼蛇混杂，危险混乱。 深夜，位于伦敦东区中心的一座狭小发霉的公寓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公寓的天花板和墙壁布满了黑色的霉菌，房间简陋破败，只有寥寥几个家具。 在房间中唯一的桌子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部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昂贵手机，一个面色颓然、眼中写满恐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正直愣愣地盯着这个手机，仿佛是在和一只吃人的猛虎对视。 如果艾尔文此刻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将自己的手机偷走的小偷。 当事人，也就是小偷，此刻表示极度的后悔。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一部看起来很是先进的手机应该价值不菲，但他没有想到，这个手机里存的联系人实在过于硬核。 莫里亚蒂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他在存别人的手机号码时会细心地标注好身份姓名，这样那些人打给莫里亚蒂时，手机屏幕上就会显示来电信息。 因此，莫里亚蒂不仅在电脑上安装了特殊应用便于隐于幕后操纵案件，也在手机里存了大量重要人物的号码便于随时联系。 于是，这个可怜的小偷，布莱克·艾弗里，在这个周日的下午，已经在手机上见到了至少三位新闻上时常出现的大人物名字，直到最后一个名字显示为（阿诺德·塞格里奇—伦敦东区话事人）后，布莱克终于彻底陷入的绝望。 塞格里奇正是布莱克所在贫民窟的地下掌控者，这样一个在平时布莱克连见都不会见到的大人物，此时却会打给这个手机的拥有者，显然两人关系匪浅。 手机的隐私保护设置非常完善，因此布莱克无法解锁手机并接通或挂断电话，于是每一通电话打来，布莱克都要被迫听完一整首“stayinalive”。 布莱克：弱小，无助，可怜。 他本想直接将手机销毁了事，但又觉得如此先进的手机想必不会缺少定位功能，或许那个手机的主人早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所在，正满怀恶意地期待着自己的惊慌失措。 原本那个人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但如果自己将手机销毁，那个人也许会被自己激怒，甚至会让自己给手机殉葬。 布莱克越想越害怕，最后决定，从明天早上开始就去那个遇到手机主人的地方等待，希望可以再次遇到，只要自己足够卑微恭顺，应该能原谅自己······的吧。 —— 由于伦敦大学距离自己的别墅很近，因此艾尔文基本上都是选择步行前往学校。 当时他正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到了南岸滑板公园，也就是之前艾尔文被偷手机的地方，再次遇到了那个小偷。 小偷布莱克看到艾尔文时，那既欣喜激动又夹杂着畏惧慌乱的眼神，以及想靠近又不敢的踌躇，让艾尔文不由一阵无语，好家伙，奥斯卡影帝都演不出你这么丰富的情绪。 于是，两个人就在小道上僵持了起来，最后还是艾尔文不耐烦了，“先生，有什么事吗？我马上上课要迟到了，怎么，这次打算升级为抢劫了吗？” 布莱克一激灵，这才慌忙将包装的严严实实的手机拿出来，一边小心的递给艾尔文，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实，实在对不起，我，我不该偷您的手机，我，我已经把它充满电了，您放心，绝对没有乱碰！” 艾尔文看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从布莱克那抖得厉害的手中拿了回来。 说到底，艾尔文最开始想要扔掉手机的想法，只是仍然有些抵触莫里亚蒂身份的意气之举罢了。如今的艾尔文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身份，接下手机也算顺势而为。 布莱克见艾尔文拿回手机，之前自己吓自己的最坏设想都没有成真，明显松了一口气，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 笑话，能和那么对大佬保持联系的人，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吗？ 布莱克很是殷切地向艾尔文自我介绍道：“先生，我叫布莱克，是塞格里奇的手下，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塞格里奇？艾尔文想起来了，好像是伦敦东区的黑b头目。本想直接将布莱克打发走，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露出核善的笑容，对布莱克说：“暂时没有，不过以后应该会有用到你的地方。” 互留电话后，布莱克带着“我居然加到大佬号码”的激动心情飘飘然离开了。 —— 夜，伦敦林荫路10号，第欧根尼俱乐部。 麦考夫的专属办公室复古而昏暗，书桌两侧一左一右各立着两盏台灯，光线投影到墙上形成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阴影。 办公桌的后墙正中间摆放着女王的画像。 在女王的注视下工作，是对政府官员的最大肯定。 麦考夫的办公室少有人拜访，此刻却难得有客人到访，而那个人却是连他都没想到的人。 麦考夫轻轻啜了口红茶，抬头看向来人，“当秘书通报来访者姓名时，难得让我惊讶了一瞬，莫里亚蒂先生，你居然主动来找了我。怎么，这是什么新型投案自首的方式吗？伟大的犯罪咨询专家？” “······” 是的，艾尔文主动来找麦考夫了，倒也不是什么大脑一抽的自投罗网做法，而是艾尔文深思熟虑下的选择。 麦考夫是个怎样的人？艾尔文作为看过原剧的观众可谓是一清二楚。 为了自己的弟弟，动用国家机器监视弟弟及周边的人； 要求弟弟列出嗑药清单； 亲自面试弟弟的新室友； 纵容弟弟使用自己的最高优先权非法闯入军事重地； 阻止弟弟在白金汉宫裸奔； ······ 麦考夫为弟弟是操碎了······头发。 因此，艾尔文可以确信，麦考夫早就为莫里亚蒂专门设置了一个详细的资料文档，也早已在莫里亚蒂的身边安插了眼线，用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其实艾尔文自穿成莫里亚蒂后的那天晚上开始，每当他走在路上，身边每驶过一辆黑色轿车，艾尔文总觉得会不会是麦考夫的“请喝茶”邀请。 更何况，艾尔文可不希望自己的电脑硬盘会突然出现一些文件，然后因此被莫名其妙地投入监狱。 思来想去，艾尔文决定主动出击。 没人知道麦考夫和艾尔文在办公室里聊了些什么，只能看出双方从开始的剑拔弩张，到后来的宾主尽欢，最后仿佛达成了什么双方都很满意的交易，交谈完毕，麦考夫甚至一反常态地，亲自将艾尔文送出门外。 艾尔文：“那便合作愉快，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我们各取所需，莫里亚蒂教授。” 两人握手后，艾尔文转身离去。 事后，艾尔文不无得意地总结：“所以，谈判的本质是让对手获胜，让自己获益”。 “你明明是：只要我先投降，就没有人能打败我。”旁听了艾尔文和麦考夫谈话的系统嫌弃地说。 艾尔文尴尬一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 与麦考夫说开后，艾尔文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认认真真当好一个犯罪心理学教授，过着家、学校这样两点一线的平静生活。 让艾尔文意外的是，莫里亚蒂在伦敦大学的学生之中居然享有不错的名声。 一方面是因为他在犯罪心理学领域的学术地位颇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在课上管的不严，对于学生的迟到早退恍若未见。 试问，哪个学生会不喜欢这样的老师呢？ 唯一的问题是期末考试评分时谁的面子也不给，但这小小的缺点也在莫里亚蒂给予学生们超高自由度的光环下被选择性忽略了。 可是现在伦敦大学的学生们发现，不知为何，莫里亚蒂教授变了。 教授的讲课水平依然很高，但开始对于迟到早退的学生毫不留情，给分严格，还经常进行随堂小测，搞得所有人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莫里亚蒂上课的教室总是座无虚席。 如果想要分辨哪些是本专业学生，哪些是旁听生，根据他们听课时的状态即可。 听得津津有味、毫无心理负担的是旁听生，听得面色严肃甚至如临大敌的肯定是本专业的学生。 上了一段时间课之后，艾尔文已经不止一次地在邮件中看到有学生请求自己手下留情。 艾尔文无语，这不就是老师、菜菜、捞捞的翻版吗？ 对于向艾尔文这样的教授，绝大多数学生都颇有怨言，但并没有多少学生敢于公开和莫里亚蒂教授对着干。 不仅是因为据传莫里亚蒂教授和校长的关系匪浅，更是因为几乎全校师生都知道，莫里亚蒂作为犯罪心理学教授，曾经深度参与过多起恶性案件的侦破工作中。 就像某日本小学生一般，谁都知道他是一名惩恶扬善的侦探，但是走到哪哪里就会死人的体质，还是会让绝大多数人发憷的。 只有艾尔文自己知道，莫里亚蒂之所以会广泛参与一些恶性案件的侦查，压根就不是因为什么社会责任感，单纯的只是想要磨炼自己的犯罪技能罢了。 有的案件甚至干脆就是莫里亚蒂自己策划的，只是因为当时的莫里亚蒂犯罪技能尚不成熟，所以需要进行扫尾工作，这才假意参与破案。 某次下课铃声响起后，艾尔文本打算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快速离开，但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影却让他的脚步一顿。 根据系统的提示，艾尔文确定了那个身影的身份。 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们的侦探最近确实很闲啊，居然还有空来听我上课。”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完全就是他自己的锅。 明明是艾尔文自己主动跑去贝克街给夏洛克下战书，却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毫无动作，让苦等案子不得的夏洛克坐立难安，这才忍不住跑来调查艾尔文的近况。 就在艾尔文停住脚步的空档，一个学生终于成功赶上艾尔文。 回过神来的艾尔文看到拦在自己身前的学生，感到颇为头疼。 这个学生他认识，名叫布莱恩·克拉维斯。布莱恩的父亲就是伦敦大学校长，艾尔文的直属上级。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布莱恩第一次找艾尔文了，尤其是在莫里亚蒂的记忆里，次数多到数都数不清。 他知道布莱恩是为了什么而频繁来找自己。 但艾尔文实在是搞不懂，作为一名知名大学校长的孩子，布莱恩明明可以去学一些经济学、政治学、法学之类更有前途或“钱”途的专业，可他却选择了犯罪心理学。 选择这个专业也没什么，但他居然想要拜艾尔文为师，不是学术上的老师，而是能够带着他去参与到案件侦破中的导师。 布莱恩总觉得自己对于犯罪心理学的学习只是停留在纸面上，而莫里亚蒂教授那参与了多起恶性案件侦破的经历让他眼热不已。 艾尔文叹了口气，对挡在身前的布莱恩说：“还是那句话，布莱恩，如果你想在犯罪心理学这一专业有所建树，认真听课，积极参加小组发言，用心完成作业，做到这些，你就足以掌握犯罪心理学这门学科了。” 布莱恩明显没听进去，仍然对着艾尔文比比划划：“不是的，莫里亚蒂教授，我真正想要的是像您那样，可以深度参与到刑事案件的侦破过程中，然后有机会和连环杀人犯面对面交谈。” 艾尔文：“······” 艾尔文清楚，他的课上总会有很多专业与犯罪心理学风马牛不相及的学生来旁听，那些同学更多的是怀着一种猎奇心理，把他的课堂当成了惊悚故事会。 犯罪心理学为他们揭露的人性中最恶的一面，这些总是让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边听边害怕，越害怕却越想去听。 这些同学艾尔文都能理解，安稳的日子过久了，总会想要寻求一些刺激。 “我以后不会再参加恶性案件了，只会彻底转向学术研究。”艾尔文对布莱恩正色道。 布莱恩明显没有相信，他抿了抿嘴，质疑地看向艾尔文，但是艾尔文却不会再和他纠缠了。 他，或者说是莫里亚蒂，不论是对于恶性案件的深度参与，还是对于犯罪心理的独到理解，都是有原因的，这些经历和见识都是无法复制的。 布莱恩的尝试再次以失败告终，艾尔文只得告诫他，甚至威胁他，让他好好完成课程论文，然后在期末考试考一个好成绩，否则就向他的父亲告状。 好说歹说之下，布莱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但艾尔文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 回到家中，当艾尔文正坐在书房中阅读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业书籍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在得到允许后，塞巴斯蒂安走了进来，对艾尔文说道：“先生，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先生前来拜访您。”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声在艾尔文的脑中响起：“第一位助手已上线，状态更新。” 【犯罪助手：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状态：已抵达】 【忠诚度：20（满分100）】 【技能：卓越的黑b统御能力；神奇的多功能雨伞】 艾尔文嘴角抽了抽。 他在心中哀嚎：真就怕什么来什么是吧！ 来的第一位助手就是阿卡姆优秀毕业生是吧？！ 你跟我说这新手大礼包？新手大陷阱还差不多！！ 勉强稳定情绪，艾尔文对塞巴斯蒂安说：“科波特先生确实是我的朋友，请他到会客厅稍候片刻，我一会儿就到。” 塞巴斯蒂安领命而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阿卡姆优秀交换生2 随着塞巴斯蒂安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只剩艾尔文一个人，他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从座位上弹射而起，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和艾尔文的焦躁不安相比，系统反倒是有些期待。 系统询问艾尔文：“这个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艾尔文没好气地回应：“什么样的人？！哥谭大舞台的优秀演员！阿卡姆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系统疑惑：“哥谭？阿卡姆？那是什么地方？” “怎么，你作为系统，居然不知道哥谭世界吗？” “虽然这些犯罪助手来自不同世界，但都是由世界意识提前安排好的，我只是进行发放和播报工作，对于这些世界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艾尔文：哦！破案了！原来是世界意识搞的鬼！真就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给我是吗？一上来就是来自哥谭世界的犯罪助手！ 艾尔文向系统解释：“哥谭可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伦敦最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犯到了哥谭都得去小孩那桌，伦敦最大的黑|帮在哥谭都算是守法经营了。” “原来是这样的世界吗？”系统惊讶中透着惊喜。 艾尔文虽然看不到系统的形象，但总觉得，如果给系统捏个人物形象的话，它此刻的状态肯定是跃跃欲试、兴奋异常。 果然，人类和系统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系统的声音刺耳。 企鹅人作为蝙蝠侠作品中的知名反派之一，形象和人物设定有很多版本。既有纯粹的反派形象，也有亦正亦邪的形象。 并且，艾尔文也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处于什么时期的企鹅人。 如果是“幼年期”的企鹅人，那艾尔文还可以把他当成从小遭受校园霸凌、饱受嘲讽的自卑少年。 或许艾尔文凭借如今渊博的心理学造诣，好好开导企鹅人，兴许能够解决他的大半心理问题。 但如果是“成年期”的企鹅人，那可就糟透了，艾尔文将不得不让一个在哥谭市叱咤风云的□□大亨作为自己的助手。说实在的，艾尔文对于掌控这一时期的企鹅人可以说是信心没有一点。 对于艾尔文来说，坏消息是，他不知道来是哪个版本的哪个时期的企鹅人。 更坏的消息是，不论是哪个版本的企鹅人，艾尔文其实都知之甚少。 艾尔文觉得此刻坐在会客厅等待自己的企鹅人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可他又不得不去面对。 就在艾尔文下定决心去会一会企鹅人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系统：“系统啊，犯罪助手的忠诚度是什么意思？如果忠诚度过低会怎么样啊？很高呢？” 系统耐心解释：“忠诚度其实是衡量助手对你的命令的遵守程度，忠诚度越高，他将会越心甘情愿地执行你的命令，反之亦然。” “0-30：您是他的犯罪伙伴，他会选择性的执行合他心意的犯罪相关命令。” “30-60：您是他的犯罪挚友，会坚定不移地执行犯罪相关命令。” “60-90：您是他的犯罪导师，即使与犯罪无关的命令也会尽量执行。” “90-100：您是他的犯罪信仰，您下达的任何命令都会一丝不苟地执行。” 系统又补充道：“所以，当忠诚度过低时，犯罪助手只能保证不会对你产生恶意，并且将你的命令仅仅是当做一种建议。同时，只要忠诚度足够高，那么哪怕你让他去做好事，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艾尔文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怎么样才能提升忠诚度呢？” 系统：“当然是越让他做符合他的犯罪追求的事情，越能提升他的忠诚度。” 哦豁，明白了，合着我的金手指不叫“完美犯罪系统”，而是应该叫“犯罪导师系统”。 话说，哥谭世界的大反派的犯罪追求除了毁灭世界，还能是什么呢？ 尽管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艾尔文却不能放着企鹅人在神夏世界不管不顾。 毕竟，按照企鹅人对自己只有可怜的20点忠诚度，他对于企鹅人的掌控可以说是无限趋近于零。 艾尔文不敢想象，一个没有约束的哥谭世界大反派会在神夏世界搞出多大的事情。 这将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所以艾尔文能做的，只有尽量在破坏程度最小的范围内，努力提升企鹅人的忠诚度，然后给他套上一个缰绳。 系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催促着艾尔文：“快去和科波特先生见面吧，不要让客人久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再缓缓。” 又过了一会儿，艾尔文这才调整好状态，前往会客厅。 —— 会客厅中，此刻正坐着一位访客。 这位访客面色苍白，带有浓重的黑眼圈，鼻子是非常独特的喙型，眼睛的颜色则是少见的黑色。头发也是黑色，只是被雨水打湿了，变得一缕一缕的，湿哒哒地贴在他那苍白的额头上。 身着一套对他来说有些宽大的黑色西装，打着黑色的领带，衬衫是和他的脸色相同的白色。 他没有选择坐在沙发中间，而是缩在沙发的最右边，扶手旁放置着一把黑色雨伞，这一切都显得他更加矮小瘦弱。 整个人的色调除了黑色就是白色，黑得彻底，白得让人心悸。 塞巴斯蒂安向艾尔文请示后，确认了访客的信息，为他倒上一杯热茶，礼貌而得体地递给他：“科波特先生，请用茶。” 企鹅人仍然显得有些畏畏缩缩，身体好像还在微微发颤。 企鹅人接过热茶后，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并和他道谢：“非常感谢，这位······” “您叫我塞巴斯蒂安就好，我是莫里亚蒂教授的管家，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吩咐我。” “好的，塞巴斯蒂安先生。”企鹅人努力向塞巴斯蒂安扯出一个笑容，但他更多的只是做出一个笑的表情，而非真正发自肺腑的笑容。 与企鹅人的眼神发生交汇时，塞巴斯蒂安暗自心惊。 科波特先生看着畏畏缩缩、懦弱不堪，可是当塞巴斯蒂安与他那黑色如深渊般的眼眸对视时，却能看到隐藏其中的疯狂与危险，这样的眼睛他只在莫里亚蒂先生的身上看到过。 自己作为一个兼职杀手，居然也会被眼前这个看似毫无威胁的瘦弱男人吓到，回过神后，他十分惊讶。 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是莫里亚蒂先生的朋友，怎么可能会是简单角色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阿卡姆优秀交换生3 走进会客厅，艾尔文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沙发一角的企鹅人。 只是一眼，艾尔文立刻就认出了眼前的企鹅人是来自电视剧版的哥谭世界。 这个结果反倒让艾尔文心下一松。 所以说嘛，人不能，至少不应该那么倒霉的。 这个版本的企鹅人艾尔文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是哥谭世界中少有的理智型罪犯，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超能力。 每天战战兢兢地干他的□□事业，不发神经，只为名利，数十年如一日地维护着哥谭的地下世界秩序，简直就是感动哥谭十大人物。 虽然在剧中一直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起落落落，不是被背叛就是在被背叛的路上，但却一直在成为“哥谭之王”的道路上努力前行，最终成为哥谭后期秩序的创造者和维护者。 艾尔文安慰自己：不错了，总比来的是动不动就发疯的小丑要强。 艾尔文快走几步，与看到自己后立刻站了起来的科波特握了握手表示欢迎。 科波特的手冰冷异常，艾尔文能够感觉到他手心满是冷汗。 他这是······紧张？ 有了这一发现，艾尔文备受鼓舞，而且看着眼前似乎年纪不大的企鹅人，他觉得情况似乎也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至于企鹅人浑身散发的黑暗气息，艾尔文选择性地忽略了，毕竟，哥谭市作为一个超黑的大染缸，任何在这个大染缸里生活过的人，都会镀上一层黑色，企鹅人怎么可能例外。 系统却和艾尔文的想法不同，他反倒更倾向于认为，企鹅人的畏缩懦弱只是外在表现，眼前的企鹅人，明明是早已被压入绝望的深海之中、情绪极不稳定的超级罪犯。 系统看出来了，可却没有去提醒艾尔文。 真·看热闹不嫌事大。 艾尔文请科波特重新落座后，开始礼节性的寒暄。 几杯温暖的茶水下肚，科波特的身体不再微微颤抖，人也似乎变得放松了一些。 艾尔文有些好奇神夏世界和别的世界的次元壁是怎么个破法，便询问科波特是怎么来到神夏世界的。 经过科波特的解释，艾尔文这才知道，当时的科波特正在自己的冰山俱乐部中休息，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询问他是否有意愿前往另一个世界，为一个人充当犯罪助手，并且承诺可以在事后满足他一个愿望。 科波特总结：“所以，我就答应了。” 艾尔文问，“因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科波特沉默了一会儿，坦言道：“是的，我想要复活我的母亲。” 他又补充道：“再加上那个声音告诉我，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将会不同，我在这边可以待很久，但原本的世界却不会有任何变化，自然就答应了。” 艾尔文恍然，这就是两边都不会耽误的意思。 科波特接着解释：“在答应了来当助手后，下一秒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身份设定是一名刚刚应聘成功的酒店伞童，并且所有的个人信息都是齐全的，周围的人对我也没有任何怀疑。” 如此一来，哪怕是——大英帝国政府首脑兼英国军情六处兼美国中央情报局要员——麦考夫来查，也不会发现科波特的身份异常之处。 看来世界意识为了合理化系统，也是做了很大的努力的，至少不会出现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的超自然现象。 也会和助手提前沟通，自愿选择穿越，然后为其造好身份信息，不会让助手处在懵圈的状态，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这世界意识还怪好的嘞，售前、售中、售后服务真是到位。 某不知道在哪里浪的世界系统：【得意.jpg】 这之后，科波特主动询问起了艾尔文对他的安排：“既然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是帮助您，不知您对我有什么吩咐？” 艾尔文警铃大作：该来的总会要来，我该怎么忽悠，啊不，引导企鹅人呢？ 艾尔文谨慎地试探科波特：“不知科波特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科波特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对艾尔文说：“目前我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请容许我适应几天，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 适应？很好，最好能一直适应下去。 艾尔文本来想吐槽，连自己要去的世界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轻易答应穿过来吗？可是又一寻思，还有什么世界能比哥谭还要危险的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艾尔文很是热情地对科波特说：“非常感谢科波特先生能够来到这个世界帮助我，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可以出资为你建立一家独属于你的冰山俱乐部。并且，你在这个世界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科波特很是惊喜，露出了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还算真诚的微笑，连连向艾尔文道谢：“真的太感谢您了，莫里亚蒂先生。” 艾尔文：“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科波特：“是我的荣幸，莫里亚蒂先生。” 吩咐塞巴斯蒂安安顿好企鹅人后，艾尔文转身回到书房。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艾尔文面上维持的假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异常严肃。 艾尔文冷笑：企鹅人表面上对自己尊敬有加、感激万分，可是一看忠诚度，没有一丝的增长。 如果没有系统的忠诚度指标，艾尔文说不定真就会被企鹅人的表面恭顺所欺骗，然后被他耍得团团转。 真就表面笑嘻嘻，背后玩心机呗。 —— 科波特被塞巴斯蒂安引入自己的房间，他礼貌地感激了塞巴斯蒂安后，轻轻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仔细查看了一番房间，没有发现监听器、监视器等设施，一直维持着的怯懦小心的样子为之一收，科波特变得面无表情。 根据科波特在哥谭浮沉多年的经验，当你还很弱小的时候，一定要放低姿态，弄清现状，壮大自身，然后伺机而动。 简言之就是，该怂就要怂，千万别犹豫。 所以在第一次接触那位莫里亚蒂先生时，他刻意地放低自己的身段，既是示敌以弱，也是借此观察莫里亚蒂。 现在看来，自己的新任老板似乎还算不错，没有一上来就给他下命令，对自己也很是尊重。 科波特对于莫里亚蒂的定位其实很简单，协助他，成功获得奖励，最后离开这个世界。 这种事情对于在哥谭从伞童一步步往上爬的科波特来说，实在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科波特表示，当他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只想当一个正经罪犯，并且只是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罢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阿卡姆优秀交换生4 在莫里亚蒂的泰晤士河畔别墅住了两天后，科波特就向艾尔文提出想要开启冰山俱乐部的建设，并且表示自己可以在建设的过程中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 艾尔文很痛快地答应了，发动自己的钞能力，让科波特能够有充足的建设资金。 艾尔文和科波特，一个想当咸鱼，一个希望对方能当咸鱼，居然意外地合拍。 眼看着阿卡姆优秀交换生——企鹅人科波特，热火朝天地投入到建设自己心爱的冰山俱乐部之中，没有出任何幺蛾子，艾尔文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之前是自己在吓自己，企鹅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也就渐渐放宽心来。 于是，艾尔文的生活又变得平平淡淡。 —— 伦敦警察厅，俗称苏格兰场。 尽管苏格兰场的职责范围仅限于伦敦大都会区，但事实上苏格兰场经常为英国其他地区警察提供援助，尤其是遇到疑难案件时。 并且，苏格兰场下设警探训练学校，会定期邀请知名大学的侦查学、犯罪心理学等相关专业的教授进行短期授课或开设讲座，用以提升伦敦乃至全国警探的破案水平。 艾尔文此刻就在几位苏格兰警长的陪同下走入警察厅。 手上没有手铐，因此不是东窗事发，也不是主动自首。 事情其实还要从那次撞见福尔摩斯偷偷摸摸听艾尔文讲课时说起。 原本艾尔文下课后跑路的速度是很快的，主打一个只要我跑的足够快，问题就追不上我。 别的老师的学生：如何机智地提醒老师下课时间到了？ 艾尔文的学生：如何成功地拦住老师提问题？ 但是那天的艾尔文被夏洛克一搅合，脚步慢了半拍，于是就被欣喜若狂的学生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艾尔文虽然喜欢摸鱼，但是当学生堵到面前问问题总不可能不回答吧。 于是艾尔文只得一个人一个人地答疑解惑，很多人问的问题其实很有价值，艾尔文也认真回答了，但是请求期末划重点的同学他则是理都没理。 就这样又折腾了将近一节课的时间，艾尔文才得以解脱。 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位年轻的白人男性冲着艾尔文微笑。 艾尔文认识他，苏格兰场的迪莫克警长，和雷斯垂德的职衔相同。 在一场谋杀案的侦破过程中，他将会充当惨遭福尔摩斯嘲讽的蹩脚警探这一经典配角。 迪莫克警长还是很帅气的，应该很讨年轻女孩的欢心。 原本艾尔文看到他时，脑子里自动播放的bgm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可是在想到他在破案时的拙劣表现后，脑海中的歌词就自动替换成了“清澈愚蠢大男孩”。 艾尔文看着迪莫克警长，无奈地笑了笑，已经猜到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迪莫克警长其实也很无奈，莫里亚蒂教授在犯罪心理学界的成就让苏格兰场一直非常眼馋，早就已经向他发了多份讲课邀请，奈何一直石沉大海。 这次，苏格兰场的警探训练学校校长特意要求迪莫克亲自去请莫里亚蒂教授。 迪莫克一来到艾尔文上课的教室，就看到艾尔文被热情的学生们围在中间提问题，不由地对莫里亚蒂教授更加钦佩。 迪莫克由衷地对艾尔文说道：“莫里亚蒂教授，您真是一位受欢迎的教授，如果我当初上大学时能遇到您这样负责任的教授就好了。” 艾尔文：······ 幸好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学生了，不然他们肯定会忍不住柴犬艾尔文的摸鱼本色。 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艾尔文问向迪莫克：“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艾尔文的询问，迪莫克警长赶忙和艾尔文握了一下手，然后自我介绍道：“莫里亚蒂教授，你好，我是苏格兰场的警长，迪莫克，这次是想请您前去苏格兰场为探员们讲授犯罪心理学的短期课程。” 迪莫克说完，便一脸期待地望着艾尔文。 艾尔文本来是想拒绝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迪莫克。 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艾尔文想到，几乎所有的侦探作品都会刻意弱化警察破案能力，主要作用是衬托侦探，次要作用是帮倒忙。 神夏世界也是如此。 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只要警探的破案能力有所提升，相应的侦探的用武之地就会缩小。 尽管还是不能和福尔摩斯的推理能力相比，但受到莫里亚蒂记忆影响的艾尔文，其实还是很乐意为福尔摩斯添一些无伤大雅的堵的。 或许经过艾尔文的努力，福尔摩斯那本就时常感到无聊的日子又能增添一些了。 如此一来，艾尔文拉进了与苏格兰场的关系，警探们的破案水平增长，伦敦的破案率提升，社会更加和谐安定。 于是，一个只有福尔摩斯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艾尔文对此很是期待。 —— “犯罪心理学是介于犯罪学和心理学之间的交叉学科，既是理论科学又是应用科学，具有较强的或然性······”（注1） 面对台下一群来自英国各地前来苏格兰场受训的警察，艾尔文表示丝毫不慌。 系统也对给警察上课这事表示很有兴趣，经常是艾尔文在台上讲，系统在脑海里做着补充，最后呈现的讲课效果出奇的好。 因为教学的对象是苏格兰场的警探，艾尔文的教学重点主要放在了犯罪调查和侦破部分，讲解形式也是以具体案例为主。 莫里亚蒂教授之所以在犯罪心理学界享有较高的声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几乎对古今中外几乎所有的典型犯罪案件都了如指掌。 福尔摩斯：如果能对一千个案子的详情细节都了如指掌，那么一定可以侦破第一千零一个案子。（注2） 莫里亚蒂：如果能对一千个案子的详情细节都了如指掌，那么一定可以完美策划第一千零一个案子。 在每节课临近下课时，艾尔文还会穿插一些推理小技巧作为调剂，这些技巧很是实用。 所以，艾尔文的犯罪心理学课程非常受苏格兰场警察们的欢迎。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阿卡姆优秀交换生5 艾尔文曾经询问系统，给自己的犯罪助手提供犯罪咨询是否也有积分奖励，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艾尔文抽空去拜访了一下科波特。 科波特没有将冰山俱乐部选在伦敦富人区，而是选在了伦敦最臭名昭著的贫民窟对面。 艾尔文总觉得这是企鹅人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考量，但却没有多问。 在艾尔文强大的钞能力支持下，仅仅半个月，冰山俱乐部的建造便已几近完工。 在塞巴斯蒂安的陪同下，艾尔文步入这所企鹅人心心念念的冰山俱乐部。 艾尔文其实并不知道冰山俱乐部在哥谭世界中是什么样子的，不过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和伦敦普通的俱乐部没有什么区别。 科波特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莫里亚蒂先生！菲尔普斯先生！很高兴你们能来参观我的冰山俱乐部！” 科波特之所以被叫成企鹅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走路姿势像一只晃晃悠悠企鹅，给人一种笨拙的感觉。 艾尔文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却不会作死说出“你走路像只企鹅”这样的话。 一般来说，说出这话的人，如果比企鹅人弱小，会直接血洒当场；如果比企鹅人强大，那么企鹅人会暂时隐忍，努力强大自身，伺机报复，最后仍然会死得很惨。 企鹅人就是这样一个弹性极大的人。上一秒会因为你帮助了他而发誓会百倍回报你，下一秒也能因为你嘲笑了他的外貌而干脆利落地干掉你。 艾尔文在科波特的引导下坐在老板办公室的沙发上，由于会谈及哥谭世界的关系，艾尔文让塞巴斯蒂安在门口守着。 手中端着一杯香槟，艾尔文出于好奇，询问科波特：“科波特先生，哥谭的冰山俱乐部是什么样子的？” 科波特很高兴能够为艾尔文介绍自己的俱乐部：“哦，莫里亚蒂先生，那可是一家全哥谭最棒的俱乐部，有着堡垒一样的防御措施，里面经营着哥谭地下最有名的赌场，也是最受欢迎的酒吧。我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俱乐部中，处理自己的帮派事务。” 艾尔文夸赞道：“科波特先生，看来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俱乐部，我无法去参观真是可惜了。” 艾尔文接着问：“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对这个世界有何评价？” 科波特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这里太无聊了，真的，让我很不适应，那么多天居然一直无事发生。如果我是在哥谭开一家新的俱乐部，在动工的前一天就会被一个帮派拜访。” “居然只有一个帮派吗，我还以为按照哥谭的情况，怎么也得好几个帮派呢。” “这一个帮派是从十个帮派的竞争中杀出来的最后赢家。他们会先找一个地方干一架，胜者才能来收保护费。” 艾尔文：好家伙，这可真是长见识了。 科波特十分不满：“也不知道这里的帮派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那么大的一个俱乐部摆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找麻烦。他们难道不知道，来这里收取保护费会是很大的一笔收益吗？” 他继续抱怨：“不瞒您说，莫里亚蒂先生，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感到非常不适，来找您的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劫匪，哪怕是个小偷也行啊，可是一个都没有，顺顺利利、平平淡淡地来到您的别墅。” 艾尔文无语，所以我刚穿越过来就被偷走手机的经历给你你要不要？ 看了眼科波特无聊又失望的表情，好吧，他可能还真想要。 对于科波特说自己在这个世界非常无聊的情况，艾尔文非常警觉。 当一个阿卡姆优秀毕业生说自己无聊，那他会在无聊的情况下干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脑海中已经闪回了无数个哥谭□□烧的画面，艾尔文知道，这种事情堵不如疏，必须得找点事情给企鹅人做让他不会感到太无聊。 艾尔文沉吟片刻，向科波特建议：“科波特先生，我这里有一些小小的建议，或许能够让你不会那么无聊。” 科波特：“莫里亚蒂先生，您请说！说实在的，我没有您的建议的话，自己也要去找些乐子了。” 艾尔文：“冰山俱乐部的对面是整个伦敦最混乱的地区，你是知道的，混乱意味着无序，或许你可以尝试将那个地区变成一个混乱守序的地方。” 说着，艾尔文将早已准备好的建议书交给科波特，这是艾尔文昨天晚上耗费了半个晚上时间所写的，价值足足1000积分，这也让艾尔文终于还清了对系统的欠债。 翻阅着手中的建议书，科波特的眼睛亮了。 尽管科波特在哥谭世界本就已经统御了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但艾尔文所写的建议仍有很多让他耳目一新的东西，而且更加适合这个世界。 毕竟很多在哥谭习以为常的帮派火并方式到了这里就不好再用了，如果科波特选择带着小弟一人一把步枪在街上招摇过市的话，立刻就会被麦考夫发现，然后进行海陆空追捕。 科波特心中想着：果然，莫里亚蒂先生和自己是一路人，这些动静虽小但十分有效的建议或许等自己回到哥谭也能继续派上用场。 【犯罪助手：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忠诚度：40，您是他的犯罪挚友】 艾尔文听到系统的播报，很是欣慰，不枉他昨晚耗费精力写建议。 当时写完建议后，他差点没昏过去，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第二天很晚才起床，当时的气色差到塞巴斯蒂安以为自己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果然如系统所说，积分价值越多的犯罪建议所花费的精力就越多。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艾尔文本打算离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对企鹅人建议道：“其实科波特先生可以从伦敦街头的流浪汉群体切入。” 看到科波特似乎有些不解，艾尔文进一步解释：“可不要小看这个群体，如果运用得到，他们将会成为你最强的情报来源，他们是最合适的监视工具。” 科波特：“很有道理，莫里亚蒂先生，我会尽力将您的规划实现的。” 谢绝了科波特想要相送的好意，艾尔文和塞巴斯蒂安走出冰山俱乐部的大门。 艾尔文知道，流浪汉一直是夏洛克重要的情报来源。而艾尔文选择让企鹅人从伦敦的流浪汉群体下手，绝对不是为了给夏洛克找不痛快，嗯，绝对不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阿卡姆优秀交换生6 贝克街221b，下午4点。 夏洛克，华生，以及雷斯垂德探长正围坐在小圆桌旁，吃着由哈德森太太精心准备的下午茶。 他们用的是哈德森太太收藏十几年的正统英式维多利亚下午茶餐具，三层的点心架上依次放置的是三明治、司康饼和小蛋糕，杯中的红茶则是经典的印度大红岭。 此时的221b，一片岁月静好。 雷斯垂德端着红茶杯，又喝了一口，舒服地轻叹一声，然后对坐在旁边的华生感叹道：“华生医生，说真的，认识夏洛克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没有以一种心急火燎、着急上火的状态来到贝克街。” “而且，”雷斯垂德看了端坐在一旁闭目沉思的夏洛克，继续说道，“我已经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冒出想要揍夏洛克一顿的念头了，这可太难得了。” 华生冲雷斯垂德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夏洛克突然开口：“格伦，为什么你还没接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不会是你在苏格兰场的地位下降了吧？你的同事因为排挤你所以没有给你派案子？需要我跟麦考夫说一声吗？” 雷斯垂德对夏洛克提出的一连串的问题感到很无语，而且，他又叫错了自己的名字！ “唉，夏洛克，你为什么总是叫不对我的名字，我叫格雷格，不是什么格伦。” 夏洛克没再说话，但感觉他的脑子正默默说道：姓可以有，名就超过自己的记忆宫殿为这个人设定的内存空间了。 夏洛克还是有情商的，虽然不多，所以没再刺激雷斯垂德。 其实，夏洛克虽然只和莫里亚蒂接触了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却已经让夏洛克深信，莫里亚蒂将会是他侦探生涯中最可怕的对手，他值得自己鼓足全力去对抗。 毕竟连麦考夫都劝自己尽量不要和莫里亚蒂作对，这种情况可是绝无仅有的。 在夏洛克的眼中，莫里亚蒂像是一只安安静静趴在伦敦地下犯罪网络中心的剧毒蜘蛛。 多么有趣啊，莫里亚蒂擅长织网，而夏洛克最擅长的恰恰是运用自己的演绎推理能力与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最终揭示犯罪事实。 有了莫里亚蒂，伦敦终于不再是一个无趣的城市。 上次与莫里亚蒂的初次交锋，夏洛克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全是碰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的兴奋。 夏洛克不得不承认，他佩服莫里亚蒂的手段，胜过了对他的罪行的厌恶。 夹在双方中间的华生是知道原因的，自从上次莫里亚蒂来贝克街给夏洛克下战书后，夏洛克就一直期待着雷斯垂德给自己带来案子，可却一直无果。 无聊的时光，夏洛克连一刻都无法忍受，更何况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实在是等的不耐烦的夏洛克，干脆将雷斯垂德叫来贝克街。 华生知道，夏洛克这是把雷斯垂德当成可以为自己带来各种谜题的工具人了。 为了221b如今难能可贵的和谐氛围，华生看破但不说破，只是和雷斯垂德聊一些诸如英国天气这样的轻松话题。 这时，雷斯垂德的手机铃声响了，夏洛克立刻睁开眼睛，上身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雷斯垂德······的手机。 雷斯垂德被夏洛克的反常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接通了手机，和对面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对夏洛克他们说，“有案子了，在伦敦街头发现了5具流浪汉的尸体。” —— 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暗，越是光明的地方，其暗藏的黑暗就越是浓郁。 神夏世界确实要比哥谭稳定有序得多，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在冰山俱乐部开业的前一天，为了表示重视，科波特选择亲自前往河畔别墅，打算当面邀请艾尔文在开业当天去捧场。 艾尔文理所当然地答应了科波特的邀请，见时间已晚，便留了科波特在别墅过夜。 等到第二天，科波特回到自己的冰山俱乐部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谁干的！ 企鹅人的眼底满是愤怒和冷意，铁青着脸，全身都被气得微微发抖。 由于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因此冰山俱乐部中提前预备了很多酒水食物，可是这一切却被一群流浪汉毁了。 是的，一群流浪汉。 科波特调取俱乐部监控后，看着那群撬开门锁，偷偷溜进来，大吃特吃、四处破坏的流浪汉，他的怒火在胸膛翻滚，浑身散发的低气压让他身边的人不敢靠近。 这些流浪汉其实早就盯上这家即将开业的俱乐部了。 俱乐部里什么占大头？当然是各式各样的酒了。 所以当他们吃饱喝足后，也喝高了，于是开始在俱乐部中耍起酒疯，最后吐得到处都是，然后在天微微亮时互相搀扶着扬长而去。 对于企鹅人来说，伤害倒是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刚刚招募的手下比尔大着胆子提议：“我们现在报警吧？苏格兰场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报警？企鹅人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他才不会让一帮愚蠢的警察在自己的俱乐部中四处翻找，然后对自己问东问西，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科波特掏出手机，打给艾尔文，在接通电话的一刹那又换成笑容满面的样子，只是他眼中浮沉的暗涌，越发惊心动魄。 “莫里亚蒂先生，实在是非常抱歉，我这里出了一些小状况，开业时间可能需要延迟了。” 艾尔文在另一头说道：“没关系的，科波特先生，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科波特拒绝了艾尔文的帮助，并表示要自己处理这件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阿卡姆优秀交换生7 伦敦大学。 今天的课在下午，因此艾尔文打算先去教授办公室批改一会儿作业。 刚进校园没几步，迎面就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布莱恩，朝自己跑来。 艾尔文转身就走，非常果决。 布莱恩在后面边追边喊：“教授！教授！莫里亚蒂教授！您等等我！” 艾尔文无奈，考虑到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内，直接来个“没空，不方便，再见”三连，影响不太好，只得站住脚步，等布莱恩追上自己。 终于赶上莫里亚蒂教授的布莱恩喘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气息，正欲开口，艾尔文就不耐烦地对他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去我的办公室谈吧。” 说完便自顾自地往办公室走，没去管布莱恩有没有跟上。 来到教授办公室，布莱恩殷勤地找出杯子，为艾尔文倒了一杯咖啡。 他已经学聪明了，知道如果一味地缠着莫里亚蒂教授，教授肯定更不会同意的。 死缠烂打和坚持不懈的界限还是要把握好的。 所以最近布莱恩再见到艾尔文时，没再重复自己诉求，而是像勤工俭学的学生一样，为教授做一些诸如取快递、打扫卫生、录成绩之类的杂活。 虽然布莱恩却是不再开口求艾尔文了，但是艾尔文每次看到布莱恩在自己面前忙碌的身影，都知道他其实是想表达什么。 布莱恩也知道艾尔文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艾尔文反倒更加痛苦了。 就在艾尔文和布莱恩之间看似平静实则暗中较劲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艾尔文立刻说道。 同时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期望来人能带来让他趁机脱身的重要事情。 然后，他就看见了迪莫克那张年轻帅气的脸。 艾尔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迪莫克探长来不是请他去苏格兰场讲课，就是······ 艾尔文突然内心警铃大作，他不会是想请他做那件事吧？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害怕某件事情的发生，那么这件事就更可能会发生。 迪莫克探长坐到艾尔文对面的椅子上，感谢了布莱恩为他端来的咖啡后，与艾尔文简单地寒暄起来。 “莫里亚蒂教授，您的犯罪心理学课程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警探都帮助很大。” “谢谢。” “您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吗？ “嗯，知道一些。他被报纸报道过几次，是一名颇负盛名的‘顾问侦探’。” 艾尔文心想：我可太知道他是谁了。 “是的，莫里亚蒂教授。福尔摩斯先生为苏格兰场侦破案件提供帮助，他确实是一个真正的推理天才。” 虽然迪莫克探长对夏洛克的观感极差，但还是没有在外人面前说他的坏话。 “不知您是否也有兴趣参与到苏格兰场疑难案件的侦破呢？”迪莫克图穷匕见。 艾尔文：哦豁，完蛋了。 果然，一旁原本正安安静静擦着书架的布莱恩动作慢了下来，身体绷直，不动声色地身体微微向谈话双方倾斜，竖耳偷听。 此刻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看出布莱恩的兴奋与好奇，更何况艾尔文还是个心理学教授。 痛苦地揉了揉额头，艾尔文想着推脱的理由。 教学任务繁重？但他其实一周只有三节课。 学术论文压力大？学术地位到他这个地步，压力其实都是自己给的，哪有什么大不大之说。 要不然直接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劳累？ 迪莫克则是开始介绍手头的这桩流浪汉离奇死亡案，从死者情况到现场勘察的情况再到苏格兰场对此案的初步推测，可以说是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说了出来，希望可以引起艾尔文的兴趣。 正在纠结用哪一个理由搪塞时，听到居然是这起案子，艾尔文神情微顿，眸色微深：原来是和流浪汉有关的案子吗？ 当初企鹅人打电话说自己遇到麻烦时，艾尔文心里就是一咯噔，又听到他表示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时，艾尔文表面淡定，实则记在了心里。 挂断电话后，艾尔文赶紧让塞巴斯蒂安调查一下企鹅人最近到底遇到的是什么麻烦。 终于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艾尔文很是无语，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想找死的。 对于那帮流浪汉，艾尔文只想说，你说你们惹他干嘛。 “好吧，那我去看看，希望可以为破案尽一点绵薄之力。” 和迪莫克探长又客套了几句，约定等自己下午的课上完后就一起去勘察现场。 临走前迪莫克探长补充了一句：“由于这个案件死亡人数较多，并且不确定后续是否还有类似案件发生，因此会是几位探长联合办案。” 艾尔文表示理解并且不会介意。 送走了迪莫克探长，揉了揉被迪莫克握得有些生疼的右手，艾尔文转过身来，不出意外地撞见了布莱恩那亮灼灼的目光，总觉的接下来的剧情会变成：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不听不听就不听。 原本信誓旦旦说再也不会参与到案件侦破中，转头就当着人家的面食言。 哪怕是艾尔文，此刻都有些不好意思。 晃了晃头，将离谱的画面清除，艾尔文终于对一脸期待的布莱恩说道：“好吧，那我带你去一次······” 话音未落，布莱恩就扔掉抹布，欢呼起来。 尽管松口让布莱恩跟着自己去破案，艾尔文还是叮嘱了他要多听多看少说话。 布莱恩疯狂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照做。 —— “这次课后，希望大家可以完成一篇5000字的课堂作业。请用本节课学到的知识点分析开膛手杰克模仿案中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罪犯的心理活动以及犯罪动机，并且尝试为他进行犯罪心理画像。” “并且，我很遗憾的看到，有几位同学已经连续三次作业没有交了。如果你们不打算交作业，那想必也是不打算要平时分的。那么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们，即使参加了期末考试也没用，这科，你们是挂定了。” “同时，本门课程不仅有期末考试，还额外安排了期中考试，希望下个月大家参加考试前能够提前做好复习工作。” “现在，下课。”艾尔文收拾了课件和讲义，第一个走出教室。 布莱恩紧随其后。 一位同学十分困惑，他问同桌，“教授今天怎么了，上课面无表情的，吓得我连手机都不敢玩了。而且，5000字啊！明明前面几次作业都是3000字的。” 同桌也很迷茫，“谁知道呢，可能是谁在课前惹莫里亚蒂教授不高兴了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阿卡姆优秀交换生8 五具受害者的尸体都暂时被安置在伦敦的巴兹医院，因此艾尔文他们打算先去查看一下尸体的情况。 坐在前往巴兹医院的车上，艾尔文静静的坐在后座，透过车窗观赏伦敦街景。 而坐在艾尔文左手边的布莱恩······ 好吧，没眼看，属实是没眼看。 良好的家教迫使布莱恩老老实实坐着，可由于过于兴奋，因此他的嘴却没闲着。 也许是对于二代们来说，社交是基本功，因此，他和迪莫克探长从开始的客气拘束到后面的称兄道弟只用了一半的路程。 当艾尔文回过神来是，布莱恩正在以各种角度夸赞迪莫克探长的破案技巧高超，并且为之表达了快要溢出车外的崇敬之情。 没有人可以拒绝赞美，布莱恩可以说是为迪莫克探长提供了足量的情绪价值。 再注意听了一会儿，他们已经在商量去哪家咖啡馆了。 艾尔文在心中哀叹命运的不公。同样都是助手，华生虽然脑子不行，但他可是军医啊。一名上过战场的军医所具有的素质华生是一个不缺，不仅枪法了得、会验尸、能拉客源（用博客）、能一边念着名字一边掰断你的骨头······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一直坚定地站在耀眼天才旁还能够保持自己的性格。 可是布莱恩呢？ 艾尔文瞅了瞅坐在一旁和迪莫克探长讨论得更加起劲的布莱恩，嫌弃地撇了撇嘴，算了，自己还是看街景吧。 —— 今天中午难得雷斯垂德探长也在，因此哈德森太太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主菜是她的拿手好菜——惠灵顿牛肉。 吃过午饭，华生和雷斯垂德仰躺在沙发上小憩，夏洛克则拿着华生的电脑浏览雷斯垂德探长发给自己的案件初步调查结果。 看完之后，夏洛克对两人说道：“走吧，我们去巴兹医院一趟。” 华生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看到夏洛克又在用他的电脑，很是不满：“你不是有自己的电脑吗？为什么非要用我的？” “我的电脑在卧室，太远了。” “快醒醒，约翰。”夏洛克摇晃着华生的身体，让他尽快清醒过来。 雷斯垂德探长和华生只得边下楼边穿上外套，跟在夏洛克身后。 来到停在221b门口的雷斯垂德的汽车旁，夏洛克主动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不过不是夏洛克来开车，而是雷斯垂德来开。 看着夏洛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另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才刚刚下楼的雷斯垂德只得加快脚步，坐到车里。 雷斯垂德：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可以吗？ 夏洛克则是干脆利落地关上车门，然后和华生一起坐到后排。 —— 半个小时后，夏洛克、华生和雷斯垂德来到巴兹医院。 这所医院既是夏洛克和华生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也是茉莉所工作的地方，所以夏洛克熟得很。 尸体解剖室位于医院二楼，夏洛克一马当先，一步跨上两三个台阶，率先前往二楼。 当夏洛克来到二楼，即将在转角消失时，突然停住了脚步，落在后面的华生发现前面夏洛克似乎身体僵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不明所以的华生赶上夏洛克，顺着他的视线朝前望去，瞳孔骤然放大，惊愕地张大嘴巴，“whatthe······” 夏洛克率先放松下来，故作轻松地对华生说：“约翰，你可以把嘴巴合上了。” 夏洛克重新变得面无表情，凝望着前面的人影，在思考着些什么。 这边，艾尔文他们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夏洛克和华生。 说实话，会在这里遇到夏洛克他们，艾尔文也很惊讶。 他也没想到迪莫克探长居然会在已经有夏洛克进行破案的前提下，还会来找他帮忙。 转念一想，似乎迪莫克探长好像提过会有不止一位探长参与破案，原来那个所谓的“不止一位”探长，就是雷斯垂德探长啊！怪不得会遇到夏洛克。 看着面前的夏洛克和华生，艾尔文感到十分头大。 别以为我没看到！ 夏洛克刚刚看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往后腰摸去，艾尔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在摸枪！ 迪莫克探长似乎并不怎么会做空气阅读理解，没有看到夏洛克和艾尔文之间的暗潮汹涌。 迪莫克探长主动和最后爬上楼的雷斯垂德探长打了声招呼，但却只是看了夏洛克和华生一眼，没有别的举动。 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谁，鼎鼎大名的“咨询侦探”嘛。 苏格兰场的警探就没有一个看夏洛克·福尔摩斯顺眼的，大部分觉得福尔摩斯狂妄自大很难相处，少部分则坚信福尔摩斯最终肯定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极少部分，好吧，其实整个苏格兰场只有雷斯垂德探长一个人，能忍受福尔摩斯的古怪脾气。 按理说，如果一个推理能力超群的侦探帮助警探破案并且不求回报，警察厅就算不会送表彰、锦旗到手软，也不可能如此仇视那个侦探。 迪莫克也承认福尔摩斯的天才头脑让他们的疑难案件的破案率得到显著提升。 但是福尔摩斯这个人真的太难相处了。 当你问他推测时，他要不就是故弄玄虚、一言不发、死活不解释，要不就是只轻飘飘告诉你一个结论却不告诉你推理过程。 当他难得大发慈悲告诉你思路时，不仅语速极快，而且还会在中间夹杂着他对你的嘲讽。 一旁的艾尔文则像是第一次见到夏洛克，很是惊喜地向夏洛克伸出手：“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莫里亚蒂，是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 艾尔文知道夏洛克早就通过暗中调查和向麦考夫索要档案的方式，把自己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可他就是要装成和夏洛克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夏洛克露出笑容，在华生惊讶的目光下和艾尔文握了握手，“莫里亚蒂教授，ciao（意大利语）。” 别以为艾尔文不知道夏洛克为什么要用意大利语说你好，不就是想表达“catchyoulater”的意思嘛。 夏洛克和艾尔文握手时，故意用力把对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并且轻轻拍了拍对方握手的手背。 在双方身体靠近的瞬间，夏洛克在艾尔文的耳边轻声说：“我们的犯罪天才居然帮警局破案？” 艾尔文不甘示弱：“不要凭空污人清白，你又没证据。” 握完之后，艾尔文的手上出现了明显的白色的印痕。作为一名心理学家，艾尔文很轻易地从他的动作中读出了夏洛克想要彰显主导权的决心。 感受着被握得生疼的右手，艾尔文很不爽，于是决定调整一下心态。 他装作很关心夏洛克的样子：“福尔摩斯先生来巴兹医院是要进行什么医学实验吗？” 艾尔文在心中暗自补充：如果是来破案的话，就要和我一起了哦。 果然，听到艾尔文的问话，夏洛克脸冷了下来，刚刚的假笑不复存在，他听出了艾尔文的未尽之意。 疑难案件可以说是夏洛克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他绝对无法忍受到手的谜题和别人一起分享。 带着华生和雷斯垂德一起探案不叫分享，因为他们根本就只能打打下手。可是莫里亚蒂不同，他是真正有实力分享甚至抢走自己案件的人。 就好像小孩子最爱吃的糖果即将被分出去一样。 艾尔文：我调整下心态，什么？你心态崩了？那我调整好了。 艾尔文看着夏洛克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 所以，笑容不会凭空出现，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夏洛克的水没有一个开的，全被艾尔文提完了。 一旁的雷斯垂德探长也看出了艾尔文和夏洛克之间好像没有那么和谐，于是出来打圆场：“先生们，破案要紧。” 夏洛克没再和艾尔文纠缠，头也不回地朝茉莉的法医工作室走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阿卡姆优秀交换生9 一行人走在夏洛克身后，雷斯垂德有些好奇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教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于是侧头低声询问华生。 听到雷斯垂德探长的问题，华生有些为难，他该怎么和雷斯垂德说呢？ 说眼前的这个道貌岸然的莫里亚蒂教授其实是个罪大恶极的罪犯？ 说苏格兰场很多未被侦破的恶性案件其实都是莫里亚蒂暗中策划的？ 还是说上次自己被绑架并且被绑上炸弹威胁夏洛克的事件其实就是莫里亚蒂所为的？ 如果让雷斯垂德探长知道，眼前的莫里亚蒂，就是苏格兰场多起悬案的幕后推手的话，绝对不会再用那么客气的态度对待莫里亚蒂了，哪怕是直接掏枪指着他都算雷斯垂德克制的了。 可惜的是，华生曾经就为什么不能直接逮捕莫里亚蒂一事询问过夏洛克，夏洛克说连他和麦考夫都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莫里亚蒂实在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所以，眼见莫里亚蒂大摇大摆、有恃无恐地走在一群侦探和警探的队伍中，华生总算能理解为什夏洛克总是半夜不睡觉，在墙上订满了莫里亚蒂的照片信息，然后到了白天又全部撕掉时的心情了。 所以，告诉雷斯垂德探长真相没有任何意义，反倒可能会让莫里亚蒂迫害雷斯垂德。 华生只得含糊地和雷斯垂德说：“唉，你是知道的，以夏洛克那糟糕的人际交往能力，能有几个人和他没过节的。” 雷斯垂德恍然大悟，不仅信以为真，甚至同情地看了艾尔文一眼，意思像是在说：又是一个被夏洛克无差别创到的可怜人。 艾尔文听到身旁华生和雷斯垂德探长的对话了，但却没有理会，他也在暗中打量雷斯垂德探长。 因为，这其实是艾尔文来到神夏世界后，第一次见到雷斯垂德探长。 真不愧是苏格兰场场花！虽然雷斯垂德探长已经年过中年，但依然风韵犹存，啊不·····是风度翩翩，岁月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把美容刀。 雷斯垂德探长不会想到，眼前这个面上一本正经的大学教授，脑子里其实在疯狂播放雷麦cp混剪视频。 鬼使神差的，艾尔文脑子一抽，问了句：“雷斯垂德探长，你和麦考夫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华生下意识放慢脚步：哦豁？原来不仅是自己被麦考夫威胁过吗？连雷斯垂德探长也没能幸免于难？ 雷斯垂德探长没想到艾尔文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脸一红，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怎么个意思？难道麦雷教是真的？看着雷斯垂德的反应，艾尔文在心中尖叫。 艾尔文其实是误会雷斯垂德探长了。 雷斯垂德探长之所以会因为艾尔文的话脸红，是因为他其实一直觉得，答应别人监视夏洛克这件事有些不地道。 不论夏洛克是怎么想的，雷斯垂德探长其实一直是将夏洛克当成自己的朋友的，监视朋友这事总归不是绅士所为。 幸好那个人是弟控狂魔麦考夫，夏洛克的亲哥哥。 而且，自己与其说是监视者，还不如说是监护人，这才让正直的雷斯垂德探长心中好受了些。 雷斯垂德探长有些慌乱：“我，我和麦考夫能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是夏洛克的哥哥。” 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夏洛克，听着雷斯垂德探长的辩解，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既然不认识麦考夫，那为什么你的钥匙串中有麦考夫家的钥匙”这样的话。 想必莫里亚蒂也是发现了这个线索，所以才故意出声试探雷斯垂德。 他总觉得莫里亚蒂说这句话又是为了威胁自己，因此，夏洛克默默地又一次调高了艾尔文的危险指数。 率先推开法医工作室的大门，夏洛克问匆匆迎上来的茉莉：“那几具流浪汉的尸体在哪里？” 茉莉刚要走上前打招呼，赶忙又退回去，以最快的速度拉开冷冻柜。 她知道，一旦自己动作稍微慢一点，夏洛克就会变得非常不耐烦。 她也知道，夏洛克肯定还是没有注意自己新换的发型。 一行人戴上手套后一同查看尸体。 茉莉在一旁讲解：“根据尸体的尸斑和尸僵的形成阶段，可以推断他们的死亡时间都是在今天凌晨2:00至4:00左右。” 夏洛克：“死亡时间几乎相同？” 雷斯垂德回答：“是的，并且他们是在同一个地方被发现，也就是伦敦东区的河岸街，由一位早起拾荒的老人从垃圾桶中发现的。” 华生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看到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花生作为一名军医，在战场上看到的惨烈景象不计其数，但这种情况仍然让花生心惊。 只见这具尸体的腹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凹陷下去，不仅如此，尸体全身遍布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痕，有轻有重，有大有小，极不规律。 茉莉适时开口：“其余四具尸体也是这种情况，他们的内脏被全部摘除，这些伤痕可以确定都是死后留下的。既有柱形棍棒伤，也有类似于拷打所造成的挤压伤，还有抛尸时留下的机械性损伤。” 华生震惊：“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也太狠了吧！” 迪莫克：“所以我们推测，这五名死者，是先被摘取了全部器官，然后遭到报复性发泄，最后被抛尸到伦敦东区河岸街的几个垃圾桶中。” 夏洛克：“附近有什么目击者吗？” 雷斯垂德苦笑：“你是知道的，伦敦东区这个地方可是有整个伦敦最大的贫民窟，白天还好，可是夜里如果还敢在东区大街上闲逛的人，哪有什么善茬？不是正在抢劫，就是去抢劫的路上。” 迪莫克接口：“所以我们在发现尸体的现场问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目击者。也可能其实有目击者，但却没有选择和警方合作。” 见艾尔文一直在旁边默默聆听着没有出声，迪莫克探长便主动询问艾尔文：“莫里亚蒂先生，您怎么看？” 艾尔文：怎么看？我站着看！ 看到这五名受害者的第一眼，艾尔文就认出了他们，分明就是前几天晚上跑去祸祸企鹅人冰山俱乐部的那几个流浪汉！ 这种掏空内脏、虐待尸体的变态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是企鹅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而且，如果企鹅人真是凶手反倒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糟糕的其实是企鹅人被苏格兰场抓获，然后被定罪判刑投入监狱。 英国的监狱哪个能比阿卡姆的防守更严密呢？而阿卡姆对于企鹅人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我进来了，我又出去了，我又进来了”的地方。 阿卡姆的越狱不叫越狱，而是叫人才流失。 阿卡姆的刑满释放不叫刑满释放，应该叫恭喜毕业。 所以，企鹅人作为阿卡姆优秀毕业生，艾尔文可以确信，神夏世界里就没有一所监狱能够关住他。 艾尔文最担心的就是当企鹅人被送进监狱后，自己彻底失去对他的掌控力，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古井无波，艾尔文打量着面前惨不忍睹的尸体，说道：“作案手段的残暴性表明他可能有暴力犯罪的犯罪记录，犯罪动机更像是为了泄愤。在路边的垃圾桶抛尸，可见凶手根本就不怕被发现。而且，死者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弃，可以看出凶手非常鄙弃受害人。” 艾尔文感到了绝望：很好，越分析越觉得是企鹅人所为了。 布莱恩却一脸崇拜地看向艾尔文：这就是犯罪测写吗？ 继续往下分析，艾尔文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嘴上却没有停：“从尸体上的痕迹可以看到一个极大的矛盾之处：一方面，我们能从尸体上专业精准的手法看出凶手的冷静沉稳；另一方面，尸体上遍布的伤痕又能感受出凶手极度的愤怒和仇恨。” 艾尔文得出结论：“这种行为上的冲突之处显示，似乎……不像是一个人所为，或者说，不像是一波人所为。” 夏洛克听了艾尔文的分析，下意识想要点头，但生生止住了动作。 艾尔文没有去管夏洛克的反应，他已经意识到，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0 一开始，艾尔文其实是打算直接去问企鹅人这起案子是不是他做的，只是转念一想，企鹅人说不是他干的，艾尔文就会相信吗？ 话又说回来，哪怕企鹅人说是他干的，艾尔文就能干脆利落的、没有一丝顾虑的将他交给苏格兰场吗？ 企鹅人对艾尔文的忠诚度只有40，简而言之就是，关系没处到位，没法提要求。 艾尔文已经够烦躁的了，系统却还在脑子里喋喋不休：“我一直对这种纯粹的暴力犯罪没有任何好感，他们真的一点艺术追求都没有，只会把尸体和现场弄得恶心又血腥，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与此同时，夏洛克正在向众人讲解自己的推理过程和结论：“这几个流浪汉之间不仅相互熟识，而且在被害前一天晚上曾经一同进行了偷盗活动······” 雷斯垂德探长举起右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夏洛克看向他：“怎么了？” 雷斯垂德不理解地问：“为什么？” 夏洛克叹了口气，像是被雷斯垂德蠢到，随后发动了语速攻击术：“因为他们作为流浪汉，没有换洗的衣服，从上面可以闻到类似的酒液味道，并且几乎都是诸如堡林爵香槟之类的价值不菲的酒类，但他们不可能有钱去买这些昂贵的酒，因此只能是一同偷窃得来的。根据衣服上残留的酒液味道的浓淡，可以大致推测出是死亡前一天进行的盗窃。我曾经做过关于酒的各种实验，因此我能够轻易辨别出酒的品种等信息，更详细的知识可以从我的推理网站中查到······” 这边的艾尔文实在无法再忍受系统没完没了的唠叨，系统的说话声已经被艾尔文幻听成某种恶魔低语，让他感到一阵头疼。 然而，艾尔文本想制止系统的话却不小心说出了声：“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法医工作室为之一静。 雷斯垂德探长惊讶地挑了挑眉：嚯！这可真是难得啊，果然，真的勇士，就是能够敢于打断夏洛克的话。 迪莫克探长的反应则更加明显，直接向艾尔文竖了个大拇指以示敬佩，他成功地做到了每一位苏格兰场警探都想要做到的事情。 很好，大家果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夏洛克机关枪般快速的话语第一次被人打断，而且是以这种毫不客气的方式，面上终于露出了少见的恼火之意，他强压着怒火，面色不善地转身问向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您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艾尔文没有立刻回答夏洛克的话，因为他正在大脑中和系统对线：“都怪你！你今天怎么那么活跃！夏洛克还以为我是故意挑衅他呢！他刚刚在说什么你有听到吗？” 系统一推四五六，点火但不灭火：“当然没听，我刚刚不是在跟你说话呢吗？” 无奈之下，艾尔文只得努力向夏洛克露出友善的微笑：“我没有意见，你的推理很有道理。” 然而，艾尔文的这个微笑却没有缓解夏洛克的怒火，甚至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因为，在别人看来，在夏洛克在说出自己推论的过程中，艾尔文的眉头是越皱越紧，等到后面，不耐烦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哪怕是华生都能看出艾尔文对于夏洛克推理的极度不满。 可是当夏洛克问起时，艾尔文却说夏洛克说的很有道理，这话谁信啊！ 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艾尔文有种“虽然你说的很离谱，但是我懒得纠正你，所以你错就错吧”的轻视和类似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包容。 这种令人恼火的感觉无疑夏洛克是感受最深的，尤其是看到艾尔文露出的一副无辜的样子，更是让夏洛克火冒三丈。 夏洛克一直自诩是极度冷静自持的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旦和艾尔文打交道，他总是会变得冲动易怒。 夏洛克没有再往下讲，而是对雷斯垂德探长说，这个案子他已经有破案思路了，一周之内会有结果。 追问夏洛克的破案思路到底是什么，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雷斯垂德探长和迪莫克探长相互对视一眼，仿佛在用眼神交流。 雷斯垂德：看啊，夏洛克又来这套。 迪莫克：是的，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雷斯垂德：其实就是为了炫耀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 迪莫克：确实如此。 由于没有什么新的进展，雷斯垂德他们只得选择结束今天的破案，一行人也打算就此离去。 只是当艾尔文即将走出法医工作室时，却被身后的夏洛克出声叫住了：“莫里亚蒂先生，可以留下来一会儿吗？我想和你交流一下案情相关的事情。” 艾尔文只得停下脚步，交代迪莫克探长将布莱恩安全送回家，并且表示自己等会儿会有司机来接后，转身回到房间中。 于是，一会儿的功夫，不大的法医工作室里，就只剩下了艾尔文、夏洛克和华生三人，以及，五具尸体，连茉莉都暂时回避了。 看着慢慢逼近的夏洛克，艾尔文突然有些后悔留下来了。 这时，夏洛克突然加快脚步，迅速来到艾尔文身前，他们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 艾尔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没有任何用处，夏洛克没等艾尔文反应过来，一只手迅速反剪住艾尔文的左臂，让他背对自己，另一只手则紧紧扣住艾尔文的右手手腕，将他狠狠地抵在墙上。 “咚”的一声，连尚未走远的雷斯垂德探长一行人似乎都听到了这声撞击声。 “唔······”艾尔文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左臂有种撕裂般的疼痛，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夏洛克的手轻轻往上一抬，就会让艾尔文感受到一股钻心的剧痛。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艾尔文却还不忘在心中吐槽：这个差距也太大了吧，麦考夫被夏洛克揍，华生努力劝架。可是轮到自己被夏洛克揍，华生选择······好吧，看他守在门口的样子，应该是在为夏洛克望风。 雷斯垂德他们本本想回来查看情况，却见华生站在门口，对他们微笑摆手：“没事的，他们在交流案情。”成功地打发了雷斯垂德他们。 华生真就是：麦哥被揍他劝架，莫娘挨打他望风。 他真的，艾尔文哭死。 夏洛克此刻有一种奇异的感受，一直被他认定为势均力敌的对手被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莫里亚蒂因为疼痛而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在微微发颤，也能感受到莫里亚蒂瘦削的手腕处传来的清晰脉搏跳动感。 莫里亚蒂明明能够被自己轻松钳制，如果自己愿意，他甚至可以当场拧断莫里亚蒂的脖子，彻底断送这个超级罪犯的生命。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些许孱弱、明明能被轻易打倒的人，却是伦敦地下犯罪王国的无冕之王，也是自己一直没能彻底击败的宿敌。 夏洛克早就意识到了，莫里亚蒂将是自己长期的敌人，命中注定的对手。 想到这里，夏洛克恼火地又加重了几分手下的力度。 艾尔文：？？！！？？ 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没受过这委屈呢！ 不过，可能是人性之中深藏的疯狂在作祟，又或许是受到莫里亚蒂本尊的影响，身处劣势的艾尔文不仅没有求饶，甚至还在火上浇油：“怎······怎么，我们的大侦探解决不了谜题，就要解决提出谜题的人吗？” 因为肩膀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艾尔文说话有气无力的，还带有轻微地喘息声。 论如何用最轻的语气，说出最欠揍的话。 艾尔文：论作死和拱火，我可是专业的。 闻听此言，夏洛克狠狠地将艾尔文又往墙上按了按，终于放开了他。 冷眼看着艾尔文艰难地直起身子，左臂僵硬地半曲着，稍微一动艾尔文就会疼得倒吸冷气。 夏洛克：“这个案子难道不是你做的吗？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到苏格兰场。” 艾尔文鄙夷地看了夏洛克一眼：“不会吧，不会吧，夏洛克，你不会看不出这个案子其实另有隐情吗？” 艾尔文继续刺激夏洛克：“你说我是凶手，但我可是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的。你猜猜到时候是我被送进监狱，还是你因为诬告陷害而被送进去？真以为有一个厉害的哥哥就能为所欲为了？” 夏洛克沉吟片刻，问艾尔文：“这个案子明明是你给我下的战书，但居然不是你做的？” 艾尔文有些尴尬，他能怎么说，直接告诉夏洛克，其实自己去贝克街挑衅他，想法很纯粹，就是为了薅羊毛从而增长积分，压根就没想过真的做下一个案子让夏洛克侦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案子即使不是企鹅人做的，也肯定和企鹅人脱不开关系，所以四舍五入，也可以约等于和自己有关。 不打算再和夏洛克纠缠了，艾尔文往大门走去，离开前对夏洛克说道：“这个案子的水要比你想象的深，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们的大侦探。” 夏洛克在身后回应：“我当然会侦破这个案子，以及······抓住你。” 艾尔文轻哼一声，没再回应。 临出门，艾尔文狠狠瞪了一眼在门口仍认真守门望风的华生一眼，这才真正离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1 独自一人走出巴兹医院的大门，塞巴斯蒂安已经站在车边等待艾尔文多时。 塞巴斯蒂安为艾尔文打开车门，看到艾尔文小心翼翼地坐上车，如果不小心动作幅度大了些，还会露出痛苦的表情。 塞巴斯蒂安见状，立刻关心地问艾尔文：“莫里亚蒂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艾尔文没好气地回应塞巴斯蒂安：“我没事，只是刚刚在医院被狗咬了。” 塞巴斯蒂安一脸问号，医院会有狗吗？而且狗会咬肩膀？但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他并没有出声质疑艾尔文。 坐上车，艾尔文对前面开车的塞巴斯蒂安吩咐：“赛巴斯，不用去医院了，你不是精通外科知识嘛，回家你来帮我处理就好。” 塞巴斯蒂安：“没问题，莫里亚蒂先生。” 回到河畔别墅，来到二楼卧室，艾尔文在塞巴斯蒂安的帮助下小心地脱下外套和衬衫，显露出左臂连结后背的附近的一片青紫，右手手腕处也是没能幸免。 塞巴斯蒂安查看了一下艾尔文的伤处，说道：“您的左臂应该是关节扭伤了，伴有轻微的肌腱和软骨损伤，伤处颜色变青，没有出现血肿，因此情况不是很严重。手腕处的青紫倒是没什么，休息一晚就能恢复” 最后得出结论：“不用担心，我为您做几次冷敷，然后进行局部加压包扎即可。” “嘶······” 尽管塞巴斯蒂安为艾尔文的左臂伤处进行冰敷，然后缠上弹力绷带、穿戴好黑色前臂吊带护具的过程已经尽可能轻柔，还是让艾尔文不时痛呼出声。 系统在艾尔文的脑中怂恿：“艾尔文，这你都能忍？想报复回去吗？再把华生绑架一遍怎么样？我帮你制定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艾尔文无语，他最近越来越觉得，随着和系统相处的时间愈久，系统也开始逐渐暴露出某些爱搞事情的恶劣性格，别人最多是看热闹，系统则是想要自己制造热闹。 艾尔文总感觉系统的这种性格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但又说不清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不耐烦地拒绝了系统的提议后，艾尔文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伦敦大学，阶梯教室。 艾尔文如往常一样，在上课铃声打响的同一时间步入教室，来到讲台前，请几位同学帮自己发下空白答题纸。 今天要进行犯罪心理学课程的期中考试。 该说不说，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考试题目的时候，艾尔文居然还想感谢夏洛克，幸好他扭伤的是自己的左臂而非右臂，至少没有过于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 写完题目，艾尔文进行讲解和说明：“这是本次期中考试的三道大题题目和答题要求，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好好审题。” 扫视一圈，重点在几个长期不交作业的学生身上停留片刻，继续说：“提前答完试卷的同学允许提前交卷，但我也会立刻进行批改。并且，我有理由认为早交卷的同学应该是对自己的作答非常自信，因此我会认真并且仔细地批改你的试卷。” 布莱恩在对同桌小声翻译艾尔文的话：“莫里亚蒂教授的意思是，谁敢提前交卷，我就从严批改。” 同桌：“那还是别提前交了，都是主观题，小心被老师压分。” 艾尔文在讲台继续说：“请大家诚信考试，如果你想作弊，要注意不要让我发现，否则后果自负。而且，本次考试占总成绩的25%，这将是长期不交作业的某些同学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望大家珍惜。” 开考后，艾尔文坐在讲台上监考，但他其实是在思考先前的流浪汉被杀案的细节，完全没管考试的事情。 至于监考？艾尔文直接甩给了系统。 开考没多久，某些有小心思的学生注意到，讲台上的莫里亚蒂教授不是在发呆，就是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并没有认真监考。 这莫不是教授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自己的机会？ 一些同学的心思活络起来，开始各显神通。 考试时间进行到一半，坐在讲台上，似乎一直在摸鱼的莫里亚蒂教授突然站了起来，向讲台下走去。 左臂还戴着护具的莫里亚蒂教授，开始了本场考试的第一次巡视。 刚刚还在激情作弊的某些同学赶紧将小抄收的收、藏的藏，生怕被发现，目光装模作样地停留在卷面上，余光却在注意教授的一举一动。 莫里亚蒂教授先是走到一位坐在过道的同学身边，突然指着地上的一个纸团，对那位同学说：“兰迪，你的小抄掉地上了。” 兰迪一惊，下意识翻开自己的试卷查看，小抄还在，所以地上的纸团不是自己的。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教授解释：“莫里亚蒂教授，地上的小抄不是我掉的。” 艾尔文只是微笑，静静的看着回过神来的兰迪从庆幸、迷茫、慌乱最后变成心如死灰的表情变化全过程，将他试卷中的小抄没收后，又走到一位女同学的身边。 当发现教授来到自己这边后就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走时，凯丽有些坐立不安，只听莫里亚蒂教授在身边轻声询问自己：“凯丽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日常的发型应该是马尾辫吧，怎么今天考试选择把头发放下来了呢？不会不方便吗？” 被抓个正着，凯丽选择放弃挣扎，无奈地将藏在袖口的手机和戴在耳朵上的耳机交给莫里亚蒂教授。 原来，她是利用头发的遮挡，通过耳机语音播放知识点来作弊。 接下来的几分钟，艾尔文在系统的提示下，开启了浩浩荡荡的撕伞行动，主打的就是一个不顾学生死活的欢乐。 拿走一位男生桌子上的牛奶，因为他把贴在瓶子上的牛奶成分表替换成了小抄； 收走另一位同学的草稿纸，因为那是他提前准备的能够透出字迹的小抄； 摘下一位女生的鸭舌帽，因为她在帽檐处夹了小抄。 ······ 由于另一只手不方便，艾尔文走了几趟才把作弊工具收齐全。 在同学们的眼中，莫里亚蒂教授抓作弊的效率和准确度高得可怕，仿佛在每个人的身边都安装了监控，又准又及时。 真就是：莫作弊，作弊必被捉。 眼见作弊不成，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只能选择老老实实答题，哪怕被题目为难的抓耳挠腮，也得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挤，努力将答题纸写满。 内心os：只要我写的足够满，教授应该就会多给我几分。 考试结束，收取完所有试卷后，艾尔文表示很满意，因为没有一个同学提前交卷，哪怕是平时最爱当混子的同学都在努力将试卷填满。 叫了布莱恩帮自己搬试卷，然后和自己一起回到教授办公室，这场期中考试终于告一段落。 艾尔文一走，原本安静的阶梯教室立刻炸开了锅，吐槽声、哀嚎声甚至是骂声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整间教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2 回到自己的教授办公室，艾尔文刚一坐下，就接到了企鹅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企鹅人主动问候：“上午好啊，莫里亚蒂先生。” 艾尔文：“你好，科波特先生，有什么事吗？” 企鹅人：“是这样的，莫里亚蒂先生。尽管遇到些许波折，但我的冰山俱乐部终于可以开业了。所以想请您今天晚上参加俱乐部的开业仪式。” 艾尔文：“没问题，我今天晚上一定参加。” —— 与此同时，贝克街221b二楼。 夏洛克突然对正在电脑上辛苦码字的华生说道：“约翰，伦敦东区新开了一家俱乐部，今天晚上正式开业，我们一起去吧。” 华生停下一指禅打字法，不可思议地看向夏洛克，满脑门子的问号。 华生：“我没听错吧，去俱乐部？是我想的那种娱乐休闲性质的俱乐部吗？” 夏洛克似乎话里有话：“娱不娱乐我不确定，但一定是酒管够的。” 华生更疑惑了：“夏洛克，认识你这么久，你也不像是会去找乐子的人啊？难道是被莫里亚蒂刺激到了，开始自暴自弃了？” 真不怪华生如此诧异，自从和夏洛克成为室友后，从没见他主动去什么娱乐场所。 当夏洛克没有合适案子时，哪怕再无聊，也只是会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就算是拿枪射击墙面事后被哈德森太太骂一整天，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出门找乐子。 在华生的眼中，夏洛克的生活状态一直都是：无聊无聊无聊案子无聊无聊案子无聊案子无聊······ 这时华生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回轮到夏洛克惊讶了。 ？？？华生居然也能想到冰山俱乐部有问题？看来这一整条街的智商要拉高一截了！ 然后夏洛克就看到，华生轻车熟路地找到被扔在厨房角落里的两只脏兮兮的1l量筒，接着自觉承担起清洗工作。 夏洛克看着华生的一系列动作，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但凡华生的想法能沾上一点边，也不至于一点边也不沾。 夏洛克叹了口气，对已经开始清洗第二只量筒的华生说道：“亲爱的华生医生，我们晚上真的只是单纯的去俱乐部放松一下，并不是要做什么醉酒实验。” 华生洗量筒的手一顿，半点没有白忙活的烦躁，反倒是一脸的欣慰和喜悦：“夏洛克，你终于变得像个正常人了！我要打电话给麦考夫和雷斯垂德探长，告诉他们这个喜讯！” 夏洛克难得干了件正常人都会干的事，这很难不让华生感到欣慰。 夏洛克认命般的闭上嘴巴：毁灭吧，赶紧的。 —— 今天是企鹅人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最愉快的一刻，尽管过程有些波折，但幸好已经被顺利解决了。 想到前几天的“波折”，企鹅人的眸光暗了暗，转而又恢复了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和哥谭其实没有多少区别，这个世界的伦敦人民也有着非常丰富的夜生活，酒吧更是一大特色。 经过最初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在神夏世界的伦敦，当人们结束一天的繁重工作，习惯到酒吧放松身心、打发时光。这种氛围，也使得遍布大街小巷的酒吧，成为人们度过伦敦夜生活的主要场所。 企鹅人并没有将哥谭世界的冰山俱乐部原样照搬到这个世界，而是听取了装修公司设计师的合理以及合法的建议，至于接受多少还是得看企鹅人自己的心情。 —— 艾伦是伦敦最为顶尖的室内装修公司的装修师，最开始接到这单冰山俱乐部的装修设计项目时，他其实很开心。因为这不仅是公司的大单子，雇主也很舍得给小费。 尽管工期紧迫，任务繁重，但他在短短的半个月所拿到的小费，已经差不多有他的年薪那么多了。 但是干着干着，他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首先是设计图纸本身。 这间俱乐部的装修设计是先由雇主提出意见，然后公司的设计师按照这些意见制作的初步设计方案，自己则是按照设计方案进行实际的装修工作。 但或许是雇主对隐私非常看重，公司交给艾伦的方案上仍有部分地方是空白，说是雇主吩咐，这些空白要等实际装修的过程中再补全。 当时的艾伦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是这个补全的过程，彻底改变了艾伦的人生轨迹。 从雇主提出的第一个补全要求开始，艾伦就有些绷不住了。 艾伦见过出于各种考虑而在建筑物下面修建地道的涉及，但是看着眼前这张四通八达、纵横交错、仿佛是一个地下迷宫般的地道修建示意图时，他还是大脑短路了一瞬。 他是在21世纪的伦敦没错吧？为什么他有种身处乱世的感觉？ 当看到下一张优化俱乐部细节的图纸时，艾伦彻底石化当场。 原来，图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遮掩，就那么明晃晃地在俱乐部的各个起眼或不起眼的角落标注着“弹药库”、“武器架”、“安全屋”之类的词。 很好，艾伦现在的感觉已经不是身处乱世了，而是一种自己或者说是雇主要直接制造乱世的感觉。 艾伦抓狂：哪个正常人会在一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俱乐部里藏那么多武器装备啊？？！！ 事实上，俱乐部装修预算很大部分都用在了武器装备和防护设备上。 艾伦接下来的几天工作总是恍恍惚惚的，总觉得自己的状态是大本钟旁送快递——一边开摆一边寄。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装修俱乐部，而是在修筑军事堡垒。 他想逃，在看到图纸的第一眼他就想了，可是雇主给自己安排的两个帮工，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监视者，他现在出俱乐部不了一点。 其次不对劲的是这次的雇主。 原本艾伦对这位科波特先生的印象是很好的，给钱又大方，待人又和善，这样好的雇主很难得的。 可是，当他有一次在工作时无意中看到，科波特先生的手下将一个俱乐部采购员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时，艾伦对科波特先生的美好印象就彻底扭转了。 这个采购员他认识，中午他们还在一起聊过天，晚上他就被吊了起来。 在角落里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后，艾伦才知道，这个采购员贪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采购款，仅仅是这样科波特先生还不会那么生气，最让科波特先生无法原谅他的原因是，他采购回来的酒很多都是劣质的，这不是砸俱乐部的招牌吗？ 科波特先生此刻正在用自己从不离手的黑色雨伞用力抽打着吊在半空的采购员。 科波特先生没有那些膀大腰圆的手下力气大，但是他却清楚雨伞抽打在什么位置可以给人造成最大的痛苦。 采购员那凄厉的惨叫声在俱乐部里回荡，也冲击着艾伦脆弱的心脏。 发泄完的企鹅人毫不在意地吩咐手下：“把他放下来吧，然后处理掉”。 看到周围的手下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企鹅人很满意。 这些人都是企鹅人来到这个世界后招募没多久的手下，自己对他们来说利有余而威不足，所以企鹅人早就打算找个人收拾一顿来个杀鸡儆猴了。 企鹅人确实是把他们吓到了。 倒不是说他的手段有多残忍，比这更血腥的其实他们都见过。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企鹅人在打人时所露出的那种兴奋、愉悦甚至透着些许疯狂的笑容。 疯子要比坏人可怕，而更可怕的则是像企鹅人这种，努力伪装成正常人的疯子。 听到老板的吩咐，几个手下赶紧压下因惊惧所带来的心悸，忙活了起来。 突然，企鹅人的目光转向了目睹了全过程的艾伦。 艾伦的心猛地漏跳了半拍，看到科波特先生挥手招呼自己，他只得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 企鹅人一改刚才的残忍暴虐，笑着问艾伦：“艾伦先生是吧？” 艾伦：“是······是的。” 科波特：“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把我的俱乐部装修得很棒，所以想要聘请你为冰山俱乐部的维修部主管，不知艾伦先生意下如何？” 艾伦明知希望渺茫，但还是想尝试下。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科波特先生，我······我能拒绝吗？” 果然，企鹅人听到艾伦的拒绝，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锐利地射向艾伦，如同打量猎物的野兽。 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轻声对艾伦说道：“艾伦先生，你知道吗？你其实是唯一一个看过冰山俱乐部完整图纸的人。你觉得，我会放任一个知道这间俱乐部所有秘密的人在外随意走动吗？” 艾伦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最初看到完整图纸时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果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选择放弃挣扎，认命似的对科波特先生说：“科波特先生，我觉得维修部主管的工作非常适合我，我很荣幸能够成为冰山俱乐部的一员。” 企鹅人那令人心悸的冷酷目光一收，重新换成和煦的微笑，拍了拍艾伦的胳膊以示安慰。 其实企鹅人是想拍艾伦肩膀的，只可惜没够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改拍胳膊。 艾伦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被科波特先生亲昵地拍打几下后，顿时感到身上承受的重压被卸下来，整个人如同在水中浸泡过一般，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打了个冷战，勉强对科波特先生笑了笑。 企鹅人扫视了一圈冰山俱乐部，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雨伞：“接下来，就等晚上俱乐部正式开业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3 企鹅人开设俱乐部，一不为钱，二不为利，根本就不在乎有多少顾客，直到开业当天都没有做任何广告宣传，主打的就是一个有缘者进。 这就导致，冰山俱乐部热火朝天地装修了半个月，直到开业当天，路过的行人看到挂起的招牌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一家新的俱乐部。 晚上七点，艾尔文在学校里批改完试卷，把布莱恩留下来当苦力，给自己录入成绩，自己则坐上塞巴斯蒂安来接自己的汽车前往冰山俱乐部。 企鹅人将冰山俱乐部的选址定在伦敦最大贫民窟的对面，但并不意味着俱乐部所在的这条街区也是破旧、落后的。 与之相反的是，企鹅人精心选择的这条哈克街道，就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将整个伦敦东区划分成贫困与富裕、混乱与秩序、黑暗与光明。 —— 内敛低调的黑色轿车驶出伦敦大学，随后一路向东疾驰。 艾尔文坐在后座上，明明是受邀参加冰山俱乐部的开业典礼，但此刻却在皱眉沉思。 车外，伦敦街道曲曲折折地延伸着。进入伦敦东区后，暗淡灯光下所呈现的是与白天的伦敦截然不同的环境。 街道清洁工故意将脏水泼到缩在墙边的流浪汉身上，几个带着兜帽看不清脸的人围在一起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喝到神志不清的醉汉晃晃悠悠地前行。 黑色轿车毫不客气地穿过这片混乱，那明亮而刺眼的灯光让早已适应了黑暗的人下意识回避。 汽车拐入哈克街的一瞬间，坐在车上的艾尔文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临街橱窗内的灯光醒目而梦幻，两边建筑的外立面灯带布置柔和且均匀，整个哈克街的夜晚显得安全又浪漫。 黑色轿车汇入哈克街车流之中，没有溅起一滴水花。 冰山俱乐部到了，汽车稳稳停在门前，艾尔文下车前下意识地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 艾尔文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很好，艾尔文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在心中发出尖锐爆鸣：为什么我会在企鹅人开的冰山俱乐部门口看到夏洛克和华生啊！！这是什么顶级修罗场吗？！ 艾尔文一直都在担心企鹅人一旦和夏洛克对上会造成什么样难以收拾的后果，但是这一天也来得太早了一些吧！ 望着面前在霓虹招牌的灯光映照下的一高一矮的身影，艾尔文握住车把的手都捏紧了几分。 一个人面对这种场面真的挺无助的。 艾尔文一咬牙，调整了一下状态，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夏洛克和华生其实刚到这里没多久。 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辆停在面前后就没别动静的汽车，直到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人，他们原本好奇的神色才变成了严肃慎重。 艾尔文故作惊讶地和夏洛克他们打招呼：“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真巧啊，你们也是来参加这家俱乐部的开业典礼的吗？” 夏洛克手背在身后，上身挺得笔直。 “莫里亚蒂教授，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可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呢。” 艾尔文没有理会夏洛克的阴阳怪气，事实上，也没时间理会，因为他看到闻讯赶来的企鹅人已经走出大门前来迎接自己了。 企鹅人一拐一拐地走向艾尔文，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这两个保镖身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身上有种雇佣兵的狠厉和残忍。 这一点其实华生的感受是最深的，作为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医，他第一眼就认定，这两个保镖肯定是上过战场的人。 艾尔文看到企鹅人这个阵仗，瞳孔微缩：正常人谁会身边随时跟着两个雇佣兵保镖啊！黑b大佬的味道整个哈克街都能闻到好吧！ 艾尔文下意识转头看向夏洛克，果然，看着夏洛克那眼神仿佛钉在企鹅人身上的样子，暗道事情要遭。 夏洛克确实对眼前这个俱乐部老板起了极大的兴趣，他静静地旁观艾尔文和企鹅人的互动。 企鹅人在接到手下人的汇报后，没有丝毫耽误，立刻出门迎接艾尔文。 他今天穿着一套极为正式的黑色全定制燕尾服，配白背心，戴红色领结，黑色的头发用发胶梳得笔直又挺立。 其实艾尔文每次见到企鹅人时，都会发现，他的发型根本就没有重样过。 这使得艾尔文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见面，第一眼看的就是企鹅人的发型，总觉得这可以帮助艾尔文分析他此刻的状态。 很明显，今天的企鹅人显得意气风发。 企鹅人率先伸出手来，双手紧紧握住艾尔文的右手，上下摇晃着，脸上热情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 夏洛克暗中观察：看来这个俱乐部老板很尊敬莫里亚蒂，所以，他们是一伙儿的？ 互相寒暄后，为了避免企鹅人误会夏洛克他们是和自己一伙的，在夏洛克面前口无遮拦，艾尔文抢先向企鹅人介绍他们的身份：“科波特先生，为您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就是伦敦著名的顾问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旁边的这位是华生医生，福尔摩斯先生的助手，我和您提到过的。” 艾尔文的意思很明显了，希望企鹅人能弄清楚自身的定位，不要表现得太反常。 只可惜，企鹅人在不让人省心这个问题上，从来都是很让人省心的。 企鹅人转向夏洛克他们：“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是这家冰山俱乐部的老板。”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探夏洛克！真是久仰大名！顾问侦探······” 企鹅人认真建议：“福尔摩斯先生，您有考虑过更有趣的外号吗？” 夏洛克：“比如？” 企鹅人：“比如侦探侠之类的，或者是更威风的神探侠这样的。” “噗嗤。”华生在一旁没忍住，笑出了声。 企鹅人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提建议，他并不认为叫某某侠是个搞笑的事情。 毕竟在哥谭的夜空之中就总游荡着一个叫蝙蝠侠的黑漆漆义警。 哥谭市民早就习以为常了。 华生之所以笑，是因为企鹅人的表现反差太大。 原本华生还因为企鹅人身后那两个不像是善茬的保镖而对他提高警惕，谁知道企鹅人下一秒就说出了“侦探侠”这样的话。 就好像一个身上纹满纹身、看着就像是黑b老大的人确实让人畏惧，可仔细看他身上纹的纹身，居然全是小猪佩奇。 夏洛克没笑，依旧面无表情，“侦探侠？侦探是协助警方抓获罪犯的，科波特先生是罪犯吗？” 企鹅人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那当然，我可是正经······” 艾尔文清楚企鹅人后面要说什么，心下一紧，慌忙抢过他的话头：“商人，科波特先生是正经商人。” 企鹅人诧异地看了艾尔文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不再是那个混乱黑暗的哥谭世界，如果他当着侦探侠的面说自己是个“正经罪犯”的话，可以说是原地自爆。 企鹅人咂了咂嘴，回味着莫里亚蒂教授给自己安的新头衔，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 对于不能再用之前的头衔，甚至感觉有些遗憾。事实上，企鹅人其实一直都以自己是个“正经罪犯”而骄傲，他才不会和阿卡姆那帮精神病为伍呢。 —— 其实在企鹅人来到神夏世界的第一天晚上，艾尔文和企鹅人之间就进行了一场“促膝长谈”。 “科波特先生，您来到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侦探世界，侦探的名字叫夏洛克·福尔摩斯。” “哦！我懂了，就像哥谭的蝙蝠侠是吧！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侦探侠！” “额······您确实可以这么类比。不过我想说的是，您来到这个世界，尽量不要招惹你说的这个‘侦探侠’，这可能会给你我惹来无尽的麻烦。” “您放心吧，莫里亚蒂先生。您是知道我的，我在哥谭的时候就和那些总喜欢撩拨蝙蝠侠的疯子们不同，一直都是专心搞自己的事业，我可是个正经罪犯。” “另外我想要提醒一下科波特先生，这个世界对于犯罪的容忍度是很低的，很多在哥谭习以为常的事情，在这里是要被警方甚至是政府严厉打击的，所以很多事情不能明目张胆做。” 艾尔文最怕的就是企鹅人当着无数目击证人的面，旁若无人地干着一些违反法律的事情，并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企鹅人当天就被投入监狱，自己则会在晚些时候被麦考夫请去喝茶。 再然后呢？企鹅人越狱成功，拿到这个世界的监狱毕业证，开始在外面胡作非为、搞风搞雨，给伦敦市民一些小小的哥谭震撼。 那样的画面，艾尔文想想都头疼。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在哥谭，黑色是常态的话，那么到了这个世界，我只能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游走。” “嗯，就是这样。” 终于说通了！艾尔文舒了口气。 艾尔文明白，先不说企鹅人本就是以犯罪助手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也不可能直接劝企鹅人不要搞事情然后在伦敦老老实实生活的。 你劝嗜血的猛虎改吃素，它就真的会因为你的劝说而不再吃肉了？ 不会的，反倒会因为长期的饥饿和压抑导致它彻底失去控制，造成更加不可估量的破坏。 艾尔文只能尽己所能为猛虎装上铁笼，让它所造成的破坏至少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 企鹅人看到夏洛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莫里亚蒂先生对自己的叮嘱，对夏洛克也就格外关注。 望向在自己的带领下一起步入俱乐部的夏洛克，企鹅人被激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和蝙蝠侠一样的人诶！企鹅人说自己不好奇那绝对是在说谎。 企鹅人表示：莫里亚蒂先生说的道理他都懂，但今天这个死必须作。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5、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4 夏洛克每进入一栋陌生的建筑，都会对其进行细致的观察，然后在自己的思维宫殿中绘制出这个建筑的平面布置图和内部结构，并对关键位置进行标注。 这次自然更不例外。 企鹅人亲自为他们从侍应生的托盘上取来香槟酒，带领他们参观新开业的冰山俱乐部。 夏洛克：“这里的装修······很有意思。” 华生以为夏洛克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接话道：“嗯，确实，比我去过的所有酒吧加起来都要更精致一些。这个吧台好像是由一整块红象牙木雕刻而成的，也太奢侈了吧！” 华生又拽了拽夏洛克的胳膊，让他注意另一边的酒架：“夏洛克！快看放在玻璃罩里的那瓶水晶香槟！前几天我看到过新闻，那瓶香槟是1990年份的，全球只有一瓶，上周在伦敦克里斯汀拍卖行拍出了九十万英镑的高价，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了！” 夏洛克也将注意力投向了那边的酒架，眸子陡然亮了亮，嘴角露出了然的笑容。 对于夏洛克这样杰出的侦探来说，几秒的时间就足以让他看清事物潜藏的秘密。 艾尔文虽然走在夏洛克他们前头，但事先让系统帮自己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系统对夏洛克面部表情的描述，艾尔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顺着夏洛克的目光看向那个酒架： 实木材质、美式风格······ “艾尔文，这座酒架有非常巧妙的隔层设计，你猜里面放的都是些什么？”还没等艾尔文找出不对劲的地方，系统就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问艾尔文。 艾尔文有种不详的预感。 企鹅人还能藏些什么呢？总不至于是黄金吧。 另一边的夏洛克已经不受控制地向酒架走去，华生紧随其后。 像夏洛克这样嗅觉敏锐的侦探，在嗅到迷人的奇诡气味时，怎么能不被牵着鼻子走呢？ 尤其是当这迷一般的气息中还混杂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在前面带路的企鹅人看到客人们都被自己的酒架吸引了注意力，作为俱乐部的主人，自然要尽到介绍的义务。 企鹅人：“请允许我向诸位介绍这座酒架，它可以说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布置了。酒架和吧台的材质相同，都是用价比黄金的红象牙木雕刻而成，在设计风格上以美式为主，不过也融合了一些英伦特色。最重要的是，我们俱乐部拥有全伦敦最全的威士忌和香槟品类，价格绝对公道······” 听到企鹅人说自己俱乐部里的酒品定价都很公道时，夏洛克说了一句：“哦？那对于客人来说，可真是个慷慨（boon）的行为啊。” 夏洛克在“慷慨”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右手握成拳，接着向上张开，做出了一个爆炸（boom）的手势。 企鹅人脸色一僵，他听出了夏洛克的谐音暗示：“好吧，这对于哈克街来说确实如此。” 华生评价道：“这些酒的价格确实非常公道，想来应该会吸引更多顾客的。” 夏洛克没管华生，继续不依不饶：“不止如此吧，科波特先生，对于整个伦敦东区来说都将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企鹅人和艾尔文都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系统刚刚告诉了艾尔文这座酒架的内部究竟藏了些什么，或者说，这间俱乐部装修构造的所有离谱之处。 艾尔文能理解在哥谭这个鬼地方沉浮多年的企鹅人，内心必然极度缺乏安全感，重视安保是理所当然的。 能预料到企鹅人会加强俱乐部的安保设施，但却没想到他会加强得如此丧心病狂。 道理我都懂，所以科波特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在酒架隔层里私藏一整面墙的枪械啊？！ 你是要干什么？进攻第欧根尼俱乐部吗？ 为什么是第欧根尼俱乐部而不是英国别的什么机构？当然是因为那是大英政府的本府所在啊。 而且当系统直接将俱乐部的平面图发给艾尔文，并且“贴心”地标注了重点后，艾尔文彻底石化当场。 抛开对错不谈，艾尔文是真的佩服企鹅人的搞事情程度。 系统还不忘补刀：“提醒你一下，艾尔文，我能看出的事情夏洛克基本上也都看出来了。” 果然，夏洛克继续诘问企鹅人：“科波特先生，所以您这样做，是在为什么事情做准备吗？” 华生还在一旁认真猜测：“科波特先生在开业初期将酒价设置得低廉一些的做法确实很明智，既能吸引更多顾客，也能提升冰山俱乐部的知名度。” 好吧，在场四个人，只有华生以为他们是真的在聊俱乐部本身，居然也完美地融入到了对话中，没有一点违和感。 企鹅人朝华生善意一笑，他对华生印象很好，因为几个客人当中，只有华生是真正地对自己的俱乐部感兴趣，而不是别的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 夏洛克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科波特先生，你觉得我如果现在打电话给苏格兰场报警的话，会发生什么？” 企鹅人面上一直维持的笑容收敛了很多，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侦探侠就是来找茬的，果然和蝙蝠侠一样，都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企鹅人的手下都是很会做空气阅读理解的，尤其是才被老板的残暴一面吓到后，没有人敢懈怠。 身后的那两名保镖从企鹅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提前护住自己的老板。 艾尔文他们四周原本没有多少人，但却突然之间围上了几个身材健壮的打手，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客人被礼貌但不容拒绝地引到了别的区域。 俱乐部深处没被灯光照射到的阴影中仿佛潜藏着更多的人，这种不确定性加剧了对峙现场的紧张氛围。 夏洛克右脚后撤半步摆出防御的姿势，双手不再背在身后，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仿佛在嘲笑企鹅人：你终于忍不住了。 夏洛克知道了俱乐部的秘密。 企鹅人知道了夏洛克知道了俱乐部的秘密。 艾尔文知道了夏洛克和企鹅人互相知道了对方知道什么。 他们都对此刻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一清二楚。 徒留华生在风云突变的氛围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事？我是错过了什么吗？不是刚刚还聊得好好的吗？夏洛克怎么突然就要报警了？为什么现在像是要动手的样子？ 这种懵圈的感觉华生有种该死的熟悉，不用过多思考华生就找到了这股熟悉感的来源。 不就是每次夏洛克露出的那种“这不是很清楚吗？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这还用解释？”的欠揍表情时自己当时的复杂心情吗？ 就在气氛愈加沉凝之际，一阵尖利而不自然的笑声打破了现场的平静。 循声望去，是企鹅人在笑。 企鹅人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在夏洛克的面前笑得歇斯底里，声音尖锐刺耳，眼泪和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所有的疯狂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让周围人不禁感到震惊和心悸。 终于笑够了，企鹅人慢慢直起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们这里没事了。 随着围上来的人渐渐散去，事情似乎还有转机，艾尔文和华生几乎是同时松了半口气。 但夏洛克却皱起了眉头，和即将到来的可能被杀人灭口的危险相比，他更在意的反倒是企鹅人的反常举动。 企鹅人换了只手拿雨伞，将右手搭在酒架上。“夏洛克先生既然猜到了里面是什么，那我就打开来让诸位鉴赏一下。” 随着企鹅人用右手转动了某个不起眼的开关，占据了几乎一整个墙面的酒架开始以中间为分界线，向左右两边缓慢移动，渐渐露出了里面的场景——满满一面墙的枪支。 华生震惊地张大了嘴巴：“whatthe······” 夏洛克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对企鹅人说：“科波特先生，很遗憾地告诉你，在英国，个人私藏如此多的枪支可是一个严重违法的行为，是要被送进监狱的。” 华生在旁边焦急地拉住夏洛克，低声提醒：“夏洛克！我们为什么要在人家的地盘说他违法啊，就不能等脱身后再去找雷斯垂德探长举报吗？” 华生快要急疯了：这个时候逼迫科波特先生能有什么好处？ 企鹅人丝毫不慌，甚至有闲心朝艾尔文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艾尔文僵硬地点头回应，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果企鹅人真要对夏洛克出手的话自己该怎么劝阻。 企鹅人：“我不久前仔细研读过英国的法律，毕竟，这是来到一个新世······新国家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确实如福尔摩斯先生所说，在英国，个人私藏超过五把枪械即为严重的违法行为。” “很显然，”企鹅人看了看自己的枪械库，很是满意，“这里远远超过了五把。” “只是——”企鹅人拖长了音调。 “谁说这些枪都是我的？” 一句话说完，企鹅人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夏洛克的笑容却消失了，他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企鹅人像是在表演一场盛大的舞台剧，他用带着些许矫揉造作的动作拿起一把手枪，看了一眼枪的底座，夸张地笑了笑，然后用一种类似咏叹调的语气扬声喊道：“汤姆·德里克！” 艾尔文：怎么莫名其妙的有种燃起来的感觉？ 一个瘦瘦小小的人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钻出来，小跑着来到企鹅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 企鹅人：“汤姆，这是你的枪吗？” 汤姆：“是的，老板，这是我的枪。” 企鹅人得意地看向夏洛克，又问：“那为什么你的枪会放在这里呢？” 汤姆：“因为英国的法律规定，不能携带手枪出现在公共场所的，所以我们将枪只存放在您这里，还需要按时缴纳养护费和保管费呢。” 夏洛克算是彻底明白了，企鹅人这是钻了法律的空子，他不用一一查看，也能猜到，想必这里的所有枪械都是“属于”别人的。 企鹅人仅仅只是，保管。 于是，企鹅人就这么在夏洛克的面前堂而皇之地从一个极度危险分子、法外狂徒、黑b大佬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 苏格兰场的法律顾问说不定都不如企鹅人将法律研究的透彻。 企鹅人将枪又放回原处，把酒架恢复原状，问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不知能否满足我的好奇心，告诉我您是如何发现的？” 夏洛克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被人摆了一道后的羞恼神情：“枪械是需要经常保养的，这点华生医生应该深有体会。但是很显然，科波特先生，你的保养员似乎有些粗心，又或者说他负责的枪械数量实在太多，所以不小心在酒架上滴落了几滴枪械保养专用的护理油。这种护理油我曾经仔细研究过，所以可以轻易分辨出来。而且这个酒架在设计时尽管已经做了比较巧妙的隐藏设计，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内外容积的不对劲之处。当然这个线索指向的只是一种可能性，所以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故意用和枪有关的谐音来试探你，你当时片刻的不自然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企鹅人由衷地赞叹：“福尔摩斯先生，您真不愧是这个世界最杰出的侦探！” 夏洛克面无表情：“多谢夸奖。” 夏洛克被人称赞后的愉悦可以说是没有一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6、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5 #脚滑的企鹅 夏洛克从来都是让别人吃亏，今天却让亏吃回来了。 他劈手夺下华生正拿在手中、香槟才喝了一半的高脚酒杯，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夏洛克自己的那杯呢？ 事实上，夏洛克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企鹅人为自己端来的酒杯。 华生轻声嘟囔了一句：“那可是堡林爵香槟······” 企鹅人的耳朵很敏锐，他赞同道：“确实如此，华生医生，这瓶香槟可是在堡林爵陈酿了15年。” 艾尔文也在一旁帮腔：“堡林爵夫人的得意之作，深受皇室喜爱。” 在企鹅人和艾尔文的一唱一和下，华生看向夏洛克的目光就更显幽怨了。 夏洛克已经恢复到了惯常的冷静，没有理会华生的抱怨：“科波特先生，尽管你通过钻法律的漏洞，让自己暂时逃脱了制裁，但是有些事情，可是法律明确规定为犯罪的。” 他指了指冰山俱乐部顶部最中间的一道房梁：“就比如——把人吊在空中打个半死这件事。” —— 几分钟后，夏洛克和华生被这家俱乐部的主人赶了出去。 他们站在俱乐部的大门外面面相觑，夏洛克神态自若，没有表现出丝毫恼怒之意。 华生却和来时相比，怀中多了一瓶特级堡林爵香槟酒。 这是企鹅人送给华生的礼物。 企鹅人确实对故意过来找茬的夏洛克观感很差，但在“礼貌”赶走二人之前，还是没有忘记送给华生一整瓶他所中意的堡林爵香槟。 主打的就是一个爱憎分明。 —— 默默看着夏洛克他们被侍应生礼貌地“请”出去，艾尔文转头对企鹅人说：“科波特先生，现在你应该深刻认识到夏洛克的难缠之处了吧。” 企鹅人有些难以置信：“莫里亚蒂先生，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回溯时间的超能力？他似乎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是企鹅人平生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人的破案能力究竟能强到何种地步。 在企鹅人的认知中，对于哥谭的警探来说，很多案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来侦查推理，因为凶手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案子是他做的。 艾尔文无奈地说：“这个世界是没有超能力的，纯粹就是你的手下干活的手法实在太粗糙罢了。” 艾尔文指向夏洛克刚刚示意的地方，继续解释：“负责善后的那个手下应该只是收起了绳子，草草打扫了一下地面。但是，房梁上被尼龙绳磨出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能磨损到这种程度，可就不是装修造成的，很有可能是因为吊了什么重物导致的。” 艾尔文又指了指下方的地板夹缝：“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可以发现没有擦洗干净的血迹。” 艾尔文耸了耸肩，没有再往下说，但企鹅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到企鹅人的脸色变得沉凝，艾尔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科波特先生，不用太过担心。你其实应该庆幸夏洛克没有超能力，因为至少能证明这个世界不会那么魔幻，这难道不比哥谭强吗？” 企鹅人深有同感。 和拥有各种奇葩超能力的疯子满世界乱窜、谁都能复活（除了布鲁斯父母）堪称大型复活法阵的哥谭相比，这个世界可以说是够和平有序的了。 而秩序，可以说是企鹅人毕生追求的目标。 这时，塞巴斯蒂安走入俱乐部，来到艾尔文的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艾尔文听完后，微笑着对企鹅人说：“科波特先生，今天是冰山俱乐部开业的日子，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庆贺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于是，企鹅人好奇地看着塞巴斯蒂安指挥着一群工作人员，小心地搬运着七个半人高的巨大箱子，将这些箱子一字排开，放置到了俱乐部用于驻唱歌手表演的舞台上。 企鹅人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这些箱子。 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些箱子的科技含量应该很高，不仅箱体的材质十分独特，而且每个箱子的正面还装有一块能够显示空气温度、氧浓度、湿度等一系列数据的屏幕。 塞巴斯蒂安将遥控器双手递给艾尔文，艾尔文拿过遥控器后，朝企鹅人微笑示意，然后按动开关：“voilà。” 随着艾尔文的话语落下，七个箱子的箱门开始缓缓上移打开，露出了里面的······ 企鹅人惊呼：“企鹅！” 看到从箱子里走出的生物，企鹅人激动到双手颤抖，几乎无法拿稳自己的雨伞。 塞巴斯蒂安在旁边适时介绍这些企鹅的来历：“法国的一家水族馆因为经营不善而濒临倒闭，于是莫里亚蒂先生慷慨地资助了他们，这七只企鹅就是他们的谢礼。” 艾尔文补充道：“包括企鹅们的一整个专业饲养团队，科波特先生，你可以放心，绝对能够保证这些企鹅在伦敦健健康康地生活。” 塞巴斯蒂安继续说：“由于水族馆的馆长表示，企鹅都是群居动物，一只企鹅独自生活是会感到孤独难耐的，所以这里的七只企鹅其实是自小就生活在一起的企鹅大家族。” 艾尔文接口：“所有的手续许可都已经提前办好，养这些小家伙绝对不会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 然而，企鹅人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别人说话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 这些企鹅的头顶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白色条纹，眼角处有一个红色的三角标志，那是巴布亚企鹅的标志。 尽管身处的环境十分陌生，但企鹅们似乎不知害怕为何物，它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纷纷走出还冒着冷气的箱子，打量着四周。 有几只企鹅选择直接用光滑洁白的腹部滑到了舞台另一边，还有几只则高高跳起，跃下舞台，“咚”地一声落到了科波特的身边。 从声音可以听出，尽管企鹅们的身量只有几岁小孩那么高，但分量是真的不轻。 科波特试探着伸手触摸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企鹅的头顶，这只企鹅似乎并不介意陌生人的触碰，反而好奇地用尖尖的红喙啄咬科波特的雨伞。 艾尔文耐心地等待着科波特从企鹅的世界走出来，见他终于看向了自己，艾尔文问：“科波特先生，您是否满意这个开业贺礼呢？” 很显然，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科波特对艾尔文送的礼物非常非常满意。 科波特对于企鹅的痴迷艾尔文是清楚的，所以艾尔文其实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个礼物了。 犯罪助手也是人，忠诚度确实是衡量艾尔文和助手间关系的重要指标，但不是唯一指标。 艾尔文试着刷一下和企鹅人之间的友情度，从目前产生的效果来看，这无疑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尝试。 面对艾尔文的询问，企鹅人用略显嗔怪的语气对艾尔文说道：“哦，亲爱的莫里亚蒂先生，不用这么见外，我的朋友和亲人都是直接叫我奥斯瓦尔德。” 艾尔文微微一笑：“好的，奥斯瓦尔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7、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6 #企鹅人：都说了我是正经商人 等待出租车的空档，华生掂量了一下怀中的香槟酒，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夏洛克，突然问道：“夏洛克，你是不是在生闷气？” “没有。” “承认吧，夏洛克，你肯定是在生气。” 夏洛克有些无法忍受华生那种“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的眼神，难得没有卖关子：“约翰，其实这起案子的凶手本来就不是科波特先生。” 华生惊讶：“你只是见一面就能排除科波特先生的嫌疑了？” “甚至，”夏洛克对着花生神秘一笑，“我们还要感谢这位科波特先生。”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到两人的面前，夏洛克将华生推入车中，自己却没有一起坐进去。 为华生关上车门后，夏洛克隔着车窗对华生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告诉哈德森太太一声，不必准备我的那份晚饭。” 华生莫名其妙：“夏洛克，你要去哪？” 夏洛克已经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向华生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华生的问题。 —— 知道莫里亚蒂先生和自己还有正事要谈，企鹅人依依不舍地和企鹅们道别。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企鹅人就和企鹅们混熟了。 企鹅们的眼中闪着好奇的光，黑色燕尾服拖在身后，迈着很小的步伐，下意识地跟在转身离去的企鹅人身后，被饲养员们小心地拦在了原地后，才没有继续跟过来。 乘坐专用电梯，企鹅人将艾尔文带到冰山俱乐部的顶层包厢中。 冰山俱乐部坐拥一整栋六层建筑，而顶层包厢独享六楼，这是企鹅人为自己专门准备的私人居所。 由于谈话可能会涉及哥谭世界，此刻房间中只有艾尔文和企鹅人两个人相对而坐。 坐定之后，企鹅人刚想开口，艾尔文却在企鹅人开口前制止了他，然后在自己的上衣口袋处掏出了一个小型监听器，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碾个粉碎。 夏洛克虽然是个极度相信自己推理能力的侦探，但却并不排斥使用任何能够辅助破案的高科技产品。 和夏洛克打交道的次数多了，艾尔文已经不再需要系统的提示，自己就能发现这些小玩意儿。 只是当艾尔文抬头看向企鹅人时，发现他正看着地上被碾碎的监听器出神，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混杂着某种震惊。 艾尔文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企鹅人是在想些什么。 好吧，像，确实太像了。 这种一言不合就给别人身上偷偷放监听设备的行为，和哥谭世界某个黑漆漆紧身衣怪人的所作所为几乎如出一辙。 艾尔文也懒得向企鹅人解释，夏洛克和蝙蝠侠之间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让企鹅人把夏洛克当成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也好，至少再也不需要自己费力强调招惹夏洛克的危险之处。 不仅如此，艾尔文还要添一把火：“奥斯瓦尔德，夏洛克其实要比蝙蝠侠更可怕，你知道为什么吗？” 企鹅人：“哦？为什么？” 艾尔文一字一顿地说：“因为，夏洛克可没有蝙蝠侠的不杀原则。” 企鹅人沉默了，艾尔文能看出，“恐吓”的效果应该不错。 喝了一口杯中红酒，艾尔文选择直入正题：“奥斯瓦尔德，你知道为什么夏洛克今天会来找你麻烦？” 企鹅人：“为什么？” 艾尔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地从怀中拿出五张照片，倒扣在桌面上推给企鹅人。 企鹅人俯身拿起照片，翻开查看。 艾尔文紧紧盯着企鹅人面部的每一丝神态变化。 这是······愤怒？ 一般人看到死状如此惨烈的受害者照片，害怕惊惧、怜悯不忍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 可是企鹅人此刻却是一种不加遮掩的愤怒。 企鹅人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对艾尔文露出微笑：“莫里亚蒂先生，实不相瞒，我确实和这几个人有些牵扯，但是······” 艾尔文接口：“但是这几个人并不是你杀的。” 企鹅人有些惊讶：“确实如此，莫里亚蒂先生，我还以为您不会相信我呢，毕竟我应该是最大的嫌疑人才对。” 艾尔文：“是啊，奥斯瓦尔德，你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就比如，如果进行痕迹鉴定的话，会发现尸体上的很大一部分伤痕是由你的雨伞造成的；又比如，你和死者之间刚刚发生了矛盾纠纷，所以你有充分的犯罪动机。” 停顿了一下，艾尔文话锋一转：“但我却知道，倘若你真想杀死这些流浪汉泄愤，就不可能选择事后将他们抛尸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而是会采取更加万无一失的毁尸灭迹方式。” 艾尔文总结道：“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你和真凶的犯罪心理画像并不相符。” 从今天企鹅人成功摆了夏洛克一道就能看出，企鹅人一直都是一个极为冷静自持的罪犯，不可能让任何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所以他不会像某些连环杀手一样非要故意留下证据挑衅警方，更不会像小丑那样的疯子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才是凶手。 可以看出，艾尔文的信任和理解让企鹅人很是受用。 接下来的谈话就变得坦诚很多。 在企鹅人的叙述中，艾尔文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至少是企鹅人所涉及的那部分事情的具体情况。 说起来，居然还要感谢艾尔文自己。 当初艾尔文给企鹅人出的计划书中，有一部分内容是指导企鹅人如何建立一个以流浪汉群体为基础的情报网络。 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这个情报网络已经初具规模。 因此，当企鹅人发现自己心爱的俱乐部被人搞得一团糟时，便发动了自己的情报网进行查找。 经过一番探查，很快在伦敦东区的一个偏僻码头发现了那五个流浪汉的踪迹。 然而，当企鹅人带着手下赶到时，却发现这五个流浪汉已经被人杀害。 那是一间废旧的集装箱。 集装箱的表面锈迹斑斑，外壳的红蓝涂层已经褪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每一面钢板上都有十分明显的划痕或撞击的凹痕。 很显然，按照伦敦东区的码头管理规定，像这样的废旧集装箱很快就会被集中销毁。 一群人将集装箱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名叫马修的手下很有眼力见，在老板出声吩咐之前便用液压钳剪开集装箱上的锁，然后殷勤地为企鹅人推开箱门。 只是，当马修无意间看到集装箱内的景象时，却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液压钳一个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原来，当箱门被打开，光线透进集装箱内部后，众人发现，在这间本就面积不大的集装箱内，五个黑色裹尸袋被端端正正地并排摆放在地面上。 斑驳的废旧集装箱、五个摆放整齐的黑色裹尸袋、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所有这一切都让企鹅人的手下们感到不寒而栗，有几个胆小的甚至下意识往后缩了几步。 在企鹅人的眼神胁迫下，马修颤抖着手，慢慢拉开位于裹尸袋正中间的拉链。 果然，裹尸袋中装的正是是企鹅人此行的目标。 然而，在手下们被眼前尸体的诡异之处感到恶心和震惊时，企鹅人却是怒不可遏。 他们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于是，在手下们错愕又惊惧的目光下，企鹅人以手中的雨伞为工具，在面前的尸体上倾泻着自己的怒火。 叙述到这里，企鹅人用一种无辜的语气对艾尔文说：“莫里亚蒂先生，您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吗？自己的复仇对象居然被别人截胡，那种郁闷憋屈的感觉让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艾尔文对企鹅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忍不住去想此刻正躺在巴兹医院法医工作室中的那五具尸体。 结合企鹅人的讲述，艾尔文能够想象到企鹅人当时在封闭的集装箱中虐打尸体时的疯狂，一股逼人的寒气向自己袭来。 企鹅人用一种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其实，他们还要感谢我呢。” 艾尔文疑惑：“此话怎讲？” 企鹅人：“如果不是我，他们的尸体被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被轻易发现。流浪汉，您是知道的，他们的死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除非······” 艾尔文明白了，接口道：“除非是眼下这种情况。” 企鹅人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您看，如果没有我，苏格兰场会调集如此多的警力进行侦查吗？报纸上会出现那么大篇幅的报道吗？政客们会开始在集会上呼吁提高流浪汉的福利待遇吗？” 艾尔文感叹：“这些流浪汉们生前无人在意，死后反倒备受关注。” “所以啊，”企鹅人摊了摊手，“旁人可能会觉得我是个虐待尸体的变态，但我们都知道，我可是这几个流浪汉的恩人。如果没有我的插手，可以预见的是，他们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被悄无声息地扔进海里，杀害他们的凶手则是继续逍遥法外。” 艾尔文没再说话，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向企鹅人遥遥敬了一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8、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7 #夏洛克，感（敢）动吗？ 艾尔文谢绝了企鹅人请自己留宿在冰山俱乐部的邀请，坐车驶离俱乐部。 当汽车开出灯火通明、繁华热闹的哈克街后不久，艾尔文突然出声，吩咐塞巴斯蒂安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停车，“这条路我自己走走，你在路的尽头等我即可。” 塞巴斯蒂安有些迟疑：“莫里亚蒂先生，这条路晚上的治安不太好，您一个人走的话，可能会遇到危险的，不如我陪您吧。” 艾尔文仍然坚持要下车自己走。 于是，塞巴斯蒂安只得停下车，然后略有些担忧地看着下车后的艾尔文一步步走远。 从车内往外看，没被车灯照射到的左侧路口漆黑一片，仿佛一张大嘴，可以吞噬一切事物。 现在已是接近午夜，路边矗立的大多数建筑漆黑一片、少有光亮。 路灯稀稀落落地点缀着，行人只能依靠清冷的月光勉强辨别前行的道路。 在企鹅人的俱乐部喝了好几杯上好的红酒和香槟，此时的艾尔文正处于一种似醉未醉的微醺状态，不仅没有感到困倦，反倒思维异常活跃，还带有一些酒精刺激下的兴奋。 微冷的夜风吹拂着艾尔文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让他感到十分惬意。 走在这条寂静又昏暗的街道上，艾尔文的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如果不是身上微微散发的酒味，不会有人发现他其实已经喝了不少酒。 走到这条街道的中间后，艾尔文无意间瞥见自己身前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清冷的月光从后照射到艾尔文的身上，在面前形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按理来说，当光源没有变化的前提下，一个人的影子也应当没有大的变化。 但艾尔文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影子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 就像是······ 艾尔文下意识地想：就像是有什么人正悄悄跟在自己身后，为了不被自己发现，所以在慢慢靠近的过程中，小心地让他的影子和自己的重合。 未及细思，一只手突然搭在艾尔文的左肩。 与此同时，艾尔文的脖子也感到一阵冰凉，似乎是······匕首。 普通人在半夜时分走夜路时，突然被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的话，肯定会被吓上一跳，就是失声尖叫也不足为奇。 可是艾尔文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十分配合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双手插兜，一言不发······ 身后的挟持者似乎是被艾尔文的气定神闲惹怒了，将手中的匕首又往里送了送，紧紧贴在艾尔文的脖颈右侧动脉处，恐吓威胁的意味更浓了。 接着，后面的人开口了，声音阴冷、略带着些许沙哑：“看我抓住了哪个冒冒失失的阔佬，居然敢一个人在伦敦东区走夜路。” 艾尔文冷静开口，询问对方：“你想要什么？钱？” 劫匪不屑地嗤笑一声，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他拿着匕首的右手在微微抖动。 他继续嘶哑着嗓子说道：“哼，看你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有钱人吧？如果我把你绑架了，然后再勒索你的家人，肯定能拿到更多钱。” 艾尔文：“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家人。” “不过如果你想要勒索钱财的话，可以把勒索信寄到一个地方，我保证你可以大赚一笔。”艾尔文继续说道。 劫匪刚想问是什么地方，艾尔文就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地址：“贝克街，221b。” 很神奇的是，当艾尔文说出这个地址后，那个劫匪的右手不再抖动，而是变得异常沉稳。 声音也从原本的嘶哑难听变成了低沉悦耳，仿佛是大提琴的奏鸣：“莫里亚蒂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艾尔文嘲讽道，“福尔摩斯先生，才分别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又见面了，可真是有缘啊。” 说着，艾尔文毫不客气地推开夏洛克仍然架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很好，没有被划伤。 艾尔文转过身来，望向刚刚还在挟持自己的“劫匪”。 尽管光线昏暗，但艾尔文还是能够借助月光将眼前之人看个大概。 此刻的夏洛克和几小时前的大侦探形象可以说是判若两人，破烂肮脏的外套、不合身的黑色长裤、邋里邋遢的头发、浑身散发的酸臭味······ 艾尔文：“我们的大侦探是去参加了什么化妆舞会了吗？扮演的是什么？流浪汉？劫匪？” 夏洛克慢条斯理地收起匕首，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艾尔文由衷地夸赞了一番夏洛克那高超的伪装术。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有系统的预先提醒，他自己是很难认出扮成流浪汉的夏洛克的。 夏洛克默默听了一会儿艾尔文发自肺腑的溢美之词，突然出声打断了艾尔文：“所以，还是被你发现了。” 艾尔文被噎了一下。 额······ 从夏洛克的角度来看，艾尔文这样确实像是赤裸裸的嘲讽，仿佛在对夏洛克说：虽然你的伪装术很高超，但是还是被我一眼看穿。 艾尔文有些无奈，只得转移话题：“福尔摩斯先生选择化妆成流浪汉，应该是去了附近的流浪汉聚集点打探情报了吧？怎么样，找到科波特先生的罪证了吗？” 夏洛克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好吧，他承认，华生说的没错，艾尔文也猜的很对。 他确实对于在企鹅人那里吃瘪感到十分恼火，所以打算自己找回场子。 艾尔文猜测：“让我想想，你是不是去打探那个被科波特先生吊在房梁上教训的可怜人的下落了？” 仅仅半夜的时间，夏洛克很难查到废弃集装箱那里，更有可能的调查方向应该是企鹅人的其他把柄，想来想去，那个现成的暴力犯罪受害者似乎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夏洛克有些憋闷：“好吧，莫里亚蒂，我承认，科波特确实非常小心谨慎。” 事实上，当夏洛克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查到那个被科波特要求“处理掉”的采购员时，看到的并不是预想中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甚至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受害者。 反而是······ 夏洛克回想起当时看到的画面，感到无奈又郁闷。 他没想到，明明看着像是黑b大佬的企鹅人，口中的“处理”居然是将那个采购员送进了苏格兰场，罪名则是财产犯罪。 当警察询问那个采购员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采购员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艾尔文听完夏洛克的讲述，揶揄道：“福尔摩斯先生，都说了科波特先生是个正经商人，你这回信了吧。” 夏洛克：······ 随后，艾尔文想到了什么，对夏洛克说道：“既然你已经装扮成流浪汉的样子了，后半夜就不要回贝克街了，顺便调查一下黑福林码头如何？” 夏洛克看着艾尔文的眼睛，等待他的解释。 艾尔文继续说道：“那里是更早的尸体发现地点，应该会有更多的线索。” 夏洛克不相信艾尔文能那么好心：“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艾尔文好心提醒夏洛克，“注意安全哦，福尔摩斯先生，这起案子可是针对流浪汉的恶性犯罪，可要小心不要让自己成为目标哦。” 夏洛克一点也不领情：“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下一个劫持你的，可就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了。” 闻听此言，艾尔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在脸色越来越黑的夏洛克面前笑得前仰后合。 笑够了，艾尔文问夏洛克：“哦，我可爱的夏洛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在没有任何依仗的情况下，孤身走夜路吧？” 说着，艾尔文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黑暗的夜晚格外清晰。 这之后，艾尔文抬起下巴示意夏洛克朝他的身上看去，夏洛克顺着艾尔文的目光低头，随即目光一凝，身体紧绷。 原来，夏洛克看到了一个红色激光点凭空出现在自己的心脏处。 很显然，这是激光瞄准器所发射的红外线激光。 夏洛克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艾尔文所说的“依仗”——有至少一名枪手正戴着夜视装备，埋伏在附近。 此刻，这个不知名枪手正举枪瞄准自己的心脏。 艾尔文饶有兴致地看着夏洛克在自己的对面僵立不动的样子，私下感叹系统终于靠谱了一回。 出现在夏洛克身上的红色激光，其实是系统出品。 由于近期和夏洛克打交道较为频繁，使得艾尔文积累了充足的积分。 饱暖思······思购物。 于是，在浏览系统商城的过程中，艾尔文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商品——“百分百红点瞄准术”。 这个商品可以在目标身上产生枪支激光瞄准的效果，但实际上，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枪手埋伏在附近，这个技能更多能起到一种威慑作用。 尽管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夏洛克眉头一皱，旋即恍然：“原来你早就在监视我的行动，也是故意孤身一人走进这条街道的，就是为了引我出现？” 艾尔文笑了笑，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夏洛克身上的红点应声消失。 艾尔文向夏洛克摆了摆手，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暗自腹诽：如果不是刚刚路过这条街道时，系统突然提醒我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放着舒适的汽车不坐，非要下车走路呢？还不是为了给你送情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9、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8 老鲍比已经在伦敦东区当了十几年的流浪汉。 伦敦的天空依旧暗沉，厚重的云层压迫着地面，路人行色匆匆，低头赶路。 老鲍比一觉醒来，扫视一圈，发现距离自己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同样坐着一个流浪汉。 一个中年男性，似乎是个新面孔。 老鲍比把地上的被褥衣服一股脑塞进超市推车，然后推着推车，向那个新面孔走去。 来到对方面前，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可以说是见外没有一点。 老鲍比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非常自来熟地问道：“嘿，朋友，没见过你啊，才出来流浪？” 对方抬起头，瞥了老鲍比一眼，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老鲍比对于这位新伙伴的敷衍不以为意，自我介绍道：“叫我鲍比就好，我可是在伦敦东区流浪了十几年，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没有人比我更懂流浪。” “夏利。”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之所以老鲍比一眼就能看出夏利是刚流落街头不久，不仅是因为他是个生面孔，最重要的是夏利有一种刚刚丧失稳定生活、然后被迫流浪的窘迫感和羞耻感。 这种气质只有刚刚加入流浪汉群体的人身上才有。 老鲍比很大方地把自己的面包分一半给对方，在一旁絮絮叨叨：“唉，流浪的生活就是这样，你得为了吃饱饭忙上整整一天。” 见拿着面包的夏利似乎有些犹豫，老鲍比知道他在想什么，很贴心地解释：“放心吧，这不是从垃圾桶里捡的，是昨天我去教堂拿的。距离这里两个街道的教堂每周都会发救济餐。公益救济组织给的食物更丰富，但时间不确定。不过话又说回来，等你饿到一定程度以后，总要学会在垃圾桶里找美味的。” 老鲍比和初次见面的夏利分享自己的流浪经验。 一起啃着生硬的面包，夏利和老鲍比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开始简单的闲聊，不再是老鲍比一人自说自话。 老鲍比用一种故作高深的语气告诫梅森：“相信我，夏利，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脱掉鞋子。” 夏利不解：“为什么？” 老鲍比：“如果不这样做，你的鞋子就会被偷走。” 夏利非常惊讶：“居然有人会偷流浪汉的鞋子？” 老鲍比嘲讽一笑：“是啊，很奇怪是吗？但事实上，经常会有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鞋子被偷走。那可是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你将不得不在满地玻璃渣、蟑螂、尿液的道路上光脚走路。相信我，这样的事情你一次也不会想经历的。” 彼此熟络些后，老鲍比问夏利：“你是因为什么流浪的？看你似乎谈吐不凡，以前应该是个大老板吧，难道是破产了？” 夏利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之前是个商店老板，后来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之后你懂的，欠债、保险停交、变成信用黑户、再也无法工作，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我最后只能流浪。” 老鲍比拍了拍夏利的肩膀以示安慰，““他们很多人都是这样，原本都有正常的收入、家人和工作，但是从某个节点开始，因为一些意外而破产，最后进入死循环。” 夏利这时有些迟疑，似乎在心中评估老鲍比的可信度，最后下定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老鲍比。 他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认识他吗？” 老鲍比一边从夏利的手中接过照片，一边吹嘘道：“夏利，不是我自夸，整个伦敦东区就没有我不认识的流浪汉。” 看到照片后，老鲍比露出不加掩饰的嫌弃：“他啊，我知道，我们都叫他酒鬼库克。” 老鲍比把照片又递还给夏利，“他可以说是我见过酗酒最凶的人了，每次都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就算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也要把仅有的钱拿去买酒喝。” 老鲍比摊了摊手，说了个冷笑话：“不过这事得怪教堂和救济站，谁让他们只发食物不发酒呢。” 夏利问：“那你最近见过他吗？” 老鲍比：“你还别说，我确实有段时间没看到他和他的酒鬼小团体了。”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听我句劝，最好不要和他有来往，他只会把你的钱全部骗走，然后拿去买酒喝。” 夏利苦笑一声：“不瞒你说，他其实之前在我的商店干过一段时间，但也就是那段时间，我的商店频繁遭到偷盗、抢劫，这算是间接导致我流浪的原因。” 老鲍比露出同情的神色：“他可真是个混蛋。你是想找他讨回公道？只是我最近确实没看到他，你要知道，流浪汉，尤其是年轻的流浪汉，经常会莫名其妙消失的。” “消失？”夏利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消失呢？总会有痕迹的吧？” 他故意提出质疑：“不会是他们选择去别的街区流浪，只是你不知道吧？” 果然，老鲍比无法忍受夏利的质疑，他的声音的抬高了几分，急切地证明自己的正确性：“怎么可能！我能不知道离开和突然消失的区别吗？” “你见过换个地方流浪，但却没有带走自己的全部家当的吗？库克甚至连藏在被褥里的钱都没拿！”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片刻不离的推车。 老鲍比唾沫横飞地说道：“对于流浪汉来说，守好自己的衣服不被偷不被抢可比找工作都难，更何况是一堆没人看守的衣物呢？酒鬼库克的东西被一群人瓜分的时候，我可是就在旁边看着的！” 老鲍比质问夏利：“你说，他这种情况该不该算作突然消失！” 夏利很配合地赞同道：“你说的对，刚刚是我想当然了，我向你道歉。” 得到夏利的认同，老鲍比这才得意一笑。 被挑起了话头，老鲍比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在附近后，他往夏利的身边又靠近了几分，然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嘿，夏利，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可别跟别人说，会惹来麻烦的。” 夏利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把头偏向老鲍比：“哦？什么秘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发现啊，政府其实在有组织地消灭流浪汉群体。” 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劲爆的阴谋论，夏利十分错愕地看向老鲍比，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阵“咳咳咳咳”的咳嗽声里，他的脸都咳红了。 老鲍比对夏利的反应很满意，他十分贴心地拍着夏利的后背，一边解释：“你可不要觉得我是阴谋论噢，我可是有依据的。” 夏利喝了口老鲍比递来的水，终于缓过来，他清了清嗓子，问老鲍比：“你，咳咳，你有什么依据？” 老鲍比：“据我多年的观察，别的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是在伦敦东区，像酒鬼库克这样一个招呼也不打，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情况可一点都不少。只是因为从来都不会有人关注一个流浪汉的死活，所以也就只有我发现了这个秘密。” 夏利问：“那你怎么确定这事是政府做的呢？” 老鲍比为夏利分析道：“你想啊，像你我这样的流浪汉，既不能纳税，又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政府是不是非常看不惯我们？” 夏利迟疑着点了点头。 老鲍比继续说：“让流浪汉摆脱流浪生活并不容易，政府可得花费比单纯救济要多的多的钱。所以，为了解决流浪汉的问题，直接一劳永逸暗中消灭流浪汉群体，是不是很合理？” 他用眼神制止了忍不住想要提出疑问的夏利，说道：“不过我说的消灭，并不是指□□上的消灭。我认真考虑过，政府最有可能的做法，应该是把绑来的流浪汉当成免费的劳动力，把他们秘密安排到某个军事基地里干活······” 夏利有些无语地看着滔滔不绝的老鲍比，他试图插话，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被迫听着老鲍比兴奋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 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脱身，夏利，也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过程有些曲折，但幸好此行收获颇丰。 走在回贝克街的路上，夏洛克掏出手机，打给麦考夫。 电话响了几声，麦考夫接通了电话：“夏洛克？什么事？” 夏洛克问：“麦考夫，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正在调查的这个案子吧？” 麦考夫皱了皱眉：“我当然知道，怎么，你又要找我帮什么忙？” 夏洛克露出有些恶劣的笑容：“目前的调查结果显示，这起案子最大的嫌疑人是······” 夏洛克故意卖了个关子。 麦考夫：“谁？” 夏洛克：“是你，我亲爱的哥哥。” 大英政府约等于麦考夫，这很合理。 麦考夫满头问号，甚至重新确认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夏洛克，没错啊。 他对夏洛克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如果是我做的案子，你觉得你能调查出来？嗯？我的笨蛋弟弟？” 听到麦考夫的嘲讽，夏洛克脸上戏谑的笑容消失了。 好气哦。 这让夏洛克想到了麦考夫曾经对他说的话：“我一直以为你是世界上最笨的小孩，直到后来我遇到其他小朋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阿卡姆优秀交换生19 夏洛克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迅速转换话题：“麦考夫，你知道葛兰医药集团吗？” “当然知道，这可是我国最大的医药集团，怎么了？” 麦考夫面上不显，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每当夏洛克要捅出大篓子前总会有一些征兆，善后工作做的多了，麦考夫已经可以提前感知到这些征兆了。 “我需要葛兰医药集团的内部情报。” “为什么？” “为了破案。”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英国最大的跨国医药集团？他们的能量庞大到甚至能够在某些方面对抗政府。” 最近英国政府正在和以葛兰集团为首的医药企业进行药价谈判，老实说，并不理想。 不客气的说，大英政府其实是节节败退，葛兰集团甚至领导着医药企业对英国政府进行“围攻”，已经提起几十例针对政府的诉讼，试图搅黄此次药价谈判。 麦考夫最近正被此事搞得焦头烂额，药价昂贵一直是英国医药行业的顽疾，因此，降低药价是每届政府都会尝试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居然也要掺和一脚，这让麦考夫感到十分头疼。 事情本就是一团乱麻，现在这团乱麻要和另一团麻线搅合到一起，导致麦考夫本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更加雪上加霜。 “知道。”夏洛克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麦考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了：“好的，等下还是发到你的手机里。” ———— 三天后。 贝克街221b，早晨八点。 华生起床后，打着哈欠打开房门，看到夏洛克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 华生非常惊讶，他问夏洛克：“夏洛克，你这几天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你知道这几天我替你接待了多少客户吗？那起流浪汉被杀案雷斯垂德探长都来催好多次了，你有在调查吗？” 当华生和夏洛克在冰山俱乐部分别后，他回到贝克街，告诉哈德森太太夏洛克今天晚上不会来了。 但是华生没想到的是，夏洛克何止是今天晚上不会家，而是连着好几天都踪迹全无。 不仅打电话也不接，甚至连个口信都没有。 夏洛克淡然地翻了一页报纸，抬眼扫了华生一眼，问道：“去诊所？” 华生去卫生间洗漱，顺便回答夏洛克的问题：“嗯，是的，这几天的患者有些多。” 等华生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发现夏洛克居然也要出门。 华生有些惊讶：“夏洛克，你又要去哪？” 夏洛克说道：“哈里街146号。” 华生下意识重复：“哦，哈里街146号。” “嗯？！不对，这不就是我工作的诊所吗？”华生突然反应过来，他惊讶地看向夏洛克。 作为刚离开战场回归正常生活的军医，华生只得到了不算少但也不算多的退伍津贴和医疗补贴。 尽管华生入伍前有些积蓄，并且兄弟姐妹们会时常接济他，但华生的存款其实并不充裕。 因此，为了不坐吃山空，也为了尽快还掉夏洛克借给自己的好几笔钱，华生在哈里街找了一份社区医生的工作作为过渡。 华生打算先做一段时间的社区医生，攒够本金，然后开一家自己的诊所。 他已经在哈里街的这家社区医院工作了两个月了，目前的薪酬颇丰，华生也很满意。 打到出租车后，在华生惊异的目光下，夏洛克一屁股坐到了华生的旁边，紧了紧大衣领口，没有一句解释。 行至半途，华生实在没忍住，开口打破出租车内的沉默：“夏洛克，你真要和我一起去诊所？你如果是生病了可以跟我说的。” 夏洛克也终于不再卖关子，他回答道：“好吧，我去你们诊所的原因不是看病，我也不是不信任你的医术，是的，虽然你没说，但是我从你略带不满的表情中看出了你的想法，我是找你们诊所的老板有些事情。” 华生刚才确实有些不满，他也确实觉得夏洛克是不信任自己的医术，去诊所就医前居然连咨询一下自己这个现成的医生的意见都没有。 “你找加里·谢菲尔德？他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在找什么线索，我可以帮忙吗？” “不用。” 夏洛克先是拒绝了华生的关心，但沉吟半晌，问华生：“约翰，你打算在这家诊所工作多久？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开一家诊所？” 华生苦笑一声，忍不住开始大倒苦水：“我当然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诊所，但这谈何容易，攒够本金只是第一步，不仅需要积累病源，还要和医保雇员打好关系······” 夏洛克没有再说话，华生也不确定自己的话夏洛克有没有听进去，他自顾自讲了一会儿，也就自己止住了话头。 毕竟，夏洛克曾告诉过华生，他在脑中已经把哈德森太太绝大多数的话自动过滤掉，华生不确定自己的这些抱怨夏洛克是不是也定义成可以忽略的内容。 ———— 与此同时，伦敦大学阶梯教室。 艾尔文正站在讲台前，翻阅着此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汇总。 上课铃响后，艾尔文轻咳几声，示意同学们保持安静，然后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开始宣布此次期中考试成绩。 绝大多数名字已经念完，在读到某几个名字前，艾尔文停顿了一下，提前做出说明：“接下来读到名字的这几位同学，我不得不很遗憾地通知你们，你们此次的期中考试成绩过于不理想。尽管你们不是数学系学生，但应该可以计算出一个结果：除非期末考试成绩为满分，否则这门课一定无法及格。” 只是犯罪心理学的期末考试全是主观题，怎么可能考满分？ 所以艾尔文的言下之意其实是，这几个同学的犯罪心理学课程已经算是挂了。 艾尔文和英国的大多数教授一样，不会直接说出伤人的话，偏好礼貌阴阳。 “兰迪·弗兰克斯，凯丽·派翠克，欧文·罗纳德，以及洛克·文森特，0分。” 念完名字，艾尔文没有理会这四位脸色变得巨差无比的同学，开始了今天的教学。 事实上，不论是前身，还是艾尔文，给分都非常慷慨，从来不会故意给低分。 这四位同学之所以是零分，完全是因为他们在考试时作弊，被艾尔文抓个正着。 伦敦大学对于作弊的处分非常严格，艾尔文仅仅是把他们的成绩算作零分，而非更为严厉的处理，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下课铃响起，艾尔文收拾课件准备离开，布莱恩皱眉看了看旁边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对着教授指指点点、面色不善的兰迪他们，然后在艾尔文离开教室前追上教授。 布莱恩有些担心地提醒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我上节课正好坐在兰迪他们旁边，他们好像在预谋什么不好的事情。” 艾尔文并不是很在意，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哦？是吗。” 布莱恩有些焦急：“莫里亚蒂教授，兰迪他们的父母都是有权有势的上流人士，尤其是兰迪，他的父亲可是首相刚任命的教育大臣。” 布莱恩直到现在都以为艾尔文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他是真的担心艾尔文一旦和家世背景深厚的学生起冲突可能会吃亏。 去年伦敦大学就有一位学术地位颇高的终身教授仅仅是因为课程太难，就遭到学生们签署联合请愿书抵制，最终被学校解雇。 而那场请愿运动就是由兰迪领头发起的。 问：课程太难怎么办？ 普通人：努力学习，多问问题，争取考试及格。 兰迪他们：学不会既然肯定不是我的问题，那就一定是教授的问题。只要我把教授搞走，就不用考试，也就不会有挂科一说。 艾尔文：“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布莱恩担心艾尔文会遭到兰迪他们的报复，刚想继续劝说艾尔文小心，忽然发现他们此时并不是往常去教授办公室的路。 “莫里亚蒂教授，您是要去哪里？” “校长办公室。” 布莱恩有些慌了：“您要找校长？好吧，我承认，我这次只考了80分，确实有些低，但您不会因为这就要找家长吧？” 布莱恩的父亲就是伦敦大学的校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艾尔文前脚刚在课上宣布成绩，后脚就要去找校长，这很难不让布莱恩多想。 因为过于激动，布莱恩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让随后走出教室的同学们听了个正着，立刻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艾尔文没有理会背后的骚动，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是想找校长问问学校医学实验方面的问题。” 不是找家长，布莱恩放松了下来，殷勤地说：“您是缺少实验经费了吗？您现在去正好，昨天晚上我和父亲吃饭时，他说最近学校得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企业赞助资金，您完全可以趁机多要一些。” 接着，布莱恩信誓旦旦地保证：“莫里亚蒂教授，我以后可以经常给您提供学校管理层方面的内部情报，绝对是准确及时的。” 艾尔文有些无语：好家伙，哄堂大孝了属于是。 艾尔文略过在校长身边安插眼线这件事，转而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你知道是哪个企业赞助的吗？” “额，好像是葛兰医药集团。您是知道的，葛兰集团和我们伦敦大学有非常深入的校企合作传统，尤其是医药相关的学科。” “哦？是吗······”听到熟悉的名字，艾尔文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1、阿卡姆优秀交换生20 伦敦大学校长办公室。 约瑟夫·克拉维斯是伦敦大学校长，也是布莱恩的父亲，自四年前担任校长之职以来，颇受师生欢迎。 此时的校长办公室中，只有艾尔文和约瑟夫两个人。 布莱恩已经在艾尔文踏入校长办公室的前一秒果断转身跑路了。 约瑟夫站在茶水柜前，问艾尔文：“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还是不加糖不加奶？” “是的。” 将一杯咖啡递给艾尔文，约瑟夫坐回办公桌后，等艾尔文轻抿一口咖啡后，他开口问道：“莫里亚蒂教授，是我那不省心的儿子又给你造成什么麻烦了吗？” 艾尔文放下咖啡，“当然不是，布莱恩是个优秀的学生，我相信他一定会在犯罪心理学领域取得不错的学术成就。” 家长最爱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艾尔文觉得这样说约瑟夫应该会很高兴，但事实却正相反。 听到艾尔文的夸赞，约瑟夫长长叹了口气，满面愁容：“唉，你可能不知道，他家里的书几乎都和犯罪相关。如果是心理学和法律方面的书倒也没什么，但其中有不少是尸体图鉴、连环杀人犯访谈之类的书。说真的，看着他整天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实在是担心他哪天真的走上犯罪的道路。” 艾尔文沉默了。 按理来说，身为老师，这个时候他应该出言宽慰约瑟夫，但他就是开不了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自己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超级罪犯，该怎么来安慰一位担心孩子走上犯罪道路的家长？ 艾尔文总不能和约瑟夫说：巧了，我家里的书也都是和犯罪相关的，而且您才怎么着，我啊，早就踏上犯罪的道路了。 于是，为了避免双方陷入尴尬的氛围，艾尔文选择直入正题：“克拉维斯校长，我此次前来，是想向您咨询有关生物心理学领域校企合作的相关事宜。” 约瑟夫放下茶杯，微笑道：“都说了多少次，叫我约瑟夫就好。” 艾尔文同样回以微笑：“约瑟夫，是这样的，您应该知道，生物心理学是心理学的重要分支之一。我有几个学生对脑损伤和脑疾病如何影响人类行为的问题非常感兴趣，但是他们最近在预约学校的生物实验室时不是很顺利，所以我在想，学校方面能否为这些学生预约到校外的生物实验室。” “生物实验室······”约瑟夫沉吟着。 因为才得到葛兰集团的资助不久，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葛兰医药集团的生物实验室。 一个医药集团如果想要长久发展，必须要花费海量资源用于医药研发。 因此，葛兰医药集团非常重视与知名大学进行科研、招聘等方面的合作。 伦敦大学作为英国排名前几的大学，自然也和葛兰集团有着深度合作。 不出艾尔文所料，约瑟夫思索片刻之后，果然提到了葛兰集团的实验室。 他向艾尔文承诺，会尽快以伦敦大学的名义为艾尔文借到葛兰集团的生物实验室。 伦敦大学之所以在约瑟夫担任校长后，排名能够上升好几位，就是因为约瑟夫极端重视科研，他把解决师生科研相关难题作为校长工作的最高优先级。 得到约瑟夫的承诺后，艾尔文满意地离开校长办公室。 其实以艾尔文在学术领域的知名度，自己单独去找葛兰集团寻求合作也是可行的，但以学校的名义提出的合作总归要比一个教授的名义更能得到葛兰集团的重视。 艾尔文担心再继续拖下去，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 与此同时，夏洛克和华生也来到了位于哈里街的诊所。 在华生困惑又有些不放心的注视下，夏洛克来到前台，和值班的行政人员嘀嘀咕咕了一通，然后他就在前台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诊所的老板办公室。 徒留华生一个人担心不已。 华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这份难得的工作可能要黄。 哈里街是全英国最著名的“医疗街”，英国的每一位医生都希望能够在这条街上行医。 与此同时，这里对于医生的学术水平和履历要求极高。 华生本来是没有机会来到这里工作的，但得益于英国政府有关退役军医的优待政策，强制规定每家中大型诊所都要接收一定数量的退役军医，哈里街的诊所也不例外。 于是，华生得到了这份意料之外的工作。 让华生惊讶的是，十几分钟后，夏洛克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而且是被诊所老板加里·谢菲尔德亲自送出门的。 加里显然对夏洛克非常客气，不仅把夏洛克送到门口，而且握手握了很长时间，华生甚至从加里对待夏洛克的态度中看出了些许······谄媚？ 这时，华生发现夏洛克和加里似乎聊到了自己，因为夏洛克正用眼神向加里示意了出来查看情况的华生，然后加里也向华生这边看来，然后露出了一个华生自入职以来从未见过的热情笑容。 加里笑容中的友好和热情过于明显，甚至让华生打了个激灵。 夏洛克好不容易才从抽出自己的右手，和加里告别后，终于向华生走来。 华生对这一切都太过好奇，迫不及待地问夏洛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洛克没有立刻回答华生的疑问，看了一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对于华生说道：“马上要到下班的时间了，你先和我回贝克街吧。” 华生有些无语：“夏洛克，我今天上午才工作了半小时不到，你是不是对我的下班时间有什么误解？” 华生没说的是，自己的老板加里还在看着这里呢，早退本就不该，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早退，是不是有些太明目张胆了？ 见华生还有些犹豫，夏洛克直接拉着华生往外走，一边安慰道：“不用担心，约翰，加里很好说话的。” 果然，在华生和夏洛克路过加里时，他不仅没有提出异议，反而殷勤地为迟到早退的员工开门，然后站在门口向他们挥手告别。 坐上出租车，华生实在是忍不住了，问夏洛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夏洛克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他解释道：“没什么神奇的，我只是在那个加里想要把我赶走前让他和麦考夫通了个电话罢了。麦考夫以前还在受肥胖的困扰时，曾经因为调养需要聘请加里担任私人医生，所以他知道麦考夫在政府中的分量。这里的分量，既是体重上的，也是地位上的。更何况，加里能够在这里开诊所，还是托麦考夫的福。” 华生一针见血：“所以，你把日理万机的麦考夫拉来和一个诊所老板通话，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赶走？” 在华生的心中，麦考夫是一个比内阁秘书的职级还要高的高级官员。夏洛克的这种做法，总觉的有点过于大材小用了。 夏洛克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诶，这有什么，我现在口袋里还有好几份从麦考夫那里顺来的证件呢，他的权限可是最高级的。” 华生有些担心：“麦考夫的等级那么高，是不是不太方便。” 想象一下一个人拿着堪比首相的权限，只是想要直接进入一个需要提前办理读者证的图书馆。 夏洛克深以为然：“确实如此，我都是用麦考夫的证件进出军事基地之类的地方。所以，我还有一些雷斯垂德探长的警官证。” 华生还想说什么，但夏洛克突然出声对司机说道：“停车！” “刺啦——”夏洛克喊的急，所以司机下意识一脚刹车下去，华生和夏洛克的身体都向前倾了倾。 夏洛克打开安全带，问一旁的华生：“约翰，有零钱吗？” 华生掏了掏自己所有的口袋，然后把能找到的零钱一股脑地全给了夏洛克。 夏洛克拿到零钱后，让司机等他几分钟，然后开门走下了车。 在华生的注视下，夏洛克来到路旁一个坐在墙边的老流浪汉面前，把手中的一把零钱全都给了那位流浪汉。 流浪汉显然非常感激：“上帝保佑您，先生，真的太感谢了。” 这么多钱，流浪汉至少要乞讨几个月才能得到。 夏洛克没有说话，只是对流浪汉笑了一会儿，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华生很惊讶：“没想到啊夏洛克，你居然是个会特意下车施舍流浪汉的人。” 夏洛克否认道：“我并不是发善心才给他钱的。你不是好奇我前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吗？我其实是为了破案所以打扮成流浪汉，在伦敦东区流浪了几天。他叫老鲍比，是我在流浪中结识的，他给我分享了面包和流浪经验。” 夏洛克顿了顿，得意地对华生说：“刚才我特意和他近距离接触，甚至对视了几秒，但他却没有认出我来。这说明了什么，约翰？” 华生听完夏洛克的流浪经历，有些动容：“说明这位老鲍比是个好人。作为一个年老的流浪汉，他一定是饥一顿饱一顿，但却能慷慨的和一个陌生人分享本就不多的食物。你这次给他零钱，肯定是在回应他之前对你的善意，因为好人是值得有好报的。” 夏洛克被噎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对，约翰，你要抓住重点！这说明我的化妆术已经炉火纯青了，他刚才一点都没认出我来。” 华生坚持觉得自己抓住的才是重点，他反驳道：“承认吧，夏洛克，你就是出于感激所以才给老鲍比零钱的，否则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零钱？你我都清楚，哪怕是不给他钱，仅仅只是站到他的面前，他也肯定会关注到你的。” 夏洛克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约翰，我们还是聊点正事吧。明天陪我去葛兰医药大厦参观，这也是我和加里聊天的成果，他会在今天晚些时候把通知和凭证发给你的。” 华生很是困惑：“哦，嗯？为什么突然要去葛兰大厦参观？” 转移话题成功，夏洛克少见地耐心解释道：“约翰，你作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应该知道医药企业和医院之间向来是有着极为紧密的合作。” “确实如此，越大的药企越会和医院打好关系。尤其是向葛兰集团这样的医药巨头，几乎把触手伸到了整个医学相关领域，医院、药店、政府的医保部门、大学等等都有涉足。” 夏洛克点了点头，不再往下说了。 回到贝克街，夏洛克和华生坐上舒适的沙发，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夏洛克：“通过前几天的调查，我发现······不，是我知道了第一抛尸地点其实是黑福林码头的废弃集装箱中。在那里，我找到了一些和葛兰集团有关的线索。所以我才来打算以哈里街知名诊所的名义进入葛兰集团，然后进行更深入的侦查工作。” 强行改口后，夏洛克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个在黑幽夜色之下，带着晦涩莫名的笑意看向自己，“好心”提供线索的莫里亚蒂。 夏洛克以为这是莫里亚蒂故意设下的致命圈套，但当他小心翼翼摸到黑福林码头，本已做好了被伏击的准备，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反倒真的在那里发现了一些线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2、阿卡姆优秀交换生21 克里夫·爱德华兹，葛兰医药集团的研发部总监。 最近，克里夫不知怎的，脾气突然变得异常暴躁，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严厉呵斥下属。 克里夫的喜怒无常让研发部的员工们整日提心吊胆。 其他部门的员工路过研发部时，总觉得这里的气压要比别的地方要低得多。 此刻，克里夫正坐在宽敞明亮的总监办公室中，落地窗外是伦敦最常见的多云天气。 他烦躁地查看着电脑显示屏上的新闻，“哒哒哒哒”的鼠标点击声密集且响亮。 新闻的标题赫然是此次震惊全伦敦的流浪汉死亡事件。 “近日，发生在伦敦东区的流浪汉离奇死亡案引发广泛关注。目前，案件已经交由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探长和迪莫克探长负责。两位探长都是苏格兰场的优秀警探，曾经破获了多起离奇案件······” “昨天下午三点，苏格兰场召开有关流浪汉离奇死亡案的新闻发布会，雷斯垂德探长介绍了案件目前的侦查进度······” ······ 连续查看了十几篇新闻报道后，克里夫把手上的鼠标往前狠狠一摔，鼠标“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克里夫很不耐烦：“进来。” 他的私人秘书唐娜推门走了进来，绕过惨不忍睹的鼠标碎片，交给克里夫一个文件。 她说道：“伦敦大学希望可以借用我们的生物实验室进行生物心理学研究，是校长室那边亲自进行的沟通。” 他不在意地吩咐道：“好，具体的你来安排。” 克里夫囫囵看完文件，签完字后，把文件往桌上一放，声音并不大，却吓了精神高度紧绷的唐娜一跳。 唐娜努力稳住心神，但声音已经有些发颤：“还······还有一件事，刚刚谢菲尔德院长打来电话，希望可以安排两位员工参观葛兰大厦。” 克里夫十分不耐烦，“好了好了，这些小事你来安排就好。” 葛兰研发部与知名诊所的交流活动极为寻常，每个月都会组织类似的活动，所以克里夫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对了，”克里夫像是想到了什么，“到时候让安保看着点，不要让他们接触到我们公司的科研机密。” “是，先生。” ———— 校长室的工作效率很高，艾尔文晚上回到家不久，就接到了校长助理打来的电话，告知他已经顺利借到了生物实验室。 艾尔文于是打电话给教授生物心理学的同事——丹尼斯教授。 艾尔文知道他正在巴黎参加学术会议，所以问候道：“丹尼斯教授，晚上好，巴黎之行怎么样？” 丹尼斯接到艾尔文的电话，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莫里亚蒂教授向来是独来独往，很少进行同事间的社交活动。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很多心理学家自身就有不少心理疾病。 莫里亚蒂教授只是有些社恐罢了，已经在一堆患有焦虑症、双相的心理学家中算是一股清流了。 丹尼斯开了个玩笑：“还行吧，中规中矩的会议，我主要是冲着主办方安排的法国大餐去的。” 艾尔文直奔主题：“我记得你在去巴黎前曾经抱怨过学生借不到实验室？我今天帮你借到了。” “哦？那可太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 于是，第二天上午，艾尔文以带队老师的身份和三名主修生物心理学的博士生在葛兰大厦门口碰了面。 他们是两男一女，分别是卢克，洛伦和克丽丝。 艾尔文没有与他们过多交谈，简单叮嘱了几句就带着他们进入了大厦。 一同穿过奢华气派的四翼水晶式旋转门，一位身着干练职业装的女性已经等在了不远处。 她一眼就看到了艾尔文一行人，再次比对了一下左手拿着的资料后，她向艾尔文他们走来。 唐娜面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向艾尔文伸出右手：“请问，是伦敦大学的莫里亚蒂教授吗？” 艾尔文和她浅浅一握，回答道：“是的，唐娜女士。” 简单寒暄一番，唐娜便带领艾尔文他们向生物实验室走去。 在正式进入大厦核心前，艾尔文一行人的随身背包被要求打开检查，手机等通讯设备则被要求暂存到前台。 唐娜在一旁向艾尔文解释道：“实在抱歉，莫里亚蒂教授，我们的安保措施可能有些繁琐，但希望您能理解，我们不希望任何访客带走任何敏感的信息。” 艾尔文很配合：“当然理解，毕竟贵公司是高科技公司，注重科研机密是应该的。” 这之后，艾尔文他们在唐娜的带领下，终于进入大厦的核心区域。 一路上，艾尔文不动声色地评估着大厦内的安保情况。 好吧，大厦里遍布高级警报装置，每进入一扇门都需要刷卡，唐娜在刷开第一扇门时就解释道：“实在抱歉我们不能给你们门卡，只有公司的正式员工才能拥有。不过，有任何问题请随时联系我，我会很乐意为你们效劳。” 艾尔文嘴上说着可以理解，心里却在腹诽：不过是一个医药集团罢了，这安保措施感觉都能赶上麦考夫的第欧根尼俱乐部了。 想到麦考夫，艾尔文又不可抑制地联想到了夏洛克。 也不知道夏洛克现在在做什么，到底有没有按照自己提供的线索去检查那个码头。 如果去了，应该能够把破案的突破口锁定到葛兰医药集团身上了。 毕竟，那个从地上找到的一小片昂贵的定制版微量比色皿碎片，自己并没有收走，想必以夏洛克那过分敏锐的观察力，肯定能够发现。 作为造价不菲的谱析光学原件，这种定制版的比色皿碎片很容易查到买家是谁。 只是苏格兰场不可能凭借一个比色皿就立案，还需要找到更有指向性的证据才行。 希望这次来到葛兰大厦，能够搜集到确切的证据。 毕竟不论葛兰集团在拿那些可怜的流浪汉们做什么文章，总归是需要记录归档的。 不论记录的形式多么隐秘，总会留有痕迹。 也不知道夏洛克现在在忙些什么，怎么没动静了。 要不然问问系统？ 可是现在又没办法出声询问。 诶，话说最近系统似乎有些过于沉默了，已经有好久没和自己聊天了，不过消停点也好，大家都省心。 正在艾尔文在脑中想着各种乱七八糟事情时，不知过了多少道门，唐娜终于带领艾尔文他们来到葛兰集团的生物实验室中。 唐娜刷开一间实验室的大门，请艾尔文他们进去后说道：“这间就是伦敦大学预约的实验室，根据事先的协商，你们可以使用里面的所有设备，祝你们实验顺利。” 唐娜还想说什么，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只得匆匆离开。 与唐娜告别后，艾尔文拍了拍手，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同学们，这是学校为你们争取的高规格实验室，希望你们能够珍惜。” 他顿了顿，又说道：“在实验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问题······” 卢克举手抢答：“就随时问您。” “不，”艾尔文很干脆地否定，“是把问题记下来，然后在离开实验室后发邮件询问你们的导师。” 艾尔文是犯罪心理学教授，又不是生物心理学教授。 心理学是理科不假，但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值他又看不懂。 艾尔文之所以会以指导老师的身份过来，根本原因在于葛兰生物实验室不允许大学学生单独使用，必须要有至少一名教授带队才行。 看着学生们开始忙碌起来，艾尔文施施然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选择一个较为偏僻的办公桌坐了下来。 打开桌上的电脑，果然不出艾尔文所料，因为没有相应权限，所以实验室中的电脑只能使用和实验器材使用相关的功能。 想来也是，安保连手机都被收走，怎么可能还会给来访者配备可以联网的电脑呢？ 但艾尔文是有备而来。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以及监控的位置，确认安全后，以咖啡杯为掩盖，从手表的表盘背面抽出一个微型u盘，插入电脑接口。 这个u盘是艾尔文昨天晚上接到校长助理的电话后，让塞巴斯蒂安特意准备的。 u盘之中安装有特殊的软件，可以绕过服务器的防火墙，接入整个葛兰集团的数据库，从中抓取所需资料。 看着显示读取进度的进度条在不断前进，艾尔文觉得这次行动顺利极了。 等待进度条读满的过程是无聊的。 于是，百无聊赖之下，四处打量的艾尔文正巧和门口负责监视的安保人员视线相撞。 明明手上正在做着窃取葛兰集团机密信息的勾当，艾尔文却没有一点心虚和不好意思。 他大大方方地向保安微笑点头致意，反而让那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感受到了少有的善意和尊重。 进度条拉满，信息获取成功，艾尔文拔下u盘，把一切恢复到原样，然后一口喝完杯中剩余的咖啡，餍足地舒了口气。 艾尔文又为自己续上一杯咖啡，游走在忙忙碌碌的学生们中间，心里则在回忆着刚才瞥到的内部资料中的只言片语。 器官买卖、非法生物实验······ 在法律之外，葛兰集团的研发部可以说是把绑架而来的流浪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压榨到了极致。 而且，这项针对流浪汉的犯罪工程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在此期间，受害者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不过，既然关键证据已经到手，只要事后用匿名邮件把这些资料往苏格兰场那里一发，这个案子就能够成功告破了。 —— 因为连续喝了好几杯咖啡，艾尔文有些内急，于是走出了实验室，询问门口的大块头卫生间在哪里。 其实，按照安保规定，安保人员是要全程跟在访客身边的，但那个之前和艾尔文意外对视的安保杰克对艾尔文的印象不错。 所以，他只是向艾尔文指了一下转角处卫生间的位置，并没有跟着艾尔文，给予了艾尔文更大的自由和尊重。 艾尔文上完卫生间后，本打算回到生物实验室继续摸鱼，但却在拐过一个转角时，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因为这是一个转角，所以双方都是措手不及。 于是，艾尔文被撞了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对面的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身体轻微晃了晃。 艾尔文揉着被撞疼的地方，抬眼看清面前的人后，瞳孔微缩，眉头高高扬起。 他忍不住轻声惊呼：“夏······夏洛克？！” 一个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人。 艾尔文挑眉打量着他。 夏洛克的额头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略微急促，此时正半扶着墙恢复体力。 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剧烈运动。 猛地撞见艾尔文，夏洛克显然也很吃惊，但吃惊之后，夏洛克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凌乱脚步声，他对着艾尔文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艾尔文也听到了身后嘈杂的喧哗声，再看到夏洛克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后，艾尔文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艾尔文的掌控。 果然，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艾尔文看到了五六名腰别手枪、手拿警棍、膀大腰圆的安保，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这边追来。 不，严格来说应该是向夏洛克追来。 面对这种敌众我寡、情势不妙的状况，艾尔文下意识就想和显然是麻烦缠身的夏洛克撇清关系。 只是，夏洛克似乎看出了艾尔文的意图，在艾尔文打算迈步溜走前，突然伸手钳制住艾尔文的右臂，让他被迫留在原地。 然后用一种看似压低声音，但其实在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对艾尔文说道：“快跑，我已经拿到证据了！” ？？？！！！ 艾尔文此刻的母语是无语。 果然，当艾尔文再看向那些安保人员时，发现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由困惑怀疑，变成了赤果果的敌视。 艾尔文扯了扯嘴角：哦豁，完蛋。 这时候就算是说不认识夏洛克也没用了。 不论如何，既然沾染嫌疑，他肯定会被严格搜身盘查。 而艾尔文的身上可是真有葛兰集团内部机密的。 艾尔文这波啊，属于是玩游戏时，本来是简单模式，突然就被人调到了地狱模式。 而此时，罪魁祸首夏洛克，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surprise！！” 艾尔文：拳头硬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3、阿卡姆优秀交换生22 艾尔文其实能够理解夏洛克。 他之所以要把艾尔文也拉下水，就是为了防止艾尔文给自己下绊子，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把不安定的因素提前掐灭。 毕竟，任谁在逃亡路上迎面撞见曾用炸弹威胁过自己的宿敌，都不会奢望他会伸出援手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这不代表艾尔文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被强行绑定队友关系的艾尔文被迫跟着夏洛克一起逃跑，好好的潜入侦查也被搞成了绝命逃亡。 不论是上辈子艾尔文自己，还是这辈子来到莫里亚蒂的这幅身体，艾尔文都没怎么进行过什么剧烈运动。 真·战五渣·艾尔文，才跟着夏洛克跑了没几分钟，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嘴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重······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因为事先没有任何热身，艾尔文下腹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很显然，他这是跑岔气了。 艾尔文因为下腹的剧痛弓起了身子，他觉得，再这么跑下去，自己可能就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了。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艾尔文想停下就能停下的。 也不知道夏洛克是怎么想的，居然在逃亡的过程中没有放弃艾尔文这个塑料队友，反倒是一直拉拽着艾尔文，让他不至于掉队。 好一个可歌可泣、不抛弃、不放弃的队友情······ 个p啊！ 艾尔文在奔跑中艰难地转头，忍受着喉咙里的铁锈味，问夏洛克：“你······咳咳······你干嘛要拉着我一起跑？” 夏洛克本可以抛下艾尔文，让他为自己分担部分火力，可夏洛克却没有这么做。 艾尔文现在宁愿去面对身后气势汹汹的保安，也不想继续这种折磨了。 又转过一个拐角，迎面是一扇玻璃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夏洛克没有迟疑，掏出偷来的id卡，刷开门后，从旁边拿下一个灭火器，对着刷卡处就砸了下去。 “哐当”一声，随着一阵火花的噼啪乱响，这扇门无法再用id卡刷开，可以暂时阻止身后追兵的步伐一段时间。 又跑了一阵，破坏掉沿路的几个监控器，夏洛克把艾尔文拉进一间卫生间躲了起来。 暂时安全了。 艾尔文双手勉力撑着洗手池的桌沿，两腿发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反观一旁的夏洛克，喘息声略重但并不混乱，面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闲心对着镜子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着，眼睛时不时瞟向旁边累到虚脱的艾尔文。 歇了一会，终于缓过来一些的艾尔文问夏洛克，只是声音有些沙哑：“所以，福尔摩斯先生，能解释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艾尔文知道夏洛克不可能是个没脑子的莽汉，按理来说不会直接莽进葛兰大厦。 夏洛克是喜欢意气用事不假，但他怎么也不可能意气用事到直接硬闯犯罪巢穴。 那么，夏洛克到底在葛兰大厦干了什么？ 事实上，原本按照夏洛克的设想，这次的证据收集行动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而一开始，事情也确实是向着夏洛克预想的方向发展的。 当时，夏洛克和华生在唐娜女士的带领下，堂而皇之地进入葛兰大厦，然后在研发部进行参观。接着夏洛克寻找机会单独行动，并且顺利找到了葛兰研发部的秘密实验室。 由于时间紧迫，夏洛克在记录下葛兰集团非法人体实验相关的部分证据后，本打算立刻撤退，但当看到实验室的某处时，夏洛克离开的脚步无论如何都迈不开了。 那里是用来安置实验体的解剖台，上面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老人。 他和那人之间还有些距离，但夏洛克已经认出了他，正是那个曾分给自己一块面包的老鲍比！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夏洛克懊恼不已。 要是事先提醒老鲍比要注意安全就好了。 要是再早些掌握葛兰集团的犯罪证据就好了。 要是······ 快步行至老人身边，望着老鲍比那如同死人般苍白的面色，夏洛克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长长松了口气。 原来，他已经敏锐地观察到老鲍比的胸膛依旧起伏，人还活着就好，至少不算太迟。 只是夏洛克并没有高兴很久，因为他很快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在收集完证据后，本该悄悄撤退，然后与华生汇合，最后在葛兰工作人员的客气送行中，揣着足以毁灭整个葛兰集团的证据出门。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他不清楚那些实验室的研究员们计划怎么对待老鲍比，万一自己刚一走，下一刻老鲍比就被开膛破肚了岂非万事皆休。 人命关天的事情，夏洛克不敢去赌。 因此，斟酌片刻后，他费了一番功夫把老鲍比藏到实验室上方的通风管道处，然后将痕迹抹除，避免老鲍比被轻易发现。 接着，他故意装出意外撞见非法生物实验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实验室，对着听到动静闻讯赶来的工作人员大喊大叫：“你们这些魔鬼！居然进行人体实验，我要去苏格兰场告你们。” 效果不可谓不好，夏洛克立刻喜提一群安保人员的围追堵截。 所过之处好不热闹，夏洛克以一己之力把这场追逐赛变成道具赛。 也就是在夏洛克逃亡的过程中，遇到了施施然上卫生间的莫里亚蒂。 短暂的惊愕后，夏洛克毫不犹豫地选择拉莫里亚蒂一起下水。 目的是避免莫里亚蒂落井下石，也是想着逃亡路上多个人多些帮助。 绝不是为了报复莫里亚蒂曾经用炸弹威胁过华生的生命。 嗯，绝不是这个原因。 思维回笼，夏洛克并没有回答莫里亚蒂的问题，“此事说来话长，莫里亚蒂先生，你只要知道，我刚才凭借一己之力，把整个葛兰大厦搅合了一通。” 艾尔文无语，“怎么，那我是不是该夸赞你一番？” 看着夏洛克那不无得意的样子，艾尔文居然觉得夏洛克有些像拆完家后，坐在门口等待主人夸赞的哈士奇。 艾尔文晃了晃头，把这个离谱的联想甩出脑后，转回正题，“你打算怎么逃出去？既然你已经高调宣布我们身上有足以让葛兰集团破产的证据，他们就不可能放过我们。” 艾尔文揉了揉仍然沙哑的嗓子，分析道：“意外坠亡、火灾······让两个人不明不白地死去可太容易了。” 艾尔文的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因为讨论的是两人可能遭遇的残忍对待而惊慌失措。 夏洛克更是如此，他的眼中甚至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如同在玩一个有趣的密室逃脱游戏，开始观察卫生间的装修布局。 然后，夏洛克再次将目光投向头顶的通风管道，那下面正好横着一根细长铁杆。 目测完距离后，夏洛克把袖子卷起，打开一个隔间的门，依次踩上马桶座和水箱，稳当又利落地站到隔间木板门之上，接着一个跳跃，正好抓住铁杆，前后晃了几下，双臂向上一个发力，夏洛克就坐上了铁杆。 伸手拽下通风管道的蜂窝状铁罩，逃离这里的出口近在眼前，夏洛克却没有着急离开，依旧坐在铁杆上，自上而下俯视艾尔文，面有戏谑之色。 艾尔文仰头望着夏洛克，他能读懂夏洛克的意思：就你，能上来吗？ 艾尔文有自知之明，他很难像夏洛克那样灵巧地爬入管道，最后要不得还得夏洛克的帮助。 但是······ 艾尔文仰头冲着夏洛克微笑，明知故问，“福尔摩斯先生，您不会是想从那里逃出去吧。”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但不知您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夏洛克眉头一跳，“什么问题？” 艾尔文摊了摊手，“我们先不讨论管道积灰、霉菌滋生的卫生问题，也不讨论管道的镀锌钢板材质能不能支撑成年人体重的问题，更不讨论在没有工程图的情况下究竟如何判断方向位置的问题······” 艾尔文每说一句话，夏洛克的脸就黑上几分。 一口气举了好几条反对的理由，艾尔文顿了顿，“以上所有我们都不讨论，但最重要的一点，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夏洛克有些咬牙切齿。 “最重要的是我们俩的身份。”艾尔文收起刚才的戏谑调侃之情，面色郑重。 “嗯？”夏洛克若有所思。 艾尔文摆了摆手，“虽然你刚才并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选择高调行事，但我猜无非是某个物品······”艾尔文停下来观察着夏洛克的表情，“又或者是某个人······” 夏洛克的眸中射出精芒，艾尔文了然，“原来是遇到了某个人？” 艾尔文的眼眸微眯，“你是想保护ta？所以他在这里有危险？能在这里遇到现实而紧迫危险的人······” “是被当成实验对象的流浪汉？”艾尔文神色沉凝，“你在遇到他时可能已经采取措施把他暂时藏起来，但这种隐藏一定是难以持久的，所以你才想闹出动静吸引注意力，然后尽快逃离好及时回来解救那个人。”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已经被艾尔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夏洛克也就懒得再隐瞒。 “所以我说，你这个计划中最大的漏洞就是没有考虑到我们的身份。” “愿闻其详。” 艾尔文半靠在墙上，环抱双臂，“我和你，虽然不是经常上电视的名人，但还是能够在网上轻易查到身份的。当葛兰集团的人发现我们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侦探，都不是什么默默无闻之辈，本就心里有鬼的他们一定会极度惊慌。而这时，我们逃脱了，带着他们的罪证逃脱了，他们会怎么办？” 夏洛克没有吭声，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艾尔文：“如果是我，我首先会把这间大厦付之一炬，焚毁所有证据，毕竟你手上应该只有影像、实验数据之类的部分证据，和实证的证明力度没法比。然后，我会火速推出几个替罪羊，活的也好，死的也罢，只要能保住高层就行。” 艾尔文总结：“所以，福尔摩斯先生，您这一逃，成功为葛兰高层通风报信，给他们机会毁灭证据。” 听着艾尔文的挖苦，夏洛克的脸更黑了，“所以你早不提醒我，就是为了看着我像个猴子一样荡来荡去？” 艾尔文：“我说我是才想起来的，你相信吗？” 绝不是为了报复夏洛克害自己绝命逃亡呢。乖巧.jpg 夏洛克从两米多高的地方轻轻跃下，灵巧得如同一只猫咪。 他来到艾尔文的面前，问他，“所以，你是想让我们束手就擒？然后让他们误以为事情仍在掌控之中，把重点放在对付我们俩而不是毁灭证据上？” 艾尔文微笑，回答得很干脆，唇边的弧度敛起，眼神带着些许疯狂，“对。” 见夏洛克仍然有些迟疑，艾尔文多解释了一句，“福尔摩斯先生，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个杰出的心理学家。面对像我这样的人，除非在我开口前就杀死我，否则变数将永远存在。” 夏洛克被说服了。 于是，他们一同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等待着安保人员的破门而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4、阿卡姆优秀交换生23 葛兰集团研发部，总监办公室。 今天的伦敦是难得的晴天，但这温暖柔和的阳光却无法穿透办公室里的阴云密布。 脾气火爆的克里夫再次化身桌面清理大师，然后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中大发雷霆。 他刚刚得到安保来报，有两个人意外闯入了人体实验室，而且正好是葛兰集团见不得光的那部分实验室。 “什么？还没追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再多派些人，我就不相信还抓不到。” 他又提醒，“对外就说是葛兰大厦进贼了，千万不要让事情扩大化。” 他挂了电话，懊恼地挠了挠头。 其实当流浪汉连环失踪案被曝出时，为了避免暴露，他本想立刻停止非法人体实验，然后把证据全部销毁。 只要躲过这阵风头就好。 只是，生物实验这种事不是想停立刻就能停的。很多项目一旦停止，就意味着先前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 沉没成本太高，葛兰集团的高层不想因为一些风吹草动就过早放弃。 更何况，近期葛兰集团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还因为医保的事情和英国政府闹掰了，上层高管们现在迫切需要出新的医药成果来提振股东们的信心。 无奈之下，克里夫只得强行按下忧虑，继续组织生物实验的进行。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加强安保，以及小心小心再小心。 只是很多时候，越担心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越可能发生。 此时的克里夫面色阴郁，嘟嘟囔囔地抱怨，“一群蠢猪，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有个词叫‘顶风作案’？这事要是压不下来，葛兰集团可就完了。” 这时，电话再次响起，他立刻接起电话，“抓住了？很好！”克里夫松了口气，他来回踱了两步，吩咐，“先把他们控制住，然后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说完，他径自奔向葛兰集团ceo办公室。 ———— 同一时间，葛兰集团安保主管亨利挂断电话，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 经过一段艰难的围追堵截，在参与追赶的人员增加到十几个后，终于在卫生间堵到了他们。 此时，艾尔文和夏洛克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身材健壮的安保紧紧抵住他们的胳膊。 四面围着一群同样膀大腰圆的安保，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亨利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抓到这两个人，所以气急败坏的亨利忍不住踹了其中一个人的侧腰。 他咬牙切齿，“跑啊，怎么不跑了？接着跑啊？” 是夏洛克。 艾尔文刚想幸灾乐祸一番，自己也挨了一脚。 一阵剧痛袭来，艾尔文疼得直抽气，额头渗出大片冷汗。 现在轮到夏洛克幸灾乐祸了。 艾尔文的抗击打能力显然不如夏洛克，他可比夏洛克疼多了。 踢了两脚泄愤后，亨利没再管这两个人。 既然上面要求不要再出意外，亨利眼睛眯了眯，命令手下直接给这两个人一人一剂麻醉药迷晕了事。 艾尔文和夏洛克很快失去知觉。 作为医药集团的安保人员，他们可太懂怎么高效迷晕目标了。 ———— 再次醒来，是在葛兰大厦地下库房。 在亨利看来“绝望害怕”的两人正在心平气和地聊天，如果忽略绑在他们手脚之上的绳索的话，甚至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开没有茶点的茶话会。 艾尔文小心调整坐姿，不慎扯动腰部伤处，轻“嘶”了一声，“他们现在应该在查我们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夏洛克没有搭话，先警惕地观察周围环境，双目如鹰眼般锐利。 艾尔文打了个哈欠，“放心吧，这里没有监视器和监听设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装。” 艾尔文上下打量了夏洛克几眼，有些嫌弃，“说真的，你刚刚演得也太过了，我差点没跟上你的画风。” 夏洛克没好气，“你就很好吗？被制住后居然在抱怨地板太脏？你得庆幸当时只有我听到了你的抱怨。” 夏洛克顿了顿，把谈话引向正题，“等他们弄清我们的身份，就要来和我们谈判了。” 艾尔文不以为意，“无非就是威逼利诱、红脸白脸之类的一套东西，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家伙，能有多难对付？” 这时，艾尔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夏洛克，话说，你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吗？居然没有和华生医生一起行动？” 看到夏洛克的表情，艾尔文突然想到一个离谱但很有可能的事情，“你······”艾尔文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和华生医生一起来的，但是把华生医生给忘了？” 夏洛克沉默，艾尔文也沉默了。 “噗嗤。” 艾尔文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夏洛克恼羞成怒，“我带约翰来的目的是为了混入葛兰大厦，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艾尔文笑容不减，“好好好，我信，我信。”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响动，艾尔文和夏洛克的表情一收。 当葛兰集团的ceo乔治·劳伦斯开门走入库房时，看到的是被绑缚在座椅上努力挣扎、慌张惊恐的两个人。 乔治佯装生气，对站在一旁的亨利厉声批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还不松绑！” 亨利忙不迭点头应诺，使了个眼色给手下人，让他们为艾尔文和夏洛克松绑。 揉了揉被绳子磨得通红的手腕，艾尔文面上惊慌之色稍退，眼底深处却闪过戏谑神色。 乔治表现得很和善，“先生们，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懒得去管艾尔文，夏洛克率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生气地质问乔治，激动又大声，“什么误会？！我亲眼看到解剖台上躺着的是活生生的人！你们肯定是在做非法的人体实验！” 艾尔文在一旁默默点评：哦豁，看来夏洛克扮演的是正义感爆棚但鲁莽冲动的蹩脚侦探。 那我扮演什么角色呢？ 艾尔文想了想，面上露出莫测笑容。 演什么演？我选择做自己。 乔治按了按手，示意夏洛克不要太激动。 他在来之前已经调查过这二人的身份，那位莫里亚蒂教授倒还好对付，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罢了，想必威逼利诱一番就能让他闭嘴。 难对付的是这位福尔摩斯先生。 但更难对付的其实是他的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 事实上，在英国，社会地位越高的人，才越能了解那位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恐怖之处，说他是影子政府首脑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乔治微微蹙眉。 像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的人，想来寻常的威逼利诱是不成的，但是看他这副正义感十足的样子，得用软的了。 于是，乔治也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重重叹了口气，面上露出忧郁难过之色，“福尔摩斯先生，在你的眼里，我们想必是一群拿人做实验的魔鬼吧。” 夏洛克愤懑之情不减，“难道不是吗？” 乔治又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们确实是用流浪汉做生物实验，但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整个人类的健康和幸福。” 见夏洛克一脸的无法理解，乔治进一步解释，“您是知道的，我们葛兰集团的主业是研发药品。为了能够更好地研究出能够造福人类的新型药品，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但是药物研发工作对于人体实验的需求非常巨大，我们不得不请流浪汉们担任我们的志愿者。” 乔治摊了摊手，“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研制出可以造福千万病人的新药啊。” 见夏洛克怔在当场，似有触动，乔治再添一把火，“而且，那些流浪汉整日在街头虚度光阴，无法对社会做出一丝一毫的贡献。现在，葛兰集团给了他们一个能够创造自身价值的机会。” 艾尔文和夏洛克静静看着乔治的卖力表演。 ······ 夏洛克很配合乔治的劝说，他装作自己被说服的样子，迟疑着，“但是拿人做实验总归是不道德的，看在你们也是为了更多人的健康的份上，我就不报警了，可你们今后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自认为终于解决完夏洛克的问题，乔治显得轻松了很多。 夏洛克走出门的一瞬间，和艾尔文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地轻微点头致意。 送走夏洛克后，乔治转身面向艾尔文。 艾尔文从乔治进入这间库房就一直很是沉默，他看向乔治的眼神很是复杂，有了然，有玩味，还有几分冰冷。 乔治也在评估着艾尔文。 他觉得，艾尔文不过是一个大学教授罢了，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多少影响力，如果威逼利诱不成，大不了直接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乔治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 只是，就在乔治打算开始对艾尔文的攻略时，对方率先开口了。 艾尔文抬眸与乔治对视，眼睛深沉黑凝，仿佛望不见底的深渊，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语气淡淡，说出一组莫名其妙的数字，“7123515。” “你，你在说什么？”乔治的心猛地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艾尔文眉目不动，一字一句重复，“7123515。” “你，你难道是······” 艾尔文点头。 乔治手脚冰凉，嘴唇狠狠一颤。 尽管现在明明对方只是孤身一人，而自己有一屋子的安保，乔治却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只此一句，让乔治明确了这位莫里亚蒂教授的真正身份——犯罪咨询，m先生。 那串的数字其实是他在那款“犯罪咨询”软件中的个人id，只有m先生本人才可能知道。 尽管场合不对，他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当他的父亲在弥留之际，独留他一人时，把这个无名软件的账号交给他时的情景。 他也是在那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的事业总是顺风顺水，越是强劲的竞争对手越会因为各种“意外”离奇去世。 当他忍不住询问那个“m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人时，父亲浑浊暗淡的目光中射出骇人的光芒，“魔鬼，他是魔鬼！” 魔鬼，父亲明明是客户，却对m先生做出如此评价评价，很奇怪，也很细思极恐。 不过到底是跨国集团的ceo，短暂的惊慌后，乔治努力稳住心神。 乔治现在的感觉很奇特。 就好像你的犯罪过程被目击者看个正着，但你接着发现这个目击者居然是小丑。 这个时候，你不但不会再担心事情暴露，说不定还会得到这位“目击者”的专业点评和指导。 乔治就是类似的感受，他现在是彻底不再担心这次葛兰集团的丑闻的暴露风险了。 m先生为父亲设计的“意外”事件他都看在眼里，如今仅仅是遮掩罪行罢了，对于m先生肯定更是易如反掌。 乔治一系列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艾尔文的眼睛，他很满意自己打的补丁。 他在莫里亚蒂的记忆里搜索到，乔治是自己的“客户”之一，这就好办多了。 夏洛克那种示敌以弱的思路确实不错，但仍然不是很保险， 看着乔治欲言又止的样子，艾尔文知道他是想问自己怎么把这场风波平息。 艾尔文装模作样地安慰了乔治一番，然后夸奖他刚才的做法很正确，让乔治彻底放下心来。 交谈完后，乔治很客气地把艾尔文一路送到大门，原本打算此间事了后尽快停止的实验项目一切照旧。 乔治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还在寻思，自己此次最大的收获是终于知道“m先生”的真正身份，如果和他打好关系，岂不是能够取得比父亲还要大的成就！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乔治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状态其实并不正常，有些过于乐观，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危机。 这其实是艾尔文暗中做的手脚。 打一见面，他就开始了对乔治悄无声息的催眠。 开头点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为了争取乔治的信任，树立自己的权威，为后续的催眠做铺垫。 然后在话语中一点点地加深诱导，干预意识，最后成功扭曲乔治的认知，让他变得盲目乐观、漠视危机。 ———— 当天夜里，葛兰大厦被苏格兰场突击检查，随后以乔治为首的葛兰一众高层被一网打尽，让伦敦人心惶惶多日的流浪汉连环失踪案顺利告破。 很显然，夏洛克的动作很迅速，刚脱身立马前往苏格兰场报案。 整个证据搜集过程顺利到让雷斯垂德探长感到有些不真实，“葛兰集团的人都是傻的吗？明明都暴露了，居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一切照旧。”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夏洛克，“你说是吧，夏洛克。” 夏洛克没理雷斯垂德探长，他现在正忙着安顿老鲍比。 当老鲍比终于被人从通风管道中救出来时，已经被折腾得只剩一口气了。 所幸还不算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他接下来会被安排在巴兹医院特护病房，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被冷落的雷斯垂德只得去找华生医生寻求认同。 而华生表示，他才是最蒙的那个好吗？ 夏洛克莫名其妙地非要来葛兰大厦，中途又莫名其妙地失踪，最后又莫名其妙地把整个葛兰大厦一锅端。 整个过程他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埋怨夏洛克，“夏洛克，你下次有什么行动能不能提前通知我？” 夏洛克满口答应。 华生无语，呵呵，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总觉得夏洛克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5、阿卡姆优秀交换生24 深夜，泰晤士河畔别墅，二楼卧室。 卧室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温馨中透着懒散。 艾尔文坐在卧室柔软的床上，没穿上衣，管家先生正为他处理左腹的伤处。 被亨利踢到的左腰处伤得并不轻，淤青处已经变成了青黑色，所幸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肋骨。 塞巴斯蒂安有些无奈，最近莫里亚蒂先生受伤的频率似乎增多了不少。 上次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肩膀扭伤才好没多久，现在又受伤了，而且比上次要严重的多。 他忍不住多唠叨了莫里亚蒂先生几句。 莫里亚蒂先生答应得倒是很痛快，可他总觉得先生压根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这边，艾尔文为了转移注意力，在赛巴斯蒂安为自己涂药时，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些什么。 这期间塞巴斯蒂安似乎在和自己说着什么，艾尔文随口应和着，但手下的动作不停。 等到塞巴斯蒂安将艾尔文身上的淤青处理完，那张纸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了。 艾尔文把纸递给赛巴斯。 塞巴斯蒂安接过，扫了眼，纸上居然全是人名，少说也有二十多个。 他诧异地一挑眉，望向艾尔文，等待下一步指示。 艾尔文点了点那张名单，“等这些人进监狱时，给他们安排一些‘特殊’的照顾。” “好的，莫里亚蒂先生。” 这时，艾尔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名单拿了回来，用笔在其中几个人名上划了几道横线，然后重新递给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接过纸，扫了一眼，“先生，划横杠的人名是去掉的意思吗？” 艾尔文否定，“不，是重点‘照顾’的意思，横线越多就越多‘照顾’。” 塞巴斯蒂安诧异地挑了挑眉，又仔细查看了一眼名单，发现其中一个人名几乎被涂成了黑块，只能勉强认出似乎写的是“亨利”。 他能够从这力透纸背的笔锋中感受到莫里亚蒂先生的情绪，为这位叫“亨利”的人默哀了一秒钟，他回应莫里亚蒂先生，“没问题，先生。” 作为一名合格的管家，为主人排忧解难是基本准则，“先生，需要这个叫亨利的人彻底消失吗？” 艾尔文已经穿上睡衣，躺在床上了，他打了个哈欠，语气淡淡，“那倒不用，轻易死去可就太便宜他们了。” “好的，先生” 莫里亚蒂作为“犯罪界的拿破仑”，在监狱里自然“颇有人脉”。 让葛兰集团的那帮人在监狱里生不如死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 另一边，雷斯垂德探长现在已经忙疯了。 从昨天下午接到夏洛克报案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他几乎一刻也没合眼，一直在忙着搜查线索、固定证据、抓捕嫌疑人、审讯等等工作。 雷斯垂德探长此时正坐在审讯室中，等待狱警把嫌疑犯带过来。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又猛灌了一大口黑咖啡。 这时，门开了，来的却不是嫌疑犯，而是夏洛克！ 雷斯垂德探长很惊讶。 和夏洛克合作破案了那么多次，他是知道夏洛克的性子的，只要抓到真凶，剩下的事情就一股脑全部扔给苏格兰场。 哪怕苏格兰场在后续的案件整理中有什么疑问，夏洛克也一向也是懒得回答的，警探们只能苦哈哈地借华生医生的笔记本来看。 这次倒是稀奇，夏洛克居然主动过来了。 雷斯垂德探长很高兴，他立刻起身招呼夏洛克，“夏洛克，你这是？” 夏洛克言简意赅，“帮你审案子。” 雷斯垂德：“······” 幸福来得太突然，雷斯垂德探长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今天审的嫌疑犯正好是葛兰集团的现任ceo，乔治。 这已经是雷斯垂德探长第三次审讯乔治了。 前两次都没有审出什么有用的内容。 趁着还有时间，雷斯垂德探长向夏洛克简要介绍了一下现有的情况。 他苦恼地摊了摊手，向夏洛克大倒苦水，“这个乔治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夏洛克很感兴趣，“哦？具体体现在哪些地方？” 他就是因为在另一位探长那里了解到今天审的是乔治，所以才来的，希望可以弄清那天自己先走后，莫里亚蒂到底和乔治说了些什么。 雷斯垂德探长苦笑一声，“你等下见到他就知道了，他已经有些魔怔了。” 没有等待多久，在两名警官的陪同下，昔日的医药集团ceo、如今的犯罪嫌疑人——乔治，被带进审讯室。 夏洛克的眼睛倏地亮了，他紧紧盯着乔治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一个细节。 很显然，此时的乔治确实状态很不对劲。 他的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东西，两眼无神，直到被安置在审讯椅上，也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雷斯垂德探长试图通过喊乔治的名字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不出所料，没有成功。 他转头看向夏洛克，刚想和夏洛克说些什么，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是夏洛克的。 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目光一凝。 迟疑了一瞬，夏洛克还是接通了电话，“你想干什么？” 很不客气，但手机的另一头并不在意，“早上好，夏洛克”。 对方的声音很轻，随和中透着慵懒，这让夏洛克怀疑他是不是还没起床。 想到这点，让已经两天没休息的夏洛克更加不爽，他再次询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面的人轻轻打了个哈欠，接着直入正题，“你现在应该是在审讯乔治吧？他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警局有我的眼线了。”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于夏洛克会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你把手机给乔治。” 夏洛克转头看了雷斯垂德探长一眼，忽然有种想要把手机通话外放的冲动。 当着苏格兰场探长的面自曝警局里有内鬼，或许会很有趣。 想了想，到底还是放弃了，毕竟雷斯垂德探长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再给他加担子似乎有些不人道。 如果雷斯垂德探长此时能够知道夏洛克心里在想些什么的话，一定会感动到热泪盈眶：夏洛克居然还会为自己着想的时候！ 这边的夏洛克已经起身把手机递给了乔治，倒也意外地配合，因为夏洛克已经隐约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果然不出夏洛克所料，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乔治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接着瞳孔开始聚焦。 最后是“啪”的一声，随着电话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响指声，乔治如同大梦初醒，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环视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后全程旁观的雷斯垂德探长啧啧称奇，“他这是怎么了？” 当夏洛克解释手机对面是莫里亚蒂时，雷斯垂德探长更兴奋了，“哇哦，莫里亚蒂教授不亏是著名的心理学家，催眠那么神奇的吗？隔着手机都可以？那以后我和莫里亚蒂教授聊天时会不会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被催眠了？” 清醒了就好，警察不怕犯人智商高、意志坚定、反侦查意识强，就怕犯人压根脑子就不正常。 夏洛克：“······” 对于别人对于莫里亚蒂的夸奖，他是真的听不了一点。 接下来的审讯过程，雷斯垂德探长和夏洛克的悲欢并不相通。 不论夏洛克怎么旁敲侧击，把审讯技巧用了个遍，甚至都把乔治在十几年前职务犯罪的信息都挖出来了，也没有问出那天莫里亚蒂和他到底聊了些什么。 想来这是莫里亚蒂事先动的手脚，把任何不利于他的信息全部删除了。 雷斯垂德探长却很高兴，他从一开始还会时不时问几句，到后面完全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记笔录机器，轻轻松松就审到了想要的信息，甚至还有不少意外惊喜。 最终，被榨干了一切的乔治瘫软在审讯椅上。 雷斯垂德探长喜形于色。 夏洛克的脸黑如锅底。 最终，夏洛克摔门而出，雷斯垂德探长还在后面火上浇油，“夏洛克，明天要审葛兰研发部总监，你还来吗？” ······ 泰晤士河畔，卧室。 隔着手机解除了乔治的催眠状态后，艾尔文这才起身下床。 啧啧啧，如果夏洛克知道自己为了他能够更好地审讯乔治，还没起床就打电话帮他解除催眠的话，应该会感动吧？ 当然这里还是有一些艾尔文的小心思在的。 他在解除催眠的过程中，特意消除了乔治是莫里亚蒂秘密顾客的记忆，从而避免莫里亚蒂的致命把柄之一被夏洛克抓住。 这时，电话又响了，艾尔文拿起一看，居然是科波特先生打来的。 “莫里亚蒂教授，不知您能否赏光，晚上来冰山俱乐部一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6、莫里亚蒂在哥谭1 艾尔文最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葛兰集团那里，所以没怎么关注企鹅人那边的情况。 直到接到企鹅人的邀请，艾尔文才想到要了解一下企鹅人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书房里，艾尔文坐在舒适的座椅上，手上拿的是管家为自己整理的资料。 看完资料，艾尔文愕然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声。 只能说企鹅人不愧是民风淳朴哥谭市的优秀市民代表。 艾尔文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企鹅人要把冰山俱乐部开在哈克街了。 原本的伦敦东区是以哈克街为分界线，黑白对立明显，一边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另一边则是混乱黑暗、脏乱不堪。 而企鹅人以一己之力，用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把整个伦敦东区搅合成了彻底的灰色地带。 这之后，企鹅人以伦敦东区为据点，向伦敦其他地区乃至整个英国的地下势力进军。 这种扩张速度是连莫里亚蒂本尊都没有达成的。 艾尔文也没法说企鹅人的不是，毕竟企鹅人的问题不在于不听他的，而恰恰是太听他的了，把艾尔文当初给他的犯罪建议执行得相当完美。 他也没想到当初随意给的建议居然效果那么好，好到艾尔文觉得麦考夫的喝茶警告随时都会到来。 ———— 今日的冰山俱乐部要比当初开业时更加热闹。 不仅请了知名乐队现场演唱，而且优惠力度直接拉满，各类酒品几乎白送。 俱乐部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人满为患，一条街外都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喧嚣和吵闹。 所有经过的路人都注意到了冰山俱乐部惹眼的热闹场景，有人还在疑惑，“这是周年庆吗？原来这个俱乐部已经开了一年了？” “······somebodyhelpme······”（音乐） 艾尔文刚下车就听到了一阵迪斯科风格的音乐，这让他下车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stayinalive. 耳边激情澎湃的迪斯科音乐艾尔文可太熟悉了，因为它就是艾尔文，哦不，准确的说是莫里亚蒂的手机铃声。 艾尔文一脸古怪地向俱乐部走去。 不用猜，这肯定是企鹅人的手笔。 该怎么说呢。 企鹅人这番神奇操作，让艾尔文有种“爱他就为他请来乐队现场演奏他钟爱的手机铃声”的感觉。 一些离谱的想象画面开始不可抑制地出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 想象中：企鹅人用粗暴的方式“请”来一位音乐家，然后用五音不全的音调哼唱着曾从自己这里听到的手机铃声，接着用枪抵着音乐家的脑袋，威胁他必须识别出这是什么歌，并且找来能够表演的乐队，不然就把他大卸八块······ 很快，这些离谱的想象被艾尔文抛诸脑后，因为企鹅人已经提前等在了俱乐部的大门口，看到艾尔文的身影出现，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快步走向艾尔文。 待到两人走近，企鹅人踮起脚，给了艾尔文一个比以往都要有力的拥抱。 他热情地招呼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您最近在忙什么呢，都不怎么来我的俱乐部了。” 艾尔文回以微笑，客气地附和着企鹅人的寒暄。 再次来到俱乐部六楼的顶层包厢，艾尔文和企鹅人相对而坐。 和刚见面时的健谈正好相反，此时的企鹅人格外沉默。 他垂下头，幽暗的灯光下艾尔文看不清他的表情。 艾尔文则静静品味着手中的香槟，耐心等待企鹅人开口。 “莫里亚蒂教授······” 不知过了多久，企鹅人终于开口了，但声线沙哑、有些发颤。 “您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我当您的助手，您会实现我一个愿望的对吗？” “当然，亲爱的奥斯瓦尔德。我记得，你是想复活你的母亲。” “是的！”企鹅人忙不迭回应，眨巴着眼，期待地望着艾尔文。 “请稍等。”和企鹅人说了一声，艾尔文开始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现在可以实现科波特先生的愿望了吗？” 企鹅人在一旁等待着，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艾尔文是在和那个当初和自己做交易的神秘力量沟通。 他昨天反反复复查看了莫里亚蒂教授给他的计划书很多遍，终于确认，所有的计划都超额完成后，立刻就打电话给莫里亚蒂教授。 这边，系统回复地很快，“可以了。” 系统判定的标准是犯罪助手是否完美地完成了系统所给的犯罪建议。 很显然，企鹅人完成的可太好了。 艾尔文也很快给企鹅人答复，“可以，奥斯瓦尔德。” 只是，艾尔文发现，听到这个消息后企鹅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艾尔文能够看出，企鹅人在很努力地做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但是紧攥的双手、颤栗的身躯以及幽暗的眸底，无不显示企鹅人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喜悦。 为什么？ 艾尔文有些困惑。 相对而坐的距离让艾尔文能够把企鹅人所有的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很快，艾尔文发现，企鹅人那层层伪装之下的真实情感，似乎是，恐惧？ 怎么会是恐惧呢？ 艾尔文觉得，既然企鹅人把如此珍贵的实现愿望的机会用在了复活母亲上，可见母亲对企鹅人是极其重要的。 那么，能够复活母亲本该是件高兴的事情。 但是，企鹅人眸底快要喷薄而出的恐惧情绪却又是真真切切的。 艾尔文对企鹅人的了解并不多，仅有的些许了解也是从企鹅人来到神夏世界开始的。 所以，艾尔文并不清楚企鹅人的这股恐惧的来源。 难不成，企鹅人是在恐惧母亲的复活？ 察觉到艾尔文眼中的探究之意，企鹅人下意识偏头躲过了对方的视线。 包厢再次陷入寂静，楼下的音乐声隐约可闻，“······lifegoinnowhere.（译：生活无路可走）······alive······alive······” 企鹅人似乎是把楼下的音乐演奏设置成了单曲循环，所以才让艾尔文一来就正好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 不知道是不是艾尔文的错觉，每当歌曲唱到“活着”的这个单词时，企鹅人的脸色都会更加苍白几分。 企鹅人努力收拾起一个笑容，期冀中透着些许别的情绪，“莫里亚蒂教授，请问复活我的母亲需要多久？具体应该怎么操作？” 听到企鹅人的问题，当下艾尔文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将这个问题问向系统。 不过，当听到系统的详细解释后，艾尔文已经把企鹅人的异状完全抛诸脑后了。 “你说什么？我得亲自去哥谭？” 一声惊呼在包厢中响起，吓了本就精神紧绷的企鹅人一跳。 ！！！ 艾尔文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系统居然说，复活企鹅人的母亲需要自己亲自去哥谭一趟。 艾尔文也不管企鹅人还在场了，急切地问系统，“为什么一定要我亲自去哥谭？” 虽然不知道世界意识的具体运作方式是怎样的，但艾尔文其实一直以为满足别人愿望这种事，对于世界意识来说，就像是上帝说声“要有光”然后就真的有光那么轻易，怎么还非得把自己搭进去？ 是的，艾尔文觉得，自己去哥谭，就是把自己搭进去，一头扎入龙潭虎穴的那种。 民风淳朴哥谭市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艾尔文虽然没有看过多少哥谭相关作品，但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里充斥着疯狂和混乱，是所有城市阴暗面的集合。 任何一个头脑没问题的人都不会想要去那里的。 艾尔文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抗拒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系统解释，“因为别的世界意识如果想把力量如果作用到别的世界，是需要媒介的，没有办法凭空把力量作用在另一个世界上的事物身上。” “所以，我就是那个媒介？” “是的。” ······ 得知艾尔文要和自己一起去哥谭，企鹅人像是邀请好友去家中做客一般热情。 和艾尔文的抗拒不同，企鹅人倒是很开心，之前的复杂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未出现过。 可不是去“家”中做客吗，如果这个“家”不是哥谭的话，艾尔文倒还是很愿意的。 但是，那可是哥谭啊。 艾尔文苦笑一声，他已经不知道今天已经苦笑了多少次了。 不论他再怎么抵触，这个哥谭他还是不得不去的，先不说这是早就答应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答应的对象可是企鹅人。 别看现在企鹅人对艾尔文很客气，一旦艾尔文出尔反尔，他确信，企鹅人一定会立马翻脸。 艾尔文可一点都不想和一个在哥谭叱咤风云的反派为敌。 勉强收拾好心情，艾尔文询问企鹅人打算什么时候回哥谭，企鹅人立刻表示随时可以。 好吧，艾尔文懂了企鹅人的言下之意——最好是现在。 既然如此，那就现在就去吧。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根据系统的指示，艾尔文伸出右手，示意企鹅人握住自己的手。 企鹅人依言照做。 艾尔文发现，企鹅人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像块冰，手掌中还有因为刚才紧攥而被指甲掐出的道道血痕。 这种不同寻常的触感让艾尔文再次感受到企鹅人的异状。 只是，不容艾尔文细思，柔和的白光笼罩在艾尔文和企鹅人身上的瞬间，两人的身影倏地消失了。 顶层包厢变得空无一人，楼下的歌曲还在演唱着。 “······somebodyhelpme······alive······alive······”（音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7、莫里亚蒂在哥谭2 眼前的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白光覆盖了艾尔文全身的同时，也阻断了空气的流通，艾尔文在猝不及防之下丧失了呼吸的能力。 很快，艾尔文就因为大脑长时间缺氧，导致头晕耳鸣、四肢乏力，进而意识凝滞、心跳变得快而无力。 在这种糟糕的状态下，人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感知被严重扭曲。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文眼前的世界终于开始显出生动的颜色，空气也重新流通起来。 “呼——”的一阵吸气声，艾尔文猛地从刚才濒死的状态下挣脱，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宝贵的新鲜空气，用颤抖的手掏出帕子擦去满头的冷汗。 没想到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居然如此凶险，艾尔文有种死里逃生的后怕。 “你······还好吗？需要我为你叫来空乘吗？” 一个低沉磁性的陌生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有人！ 不是企鹅人的声音。 艾尔文身形停滞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他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出声的是一位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人，衣着光鲜、彬彬有礼，似乎是个身价不菲的阔佬。 此时，那个男人坐在艾尔文旁边，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眸中满是关切之意。 艾尔文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这个阔佬，确认他应该没有危险后，微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 心神稍定，艾尔文才开始关注周围的情况。 窗外厚重的云海和隐约可闻的引擎轰鸣声无不表明，他此刻正坐在一架飞机上，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前往哥谭的航班。 看着窗外翻涌的云海，艾尔文轻轻呼出一口气，在脑海中整理系统刚才发送的关于自己在哥谭世界的身份信息。 在这个世界里，他依旧是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而此次来到哥谭的目的，是作为访问学者，来到哥谭大学做学术交流。 “啧啧啧，犯罪心理学教授来哥谭做学术交流。”艾尔文在心中暗忖，“这可太合适了，任谁都说不出哪里不对。” 毕竟在哥谭，和犯罪相关的研究对象不要太多。 看来世界意识确实是在尽量合理化自己的到来。 在艾尔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同时，身旁的阔佬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艾尔文。 事实上，早在上飞机前，他就已经对艾尔文产生了好奇心。 事情还要从管家为他订飞机票时说起。 他此次前往英国伦敦，是要谈一笔生意，为了低调，这次就没有乘坐他的私人飞机。 生意谈成、返程之际，管家订返程机票时，按照惯例是要包下整架飞机的，但却在这时出了变故。 航空公司表示，有位乘客已经提前订好了这架飞机的一个头等舱座位。 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过，只要多给几倍的飞机票钱，绝大多数人都会很乐意改签的。 但这次，他的管家试了很多方法，都联系不上那位乘客。 这很罕见。 他虽然是阔佬，但却是有原则的阔佬。不论是包下整架飞机还是出钱补偿改签的乘客，都是在规则下进行的操作。 而这次，在联系不上那位乘客的情况下，管家是不好做出强行让那位乘客改签的事情来。 好巧不巧的是，当时合适的航班只有那么一趟，所以，他这次只能和别人同坐一架飞机。 上了飞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曾让自己的管家犯难的乘客。 那个乘客要比他早到，坐在飞机右侧靠窗的位置，双眼紧闭、背靠座椅，似乎是在睡觉。 他犹豫片刻，然后在管家惊讶的目光下，无视了左边靠窗的座位，坐在了那个乘客的身边。 他有种预感，那个乘客或许可以给他无聊的飞行途中增添一些乐趣。 很快，飞机顺利滑跑、起飞、爬升、航行······ 整个过程中，那位乘客一直在睡觉，如果不是那人还算平稳的呼吸声，他甚至可能会怀疑那人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但航行到一半时，他发现身边人的异状。 因为，他能感到身旁那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双手攥得紧紧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叫来空乘时，那位乘客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恍若才从噩梦中惊醒。 也顺势有了“是否需要帮助”的搭讪。 这边，艾尔文梳理完自己在哥谭的身份信息后，开始和旁边的阔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两人都很有分寸，言语间既没有暴露自己的任何信息，也没有冒冒失失地打听对方的信息，聊的都是诸如哥谭天气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只是，就在艾尔文无意间评价这趟飞机很是安静时，阔佬诡异地沉默了片刻，隔了一会儿才微笑开口，“因为，这架飞机上的乘客只有你我和我的管家。” 艾尔文恍然，怪不得他觉得飞机上怎么如此安静，除了他们两人的谈话声就再无其他杂音。 随即艾尔文又想到能够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最可能的原因，“您是把其他座位都包下来了？” “是的。”阔佬显得理所当然。 这回轮到艾尔文沉默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所以，尽管飞机上那么多位置都是你的，但你却还是选择和我挤在一起？ 包机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不想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吗？ 许是艾尔文像在看傻子的眼神刺痛了阔佬，阔佬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坐在您旁边是因为我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好让这次行程不至于太过无聊。” 很好，艾尔文看他的眼神更诡异了，客舱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有钱人的奇葩癖好吗？ 英国到美国的直飞时间大概需要七个小时，如今航程已过大半，再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要抵达哥谭。 余下的时间里，艾尔文没再和身边的阔佬说话，因为他觉得对方似乎脑子不太好。 阔佬许是确实理亏，也识趣地没再打扰艾尔文。 静谧的时光很快流逝，不久后，飞机顺利在哥谭机场降落，艾尔文和阔佬一道走下飞机，正式踏上哥谭的土地。 其实吧，哥谭在和平的时候还是挺和平的。 初入哥谭，看着航站楼内和伦敦一般无二的有序场景，艾尔文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只是，这里可是哥谭啊，和平是例外，混乱才是常态。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果然，就在艾尔文迈步往航站楼出口走去时，“轰”的一阵巨大爆炸声骤然响起，距离艾尔文没有多远。 呼救声、哭嚎声混杂着火药味和滚滚浓烟，很快，旅客稠密的哥谭机场航站楼陷入彻底的混乱。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也吓了艾尔文一跳，但他没有随着惊惶的人群四处逃窜，而是就近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隐藏好身形，谨慎地观察四周。 他有一种预感，这场爆炸不过是开胃菜，大餐应该还在后面。 正在这时，他的眼睛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个飞机上的阔佬。 让艾尔文意外的是，那个阔佬没有慌不择路地逃命，面上是和周围人如出一辙的惊恐，但艾尔文却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多少害怕的情绪。 艾尔文微一挑眉，眯了眯双眸。 原本以为那人不过是个有钱的阔佬，现在看来，似乎也没表现的那么简单。 “先生们，女士们，上午好啊，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尖锐而又神经质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引起人群阵阵骚乱，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朋友们，往中间聚一聚，游戏要开始了。” 有人尝试偷偷往外走，那人似乎看到了，语气中带着令人悚然的残忍，“哎呀，不听话的人会被炸上天哦。” 话音刚落，几声爆炸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响起，几十条人命瞬间消失，空气中多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第二场爆炸震慑的效果很好，惊恐的人群立刻如声音的主人所愿，开始向中间靠拢，然后按照声音的要求，抱头跪下。 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但绝望恐惧的情绪却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艾尔文倒是没有跪下，只是半蹲着，在人群的掩护下并不显眼。 很快，在距离艾尔文不足20米的高台上，一个身着极为显眼的亮红色西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看清那人脸上标志性的可怕笑容后，艾尔文的身边响起阵阵惊呼：“小丑！是小丑！” 很好，不需要自己辨认了。 艾尔文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暗叹自己这运气可真够背的，一来就遇到小丑这么个疯批。 在哥谭，不论是正派还是反派，都挺害怕小丑的。 别的反派犯罪都带有明确的目的，但小丑不一样，他就是单纯的为了疯而疯。 没有理由、毫无规则的疯狂才是最可怕的。 高台之上的小丑舔了舔自己血红的嘴角，绿色的眼眸残忍且冰冷。 他欣赏了一圈人们脸上的惊恐表情，狰狞的笑容似乎又扩大了几分。 “很好，观众已经入场，现在，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8-40 第38章 欧皇本皇艾尔文 “首先， 我们需要一位志愿者。” “有主动报名的吗？好吧，没有，那就由我来挑选吧。” 小丑那古怪扭曲的尖利笑声搭配着脸上标志的小丑装容， 让在场众人几乎恐惧到失去理智， 这也是哥谭人民无尽的梦魇。 他随意抛接着手中的爆炸控制器，完全不担心误按或被抢走之类的事，众人的心也随着控制器的上下移动而忐忑不安。 隐没在人群的艾尔文：【心情复杂.JPG】 他现在觉得自己指定是个欧皇，不然怎么一来哥谭就抽出个阿卡姆SSR来。 这边， 小丑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的人群就会出现一阵骚动。此刻， 没人敢和小丑对视， 都在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在哥谭，谁不知道， 做小丑的志愿者， 付出的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小丑双臂展开，尽情享受着人群中不断升腾的恐惧气息。 突然， 他的目光和人群中的一个人对视了。 小丑的眼睛亮了， 他猛地指向那个人， 口中高呼，“就你了！我们的幸运儿诞生了！大家快鼓掌欢迎！” 而那个幸运儿，也就是艾尔文， 嘴角抽了抽，sh*t， 确认了， 我就是欧皇本皇。 艾尔文觉得自己的身上中了无数只箭，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场梦，醒来还有些感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丑就会在乌泱泱的一群人中挑中自己。 不过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是因为自己表现得过于镇定了，在四周惊恐的人群中如同黑夜里的一颗明星般显眼。 可艾尔文也很无奈啊，尽管他确实不想招惹小丑这个疯子，但如果让他像周围人一样尖叫哭嚎，又实在是做不到。 在神夏世界当惯了反派大BOSS的艾尔文，如今和哥谭大反派小丑碰面，冥冥中，互相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被小丑指到后，艾尔文周围的人慌忙往边上挪去，给他的周围清出一大片空地。 艾尔文倒是没有多少迟疑，很快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因为久蹲而有些发麻的双腿。 小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艾尔文，“有趣，你居然不害怕。”他能看出，艾尔文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探究、有好奇、有警惕，甚至有些许兴奋，但唯独没有恐惧。 哎呀，这可真是不多见呢！ 想到这里，小丑像是突然发现一个从来没有玩过的有趣玩具，更加兴味盎然起来。 事实上，艾尔文不仅没有表现出害怕，反倒如同真的在参加一场有趣的派对游戏，甚至露出了笑容，问小丑：“不是要玩游戏吗？是不是该说说规则了？” 说实在的，和哥谭某些具有花里胡哨超能力的反派相比，小丑其实更加难缠，但艾尔文反倒更乐意和小丑打交道。 这可能是因为，艾尔文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接触过超能力人士，因此对陌生的事物有种本能的排斥。 小丑听到艾尔文的主动询问，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他热情地招呼艾尔文来到他跟前。 “唰”的一下，人群迅速为艾尔文让出了通往小丑的道路，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艾尔文： 好吧，按理来说他该说声谢谢，只可惜这条路通往的是小丑，感谢的话艾尔文是说不出一点。 迈步来到小丑面前，直到双方的距离不足一米。 艾尔文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个传说中的阿卡姆“杰出青年”，小丑倒也任他打量。 黑绿色头发乱糟糟的，面容惨白，血红色笑容一直咧到耳根，眼窝深陷、两颊消瘦，身体瘦削没有多少肌肉，看着别说蝙蝠侠了，似乎连艾尔文才认识的阔佬都能轻松制服。 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身材瘦削的小丑，却能成为哥谭最可怕的罪犯。 靠的不是超能力，也不是绝对力量，而是没有底线的疯狂。 打量完小丑，艾尔文主动催促道：“快说啊，小丑先生，规则是什么？” 众人：活久见！属实是活久见！居然有人敢主动催促小丑玩游戏，他是不是不知道“死”这个单词是怎么拼的了？ 小丑更兴奋了！他围着艾尔文绕了好几个圈圈，嘴里哼唱着音调诡异的曲子，然后一把搂住了艾尔文，“甜心！我可太喜欢你了，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太有趣了。” 艾尔文被松开后，衣服上被蹭上好大一块红白颜料。 艾尔文：盯 小丑见状，假惺惺地掸了掸艾尔文的衣服，反倒让那个地方更脏了。 艾尔文眉头跳了跳。 “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小丑把双手搭在艾尔文的肩头，把他扳向一个方位，“看到地上的三个地板了吗？” 艾尔文点头。那是三个被画了红色叉叉的地板，彼此间隔五米左右。 “哈哈！我可爱的英国甜心，选一个地板站上去，下面会有惊喜哦！” 小丑听出了艾尔文英式英语的口音。 “其中一个下面埋有炸弹？”艾尔文出声猜测。 小丑毕竟没有超能力，他的手段大抵超不出炸弹、枪支、毒药之类的范畴。 “嘿嘿，没错！但是鉴于我那么喜欢你，”小丑顿了顿，“我会回答你的一个问题，比如，告诉你你选的地板有没有炸弹。” 小丑看向艾尔文，眼中闪烁着满满的恶意和期待，“怎么样？选一个吧？英国甜心？” 看着似乎很不错啊。 问小丑自己有没有选到炸弹，如果有，就意味着另外两个是没有炸弹的，如果没有，就说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似乎不论如何都能在这场死亡游戏中获胜。 但问题是，能相信小丑吗？ 艾尔文思忖片刻，然后指向中间的地板，“请问那里是有炸弹的吗？” 小丑眼睛眯了眯，回答道：“有。” 那么，答案似乎显而易见，既然中间的有，那左右两边的地板下就没有炸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艾尔文会向左右两边的其中一个地板走去时，他却没有动，而是陷入沉默。 小丑还在怂恿，“快去啊甜心，你难道是担心我在说谎？我用蝙蝠宝贝担保，刚刚告诉你的信息是绝对正确的！” “但是，那岂不是很没意思？” 小丑笑容僵了一瞬，“你说什么？” 艾尔文贴心解释，“我是说，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游戏岂不是很无趣？既然中间的地板有炸弹，傻子都知道要往两边选。” 小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啊，所以，聪明先生，你会选哪边？” 艾尔文和小丑的目光对视片刻，“小丑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这三个地板下都埋有炸弹吧？” 没去理会小丑一瞬间变得精彩万分的脸色，艾尔文摩挲着下巴，居然真的有在一本正经地评估这场“死亡游戏”的可玩性。 “如此一来，不论选什么都是必死的结局。最好在我走上其中一个地板后，允许我打开地板看一看，这样我才会在无尽的恐惧和后悔中死去。” “但这其实不过是炸弹位置和数量的变化，”艾尔文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新意确实有，但很有限。” 小丑把手中的遥控器捏得咯吱作响。 他没听错吧？居然有人批评自己的游戏没有多少新意？他的游戏可是蝙蝠认证过的，怎么可能没有新意？ 另一边，艾尔文没有理会怒气值正在叠加的小丑，转而提出自己的思路，他用意念戳了戳系统，暗示系统给出几个爆炸相关的完美犯罪计划，自己再复述出来。 等艾尔文说到第四个计划时，小丑再也忍无可忍了，他怒声制止，“闭嘴！别说了！” 小丑一直自诩为哥谭最棒的犯罪大师，无法忍受有人对自己的犯罪计划说三道四，尤其是，那个人出的点子确实很不错的时候。 他以为他是谁？蝙蝠侠吗？ 艾尔文闭嘴了，一脸无辜地看着小丑。 老实说，他其实是把这场对话当成两个世界的反派大佬难得的犯罪经验交流会。艾尔文相信如果是夏洛克和蝙蝠侠得以碰面，一定也会有不少共同语言的。 只可惜，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虚心交流的意思。 事实上，小丑已经要被气炸了。 他完全没有理会越来越近的警铃声，也没有理会一地的人质，竟开始和艾尔文理论起来。 艾尔文自然也不可能提醒小丑“阿卡姆正在向你招手”这一点，毕竟他本就打算尽量拖延时间，好让戈登局长把小丑重新投进阿卡姆疯人院。 面对小丑的无能狂怒，艾尔文则是全程一副“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的敷衍态度，这让小丑更气了。 问：如何激怒小丑。 答：谢邀，人在哥谭，刚下飞机，闲来无事，现场试试，熟人不多，不匿不匿，以上。 也就是艾尔文还没见到蝙蝠侠，不然他觉得从蝙蝠侠入手应该更能激怒小丑。 艾尔文“是是是”地敷衍着小丑，甚至还有空扫了几眼人群的情况，刚好和飞机上的那个阔佬对视。 阔佬此刻显然也被艾尔文的奇葩操作搞得目瞪口呆，震惊中透着不敢置信。 看到艾尔文居然还敢向他点点头以示安慰，阔佬更无语了。 第39章 非酋中酋艾尔文 “小丑先生。” 艾尔文突然出声打断了小丑喋喋不休的话语。 一直平淡的语调此刻沾染了危险和寒意。 原本他们之间的话题还是谁的犯罪计划更绝妙， 但小丑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拐到了他有多喜欢蝙蝠侠上。 艾尔文可没有闲心听小丑抒发他对蝙蝠侠的“爱”有多深刻。 因此，在看到一群警察已经向这里赶来， 艾尔文已无意和小丑继续纠缠。 小丑并没有超能力， 归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在一大群警察的围捕下总会被抓住的，只是阿卡姆永远管不住他罢了。 打断小丑后，一直挂在艾尔文脸上的淡淡笑意消失了。 当他不再笑时， 眼底的阴鸷尽显，幽暗的眸光和小丑的视线相触， 两人眼中都隐约映射出对方的身影， 分属不同世界的反派大BOSS在这一刻于无形中展开了气势上的交锋。 艾尔文决定，如果小丑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在他身上试试刚从系统那里买来的新玩意儿。 眼见形势不对， 阔佬隐没在人群里， 手中也不知从何时起握住了一个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制物，蓄势待发。 幸好艾尔文此时背对人群， 只有小丑一人看到了他的样子。 如果让阔佬看到艾尔文此时和小丑如出一辙的疯狂目光， 手里的金属制物说不得得再加一把。 当小丑与这双漠然不带感情的眼眸对视时， 被其中散发的危险光芒所慑，愣了一下，因为这种感觉他可太熟悉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小丑对这艾尔文露出极度失望的神色。 确认过眼神，是一样的人。 什么嘛， 搞了半天， 选中的玩具居然是和自己是一类人。 这还玩个屁啊。 小丑喜欢的是看愚蠢的、贪生怕死的人们为了一线生机无谓挣扎的样子； 喜欢的是把浑浑噩噩、逆来顺受的人变成无恶不作的魔鬼； 喜欢的是把那些自诩正义、道貌岸然的绅士们拖入深渊 而不是对着镜子和另一个自己玩无聊的拍手游戏。 小丑极度嫌弃地瞥了艾尔文一眼，突然有些意兴索然。 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女生暗恋男神许久， 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之际，却发现自己的男神喜欢的居然是男人。 小丑现在就是这种抓马的感觉。 在阿卡姆修养的时候，小丑日日夜夜、绞尽脑汁想着的都是怎么设计出能够吸引到蝙蝠宝贝的绝妙游戏。 所以成功越狱之后，小丑就马不停蹄地制好炸弹、做好布置，他已经等不及想把这些有趣游戏付诸实际了。 但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小丑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和艾尔文呆在一起，玩乐的兴致也被他败坏得一干二净。 此时，艾尔文正好夹在小心围上来的警察和小丑中间，于是，一个及其诡异的画面上演了。 只见小丑在警察尚未形成合围之势时，随手扔掉了炸弹控制器，在众目睽睽下，围着艾尔文绕了一个大圈，然后大剌剌地向全副武装的警员们走去。 艾尔文看着小丑略显滑稽的举动，嘴角不自觉抽搐了几下。 倒也不用那么嫌弃我吧？ ———— 小丑被捕了。 过程顺利到难以置信。 早些时候，当哥谭警察局的警员们得知任务是抓捕又一次越狱的小丑时，无不是如临大敌、紧张万分。 只是，就在警员们在戈登局长的带领下，身穿覆盖全身的防护装备，手持高强度防爆盾，带齐枪支、手铐、警棍、催泪喷雾等装备，小心翼翼地来到航站楼后，眼前的状况却把他们搞得措手不及。 极为反常的是，小丑并没有像以往那般，或是一边狞笑一边拿着枪四处乱射，或是弄出危害巨大的爆炸。 反倒是在警察们诧异到极点的注视下，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像是一条被暴晒了一整年的咸鱼。 他的表情似哭似笑，嘴里嘟囔着听不真切的呓语。 警员们以为小丑会劫持那个傻傻站在旁边的人质，但小丑居然绕着那个人走。 以为小丑会拘捕，但没想到小丑竟主动伸手要求被拷起来。 看着小丑极其配合地被戴上手铐、走上囚车，戈登局长陷入极大的困惑。 这场行动过于虎头蛇尾，给他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他忍不住出声询问下属：“小丑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脑子坏了？” 看着下属欲言又止的样子，戈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愚蠢。 小丑可不就是吃错了药、脑子坏掉了的疯子嘛。 这样看来，不论小丑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合理的。 总不能让一个正常人去理解疯子的想法吧？ 戈登也和小丑打过很多次交道了，清楚小丑的行为逻辑。 小丑既可能会因为你的善意而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毫不犹豫地对你开枪；也可能会因为你对他的拳打脚踢而开心到发疯。 对于警察入场后安抚旅客、打扫现场的闹哄哄现场，艾尔文没有理会，而是拿出手帕，专心擦洗衣服上被小丑弄脏的那块污渍。 小丑在脸上涂抹的红白颜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极其劣质，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艾尔文有些难以忍受自己身上出现一块难闻又难看的污渍。 这时，一个感慨的声音在艾尔文身旁响起，“唉，不知有什么方法怎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小丑。” 艾尔文随口回答：“那得靠蝙蝠侠。” 嗯，很常规的回答，声音的主人在心中评估着。 拿这个问题在哥谭问市民，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是这个回答。 什么？小丑来了？快点蝙蝠信号灯！ 只是，艾尔文接下来的话却让那个声音的主人瞳孔巨震，手中的金属制物差点没拿稳。 “得靠蝙蝠侠，要不让蝙蝠侠杀个人，要不就让蝙蝠侠被人杀掉。” “哦？是吗？”声音不辨喜怒，透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艾尔文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哦，原来还是那个阔佬。不知从何时起，这个阔佬就悄无声息地来到艾尔文的旁边，默默观察了艾尔文许久。 他对这位莫名其妙把小丑都给聊抑郁了的人很感兴趣。 而艾尔文意识到两人毕竟已经在短短时间里碰面好几次了，似乎很是有缘，还是正式认识一下的好。 于是，他停下擦洗污渍的动作，伸出右手，和阔佬握了握手，“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金莫里亚蒂，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 阔佬握着艾尔文的右手，脸上露出标准的花花公子式微笑，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凌厉，“你好，莫里亚蒂教授，我是布鲁斯韦恩，很高兴认识你。” 只说了一个名字，没有介绍别的身份信息。因为他有这个自信，在哥谭，只需说出“韦恩”这个姓，就足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个名字，艾尔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嗖”的一下，艾尔文面无表情，以极快的速度甩掉布鲁斯的右手，像是在甩掉一块不小心握到的烧红铁块。 见鬼的运气。艾尔文在心中暗骂。 刚来哥谭就遇到小丑已经让艾尔文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他M绝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哥谭第一个遇到的人居然就是蝙蝠侠！ 果然，事情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而且，还有什么是当着蝙蝠侠的面让蝙蝠侠嘎了自己或者嘎了别人更刺激的事吗？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听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后，大受震撼的布鲁斯一回到自己的蝙蝠洞，立刻就打开电脑给自己建一个单独文件夹的画面了。 艾尔文对着蝙蝠侠，哦不，现在是布鲁西宝贝，露出一个礼貌性的敷衍笑容，以极快的语气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韦恩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随后转身就往出口走去，干脆果断。 【告辞.JPG】 这边，布鲁斯被艾尔文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布鲁斯忍不住和旁边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对视，收获的是同样困惑不解的表情。 从来都是别人想见哥谭首富而不得，像艾尔文这种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转脸就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居然会有人拒绝哥谭甜心的交友邀请？ 艾尔文反常的态度变化无疑加大了布鲁斯的好奇心。 他眨了眨蓝色眼睛，怔愣片刻，随即小跑几步追上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你的事情很急吗？我或许可以送你一程。” 艾尔文头也不回，脚步不停，“不急，我就是去买个彩票。”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布鲁斯被艾尔文搞得很是困惑。 艾尔文依旧面无表情，“今天运气爆棚，我有预感，今天买彩票肯定能中大奖。” 第40章 今日份蝙蝠壁咚 #今日份蝙蝠壁咚 哥谭老城区， 警局总部，审讯室。 艾尔文坐在审讯椅上，但没有被铐住， 手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待遇相当好。 对面是两名年轻探员，戈登局长则在隔壁，借助单向玻璃观察艾尔文。 艾尔文的神色淡淡，轻轻啜饮着探员为自己倒的红茶， 回答探员问题的间隙顺便打量着哥谭警察局的布局，将之同苏格兰场作对比。 在走进警局前， 艾尔文就发现哥谭的警局有着自己的特色。 警局的承重立柱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 直径达到惊人的一人合抱粗，表面附上铁锈色高合金钢板，防卫效果几乎拉满。 这种布置艾尔文在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中倒是见过类似的， 看来只要是哥谭出身的人， 都极度缺乏安全感。 哥谭的警察尤甚。 毕竟哥谭警局总部可以说是在这座充满犯罪和腐败的城市里，难得的捍卫法律和守护正义的场所。 只是这座坚固的建筑呈现在艾尔文的眼中的样子却是伤痕累累的。 坐在审讯室， 隐隐能够听到嘈杂的装修声， 问过探员才知道， 两天前，警局里刚被电刑人扔了好几捆威力不俗的炸弹。 事实上，警局一直是罪犯们袭击的重要目标之一。 不过想来也能理解。在哥谭， 没有冲击过警局总部的罪犯在阿卡姆都头抬不起头来，吃饭连小孩那桌都上不去。 当然了， 如果是被蝙蝠侠暴揍过的罪犯， 就算是没打过警局副本，也还是能够上桌吃饭的， 而且还是妥妥的大人那桌。 早些时候，就在艾尔文和布鲁斯正在上演一场“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的狗血戏码时，戈登局长在无意间为艾尔文解了围。 当时，戈登局长安排完善后工作，过来询问艾尔文能否配合完成笔录等事情时，艾尔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以说是超级好说话，坐上警车的速度比警察都快。 成功把布鲁斯晾在原地。 艾尔文的配合在戈登局长的心中留下了好印象，他甚至有些感动。 毕竟在哥谭这个鬼地方，能够主动配合警察工作的市民可太少见了。 审讯室中，探员开口问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莫里亚蒂教授，您能说说是怎么劝说小丑停止犯罪行为的吗？” 哥谭这种混乱危险地方的警察早已习惯暴力强硬的办案方式，探员能够如此客气已是极为难得。 艾尔文微微一笑，“你们刚才应该已经核实我的身份了，我作为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对于像小丑这样的极端犯罪分子有较深的研究。在对小丑的主要人格和行为特点分析的基础上，可以预测小丑接下来的行为模式。我就是用这个方法，通过特定的语言引导，让小丑短暂丧失犯罪的欲望” 艾尔文开启忽悠模式，总不能真说实话，告诉警方小丑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和他是一样的人所以才终止犯罪的？ 真这么说，和自首有何区别？ 对面的探员听不懂，但大受震撼，他忍不住问，“那这种方法可以推而广之吗？” 连小丑都能对付的方法，要是警探们能够学会，对付其他罪犯岂非手到擒来？ 艾尔文抱歉一笑，“这恐怕不是很容易，想要成功，不仅需要深厚的犯罪心理学储备，其中还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探员很失望，“啊？不一定成功啊？那还是算了吧。” 这种有一定失败率的方法总归没有枪支带来的确定性大，在对付哥谭的超级罪犯时，稍微有一点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 探员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随后便结束了询问。 艾尔文谢绝了探员的好意相送，独自一人走出黑沉冷肃的哥谭警局，短暂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向北走去，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夜色下的哥谭老城区雾蒙蒙的，大量水汽飘在空中，在灯光的照射下梦幻迷离。 白天从飞机上看到的哥谭和别的城市没有太大区别，只有到了夜晚，才能看到最真实的哥谭。 呼吸着哥谭清冷潮湿的空气，某一瞬间，艾尔文感到一阵心神恍惚，只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也就没去理会。 最近一段时间，艾尔文都把系统当成单纯的语音导航工具，因为还怪好好用个P啊。 “” 在系统的导航下，艾尔文站在一家气派超然、灯火通明的豪华酒店门口，但却迟迟没有进去。 “这个酒店”艾尔文欲言又止。 “老城区最豪华的酒店，符合你的要求。”系统的话一向冷漠生硬。 艾尔文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好吧，确实很合适。 毕竟上面亮闪闪的“韦恩”集团字样，就是最有力的质量证明。 他早该想到的，当他让系统导航到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时，大概率遇到的会是韦恩集团的产业。 好不容易摆脱蝙蝠侠，艾尔文其实不是很想在顶着“韦恩”名号的酒店睡觉，但考虑到夜色正浓，折腾了一整天，艾尔文现在是又累又困，实在懒得再换酒店。 踌躇了片刻，艾尔文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订了一间总统套房，简单洗漱后，便把自己扔进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谁也别想打扰自己睡觉。 ———— 同一时间，戈登局长还在警局加班。 此刻，他的手中是有关艾尔文的资料。 一位曾参与过问询的探员解释道：“局长，这是那位莫里亚蒂教授的资料。因为他是英国人，所以暂时只能收集到这些的信息。” 戈登局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突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如鬼魅般蓦地从阴影中出现，拿起桌上剩余的资料。 随着一阵轻微的翻页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显现出身形，在昏暗黑沉的警局中并不显突兀。 周围的探员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没有因为突然冒出的黑漆漆紧身衣怪人而惊慌失措，依旧各干各的。 看完手中的资料，戈登随手把剩下的资料都一股脑地递给旁边的黑漆漆，“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 黑漆漆开口了，声音沙哑沉稳，透着绝对的理智与冷静，“暂时没有。” 艾尔文的身份资料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不论是戈登还是蝙蝠侠，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和小丑沾边的事情一向不是小事。所以，尽管艾尔文的资料没有任何问题，但戈登和蝙蝠侠都没有轻易放弃对艾尔文的调查。 “但是我刚才去了一趟阿卡姆。” 戈登心里一咯噔，“哦？有什么发现？”几年警察局长当下来，戈登只要一听到“阿卡姆”这个词都会感到条件反射般的头疼。 蝙蝠侠于是向戈登诉说刚才去阿卡姆的情况。 —— 当蝙蝠侠来到关押小丑的牢房时，小丑正软塌塌地瘫在地上，双目无神，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不过当蝙蝠侠出现在牢房门前时，小丑就像是被一根超大号针头戳到似的，“腾”地一下爬起来，凑到蝙蝠侠身边，语气殷切，“晚上好啊，蝙蝠甜心，进来坐坐吧。”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那张被牢门铁栏杆隔断的小丑笑脸，紧了紧拳头，有些按耐不住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蝙蝠侠决定遵循本心。 于是，他照着小丑的笑脸一拳打出，没有任何留手。 被这势大力沉的拳头击中，小丑仰头倒向地面，牢房中响起的是令人牙酸的鼻梁碎裂声。 他像虾米一样在地上蜷缩着，痛苦地捂着鼻子，鼻血流了一地，嘴里却发出愉悦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哈哈哈哈。” 他是真心觉得蝙蝠的这一拳治愈了自己白天受到的心理创伤。 直到蝙蝠侠打开牢门、走进房间，小丑才停止神经质的大笑。 蝙蝠侠一把拽起地上的小丑，把他狠狠掼到墙壁上，“还记得你今天选中的那个英国人吗？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丑成功获得今日份的蝙蝠版“壁咚”，以往他会开心到发疯，但这次却没有，他有些受伤地埋怨，“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提别的……人？” 在寻找词汇描述艾尔文时，小丑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找了个涵盖范围最广的词。 蝙蝠侠敏锐地察觉到了小丑的迟疑，他微微眯了眯眼，还想说什么，却被小丑先一步打断了，“嘿，蝙蝠，那个英国佬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会对我们的哥谭造成威胁的。” 为表不屑，他耸了耸肩，嗤笑出声。倒也是难为小丑都被按在墙上了，还要努力做出耸肩这个高难度动作。 蝙蝠侠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小丑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 “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 戈登有些疑惑，“那不是挺好的吗？小丑也说了莫里亚蒂教授对哥谭没有什么威胁。”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斟酌着开了口，“一开始我确实是怎么想的。” “但是呢？”戈登递话。 蝙蝠侠和戈登都知道，小丑的话是一个字也不能信的，所以审讯小丑是一个艰难的任务，需要从小丑的敏锐捕捉到小丑的细微情绪变化和暗藏的真实意图。 蝙蝠侠说出自己的顾虑，“但我觉得小丑为了证明这点，有些过于刻意了。事实上，如果莫里亚蒂真的是个普通人，那么小丑压根就不会为他多费口舌，甚至都不会记住他。” 戈登明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是的。”蝙蝠侠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什么人会让小丑极力证明是无足轻重的人？” 戈登也和小丑打了不少交道，和蝙蝠侠一样对小丑的行为逻辑很熟悉，“只会是两种人。” 蝙蝠侠微微点头，鼓励戈登继续说下去。 戈登面色严肃，“一种是真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但还有一种”他停顿片刻，咽了口唾沫，“是让小丑觉得是和他一样的人。” 戈登看着蝙蝠侠，“我们都知道，小丑对你有种病态的痴迷。” 额，怎么觉得越说越不对劲了。 戈登决定忽略这一丝别扭的地方，继续解释，“如果莫里亚蒂是和小丑一样的超级罪犯，就好解释了。想象一下，当小丑发现在哥谭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超级罪犯时，他当然不会希望你注意到他，因为会担心你的注意力被他抢走。” 好吧，戈登有些无奈，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 蝙蝠侠和戈登一时沉默。 两人都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一个小丑已经是整个哥谭的噩梦，再来一个小丑？他们不敢想象这会是多糟糕的事情。 正在此时，蝙蝠侠耳中的小型通讯器里传来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Sir，如果您想以蝙蝠侠的身份与莫里亚蒂教授再谈谈的话，刚才得到消息，那位教授此刻正下榻在老城区的韦恩大酒店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有种气叫起床气 #有种气叫起床气 不亏是哥谭老城区最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 床铺柔软舒适，让住客有种睡在一个蓬松柔软的大面包上的感觉。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总统套房都会有三间以上的卧室， 可以容纳几十甚至上百人的聚会。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入住， 其实是有些浪费的。 但艾尔文仍然选择订一间总统套房，当然不是有钱没处花，看中的其实是豪华酒店中，豪华客房的安全性。 得益于韦恩集团的雄厚财力， 艾尔文现在所住的这间套房就为住客的安全作了最全面的考虑。套房占了酒店整整一个楼层，所有窗户、门都是防弹的， 同时， 套房内外装有数十个全天候监视摄像头，能够让住客住得放心。 毕竟，安全在哥谭是个奢侈品。 艾尔文可不想睡到一半， 突然就被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 亦或是被哪里响起的黑枪惊醒。 夜幕很沉，凉风阵阵， 月光如水。 睡得正香的艾尔文忽然感到有只手在扒拉自己， 半梦半醒间， 他含糊地说了句：“唔我不需要客房服务，谢谢。” 闻听此言，那只手短暂停顿了一瞬， 随即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搭到艾尔文的肩膀上， 猛地一发力， 直接把他拉坐起身。 被强制开机的艾尔文坐在床上迷茫了有一会儿，前后晃动了几下才终于清醒几分。 艾尔文的眉眼裹了层寒霜、面露杀气， 看向弄醒自己的罪魁祸首——一个黑漆漆的高大人影。 呵，原来是蝙蝠侠。 侧头看向夜光挂钟，呵，4：20。 艾尔文的声音还有些刚刚苏醒后才有的低哑，问蝙蝠侠：“入室抢劫？绑架？” 他当然知道这个黑色人影是蝙蝠侠，甚至还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但他就是故意表现得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影不易察觉地晃了晃，但依旧没有说话，目光严苛，带着审视。 两人对峙良久，到底还是艾尔文率先有了动作。 在蝙蝠侠的注视下，艾尔文侧身拿起床头的电话，开始输入号码。 尽管知道艾尔文此时打电话可能是想摇人，但蝙蝠侠并没有阻止，只是沉默以对。 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要弄清艾尔文的可能的隐藏身份，所以，他倒是希望艾尔文能够摇来某些分量重的大人物或是危险的罪犯，这样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查清艾尔文的底细。 只是，电话接通后，艾尔文的第一句话就把蝙蝠侠打个措手不及。 “喂？是哥谭警察局吗？我要报案。” 蝙蝠侠：？！你是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是吗？ 他下意识想要上前把艾尔文的电话挂断，但自己又不是真的“入室抢劫”，这样做反倒显得他心虚。 就在蝙蝠侠犹豫之际，艾尔文的这通报警电话早已经接通了。 “这里是哥谭市911，您现在在哪里？”一个女声从话筒传来。接警员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询问地址，这样可以第一时间锁定报案地点、安排警力尽快前往。 “我在哥谭老城区的韦恩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我的房间被一个陌生人非法闯入了。” “闯入者只有一个人吗？” “是的。” “闯入者有携带武器吗？” “唔应该是有的。” “可以描述一下非法闯入者的样貌吗？” 艾尔文面无表情地打量蝙蝠侠，“穿着一身黑的衣服” “还有吗？”接警员在电话的另一边记录，同时把信息汇报给出警人员。 “身后有个披风” “还有吗？” “还戴了一个猫耳头套。” “” 艾尔文的话音刚落，一阵打翻东西的嘈杂声从电话里传来，似乎是对面出了什么状况。 事实上，作为哥谭的专业接警员，什么混乱危险的警情没遇到过，但这次的情况属实是第一次见。 如果她没推测错的话，根据报警人的描述，那个非法闯入者似乎是蝙蝠侠？ 从来都是市民甚至是警方自己点亮蝙蝠灯向蝙蝠侠求助，什么时候轮到蝙蝠侠被人报警了？ 而且猫耳朵？这还真是未曾设想的描述。 这一瞬间，蝙蝠侠在接警员心中的形象从黑暗骑士、罪恶打击者变成了某种奇奇怪怪、甚至有些可爱的形象。 咦——想到这里，接警员打了个冷战，感到一阵恶寒。 艾尔文关心地问对方，“Hello？你没事吧？” “没没事。”接警员试探着引导艾尔文，“您确定是猫耳头套吗？有没有可能是别的类型的头套？” 艾尔文：盯 蝙蝠侠在艾尔文不加掩饰的打量下，拳头下意识握紧几分。 “一身黑、尖耳朵、身材匀称壮硕会不会其实是” 随着接警员暗示性极强的描述，一个动物的样子浮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 “是杜宾头套。” “是蝙蝠头套。” 艾尔文自信的结论和接警员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一时间，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蝙蝠侠：拳头更硬了。 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蝙蝠侠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两边的全部谈话。 猫耳？杜宾耳？这明明是蝙蝠耳好吧？！ 他之所以选择蝙蝠头套，是因为小时候在剧院看戏时被蝙蝠吓到过，为了直面和战胜恐惧，才把蝙蝠作为自己的标志。 管家侠阿尔弗雷德在通讯器中劝慰蝙蝠侠，“Sir，额，莫里亚蒂教授毕竟是外国人，可能确实不清楚哥谭的具体情况。” 蝙蝠侠的脸更黑了：道理我都懂，但阿福，你那掩藏不住的笑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是不是笑了？ 再也忍不下去了！蝙蝠侠终于有了动作。 他走上前几步，夺走艾尔文手中的电话听筒，“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声音有些大，多少带点情绪。 蝙蝠侠的高大身影完全笼罩住艾尔文，面色肃然，“莫里亚蒂教授，我们需要谈谈。” 打开床头不算明亮的台灯，艾尔文背倚柔软的床头靠垫，略微抬头，与蝙蝠侠对视，“在这之前，你是否可以做个自我介绍？” 老实说，直到现在蝙蝠侠都不确定莫里亚蒂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居然会有人在来哥谭前一点功课都不做的吗？对哥谭无知到连蝙蝠侠都不清楚吗？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浑浑噩噩的普通人身上倒是有可能，但莫里亚蒂可是大学教授，再做出这种莽撞的行为就很难说通了。 不过，蝙蝠侠还是做了极为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打击犯罪的义警。” “义警？”艾尔文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提出疑问，“所以，你并不是真正的警察。” “额，是的。” “那么，连警察未经法律授权或是业主允许，私自进入私人领地都是违法的。”艾尔文顿了顿，“你呢？义警先生？” 诚然，两人都清楚，整个韦恩大酒店的产业都是布鲁斯的。但如果单纯从法律的角度分析，即使是布鲁斯，擅闯住客房间的行为依旧是违法的。 见蝙蝠侠依旧沉默，艾尔文又向身后的鹅绒靠枕靠了靠，调整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好吧，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我们先放一边。义警先生深夜造访，究竟所为何事？” 蝙蝠侠的声音冰冷生硬，“对小丑进行审讯后，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和小丑一样的超级罪犯，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艾尔文可没有被蝙蝠侠唬住。他知道，如果蝙蝠侠真有确切的证据，早就拳头招呼上来，然后拽着他的衣领怒吼“滚出我的城市”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和平交流。 他轻嗤一声，反问蝙蝠侠，“呵，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你应该什么证据也没有吧？凭空怀疑一个人是超级罪犯应该说不过去吧？” “哦，对了，”艾尔文轻拍额头，作恍然状，阴阳怪气的意味十分浓重，“你又不是真正的警察，所以并不需要证据，仅凭主观臆断就可以给一个人定罪。” “既然这样，与其被你刑讯逼供、强行认定为罪犯，还不如现在就承认呢，这样我们都能省点事。”艾尔文伸出双手，似笑非笑地看向蝙蝠侠，“把我拷起来吧，我绝对不反抗。” 黑色面罩的遮掩下，艾尔文看不清蝙蝠侠的表情，但他能够感受到蝙蝠侠此时的心情想必极其糟糕。 在打击罪犯时，蝙蝠侠一向寡言少语，但这次是个例外，他是被艾尔文堵得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一会儿，汹涌的困意袭来，艾尔文不想再和蝙蝠侠纠缠，于是，他摊了摊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蝙蝠侠的双眸倏地亮了，但当他和艾尔文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接触，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见面到现在，我有个疑问，”艾尔文扫视了一圈科技感十足的蝙蝠战衣，最后目光停留在蝙蝠侠没有任何防护的下巴上，“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有人朝你的下巴开枪的话，不就寄了吗？”说完，艾尔文露出一个迄今为止最友善的笑容。 蝙蝠侠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虽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后退几步。 只可惜，已经晚了。 没有任何征兆，蝙蝠侠突然感到下颚传来一阵钻心般的刺痛，下意识摸去却什么也没摸到。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艾尔文，未及有下一步动作，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之后便失去了意识，轰然栽倒在地。 尽管被打扰了睡眠，但艾尔文却以德报怨，回报对方以婴儿般的睡眠。 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蝙蝠侠，艾尔文觉得自己高尚极了。 他没再去管蝙蝠侠，重新滑进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Sir？Sir！您怎么了？！”一声急过一声的呼唤从蝙蝠耳的内置通讯器里传来，但却无人回应。 韦恩庄园地下室，蝙蝠洞内，检测到布鲁斯那里的异常状况，管家侠阿尔弗雷德豁然起身，匆匆赶往酒店。 第42章 堕落边缘的光明骑士 #堕落边缘的光明骑士 在赶往韦恩酒店的路上， 阿尔弗雷德不时查看老爷的身体状况监测器。 好消息是老爷的各项生理指标还算正常，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但阿尔弗雷德不能赌，他不敢放任老爷在一个敌我不明的对手面前失去意识， 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黑色的备用蝙蝠车在夜幕中驰骋， 从韦恩庄园向南出发，快速穿过整个哥谭东区，来到钻石区，最后在即将进入老城区时， 通讯器中终于再次传来蝙蝠侠的声音。 “我没事，不用过来了。”蝙蝠侠的声音很轻。 刚从昏迷中清醒， 蝙蝠侠的脑袋还有些昏沉， 在看到阿福正在赶来的轨迹路线后，便出声阻止了阿福。 刺啦—— 阿尔弗雷德一脚刹车下去，汽车轮胎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刹车痕。 阿尔弗雷德因为之前过于着急， 额头上沁着汗水， 但语气依旧镇定平和，“Sir， 您确定没事了是吗？” “嗯， 我没事。” “那好， 我在韦恩庄园等您。”阿尔弗雷德重新切换为传统英伦管家模式。 他对老爷非常熟悉，能够听出老爷究竟是在逞强、是被胁迫亦或是真的没事。 向阿福报完平安，蝙蝠侠面色复杂地看向艾尔文的后背。 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昏迷无意识状态， 和被注射镇静剂的效果类似，如果不是他曾接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 具备一定耐药性， 还会昏迷更长时间。 蝙蝠侠不知道莫里亚蒂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清楚一点， 在自己失去意识的十几分钟里，莫里亚蒂本有无数次机会杀死自己，但他并没有，仅仅只是重新上床睡觉罢了，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艾尔文这一手，既是威胁，但也是一种非敌对态度的表示。 他现在其实大可以趁着艾尔文熟睡之际制住他，但这没有多少意义，也和他一直秉持的原则不符。 最终，蝙蝠侠没再打扰艾尔文。他打开窗户，翻身来到外面，顺手把窗户关好，接着一个跃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 第二天，艾尔文一觉睡到中午11：00。 临近正午，哥谭的天空却依旧是昏沉沉的，窗外的浓雾如有实质，压得每个在哥谭生活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间总统套房配备了专门的私人管家，此时，私人管家亨利先生已在门外等待良久。 作为一名专业的管家，亨利没有流露丝毫不耐的情绪。 亨利微笑着和艾尔文打招呼，“中午好，莫里亚蒂教授，昨晚睡得怎么样？希望那张百分百白鹅绒填充的床垫能给您最舒适的睡眠体验。” 艾尔文的笑容僵住了，半晌没说话。 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想起昨晚的糟糕经历，艾尔文收起礼貌性微笑，板着脸对亨利说道：“亨利先生，贵酒店的安保措施需要加强了。” 闻听此言，亨利很是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昨晚是出什么事了吗？” “当然了，昨天晚上，我的房间被一个不速之客轻易闯入，当时差点就遭毒手了，要不是及时打了911” 在艾尔文故意夸大的描述过程中，亨利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出现这种严重的安全事故，不出意外的话整个酒店的员工奖金是别想要了。 “放心吧，我不会提出明确的投诉，只想给贵酒店提一个私下的建议。” 艾尔文是拎得清的，不会把身为老板的布鲁斯的锅甩给无辜的打工人背。 亨利稍稍安心，能私下解决当然最好。 在亨利感激的目光下，艾尔文向酒店的自助餐厅走去，没有选择在房间中独自用餐。 事实上，和餐厅相比，总统套房的餐食无疑会好很多，但艾尔文更想和他人一同用餐。 作为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和当地人多接触是一个尽快了解哥谭的好方法。 韦恩酒店的生意很红火，正值饭点，艾尔文走进餐厅，发现里面几乎坐满了人。 很好，这正合他意。 简单选了一些食物，艾尔文端着盘子，眯眼打量着餐厅中形形色色的客人们。 这间小小的餐厅如同整个哥谭的缩影，窥此处之一斑即可见哥谭全貌。 就在艾尔文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位坐在旁边的客人察觉到艾尔文已经端着盘子站许久了，以为他是一直没有等到座位，于是主动提出邀请，“这位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到我这一桌，我的对面并没有人。” 艾尔文侧头，眸光在那人的身上定了两秒，随即露出笑容，“那可太好了，谢谢你，Mr？” 男人很热情，也很友善，“哈维丹特，叫我哈维就好。” 听到这个名字，艾尔文微一挑眉，主动伸出手来和哈维握了握，“你好，我是金莫里亚蒂，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两人相对而坐，边吃边闲聊。 哈维给艾尔文的感觉很温暖也很正派，这种特质在哥谭这个罪恶泥潭可不多见，如同黑暗夜空中少有的几颗明亮星辰。 只可惜，星辰虽亮，所能照耀的范围终归有限，不小心就会被周遭的黑暗吞噬。 想到这里，艾尔文看向哈维的目光有些复杂。 但哈维此刻正好在低头，错过了艾尔文暗含深意的目光。 在交谈中，哈维告诉艾尔文自己是哥谭的地区监察官。一个是犯罪心理学的教授，一个是检察官，他们很快就哥谭的犯罪问题聊得十分起劲。 “莫里亚蒂教授，您是刚来哥谭吗？” “是的，昨天刚到。” “感觉哥谭怎么样？” “嗯很有趣。” 这个回答显然在哈维的意料之外，他不由一愣，“您居然会用‘有趣’来形容哥谭？这还真是少见啊。我听到的更多的答案是混乱、黑暗、疯狂。” 艾尔文笑了笑，“尽管我刚下飞机就被小丑劫持” 哈维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明显的同情神色，刚来哥谭就遇小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艾尔文顶着哈维的同情目光，继续说道，“但老实说，我作为一名犯罪心理学教授，一来到哥谭就后悔了。” “后悔来哥谭？” “不，是后悔来哥谭太晚了。” 哈维吃惊地看向艾尔文，略作思考就明白了艾尔文的言下之意，他苦笑一声，“莫里亚蒂教授，您这是觉得哥谭的罪犯实在太多，以至于成为研究犯罪的好地方了？” 作为一名尽忠职守、富有正义感的地区检察官，这可着实不算什么好的评价。 接下来的话题顺理成章地转换到了哥谭的犯罪问题上，在艾尔文的刻意引导下，哈维详细介绍了哥谭目前的几个主要犯罪势力。 随着哈维的讲解，艾尔文在脑海中成功勾勒出一张详细准确的哥谭势力分布图。 哈维喝了口香槟酒，“现在哥谭最大的势力，无疑是刚刚成功当选为市长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先生。” 艾尔文神色平静，没有任何波动，“哦，新任市长？” 哈维以为艾尔文是对科波特不了解，贴心解释，“我们的这位新市长可不是个善茬，本就拥有一个势力庞大的黑D帮派，现在又成功当选为市长，可以说是风头正盛。” “黑b头子能当市长？” 哈维苦笑一声，“在哥谭，只要有钱有手段，你可以干成任何事。” 他善意叮嘱艾尔文，“这个科波特性情古怪，心狠手辣，报复心极强，你可千万不要惹他。” 哈维担心艾尔文会为了学术研究，直接无所顾忌地莽到科波特面前，他不敢想象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英国教授惹到科波特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 对于哈维的善意，艾尔文心领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哈维放下心来，他继续说道：“第二大势力是卡迈恩法尔科内领导的法尔科内家族。这是个老牌的黑D家族，曾经掌控哥谭二十多年，最近的风头被科波特抢走了，但依旧不容小觑。” “至于第三大势力”讲到这里，哈维稍稍沉默，放慢了语速，“则是马罗尼家族，同样无恶不作、残忍暴虐。” “事实上，我今天下午就有一个指控萨尔马罗尼谋杀的案子。”哈维觉得这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于是说出自己下午的行程。 艾尔文抬眼看了哈维一眼，瞳孔中没有什么情绪，喜怒不辨。 他喃喃，“就在今天” “对不起，您说什么？”艾尔文的呢喃声被淹没在餐厅的嘈杂人声中，所以哈维没有听清。 “没什么。”艾尔文对着哈维笑了笑。 两人继续对付着盘里的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哈维的错觉，自从自己说了今天下午要参加马罗尼的案子后，莫里亚蒂教授就变得沉默很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和之前的健谈形成鲜明对比。 “你想帮哈维肯特？”系统的声音突然冷不防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害得正在喝水的艾尔文被呛了一下。 “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对面的哈维见状，立刻起身来到艾尔文身边，轻拍艾尔文的后背以缓解他的咳嗽。 最近一段时间，艾尔文已经习惯了把系统当成莫得感情的导航机器。系统已经太久没有主动找艾尔文聊天了，刚刚的那句提问，实在太过突然。 “失陪一下。”艾尔文向哈维告罪一声，离开座位，走过一个拐角，消失在哈维的视线中。 寻一处无人角落，艾尔文轻声问系统：“你刚刚说什么？” 系统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你想帮哈维？” 艾尔文沉默了，系统确实说中了他的心思。 他对哥谭世界的了解不是很深，但对几个大名鼎鼎的反派还是有印象的。 哈维丹特，原本是富有正义感、颇有名望的哥谭地区检察官、“光明骑士”，最后却堕落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双面人。 可以说是最让人唏嘘的反派之一。 如果艾尔文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下午的出庭，哈维将会经历小丑所说的“糟糕的一天”，这是他堕落为双面人的分界点。 听完艾尔文的解释，系统再次开口，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沉冷漠寒凉：“所以你是想帮哈维？但你我都能看出来，哈维之所以会变成双面人，即将发生的毁容事件只是个导火索。现在的哈维根本就是个暂时休眠的巨大火山，你阻止得了一时，但日后还会有别的事情引发火山的爆发。” 艾尔文默然不语。系统的犯罪心理学水平和自己不相上下，系统能看出的，他自然也可以。 由于母亲吸d，父亲是个酒鬼，这使得哈维的童年充满了争吵和毒打。在哈维的体内，疯狂暴虐的恶魔已然成型，静待时机苏醒。 想到这里，艾尔文突然福至心灵，“诶，系统，你有没有觉得这和莫里亚蒂的童年有些相像？” “”系统默然不语。 回到座位，两人又吃了一会儿，哈维提出告辞，“莫里亚蒂教授，我吃好了，下午还要出庭，先走一步了。” 艾尔文起身和哈维告别，看着哈维的身影渐渐远去，他久久没有动作。 在艾尔文的眼中，哈维不啻于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崖底是黑暗粘稠的泥淖沼泽，无数人影在沼泽中苦苦挣扎。 或许只需一阵风、一场雨，哈维就会跌下悬崖，被沼泽紧紧咬住，缓慢吞没。 正往外走的哈维完全没有发觉艾尔文的复杂情绪。他很开心能够结识一位优秀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这实在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等下午开完庭，哈维盘算着，或许可以请莫里亚蒂教授吃一顿正式的晚宴。 很快，哈维来到车前，就在他打开车门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哈维先生。” 他下意识回头。 “莫里亚蒂教授！”哈维很惊讶。 艾尔文微笑，“哈维先生，不知能否旁观您下午的那场出庭？我对此很感兴趣。” “当然没问题，莫里亚蒂教授，这是我的荣幸。” 第43章 哥谭正义铁三角 #哥谭正义铁三角 车内， 哈维热情地向坐在副驾的艾尔文介绍下午的案件。 艾尔文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哈维却越说越兴奋，“萨尔马罗尼是马罗尼家族的老大又怎么样？只需要一场小小审判，他就会被投入监狱， 马罗尼家族就会遭到重创！” 艾尔文微微点头， 心里却在暗叹：如果单靠一场法庭上的审判就能重创一个在哥谭盘踞多年的黑B势力，那岂不是显得苦哈哈地到处打击罪犯的蝙蝠侠就是个笑话？ 某处正挥拳痛揍罪犯的黑漆漆：那我走？ 又听了一会儿，艾尔文忍不住问，“你要审判的那个萨尔马罗尼可是个**头目啊， 你想给他定罪，肯定会遇到很多阻碍吧？” 哈维高谈阔论的声音一顿， 笑了笑， 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当然了，怎么没有。这段时间， 有人问我是不是钱没收够， 有人觉得我是疯了，还有人认为我是受科波特或马尔科内的指使” “但是他们就是没有想到， 你只是单纯的， 想要维护司法正义罢了。”艾尔文一针见血。 哈维诧异地转头望向艾尔文， 眸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和被人理解的感动，“确实是这样的，莫里亚蒂教授。” 他没想到， 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教授居然是最懂他的人，艾尔文在哈维心中的分量又加重了几分。 半小时不到， 他们抵达了哥谭法院。 下车后， 艾尔文眯眼打量着眼前这座大理石砌成的法院，陷入了沉思。 提到法院， 艾尔文下意识联想到的其实是传说中，哥谭黑暗面的真正掌控者——猫头鹰法庭。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一设定。 如果有的话 “嘿，教授，跟我走吧，我给您安排个VIP位置。”停车归来的哈维打断了艾尔文的沉思，拉着艾尔文就向法院内走去。 哈维现在可以说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今天下午的这个案子他准备了很久，迫不及待想让莫里亚蒂教授看到他在法庭上大杀四方的英姿。 凭借哈维地方检察官的身份，艾尔文进入法院后一路绿灯，直接跳过复杂的登记、排队、安检等步骤，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来到旁听席的第一排。 艾尔文坐定后发现，好吧，确实是VIP待遇，不仅是第一排，而且是正对着法官的VIP中P座位。 哈维把莫里亚蒂教授安顿好后，在教授的肩膀上按了按以示安慰，这才走向属于自己座位。 来的有些早，人群还在陆续进场，空等有些无聊，艾尔文冷眼打量着法庭里吵闹的人群。 此间法庭很大，目测能够容纳四五百人。绝大多数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人，但听众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门口进入。 不过想来也是，今天毕竟是审判哥谭三大黑b家族之一的掌权者，如此“盛况”，自然极具吸引力。 很快，艾尔文注意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那人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向被告席，面色阴狠、大肚便便，一双不大的眼睛淬着剧毒。 此刻，他正一脸怨毒地盯着已经坐在检方席位的哈维。 他就是萨尔马罗尼，掌管了马罗尼家族二十多年的黑b大亨。 但哈维显然没有注意到萨尔马罗尼的怨毒眼神，他正一脸轻松地和身旁的同事聊着闲天，似乎对接下来的庭审势在必行。 萨尔马罗尼自进入法庭就臭着一张脸。 最近他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自从新任市长变成了那个古怪的科波特，原本哥谭**势力三足鼎立的局面为之一变，科波特的崛起极大挤压了马罗尼家族和瓦尔科内家族的发展空间。 他承认，这个小检察官确实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扰，让他不得不从伟大的犯罪事业中抽身片刻，来参加这场无聊的审判。 刚开始得知自己要被起诉时，他并没有很在意。 每年都会有几个检察官扬言要起诉自己，但绝大多数都是为了钱，他会很乐意给他们想要的数额，至于他们会不会有命拿钱却没命花钱，可就懒得管了。 当然了，隔个几年也可能会遇到头脑不清晰的愣头青，这样的人干掉就行，麻烦是麻烦了点，但胜在一劳永逸。 可现在，他确实没有料想到，这位最近在哥谭小有名气的检察官居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金钱名利没诱惑成功，屡次暗杀也失败了。 这样的人 萨尔马罗尼在心中咒骂了一声：和蝙蝠侠一样讨厌！ 只是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面上神色稍霁，再次看向哈维的眼神变得漠然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艾尔文正出神地观察着马罗尼的神色变化，没留意身边空位上多了人。 “莫里亚蒂教授，您在看什么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艾尔文好悬没做好表情管理，一个眼白差点就要飞出去了。 哦，是了，艾尔文这才想起来，布鲁斯似乎是要在这场审判出庭作证的。 和蝙蝠侠坐在一起？没有比这种事更糟糕了。 艾尔文侧身寻找有没有什么别的空位，只可惜，现在的座位都坐满了，甚至法庭的边上还站了不少旁听者。 他环视一圈，收获的只有无数羡慕自己居然有幸和哥谭首富坐在一起的眼光。 艾尔文无语，这福气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额，看着那群热切眼红的目光，他们应该还真想要。 好吧，艾尔文认命了。 没有得到回应，布鲁斯再次开口，眨着魅力十足的蓝色眼睛，专注又认真地看着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个奇妙的巧合不是吗？” 布鲁斯身旁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则是面带微笑，默默旁观老爷和教授的交谈。老实说，经过昨晚一遭，阿福反倒对教授虽然弄晕了老爷却没有进一步伤害的行为多了很多好感。 不管怎么说，艾尔文还是有些敬佩布鲁斯的，看他现在的样子，像是完全忘记了昨晚被自己用阴招撂倒的糟糕经历。 出于一丝丝的愧疚之情，艾尔文没再冷落布鲁斯，“韦恩先生，中午恰巧遇到哈维检察官，所以受邀来到这里旁听。” 布鲁斯看了眼远处的哈维，“哈维丹特是个称职的地区检察官，我很敬佩他。” 艾尔文点了点头，“是啊，哈维不是在哥谭有个绰号吗？似乎是” “光明骑士。”布鲁斯适时补充。 “是啊，光明，这让我想到了哥谭另一个大名鼎鼎的骑士。” “哦？是吗？”布鲁斯的面色不变。 “黑暗骑士。”艾尔文笑了笑，“不明就里的人可能会认为，与光明的含义相反的黑暗骑士其实应该是个超级罪犯。” 艾尔文摊了摊手，“但谁能想到，黑暗骑士也是个打击犯罪、维护正义的义警。” 话毕，艾尔文故意问布鲁斯，“你说，为什么蝙蝠侠会自诩为黑暗骑士？” 见布鲁斯没有言语，阿尔弗雷德看向布鲁斯，艾尔文则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给哈维先生起了这么个称号，这不是害他吗？” “此话怎讲？” 艾尔文轻嗤一声，“在哥谭这个地方，标榜自己是光明骑士，岂不是相当于在黑暗中亮起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他望向布鲁斯，“你看蝙蝠侠，他就聪明得多” “而且，”艾尔文微微叹了口气，“我在哥谭的短短两天时间里，就见全了蝙蝠侠、哈维检察官和戈登局长，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就像是一个配合完美的三角形？” “您可以仔细说说吗？” “先是蝙蝠侠打击罪犯，然后是戈登局长固定证据，最后哈维则是负责把罪犯送进监狱。” 布鲁斯还没有说什么，系统倒是先开口了，“你明知道布鲁斯是蝙蝠侠，还在他的面前讨论蝙蝠侠？你这属于” 艾尔文神色不变，没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 系统继续说下去，“偶尔作死。” 艾尔文微微点头，生活嘛，还是要有些刺激的。 但他没想到系统还有下一句，“但经常偶尔。” 艾尔文的笑容要维持不住了，赶忙在布鲁斯发现端倪前转头。 于是，他正好错过了布鲁斯微微发亮的眼睛。 布鲁斯没想到，这位莫里亚蒂教授仅仅只是来到哥谭两天，就对哥谭看得如此透彻，他现在对艾尔文更感兴趣了。 艾尔文调整了一下情绪，看向远处的哈维，“老实说，哈维居然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但是上帝的眷顾，又能庇护他多久呢？” 布鲁斯的面色有些难看了，“您什么意思？” 他总觉得莫里亚蒂教授是在暗示些什么，这让他的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44章 命运的齿轮轻轻拨动 #命运的齿轮轻轻拨动 很快， 法官入场，布鲁斯只得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 庭审开始，布鲁斯看似懒散， 斜靠在座椅后背上无所事事， 实则一直用余光观察旁边的莫里亚蒂教授。 一般人旁观庭审，注意力或是放在律师或检察官身上，或是放在被告身上，亦或是放在首座的法官身上。 但莫里亚蒂教授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人身上。 布鲁斯顺着教授的目光望去， 看到的是一个坐在证人席的边边角角、畏畏缩缩的中年秃顶男人，极不合身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有些滑稽， 像是太久没有穿过正经衣服。 为何要关注这个人？ 哈维曾经跟布鲁斯说过， 这是一个曾目击了马罗尼杀人全过程的流浪汉——科顿，哈维当时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他出庭作证。 莫里亚蒂教授难道是看出这个人有什么问题，所以才一直关注他的吗？ 布鲁斯不动声色， 但暗暗提高了对科顿的警惕。 庭审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开场陈述、证据提出、最终辩论 哈维确实不愧于他杰出检察官的名头，公诉方的输出几乎全靠他， 身边坐着的同事只能打打下手。 尤其是坐在哈维左手边的本杰明。他在哥谭已经当了二十几年检察官， 比哈维入职的时间要早得多， 但他作为资深检察官的风头完全被哈维这个后起之秀夺了去。 他的桌前堆满了资料，桌上的面积堪堪还能放下一个黑色保温杯。 他坐在这里唯一的任务，就是在哈维需要资料时能够及时把东西送到哈维的手上。 任务很简单， 所以本杰明在大半时间里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事情，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然而， 就在哈维凭借一己之力把对方庞大的律师团打得丢盔弃甲时， 检方证人却用一句话让攻守之势陡然逆转。 “是我杀的人。”声音不大，有些畏畏缩缩， 但还是借助话筒传遍了全场。 有人认罪了，但那个人却不是被告萨尔马罗尼。 全场哗然。 如同跌入沸腾的油锅，各种和马罗尼不对付的敌对势力的咒骂声、马罗尼的手下的欢呼声、普通哥谭市民的质疑声不断炸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有你宣誓过的证词，你明明指认的是萨尔马罗尼杀的人。”哈维愣住了，随即怒斥科顿当场反水的行为。 “不，我，我才是凶手。”科顿不敢去看哈维，也不敢看其他人，虽然是站着，但几乎已经缩到了地上。 尽管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他还是死咬着自己才是凶手的说法不放。 法庭之中的喧哗声更大了，法官不得不重重敲响法槌，连喊几声“肃静”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嘈杂混乱的法庭里，有那么几个人却镇定自若，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 一个自然就是萨尔马罗尼。身后的手下在怒吼庆祝，他则是稳坐钓鱼台，戏谑地看着哈维怒声质问着可怜的科顿。 还有一个就是艾尔文自己了。因为早就知道是这么个剧情走向，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于是，在布鲁斯略带惊异的关注下，艾尔文不仅神色不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甚至都没再把目光投向那个临场反水的证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检方席位。 他在看什么？ 布鲁斯心中的好奇更甚，如果不是确认莫里亚蒂确实才到哥谭不久，他甚至会怀疑就是莫里亚蒂参与策反的科顿，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淡定？ 但就在这时，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科顿在哈维走近后，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指向哈维，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 他有枪！！ 安检是干什么吃的？！ 阵阵惊呼在人群中响起，现场更加混乱了。人群向出口涌入，距离门口远的人不得不就近躲到座位下面，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混乱和不安。 现场的法警试图维持秩序，但他们的尝试只是徒劳无功。 哈维距离科顿最近，也是直面枪口的人，但他并没有慌乱。 哈维不屑地冷哼一声，反倒吓得科顿一个哆嗦，枪差点没拿稳。 科顿两只手把着枪，但依旧止不住地颤抖，嘴里嘟囔着，“对不起，对，对不起” 就在科顿横下心来打算扣动扳机时，哈维突然出声，“你开枪前都不检查保险的吗？” 科顿一惊，下意识低头去看手中的枪。 趁着这个功夫，哈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一下夺走手枪，在科顿愣神之时，干脆利落地退掉枪中所有子弹。 危机在须臾间被解除。 现场静了一秒，随后爆发出热烈鼓掌声。 人们为这位空手夺枪的英勇检察官送上最诚挚的敬佩之情。 场面终于得到了控制，躲在座位下的人们爬了出来、奋力向门口挤去的人边理衣服边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 布鲁斯也长松了一口气，悄悄收回握在手中、蓄势待发的暗器。 他盘算着，等下闭庭，他要给哥谭法院的安检设备来个更新换代，全都换成最高级的型号。 与此同时，他不经意地转头看向莫里亚蒂，想着和教授聊聊刚才的事情，因为他总觉得教授那未雨绸缪般的提前关注中可能另有隐情。 然而，再次将注意力放在艾尔文身上的布鲁斯却诧异地发现，刚才在混乱危机时刻都镇定自若的教授，现在反倒显得有些紧张？ 艾尔文此刻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身体紧绷如弓弦，嘴角微微下撇，视线死死盯着某个位置一动不动。 布鲁斯是系统学习过心理学的，他能够从细微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一个人大致的心理状态，所以，他确信莫里亚蒂现在是在警戒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危险事件。 意识到这一点，布鲁斯也跟着提高了警惕。 另一边的哈维可没有注意到布鲁斯内心的千回百转，他现在很得意，也很兴奋。 他非常享受众人的追捧和掌声，但还是努力压抑住上翘的嘴角，表现出谦逊的样子。 哈维没再去管被好几名膀大腰圆的法警按在地上的科顿，步态轻松地向同事们走去。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哈维转头对着自己同事本杰明，正要说些什么。 只是就在这时，异变再次发生。 只见本杰明手中拿起原本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然后趁哈维转头之际，“哗”地一下将杯子里的不明液体泼向哈维的面部！ 人在精神放松之下，应变能力会不可抑制地下滑。 更何况，做出伤害行为的是和自己同属一个边的同事，哈维压根就没想着要防着自己的同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出人意料，哈维面对扑面而来的不明液体，什么都来不及做，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啊啊啊啊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惨嚎声在法庭内回荡着，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伴随惨嚎声同时响起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那是浓硫酸腐蚀血肉的恐怖声响。 学习过化学的人都知道，被浓硫酸泼到时需要用大量清水冲洗，但现在的法庭之上显然没有这样的条件。 于是，被浓硫酸泼了个满脸的可怜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面部被腐蚀，沙哑呼声痛苦到极致，夹杂着急促而艰难的呼吸声，让人心惊。 听着这惨嚎声，艾尔文反倒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他费了那么大一番功夫，为的就是最后这一下。 功成名就、深藏功与名，艾尔文现在的感觉好极了。 果然，帮助他人后自己也会感到心情愉悦。 艾尔文冷眼看着在地上痛苦打滚、被手下们围成一团的萨尔马罗尼。 是的，被浓硫酸攻击到的不是哈维，而是幕后指使者萨尔马罗尼。 在艾尔文暗中的干预下，本杰明的手稍稍偏了偏，加之马罗尼当时的座位正好被安排在距离检方席位不远的地方，于是马罗尼不得不吞下自己一手谋划的恶果。 很显然，这些手下尽管自小就受过高等犯罪教育，但在化学常识方面几乎一窍不通。 看着那些小弟试图用衣服擦去马罗尼脸上的浓硫酸，艾尔文一阵无语。 没眼看，属实是没眼看了。 由于此次庭审状况频出，法官不得不宣布休庭，择期再审。 艾尔文于是起身，向一脸后怕之色尚未消退的哈维走去。 哈维确实十分后怕。 刚才他差点就要沦落到和萨尔马罗尼同样的下场。 幸好当时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亦或是肌肉抽搐，本杰明的手偏了偏，本该倒在哈维脸上的浓硫酸错倒在萨尔马罗尼的脸上。 他不解又气愤地看着被按倒在地的本杰明。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本杰明眼中的愧疚夹杂着绝望，“对不起，这是他们逼我的” 被马罗尼用妻女做要挟，他只得答应下这事。 但现在？看着被自己害惨了的马罗尼，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 哥谭法院地下车库。 艾尔文和哈维并排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哈维尚有些晃神，今天庭审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直到现在才开始真正后怕起来。 不敢想象如果本杰明的那一杯硫酸真的泼到自己的脸上会是何种可怕的后果。 自己的事业、爱情、理想抱负都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马罗尼当时的惨相，哈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艾尔文还跟着哈维，主要是想蹭他的车去酒店。 他看着魂不守舍的哈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莫里亚蒂教授，哈维，请等一等。” 呵呵，不用转头艾尔文就知道身后的是谁。 果然，布鲁斯小跑着追上艾尔文他们。 三人相见，简单地聊了一会儿。 在聊天中，艾尔文得知，哈维和蝙蝠侠交情不浅，他们在打击犯罪方面合作过多次。 艾尔文站在哥谭的光明骑士和黑暗骑士中间，大部分时间是听他们说，偶尔才会插一两句。 又聊了一会儿，感觉时间不早了，三人商议去韦恩大酒店继续聊。 只是就在这时，原本寂静空旷的停车场中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听着似乎有不少人。 三人动作一滞，很快，他们被十几名手持各色武器的黑B分子围住了，为首的是如今马罗尼家族的二号人物——马修马罗尼。 马修其实并不想来。 如今的形势不比从前，由于自身实力的下滑，现在谁都想从马罗尼家族的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现在低调还来不及呢，哪里能如此高调地在法院地下室拦截检察官。 但架不住萨尔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在喊“给我杀了哈维！快给我杀了他！” 既然是老大的命令，马修也只能咬牙照做。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马罗尼手下，艾尔文默默退到布鲁斯和哈维的身后。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打打杀杀的事情就留给两位哥谭骑士了。 哈维就不说了，法庭里的表现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身手不凡。而作为哥谭首富而非蝙蝠侠的布鲁斯，其实同样身手不错，别问，问就是兴趣使然，所以热爱健身、搏击等运动。 想了想，艾尔文又往后退了几步。 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布鲁斯和哈维选择主动迎了上去，一时间，拳头击中**的“砰砰”声不时响起。 他们都是搏击的好手，一个照面就击倒了好几个敌人。 马修他们一时间居然没能奈何得了布鲁斯他们。 这期间，艾尔文倒也不是完全坐等保护。他会在适当的时机暗中出手。 布鲁斯的心思细腻，他早在艾尔文出手的第一下就察觉出里不对。 已经有好几次了。即将打在他身上的武器偏转了方向，或是本该势大力沉的拳头实则软绵无力。 布鲁斯面上不显，实则暗暗记在心中。 只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在对方人数占据绝对上风的情况下，纵使有艾尔文的暗中相助，布鲁斯他们渐渐体力不支，逐步落入下风。 布鲁斯和哈维身上的伤痕变多了起来。 就在布鲁斯他们即将被暴徒淹没之时，一阵更大的嘈乱声盖过了这里的混乱。 “哒哒哒哒”是整齐的靴子踏地声。 趁着马罗尼帮的人愣神的功夫，布鲁斯他们一边努力恢复体力，一边小心地戒备四周。 很快，闹出这番动静的人出现了。 是荷枪实弹的哥谭陆军警卫队。 布鲁斯他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但是马罗尼帮的心却死了。 怎么回事？？！！ 马罗尼帮的人面面相觑，人都傻了。 平时哪怕是小丑绑架一整个学校都没见陆军警卫队出动，这次只是一场小小的绑架，怎么就把他们给招惹出来了？？！！ 被一支支自动步枪指着，马罗尼帮的人很识时务，“叮叮当当”一阵刀棒扔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再给黑b十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和军队直接对上的。 局势被突然出场的陆军警卫队强势镇压，一个声音从全副武装的警卫队后面响起，“在正义女神像下犯罪，你们这是不把我这个哥谭市长放在眼里？” 话音落下，一个足足比警卫队员矮了至少一个头的身影排众而出。 是企鹅人，现任哥谭市长，科波特家族掌权者。 企鹅人走进包围圈，四下一望，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嗯？不对啊，情报上说是在这里的没错啊？ 企鹅人眉头一皱，试探着喊了一句：“莫里亚蒂教授？您在吗？” 这时，艾尔文从某个旮旯里走了出来，他身上整洁依旧，和旁边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艾尔文，企鹅人的眼睛猛地一亮，紧走几步，给了艾尔文一个热情的拥抱。 艾尔文的双手有些无措地举在半空，呃，这周围全是人呢，这其中还有蝙蝠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搂抱抱感觉有些尴尬。 “您既然来到了哥谭，怎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呢？”企鹅人松开了艾尔文，语气中透着幽怨。 “唉，被一些小事耽搁了。”艾尔文找了个借口回应。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既然已经见到企鹅人，艾尔文也就和他一起走了。 只是在离开之际，艾尔文无意中与布鲁斯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对视时，总觉得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可能变得更加奇奇怪怪。 第45章 住脑！想得很好，下次别再想了！ #住脑！想得很好， 下次别再想了！ 看着艾尔文和企鹅人一同离开的背影，哈维十分诧异，自言自语道：“莫里亚蒂教授居然还和科波特市长认识？” 老实说， 尽管科波特当选为市长后， 名义上算是哈维上司的上司，但他还是对于科波特居然能当选市长这事感到十分变扭。 那是因为，他曾亲手把这位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投进过监狱。 昔日被自己亲手送入监狱的罪犯，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哥谭市长， 哈维在大感震动之余还有些许不安，他担心自己会被科波特报复而丢了检察官的工作。 但让他意外的是， 科波特上台后， 居然并没有报复任何一位曾经逮捕、审讯甚至欺负过他的公职人员，这自然也包括哈维自己。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哈维在这一点上确实很佩服科波特的手腕。 科波特当初但凡报复了一个公职人员， 就不可能再像如今这样收获整个哥谭行政系统的配合与支持。 和哈维匆匆告别后， 回到蝙蝠洞的布鲁斯开始对艾尔文展开更加疯狂的调查。 他调出所有艾尔文出场的监控画面，然后逐帧拉近查看。 一旁的阿尔弗雷德看着老爷这废寝忘食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第三次端走一下也没被动过的食物后， 阿尔弗雷德终于忍不下去了， 直接用托盘挡住布鲁斯查看电脑画面的视线。 他与老爷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对视，语气不容置疑，“老爷， 莫里亚蒂教授毕竟还在哥谭，您或许不需要那么急迫， 至少也得按时吃饭。” 布鲁斯在选择成为蝙蝠侠后， 整宿整宿地不睡觉，这已经够让阿尔弗雷德操心的了。他也就只能在白天能够管到老爷的时候， 尽量保证他的作息规律、饮食健康。 布鲁斯没有去理会管家先生的劝告，他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阿福，关于莫里亚蒂那变幻莫测的诡异手段，我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他把阿尔弗雷德手上的托盘推到一边，露出电脑屏幕，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操作后，调出来几段监控的截图。 这些监控，有的是机场、法庭的公共监控，有的则是蝙蝠套装记录下的影像。 刚才，布鲁斯通过反复观看这些画面，终于发现了一些共同点。 布鲁斯指着这些被放大的画面，向阿福解释：“看到这些一闪而逝的小红点了吗？” 当自己在韦恩酒店被不明不白地撂倒时、当哈维在法庭险些被毁容时、以及他们被马罗尼帮围殴时，都短暂地出现了这些神秘的小红点。 有些像是红点瞄准器造成的。 布鲁斯坚信，这些都是艾尔文暗中做手脚的有力证明。 阿尔弗雷德有些明白了，“所以，当这些小红点出现的时候，就是发生难以解释事情的时候？” “是的。”布鲁斯很确定。 “那么，莫里亚蒂教授是位超能力者？这些红点就是他使用超能力的痕迹？”阿尔弗雷德猜测。 “这还不确定。”布鲁斯没有立刻下定论。 “但他究竟有没有超能力倒不是重点，”布鲁斯顿了顿，面色严肃。“最重要的是他对于‘犯罪’的态度。” “嗯？犯罪的态度？”阿尔弗雷德很是疑惑，显然是没听懂布鲁斯对艾尔文的评论。 布鲁斯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重新调出了艾尔文当初对线小丑时的影像。 视频播放到艾尔文面露微笑，与小丑“交流”更有创意的犯罪计划的那一刻时，布鲁斯按下暂停键。 “我们当时也在现场。” “是的。” “对于莫里亚蒂当时的那一番话，当时我以为，那是他为了稳住小丑而进行的临场发挥。” “但是呢？”阿尔弗雷德知道下面会有转折。 “是啊，但是，”布鲁斯顺着阿福的话接着说，“当我把这个视频反复观看后，我发现，莫里亚蒂的表现太自然了，自然到压根就不像是在表演，而是” 阿尔弗雷德接口，“而是本色出演？” “是的，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犯罪咨询专家，在给另一个罪犯提供咨询服务时的样子。” 而且，布鲁斯没说的是，当时的注意力都被小丑吸引了，所以忽略了莫里亚蒂提出的犯罪计划具体如何。 但如今仔细思考那些莫里亚蒂张口就来的犯罪计划不仅可行性极高，而且是近乎于无法被察觉的“完美犯罪”。 什么是完美犯罪？ 在布鲁斯看来，完美犯罪至少有以下几种可能： 1、“没有”尸体，无法确认当事人究竟是失踪了还是遇害了。 2、没有人证； 3、没有物证； 很不幸，艾尔文当时随口说出的那几个计划，几乎都能够得上完美犯罪的标准了。 一时间，蝙蝠洞内陷入寂静。 他们都想到了一点，如果布鲁斯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就有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有能力随口说出好几个“完美犯罪计划”？ 是，确实可以用“莫里亚蒂是犯罪心理学教授，对犯罪研究颇深不是很合理吗”来解释。 但布鲁斯可是个极度谨慎的人，选择成为蝙蝠侠后，他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永远把事情先往最糟糕的方向去考虑。 更何况，在哥谭，很多事情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所以，在没有摸清莫里亚蒂这个人前，布鲁斯会把他当成和小丑一样危险的人去防范。 想清楚之后，布鲁斯打算再次进入工作状态，但却被一旁的阿福再次用托盘挡住电脑屏幕。 “老爷，我能理解您想要尽快查清莫里亚蒂的急迫心情，但现在，我希望您能稍稍抽出一点时间来吃些东西。” 布鲁斯无奈，摊手作投降状，“好好好，阿福，我吃还不行吗？” ———— 企鹅人的座驾气派又安全，能抢过其风头的大概也就只有蝙蝠车了。 毕竟，这辆车不仅是哥谭市长的座驾，它的主人也是哥谭第一黑B家族的首领。 特制的林肯加长礼宾车内，艾尔文与企鹅人坐在同一边，两边则坐着企鹅人的保镖、秘书和小弟们。 一进车中，艾尔文就敏锐地察觉到很多自暗中射来的打量视线，但他面色如常、恍若未觉。 他相信，此刻能够坐在这里的人肯定都是企鹅人的心腹，不用太过担心。 车上，企鹅人亲自为艾尔文倒了一杯珍藏已久的香槟。 艾尔文礼貌谢过，端着酒杯，他感觉暗中观察自己的视线似乎更加强烈了。 事实上，企鹅人的手下们都要对艾尔文好奇死了。 两天前，科波特市长正像往常一样在市长办公室中处理公务。 突然，原本安静的办公室中突然传出又哭又笑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发泄紧接着的是一阵乒乒乓乓砸碎东西的响动。 可以确定，是科波特先生自己弄出的声音。 办公室外的手下们无不噤若寒蝉、提心吊胆。 不论是企鹅人以前的**手下，还是现在的行政下属，都知道他们的BOSS是个性格古怪、心狠手辣、叱咤哥谭黑白两道的人，所以没有人敢忤逆他。 过了不知多久，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了，企鹅人从中走出，第一个命令却是要求暗中寻找一位姓莫里亚蒂的英国人。 莫里亚蒂是谁？从没听说过。 太过突兀，没有任何前兆，让手下完全摸不着头脑。 其中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开口询问，“科波特先生，等找到以后呢？这样吗？”说完，他还自作聪明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结合刚才房间里的动静，那个手下觉得，那个英国佬可能是老板苦寻已久的仇人。 闻听此言，企鹅人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差了。 他扬起手中的黑色雨伞，“啪”地一下甩到那个自作聪明的手下的脸上，力气之大、下手之狠，那个可怜虫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条又长又粗的瘀肿伤痕。 “啊”的一声惨叫在房间中回荡，也钻进了在场众人的心中。 企鹅人面色不善地扫视在场众人，眸光幽深、压迫感十足，缓缓开口，“这位莫里亚蒂先生应该这几天就会到达，你们只需要暗中关注他的行踪即可，不要想着耍小聪明，搞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所以，自打艾尔文踏上哥谭的土地，企鹅人其实就已经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只是，他们本以为把那位神秘的莫里亚蒂先生的行踪告诉老板后，自己的日子就能好过点，但事实却正好相反，老板的心情更差了。 问题还是出在艾尔文身上。 当艾尔文来到哥谭，不论是碰巧还是有意，反正哥谭高层的正派和反派人物总共就那么点人，艾尔文几乎见了个遍。 但是，就是没有来找企鹅人。 这让企鹅人陷入了极大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眼睁睁看着手下人接连汇报上来的莫里亚蒂教授那“丰富多彩”的哥谭经历，愈发纠结郁恼。 企鹅人的表现被手下们看在眼里，他们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手下A：“听说了吗？老板这两天的脾气不好，好像就是因为那个叫莫里亚蒂的英国人。” 手下B：“绝对是的。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老板对那位莫里亚蒂先生太过在意了？” 手下A：“嗯，确实有点，而且老板那种想和那人见面但出于种种顾虑而没法踏出第一步的样子” 手下B：“真的好像那种关系诶！” 手下A秒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考虑到那位莫里亚蒂先生可是个英国人” 手下B没再说话，但和A露出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两个手下有一点倒是说对了，企鹅人之所以再怎么想要见莫里亚蒂教授却没有主动上门的原因，就在于顾虑太多。 他觉得自己如果表现得太过急切，就像是在催促莫里亚蒂教授了，这可能会让教授感到不满。 所以，当企鹅人得知教授被马罗尼帮的人围住时，都要高兴疯了，这可是个绝佳的能够主动去见教授的机会。 此时的企鹅人淡定从容，完全不像是之前坐立难安的样子，这让那些知道内情的手下们新奇不已。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科波特先生是老板呢，单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操作就是他们学不来的。 第46章 “床，床都压塌了？！” #“床， 床都压塌了？？！！” 在艾尔文的眼中，企鹅人已经尽量表现得足够冷静沉着，但他还是能从一些细微之处察觉到企鹅人内心的焦躁。 他之所以没有刚来哥谭就立刻去找企鹅人， 一方面是因为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频频发生。 被小丑劫持时， 艾尔文倒是想走，但是小丑能答应吗？ 偶遇哈维时，既然已经知道这位正直的地区检察官会在几小时后滑入深渊，只是随手而为的事情， 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但另一方面，艾尔文自己也确实有故意拖延时间的主观因素在的。 他一直隐隐觉得， 企鹅人对于复活他母亲的事情， 所持态度有些复杂，喜悦激动中总掺着别的什么情绪。 所以，艾尔文也是希望能够多给企鹅人一些时间， 做好心理建设。 坐在车中思考别人事情的艾尔文， 此时并不知道，他自己的底细已经要被蝙蝠侠扒得差不多了。 来到哥谭， 艾尔文使用的小手段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超能力。 事实上， 如果是夏洛克看到这个红点的话，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其实是艾尔文曾经购买的技能——“百分百红点瞄准术”的升级版。 当初在前往哥谭的飞机上，考虑到此行的目的地是个极难给人安全感的地方， 艾尔文为了让自己能有一点自保能力，于是和系统激情对线、软磨硬泡， 最终顺利实现了红点瞄准术的升级换代， 让这个技能从色厉内荏的吓唬人玩意儿，变成了真的可以发射昏睡、麻痹等非致命效果的技能 尽管依旧限制颇多， 但艾尔文已经很满意了。 车辆行驶了一段时间后，企鹅人开口了，“莫里亚蒂教授，去我的冰山俱乐部参观参观吧？” 老板一出声，角落里的手下们立刻支棱起耳朵，偷偷关注这边的动静。 艾尔文自是欣然答应，“哥谭的冰山俱乐部，嗯，我确实很想去见识见识。” 他在“哥谭”加了重音，当然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是为了与另一个世界的冰山俱乐部作对比。 哥谭的冰山俱乐部位于钻石区。 钻石区是哥谭最富有的人所聚集的地区，这里不仅有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韦恩企业总部也坐落于此。 见艾尔文正透过车窗观察恰好路过的韦恩企业总部大厦，企鹅人开口介绍，“那是韦恩集团的总部大厦，布鲁斯韦恩可是哥谭首富，您应该已经见过他了。” “是的，很有意思的一个人。”艾尔文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猜测企鹅人究竟知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不过，企鹅人的这句话看似平常，却也是毫不掩饰地告诉了艾尔文，他的行踪其实一直被自己监控着。 企鹅人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会暴露这一点，但他并不担心莫里亚蒂会因此翻脸。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反倒是一种坦荡和真诚。 果然，艾尔文敏锐地意识到企鹅人一直在跟踪自己后，却面色如常，半点都不在意，转而把话题引到蝙蝠侠的身上，“奥斯瓦尔德，你当选市长后，蝙蝠侠有找你的麻烦吗？” “蝙蝠侠？呵，我可是走合法程序当上的市长，他凭什么找我麻烦？”企鹅人很不以为然。 尽管他确实在蝙蝠侠手下吃过大亏，不仅被暴揍过，也被投进过阿卡姆很多次，但他倒并不担心蝙蝠侠会对自己的事业造成多大的麻烦。 因为在企鹅人看来，蝙蝠侠最大的局限性就是太守规矩了。 尤其是蝙蝠侠的不杀原则。 在哥谭，只要是稍微能闯出点名头的人，哪个不是手握好几条人命？ 在企鹅人看来，能强迫自己一直坚持不杀原则的蝙蝠侠，本身就是个病得不轻的精神病人，阿卡姆没给蝙蝠侠留个床位就是个错误。 所以，企鹅人有信心，只要自己足够小心，蝙蝠侠就没法来找他的麻烦。 两人思绪翻飞之际，汽车停在了冰山俱乐部门前。 下车后，企鹅人和艾尔文并排站在俱乐部招牌下。 企鹅人很自豪，“怎么样，莫里亚蒂教授，是不是更气派？” 艾尔文仰头观察这家冰山俱乐部“总店”，正想出声夸赞几句此间俱乐部的豪华气派，系统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你知道箱庭游戏吧？” 闻听此言，艾尔文微微点头，一旁的企鹅人把他的点头错当成对自己俱乐部的赞美，更开心了。 艾尔文知道系统所说的箱庭游戏是什么，这是一个经典心理学游戏，运用心理映射理论，折射游戏者心理状态，借此治疗相关心理疾病。（注1） 在艾尔文和系统看来，这座哥谭的冰山俱乐部，就是由企鹅人自己参与的大型心理沙盘游戏，他建设经营这座俱乐部的过程，其实就是对他自己内心世界探索和表达的过程。 所以，在跟随企鹅人参观冰山俱乐部的过程中，艾尔文可以通过分析装修风格、家具摆放位置等信息来探究企鹅人的内心。 当然了，要是说起来，伦敦的那家冰山俱乐部也是企鹅人自主修建的，不是也能反映他的内心世界吗？ 但哥谭的这间不同。因为这是在企鹅人初出茅庐时修建的，与他的母亲去世时间最为相近。 所以，只有哥谭的冰山俱乐部，才能让艾尔文更好地探究企鹅人的早年心理状况。 进入俱乐部，人群中一些有心人注意到了现任哥谭市长、俱乐部老板的到来，有那热情的还高声向这里喊道：“晚上好啊，科波特先生。” 另一边的人堆里也传来声响，“科波特市长，我还给您投过票呢。” 人群中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足见企鹅人在哥谭的受欢迎程度之高，也难怪他能当选为哥谭市长。 只是，企鹅人倒是在人群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可艾尔文却在游览的过程中越来越沉默，连带着系统也不说话了。 脆弱孤寂、渴望亲情和友情 残忍冷血、热爱权力 多疑猜忌、自尊心极强 “噗嗤。”不知过了多久，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 系统幸灾乐祸地说：“艾尔文，以一个犯罪心理学家的角度出发，你其实算是捡到宝了。” 是啊，研究企鹅人这一个人，就相当于同时进行十几项心理研究，研究效率翻了好几倍。 艾尔文感到十分头疼。 也不知道实现企鹅人的愿望后，他的心理问题到底会是更糟糕还是能稍微缓解一些。 参观完俱乐部，企鹅人向艾尔文提议，“莫里亚蒂教授，去我的房间吧？那里安全又隐秘。” 艾尔文同意，“好，我希望我们不会被人打扰。” 企鹅人，“放心吧教授，没问题。” 听到这番话的手下们面色古怪，互相递着眼色，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乘电梯来到俱乐部顶楼，跟在企鹅人身后的手下们很有秩序地四散开来，呈保护防卫之势。 冰山俱乐部是企鹅人的大本营，也是最坚固的堡垒，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安全感。 进入房间前，企鹅人转身叮嘱手下维克多，“把门守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维克多是企鹅人最重要的手下，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和虐待狂，连企鹅人的其他手下都非常惧怕他。 维克多面无表情，点头，“好的，老板。” 一旁的艾尔文对维克多补充道：“等下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进来。” 维克多冰冷的目光移向艾尔文，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又看向企鹅人，等待老板的指示。 企鹅人自然是顺着艾尔文的话说，“听教授的。” 维克多这才向艾尔文点头。 “砰”的一声轻响，艾尔文和企鹅人走进房间，然后“咔嚓”一下反锁了房门。 背靠紧闭的房门，维克多喃喃，“动静？会有什么动静？” 曾经八卦过老板和教授之间关系的手下A和B也在现场，他们显然更兴奋了，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们在角落里小声嘀咕，维克多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但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手下A眼睛发亮，“看到了吗？孤男寡男！晚上！在房间！还不让打扰！” 手下B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补充道：“而且要求有动静也不能进！我觉得，等下得是那种动静。” 手下A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说的话，前几天汤米挨揍是真的活该，他居然敢提议嘎了那个英国人。” 那两个手下还想说些什么，但一阵奇怪的声音已经从门缝中传来，钻进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咔吱咔吱 吱呀吱呀 像是移动家具的声音，手下A和B想得更歪了。 “哇哦，那么快就开始了。”他们低声点评，莫名激动。 又过了一会儿，“咯吱咯吱”的家具移动声变得更大了，这其中居然隐隐夹杂着哭泣声。 “妈耶，那么激烈的吗？”他们震惊到了，所以，是谁给谁弄哭了？！ 将近半小时以后，“轰”的一声巨响从屋内传出来，吓了全神贯注偷听屋内动静的所有人一大跳。 “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把床床都压塌了？！”手下A和B双眼瞪大，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不待他们细思，维克多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企鹅人和艾尔文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两人现在的状态和进房间前大为不同。 他们的衣衫凌乱，浑身灰扑扑的。 企鹅人原本身着笔挺板正的高定西装三件套，现在只剩下一件深紫色衬衫，马甲和外套已经不翼而飞。高高梳起的头发，如今软塌塌地耷拉着，半点精神也无。 莫里亚蒂教授倒是衣衫完整，但看起来状态非常差，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艾尔文出来后，发现门外企鹅人的手下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但他已经懒得管了。 此时，强烈的虚弱感和眩晕感如海浪般向他袭来，随着一阵腿软，他差点当场倒下去。 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外人在场，艾尔文高低得骂系统几句。 后遗症如此严重，居然都不提前说一声！ 一个有力的臂膀稳住了他，艾尔文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看向对方，居然是维克多。 维克多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漠然，但扶住艾尔文的手臂却安稳有力。 手下A下意识就想出声询问老板，怎么不多休息休息，明早再出来。但是前几天汤米的惨状让他意识到说错话的后果，所以他硬生生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今天晚上过后，他会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教授扶到房间休息！”企鹅人出声呵斥尚在愣神中的手下A和B，声音沙哑，透着疲惫。 “哦哦哦，好的老板。”他们这才如梦方醒，一左一右小心地扶住莫里亚蒂教授，慢慢向客房走去。 轻轻关上教授的房门，他们忍不住嘟囔，“真是见鬼了，我们难道真的猜对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还守在企鹅人房门外的手下们，才是真正的见鬼了。 第47章 什么？！科波特夫人被人复活了？！ # 什么？！科波特夫人被人复活了？！ 时间拨回到企鹅人他们关上房门后。 企鹅人的顶层包厢里， 家具和装饰都是深沉的冷色调，光线暗沉，但不影响视物。 厚重的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视线和声音， 企鹅人站在房间的地板上， 头微微下垂，就那么静静站着，一动也不动。 沉默良久，应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企鹅人这才开口，“莫里亚蒂教授， 我， 我带您去看看我的母亲。” “好的。”艾尔文的声音很轻。 企鹅人在前面带路，艾尔文落后一个身位默默跟上。 哒，哒， 哒 清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 他们穿过宽敞的客厅， 不多时，在一扇门前停下。 打开门， 看到里面的装修布置， 哦， 应该是卧室。 嗯？不对，卧室？！ 艾尔文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只觉得阵阵寒意直窜头皮。 在艾尔文的注视下，企鹅人径直向摆放在卧室的大床走去。 那是一张经典的美式全实木大床， 选用北美樱桃木， 颜色是温暖沉稳的焦糖色，纹理流畅连贯， 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企鹅人来到床边，把放置在床头的枕头扒拉到一边，然后伸出右手旋转床头靠背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圆形装饰。 “嗡” 一阵轻微的机器嗡鸣声响起，与此同时，床头靠背的木板以中间为分界线，向两边打开，从中缓慢而平稳地推出一台冰棺。 被晶莹剔透的冰层包裹着的，是一位身着繁复礼服的年迈女性。 她的神色安详，双眼闭合，全身上下不论是头发、妆容还是衣物，都有被精心打理过。 只可惜，这是具毫无生机的遗体。 由于已然有所猜测，所以艾尔文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因此并无丝毫陡然看到尸体的慌乱恐惧。 此时，企鹅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冰棺之上，完全忘记了旁边的艾尔文。 冰棺完全显露后，企鹅人猛地扑了过去，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冰面前生生刹住冲势，转而半跪在冰棺前，出神地望着被特制冰层包裹住的母亲。 他眼含热泪，大颗的泪珠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冰面上，嘴角却含着笑，而且那笑容越来越明显，直到后来，发展成为歇斯底里的大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 “母亲，我说过我们一定不会分开的，您看，我做到了！” 企鹅人的半个身子都趴在冰冷刺骨的冰层之上，神情专注，语调轻柔。 “您看，我们现在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您会原谅我的吧” “那个该死的盖文但是我已经为您报仇了” 艾尔文听着企鹅人对着冰棺的自言自语，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企鹅人每晚睡觉时的场景。 每到哥谭夜深人静之时，企鹅人躺在这张价值不菲的大床上睡觉。 而在他的头顶床头处，只有一张木板之隔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脑中渗人诡异的画面尚未消退干净，艾尔文突然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别的毫不相干的事情。 他现在觉得，哥谭这个鬼地方，对于一位有职业抱负的心理咨询师来说，将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是天堂的原因为，在哥谭，有精神方面疾病的人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心理咨询诊所开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客源不足的问题。 是地狱则因为，你的患者的心理方面问题很可能会格外棘手，一屋子顶级心理学家共同会诊都能挠破头皮，想要彻底治愈自己的患者几乎是不可能。 话又说回来，如果哪位心理咨询师真的能够在哥谭彻底治愈患者的心理疾病，尤其是在哥谭有名有姓的反派的心理问题，高低得被蝙蝠侠吸纳到正联里。 因为这已经不是医术的范畴了，而是妥妥的超能力。 在艾尔文还在走神之时，企鹅人终于收拾起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对不起，教授，我有些过于激动了。”企鹅人感到十分抱歉。 艾尔文回神，看向企鹅人，微笑，“可以理解。” 企鹅人感激地笑了笑，抹掉眼角的眼泪，开口向艾尔文解释，“莫里亚蒂教授，这是我让急冻人帮我设计的冰棺，帮助我和我的母亲永远在一起。” 然后，企鹅人的拳头开始握紧，望向艾尔文，小心翼翼地问：“教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艾尔文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空气询问，“我要怎么做？” 又开始了，教授又在对着空气说话，就像当初来哥谭前一样。 企鹅人知道教授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而是在和那个当初和自己做交易的神秘力量沟通，便只是忐忑地等待着，不敢出声打扰。 “嗯，嗯好” 复活的步骤很简单，艾尔文很快就结束了和系统的对话。 弄清具体如何操作后，艾尔文看向企鹅人，正好和他那紧张兮兮的目光相撞。 艾尔文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安抚企鹅人道：“放心吧，奥斯瓦尔德，你的母亲很快就能起身拥抱你了。” 顿了顿，艾尔文接着说道：“不过，等下可能会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企鹅人非常踊跃，一听这话，立刻把外套和马甲全脱掉，然后撸起袖子，作跃跃欲试状。 艾尔文指向冰棺，对企鹅人说道：“首先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些厚厚的冰层除掉。” 这些冰块还真是让艾尔文觉得有些棘手。 坐等融化？不知道得等到多久。 外力敲掉？又担心会伤到里面的遗体。 就在艾尔文还在纠结之际，却听企鹅人很自然地开口道：“没问题，这很简单。” 这之后，在艾尔文有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企鹅人按了冰棺旁边某个不起眼的小开关，包裹住遗体的厚厚冰层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迅速又顺利，半点没有损坏到冰棺中的遗体，但这却带给艾尔文十分怪异的感觉。 因为这意味着，当初企鹅人在向急冻人定制冰棺时，就提出了要有“化冻”的功能。 细思之下，总觉得透着些许别扭和诡异。 这种操作，有些类似于在运尸袋安装一个可以从内部拉开的拉链，又类似于在停尸间贴个禁止喧哗的标语。 唉，算了，不管了，还是干正事吧。 于是，在艾尔文的招呼下，企鹅人和他合力把科波特夫人移到床上。 然后，按照系统的指挥，艾尔文伸出右手，轻轻按在科波特夫人的额头上。 努力忽略手掌之下冰冷柔软的触感，艾尔文对系统说道：“开始吧。” 话音刚落，庞大的生命能量自掌中倾泻而出，源源不断地涌入科波特夫人的体内。 “咯吱咯吱” 这股能量是无形无质的，但却使周围空气猛烈震荡，形成的源源不断的波动，科波特夫人身下的床都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刺耳噪声。 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就是这阵看似寻常的动静，让门外的手下们的想法歪到一个离谱的地方。 按照系统的说法，艾尔文在这个过程之中，充当的是两个世界能量连接的桥梁作用。 只是，这个过程对于艾尔文来说，并不轻松，甚至算得上是煎熬。 事实上，艾尔文现在的感觉糟糕极了，强烈的虚弱感和晕眩感伴袭而来，体力和精力不断消耗着。 企鹅人并没有注意到艾尔文的异状，因为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母亲身上。 他惊喜的发现，母亲的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胸膛开始出现微微的起伏。 这样的场景是他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最渴望看到，如今终于成真了。 企鹅人激动得呼吸都有些紊乱，他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以此来克制强烈的情绪。 “好了。”系统的声音终于在脑海中响起，对于度秒如年的艾尔文来说，如同天籁。 就在艾尔文收手的瞬间，科波特夫人身下的大床也终于不堪重负，达到了极限，轰然塌陷下去。 一时间，木屑灰尘四散飞舞，扬了企鹅人和艾尔文满身满脸，两人变得狼狈至极。 但好在只是床腿折断，床板之上的科波特夫人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咳咳咳咳” 被灰尘呛得咳嗽好几声，艾尔文缓了缓，对眼巴巴的企鹅人说道：“恭喜你，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夫人已经活过来了。” “那怎么”企鹅人看着仍未苏醒的母亲，有些迟疑。 艾尔文一只手扶住墙，勉力支撑自己站立，解释道：“科波特夫人现在的状态有些类似于卧床多年的植物人，即将苏醒前，是需要时间稍微缓一缓的，最晚不会迟于明天晚上，一定会苏醒的。” 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企鹅人去处理好了，艾尔文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别的事情，任由自己被人搀着回房休息。 —— 韦恩庄园地下，蝙蝠洞内。 布鲁斯仍在电脑前忙碌着，手边是一下也没动过的晚餐。 身后传来脚步声，布鲁斯头也没回，说道：“阿福，我等下就吃晚饭，不用再催了。”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一瞬，旋即再次向布鲁斯走来。 很快，一个人站在布鲁斯身旁，确实是阿尔弗雷德。 “韦恩少爷”阿福开口了，但有些迟疑。 布鲁斯下意识抬头，望向阿福，等待下文。 阿尔弗雷德轻声说道：“刚刚得到情报，企鹅人的母亲” 布鲁斯略作思考就想起阿福说的是谁，疑惑道：“科波特夫人？她不是在几年前就被盖文兄妹杀害了吗？怎么突然提到她？” 对于布鲁斯来说，阿福作为韦恩家族的管家，不仅仅是照顾布鲁斯起居那么简单，还帮他升级维修蝙蝠装备、进行情报收集工作等等。 “科波特夫人，复活了。” 布鲁斯：？？？！！！ “复，复活？阿福，你具体指的是？” 阿尔弗雷德回答得很干脆，“死而复生。” 他随即补充了一句，“有情报显示，是莫里亚蒂教授进入冰山俱乐部不久后复活的，所以初步推测可能与教授有关。” 发生在冰山俱乐部顶层包厢、企鹅人老巢的老巢的事情，不到12小时就被阿福收集到了，阿福的情报工作之出色由此可见一斑。 “好的，我知道了，阿福。” 布鲁斯一愣，随即面色恢复了平静，声线平稳。 他顺手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没有因这个消息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是，布鲁斯毕竟是阿尔弗雷德从小带到大的，他能够感受到，此刻的老爷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世界早就波涛汹涌，各种复杂情绪野蛮生长。 阿尔弗雷德看着布鲁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担忧之意藏也藏不住。 第48章 我又不是丑爷，为什么要自己打车去阿卡姆？ #我又不是小丑， 为什么要自己打车去阿卡姆？ 将艾尔文送入客房的两个手下回到顶层包厢后，却发现大家都呆愣在原地，瞪着房间的内部， 一动不动， 像是一根根木头杵在那里。 他们大为困惑，好奇心驱使着他们悄悄挪上前查看 房间里怎么除了老板，还有第二个人！！！ 手下A还在困惑于为什么会多出一个人，手下B已经进一步认出了那人的身份了——居然是早已去世多年的科波特夫人。 “啊呃” 手下B差点就尖叫出声， 幸好在关键时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眼神中透露的恐惧、迷茫之色与其他人如出一辙。 企鹅人嫌弃地瞥了这俩闹出怪动静的手下， 转头吩咐维克多， “给我的母亲找一些医护人员，要最好的那批。” 维克多面对老板母亲死而复生这事，就显得淡定很多， 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好。” 客房之中，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艾尔文睡得正酣， 对于外界的一切风波都无知无觉。 事实上， 蝙蝠洞算是最早得到情报的势力，但不会是唯一的一方。 天底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诚然，冰山俱乐部是企鹅人的老巢， 能在俱乐部顶层值守的人也都是企鹅人的心腹，但科波特夫人死而复生的消息， 还是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在哥谭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 企鹅人本就没有对信息进行遮掩，毕竟他还希望自己的母亲复活后， 能够像普通贵妇那样进行正常的社交活动呢。 于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了科波特夫人死而复生的消息。 只有某些哥谭大佬才进一步知道了，这事与一位叫莫里亚蒂的英国教授有关。 或因遗憾，或为亲友爱，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位希望能够复活之人。 一时之间，哥谭人心浮动，暗流汹涌。 ———— “轰隆隆” 一阵声势浩大的惊雷突然响起，将床上的艾尔文从睡梦中惊醒。 在深度睡眠的状态中被强行唤醒，心悸所带来的不适感让他皱了皱眉。 “哗啦啦啦……” 没过多久，雨点密集而下，在哥谭上空酝酿多日的乌云终于化为大雨倾盆而下。 “啪嗒…”“啪嗒…”“啪嗒…” 大滴大滴的雨水撞碎在玻璃窗上，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中，让艾尔文因强行中断睡眠而怦怦直跳地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 一看时间，上午9：35，已经不早了，艾尔文于是干脆起身穿衣洗漱。 在艾尔文拿毛巾洗脸的空档，系统突然出声询问，“既然已经实现了企鹅人的愿望，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怎么样？”艾尔文说了一个提议。 很显然，系统并不满意，“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会打算这就回去了吧？难得来一趟哥谭呢，下一次可就不一定再有机会了。” 不得不承认，艾尔文心动了。 这之前在哥谭类似于公务出差，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的自由活动时间。 艾尔文思忖片刻，反问系统，“看来你对哥谭挺感兴趣的啊，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系统没有丝毫停顿，立刻给出回答，显然是早已做过功课，“阿卡姆疯人院怎么样？难得来一次哥谭，连阿卡姆都没去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彼时艾尔文正在喝水，听到“阿卡姆”这个名字，直接把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好吧，我承认阿卡姆算是哥谭知名景点了，但里面那么多高危罪犯，我干嘛要去找不痛快？” 系统还不死心，“真不打算去看看吗？你难道不好奇？” “确实很好奇。”艾尔文认真回答，那里可是哥谭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当然很好奇。 “那”系统还想劝说什么，却被艾尔文打断了。 “但我肯定不会去的。” 艾尔文心想，我又不是小丑，为什么要自己打车去阿卡姆？ 为了安抚系统，艾尔文再次问道：“除了阿卡姆疯人院，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系统沉吟片刻，又说出了个名字，“那犯罪巷如何？据说那里是一条危险和罪犯横行的地方，我想看看那里罪犯的成色。” 艾尔文无语，把哥谭旅游第一站定在犯罪巷，你让蝙蝠侠怎么想？ 他决定不再询问系统的意见，压根就得不到什么靠谱的意见。 见艾尔文不想再搭理自己，系统只得妥协道：“那你想去哪？” 闻听此言，艾尔文“唰”地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哥谭地图。 把这张在哥谭机场顺手买来的地图摊开，艾尔文的目光扫过上面的一个个地名。 公园街戏院、法尔科内阁楼、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王牌化工厂、正义雕像 “首先，我们肯定要去哥谭大学。”艾尔文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而且你别忘了，”他放下地图，“我们来哥谭的明面上的目的，就是去哥谭大学做访问学者，然后等我们来到哥谭，哪都去了就是没去哥谭大学？这不是不像话吗？” 理由过于充分，怼得系统无话可说。 “而且，还有一些哥谭地标建筑可以去参观参观，比如说这个特拉华湾的地铁桥、斯塔格飞艇、钟楼等建筑。” 艾尔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有些兴奋，他现在有点旅游前的期待感了。 恰在此时，雨势渐歇，但哥谭依旧被厚重的乌云笼罩。 走出房门，随手逮了一个企鹅人的手下带路。 艾尔文问这个手下，“你的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手下有些畏惧地偷瞄了艾尔文一眼，然后立刻低下头，“莫里亚蒂教授，科波特先生现在正照顾科波特夫人呢，夫人曾经短暂醒了一刻钟时间，然后又陷入了沉睡。” “哦，是这样啊。”艾尔文了然。 乘坐专用电梯下到一楼，艾尔文坐上出租车前吩咐那个手下，“如果科波特先生问起，你就说我要去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是，莫里亚蒂教授。”手下忙不迭答应。 第49章 出门要带伞 #出门要带伞 “Sir， 您要去哪儿？” 出租车内，司机对着后视镜询问艾尔文。 艾尔文没有立刻说出地址，通过后视镜打量了司机一会儿， 把司机都看得有些恼羞成怒。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我刚刚是从冰山俱乐部出来的，你知道吧？” 司机身体一僵，还有些心虚，“知， 知道。” “我是被科波特市长的手下送出门的，你看到了吧？” 司机更紧张了， 额头开始冒冷汗， “看，看见了。” 艾尔文很满意司机的反应，他这才说了地址， “哥谭大学， 谢谢。” 车内寂静无声，没人说话。 汽车引擎声伴随着加速和减速， 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时而清脆时而沉闷。 穿过两个街区， 出租车很快到了目的地。 艾尔文下车，关上车门前还冲司机说了一声谢谢。 很有礼貌，也很客气。 只有一个问题。 没给车钱。 司机居然也没有执着于索要车费， 狠踩一脚油门，飞也似的落荒而逃。 看着视线中很快变成小黑点的出租车， 艾尔文忍不住对着系统吐槽， “该说不愧是哥谭吗？随便一个出租车司机都不是什么善茬。” 刚才一坐到车里，艾尔文就敏锐地注意到司机的右手边放了一把手枪。 倒是可以用“枪是用于自卫”来给司机开脱， 毕竟哥谭确实也不太平。 但从那没有合严实的储物格里，艾尔文分明看到了隐约露出的大捆绳索和手铐等物。 谁家好人司机会在车里准备这些东西啊！ 也就是艾尔文懒得节外生枝，所以才把企鹅人搬出来把他吓退。 艾尔文忍不住嘟囔，“早知道来哥谭前就买个保险了。” 系统冷不防出声：“来哥谭前买保险？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艾尔文好奇回问：“叫什么？” “骗，保。”系统一字一顿地说。 艾尔文： 评价的很好，下次别评价了。 雨后的哥谭空气中带着丝丝的泥土气息，整个城市朦胧在淡淡的雾气之中。 不知是不是艾尔文的错觉，每当呼吸吐纳哥谭空气之中浓重的水汽时，他总有一种头脑发昏的感觉，好在并不严重。 也许是哥谭的空气质量不是很好？ 算了。 艾尔文觉得，也许是水土不服吧，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 顺利进入哥谭大学，艾尔文好奇地在校园之中漫步。 在他的印象中，哥谭大学作为哥谭唯一的州立大学，长期为哥谭输送各种人才。 他这次来到哥谭大学，作为访问学者前来报道只是个幌子，实则是把学校当成景点来参观游览。 所以，他谢绝了系统的导航帮助，悠闲地漫步在校园之中。 一位身材高挑、身着绿色长裙的女同学从对面走来。 她发现，一位衣冠得体的绅士正弯腰低头查看学校的平面图，看得很是认真。 学校的地图立牌插在草坪之上，距离人行道有半米的距离，很多人在查看地图时，会直接踩在草坪上。 让这位女同学好感倍增的是，眼前的这位绅士同样在看地图，却没有踩到一株植物，只是微微弯腰，身体前倾。 她本是个不喜社交、有些羞涩的人，但这次还是主动开口问向那位男士：“嗨，你想去哪里？我，我或许可以为你带路。” 艾尔文直起身子，看向这位热心的女同学，微笑，“那再好不过了，不会耽误你正事吧？” 女同学连忙摆手：“不会不会，我没什么事的。” 在哥谭，一位陌生人的善意相助既珍贵又罕见，艾尔文很领情。 这位女生腼腆但很友善，走在前往教务处的路上，她自我介绍道：“莫里亚蒂教授，我叫帕米拉艾斯丽，是植物学专业的学生。” 听到这个名字，艾尔文眸光一眯，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帕米拉发现了艾尔文的异样，疑惑地问：“怎么了，莫里亚蒂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艾尔文随便说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表面还在与帕米拉交谈，实则早已神游物外。 帕米拉艾斯丽，未来的毒藤女，最著名的生态恐怖分子之一。只是现在的毒藤女，还是一个腼腆热心的女大学生，尚未成长为日后名声远扬的“哥谭魅影”。 看来他来到哥谭的时间尚早，许多日后叱咤哥谭的大反派们，现在还只是个普通人。 来哥谭也有段时间了，艾尔文早就看开了。再遇到超级罪犯，或是超级罪犯的“幼年期”，也能淡然以对。 办公楼下，艾尔文与艾斯丽告别，转身顺着楼梯向上走去。 “噔，噔，噔” 艾尔文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 “怎么，这次不想着怎么挽救即将跌入深渊的可怜人了？” 尽管艾尔文对于帕米拉的情况什么也没有透露，但系统还是通过他的神态变化猜了个七七八八。 系统总是给艾尔文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在和一位与自己水平不相上下的心理学家相伴而行。 艾尔文脚步未停，“帕米拉的情况不同，她日后的经历反倒可以让她在哥谭有自保之力，我没必要干涉。” 上到三楼，走进教授办公区，迎面撞到一位瘦瘦高高的年轻教授，许是见艾尔文眼生，也不像是学生，他便主动开口问道：“你好，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 “你好，我是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金莫里亚蒂，来哥谭大学进行学术访问。” “莫里亚蒂教授？”那位年轻教授扶了扶金框眼镜，咀嚼着这个名字，感觉很是熟悉。 哦，他想起来了。 最近的犯罪心理学界，确实有位英国教授名声鹊起。 学术圈其实并不大，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尽人皆知。 他还没抽出时间来拜读这位教授的论文著作，没想到今天直接见到真人了。 年轻教授伸手与艾尔文握了握手，“乔纳森克莱恩，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 哦，稻草人啊，使用恐惧毒气杀人的超级罪犯。 听到这个名字，艾尔文面色从容，不为所动，淡定地与乔纳森相伴而行。 一路上，他们就心理学、化学和医学等相关专业的研究进行一番深入探讨。 很多人会误以为心理学是文科，这其实是个错误的观点。 心理学是理学，尤其是心理学的很多分支学科，与现代医学、计算机等纯理科学科都是深度绑定的。 所以尽管他们在聊天中是不是蹦出许多化学专业名词，但他们确实是在讨论心理学。 事实上，抛开乔纳森的真实身份不谈，艾尔文和他聊得其实挺愉快的。 乔纳森的感受则更为强烈。 他惊喜地发现，眼前的这位英国教授对于心理学有着很多独到的见解，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他甚至觉得，莫里亚蒂教授的每个论点都能展开为一篇创新性客观的学术论文。 当然闻所未闻了。 系统，又或者说是世界意识，确实为艾尔文的出现进行了合理化的安排，但不可能把所有细节都照顾到。 至少两个世界的学术研究，就不可能实时同步。 可以说，艾尔文是带着另一个世界的学术研究成功与乔纳森交流。 这才给了乔纳森惊为天人的感觉。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办好了所有繁杂的行政手续。 临分别前，乔纳森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莫里亚蒂教授，您对于恐惧有何看法？” 艾尔文站定，盯着乔纳森的眼睛，“利用恐惧之人，最终会被恐惧打败。” 乔纳森身体僵硬了一下，忍不住先移开了视线。 他有些无法承受莫里亚蒂教授的直视，有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 艾尔文将乔纳森所有的微表情都尽收眼底，没再说什么。 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随后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哥谭大学校园。 徒留乔纳森怔愣在当场，脸色变幻不定。 —— 参观完，啊不，是在哥谭大学报道之后，艾尔文又依次参观了哥谭的公园街戏院、法尔科内阁楼和正义雕像。 期间目击了两次抢劫，三场盗窃。 这还是在白天。 整个游览过程充分领略了哥谭的城市特色，成功做到不虚此行。 此时此刻，艾尔文已经游览完了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打算结束今天的行程。 然而，轰隆几声雷鸣乍然响起，天边又一次银蛇电舞。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没给行人多少反应的机会，大颗大颗的雨点便密集而下。 大桥之上十分空旷，没有什么躲雨的地方。 于是，艾尔文很快就被冰凉的雨水淋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湿了个通透，身影被蒙蒙的雨幕笼罩。 一阵冷风吹来，冻得艾尔文直哆嗦。 他打算赶紧打上车回去。 正在此时，没有任何征兆，强烈的眩晕感和虚弱感袭来。 艾尔文腿一软，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身子就顺着大桥围栏滑倒在地。 马丁是个出租车司机，正行驶在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之上。 滂沱的暴雨会对司机的视线造成很大影响，但他不忧反喜。 因为这样的天气最容易来生意。 果然，他就注意到了在大桥右侧人行道上的一个男人。 衣着考究，想来不会差钱。 他把车停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摇下车窗，刚想说话，却惊讶地看到那人居然缓缓倒在了地上。 ？？？！！！ 怎么个事儿？ 碰瓷？ 我跟你还差着好几米呢，你碰我瓷？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马丁下意识就想踩油门离开。 却惊愕地看到，那个倒地的男人居然又缓缓站了起来。 男人站直身子，左右扭了扭脖子，伸展着身体。 丝毫没有狂风暴雨之下的狼狈，反倒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马丁呆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雨水从半开的车窗进入车内，打湿座椅和坐垫，他也毫无所觉。 这个男人明明不是很健壮，应该也没拿什么武器，却给马丁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远离这个人。 这时，男人终于舍得把注意力分一点给马丁。 面对男人望过来的视线，马丁脑子一抽，说了句，“先生，要打出租车吗？”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好。”男人开口了。 于是，他死死握着方向盘，感受着车体向下沉了沉，然后是“啪”的关门声。 他甚至不敢通过后视镜看后面，哆哆嗦嗦地问：“先生，您，您要去哪？” 后座的男人没说话，翘着个二郎腿，姿态闲适，好不惬意。 “呵呵呵呵” 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从后座传来。 马丁脊背发凉，头皮发麻，整个人身上鸡皮疙瘩刷刷刷的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 后座的笑声原来越大，最后演变成极其畅快的大笑。 马丁心中寒意越来越深，只有一个念头——要糟！！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带到了什么阿卡姆的常客。 笑够了，声音渐息。 “去阿卡姆疯人院，谢谢。” 喜怒不辨的声音从后座响起，如同恶魔的低吟。 马丁眼前一黑，哦豁，完蛋。 第50章 干回老本行 #干回老本行 奈何岛上， 莫里亚蒂心心念念的打卡地——阿卡姆疯人院。 “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 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向阿卡姆大门没走几步， 莫里亚蒂就被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拦在原地， 其中一个警卫向他索要证件。 他刚想说些什么，“砰”的一声巨响从身后响起。 和警卫一同向声源望去，哦，原来是离开的出租车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路灯。 也不怪马丁吓到撞上路灯。 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阿卡姆疯人院本就是哥谭人民的梦魇之地。 那个古怪的乘客居然还选择在一个深夜， 并且是电闪雷鸣的时候来到阿卡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刺眼的白光短暂照亮了阿卡姆那高耸入云的哥特风格建筑， 又瞬间将整座建筑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恐怖、黑暗、绝望、孤独等负面情绪吞噬了马丁的全部心神，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被阿卡姆中的超级罪犯支配的恐惧，这才在慌不择路之下撞上了路灯。 阿卡姆的警卫们倒是很淡定， 为首的那名警卫招了招手， 派出两个人去查看出租车的情况，然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不速之客身上。 莫里亚蒂回头， 重新面向警卫们， 微笑， “你好，我是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前来应聘精神科医师一职。” 大半夜的来应聘医师？ 这合理吗？ 警卫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莫里亚蒂， 眼中满是怀疑的目光。 让其他人看着莫里亚蒂，回到警卫亭， 打电话给主管亚伦凯许， 汇报了此间情况。 很快，那名警卫出来了， “先生，我们的主管想要见您。” 经过一番细致的搜身，莫里亚蒂终于被请进阿卡姆。 在阴暗的走廊之中行走，隐约可以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尖刺的狂笑声，梦魇般的低语若隐若现。 世界上最震撼恐怖的鬼屋与阿卡姆相比，都要逊色很多。 带路的警卫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枪，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些许安全感。 阿卡姆和其他监狱正好相反，在这里，警卫才是绝对的弱势群体，一不留神就可能丢掉性命。 一路上，莫里亚蒂和身边的警卫完全是两个的画风，一直在兴味盎然地认真观瞧。 被四名全副武装、膀大腰圆、神态紧张的警卫围起来，不仅没有丝毫的紧张神色，反倒像是在逛一个期待已久的知名景点。 ———— 来到办公室门口，敲门后，得到里面的允许，四名警卫留在原地，请莫里亚蒂一个人进入办公室。 莫里亚蒂一进来，便感受到一道锐利且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射向自己。 那是来自亚伦主管的目光。 阿卡姆的警卫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流动性极强，但亚伦却能在主管一职呆上十几年，没有过硬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莫里亚蒂也不回避这道视线，双方视线交汇，两个呼吸后，他笑了笑，先开口道：“亚伦先生是吗？我是来应聘精神科医师的。” “请坐。”亚伦开口了，声音低沉有力。 大半夜的来应聘医师一职这事，他其实也觉得有些不靠谱。 往常他遇到这种拿不准的情况，出于谨慎考虑，一般会选择拒绝。 但，这个人是来应聘精神科医师的诶！ 亚伦真的无法拒绝好吗？ 别看他表面还是冷漠威严的样子，内心其实早就激动得不行。 阿卡姆疯人院的医务岗位可是个高危职业，几乎每一个入职的医师都撑不了几个月。 不是被暴乱的病人们伤害甚至是杀害，就是干脆自己也变成疯子的一员。 所以，为了能够及时补充阿卡姆的医务人才缺口，院方对于医师的薪资待遇一提再提，但医务人员永远处在一个紧缺的状态。 无奈之下，院方只能依靠布鲁斯韦恩的“钞”能力，与包括哥谭大学在内的高校开展密切合作，承诺只要有相关专业的教授学者愿意来阿卡姆担任医师一职，一切流程从简从速。 阿卡姆唯一的一位医师在上一次越狱事件中不幸遇害了，亚伦正为此事发愁呢，没想到会有人自寻死路，啊不，是自告奋勇。 如果莫里亚蒂当时在大门那里转身就走，亚伦都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下令让警卫把他直接给绑进来。 所以，尽管现在早就过了办公时间，在确认了莫里亚蒂的身份后，亚伦还是为他火速办理了入职。 所有入职手续都走完后，莫里亚蒂对于薪资待遇没有任何异议，他只提了一个条件，“亚伦先生，我想现在就开始工作。” “你说什么？现在？”亚伦下意识看了看时间，晚上10点，天可不早了。 这样古怪的要求让他眉头皱了皱，不赞成道：“莫里亚蒂教授，您是在开玩笑吧？”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可能会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医师吓跑，亚伦放缓了语气，“看您的衣服还是湿的，想来在外面淋了不少雨，现在太晚了，我让警卫给您找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正式上岗也不迟。” 莫里亚蒂却一点也不领情，“可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现在就开始工作。” 他在心中补充：再耽误下去，可就没得玩了。 亚伦眼睛微微眯起。 常年和阿卡姆的疯子们打交道的他，隐隐约约察觉出不对劲来。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莫里亚蒂低头，叹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看来那一步还是不能省啊。” 看着自言自语的莫里亚蒂，亚伦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就在亚伦即将喊来警卫之际，莫里亚蒂突然抬起头，望向亚伦的眼睛。 亚伦在猝不及防之下，跌入莫里亚蒂的眼眸深处。 那双眼睛如同泥潭，他的全部心神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亚伦瞳孔里的光慢慢散开，双眼变得无神，僵立在原地，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没过多久，门开了，亚伦亲自把莫里亚蒂请出房间，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叮嘱外面的警卫们，“Guys，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入职的精神科医师，莫里亚蒂教授，你们要全力支持教授的工作。” “是，长官。” ———— “医生！我没病，真的！” “那几份测试题，我都达标了！” 阿尔伯特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开始对着办公桌后的莫里亚蒂喋喋不休，努力证明自己已经是个神志清醒的正常人。 阿尔伯特曾经待过一段时间的黑门监狱，在那里，他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但当他不幸被蝙蝠侠投进阿卡姆疯人院后，地位直线下降，连小孩那桌都上不去，沦为阿卡姆之中凄惨的最底层。 所以，他做梦都想离开阿卡姆疯人院，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阿卡姆的大佬们再次搞个以“越狱”为主题的团建活动，这样他就能跟在后面沾沾光。 奈何他来的时机不对。 就在不久之前，在小丑的带领下，阿卡姆才刚进行了一场成功的越狱活动。 但这也意味着，短期内没法再举办这样的活动了。 一方面是因为，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再一次出钱，把阿卡姆的警卫设施进行了改造升级。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小丑，被阿卡姆诸多想要重获自由的犯人寄予厚望的大佬，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就蔫儿了。 看不到一点犯罪的斗志。 他每次路过小丑那毫无动静的房间，都在心中狂喊：小丑，你得支棱起来啊！ 当然了，真说出口他是不敢的，打死他都不敢。 “够了。” 莫里亚蒂很不耐烦，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打断阿尔伯特的夸张表演。 他终于如愿以偿在阿卡姆问诊，时间宝贵，可不是来听这些废话的。 “我可不关心你到底有没有精神疾病。” 阿尔伯特一滞，满头雾水。 他没听错吧？精神病医生不关心病情？ 那他熬夜背下来的精神测试答案不就全白费了？ 莫里亚蒂盯着阿尔伯特，步入正题，“你，想要什么？” 见阿尔伯特还呆呆愣愣的，莫里亚蒂循循善诱，“金钱？权力？还是复仇？你肯定有渴望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实现。” 阿尔伯特听懂了，尽管还是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但他还是试探着说：“那，我想成为泰坦帮的老大，可以吗？” “当然那可以，”莫里亚蒂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所有和你们帮派有关的信息。” 阿尔伯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帮派的所有情报都说了出来。 莫里亚蒂默默听着，时不时在纸上写着什么。 阿尔伯特说完了，莫里亚蒂也停了笔。 “撕拉”一声，他把那张写写画画的纸从本子上撕下来，让身边的警卫转交给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伸手接过，好奇地看着纸上写的内容，忍不住读出了声：“犯，犯罪咨询意见？”。 这似乎是教他如何当上泰坦帮帮主的计划书。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读着上面的内容，呼吸都变得急促很多。 似乎可以试试？ 与此同时，莫里亚蒂拿起印章盖在他的病历表上，用一种例行公事的语气说道：“恭喜你，阿尔伯特先生，鉴定结果显示，你可以出院了。” 这之后，莫里亚蒂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命警卫把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阿尔伯特赶出了阿卡姆。 “啪”的一下铁门关闭声，把还在愣神当中的阿尔伯特拉回现实。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我我这是，自由了？” 连越狱这一步都省了？！ 就这么轻易地获得自由了？？！！ 他望了望身后的阿卡姆疯人院，又看了看手中的出院证明和那个奇奇怪怪的“犯罪咨询意见”，“哈”的怪叫一声，噔噔噔迅速逃离了现场。 偷感很强。 生怕院方下一秒会反悔，然后把他再抓回去。 “下一位。”莫里亚蒂面无表情地吩咐，眼底却闪过兴奋疯狂的光芒。 “下一位。” “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下一位。” “下一位。” “下一位。” 询问需求、给出犯罪咨询意见、盖章、赶出阿卡姆。 一整套流程如行云流水，效率高到吓人。 所有人都是一脸蒙圈地走进办公室，又一脸蒙圈地被赶出阿卡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什么情况？ 这难道是什么很新的集体越狱计划吗？ 就这样，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按照名录上的顺序，莫里亚蒂一口气放走了五六十个阿卡姆的高危罪犯。 真的是一口气。 这一整个晚上，莫里亚蒂不吃不喝不睡，身上原本往下滴水的西装已经半干，但还是有些湿哒哒的。 再加上长时间的大脑高速运转，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但眼睛却越来越亮。 怎么说呢， 有种只活一天的疯感。 其实在莫里亚蒂放走第10个罪犯时，跟在他旁边的警卫就已经提出异议了。 奈何向亚伦主管汇报后，得到的回复却依旧是“听教授的”。 有罪犯在被放走后忍不住问警卫，“Sir，你们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真的能走了？” 警卫没好气地推搡着那名罪犯，“我怎么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情况，你问我，我问谁去？快走，快走，不要在门口逗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蝙蝠暴怒 布鲁斯觉得今晚的哥谭很不对劲。 不， 是太不对劲了。 事情还要从他接到阿尔弗雷德的通讯信息说起。 雨夜之中，在莫里亚蒂打车来到阿卡姆的同时，蝙蝠侠也开始了他的义警工作。 磅礴的大雨无法阻碍蝙蝠侠打击犯罪的步伐， 他仍如往常一样， 穿上蝙蝠装，化身罪犯们心中最恐惧的存在，在哥谭的雨夜之中穿梭。 某个阴暗的陋巷深处，蝙蝠侠轻车熟路地把两个正进行非法交易的人打晕、绑好， 正要给他们扔到警察局，通讯器中传来阿福的声音， “Sir， 刚刚得到消息，泰坦帮的老大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情报显示，泰坦帮的老大因为雨天地滑导致失足跌倒， 后脑着地， 大概率是成植物人了。” 每当蝙蝠侠在外打击犯罪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会坐镇蝙蝠洞， 为蝙蝠侠及时更新情报信息。毕竟， 哥谭那么大， 蝙蝠侠每天晚上出警，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碰吧，出警地点的选择自然是有所侧重的。 “知道了， 便士一。”蝙蝠侠手下的动作未停，“砰砰”两声， 那两个倒霉蛋被扔在了警局冰冷生硬的地板上， 看样子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泰坦帮不算是默默无闻的小帮派，但和那些老牌的黑b家族还是不能比的， 也就只有泰坦帮的老大出了变故才够格让蝙蝠侠注意到。 又把一个企图放火烧掉法院的纵火犯揍了一顿，通讯录中再次传来阿福的声音，“呃Sir，又出新状况了。” 蝙蝠侠下意识看了下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又能出什么事？ “这次又怎么了？” “Sir，您知道西蒙兄弟帮吧？他们的帮派老大也出事了，”顿了顿，阿福才继续说，“同样是意外。” “又是意外？” “这就目前的情报来看，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连阿尔弗雷德也有些不确定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蝙蝠侠每隔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就会收到阿尔弗雷德传来的情报。 大部分都和哥谭的黑b有关，这些黑b的势力只有中等规模，但数量一多，也能给哥谭的地下势力格局造成不小的震荡。 在这些案件中，除了黑b老大出事的案件，还夹杂了一些别的“意外”事件。 比如某珠宝大亨因窗户松脱，意外从大厦顶楼坠亡； 比如某政界要员在办公室因电路老旧，意外触电而死； 又比如某个拿钱办事的黑警，下班回家路过布朗大桥时，失足落水而亡。 意外， 意外， 全都是该死的意外！ 由于突发事件越来越密集，阿福已经由通话告知变成了文字通报。 看着不断跳出的信息通知框，蝙蝠侠的眉头已经深深锁在了一起。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黑b老大的集体倒霉日子吗？ 而且，居然全都是意外？！ 意外多了，还能算是意外吗？ 蝙蝠侠本就是一个极度谨慎的怀疑论者，他从来不会相信世上有什么事情是真正的意外和巧合，一定要自己亲自调查个清楚不可，更何况是像现在这种明显透着不对劲的情况。 匆匆结束今晚的义警活动，蝙蝠侠赶回蝙蝠洞，与阿福一同调查今晚的异常情况。 回到蝙蝠洞不久，下了一整夜的雨停了，黑夜的帷幕缓缓拉开，但从昨晚开始出现的所谓意外事件并没有因为天亮而停止，反倒是变本加厉。 一整晚的时间足足发生了二十多起“意外事件”，到了白天，频率反倒又加快了几分，仅一个上午发生意外的数量就赶上了一个晚上的总和。 蝙蝠侠和阿福都被这一变故搞得焦头烂额。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在蝙蝠洞中格外清晰，蝙蝠侠和阿福紧盯着电脑屏幕，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 从昨晚一直熬到第二天的傍晚，蝙蝠侠倒还好，熬夜就像是喝水一样轻松，但阿尔弗雷德毕竟年纪大了，有些撑不住了，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努力缓了缓，这才说道：“Sir，经过统计，从昨晚到今天，大部分的‘意外’事件发生时现场都没有其他人，但还是有几个事件是有人在场的，我把这部分监控信息汇总发给您。” “好的。”布鲁斯的精力依旧充沛，如果不是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完全看不出他已经熬了一整个通宵。 布鲁斯挨个点开视频，第一个就是泰坦帮的老大意外失足跌倒的监控画面。 一帧帧地检查画面中所出现的一切人和物，以期找出蛛丝马迹。 突然，在把进度条拉倒某个位置后，布鲁斯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眼睛猛地睁大了，豁然起身，动作之大，直接带倒了身下的椅子。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被蝙蝠侠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瞌睡都去了大半。 蝙蝠侠没空回答阿福的问题，又赶紧把其他视频调出来看了一遍，像是心中已经有了某些猜测，正在进行验证。 “呼——” 把剩下的监控视频看完，蝙蝠侠长长呼出一口气，但并没有多少完成一个复杂解密游戏的成就感。 阿福不由问，“Sir，您发现了什么？果然不是意外吗？” 蝙蝠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承认，至少就我面前的水平来看，监控中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一切看上去，就是一场场彻彻底底的意外。” “那”阿福更加不解了。 “有问题的是人，我在监控中看到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人。” 布鲁斯把某些画面定格、放大，把重点标出其中的某些人指给阿福看。 阿尔弗雷德明白了，这下困意彻底没了，他有些语无伦次，“这些人他们怎么难道不该是在” “应该在阿卡姆，”布鲁斯接话，“可是现在，他们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阿卡姆之外。” 阿尔伯特是泰坦帮的二号人物，因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和恶劣的犯罪记录被蝙蝠侠投入阿卡姆疯人院。因为这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所以蝙蝠侠在看监控时，一眼就认出了本该老实待在阿卡姆的阿尔伯特。 看到刚被自己扔进阿卡姆的罪犯，居然肆无忌惮地出现在的人群中，蝙蝠侠有种被偷家的愤怒。 或许只是阿尔伯特一个人偷偷越狱成功了吧，蝙蝠侠这样安慰自己，但隐隐的不安却迫使他打开余下的所有监控进行查验。 哦豁，完蛋。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事情果然朝着蝙蝠侠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他在监控画面中，又看到了一些本该老实呆在阿卡姆的身影。 蝙蝠洞陷入难言的寂静，他们都没说话，但是一个念头同时冒了出来：阿卡姆出事了！ 布鲁斯看向阿福，面色异常严肃，“阿福，我想我需要去趟阿卡姆了。” —— 亚当斯口岸，泰坦帮基地。 阿尔伯特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抖着腿，显得志得意满。 哈哈！天上居然真的能掉下馅饼！ 十多年屈居人下的日子消磨了他的斗志，让他不敢再去觊觎更大的权力和更高的地位。最近又被那个讨人厌的蝙蝠侠抓进了阿卡姆，他哪里还敢想别的，能在阿卡姆活下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帮派老大！需要他做的，仅仅只是在门口空地上稍微做些没人能察觉出的手脚。 老大一出事，他作为帮派里的二号人物，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替位置，更何况，他可是在阿卡姆进修过的！这在他的履历上绝对是个大大的加分项。 他在阿卡姆的唯唯诺诺，可并不妨碍他在外面对其他人重拳出击。 阿尔伯特摩挲着下巴，忍不住想：怪不得那些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人进了一趟阿卡姆之后，出来就成了在哥谭呼风唤雨的存在，感情他们不是去坐牢的，而是去进修的！ 只是，正得意忘形的阿尔伯特忘记了，从天而降的可不只有馅饼，还有——蝙蝠侠！ 就在阿尔伯特思考着要把阿卡姆列为接受犯罪教育的最高学府时，忽然眼前一花，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一股巨力从老板椅上击倒在地。 阿尔伯特眼前一黑，疼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一片模糊的视线之中，一个漆黑高大的身影走到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砰”得一声按在墙上。 黑漆漆开口了，声音沙哑生硬，“你是什么时候从阿卡姆越狱的？” 在去阿卡姆前，蝙蝠侠特意绕路先来到泰坦帮这里，以期通过实地调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蝙蝠侠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要不怎么在哥谭流行这样一句话：你可以找蝙蝠侠打架，但是千万不要找他约架。 阿尔伯特稍微清醒了一些，忍不住喊冤，“蝙蝠侠，我真不是越狱！我是走正规流程出来的，有院方开具的出院单！” 被钉在墙上的阿尔伯特努力够着口袋里的出院证明，然后递给蝙蝠侠。 “腾”的一声，蝙蝠侠松手了，接过那张单薄的纸检查起来，没去管跌倒在地的阿尔伯特的哀嚎。 纸是医院专用的， 章也没有被伪造， 蝙蝠侠仔细地检查着这份出院单的真伪，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医师签名金莫里亚蒂！ ！！！ 蝙蝠侠目光一凝，拿着出院单的手陡然用力，面色铁青，双眼闪着愤怒的火焰。 “莫里亚蒂！”蝙蝠侠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没有丝毫耽搁，黑色的披风一扬，转身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52章 受害者找上门 同一时间， 阿卡姆的医师办公室，莫里亚蒂还在进行着自己的犯罪咨询工作，啊不， 是精神疾病诊断工作。 因为疯狂签出院单和放人， 莫里亚蒂这里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不少暂时没有任务的警卫们开始聚在办公室外看热闹。 他们眼睁睁看着罪犯们进进出出，却没有阻止的理由，忍不住窃窃私语。 “上帝啊， 这位新医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这样下去，阿卡姆岂不是只剩下工作人员了？” “还别说， 我可宁愿在一家只有工作人员的疯人院工作。” “嘿， 伙计，我可太同意了，我每天上班前都得写好自己的遗书！要不是医院给的工资实在太多， 打死我也不会在这里工作的。” “别说了别说了， 亚伦主管来了！” 随着阵阵相互提醒的声音，走廊里出现亚伦主管的身影。 当时在场的警卫有很多， 他们赶紧为亚伦主管让出一条道路。 亚伦主管紧皱眉头， 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 迈步进入医师办公室。 他此刻的气场强大且阴沉，压得警卫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主管针对。 警卫们都在心中为莫里亚蒂默哀， 都以为亚伦主管会严厉训斥乃至制止那位新医师的一系列行为，甚至可能直接让他从医生变成病人。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 亚伦完全没有纠结于莫里亚蒂教授一口气放跑几十个病人的事情。 而是 “莫里亚蒂教授， 您目前的这种工作状态是不是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是的，有问题？”莫里亚蒂抬头， 淡淡看了亚伦一眼。 天哪，他这么勇的吗？ 有警卫已经在心里盘算，等亚伦主管让他们把莫里亚蒂教授抓起来的时候要关进哪个房间。好歹是同事一场，要不就关在西区的单人牢房吧，又清静，周围又没有多少超级罪犯也能安全一些。 “有问题，问题很大。”亚伦顿了顿，接着又说，“您身边的警卫现在效率有些低，拖累了您的进度。这样吧，我再多拨些人给您，让他们分工协作，这样就能加快速度了。” “好的，谢谢。”莫里亚蒂依旧神色淡然，似乎早已预见是这种情况。 警卫们： 好吧，破案了，原来亚伦主管皱眉不满的不是因为教授，而是觉得咱们的配合还不到位。 —— 莫里亚蒂是按照花名册上的顺序挨个问诊的，这一过程，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喊到在阿卡姆有名有姓的反派。 得益于艾尔文来到哥谭后运气一直“好”到爆表，他得以见识到不少哥谭的超级罪犯。 只可惜，除了小丑是处于犯罪事业巅峰期外，其他诸如双面人、稻草人和毒藤女这样的反派都还都没有正式入行。 实在是无聊透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阿卡姆中能有一些比较有趣的人。 所以，对于阿卡姆之中那些未曾谋面的超级罪犯，莫里亚蒂一开始还是很期待的。 就比如—— “下一位，杰维斯泰奇。” 念完这个名字，莫里亚蒂敏锐地发现警卫没有像前面几次一样干脆利落地出门带人，而是有些犹豫迟疑，以及畏惧。 哦？有趣，看来这个人有些特殊啊。 他难得放下手中的纸笔，期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只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前去提人的警卫还没回来。 就在莫里亚蒂已经等得不耐烦时，那名警卫终于姗姗来迟。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回事，杰维斯呢？”莫里亚蒂十分不满。 警卫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莫里亚蒂微微皱眉，他察觉出了一些异样，定睛看向那名警卫，发现警卫表面没有什么异常，但两眼无神，已经陷入了一种近似梦游的恍惚状态。 这种状态莫里亚蒂可太熟悉了，这很明显是被人催眠了。 他没做过多犹豫，心念一动，那名状态不对劲的警卫便瘫软在地，陷入了昏迷，这也引发了周边一阵的惊呼声，其他警卫赶紧上前查看同事的情况。 没人注意到，一个激光红点在那人的身上一闪而逝。 见警卫要上手去扶那个昏迷的可怜虫，莫里亚蒂出声提醒，“小心点，他的身上可能被藏了脏弹一类的东西。” 很快，倒吸冷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警卫们在得到提醒后，小心翼翼地靠近、搜身，果然发现了缠在同事身上的小型炸|弹，分量足以炸毁整间办公室。 “我的老天，疯帽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炸|弹？今天早晨不是才检查过他的房间了吗？！”一个警卫忍不住惊呼。 “谁知道呢？可能是炸|弹客给他的吧？”另一个警卫接话。 他们很快意识到，如果没有莫里亚蒂教授的事先提醒，他们当时选择强行搬运那位同事的话，很可能会引爆炸弹，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警卫们感激地看向莫里亚蒂教授。 面对警卫们如有实质的热切眼神，莫里亚蒂下意识向他们点了点头，本意是让他们该干嘛干嘛，不要耽误工作，但警卫们见状，仿佛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鼓舞，接下来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很多。 感受到警卫们突然拔高的工作热情，莫里亚蒂的嘴角抽了抽，无语至极。 什么鬼？怎么搞得自己成了个会为他人生命安全着想的老好人了？ 莫里亚蒂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已经陷入催眠状态的人极难再被别人催眠，莫里亚蒂虽然可以做到，但还是要颇费一番功夫的。 所以，莫里亚蒂在发现那个去带杰维斯的警卫被人催眠后，懒得再花精力给他解除催眠状态，这才果断弄昏那人。 至于为什么要提醒别的警卫小心，纯粹是因为他担心脏弹爆炸时会耽误自己宝贵的问诊时间，不然几条人命在他这里真的不算什么。 唉，算了，就这样吧。 莫名其妙背了口“白”锅的莫里亚蒂心里很不爽，但还是选择不去纠结。 他把目光重新放在名单上。 阿卡姆的病患名单是按照字母顺序排序的，所以杰维斯之后，下面紧接着就是——小丑（joker）。 小丑？ 呵！讨人厌的小丑！ 看到这个名字，莫里亚蒂紧皱眉头，像是遇到到了什么极度恶心的东西，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他问身旁的警卫，“小丑自上次越狱被抓回来后，有干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有，小丑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需要看一下小丑房间里的监控吗？还有小丑这段时间的医疗记录，您需要什么？我给您拿！”警卫肉眼可见得变殷勤了很多。 “不用了。”莫里亚蒂一口回绝，脸色更差了。 果然！ 他猜得没错，小丑果然没有完成自己给出的犯罪意见。 想到这里，莫里亚蒂更生气了，用笔把小丑的名字胡成一个黑团，划痕力透纸背。 他也知道，当初在机场，艾尔文拿出自己的犯罪意见给小丑时，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是稳住小丑，并不是真的希望小丑照做。 但是，艾尔文倒是不在意，可莫里亚蒂在意啊！ 莫里亚蒂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精心设计的犯罪妙计没被认真实行。 那种感觉就像是画家发现自己的得意之作被人高价拍走，但当画家来到买主家中做客时，却发现自己的作品被人当成桌布随意地铺在餐桌上，上面沾到的每一片酒渍和菜汁都能让画家血压飙升。 莫里亚蒂可是犯罪大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想当初他在伦敦，自己的犯罪意见在社会名流业界大佬之中可谓是炙手可热，他们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有幸得到那么一次宝贵的犯罪咨询机会，怎么可能不会被珍之又重、认真执行？ 所以，莫里亚蒂的犯罪咨询意见少有被人不认真执行甚至是无视的情况。 莫里亚蒂越想越气，他咬牙说道：“下一个，杰洛特！” 跳过了小丑，其他警卫则是大大松了口气。鬼知道警卫们看到莫里亚蒂教授的笔在小丑的名字上划来划去有多担心，生怕教授让他们去把小丑带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莫里亚蒂不信邪得又点了几个阿卡姆大佬级罪犯，但却越来越失望，最终，莫里亚蒂彻底放弃了和阿卡姆优秀同行交流的想法。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阿卡姆的超级罪犯们死活不愿意执行自己的犯罪计划。 这其实无关谁的计划更高妙，完全就是各自所秉持的犯罪哲学彼此相冲。 莫里亚蒂把他遇到的人分成了两类。 有人遇到比自己设计得还要精妙的犯罪计划，想的是，“这计划居然比我好，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有的人则是想，“该死的，这计划那么好，我要把想出来的人干掉，这样我依旧是最棒的了！” 可是，就是没人会想着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莫里亚蒂进行友好交流，更别提认真完成他所制定的计划了。 屡次碰壁后，莫里亚蒂再也没找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反倒效率提升了不少。 —— 黑夜再次到来，十九世纪维多利亚建筑风格的医师办公室中，昏暗的灯光下，莫里亚蒂依旧手下不停。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自己都不知道开具了多少出院单，只知道原本崭新的笔记本，现在已经被他撕得剩不下几张了。 突然，在莫里亚蒂身后，一只健壮有力的黑色大手蓦地从黑暗处伸出，把莫里亚蒂手中的出院单夺走。 一个黑漆漆身影从黑暗中现出身形，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身后之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身材高大，遮住了房间中本就不亮的灯光，自上而下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莫里亚蒂，压迫感十足。 哦，是蝙蝠侠。 莫里亚蒂早就有所预料，所以并不意外，甚至觉得蝙蝠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只是，被蝙蝠侠抓了个现行，莫里亚蒂知道，这次只能玩到这里了。 他叹了口气，身子后仰，倚在座椅靠背上，姿态闲适，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惊惶。 蝙蝠侠和莫里亚蒂一站一坐，就这样进行着无声的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只是，他们俩还没开口呢，听到动静赶来的警卫们倒是先开口了。 “蝙蝠侠，你想干什么？离教授远点！” “蝙蝠侠，阿卡姆和你只是合作关系，你不能就这样随便闯进来。” “是啊，你以为你是谁？布鲁斯韦恩吗？我们阿卡姆和你都是受韦恩集团的资助，可没有上下级之分。” 听到动静的警卫们跑进办公室，没有用手中的枪指着蝙蝠侠，但却护在了莫里亚蒂身前。 蝙蝠侠： 看到这个阵仗，蝙蝠侠一阵无语。 怎么搞得自己才是反派了？莫里亚蒂果然可恶，蛊惑人心的能力实在可怕。 莫里亚蒂原本正坐在椅子上酝酿情绪要和蝙蝠侠battle呢，忽然就被人围起来护住，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忍不住稍微歪斜下身子，透过前面的人墙缝隙，对着明显已经怒气值又拔高了几分的蝙蝠侠招了招手，做出抱歉的神色，表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最后这僵局只能由莫里亚蒂来打破，他清了清嗓子，对身前的警卫们说：“先生们，蝙蝠侠只是想找我了解些情况，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警卫们离开了，临走前还向蝙蝠侠扬了扬枪以示警告。 插曲一过，房间中的气氛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蝙蝠侠，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莫里亚蒂微笑着说。 蝙蝠侠没有接话，但拿着从莫里亚蒂那里抢来的出院单的手蓦地用力，轻薄的纸张被捏得皱皱巴巴。 第53章 恶魔的诱惑 夜渐沉， 雨势暂歇，哥谭的空气之中依旧带有恼人的阴冷和潮湿。 透过办公区的窗户往外看，不远处是关押着哥谭最危险疯狂的犯人的监区建筑群， 在朦胧的雨雾之中若隐若现。 人对于危险的感知是与生俱来的， 但当恐惧达到顶点，却会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如同站在高楼的之上时，会有一种想要纵身一跃的冲动。 莫里亚蒂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望向面前这个高大的黑漆漆身影上， 微笑，“晚上好啊， 蝙蝠侠， 你来这里，是想让我为你进行心理治疗的吗？” 他指了指门外，“可以， 但是得排队。” 蝙蝠侠一动未动， 蝙蝠头罩下的蓝色眼睛死死盯着莫里亚蒂，看到他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拳头更硬了。 “你， 到底干了些什么？” 莫里亚蒂摊开手， 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如你所见，坐诊。” 呵，坐诊！ 蝙蝠侠在心中冷笑， 如果不是事先进行了仔细的调查，还真是信了他的邪！ 蝙蝠侠来到阿卡姆时， 刚好撞见警卫把一个罪犯赶出阿卡姆。 那个罪犯他有印象， 一周前才被自己抓进去，为此还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肋骨都断了一根，被阿尔弗雷德碎碎念了好久。 没想到，自己付出巨大代价逮捕的人，莫里亚蒂如此轻易地就给放出来了？！ 蝙蝠侠的怒气在一点点叠加，但是为了避免闹出太大动静而打草惊蛇，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没有选择立刻发作，放任那个罪犯走出阿卡姆疯人院。 拿出蝙蝠爪钩枪，蝙蝠侠对着阿卡姆办公区的屋檐射出绳索，“铛”的一声轻响，抓钩紧紧钩住目标。 按下爪钩枪上的另一个开关，钩索抽回，蝙蝠侠被一股反作用力轻巧地拉了上去，黑色的披风因为急速运动而猎猎作响，如同暗夜里的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 顺利潜入办公区，蝙蝠侠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隐于暗处观察。 黑色的蝙蝠装完美地融入到黑暗的环境之中，当时在场的警卫很多，但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有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于是，他得以亲眼见识到莫里亚蒂那恐怖的签出院单速度。 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就能放走一个罪犯。 出院单需要一式两份，一份交给病人，一份院方留存。 而莫里亚蒂面前的办工桌之上，此刻已经摆上了厚厚一沓出院单，目测少说也有一百多张，每一张出院单都代表着有一个蝙蝠侠辛辛苦苦抓进阿卡姆的罪犯被放走。 莫里亚蒂原本可以直接把人放走的，却还要走完所有程序，他真的，蝙蝠侠 蝙蝠侠气得要死！ 破案了！确定了！ 怪不得在哥谭各个地方，突然多出了很多本该蹲阿卡姆的人招摇撞市，怪不得突然出了很多“意外”事件，果然症结在这里。 更何况，谁家正经医生会在把人放出去后，还附赠一张犯罪咨询意见啊！ 事实上，在蝙蝠侠的眼中，阿卡姆的罪犯们完全就是在与魔鬼墨菲斯托做交易。 莫里亚蒂用金钱和权力来诱惑他们说出心中的欲望，看似无需任何代价，而他所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但那些“有幸”成为犯罪咨询客户的罪犯们不知道的是，事情可能会被引到最糟糕的方向，这完全就是典型的魔鬼式交易。 就比如说此刻，一个肌肉发达、高大健壮的罪犯正坐在莫里亚蒂的对面，经过莫里亚蒂的“开导”，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成为帮派老大。 莫里亚蒂也不含糊，很快为他开具了犯罪咨询意见，不出意外的话，他只要认真执行这份意见，就能顺利当上帮派老大，整个过程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不，问题可大了去了。 因为来这之前已经做了详尽的调查，所以蝙蝠侠才是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人。 事实上，今天上午，西蒙兄弟会的老大之位刚刚易主，而成功上位的就是拿着莫里亚蒂犯罪咨询意见的阿卡姆逃犯汤米。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莫里亚蒂新出的犯罪咨询意见，针对的岂非就是那个刚刚当上帮派老大的汤米？ 如果莫里亚蒂的犯罪咨询意见一如既往的有用的话，那么可怜的汤米刚刚如愿以偿地当上帮派老大，不到一天就会被拉下老大的宝座，甚至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蝙蝠侠相信，如果后面还有人提出想要成为西蒙兄弟会的老大，莫里亚蒂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手把手教他如何干掉现在的这个可怜虫。 莫里亚蒂这是完全不管先获得犯罪咨询意见的人的死活。 那么是不是只要提出的要求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别人与他竞争，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呢？ 不，完全不。 比如说想要金钱？好，莫里亚蒂立刻就能让他继承一笔数额庞大的遗产，至于这份遗产是不是与巨额债务绑定，以及会不会遇到资不抵债的问题，莫里亚蒂是完全不管的。 类似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莫里亚蒂完美地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实现了对方的梦想，但这其中所产生的后果可能是对方无法承担的。 想通了这一点，蝙蝠侠再看向莫里亚蒂时，越发觉得他像一个邪恶的魔鬼，引诱他人步入深渊。 见蝙蝠侠半天没有开口，莫里亚蒂上下仔细打量了对方一阵子，很是诚恳地说，“蝙蝠侠，你确实该看看心理医生了。整个阿卡姆就找不到比你的病还要重的病人了，当然了，小丑除外。”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作恍然大悟状，“哦，怪不得小丑只爱找你玩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要跟我兜圈子，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爆发的冲动，手点桌上的那一沓出院单，意思很明确了。 “我只是一个新入职的阿卡姆精神科医师，”莫里亚蒂完全无视了蝙蝠侠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抬眸，面无表情，声音淡淡，“为我认为已经病愈的病人开具出院单罢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布鲁斯的火气就腾腾往上冒。 “你可别告诉我，你一个晚上就能把他们的精神疾病全部解决了。” 莫里亚蒂理直气壮，“我可是按照他们的精神测试结果，开具的医师意见，他们都合格了。” 说完，他还不忘嘲讽蝙蝠侠一句，“你是医生我是医生？我有医生执照和医疗机构行医权利，你有吗？” 蝙蝠侠： 他承认，阿卡姆疯人院早期确实是一家典型的精神病院，但是随着送进阿卡姆的病人的危害性和破坏力越来越强，这里的监狱属性开始压过医院属性。 这也是为什么，签发莫里亚蒂各种入职文件的，是警卫主管亚伦，而非半年都没露过几次面的阿卡姆院长。 所以莫里亚蒂单以精神测试合格为依据，把他们放走，完全是站不住脚的。 更何况，说起精神病测试题目这一点他就来气。 那可是连小丑都能顺利通过的测试！ 如果真的按照莫里亚蒂的说法，那岂不是连小丑都能放走了！ 蝙蝠侠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就在他即将发作之际，却听莫里亚蒂又说话了。 “啧，时间要到了。”莫里亚蒂有些惋惜地喃喃道，他能够感受自己对于这具身体的掌控即将消失。 不过，来日方长嘛，莫里亚蒂很有耐心，他觉得出来透气的机会只有0次和无数次。 蝙蝠侠敏锐地捕捉到了莫里亚蒂的情绪变化，他问，“什么时间要到了？你又想干什么？” 看向警惕又戒备的蝙蝠侠，莫里亚蒂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点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或许，可以在临走前给艾尔文留个小礼物。 于是，他看向蝙蝠侠，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突然转换了话题，“蝙蝠侠，你应该已经知道，企鹅人的母亲死而复生了吧？” 蝙蝠侠沉默着，没有说话。 莫里亚蒂从座位上起身，但突然身体微微晃了晃，虚弱感和眩晕感阵阵来袭，好在及时扶住办公桌，这才没有跌倒。 毕竟莫里亚蒂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不仅滴水未沾，而且经历了长时间的大脑高速运转，身体自然虚弱不已。 像是一个玩疯了的熊孩子，压根就抽不出时间吃饭睡觉。 他慢慢绕过办公桌，溜溜达达、懒懒散散，缓步走到蝙蝠侠身侧，左手随意地搭在蝙蝠侠的肩膀上，像是两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在亲切交谈。 黑色蝙蝠战衣潮湿又冰冷，上面既有未干的雨水，还沾有不知道来自哪个倒霉蛋的血迹，散发出一股阴冷潮湿以及血腥的味道，这与蝙蝠侠给莫里亚蒂的感觉如出一辙。 莫里亚蒂的左手微微用力，蝙蝠侠居然没有打掉对方的手，反倒顺着对方的力道微微躬身。 莫里亚蒂又靠近了几分，贴在蝙蝠侠的耳边，如同毒蛇吐着血红的信子。 “我想说的是，企鹅人的母亲，是我复活的。” “而且，”莫里亚蒂看向蝙蝠侠，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如果我说，我不止可以复活企鹅人的母亲。” 感受着蝙蝠侠变得异常僵硬的身体，莫里亚蒂很满意。 “我甚至可以，”莫里亚蒂的声音越来越低，语调越发轻柔，但在蝙蝠侠听来，却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复活布鲁斯韦恩的父母。” 第54章 打包带走拖回蝙蝠洞 # 打包带走拖回蝙蝠洞 一霎时， 蝙蝠侠的心脏像是被灌满了铅水，狠狠地往下沉了沉。 欣赏着自己这句话所产生的不错效果，莫里亚蒂嘴角上扬， 很是满意。 办公桌上的昏暗的台灯灯光照在莫里亚蒂的脸上， 一半显于光明，一半隐入黑暗。 这种微笑蝙蝠侠非常熟悉，那是莫里亚蒂在引诱阿卡姆罪犯们说出自己心底最渴望之事时，常常露出的笑容。 而那些人的下场 视线上移， 冷不防地与对方的视线相对，蝙蝠侠呼吸不由一窒。 那双眼眸冷凝黑沉， 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仿佛有一直邪恶的魔鬼在黑暗中潜伏，伺机吞噬敢于靠近的猎物。 “你” 蝙蝠侠的声音干涩至极，嗓子里像是塞满了漫天的黄沙。 他想要说些什么， 却见对方的笑意慢慢敛起， 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瘫软了下来。 蝙蝠侠下意识伸手揽住失去意识的莫里亚蒂，避免了对方向前栽倒在地。 他这才发现， 莫里亚蒂的身体滚烫， 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 冷汗一滴滴滚落，似乎是发烧了？ 僵硬地保持着扶住莫里亚蒂身体的动作，一向反应迅速、意志坚定的蝙蝠侠忽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了。 在他的体内， 原本名叫布鲁斯韦恩的小男孩已经在那个夜晚，与自己的父母一同倒在血泊之中， 如今掌控这局身体的， 其实是一个名叫蝙蝠侠的黑暗骑士。 究竟谁是蝙蝠侠？这是在哥谭市民之中广为流传的未解之谜。 他们一直以为蝙蝠侠是某个人的面具，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 蝙蝠侠一直在以真面目示人，外人苦苦探寻的蝙蝠侠的所谓“真实身份”，反倒是个面具？ 而如今，那个被父母的血液染红了身体、无力地倒在父母身边的小男孩，手指忽然动了动，男孩那被泪水浸湿的睫毛轻轻颤抖，似有苏醒的征兆。 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把蝙蝠侠从这无边的黑暗迷雾之中拯救了出来，就像以往的许多次那样。 “Sir，您那边是什么情况？” 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他也听到了莫里亚蒂的那句话。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蝙蝠侠的耳边响起，依旧平稳、温和，如同一股热泉，为蝙蝠侠僵化的身体注入生命力。 “咳咳” 这时才回过神来的蝙蝠侠清了清嗓子，像是要把心中的郁结全都咳出来。 “阿福，莫里亚蒂正发着高烧，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您打算如何处理莫里亚蒂教授呢？” “把莫里亚蒂送回蝙蝠洞吧，不然在哥谭的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放心。” “这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Sir。”阿尔弗雷德的声调依旧平稳，似乎没受多少影响。 蝙蝠侠看不到的时，此刻正在韦恩庄园厨房的阿尔弗雷德，面前的地板上是一大滩牛奶污渍，其中夹杂着玻璃杯的碎片。 那是阿尔弗雷德在听到莫里亚蒂说自己可以复活韦恩夫妇时，失手打翻的。 事实上，阿尔弗雷德心中也极不平静，心思如海浪般翻涌，但他知道，这种时刻，无论如何，他都要稳住，至少在老爷面前要稳住。 这边，蝙蝠侠把莫里亚蒂背在背上，跳窗出了房间，来到蝙蝠车旁，打开车门，把莫里亚蒂放到副驾驶座上，想了想，“啪”的一声，用手铐把莫里亚蒂铐了起来。 随后启动蝙蝠车，无视身后“蝙蝠侠，放下莫里亚蒂教授，不然我们就开枪了”的呼喊，扬长而去。 行至半途，蝙蝠侠看了眼因高烧昏迷而无意识打着寒颤的莫里亚蒂，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找出一个毯子，那是阿尔弗雷德为他准备的，只可惜蝙蝠侠从未用过。 他把毯子盖在身旁之人的身上，甚至还掖了掖，这之后才继续向蝙蝠洞赶去。 一路之上蝙蝠车被开得飞快，油门踩到底，几乎没有松开过。 回到蝙蝠洞，见到了阿尔弗雷德，蝙蝠侠想要说什么，但被管家侠打断了，“Sir，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回房间睡一觉吧，莫里亚蒂教授交给我就好，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好的，阿福。”这也算是难得的布鲁斯能够乖乖听阿福安排的时刻了。 哄走了布鲁斯，阿尔弗雷德神色复杂地看向依旧昏迷的莫里亚蒂，眼神之中夹杂着悲伤、希冀和忐忑。 他忍不住喃喃，“希望这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 蝙蝠洞位于韦恩庄园地下，作为蝙蝠侠打击犯罪的秘密据点，主要用于研究、维修和存放蝙蝠装备，同时也是蝙蝠侠的专属工作台。 显而易见的是，这里不适合长时间住人，更不适合一个病人的休养。 但为了在严密监管莫里亚蒂的同时，照顾好他，至少要把莫里亚蒂的病治好，阿尔弗雷德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在管家侠的不懈努力下，莫里亚蒂的身上穿了一天一夜的潮湿衣服终于被换成干燥温暖的睡衣。 正值深秋的哥谭寒风刺骨，而莫里亚蒂不仅衣衫单薄，而且还被冰冷的雨水淋了个透彻，难怪他会发起高烧。 身下的床铺和所盖的被褥都是阿尔弗雷德从上面的韦恩庄园一件一件搬下来的，温暖且舒适。 与此同时，为了尽量让高烧不退的莫里亚蒂尽快病愈，至少也要尽快从昏迷中苏醒，阿福身兼两职，既当医生又当护士。 在这一过程中，一个疑问总是萦绕在阿尔弗雷德的心头。 说起来，阿尔弗雷德也是与莫里亚蒂教授见过几次面的，在他的印象之中，莫里亚蒂就是一个带有些许神秘色彩、但精神正常的犯罪心理学教授。 要知道，在哥谭，“精神正常”已经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但是现在的莫里亚蒂教授，却给阿尔弗雷德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无论是莫里亚蒂突然跑去阿卡姆疯人院，还是紧接着一口气放走一百多罪犯，亦或是在这一过程中以一种近似于自虐的方式工作？姑且算是工作吧，都让阿尔弗雷德感觉此刻的教授与之前判若两人。 只是现在，阿福只能把疑问压在心底，一切都要等莫里亚蒂醒来再说。 一觉醒来的布鲁斯，下到蝙蝠洞之中，正好看到阿尔弗雷德为莫里亚蒂更换额头上冷敷的毛巾。 布鲁斯其实一夜未眠，但还是强迫自己躺在床上，一双蓝色的眼睛瞪着天花板，就这样熬到了早晨，没人知道他这一晚想了些什么。 “阿福，莫里亚蒂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得益于过去一段时间经常拿您练手，Sir ，我的医术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出意外的话，莫里亚蒂教授明天就能苏醒。” 真难得，都到了这会儿，阿尔弗雷德还有心情开个英式冷笑话。 布鲁斯沉默了良久，终于出声问道：“阿福，你说，莫里亚蒂说的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 莫里亚蒂真的能复活我的父母吗？ 事实上，这个念头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蝙蝠侠的脑海中浮现。 早在得到企鹅人的母亲死而复生的消息时，这个念头就不可抑制地出现了。 但是布鲁斯不仅不敢亲自去求证，甚至不敢去想，因为他担心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怎么，您已经不再担心，莫里亚蒂或许已经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这一点了吗？” 蝙蝠侠愣了愣，露出懊恼的神色，他忍不住扶额，“好吧，阿福，我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 “这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只是我想借此提醒您，遇事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经过阿福的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莫里亚蒂已经大概率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该死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布鲁斯感觉头更疼了，他看向病床之上的莫里亚蒂，神色复杂至极。 卧床之上的莫里亚蒂双眼紧闭，眉头紧皱，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输液瓶中的液体不急不缓地滴落，顺着血管将药物缓缓输进莫里亚蒂的体内。 如今的蝙蝠洞被阿尔弗雷德布置成了一个设备齐全、温馨舒适的家庭医院，莫里亚蒂则像是一个在居家养病期间，被家属照顾得很好的病人。 只有在看到莫里亚蒂伸出被褥进行输液的右手上所露出的手铐，才让人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件装修成病房的监狱。 此刻的莫里亚蒂看起来安静老实极了，完全看不到不久前还在阿卡姆疯人院搅风搅雨的影子。 布鲁斯有太多问题想要问莫里亚蒂，但对方偏偏陷入了昏迷。 如果莫里亚蒂能像小丑一样上蹿下跳、作天作地，布鲁斯会毫不犹豫地重拳出击，而且是物理意义上的出重拳。 但现在 布鲁斯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做不到对着一个重病昏迷的人喊打喊杀。 现在的情况让布鲁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觉。 第55章 善后工作苦又累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一同望向病床之上的艾尔文，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床上之人正在经历一场诡谲奇怪的梦境。 这是什么鬼地方？ 艾尔文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目瞪口呆。 这里的天气阴沉得可怕， 入目全是灰蒙蒙的一片， 远处一座直插云霄的尖顶建筑耸立在峭壁一侧。 就在艾尔文还在怔愣之际，身后忽然被人猛得一推，踉跄之间，“哗啦啦”的一阵锁链碰撞声传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锁链捆绑着。 周围忽然变得喧哗热闹起来。 一队队士兵凭空出现， 把艾尔文团团围住， 由一名领头的骑士带领。那名骑士头戴完全遮挡住面容的覆面盔，身穿锁子铠，前胸绣着英格兰纹章， 后背是伦敦城纹章。 每一位士兵都要比手无寸铁的艾尔文高大健壮， 他左右四望，有些无语， 他到底是何德何能可以配得上如此大动干戈的场面？ 没给艾尔文多少时间， 他被一路推搡着向那处尖拱建筑里走去。 推开沉重的木质大门， 一行人鱼贯进入建筑之内。 厚重的墙壁上只开了一个小窗，惨淡的光线通过此处照射在一个宽大的桌子之上，两摞高垒的卷宗之间， 坐着一位身着华贵猩红色法袍的法官。 上位的法官摆出一个威严而刚正的架势，看了眼台下的被告， 随即开始了审问： “姓名？” 艾尔文不为所动， 紧紧盯着面前所谓的“法官”，没有回答。 他赫然发现， 这个法官，居然长着一张与莫里亚蒂一模一样的面孔！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艾尔文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在一般情况下，一旦做梦者清楚得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就会很快脱离梦境，但这次却是个例外，此间梦境依旧坚固。 艾尔文也很好奇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于是便没有轻举妄动。 法官继续问下去：“年龄？职业？” 艾尔文依旧沉默，法官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权当被告已经回答了，直接开始宣告罪行。 “你被控告至本庭，以如下罪行：” “第一，在邪恶组织之中担任顾问一职，帮助苏格兰场的警探们侦破案件；” “第二，玩忽职守，怠于犯罪咨询工作；” “第三，也是最恶劣的一点，把犯罪意见当作儿戏，未能认真完成犯罪计划！” “以上，按照犯罪帝国之法律，你将被判处终身监禁，于伦敦塔中服刑。” 不过几分钟，判决书就写好了，台上的莫里亚蒂法官盖上大印，判决就此生效。 “噗。” 被判处如此重刑罚的被告本告艾尔文，忍不住当堂笑出了声。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个判决，但凡靠点谱，也不至于一点谱都不靠。 不过他现在确实相信高坐在上首的却是是莫里亚蒂本人了，总觉得这番判决说的就是莫里亚蒂的心声。 想到这里，艾尔文居然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好吧，他承认，如果按照这个所谓“犯罪帝国”的标准，他确实不冤枉。 “你竟敢藐视法庭！士兵，把他关到伦敦塔的最底层！” 高台之上的法官拍案而起，脸气得涨红。 就这样，艾尔文被关到了伦敦塔之下的地牢内。 低矮、阴暗、神秘的地牢如同一座坟墓，越往下越阴暗，在这样的恐怖区域，但丁在神曲中所描绘的地狱画面也不过如此。 四周变得冷寂，唯一的动静来自于头顶的水滴。水滴以均匀的时间滴落，成为此处唯一能够显示时间流逝的标记。 艾尔文自踏入这座地牢的第一秒就有些畏惧了。 倒不是被这地牢之中的恐怖氛围吓到，毕竟，好歹也是贝克街的知名反派，和艾尔文所见识过的人心之恶相比，这里完全就是个无害的游乐场恐怖屋。 艾尔文之所以抗拒，是因为 他有洁癖啊！ 凶神恶煞的狱卒、压抑怵然的环境都没有让艾尔文动容，但是，这如同垃圾污泥塘的囚笼所散发的恶臭，以及时不时爬到他身上的冰冷动物，让他实在是难以忍受。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艾尔文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好在他作为一名学识渊博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对于梦境还是有所研究的，他知道如何让自己快速醒来。 只是，就在艾尔文打算尝试脱离梦境之时，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却从他的身后传来。 在艾尔文于蝙蝠洞中安心享受阿尔弗雷德的悉心照顾时，蝙蝠侠却不得不在夜晚来临之际再次出门，进行善后工作的进行。 这次莫里亚蒂惹出来的事件不是集体越狱，但也胜似集体越狱，满大街乱跑的阿卡姆罪犯们肯定是需要及时处理的。 好在别看这次的阵仗不小，但莫里亚蒂其实只放出了阿卡姆中的小角色，像疯帽匠、冰冻人、炸弹客之类的超级反派竟然一个也没放走。 发现这一点后，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蝙蝠侠确实产生了“莫里亚蒂倒也不是那么罪大恶极”的想法。 人性就是这样，当蝙蝠侠对莫里亚蒂的印象已经差到不能再差的时候，莫里亚蒂稍微做一些不那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时，便会更容易得到蝙蝠侠的认可和赞许。 如果说阿卡姆是高等犯罪人才培训基地，那么莫里亚蒂所放走的人几乎全是些成绩中等的学生，优等生一个也没放过。 蝙蝠侠和变态罪犯们打过很多交道，他知道，如果这个机会放在小丑的面前的话，他一定会率先放走那些对哥谭威胁最大的超级罪犯，而莫里亚蒂放走的那些人，小丑一定会不屑一顾。 如此一来，莫里亚蒂反倒是起到一个过滤网的作用，把那些看似罪大恶极、实则破坏性没有那么高的罪犯给筛了出去。 要知道，一直以来总是让蝙蝠侠和戈登局长他们头疼的，就是自己抓进阿卡姆的犯人，既没有改过自新，心理疾病也没有好转，反倒更疯狂了，一趟阿卡姆去过后，犯罪水平直线上升。 阿卡姆疯人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染缸，平等地染黑所有进去的犯人。 他们这不是去阿卡姆坐牢的，而是去进修的！ 但蝙蝠侠和戈登他们又不能不把他们送进阿卡姆，毕竟按照法律规定以及精神鉴定的结果，那些犯人确实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也确实要进阿卡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哥谭这个鬼地方，谁没点精神问题？换句话说，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在哥谭长久生活下去呢？ 甚至一些有权有势的罪犯，在犯下会被判死罪的案子后，会特意花钱为自己伪造一份精神鉴定书，为的就是能顺利进入阿卡姆。 如此一来，反倒好办了。 蝙蝠侠原本是打算莫里亚蒂怎么把人放出来的，他再怎么把人给抓回阿卡姆。 他都已经做好熬好几个通宵的准备了，但现在，不需要了。 不少被蝙蝠侠制服了的罪犯还以为自己会回到阿卡姆，不仅不抗拒，反倒有些期待。 但当他们知道自己将会被送到的是黑门监狱时，直接心态崩了，就像高中生本以为自己能去剑桥，但最后发现去的是某不入流的大学。 被五花大绑的罪犯们凄惨至极，但是在发现不是去阿卡姆的路线，看着像是黑门监狱！他们还是忍不住对蝙蝠侠抗议起来。 “为什么不是阿卡姆？蝙蝠侠，你不能这样，我是精神病，我是精神病啊！” “我要去阿卡姆！哥谭还有没有法律了？蝙蝠侠，你怎么可以不遵守法律呢？” “医生！我要精神科医生！快给我做鉴定，我真的有精神病！” 对于他们那聒噪恼人的抗议，蝙蝠侠面无表情地停车，把人拽出车，又狠揍了他们一顿，然后在他们躺倒在地哀嚎时，好整以暇地拿出莫里亚蒂之前给他们开具的出院证明。 “精神病？不不不，你们已经是个精神正常的人了，这可是医术高明的莫里亚蒂教授亲自开具的出院单。” 蝙蝠侠在“医术高明”这里加重了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说完，没有理会他们失望透顶的目光，把已经失去梦想的罪犯们又塞回蝙蝠车，继续向黑门监狱驶去。 来到黑门监狱大门，把罪犯们移交给前来对接的监狱方前，蝙蝠侠最后一次恐吓他们道：“听着，混蛋，你们从现在开始，已经可以被判死刑了，今后再犯罪，可别想再拿精神病当挡箭牌。” —— 罪犯们的心，碎了。 被投进黑门监狱的罪犯们，趁着监狱放风的时间，聚在一处角落，他们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阿尔伯特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歪坐在椅子上，碰了碰嘴角的淤青，“嘶”地痛呼一声，忍不住抱怨道：“唉，我想去的是阿卡姆，阿卡姆啊！蝙蝠侠实在太可恶了。” “我也是，”另一个人接话，“我甚至对于回到阿卡姆满怀期待，我承认之前太草率了一些，当时莫里亚蒂教授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就是随便说的一个愿望，压根就没想着能够实现。” “都怪莫里亚蒂教授开的那个出院单”一个人忍不住把抱怨的话头引到莫里亚蒂的身上，如果没有那张出院单，蝙蝠侠就少了个把他们送来黑门监狱的由头。 只是，他说话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他发现原本围在一起大倒苦水的狱友们忽然都不说话了。 周围的人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怎，怎么了？”他被这场面搞得有些结巴，忐忑地问。 阿尔伯特开口了，面露阴狠，“你居然敢说莫里亚蒂教授的坏话？是不是想死？” 话毕，阿尔伯特给周围众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大家一拥而上，顷刻之间把那个可怜虫淹没，随后再人群之中，可以隐约听到拳脚相向的声音以及阵阵惨嚎声。 有人边打边说，“莫里亚蒂教授是个好人，可恶的是蝙蝠侠。” 另一边，在某个罪犯身上放了窃听器、正在关注这里的蝙蝠侠听到这儿的动静，想到那些被莫里亚蒂的犯罪建议坑惨了的罪犯的下场，他沉默了。 这算什么？ 被坑了还要谢谢对方吗？ 真是一群蠢货！ 第56章 倒霉蛋苏醒 “艾尔文， 很荣幸和你见面。” 寂静黑暗的地牢之中，这声问候异常清晰。 艾尔文猛然转头，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瞳孔一缩。 地牢之中居然还有别人， 而且，是一个被铁链牢牢锁住的男人。 对方的双手和双腿都被橡木和铁具的厚重枷锁紧紧枷住，皮带环扣悬吊着他的腰部。 看来对方同自己一样，被关在地牢的最底层。 艾尔文慢慢向对方走去。 来到对方近前， 艾尔文低头望着对方，问道：“您是？”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颤， 犹豫了片刻， 慢慢抬起了头。 ——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在韦恩庄园之上，为这座维多利亚风的城堡建筑带来些许温情。 今天是哥谭难得的雨过天晴。 韦恩庄园地下，蝙蝠洞中， 临时布置的病床之上。 浑身酸痛无力、口干舌燥、头晕目眩、思维迟钝 这是艾尔文意识苏醒之后的最初感受。 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 入目的是一张白色的病床，鼻翼间弥漫着酒精的气味。 这里是医院？ 一场梦做下来， 艾尔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通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想起自己似乎是在参观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时，于暴雨之中忽然晕倒的，随后便不省人事。 这场晕倒来得实在是蹊跷， 事先完全没有任何预兆，自己也明明不是那种稍微淋场雨就会晕倒的脆弱体质。 暂时按下心中的困惑， 艾尔文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陌生环境之上。 勉强侧头看了眼周围的布置， 输液架、监护仪看来这里确实是一间病房，而且似乎是一间高级特护病房。 哥谭还是有好人的！ 艾尔文猜测可能是有位好心人在大桥之上发现了昏迷的自己， 然后把自己送到的医院。 果然，就算是在哥谭这样的鬼地方，也不全都是坏人。 艾尔文有些感动。 就在这时，大脑忽然又是一阵钝痛袭来，如同被一把铁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太阳穴，艾尔文下意识想要抬手揉一揉太阳穴。 抬了一下，没有成功。 嗯？怎么回事？ 艾尔文有些发懵，自己已经虚弱到连个手都抬不起来的程度了？ 艾尔文不信邪，勉强打起一些精神，多用了些力气。 只是，仍然没有成功。 不过这一次，从手腕处传来的反向拉扯力，以及闷闷的金属碰撞声，让艾尔文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带着心中已然成型的怀疑，他慢慢将手伸出被子，侧头定睛一看，发现了手腕上的手铐。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绑在了床上。 艾尔文更懵了，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 谁家正经的医院会把病人绑在病床上啊？哪怕是精神病院，也不会用手铐来束缚病人。 原以为自己是被好心人送到医院，但手腕处传来的禁锢感却又让艾尔文真切意识到，自己这哪里是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分明是被绑架了。 又联想到这里可是变态罪犯满地走的哥谭，艾尔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他不会是被什么变态杀人魔给绑架了吧？ 艾尔文忍不住开始猜测，民风淳朴的哥谭市都有哪些超级罪犯喜欢这种调调。 想了一圈，艾尔文得出结论，不管是谁，千万别是猪面教授，那种恶心又变态的罪犯真的会让艾尔文生理性不适的。 另一边，艾尔文刚一苏醒，一直密切监控这里的蝙蝠侠和阿尔弗雷德便立刻看向监控画面。 这里可是蝙蝠洞，布鲁斯的秘密基地。以蝙蝠侠那喜欢给人的衣兜里暗戳戳放监视器的性子，蝙蝠洞里面的各种监控设备自然更是不计其数。 在监控画面里，他们看到，莫里亚蒂清醒后，在意识到自己被牢牢束缚住时，既无愤怒，也不恐惧。 刚开始只是露出了困惑迷茫的表情，随后便开始好奇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像是在参观什么新奇的景点。 看到对方如此随意从容的反应，阿尔弗雷德忍不住评价道：“Sir，这位莫里亚蒂教授可不好审问啊。” 审讯的本质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心理战，是审讯者和被审讯者之间的心理博弈。 而在阿福看来，莫里亚蒂教授作为顶级的犯罪心理学教授，不仅精通心理学理论，而且心理素质极强。 这样的人都不能算是反审讯界的五边形战士了，完全就是圆形战士，一点破绽都没有，可以说是每一位审讯者的噩梦。 唯一能够和莫里亚蒂媲美的，也就只有小丑了。每次蝙蝠侠从小丑身上审问出情报，从来都不是通过自己高超的审讯技巧，而是因为小丑自己觉得好玩，所以主动说出来的。 布鲁斯紧紧盯着监控画面，没有说话，但是面色却愈发凝重。 他知道，今天这场审问对自己来说将会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为了能够再多了解一些对手的情况，布鲁斯又仔细翻看了几遍手上所整理的资料，尽管不算很多，但这已经是他尽己所能搜集到的所有资料了。 看完手中的资料，蝙蝠侠深吸一口气，走进莫里亚蒂所在的临时病房。 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布鲁斯一步步走近莫里亚蒂，心中斟酌着开场语。 只是，当他走近病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迎接他的，不是来自劲敌的锐利注视，而是一个双眸阖闭、面容宁静、神态松弛的睡容。 看莫里亚蒂这个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在这样的场合睡着了？ 那么随意放松的吗？ 他把蝙蝠洞当成什么了？酒店房间吗？ 布鲁斯面色复杂，有些无奈，也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如临大敌的气势也早已泄去了大半。 这其实也不能怪艾尔文。 尽管刚醒时发现自己被人囚禁了起来，但抱着“既然对方没有立刻弄死我，那情况就不算紧急”的心态，艾尔文倒也没有多紧张，甚至还有心情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只是毕竟刚从昏迷中清醒，很快便困意上涌，精力尚有些不济的艾尔文没过多会儿便再次进入梦乡。 又过去了几个小时，艾尔文终于再次醒来。 他打了个哈欠，眼睫上还沾着水雾，神色倦懒。 随意向身旁一瞥，却猛地看见一个黑色人影静静坐在床边，凝视着艾尔文，目光锐利如鹰鹫，不知在那里注视了艾尔文多久。 艾尔文被着实吓了一跳，把打了一半的哈欠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呼～你吓到我了，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艾尔文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黑影一动不动，如同石刻的雕像。 艾尔文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仔细看向黑影，认清对方是谁后，艾尔文大感意外。 “蝙蝙蝠侠？” 变态绑架犯，啊不，好心人居然是蝙蝠侠？！ “下午好啊，莫里亚蒂教授。”蝙蝠侠的语调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他打算直入正题，但却看见莫里亚蒂望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古怪。对方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似乎在强忍着笑意，努力让自己保持严肃，最后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着莫里亚蒂的笑声，蝙蝠侠的脸更黑了，“你在笑什么？” “没哈哈哈没什么，你刚刚想说什么？请继续。” 艾尔文之所以会在看清蝙蝠侠后忍不住笑出来，是因为他发现，蝙蝠侠把自己的蝙蝠头盔进行了改造升级。 这其实倒也没什么，毕竟蝙蝠装备本就经常进行升级换代。所谓的蝙蝠侠背后的金主——韦恩集团，所提供赞助资金几乎全被用于此处。 艾尔文之所以会笑，是因为他发现，蝙蝠侠把原本半包结构的头盔改成了全包结构。 简而言之就是，蝙蝠侠那裸露在外的下巴，终于被护甲包裹了起来。 艾尔文猜测可能是之前在韦恩酒店时，蝙蝠侠吃过自己的亏，所以再见面时，才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避免再被自己一招撂倒。 只是，理解倒是能理解，但架不住艾尔文早就习惯了露下巴的蝙蝠侠，而不露下巴的蝙蝠侠，艾尔文感觉实在是别扭。 他忍不住问蝙蝠侠，“所以，蝙蝠侠，你之前遇到的那么多超级罪犯，真的全都没有想到攻击，呃，你的阿喀琉斯之踵吗？” 艾尔文看不见蝙蝠侠的表情，但是他发现蝙蝠侠身侧的拳头是越握越紧，他赶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啊。” 但言语间，听不出多少紧张害怕的情绪。 事实上，在知道捡自己回来的是蝙蝠侠后，艾尔文反倒彻底放松了下来。 忽略开始的小插曲，艾尔文看向布鲁斯，扯动几下手腕处的手铐，发出哗啦啦的脆响，“蝙蝠侠，这是什么意思？” 布鲁斯直视艾尔文，冷冷地说：“什么意思？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做了什么？ 艾尔文开始努力回想自来到哥谭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破坏小丑的炸弹游戏、阻止针对哈维检察官的恐怖袭击、复活企鹅人的母亲 一路梳理下来，艾尔文发现，自己来到哥谭后，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居然全是好事诶！ 怎么，难道蝙蝠侠把这些事情都调查出来了？ 想到这里，艾尔文微笑，“不用客气，蝙蝠侠先生，这些都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他管这两天哥谭的混乱当做举手之劳？ 他的意思是不是如果认真起来，可以毁掉整个哥谭？ 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彻底点燃了布鲁斯的怒火。 他以为哥谭是什么？游乐场吗？ 布鲁斯“唰”的一声，含怒将手中的一堆照片和资料扔到艾尔文的面前。 霎时间，花花绿绿的照片四散在洁白的病床之上，还有一些滑落到了地上。 艾尔文一脸懵地看着面前的这堆东西，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捡来几张看了看。 不同死者的现场照片，被洗劫后的银行惨状，罪犯们聚众狂欢的场面照片的数量很多，而且几乎每一张都代表着一件性质恶劣的大案。 看完之后，艾尔文却更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一脸困惑地看向布鲁斯，忍不住问：“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杰作吗？”布鲁斯的拳头更硬了。 事实上，蝙蝠侠也发现了艾尔文眼中的困惑，但他觉得这肯定又是对方在耍什么诡计。 艾尔文和布鲁斯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谁也没再说话。 这时，布鲁斯的耳机中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Sir，我建议您给莫里亚蒂教授看看他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监控视频。” 布鲁斯神色微动，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望向艾尔文，布鲁斯冷笑，“不承认是吧，给你看看监控，看你如何抵赖。” 第57章 艾尔文：你不要血口喷人！黑漆漆：请看VCR #艾尔文：你不要血口喷人！蝙蝠侠：请看VCR！ 听从阿福的建议， 布鲁斯在键盘上飞速敲打了几下，随后，病床上方的投影仪被打开， 影像投射到前方的白色墙壁之上。 这是一段多角度监控， 画质清晰，只是画面有些昏暗。 监控的右上角标明了时间地点，精确到秒，人物对话通过音响播放出来， 听得清清楚楚。 蝙蝠侠把遥控器交给艾尔文，示意他可以随意快进暂停。 顺手接过遥控器， 艾尔文一开始还不以为意， 无所谓地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但当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之中时，他的身体僵住了。 下意识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地点。 阿卡姆疯人院？我什么时候去过那鬼地方的？ 前天？那岂不正是我在大桥上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瞪大双眼， 难以置信地看着画面中的“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办公室里接见罪犯， 奋笔疾书。 看到监控视频的艾尔文一脸震惊，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脑海中冒出四个字——怎么可能！ 在旁观完“自己”放走一名罪犯的全过程后， 艾尔文将视频暂停， 忍不住问蝙蝠侠，“你这不会是为了给我定罪，特意伪造的监控吧？” 事情太过离奇， 这让艾尔文实在忍不住怀疑这些监控视频的真伪。 蝙蝠侠冷哼一声，指了指仍然散落在病床之上的一张张照片， “你的意思是， 为了栽赃嫁祸于你，我甚至还伪造了这么多案件？足足上百起的恶劣犯罪？你觉得合理吗？” “” 好吧， 艾尔文能看出这些照片全都取自真实的犯罪现场，没有伪造的痕迹，蝙蝠侠也确实没必要伪造这些案件。 想通这点，艾尔文喃喃：“也对，毕竟你可是法外狂徒蝙蝠侠啊，又不是真正的警察，压根就不需要遵守法律，想把我关起来就直接关了，哪里需要费这些功夫。” 艾尔文的声音虽小，却被蝙蝠侠听了个真切，他的脸色几乎是在瞬间就沉了下去。 蝙蝠侠的手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不生气，要冷静。 艾尔文没有理会旁边的蝙蝠侠，自顾自分析着。 如果这些视频都是真的话，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这具身体依旧在自如活动？ 是梦游，还是 这份视频的时间很长，有足足二十多个小时，所以艾尔文按下快进，加速观看。 蝙蝠侠紧盯着莫里亚蒂，将对方所有的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莫里亚蒂怎么是这种反应？ 蝙蝠侠本以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莫里亚蒂，在看到石锤证据后，要不就是死硬到底，要不就是痛快承认。 但是现在对方的态度，确实让布鲁斯始料未及的。 莫里亚蒂的反应给蝙蝠侠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他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录像，反倒像是在看一场由他人主演的电影。 与此同时，蝙蝠侠发现，随着视频的持续播放，莫里亚蒂原本的放松不复存在，变得愈发严肃，时而沉思，时而皱眉。 在看到某个片段时，莫里亚蒂忽然按下暂停键，将播放速度恢复正常，然后又倒退了几秒。 这之后，莫里亚蒂深吸一口气，怀着蝙蝠侠看不懂的心情，按下播放键。 蝙蝠侠也好奇地看向视频。 这种感觉更怪了，原本以为将会是他和莫里亚蒂双方的对质，现在却像是他和莫里亚蒂一起在研究第三人的犯罪行径。 尽管这份监控视频蝙蝠侠已经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但他还是很好奇莫里亚蒂到底是在对什么感兴趣。 此时的画面之中只有莫里亚蒂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等待警卫带来下一位罪犯。 视频之中的莫里亚蒂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钢笔，幽暗的灯光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低声喃喃的话语，却通过蝙蝠洞中的优质音响清晰地播放出来。 “所以说，童话故事里怎么能缺少大反派呢？” 这句话结束，艾尔文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艾尔文听的就是这句话，也正是这句话，让他意识到，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糟糕透顶的真相。 这个片段蝙蝠侠也看了很多次，他早就想吐槽了，现在正主在面前，他选择不吐不快，“怎么，莫里亚蒂教授，你是觉得哥谭像个童话世界一样美好，还是觉得哥谭的超级罪犯还不够多？” 艾尔文没有理会蝙蝠侠的冷嘲热讽，沉默着，眉头紧锁，面色严肃，似在努力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绪。 良久，艾尔文开口了，眼睫垂下，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蝙蝠侠，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见蝙蝠侠没动静，艾尔文看向对方，目光严肃、冷静而又锐利，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懒懒散散没个正经的样子。 饶是蝙蝠侠，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也都怔愣了一下，本想拒绝，但居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目送蝙蝠侠离开病房，艾尔文转头望向某个方向，对那里说道：“潘尼沃斯先生，我知道您正在总监控室内，请暂时把这里的监控设备关闭，给我几分钟个人时间。” 回到监控室的蝙蝠侠正好听到了艾尔文的请求，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都被气笑了，“阿福，莫里亚蒂是把蝙蝠洞当成什么了？他的私人病房吗？” 对于控制欲极强的布鲁斯来说，保持对哥谭的严格控制是他近似于强迫症般的毕生追求。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出要关掉监控设备，而且还是在蝙蝠洞里提这个要求，这无疑是在他的怒点上蹦迪。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看了已经气到头顶冒烟的布鲁斯一眼，在老爷那极不赞成的注视下，真就关掉了所有用来监视莫里亚蒂的监控设备。 布鲁斯有些不甘心，努力做着最后一点尝试，“阿福，真就一个也不留？” 阿福轻轻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他不得不说出一个悲惨的事实，“Sir，您哪次尝试放在莫里亚蒂身上的监控设备没被发现过？只要我们还保留一个监控设备，莫里亚蒂教授就会发现，那事情可能就会僵在这里了。” 布鲁斯沉默了，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好吧，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尝试在莫里亚蒂的身上放各种小玩意儿了。 开始不是很顺利，但对于窃听设备被人发现这事，布鲁斯倒没有很在意，毕竟他也没指望一次成功。 后来，不论是在法院那次，还是在韦恩酒店的时候，只要布鲁斯有机会和莫里亚蒂见面，就会尝试在对方身上放置监控设备。 可每当布鲁斯以为这次稳了，然后满怀期待地赶回蝙蝠洞，戴上耳机准备听听莫里亚蒂那边的动静时，听到的永远是令人恼火的杂音。 不信邪的布鲁斯的手法愈加隐秘，使用的监控设备也是一再升级改造。 可就是，一次，都没，成功！！ 接二连三的挫败让布鲁斯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放监控设备的能力退步了。 最后，布鲁斯算是想明白了，问题不出在自己这里，而是在于莫里亚蒂的身上。 他甚至猜测莫里亚蒂是不是一个超能力者，其中一个能力就是百分百发现所有身上的监控。 无奈之下，布鲁斯只能通过各个场所已有的监控设备来监视莫里亚蒂的行踪。虽然经常会出现监控盲区的问题，但聊胜于无。 阿福开口劝道：“您想必也能看出来，现在的莫里亚蒂教授很不对劲” “不，”布鲁斯否定了阿福的话，神色严肃起来，“不是现在的莫里亚蒂很不对劲，而是几天前的莫里亚蒂很奇怪。更确切地说，是在阿卡姆的时候。” 阿福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原本布鲁斯他们以为，莫里亚蒂之所以对自己在阿卡姆所作所为抵死不认，只是出于和小丑一样的玩乐心态，无非是想戏弄蝙蝠侠罢了。 毕竟莫里亚蒂在阿卡姆的所作所为，不仅被监控录像完整记录了下来，而且还有一大堆的警卫和罪犯作为人证，压根就抵赖不掉。 审讯的本质是为了揭示真相，而如果真相本就一清二楚，哪里还需要审讯呢？ 所以，蝙蝠侠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通过审讯让莫里亚蒂承认罪行来的，他其实是想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动机， 以及 对方是否真能如他所说复活自己的父母。 蝙蝠侠自己也没料到，事情居然会在卡在第一步。 所以现在回过头来看，事情似乎远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论如何，”阿福总结道，“我有预感，等莫里亚蒂教授的独处时光结束，我们应该就能知道真相了。” “是的。”布鲁斯赞同道。 —— 病房之中只剩下艾尔文一个人，寂静笼罩了整间屋子。 艾尔文低头面无表情地玩弄着手铐的链条，发出锒铛作响的动静，在幽寂的病房之中尤为清楚。 他一声也不吭，像是在等待另一个人率先开口，但这里明明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又过了一会儿，艾尔文倏地反握住手铐之上的链条，把声音抓灭在掌心之中。 “所以，你确定不出来解释一下吗？”艾尔文终于开口了，情绪掩饰得很好，语气还算平静。 他对着空气说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咳下午好啊，艾尔文。” 一个熟悉声音在艾尔文的脑中响起。 是系统。 “呵，”艾尔文冷哼一声，并拒绝了对方的通话邀请，“没和你说话，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呃” 系统难得被噎了一下，似是看出此时的艾尔文并不好惹，他终究没再去触艾尔文的霉头。 又过了一会儿，墙上挂钟的指针忽然停止走动，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艾尔文知道，他想见的人，来了。 第58章 亿点点细节 #亿点点细节 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终于出现在艾尔文的脑海之中， 是让艾尔文得以穿越到伦敦的世界意志。 艾尔文神色不动，心中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刚刚艾尔文面对系统的搭腔，虽然表面冷酷地拒绝了对方的通话邀请， 但出于心中已然成型的猜测， 再听到“系统”的问候时，心都猛地颤了颤。 “下午好啊艾尔文，听说你找我？”声音透着亲热，甚至还有些许谄媚。 很显然， 世界意志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艾尔文对于这种谄媚无动于衷，一点触动都没有， 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道：“不好， 糟糕透了。” 自知理亏的世界意志被艾尔文呛了回去，灰溜溜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没办法， 谁让它这次是真理亏啊。 世界意识无话可说， 但艾尔文可有话要说，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现在， 我们来谈谈关于系统的事情吧。”艾尔文在“系统”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他现在已经几乎可以断定藏在所谓“完美犯罪系统”里的猫腻。 “那你想问什么？”世界意志小心翼翼地问。 “我用了那么久的所谓的系统， 其实是莫里亚蒂本尊的意志？” “呃差不多。” 果然！ 心中的猜测被确认， 艾尔文的面容抽搐了一下，脊背在瞬间绷直，没有半分猜到真相后的高兴， 有的只是一阵阵的后怕。 穿越成为莫里亚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艾尔文最开始是无所适从的， 也就是在经历过一系列事件后， 才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身份。 但是现在却有人跟他说，这具身体的原有意识其实没有消失， 而是一直与他朝夕相处，就这么默默旁观自己的一切言行？！ 更糟糕的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可是个差点毁灭了整个世界的疯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世界差点被毁灭，艾尔文自己也没机会被世界意志拉来救场。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艾尔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现在的感觉很糟糕。 就像是晚上躺在床上睡觉，一觉醒来却发现在自己的床头位置，不知何时盘踞着一条剧毒的黑曼巴蛇。那条致命的毒蛇此刻正吞吐着信子，眼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不知已在这里呆了多久，更不知道它会在何时突然给自己来上致命一击，只能惊恐又绝望地与那诡异竖瞳对视。 不，那条毒蛇其实已经发动过攻击了。 想到“自己”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壮举，艾尔文苦笑一声。 世界意志见艾尔文一句话问完便再无言语，心里没底，忐忑地问：“嘿，艾尔文，你还好吗？” 艾尔文： 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好不了一点好吧！ 艾尔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这就说来话长了。”世界意志依旧小心翼翼的。 “没逝，你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艾尔文往身后的靠垫一倒，摆出一副我听你好好狡辩的姿势。 “如果不解释清楚，我就罢工。” 论如何用最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最狠的威胁。 听到这句话，世界意志感觉脑子嗡嗡的，它确实害怕艾尔文撂挑子不干了。 世界意志急忙为自己辩解，“其实吧，当初我和你说的话里没有一句是谎话，全是真的，只是有一些细节忘记告诉你罢了。” 艾尔文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哦，是亿点点细节是吧。” “嘿嘿，”世界意志尴尬地笑了笑，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当时我跟你说过，是因为我在外面浪过头了，所以导致世界线出现波动，进而使得莫里亚蒂和夏洛克差点就同归于尽了。” “嗯，那细节是什么？” 艾尔文一边问，一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穿越之初的场景。 当时的自己刚刚经历车祸，忽然就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在茫然无措之时听着一个自称是世界意志的声音告诉自己要拯救世界，然后就这么赶鸭子上架地继承了一个庞大的犯罪帝国，成了贝克街的知名反派。 “细节就是，当我发现莫里亚蒂和夏洛克要同归于尽的时候，吓得赶紧跑过来制止，尽管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还是没能完全阻止事态的发生。” “你都想象不到当时有多惊险。” 说到惊险的地方，世界意志变幻成一个Q版小人，在艾尔文的脑海之中比比划划。 “莫里亚蒂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一门心思想把自己和夏洛克一起炸死，那个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辣么大，当我赶到的时候，爆炸的火光已经要吞噬掉莫里亚蒂他们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时间冻结，整个世界都要玩完儿。” 艾尔文不解，“照这样说，你不是已经阻止了那场爆炸了吗？为什么还要把我拉来接替莫里亚蒂的身体呢？” “唉，这有些复杂。”世界意志叹了口气，努力向艾尔文解释。 “你可以把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当成维系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天平。天平可能会时不时的左**斜，这都是正常现象。” 艾尔文明白了，他试着自己往下分析，“你的意思是，忽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的，其中一方直接把天平给掀了。而天平的倾倒则会导致整个世界的崩溃瓦解？” “对！就是这个意思。”世界意志为了说得更清楚一些，又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我们现在呆着的哥谭，你想象一下，如果蝙蝠侠违背不杀原则，把小丑杀了；又如果小丑一朝得手，把蝙蝠侠干掉了” “确实都是糟糕透顶的情况。”艾尔文彻底明白了。 “所以啊，”Q版世界意志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做出一个极具人性化的愁苦表情，“这压根就不是简单的‘只要把**移除，阻止这场爆炸就可以了’，症结其实出在其中一方天平身上。” 艾尔文懂了，“所以就算是阻止了那场爆炸，后面莫里亚蒂还会采取其他方式来实现与夏洛克同归于尽的目的？” “是啊！”世界意志忍不住向艾尔文大倒苦水，“我能怎么办？又没法直接拆了天平，不然这算什么？我杀我自己？” “所以，你选择找另一个人来扮演莫里亚蒂，重新稳住天平的一方。”艾尔文逐渐明白了。 “是哒，你看，你就做的很好嘛，尽管表面扮演的是犯罪侧的超级大BOSS，但却没打算真的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世界意志化身夸夸群群主，生怕他再提“罢工”的事。 艾尔文点了点头，又问，“那为什么又要把莫里亚蒂的意志，呃，改造成系统呢？” 世界意志可怜兮兮地解释，“一个原因是，我不是万能的，做不到彻底消灭莫里亚蒂的意志。” “哦，那另一个原因呢？” “另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你啊！”世界意志忽然就支棱起来了，语调都高了几分。 “要知道，你穿越的对象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个犯罪大师诶！你想想，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你怎么可能胜任呢？” 艾尔文沉默了，他完全无法反驳。 当初他刚穿越的时候，连莫里亚蒂身边的管家都对付不了，又何谈扮演好“犯罪界拿破仑”这个角色呢？ 照这么说的话，艾尔文反倒还要谢谢莫里亚蒂的帮助呢。 世界意志难得扳回一局，说起话来眉飞色舞，“所以我才灵机一动，把莫里亚蒂的意志改造成系统，为你所用的。”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世界意志理不直气也壮，“当时告诉你什么？告诉你其实莫里亚蒂的意识就是系统？就当时你刚穿越来的情况，肯定会被吓到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好吧。” 这倒也是事实，毕竟纵然是现在的艾尔文，突然知道系统就是莫里亚蒂时，还被惊了一身冷汗呢。 “哦，还是为了我好。”艾尔文顺着世界意志的话说，似笑非笑。 “嗯！” “那你后来怎么不告诉我？”艾尔文直击要害，笑容突然消失。 呵，肯定是忘了！ “好了，前因我算是搞清楚了，但是后果，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莫里亚蒂原本系统做的好好的，突然就能重新掌控这个身体了？” 很吓人的好不好？ 艾尔文为了让世界意志明白这里的危害，吓唬对方道：“这次是在哥谭，倒还好些，但如果下次是在伦敦出现这种情况”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未尽之意，想必对方能领会。 “其实，我也不清楚。”它心虚地说。 看到艾尔文一秒变黑的脸色，世界意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补刀，“就像我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世界线波动，进而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一样，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怎么可能啥都知道。” “你不会想说，让我自己查吧？”艾尔文脸更黑了。 一道微不可闻的“嗯”声响起，底气全无。 这之后，在艾尔文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时间忽然恢复流动。 世界意志就这么溜了！ 艾尔文：拳头硬了！ —— “聊清楚了？”系统，哦不，是莫里亚蒂的声音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 艾尔文没说话，甚至动都没动，就这么平躺在柔软的病床之上，一张被子从头盖到脚。 主打的就是一个躺平摆烂。 事实上，艾尔文都已经要被气笑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怨种加小丑。 “呵，”艾尔文冷哼了一声，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闷闷的，“我究竟要叫你系统，还是金莫里亚蒂？” “都可以，你随意。” 此时的系统，又或者说是莫里亚蒂本尊，很好说话。 就像世界意志害怕艾尔文撂挑子不干一样，现在的莫里亚蒂其实也是同样的心理。 疯归疯，艾尔文要是不干了，他也就彻底没得玩了。 莫里亚蒂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当然是你说的那句童话反派论啊，那是只有真正的莫里亚蒂才会说出的话，我可太熟悉那句话了。” 莫里亚蒂了然。 事实上，当艾尔文听到那句话后，一切就都明白了，只是心也沉到了谷底，还有一种被愚弄的羞赧。 就在这时，“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艾尔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系统这事还没弄明白呢，蝙蝠侠又找上门了。 艾尔文疲惫一笑：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但让艾尔文没想到的是，推门进来的居然不是蝙蝠侠，而是管家侠。 算算时间，输液瓶中的药水差不多输完了，阿尔弗雷德是来为艾尔文拔掉输液的针头的。 利落地拔下针头，在针口上贴上输液贴，阿福礼貌询问艾尔文的个人时间还需要多久。 艾尔文：如果可以，我想长长久久。 “已经可以了，谢谢。” 阿福点头，刚想离开，却听艾尔文又说：“潘尼沃斯先生，我是否有幸能够品尝几块您制作的小甜饼干？” 阿福有些惊讶，但还是不失风度地回应，“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艾尔文勉强笑了笑，感觉世界变得美好多了。 现在只有甜品才能勉强慰藉自己手上的心灵了。 狗狗祟祟站在门边的布鲁斯：什么？！他还想吃到阿福的小甜饼干？！ 第59章 阿福的小甜饼干 # 阿福的小甜饼干 不多时， 阿福单手托着一个银质餐盘进入病房，上面不仅有小甜饼干，还有几块别的甜品， 都是阿福亲自烤制， 量不大，但胜在精致美味。 蝙蝠侠跟在阿福的身后，一同走进病房。 他正好看见病床之上的莫里亚蒂对着阿福疯狂晃动手铐，发出叮里咣啷的金属撞击声， 吵得蝙蝠侠眉头直跳。 艾尔文的意思很简单，开锁！不然怎么吃甜点？ 阿福刚想上前做点什么， 没想到蝙蝠侠居然快走几步， 率先来到艾尔文的面前。 艾尔文惊讶地看向面前的蝙蝠侠。 他这是转性了？ 蝙蝠侠顶着艾尔文诧异的视线，拿出钥匙干脆利落地解开艾尔文手腕之上的手铐。 这之后，像是变魔术一样， 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新的手铐， “咔嚓”两声又把艾尔文的双手锁在了一起。 目瞪口呆地看着蝙蝠侠的一通操作，艾尔文无语到了极点。 由于蝙蝠头套的隔绝， 艾尔文看不清蝙蝠侠的表情， 但他觉得， 对方一定是在得意。 事实上，看到莫里亚蒂难得吃瘪，蝙蝠侠确实心情好多了， 他在心中冷笑：手被拷在床沿没法吃东西是吧，那拷在一起不就行了。 与此同时， 蝙蝠侠开口， “好心”提醒了一下艾尔文，“这副手铐可不是普通手铐， 里面内置GPS定位芯片，而且兼具注射麻醉剂、释放高压脉冲电流等非致命性功能。” 蝙蝠侠瞥了艾尔文一眼，“所以，你的活动范围仅限蝙蝠洞内，当然你也可以试着逃出去，看看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艾尔文无语地看了看手铐上的蝙蝠标志，嘴上敷衍道：“好好好，蝙蝠出品，必属精品行了吧。” 被老爷挡在前面的阿福无奈一笑，绕过蝙蝠侠，将餐盘递给教授，“祝您用餐愉快。” 艾尔文伸手接过餐盘，满心都扑在上面的甜点上，看也没看蝙蝠侠一眼。 蝙蝠侠凝视着艾尔文，“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了？” “咔嚓咔嚓”是啃小甜饼干的声音。 “视频里的那个人，确实不是我。” 还是这个论调！蝙蝠侠气得脸都黑了，声音变得更加阴沉，“你说什么？” “咯吱咯吱”是吃果仁糖蛋糕的动静。 “但其实也可以说是我。”艾尔文面对怒火中烧的蝙蝠侠，却淡定得很。 “你到底在说什么？”蝙蝠侠觉得莫里亚蒂是在故意戏弄他。 “吧唧吧唧”是吃糖浆松糕布丁的声音。 “意思就是，视频里的那个人，既是我又不是我。” “顿顿顿”这是艾尔文吃得太多，不小心噎到后喝水的响动。 蝙蝠侠： 谜语人滚出哥谭好吧！ 吃完餐盘里的所有甜点，艾尔文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好几天都没吃饭的他，人都要饿傻了。 把餐盘递还给阿福，艾尔文看向已经气成河豚的蝙蝠侠，问：“蝙蝠侠，你应该知道DID吗？” 蝙蝠侠狐疑地打量了艾尔文几眼，蓝色的眼眸满是不信任，“你不会想说，你有多重人格障碍吧？” 艾尔文特别诚恳地回答：“是的。” 顶着蝙蝠侠那不信任的视线，艾尔文略微思考了一瞬，随后给出解释，“我因为小时候的糟糕经历，所以产生了第二个人格，那个人格可比现在的我疯狂得多。” 为了让蝙蝠侠直观地感受到另一个人格究竟有多疯狂，艾尔文便说：“呃和小丑差不多的那种疯。” 果然，听到“小丑”这个词，蝙蝠侠神色一凛。 艾尔文又继续解释，“后来随着我的心理学理论的精进，成功给另一个人格建了一座防守严密的伦敦塔，防止他经常和我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再严密的监狱也可能会发生越狱事件。”艾尔文摊了摊手，神色很是无奈。 艾尔文的“双重人格论”算是借鉴了莫里亚蒂的真实情况，只是和莫里亚蒂的情况正好相反。因为莫里亚蒂是把自己的善良人格关进了伦敦塔，现在掌控身体的其实是他的邪恶人格。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的阿卡姆事件就是你的另一个人格越狱后搞出来的动静？”蝙蝠侠顺着艾尔文的话往下说，但语气之中充满了怀疑。 艾尔文点了点头，之后便懒得再做更多的解释。 主打的就是一个爱信信，不信拉倒。 艾尔文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脑子到现在还懵懵的。当一个人遭受到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后，或是不愿相信，或是愤怒，或是绝望，或是躺平接受。 现在的艾尔文就是在躺平摆烂。 面对一团乱麻的糟糕状况，既然那么难解开，那就不解算了。 蝙蝠侠当然不会相信！ 更确切地说，不论莫里亚蒂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选择相信，他会平等地质疑莫里亚蒂说出的每一个字。 而且，莫里亚蒂的解释对于布鲁斯来说，很难找到可靠的证明方式。 毕竟，布鲁斯清楚，莫里亚蒂作为一名顶级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完全可以运用自己的学识和精湛的演技，让自己完美应付一切心理学相关的测试。 所以，对于蝙蝠侠来说，莫里亚蒂的自我辩护成了个永远无法证明的说法。 蝙蝠侠的心思百转、眉头紧皱，但艾尔文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接过阿福递来的又一盘甜品，继续吃了起来，只是速度已经从最初的狼吞虎咽变成了细嚼慢咽。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一块一块消灭甜点的艾尔文，沉吟良久，忽然打开了蝙蝠头盔内置的对讲机系统。 艾尔文好奇地看向蝙蝠侠，猜测他现在这个时候是要联系谁，只是手上拿甜品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电话接通，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艾尔文眉头一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哦呦？什么情况？ 只是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后，艾尔文的八卦之心不得不熄灭。 好吧，果然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艾尔文双眸一眯，显得毫不慌张。 不多时，一位身着红、蓝、金配色轻铠的女战士出现在蝙蝠洞之中，她环顾一圈，很快就与艾尔文对上视线。 毕竟，房间之中只有艾尔文是坐在床上的，还是生面孔，所以很是显眼。 艾尔文瞄了眼对方那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啧，感觉能打自己十个。 意识到这点后，艾尔文的眼神都清澈了很多，没有再保持对待蝙蝠侠那样恶劣的态度，对着那位女士露出一个十分友好的微笑。 那位女士的声音温柔又不失力量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奇女侠。” 艾尔文表明微笑，“下午好，美丽又勇敢的亚马逊女战士。” 心中却在默默吐槽：真有你的，蝙蝠侠，让神奇女侠来审问我，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神奇女侠向来雷厉风行，她拿下腰间的真言套索，金黄色的绳子在暗沉的蝙蝠洞中格外亮眼，她简单介绍了几句，“这是真言套索，被它捆住的人只能说真话。” 看了一眼旁边的蝙蝠侠，神奇女侠继续说道：“现在，应蝙蝠侠的要求，请让我对你使用它，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神奇女侠没有对着艾尔文一捆了事，而是把绳子递到对方身前，示意他自己来就好。 艾尔文好奇地观察着面前的真言套索，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在现场所有人的注视下，伸出右手握上了这根闪着金芒的绳索。 真言套索握起来的手感很神奇。说是绳索，但却没有一般绳索的粗糙感，摸起来是一种光滑细腻的触感，像是在触摸柔软的云朵。 这之后，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艾尔文开口了。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在阿卡姆疯人院搅风搅雨的人确实不是我。” “更确切的说，其实是另一个我，和我共存于这具身体之中，我和他目前是敌对关系。” “阿福烤的小甜饼干真好吃，果然英国人更懂英国人的口味，要是可以在走之前把阿福拐走就好了。” “现在我只想躺平摆烂，顺便挑衅一下蝙蝠侠，反正蝙蝠侠会坚持他的不杀原则，又不会弄死我。” “” 呃 刚开始，蝙蝠侠他们还听得很认真，并惊讶于莫里亚蒂居然确实说的全是实话，但到了后来，莫里亚蒂说的话开始越来越离谱，蝙蝠侠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很是精彩。 神奇女侠其实完全不清楚这里的前因后果，但是看着蝙蝠侠的拳头时而紧握，时而放松，倒是遗憾于因为蝙蝠侠戴着头盔，所以看不到他接连变幻的脸色。 她现在怀疑，蝙蝠侠之所以要在蝙蝠洞里还穿着全套的蝙蝠装，就是为了掩饰此时的尴尬。 随着艾尔文说出的话越来越离谱，蝙蝠侠终于出声喊停，“可以了，谢谢你，戴安娜。” 真言套索被收回，艾尔文砸吧了一下嘴，啧，说得太多，有些口干舌燥了。 一杯水恰在此时递到艾尔文的面前，是阿福。 管家侠总是这么贴心，艾尔文向阿福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神奇女侠重新把真言套索缠在腰间，临走之际，对蝙蝠侠留下一句，“嘿，蝙蝠，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一个人情。” 刚才艾尔文在神奇女侠离开时，出于一个英国人的绅士风度，他起身下床，站立着目送对方离开。 望着对方的背影，艾尔文嘴角微弯，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刚才确实说的全是真话，所以就算是真言套索也拿他没办法。至于系统、世界意志之类艾尔文身上最大的秘密，则因为自有整个世界力量的防护，所以就算是神奇女侠也问不出来。 送完神奇女侠，艾尔文便没再躺会床上，顺势在地上溜达了起来。 躺了一天一夜，腰酸背痛的感觉让艾尔文再也不想躺回床上了。 布鲁斯无语地看着把蝙蝠洞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散步参观的莫里亚蒂，但他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得知莫里亚蒂之前说的全是真话后，虽然不想承认，但蝙蝠侠确实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双方不再是敌对怀疑的关心。 一个有力的例子便是，蝙蝠侠终于在艾尔文的面前，脱下了自己的蝙蝠装，卸下自己最依仗的防护。 艾尔文瞅了瞅和自己“坦诚相待”的布鲁斯，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特质手铐，好吧，蝙蝠侠对自己算是多了些信任，但属实有限。 “我们继续看监控视频吧。”布鲁斯说。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后面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蒙混过关的艾尔文还沉浸在喜悦得意之中，所以他没能听出布鲁斯话里暗含的深意。 VCR继续，接下来的内容就是莫里亚蒂疯狂挑衅蝙蝠侠的画面。 当莫里亚蒂说出那句“我甚至可以复活韦恩夫妇”时，原本神色轻松的艾尔文终于再次多了些许错愕的表情。 监控到这里戛然而止，画面定格在蝙蝠侠扶住昏迷的莫里亚蒂。 画面之外，艾尔文也像是被人用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定格了，手中的甜品掉到了地上。 一脸蒙圈的艾尔文僵硬地转向蝙蝠侠，下意识想说“我不造啊”，但当他和对方那紧张又期待的目光对视后，这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他是知道韦恩夫妇在布鲁斯心中的分量的。 艾尔文有预感，如果这话就这么说出口，他一定会感到愧疚的，还是那种自己死后躺在棺材里半夜都要诈尸起来扇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刚才的屡次挑衅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艾尔文其实并不想真的伤害到蝙蝠侠，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 第60章 猫头鹰法庭 #猫头鹰法庭 “当心猫头鹰法庭， 时刻监视你出行， 暗处窥望哥谭市， 藏于矮墙阁楼间， 居于家中他同在， 卧及床间他亦存， 万莫提及他名号， 利爪将你头来寻。“（注） 哥谭某处隐秘的郊外，坐落着一座哥特风格的古老建筑。穿过一道长长的阴暗走廊， 打开一扇古朴的房门，便可来到此间建筑的大厅。 大厅异常宽敞， 傍晚的光线从建于高处的尖拱窗户透入室内， 还未照到大厅的四周墙壁便已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古老而巨大的会议长桌，十几名衣着鲜亮的人正围桌而坐，他们无一例外， 脸上都戴着面具。 长长的会议桌上每隔一米便会放置一只白色蜡烛， 纯白的面具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诡异而又神秘。 让人感到有些不协调的是， 围桌摆放的扶手椅并没有坐满， 每隔几个参会者就会出现一处空位， 显得很是扎眼。 最不同寻常的是，长桌的首座之上居然同样空无一人。 这些人此时正抬头观看着放映机投射在荧幕上的各种照片和文字资料。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只有放映机“咔嚓咔嚓”的轻微机器运作声。 播放完毕， 放映机自动进入待机模式，这之后， 像是打开了此处的某种开关， 大厅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似乎正是因为这里的会议缺少了一个主事之人，与会者的发言显得有些嘈杂混乱。 “各位， 我认为这就是一场针对猫头鹰法庭的攻击！”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率先开口，语气又急又厉，透着激动。 猫头鹰法庭，自哥谭的创立之初便已经在这座城市里扎根，是隐藏在哥谭的最为神秘的黑暗组织，成员全都是哥谭的上层人士，牢牢把控着这里的一切，哥谭之中发生的许多阴谋都出自这个组织之手。 哥谭之所以会长久的陷入到黑暗和疯狂之中，始终得不到改善，很大程度上就是猫头鹰法庭在暗中搞的鬼。 只有这座城市向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才能给猫头鹰法庭带来持久而巨大的利益。 “但是此次的受害者中并非全是我们的人，会不会只是误伤？”坐在他对面的人比较谨慎，提出了质疑。 “那也肯定是对方使的鬼把戏，”他粗声粗气地反驳对方，显得十分笃定，“很多连环杀人案不都是这样设计的吗？通过制造一堆不相干的案件，然后把真正的目标藏在这些案件当中，从而掩饰自己真正的目的。” “该死的，他甚至杀死了我们议长！我们居然还在讨论是不是对方所为？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需要完整证据链才能抓人的警察吗？”一个愤怒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诸位，看看我们周围空着的座位吧，我们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已经失去了好几位同仁了，这绝对是对我们猫头鹰法庭的挑衅！” 此言一出，场面先是静了一瞬，旋即变得更加嘈杂。 他们正在讨论的人，正是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当然不是故意针对猫头鹰法庭的成员的，事实上，莫里亚蒂甚至都不知道哥谭还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 其实吧，要怪就只能怪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几乎全是哥谭位高权重、家资颇丰的人，而对于莫里亚蒂来说，想要快速满足“顾客”们对于钱财、权力和地位的愿望，向那些上层人士下手是最理想的捷径。 这才“误伤”了好几名猫头鹰法庭的成员。 其实话又说回来，如果哪天哥谭要举办一个豪华酒会，邀请来所有哥谭的名流上层，然后关门，放小丑的话，绝对能让猫头鹰法庭元气大伤，甚至直接团灭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猫头鹰法庭的人哪里知道这就是个乌龙事件啊，他们只知道，短短两天时间，成员接连遇害，甚至就连他们的议长先生也死得不明不白。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本就追求的是少而精，一口气失去好几位成员的话，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已经算是少见的损失了。 猫头鹰只有夜幕降临之际，以黑夜为掩护，以利爪为武器，伺机发动攻击，才能给敌人以痛苦的伤害，攫取最大的利益。 而在光天化日之下，脱下黑袍、摘下面具的猫头鹰法庭成员们，不过只是一个个普通人罢了，挨一刀也会流血，中一枪也会死。更不要说莫里亚蒂设计的各种“意外”让人实在防不胜防，他们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下的人，防卫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就像蝙蝠侠对着一堆全部显示为意外的案件发愁一样，猫头鹰法庭的人也是如此，他们只能知道这些人的死可能和莫里亚蒂有关，但却没有切实的证据。 “有谁知道，那个叫莫里亚蒂的英国佬，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是距离首座最近的座位之一，这也显示出他在猫头鹰法庭之中不低的地位。 猫头鹰法庭向来隐藏在最深处，在哥谭扎根百年，哪怕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蝙蝠侠都没能发现他们的存在，怎么一个外国人，仅仅只在哥谭呆了没几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了呢？ 他们很不理解，而且大受震撼。 “不清楚，那个莫里亚蒂也只是刚来哥谭没多久，我们关于他的资料很少，即使拜托了英国的分议会那边帮忙查找，也没能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一个人解释道。 顿了顿，那个人又补充道：“而且从英国发来的资料显示，莫里亚蒂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犯罪心理学教授，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他的某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还是在来到哥谭后才表现出来的。” 一时之间，大厅重新陷入寂静之中，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事实上，猫头鹰法庭自诩在黑暗中监督掌控着哥谭的一切，所以对于莫里亚蒂的到来他们其实是知道的。 毕竟那可是刚下飞机就和小丑对上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在看到莫里亚蒂跑到阿卡姆疯人院里搅风搅雨时，他们甚至是乐见其成的，对莫里亚蒂这个人非常欣赏。 毕竟，他们欢迎一切可以让哥谭变得更加混乱的人和事。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莫里亚蒂并非哥谭本地人，不满足加入猫头鹰法庭的前提条件的话，他们甚至有意吸纳莫里亚蒂成为自己人。 只可惜，成员们的接连出事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真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的出现，终于打破了这里的沉默。 “我提议，让利爪去会会那位莫里亚蒂教授。”刚才的那个沉稳的声音再次开口。 利爪，完全效忠于猫头鹰法庭的杀手组织，是猫头鹰们最锋利的爪牙。 “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他的提议得到了在场成员的全票通过。 既然摸不清对方的底细，那就派利爪去好了。 那个可恶的莫里亚蒂既然得罪了猫头鹰法庭，就别想活着回到英国。 —— 蝙蝠洞中，艾尔文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猫头鹰法庭盯上了，他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 既然之前已经和布鲁斯他们说开了，他们也接受了自己有一个“第二人格”的事情，艾尔文再和系统，啊不，是莫里亚蒂交流时，也就不再避着人了。 话是莫里亚蒂说出来的，那自然要找当事人问个清楚。 反正就算莫里亚蒂给出的解释是他只是在戏弄蝙蝠侠的话，毕竟布鲁斯他们又听不到，到时候艾尔文再想办法找补就好了。 打定主意后，艾尔文轻咳了几声，旋即开口，“怎么样，莫里亚蒂，出来说说吧？” 在布鲁斯他们的眼中，艾尔文就是在对着空气中的另一个自己讲话，看起来分外诡异。 布鲁斯的眼神微微眯起，有些困惑。 他也拿过心理学的博士学位的，对于双重人格障碍这一精神疾病自然有所了解。在他的印象之中，多重人格的行为模式基本都是一个上线就会把另一个挤下线。但是看莫里亚蒂现在的样子，不同人格之间居然是可以相互沟通的吗？ 想到莫里亚蒂毕竟是个顶级的犯罪心理学家，难道这是对方的最新研究成果吗？ 布鲁斯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晚上好啊，艾尔文，”莫里亚蒂的声音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声音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干了坏事被抓包后的羞愧，“有什么是可以为你效劳的？” 艾尔文冷笑了一声，“呵，刚才有些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你是获取这具身体的掌控权的？” 莫里亚蒂沉默。 艾尔文努力抑制住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那你在阿卡姆疯人院说可以复活韦恩夫妇，又是怎么回事？” 莫里亚蒂依旧沉默。 好好好，不说是吧，装哑巴是吧，你给我等着！ 深深地吸了口气，艾尔文的神情瞬间变得冰冷，低头四顾，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布鲁斯疑惑地问艾尔文：“教授，你在找什么呢？” 艾尔文一脸冷漠地地说：“刀，借我一把。” ！！！ 许是艾尔文太过坚持，犹豫片刻，布鲁斯递给他一把蝙蝠飞镖，但却死死盯着艾尔文的一举一动，生怕对方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接过蝙蝠飞镖，艾尔文戏精上身，眼神之中忽然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哀叹道：“唉，人活着还有什么劲，还不如一死了事。” 说完，“唰”地一下就把手上的蝙蝠飞镖往自己的脖子那里送，动作迅速又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住手！” “不要！” “停下！” 两声惊呼在蝙蝠洞中响起，分别来自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 还有一声在艾尔文脑中响起，是莫里亚蒂。 对方无奈妥协，“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 艾尔文应声停手，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现在发现，除了可以用“反正你也不会弄死我”来对付蝙蝠侠，还可以用“反正我可以弄死我自己”来拿捏莫里亚蒂。 毕竟他和莫里亚蒂都明白，如果自己出了事，莫里亚蒂也逃不掉，全都一块儿玩完。 两分钟后，艾尔文重新坐回病床之上，阿福正在为他上药和包扎。 刚才艾尔文停手得倒是很及时，但终究因为力量用得有些大，让锋利的蝙蝠飞镖刃口稍微划伤了一点皮肤，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由此可见，艾尔文当时确实是下了狠手的。 没办法，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全套嘛，不然没有可信度的话，可忽悠不住莫里亚蒂。 艾尔文一边接受阿福的包扎，一边继续刚才的对话，只是右手依旧握着蝙蝠飞镖，大有一言不合再扎自己一刀的架势。 “现在可以好好交流了吗？”艾尔文出声问。 莫里亚蒂很是无奈，“可以，当然可以。” “好，还是刚才的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掌控这具身体的？” “因为那场大雨。”莫里亚蒂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雨？”艾尔文露出困惑的表情。 “艾尔文，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哥谭这个地方，有古怪。” “哪里古怪？” “是水，”莫里亚蒂顿了顿，进一步解释，“更确切的说，是哥谭一切以水的形式存在的东西都有古怪，雾里、雨里，等等。” 艾尔文一边把莫里亚蒂的话复述给蝙蝠侠听，一边忍不住陷入了回忆。 他想了起来，怪不得自己来到哥谭之后，在室外呼吸了清冷潮湿的空气后，经常会感到一阵心神恍惚。 当时他还没怎么在意，以为这不过是水土不服的正常现象，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奇怪。 “所以你的意思是，哥谭的水里隐藏着某种特殊的物质，接触过多就会让我失去意识，从而让你能够趁虚而入？” 莫里亚蒂不满，“什么叫趁虚而入，这叫暂时接管，在哥谭这个鬼地方失去意识，可不是个好选择。” 艾尔文面无表情，“哦，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莫里亚蒂听出了艾尔文话里的反讽，仍说：“不必，只要答应我好好照顾我们的身体就好。” 艾尔文： 暂时把这个情况记在心里以待日后查证，这之后，艾尔文问出了那个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怎么复活韦恩夫妇？” 这个问题问完，艾尔文又把手里的蝙蝠飞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的意味可以说很浓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刀架自己脖子上威胁别人 #刀架自己脖子上威胁别人 莫里亚蒂盯着艾尔文手中闪着寒芒的蝙蝠飞镖， 又看了眼对方领口处滴落的几点血迹，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这算什么？拿自己的命威胁别人吗？ 该死的，艾尔文到底知不知道生命的宝贵？ 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莫里亚蒂气极。 如果是刚穿越的艾尔文做出这种以性命相要挟的事情， 莫里亚蒂一定是不屑一顾， 甚至可能会主动怂恿他有本事可以试试。因为他知道，那时的艾尔文绝对没有胆量真的下手嘎自己。 但是现在的艾尔文 唉，莫里亚蒂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当初他故意让艾尔文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全盘接受自己的记忆，那是希望艾尔文可以就此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如此便可让他伺机掌控这具身体。 但遗憾的是，这个尝试并未成功， 他倒也没有太过沮丧， 毕竟来日方长，机会总会有的。 但是现在，看着艾尔文面无表情举着蝙蝠飞镖， 一言不合就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莫里亚蒂忽然有种对方好像比自己还要疯狂的感觉，有种孤注一掷的狠劲。 嘶 莫里亚蒂觉得头更疼了。 “艾尔文， ”莫里亚蒂开口了， 语气少见的有些小心翼翼， “如果我说，当初我在阿卡姆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坑你， 也没想过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成，那” 艾尔文的脸色愈冷， 莫里亚蒂的声音就越没底气。 “那我们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说不定可以呢！” 莫里亚蒂突然拔高了声调，语气透着慌乱。因为他看见艾尔文又要拿飞镖往自己的脖子上戳了！ 艾尔文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有些无语，缓了缓，才提出自己的想法，“像复活企鹅人母亲那样的操作不行吗？” 布鲁斯在一旁默默听着艾尔文的“自言自语”，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正疯狂做着笔记。 他暗忖：看来莫里亚蒂自身确实有一些奇异的能力，但现在的人格想要使用能力，似乎是需要和另一个人格商量？ 莫里亚蒂知道，艾尔文的言下之意是，直接借助世界意志的能量来复活韦恩夫妇，但他否定了这个提议。 “你是知道的，世界意志也并非无所不能，只能在一定的规则范围内行事，不然它又怎么会被迫把你拉来救场呢。”莫里亚蒂的言语之间多有不屑。 “规则”艾尔文咀嚼着这个词，陷入沉思。 莫里亚蒂言辞恳切，“要不然为什么世界意志想要满足企鹅人的愿望，还得让你来一趟哥谭？它怎么不直接隔空把力量施加在这个世界之上，是不想吗？分明是做不到！” “而且，”莫里亚蒂斟酌了片刻，还是说道，“艾尔文，你确定，把韦恩夫妇复活，是一件好事吗？” 听到这话，艾尔文下意识来了一句，“当然是了，这不是废话吗？” 随即，艾尔文愣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见艾尔文应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莫里亚蒂这才继续说：“虽然我对这个世界事先没有一点了解，但在哥谭的这段时间里，我也能隐约猜到，蝙蝠侠对于这个世界的重要性，约等于我的夏洛克。” 艾尔文先是下意识点了点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又猛地顿住。 例子举得很好，下次别举了。 事实上，抛却贝克街知名反派这一身份不谈，莫里亚蒂学识渊博，文质彬彬，善解人意是个不折不扣的英国绅士。 简而言之就是，莫里亚蒂在不发疯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所以，此刻，艾尔文和莫里亚蒂像是两个学术水平一流的犯罪心理学家，正以蝙蝠侠为研究对象进行学术讨论。 “呵呵，”莫里亚蒂轻轻笑了一声，“事实上，在我第一次见到蝙蝠侠的时候，就为他进行了一个心理画像，你应该能够理解，这是一个心理学家的下意识行为。” “不过你应该不需要这样做，毕竟你可是有所谓上帝视角的人，甚至知道他未来的命运。那么你就该比我更清楚，蝙蝠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大脑中是莫里亚蒂关于蝙蝠侠心理画像的分析，听着听着，艾尔文忍不住看向此刻正紧张注视着这里的布鲁斯。 布鲁斯不知道艾尔文和自己的第二人格谈得怎么样了，察觉到艾尔文望向自己的视线，他立刻回应了那道视线，眼里满是探究之意。 他其实不敢抱太大希望。 毕竟按照对方一开始的说法，第二人格完全就是个和小丑差不多疯的超级罪犯，这样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很难让人信任。 但是，万一呢？ 不论如何，布鲁斯还是想要试试。 双方对望之时，布鲁斯有种感觉，对方的视线似乎能够看透他的内心。 这种感觉很是糟糕，生性多疑且极端谨慎的布鲁斯对于这种视线有种本能的排斥。 蝙蝠侠，DC世界最复杂的人物，一个于哥谭之中打击罪犯的黑暗骑士，与小丑只有一线之隔的超级英雄。 正是因为哥谭的正义没有拯救蝙蝠侠的父母，复仇的怒火才驱使着蝙蝠侠去伸张自己心中的正义。 艾尔文的思绪翻飞，而与他的想法重叠的，是莫里亚蒂的分析。 “我认为，支撑蝙蝠侠的，是复仇。”莫里亚蒂仅仅只是靠自己的分析，便给出了一针见血的答案。 “蝙蝠侠之所以要选择成为一名在黑夜中散播恐惧的黑暗骑士，支撑他的，便是复仇的怒火。” “但是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复活韦恩夫妇！你是想毁掉蝙蝠侠的信仰根源吗？也许蝙蝠侠那打击犯罪的决心，会随着你复活他的父母而渐渐消退。” 莫里亚蒂言辞恳切，似乎完全是在为哥谭的未来考虑。 “那这可就不仅仅是改变蝙蝠侠一个人的事情，这会对整个哥谭产生巨大的影响。就像如果你通过什么方式让夏洛克彻底放弃他的侦探事业，那么伦敦会如何？” “所以嘛，”见艾尔文一直沉默不语，莫里亚蒂说到最后，终于图穷匕见，“艾尔文，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其实最好不要复活韦恩夫妇呢？” 蝙蝠侠可是守护哥谭正义的最后希望，如果他都失去了打击犯罪的热情，那么这座城市也将彻底堕入深渊。 “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艾尔文慢吞吞地说。 莫里亚蒂心中暗喜，这是，忽悠成功了？ 他又不像艾尔文，喜欢到处多管闲事，怎么可能是真心在为哥谭着想呢？ 让他去帮助别人？和让小丑去扶老奶奶过马路有什么区别？ 扶是不可能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扶，小丑倒是可能会选择骑着老奶奶过马路。 所以，莫里亚蒂上面那番话，其实没有好意，全是坏心。 而艾尔文接下来的话，却让莫里亚蒂属实没有料到。 他不仅没有掉进莫里亚蒂挖的坑里，反倒是 “我们可以利用规则来复活韦恩夫妇！” 另一边，蝙蝠侠眼前一亮，蓝色的眼眸之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惊喜：这是讨论出结果了？！ 不过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蝙蝠侠还在疯狂补充和艾尔文有关的资料：规则？难道他是掌握着规则之力的超能力者？ 蝙蝠侠心中一凛。超能力者他可见得多了，作为长期奋斗在打击犯罪第一线的哥谭义警，他可见了太多有着各种奇奇怪怪超能力的罪犯了，但是像这种掌握着“规则”之力的超能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莫里亚蒂： 合着刚才我劝你的那么多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是吧？！ 那我刚才岂不是白费功夫？ 莫里亚蒂被艾尔文油盐不进的态度噎住了，恼羞成怒，语气重新变得生硬冷漠起来，“哦？那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我可以指定蝙蝠侠作为我的犯罪助手啊！”艾尔文右拳锤在左掌之上，显得很是兴奋。 莫里亚蒂气归气，但还是立刻明白了艾尔文的意思。 就像企鹅人，艾尔文他们之所以能够复活他的母亲，就是因为他先当了犯罪助手，然后在完成艾尔文的犯罪计划后，便可以让世界意志实现他的一个愿望。 “反正蝙蝠侠在哥谭也是个法外狂徒，去了伦敦，完全可以继续进行他的法外事业。这之后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复活韦恩夫妇了吗？”艾尔文已经要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越说越有底气。 一旁静静听着的蝙蝠侠不是很清楚这里的弯弯绕绕，但是那句“蝙蝠侠也是法外狂徒”的话他是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不过倒是没有生气。 莫里亚蒂语气冷漠，毫不留情地给正处于兴奋中的艾尔文泼了盆冰水，“谁跟你说犯罪助手可以指定了？都是随机的好吧。” “真的不可以指定？”艾尔文不死心。 “不可以，做不到，不可能！”莫里亚蒂直接来了个否定三连，态度强硬，毫不留情。 “那加上这把蝙蝠飞镖，可以了吗？” 虽是故技重施，但显然效果不错。 “呃可，可以了。” 莫里亚蒂无语，又来这套！ “那我刚才跟你说的，复活韦恩夫妇的隐患”莫里亚蒂还有些不甘心。 “不用担心！”艾尔文打断了莫里亚蒂的话，神色轻松，毫无负担，“又或者说，是不需要现在的我担心。” 莫里亚蒂疑惑，“你为何如此肯定？” “哥谭应该也是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意志吧？”艾尔文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确实有，只是不怎么管事。” “那类比到我们的世界意志，如果我们真的做了什么可能会让这个世界崩溃瓦解的事情，我相信哥谭的世界意志会出手的。” 艾尔文已经想通了，只要哥谭的世界意志没阻止，就算是默认。 虽然不知道哥谭意志乐不乐意，反正艾尔文已经把对方当成了给自己兜底的存在。 威胁完莫里亚蒂，得到想要的答案，艾尔文瞬间感到神清气爽，吃起阿福做的甜点时也变得理直气壮。 他看向等待已久的蝙蝠侠，笃定地说：“布鲁斯，我可以复活韦恩夫妇！” ！！！ 尽管内心一直有所期待，但当艾尔文真的给出这个答案以后，蝙蝠侠还是愣住了。他努力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但蓝色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光彩，这在擅长伪装自己的布鲁斯身上可是不多见的情况。 “具体需要如何操作？”蝙蝠侠没有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依旧维持住了惯常的冷静和谨慎。 事实上，蝙蝠侠平等的怀疑一切事物，除非尘埃落定，否则他是不会彻底相信任何人的。 如何操作？对于这个问题的解释，艾尔文有些犯难了。 按照世界意志的要求，自己是不能透露系统有关的一切内容的，既然如此，就必须要换个说法忽悠住蝙蝠侠才行。 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略微思忖片刻，艾尔文开口了，“布鲁斯，我可以复活你的父母，但这是有条件的。” 布鲁斯眯起眼睛，像是于山洞中休憩，却被异常响动惊醒的蝙蝠，他嗅出了艾尔文话语中的一丝怪异。 “什么条件？”布鲁斯的语气依旧沉稳，既不生气，也没有惊讶。 他本就不相信这种天大的好事，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轻易得到。 若真如此，他定会怀疑这背后是否隐藏了什么更大的阴谋。 “做我一段时间的助手。”艾尔文理直气壮。 “哦？”蝙蝠侠的声音依旧不辨情绪，但心中微诧。 助手有很多分类，取决于工作的性质，那么莫里亚蒂是希望自己做什么？ “而且是做我的犯罪助手。”艾尔文显得更加理所当然了。 蝙蝠侠： 他没听错吧，莫里亚蒂的意思居然是，让自己一个致力于打击犯罪的义警，去当他的犯罪助手？ 他是在说什么冷笑话吗？ 想起对方确实来自于一个冷笑话盛行的英国，想来这就合理多了才怪好吧！ 因为对方说的话太过离谱，蝙蝠侠忍不住和阿福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诧异和不理解。 “而且是要和我一起去英国一段时间。”艾尔文没有理会蝙蝠侠变得越来越差的脸色，继续说出自己的条件。 让哥谭的黑暗骑士抛下哥谭跑去伦敦当别人的犯罪助手？ 布鲁斯觉得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对方肩扛音响，在他的雷区蹦迪。 莫里亚蒂是觉得自己拿不动蝙蝠飞镖了，还是觉得阿福就只是个会做甜点的管家？ 蝙蝠侠看向艾尔文，目光锐利，瞳孔闪烁着压抑的怒火。 艾尔文其实也很无奈，他又没有办法说出去别的世界这种话，只能用出国来代替。 到时候只要把不同世界的穿越说成是瞬间移动就好。 别问，问就是超能力。 “呃你考虑一下吧？”艾尔文见布鲁斯不发一言，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感觉有些发毛。 莫里亚蒂突然在脑海中讥讽了一句，“他确实是在犹豫，但不是在犹豫答不答应你的要求，而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你关在蝙蝠洞终身监禁。” 艾尔文：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如果你认为，以复活我的父母相要挟，便能让我成为你的犯罪走狗，那么很遗憾，你肯定是无法如愿的。” 蝙蝠侠的声音硬邦邦的，不留一丝情面，原本对艾尔文稍微有所提高的好感度急转直下。 他现在甚至觉得，这个人格也并非像对方所说的那样，只是个普通人，其恶劣程度，完全和小丑不相上下。 不，甚至更胜一筹。 毕竟，艾尔文提出的这个条件，连小丑知道了，都得夸声“干得漂亮”，然后感叹一句“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 阿尔弗雷德也在旁边向艾尔文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艾尔文很是无奈，还有些许被人误解的委屈，莫里亚蒂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算了吧，艾尔文，人家都不同意呢，没必要上杆子去帮人家的。” “你不会以为我是让你，伟大的哥谭蝙蝠侠，去伦敦杀人放火抢劫的吧？”艾尔文的声音高了八度，显得很激动。 面对情绪居然比自己还激动的艾尔文，蝙蝠侠怔愣了一瞬，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问了句，“难道不是吗？” 很多时候，当自己正对别人发火，却发现别人比自己还气的话，会忍不住好奇对方生气的原因。 “当然不是！！”艾尔文的声音又高了几分，整个蝙蝠洞内都回荡着这句否定。 “不过也怪我，想来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所以让你误会了，你听我给你解释。”艾尔文的话稍微缓和了一些，情绪也平复了一些。 莫里亚蒂在艾尔文的大脑中适时插了句，“听我给你编。” “唉！”艾尔文重重叹了口气，编，啊不，解释道：“你已经知道了我有双重人格，但是其中还有一些内情是你需要了解的。” “你说。”布鲁斯作洗耳恭听状，能了解到更多对方的信息可太好不过了。 “虽然我现在是掌控这具身体的人格，但其实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另一个人格在掌控这个身体。在我最初的记忆里，自己只是一个努力学习工作生活的普通人罢了。” 艾尔文的眉头紧皱，露出痛苦的神色，“布鲁斯，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原本自己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突然就成了另外一个人，尤其是那个人居然是个掌控了整个犯罪帝国的超级罪犯。” “我又能怎么办呢？刚开始只能生活在惶恐和担忧之中。一方面担心自己可能会压不住手底下那群穷凶极恶的罪犯，另一方面又担心这具身体所犯下的罪行败露，自己会被投进监狱。” 艾尔文说得声情并茂，字里行间全是自己的真情实感，是那种就算是神奇女侠折回来重新拿真言套索审问艾尔文，都不会露出破绽来的程度。 整个过程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不过好在后来，我终于逐渐适应了这个身份。”艾尔文的话锋一转。 “这之后，你不会是要继续另一个人格的犯罪事业吧？所以才要去你当你的那个所谓的犯罪助手？”蝙蝠侠忍不住猜测。 “是，也不是，”在蝙蝠侠即将继续发问前，艾尔文解释道，“我发现，如果自己身处在这座犯罪帝国之中，反倒可以更好地打击犯罪。” 蝙蝠侠听得很认真，可一直在默默旁听的莫里亚蒂却怒了，“艾尔文！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你想对我的犯罪事业做什么？！” 因为犯罪事业已然做到顶点，所以想要干脆拉着夏洛克一起同归于尽是一回事，但这可不意味着莫里亚蒂会眼睁睁看着有人破坏自己辛苦建立的犯罪帝国而无动于衷啊！ 莫里亚蒂反对的声音之大，情绪之激烈，吵得艾尔文脑阔疼，是真正意义上的脑阔疼。 这种在大脑里交流的最大坏处就是，当你不想听对方说话时，没法通过捂耳朵等方式手动闭麦。 艾尔文之前真情投入的情绪渲染被莫里亚蒂这声怒斥无情打断了，情绪差点没接上，他只得说，“闭嘴！不要在我的脑子里大喊大叫！” 莫里亚蒂闭嘴了，但显然很不服气，重重哼了一声。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就是艾尔文说着说着，突然生气地对着空气怒斥。 怎么说呢，至少在蝙蝠侠的眼中，艾尔文确实病得不轻。 “我们继续。”艾尔文脸色变得很快，上一秒还是一脸怒容，下一秒就微笑着面对蝙蝠侠他们。 蝙蝠侠： 好吧，果然病得很重！ “所以，我的想法是，让自己成为这座犯罪帝国的最大内应，表面上实在发展犯罪势力，实则是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打击犯罪、维护世界和平。”之前酝酿的情绪被打断，艾尔文再说话，就没了刚才的那股子情感，只剩下干巴巴的陈述。 “更何况！”艾尔文忍不住看了眼蝙蝠侠，吐槽起来，“难道我不让你当我的犯罪助手，你就没有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疾驰狂奔吗？” “当初你擅自闯入我的房间，威胁恐吓我的事情，在这里就不提了。” “也不提你刑讯逼供那些黑b成员和小丑的惯常做法，更何况，哪一个进过阿卡姆疯人院前的罪犯没被你揍过？” “更不提超速驾驶、非法持有军用武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我们就说现在，”艾尔文扬了扬手上的升级版高科技手铐，“你把我囚禁在蝙蝠洞这个事情，怎么都不算合法吧？” 布鲁斯无语，句句说不提，但你这不还是全提了一遍吗？ 蝙蝠侠给自己的定位是一名义警，他通过改造蝙蝠装备武装自己，帮助哥谭的司法力量打击罪犯，为自己划定“不杀”底线，追寻自己内心的正义。 但蝙蝠侠说到底并不具备打击犯罪的合法资格，他的行为在本质上也和小丑一样，都游离于法律之外。 但他和小丑最大的区别在于，蝙蝠侠仍然坚守着自己对于秩序和正义的追求。 道理是这个道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懂，但并不妨碍艾尔文拿这一点去吐槽蝙蝠侠。 很显然，看着脸色又开始发黑的蝙蝠侠，艾尔文觉得自己的说辞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啧，看到你不开心，我就放心了。 一顿输出后，他再次尝试着问布鲁斯，“怎么样，答应吗？” 不待布鲁斯回答，艾尔文又打了补丁，“放心吧，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事情违背了你的原则，完全可以立刻叫停的。” 确实，这又不是什么强效精神控制，布鲁斯完全可以自己选择是否听从艾尔文的安排。 布鲁斯又看了看阿福，得到了一个赞同的回应，于是他转向艾尔文，“好，我答应你。”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 “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月。” 艾尔文疑惑这个时间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忍不住问，“为什么？” 蝙蝠侠没有解释，但艾尔文看着他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笑了两声，便不再纠结于答案，痛快地答应道：“没问题。” —— 在蝙蝠侠答应了艾尔文去伦敦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启程，因为还有一件紧迫的事情需要调查清楚。 那便是莫里亚蒂提到的，哥谭有问题的水。 蝙蝠侠不无担忧地想，如果哥谭的水真的有问题，那可就糟糕透了。 磅礴大雨之下，淋到雨的市民不计其数，更何况，雨水将会通过雨水管道系统在地下流动。纵横交错的地下管道将会如同人体的血管一般，将雨水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现在却有人告诉蝙蝠侠，雨水有问题？！ 蝙蝠侠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弄清楚，所谓的特殊物质究竟是什么，据此方能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蝙蝠侠正在焦头烂额地收集、研究雨水，艾尔文啧在蝙蝠洞内无聊地溜达来溜达去，悠闲得好像是在自己家，一点也不见外。 经过管家侠的悉心照顾，艾尔文的身体已然没有大碍，不论如何，他还是很感谢阿福的。 在向管家侠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后，艾尔文顺势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潘尼沃斯先生，您似乎对我的态度和布鲁斯有很大的不同，难道不担心我是个和小丑一样的超级罪犯吗？” 艾尔文很细心，他能从之前阿福对待自己的种种细节之中，察觉到阿福对自己的善意，并且这种善意和信任是和蝙蝠侠的多疑猜忌形成鲜明对比的。 艾尔文相信，如果是小丑被抓来蝙蝠洞的话，肯定得不到管家侠的同等照顾。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说：“您就把这当成一个老人的直觉吧，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理由，我只是单纯的感觉您不是个坏人。” 听到这个回答，艾尔文沉默了。 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莫里亚蒂，艾尔文早已习惯于扮演一个被正义侧人士所忌惮的反派角色。 脸上的面具戴得久了，已然和自己融为一体。有些时候，他自己都恍惚觉得，莫里亚蒂才是真正的自己，那个名为艾尔文的普通人，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但现在，有人却能透过这张面具，直抵自己的内心。 长久的沉默后，艾尔文抬起头，露出一个迄今为止、最为真诚的笑容，“潘尼沃斯先生，您放心，等到了伦敦，我会照顾好布鲁斯的。” 阿福回以微笑，“那就拜托您了，莫里亚蒂教授。” 坐在电脑前，正在用心查着什么的布鲁斯恰好听到了两人最后的对话，露出了一个颇为无语的表情，透着一丝无奈。 他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阿福表现得像是要把一个去外国留学的孩子托付给寄宿家庭的样子？至于吗？ 只是，他又不敢提出异议。 蝙蝠侠：在外重拳出击，在家唯唯诺诺。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来艾尔文的视线，然后说道：“针对哥谭的水质分析报告出来了，来看一下吧。” 艾尔文接过阿福递来的一杯咖啡，端着杯子走到布鲁斯身边，和他一起研究屏幕上显示分析报告，看得很是认真。 良久，艾尔文转头问蝙蝠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蝙蝠侠无语，合着你刚才看了半天，压根就没看出什么来啊。 艾尔文理直气壮，“我只是一个心理学家，又不是化学家，怎么可能看懂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吐槽的冲动，说：“根据你之前的提醒，我收集了一些哥谭的雨水进行研究，但只找到了一些酸碱度、污染物、重金属超标等常规问题，没有发现你所说的可能会影响人心志的特殊物质。” 艾尔文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对于莫里亚蒂所说的雨水之中有古怪之事，艾尔文其实是相信的。 因为，他隐约记得，确实有的漫画有此设定，比如有的设定是：猫头鹰法庭在建造哥谭市之初，在建筑材料之中掺杂着一些可以让人愈加疯狂的特殊材料。 倒也不知这个世界的哥谭，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蝙蝠侠见艾尔文沉思良久，以为他有什么好的建议，但当艾尔文抬头向蝙蝠侠露出一个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时，蝙蝠侠沉默了。 真正的失望不是大吵大闹，而是言简意赅的一句—— “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打发走毫无用处的艾尔文，布鲁斯独自一人对着满屏的数据沉思。 既然连蝙蝠洞中的仪器都检测不出异常，那这所谓的特殊物质想来不属于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物质，其成分应该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掩盖，想要破解就需要更精深的设备。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布鲁斯凭借自己对于神秘侧的了解，开始对蝙蝠洞中的设备进行有针对性的改造升级。 如此一来，无所事事的艾尔文只得端着咖啡，四处溜达。 走过蝙蝠侠的办公桌，恰巧看到蝙蝠侠的电脑中，有一个用他自己名字命名的文件夹时，艾尔文站定，好奇地想要伸手去点击，却被布鲁斯无情制止了。 艾尔文微一挑眉，毫不在意地说：“啧，不给看就不给看呗，多大点儿事。” 然后趁着蝙蝠侠又去捣鼓设备仪器的时候，假装走远的艾尔文立刻快步来到电脑前，伸手去点那个文件夹。 在艾尔文的期待和好奇之中，电脑屏幕一动不动。 艾尔文从期待变成失望。 阿福的声音适时传来，“教授，老爷的电脑都设有生物识别技术的，外人是动不了的。” 艾尔文： —— 早晨五点，艾尔文趴在布鲁斯的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像是一条晒干了的咸鱼。 此时的蝙蝠洞很安静，只有机器设备运行的嗡嗡声、鼠标的点击声，以及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布鲁斯正在一摞资料上演算着什么，时不时在电脑上操作几下。 旁边的仪器突然“嘀嘀”响了两声，布鲁斯起身，一把将趴在一边的艾尔文提溜了起来，“莫里亚蒂教授，你看是不是这个物质？” 这台仪器经过布鲁斯一晚上的改造，已经可以分析出雨水之中更多的物质。而艾尔文在旁边的任务就是，检验析出的物质究竟是否可以影响他的心智。 因为剂量不多，所以不用担心会对艾尔文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他在旁边，起到的是一张人形试纸的作用。 睡眼惺忪的艾尔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情不愿地拿过新的析出物质进行感受。 他算是深切体会到蝙蝠侠到底有多能熬夜了，从前天到现在，蝙蝠侠一会儿都没休息过，一直在工作。 在否定了这份物质后，艾尔文忍不住吐槽，“布鲁斯，你真就一点都不休息一下的吗？” 布鲁斯理都没理艾尔文的抱怨，继续下一份物质的提取，像是一台永远不需要休息的机器。 艾尔文再次把自己扔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 又度过了痛苦的两天时间，蝙蝠侠终于找到了莫里亚蒂所说的特殊物质。 当时艾尔文一握住那份物质，来到哥谭后时常发生的恍惚感再次来袭，就是这种感觉！ 当时的艾尔文比蝙蝠侠都要兴奋，被蝙蝠侠每隔几十分钟就拉起来做实验的体验实在是太糟糕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 在蝙蝠洞中呆了将近一个星期后，艾尔文终于走出了蝙蝠洞。 既然布鲁斯已经和艾尔文达成合作协议，再把对方拷起来关在蝙蝠洞中实属没有必要。 所以，在找到特殊物质后，布鲁斯留在蝙蝠洞中继续研究这种物质的，而艾尔文则提出要出去一趟。 布鲁斯倒也没有阻止。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但天空又变回了阴沉沉的画风，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 和来时相比，艾尔文此刻的形象有了很大不同。 此时的艾尔文，面上戴着一只可以过滤水蒸气的黑色口罩，右手提一柄黑色长柄雨伞，身上的衣服其实也是由防雨材质制成的。可以说，为了防雨，几乎算是全副武装。而他的左手腕处，则多了一只手表，也是蝙蝠侠送的。 当时在艾尔文的强烈抗议下，手腕之上的手铐终于被蝙蝠侠取了下来，他刚想说声谢谢，蝙蝠侠又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只手表，戴到艾尔文的左手腕上。 顶着艾尔文幽怨的眼神，布鲁斯轻咳一声，“咳咳，这是韦恩集团设计的最顶级的一款腕表，送给你作为礼物。” 艾尔文低头看了眼手表，表壳折射出淡雅光泽、线条圆润、内敛低调，确实是块好表，但当他抬头看向布鲁斯时，语气依旧幽怨又无奈，“那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谢谢？” 表是好表，但是 布鲁斯终于被艾尔文的目光打败，他只得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这块表里确实安装有一些别的功能。” 艾尔文接话道：“嗯，功能确实挺多的，比如监听、定位、监测” 这哪里是送了块表啊，这分明是送了一堆高科技监控设备。 所以蝙蝠侠这算是屡次在自己身上投放监控器不成，直接改明送了？ “但是这块手表除了以上你说的那些功能外，”布鲁斯不由解释道，“还有通讯功能、一键求助功能，这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与此同时，如果你觉得需要为自己留一些隐私空间，手表之上的监控功能是可以随时关闭的。” 艾尔文挑眉，诧异地望了布鲁斯一眼。 难得啊！ 他知道，这已经算是布鲁斯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联想到蝙蝠侠就算是对自己的正联同伴们都是这样，比如屯了一堆氪石来对付超人，又比如给每一个成员建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对付他们的备用方案。 现在看来，蝙蝠侠当面送手表的行为，似乎是一种进步，反倒是表明蝙蝠侠已经开始吧艾尔文当成队友了？ 就在艾尔文站在原地沉思之际，虚空之中忽然闪出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艾尔文的身后。 人影手中的利刃寒芒一闪，就要朝着艾尔文的脖颈处划去。 在此危急时刻，艾尔文却似乎没有发现身后的异状，一动也未动。 第62章 以后请叫我背锅侠 #以后请叫我背锅侠 漆黑的紧身衣包裹住刺客的全身， 他手持一把锋利至极的爪状短刃，身手敏捷、神出鬼没。 见目标只是呆愣愣的，一动不动， 他冷笑一声， 忽然把划向对方要害处的刀口一移，改为刺向对方的腹部非致命处。 这可不是什么突然的良心发现，不忍下死手，而是他在评估目标不过是个普通人后， 陡然升起的一股暴虐残忍之意。 他喜欢看着目标在自己的利爪下痛苦呻吟，最后在一片血泊之中绝望而死。只是一刀毙命的话， 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更何况， 为了找到这个目标的行踪，他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把整个哥谭都翻遍了， 但仍然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才在哥谭的郊区找到他。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目标，他可不想让对方轻易死去。 “噗嗤。” 是利刃捅进血肉的声音。 刺客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十分享受这种令人愉悦的声音， 甚至还恶趣味地在对方的身体里转动了几下短刃。 只是， 正待他要抽出利刃，期待着目标的血液四溅飞出的场景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 刺客大惊， 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骇然发现此刻的右手之上， 不知何时居然布满了散发着寒气的冰晶， 而这冰冷刺骨的冰晶正以锐不可挡之势向自己的全身蔓延。 只是一个低头的时间，刺客的全身都被冰雪冻结， 保持着弓身前刺的动作，动弹不得，只余脖子以上部位还未被冰封。 他惊骇莫名地抬头望向目标原本站立的方向，却发现对方正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微笑着望着自己，完全没有一点被利刃刺穿身体的样子。 “你居然没事？！”刺客忍不住诧异地问。 “蠢货，我其实早就发现了你的踪迹，”一边说着，艾尔文向刺客走来，“刚才捅得开心吗？只可惜全是幻觉。” 艾尔文一把扯掉刺客的头罩，头罩之下是一个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年轻男人。 艾尔文围着动弹不得的刺客绕了几圈，啧啧赞叹道：“冰封的效果确实不错，只可惜花费太多，可能也用不了几次。” 尽管莫里亚蒂在阿卡姆疯人院的搅风搅雨给艾尔文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抛开这点不谈，莫里亚蒂疯狂给犯罪意见的行为反倒为艾尔文积攒了大量积分。 艾尔文可以说是一夜暴富，手里的积分成了一串长长的数字，商城之中很多价格昂贵的商品终于变成了可购买的状态。 现在用于刺客身上的，就是商城出品的冰封术，尽管只是一次性的，而且价格昂贵，但至少效果很不错。 艾尔文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刺客的脸，只可惜对方很不配合，挣扎得更剧烈了。 “别白费力气了，”艾尔文拍了拍刺客的头顶，“这可不是普通的冰块，你是挣脱不开的。” 艾尔文拍头的力度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刺客的身体在发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冻的。 “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我？”艾尔文问刺客。 与此同时，艾尔文打开手表之上的监控功能，将这里的情况实时传递给蝙蝠侠。 面对审问，刺客不发一言，眼睛瞥向别处，显然是要死硬到底。 艾尔文又上下打量了刺客几眼，沉吟片刻，突然开口，“你是，利爪？” ！！！ 刺客一惊，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但依旧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要有太大反应，依旧沉默不语。 艾尔文紧盯着刺客，把他盯到心里发毛，突然嗤笑：“不错，掩饰的很好，但你或许忘了，我可是个犯罪心理学家，你的微表情早就出卖了你。” 权当刺客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利爪，艾尔文疑惑地问：“猫头鹰法庭为什么要派你来杀我？我明明没有招惹你们啊？” 他是真的感到疑惑，在遭到刺杀前，他甚至都不知道猫头鹰法庭在这个哥谭是否存在，又何谈招惹一说呢？ “猫头鹰法庭？我以为那不过是流传在哥谭的恐怖歌谣，这个组织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蝙蝠侠的声音从手表内传来。 居然出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注意到的地下组织，这让对哥谭控制欲极强的蝙蝠侠十分意外和恼火。 “看样子是的，”艾尔文对蝙蝠侠说，“这个跑来刺杀我的蠢蛋，应该就是隶属于猫头鹰法庭的杀手组织——利爪，他们可不容小觑，身手敏捷、肉身不死的那种。” 接着，艾尔文对蝙蝠侠介绍着猫头鹰法庭和利爪的情况，而被介绍的利爪本爪已经麻了，不是被冻麻的，而是心态麻了。 猫头鹰法庭在哥谭的阴影之中隐藏了几百年，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出法庭的存在，只有寥寥几句意味不明的童谣广为流传。 但是！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为什么一个才到哥谭不久的外国人都能把法庭的情况说的头头是道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几代人苦苦保守的秘密，忽然有一天，在大街上听到两个路人闲聊，然后惊悚地发现，他们谈论的居然就是自己辛苦隐瞒的秘密。 直接心态爆炸了啊！ 就在这名利爪困在坚冰之中怀疑人生的时候，艾尔文和蝙蝠侠已经快进到讨论如何处理他了。 “那你来把他拉走吧，我自己可抬不动，”艾尔文嫌弃地看了利爪一眼，“拖回蝙蝠洞好好审审。” “好。”蝙蝠侠言简意赅。 不多时，炫酷拉风的蝙蝠车驶到艾尔文面前，蝙蝠侠从车上下来，向艾尔文点头示意。 把目光转向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利爪，蝙蝠侠忍不住对艾尔文说，“你这技术比急冻人强多了，又是你的超能力？” “对。”艾尔文面不红心不跳地回应。 别问，问就是超能力。 利爪恶狠狠地瞪着并排而立的蝙蝠侠和艾尔文，威胁道：“你们最好立刻把我放了，不然猫头鹰法庭的怒火可是你们承受不住的！”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猫头鹰法庭的能耐。”蝙蝠侠开口了，他很讨厌对方话里红果果的威胁意味。 艾尔文更是对利爪的威胁不屑一顾，他转头看向蝙蝠侠，“直接真言套索伺候吧，别跟他废话了，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 没过多久，一脸不高兴的神奇女侠再次来到蝙蝠洞中，她一进门就冲着蝙蝠侠抱怨道：“嘿，蝙蝠，你这是把我当成随叫随到的工具人了吗？要不然我把真言套索送给你得了。” 确实，距离上次请神奇女侠来审问艾尔文的时间也没有多少，蝙蝠侠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看见神奇女侠已经径直向艾尔文走去。 艾尔文看着神奇女侠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来，一脸蒙圈，茫然地看向蝙蝠侠。 幸好，就在戴安娜的真言套索要捆住艾尔文前，蝙蝠侠及时出声叫停了，“咳咳，戴安娜，这次不是审问莫里亚蒂教授的，而是另有其人。” “早说啊！”神奇女侠回瞪蝙蝠侠一眼，很是不满。 眼见真言套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利爪想躲但被牢牢冰封住，只得色厉内荏地喊道：“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猫头鹰法庭的秘密是不能被泄露的，听到秘密的人全都会遭到利爪的暗杀！” 神奇女侠无动于衷，只是觉得他吵闹。 片刻过后，利爪被迫吐露了所有他所知道的信息。 一时之间，蝙蝠洞中陷入了难捱的沉默。 利爪沉默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吐露了那么多法庭的秘密，怎么可能还有活路，法庭可不会管你到底是不是被迫的。 蝙蝠侠沉默则是因为，哥谭居然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在暗中支配整个哥谭的神秘组织，最关键的是，他居然事先一点都没有察觉，这让他原本自诩掌控哥谭的想法就像是一个笑话。 蝙蝠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神奇女侠在一旁听了所有内容，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满的神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走之前，她面色郑重地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说：“蝙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蝙蝠侠：“谢谢你，戴安娜。” 另一边，艾尔文沉默则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利爪刺杀了。 自己居然又是在给莫里亚蒂背黑锅！！ 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 回想起利爪在刺向“自己”时的狠辣手段，他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他环视整个蝙蝠洞，郁闷地想：这里有蝙蝠侠、管家侠，还有我这么一个背锅侠。 艾尔文往外走去，神色难过，如丧考妣地对蝙蝠侠说道：“布鲁斯，你继续忙，我先走了。” 蝙蝠侠叫住了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既然猫头鹰法庭已经对你出手了，你现在再出去很危险的，不如就呆在蝙蝠洞吧？” “不了，”艾尔文神色萎靡，头也没回，向后摆了摆手，“我现在很难过，要出去再抓点利爪冰雕散散心。” 呃 蝙蝠侠沉默，看了眼冻在冰里半死不活的利爪，难得开了个玩笑，“放心吧，等过段时间我们把猫头鹰法庭覆灭，你就不用担心被组织惩罚了。” 第63章 利爪冰雕收集进行时 #利爪冰雕收集进行时 东区， 整个哥谭最落后的地区，这里充斥着贫穷、犯罪和非法交易，是危险和罪犯横行的地方。 时值傍晚， 一位衣着考究、戴着黑色口罩的年轻男人来到了这里， 他右手拄着黑色雨伞，缓步向前行走。 男人的步频沉稳，姿态文雅，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无数双或明或暗的视线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像是在评估猎物的价值。 熨帖平整的西装里应该没有武器，身材如此瘦弱， 想来会很好对付。 打定主意后， 一个邋里邋遢、身材高大的恶棍被推出来试试对方的斤两，他上前，伸手拦住了肥羊的去路。 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男人， 恶棍粗声粗气地说：“嘿， 小子，你来错地方了吧？识相的就把兜里的钱交出来。” 他当然不会满足于肥羊兜里的那点钱， 这只是一个试探， 如果对方真的乖乖把钱交出来， 隐藏在周围的同伙会立刻一拥而上。 肥羊浑身都是宝儿，绑起来以后，向他的家人勒索而来的钱财才是大头。 前路受阻， 男人站定，望向恶棍， 微笑着开口， 语调温和，毫不慌乱， 只说了一个字。 “滚。” 言简意赅、直抒胸臆。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让我滚？他怎么敢的啊？ 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答复让他茫然了一瞬，之后便是大怒，“小子，你是在找死？” 只是，就在他抬起拳头要打之时，忽然看到对方的身后，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人影从中无声无息地现出身形。 他瞪大了双眼，像是见了鬼，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鬼东西，你，你身后” 身后的黑影已然举刀欲刺，就在雪亮的刀光即将穿过男人的身体时，一点冰寒之气却从刀尖处向刀身蔓延，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个黑影冻成了一座冰雕。 那个年轻的男人甚至都懒得转身查看身后的情况，而是继续微笑着看向恶棍，耐心地又问了一句，“还不滚？” 恶棍咽了口唾沫，冷汗直冒，说话更结巴了，“好好好，我这就走，啊不，这就滚，我滚。” 话未说完，便仓皇失措地转身就逃。 周围那些关注这边情况的人全都愣住了，看了看逃跑的同伴，又看了看肥羊身后“栩栩如生”的冰雕，场面为之一静。 之后，不只是谁喊了一句“快跑啊”，所有人都开始四散奔逃，还有人的嘴里在哭嚎着：“急冻人！是急冻人从阿卡姆越狱了！快跑啊！” 而那个“伪急冻人”艾尔文： 你们才是急冻人，你们全家都是急冻人！ 为了让利爪刺杀自己更加方便，艾尔文十分“贴心”的专去那些黑街陋巷和警局安保范围以外的地方。 在哥谭只逛了短短两天时间，艾尔文就收集到了七座利爪冰雕，再加上最开始的一座，八座动作各异的冰雕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蝙蝠洞内，成就感十足。 唯一的问题是，施展冰冻术所需要的积分实在是太多了。眼睁睁看着一长串的数字一点点缩短，艾尔文面上不显，实则心中一直在滴血。 可是对付像利爪这样不死不灭的怪物，除了把他们冰封住以外，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艾尔文打开手表上的定位功能，很快，蝙蝠侠来到他的面前，轻车熟路地把新的利爪冰雕搬上车，临走前，蝙蝠侠问艾尔文：“猫头鹰法庭麾下还有多少利爪？” 艾尔文摊了摊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量。但是想来不会很多，毕竟不是谁都能在高浓度的酒神因子下存活的，法庭培养出的利爪数量不可能很多。” 蝙蝠侠意味深长地说：“哦？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以为你对哥谭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呢。” 在蝙蝠侠看来，艾尔文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猫头鹰法庭、利爪、酒神因子这些哥谭秘幸连他都闻所未闻，可艾尔文却总能随口说出来。 和艾尔文交谈，蝙蝠侠最常冒出的想法是，“你又知道了？”和“这你都知道？” 艾尔文当然听出了蝙蝠侠话语之中的深意，但故意略过，转而说，“猫头鹰法庭又不会是蠢货，既然利爪在我这里接连失利，他们想来会采取新的措施。” 侧眸看了眼被装上车的利爪，蝙蝠侠语气冷淡，无形之中，让人压力极大，“所以，是时候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艾尔文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既然我们已经在东区了，你，要去那里看看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陪你。” 蝙蝠侠正要上车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攥紧双拳，嘴角抿成一条笔直的线，良久，他说：“好，但容我换身衣服，我不想以蝙蝠侠的身份去。” “好的。”艾尔文轻轻地说。 —— “什么？！派出去的利爪又没回来？！”一个又急又厉的声音在一间暗室中响起。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面戴白色面具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通讯器大发雷霆。 他刚刚才得到消息，今天派出去的利爪居然又没能回来。 这已经是第八个了！ 这段时间以来，派出去的利爪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再也找不到踪迹。 猫头鹰法庭自诩监控整个哥谭，但没想到连自己麾下的利爪接连失踪都查不出原因。 不过，查不出原因不代表法庭不知道原因，这肯定又是莫里亚蒂搞的鬼！ 他烦躁地在房间之中踱来踱去，来回走了好几趟后，终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推门走出房间。 在七拐八绕的阴暗走廊之中穿行许久，来到一扇铁门前，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扭动把手，推门走入其中。 门内是一间大厅，里面稀稀拉拉坐着很多同样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环顾一圈众人，开口了，声音艰涩至极，“诸位，我想我们需要重新制定对付莫里亚蒂的方法了。” 他的话像是在油锅中滴入一滴冷水，让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的大厅瞬间沸腾起来。 “你是想说，莫里亚蒂是连利爪都对付不了的敌人？你是在开玩笑吧？”一个女声尖叫着说。 “完了，他是冲着我们所有人来的！快想想办法阻止他！”惊恐的声音响起，来自一个年轻男人，那人左右两边的座位全都空了出来，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要不然，我们和莫里亚蒂讲和吧？”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建议，倒也获得不少附和声。 不过，这个提议却被另一个人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回去，“这不可能！现在我们和莫里亚蒂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不管猫头鹰法庭最开始是不是在虚空索敌，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双方已经没有讲和的可能了。 很显然，被那人泼了一盆冷水后，大厅里又陷入难捱的沉默。 利爪可是猫头鹰法庭最有利的武器，但是现在，居然出现了连利爪都对付不了的敌人？ 长久隐藏在哥谭阴影之中的猫头鹰法庭，早已习惯于安坐后方，然后派出利爪把一切阻挡他们掌控哥谭的人和事消灭于无形。 如今终于在一个英国人的身上碰了壁，他们除了愤怒之外，恐慌的情绪也开始在法庭成员间蔓延。 这是几百年来的第一次。 人类总是对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感到恐惧和不安，而艾尔文对于猫头鹰法庭来说就是这种存在。 “事已至此，”沉稳有力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吸引了所有法庭成员的视线，“我想，我们需要请出那位大人了。” 简言之就是，敌人太强大，猫头鹰要回家找家长了。 哥谭之所以被猫头鹰的翅膀长久笼罩着，单单只靠利爪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这中间确实有历代猫头鹰成员苦心经营的功劳，而起关键作用的，却是隐于法庭幕后的——祂。 —— 哥谭东区，犯罪巷。 布鲁斯脱下蝙蝠战衣，换上了一身黑的西装。 当阿尔弗雷德得知布鲁斯是要去犯罪巷中的韦恩纪念馆时，便为他准备了几只鲜花，都是阿福精心养护的，无不透着健康旺盛的生命力。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鲜花，布鲁斯回想起阿福当时把花交给自己后说的话，“庄园里的鲜花开得很好，老爷和夫人看到后应该会很开心。” 布鲁斯半蹲下身子，把手里的鲜花放在父母倒下的地方。 每当来到这里，他总会不可抑制地想到那个糟糕的晚上。 布鲁斯的耳边仿佛再次响起珍珠掉落在地的声音、枪声、父母重伤倒地的声音、以及那句“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这是父亲在弥留之际对布鲁斯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是，怎么可能不害怕？ 手上沾满父母的鲜血，面前是黑洞洞的枪口，那时的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不仅害怕得要死，而且那晚的恐惧一直延续至今。 恐惧始终折磨着布鲁斯，最终造就了于黑暗之中给他人带来恐惧的蝙蝠侠。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想穿着蝙蝠装来看望自己的父母。他想让父母看到的，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布鲁斯韦恩，而不是一个与罪恶做斗争、时常受伤的蝙蝠侠。 艾尔文默默陪着布鲁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还是为他留些个人空间的好。 他上前几步，为韦恩夫妇献上自己的那份鲜花。只是，正欲放下鲜花的艾尔文忽的发现了什么，身子微顿，眼神一凝，眉头狠狠皱在了一起。 见身旁布鲁斯终于起身，艾尔文面色严肃地对他说：“布鲁斯，虽然不想在现在说一些扫兴的话，但我想说的是，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布鲁斯猛地看向艾尔文，蓝色眼眸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错愕，急迫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艾尔文指向韦恩夫妇倒地的地方，说：“这里，我也发现了哥谭雨水中的特殊物质，而且浓度极高，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你或许要拿设备好好检查一下这里了。” 第64章 巴巴托斯的拜访 #巴巴托斯的拜访 布鲁斯对于在蝙蝠洞里当了好几天人形试纸的艾尔文还是很信任的， 既然他说这里有问题，那就肯定是有。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布鲁斯立刻发动自己的钞能力。一个电话之后， 韦恩集团就把这附近的土地和其上的建筑全部买下，对外就说这里发生了地下燃气管道泄露，可能会严重危及市民的人身安全。 因为钱给得足够多，所以这里的居民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全部搬走了， 行动力直接拉满。 艾尔文也算是直观地见识到，布鲁斯韦恩究竟是如何像传说中的那样豪无人性了。 啧， 果然不论是什么超能力都不如钞能力来得香。 面对艾尔文玩味的目光， 布鲁斯很是理所当然，“毕竟我们需要在这里进行隐秘且细致的调查，把这里封锁起来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他又补充了一句， “更何况， 这对于韦恩集团来说，不算什么。” 艾尔文点头， 深以为然， “是啊， 毕竟就算是小丑抢了钱，都得存到韦恩名下的银行里。” 布鲁斯无语，聊天就聊天， 为什么要提小丑，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安排人手把这里封锁起来后， 整个犯罪巷就只剩下布鲁斯和艾尔文两个人。 艾尔文默默站在身后， 等待布鲁斯的勘察结果。 良久过后，布鲁斯停下操作仪器的动作， 沉默着没有说话，但额上青筋显露，显然情绪很不稳定。 半晌，布鲁斯转头看向艾尔文，苦笑了一声，说：“莫里亚蒂教授，我的父母遇害可能不是一场单纯的持枪抢劫事件。” 他起身，递给艾尔文一张检测报告，艾尔文刚想接，布鲁斯又把手缩了回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看不懂这些数据。” 艾尔文：“呃那你还怪贴心的。”但是为什么有种被嫌弃了的感觉？ 布鲁斯从一旁的工具箱中抽出一只特制的记号笔，对照着手上的检测报告，在地上四处圈画着什么。 艾尔文跟在旁边，低头看着标记出来的这些痕迹，没过多久，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于是问，“你画的这是，脚印？” 恰好布鲁斯画完了最后的一个痕迹，他起身，点头道：“是的，而且就是那个枪手的脚印。这些脚印恰好与特殊物质残留的区域高度重合，这可就不能算是巧合了。唯一的可能是，当初的那个枪手本身就有问题，甚至我怀疑，既然枪手可以在经过那么多年，还能在这里留下如此高浓度的特殊物质，想来那个枪手都不能算作人类。” “你” 艾尔文下意识想要问什么，但布鲁斯却接口道：“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他环视四周，喉咙艰难滚动，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因为这里的场景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回放无数次了，每一处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枪手开枪的每一个细节，逃跑时所选择的路线，这些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脑子里。” 布鲁斯其实向来不喜欢向他人袒露真实情感，而是惯于用层层伪装掩饰自己。 但今天，也许是感激于艾尔文为他揭露出了父母之死其实另有隐情，他难得在艾尔文的面前吐露心声。 毕竟，如果没有艾尔文，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父母之死的隐情。 “所以，尽管我们还没有查清这种特殊物质的来源，”艾尔文盯着地上的脚印，做了总结，“但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点，暗中动手脚意图让哥谭永远陷入混乱的势力，和杀害韦恩夫妇的势力，是同一个。” 艾尔文和布鲁斯对望了一眼，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们的心中都有了同样的猜测。 —— 哥谭郊外，昏暗的大厅之中，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戴着白色面具，围坐成一圈，齐声念诵着难以理解的咒语。 圆圈中心盘腿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脸上是同样的面具。 此刻，圆中心的男人双眼无神地望向虚空，身体随着咒语的念诵声微微晃动着，身后模糊不清的影子随着他的晃动而不断变化，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直到某一刻，周围的黑暗之中也开始传来意味不明的念诵声，再往后，法庭成员不再念诵，但吟诵声依旧存在。他们每个人都听到了呢喃般的低语，声音虽模糊不清，却在他们的大脑之中回荡，还有难以言喻的嗡嗡声掺杂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等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混着火焰和血液。 “我的信徒们，你们以祭品召唤我，我感受到了虔诚和信仰，说出你们的愿望吧。” 那名被猫头鹰法庭当成祭品的男人已经倒地不起，七窍流血，表情扭曲，显然是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今晚的哥谭，雨下得格外大。 暴雨之下，雷声轰鸣，闪电在厚重的乌云中肆意穿梭，不时划破哥谭的黑暗帷幕。 韦恩庄园的餐厅，此时的艾尔文和布鲁斯正相对而坐，享用着阿福制作的美味晚餐。 随着与布鲁斯的关系愈发增进，艾尔文已经从蝙蝠洞的囚犯一跃成为韦恩庄园的贵客，地位直线攀升。 “咚，咚，咚。” 三下清晰的敲门声突兀响起，刀叉碰撞餐盘的清脆声响为之一静，艾尔文和布鲁斯同时向大门望去。 门外有人？ 布鲁斯和阿福对望一眼，面露谨慎和怀疑之色。 他们都察觉出了怪异之处。 韦恩庄园作为哥谭首富的府邸，可不是什么推门即进的小别墅。 一般来说，没有预约的访客会先被一扇巨大的欧式铁艺大门拦住去路，在那里，只有经过庄园主人核对身份，才能获准进入庄园。这之后，访客需要沿着宽阔整齐的道路步行至少二十分钟，才能到达庄园的主建筑。 但是现在，居然有人直接绕过铁门，堂而皇之地敲响了主建筑的大门！ 布鲁斯放下刀叉，拿出一个仪器操作了几下，在餐桌上方的电视上播放出大门处监控。 只是，竟然没有人？ 监控视频内，大门的地方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影，只有雨珠“啪啪”滴落在水洼的动静。 “难道是恶作剧？”阿福盯着空无一人的画面，喃喃道。 恰在此时，像是特意回应阿福的话一样，“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敲门声从门外和监控画面中同时传来，产生一种诡异的回声效果，但是监控之中，依然空无一人。 艾尔文转头看向布鲁斯，忍不住问：“布鲁斯，你会捉鬼吗？我怎么感觉这是韦恩庄园闹鬼了？” 布鲁斯： 沉吟片刻，布鲁斯对阿福说：“阿福，去开门吧，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布鲁斯懒得回答艾尔文自己到底能不能捉鬼的事，但他倒也确实曾请扎坦娜加强过韦恩庄园有关神秘侧的防护能力。 就比如说此刻，如果外面真的有什么魑魅魍魉的话，只要跨进这里一步，就会在扎坦娜所绘的法阵下吃个大亏。 阿福缓步向大门走去，握上把手，他看了布鲁斯一眼，得到肯定的回应后，右手一用力，拉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 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艾尔文他们看清了，是一个中年男人，气质随和、温文尔雅，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见门已打开，很有风度地向房间里的众人挥手致意。 望着门外的人影，屋中三人忍不住又看了眼监控，依旧什么都没有。 那人也看到了布鲁斯他们的动作，同样瞥了一眼监控画面，但什么表示都没有。 三人之中，阿福距离这个神秘来客最近，他向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中年人对阿福微笑致谢，然后一步跨入房间。 “滋啦”一声轻响，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在中年人的脚下瞬间成型，在法阵的金色光芒之下，中年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阿福距离中年人最近，看到对方的变化后，惊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布鲁斯和艾尔文也是霍然起身。 在他们的眼中，原本气质出众、温文尔雅的中年人皮肤变得血红，瞳孔漆黑一片，头顶一对狰狞的蝙蝠翅膀，黑色的猫头鹰羽翼在其身后展开，礼貌的微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对苍白锐利的尖牙。只是，纵然形象如此恐怖，但对方在举手投足之间依旧透着高贵优雅。 整个变化的过程只持续了几秒的时间，随着法阵的光芒逐渐暗淡，中年人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中年人早就察觉出了脚下地面的异样，但他完全没有在意，依旧面带微笑，缓步向布鲁斯和艾尔文他们走来，最后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来到艾尔文身旁，低声询问：“恶魔？” 很显然，布鲁斯现在已经养成了一有问题就先问问艾尔文的坏习惯。 “不，不是恶魔，他是魔鬼。”艾尔文面色冷肃，紧紧盯着对方。 对于神秘侧不了解的人，可能会把恶魔和魔鬼混为一谈，但这是不准确的。 魔鬼是守序的，他们热衷于通过蛊惑和诡计来达成邪恶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恶魔则是混沌的，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想着用碾压性的力量来征服世界。 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布鲁斯他们的交谈，他对艾尔文很满意：“不错，没有把我错认成那群只知道到处破坏的蠢货。” 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男人显露出的真身，艾尔文有种熟悉的感觉，想了想，他试探着问：“你是，巴巴托斯？” 男人惊讶地上下打量了艾尔文几眼，“你居然猜出了我的身份？真是有趣。” 布鲁斯也意外地看向艾尔文，巴巴托斯，是他想的那位巴巴托斯吗？ 艾尔文似是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不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那位，而是黑暗之神巴巴托斯，毁灭与绝望的化身。不过眼前的这位肯定不会是巴巴托斯亲临，应该只是祂的一个化身。” 布鲁斯目光复杂地看着艾尔文，仿佛在说：所以，你这是又知道了？ 巴巴托斯的笑容淡了许多，目光中审视的意味更浓了，“难得在人间碰到像你这样对我了解如此之多的人类，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好，巴巴托斯问出了布鲁斯一直以来也想要问艾尔文的问题。 但令布鲁斯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一个黑暗之神的提问，艾尔文依旧选择打马虎眼，他反倒反客为主地问巴巴托斯，“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不说就不说吧，”巴巴托斯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他顺着艾尔文的话直入正题道，“我就直说了吧，你们对付的猫头鹰法庭，是我的人，而你们此前一系列的行为，影响了他们为我办事的进度。” “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停止对猫头鹰法庭的对抗行为。”巴巴托斯微笑着说，一点愠怒之色都不显。 布鲁斯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最讨厌别人的威胁，哪怕是神都不行。 他冷冷地对巴巴托斯说：“如果我们不呢？” 令在场众人意外的是，面对一个凡人的顶撞，巴巴托斯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不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们的，毕竟我可是高贵的魔鬼，不会做出用武力去强迫他人的无聊行为。” 已经预备着要和一位黑暗之神对抗的布鲁斯愣了愣。 对方如此好说话，连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于是，艾尔文顺势接口道，“那您究竟是想” 巴巴托斯微笑着说：“我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 第65章 只是不杀人，又不是不弑神 #不杀人又不是不弑神 诶？ 他们这什么反应？ 巴巴托斯疑惑地看着他们脸上古怪至极的表情， 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巴巴托斯千百年来诱惑人类堕入深渊的经验，会选择和魔鬼做交易的人类，要不就是被贪欲蒙蔽了双眼， 要不就是自以为是， 认为自己可以凭借聪明才智在魔鬼那里占到便宜。 只是，他们的下场无疑都会很惨。 他觉得这两个人应该属于对自己的智慧极度自信的那类人，见人下菜碟可是魔鬼的必修课。 这也是为什么巴巴托斯在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表现得很是谦和友善。他知道， 这样的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为了达成交易， 适当放低姿态没有什么丢人的。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这个世界上可有的是人想要和我达成交易而不可得， 你们可要抓住这次机会啊。”巴巴托斯非常诚恳地推销着自己的交易。 事实上，艾尔文他们之所以面色如此古怪，是因为巴巴托斯的话几乎和莫里亚蒂在阿卡姆引导罪犯们说出愿望时的话术一模一样。 原本是莫里亚蒂曾经对别人用的话术， 现在却被一个真正的魔鬼用在了自己身上， 艾尔文感觉别扭极了。 “不好意思，巴巴托斯先生， ”艾尔文开口了， 倒是没有直接拒绝， 而是试探着问，“能否在此之前，询问你几个小小的问题？” “没问题， 就当是我预先付的利息了。”巴巴托斯非常好说话，大有买卖不成仁义在的架势。 他随手拉开餐桌旁的一把椅子， 施施然坐了上去， 伸手示意艾尔文他们一同坐下，有种他才是韦恩庄园主人的感觉。 真韦恩庄园主人布鲁斯： 几人坐定， 艾尔文觉得巴巴托斯似乎很好说话，所以他上来就问直截了当地问：“你刚才说，是受猫头鹰法庭的召唤来到的人间，那请问你和法庭的关系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关键，直接决定了艾尔文他们将会以何种态度对待巴巴托斯。 如果巴巴托斯只是猫头鹰法庭间接的帮助者，那倒还好。 但如果他是造成哥谭混乱局面的直接领导者，那艾尔文和布鲁斯就要认真考虑把弑神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毕竟，蝙蝠侠遵循的原则只是不杀人，又不是不弑神。 “初代的猫头鹰法庭成员与我达成了交易，根据契约上的约定，我让他们成为这座城市黑暗面的掌控者，而他们则为我收集更多的黑暗力量。” 艾尔文得寸进尺地继续问：“那如果我想要对付猫头鹰法庭的人” “在黑暗的长久侵蚀下，他们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如果想要对付他们的话，就必须要清除他们所拥有的黑暗力量。” 艾尔文诧异地看向巴巴托斯，震惊于对方居然真的如他所说，有问必答，真就这么把猫头鹰法庭隐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 “那可怨不得我，”巴巴托斯居然显得有些得意，“猫头鹰法庭在与我签订契约的时候可没有写上保密的条款。” 艾尔文无话可说了。 这就是和魔鬼签订契约时最难的一点，你自是可以绞尽脑汁地列出长长的补充条款来弥补一切可能的漏洞，但只要有一点没想到，就会被魔鬼坑到连渣子都不剩。 “掌控者”布鲁斯听到这个词，眉头皱了皱，但没有说话。 艾尔文倒是对这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了片刻。 接着，他从口袋之中掏出一个透明容器，里面氤氲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是从雨水中提炼的特殊物质。容器是布鲁斯特意制作的，可以完全隔绝这种物质对艾尔文的不良影响。 艾尔文把容器递给巴巴托斯，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巴巴托斯接过，还未打开瓶盖，便已了然，“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我让猫头鹰法庭为我收集的黑暗力量。” 说完，他对着瓶盖做了个吸气的动作，随后，容器之中的雾气便全部吸入巴巴托斯的体内。 “啪”的一声轻响，玻璃容器被放回了桌子上，只是里面的物质已经丝毫不剩。 艾尔文： 见过雁过拔毛的，没见过直接把雁留下来的。 而另一边，蝙蝠侠愣愣地盯着空着的瓶子，再看向巴巴托斯的目光就变得不一样了。 巴巴托斯敏锐地感知到了这股目光，他以为布鲁斯是在心疼这瓶黑暗力量，于是十分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作为我回答你们问题的报酬，很合理不是吗？” 布鲁斯当然不是吝啬于那一瓶黑暗力量，他现在想的是更为关键的事情。 刚才他一直让莫里亚蒂主导谈话的走向，自己则在一旁没有轻举妄动。 一方面是因为，布鲁斯发现莫里亚蒂对于巴巴托斯非常了解，既然如此，让他去和对方打交道将会是个明智的选择。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注意到巴巴托斯自进门那一刻起，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莫里亚蒂那里，自己倒成了背景板的存在。 对于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来说，走在哪里都是聚光等下的焦点，但对于这种轻视，布鲁斯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乐见其成的。 他猜测，可能是猫头鹰法庭在请求巴巴托斯帮助的时候，只提了莫里亚蒂的名字，所以才让巴巴托斯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阔佬。 这可太好了，布鲁斯心想。 原本布鲁斯打算继续这样潜藏蛰伏下去，但是，当布鲁斯听到巴巴托斯亲口承认那瓶特殊物质来自于他时，布鲁斯再也忍不住了。 “所以，韦恩夫妇，是你派人杀的？” 这句话，是布鲁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这种特殊物质来自巴巴托斯，那么杀害自己父母的枪手肯定也和巴巴托斯脱不开关系。 这是否意味着，巴巴托斯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真正凶手？ 杀了他！为父母报仇！ 这成了布鲁斯此刻唯一的想法。 艾尔文察觉到了布鲁斯的异常状况，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没想到的是，巴巴托斯居然疑惑地反问：“韦恩夫妇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还不承认？！ 布鲁斯霍然起身，连带着座椅都发出了响声。 “嘿，老兄，冷静点，”巴巴托斯微微仰头看向布鲁斯，摆了摆手，“我可是个高贵的魔鬼，向来光明磊落，没有必要骗你的，我确实不知道你口中的韦恩夫妇。” 见布鲁斯有些过于激动，似乎听不进自己的话，巴巴托斯只得转而对艾尔文说，“你既然对我如此了解的话，那应该是知道的，我向来是个诚实可靠的魔鬼，更何况，不过是两个凡人罢了，如果是我做的，我完全没有必要否认。” 两个凡人罢了？ 巴巴托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到底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艾尔文望向巴巴托斯，面色郑重，“可就算不是你指使的，这事也和你脱不开关系，这些黑暗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据。” 对于这一点，巴巴托斯倒没有否认，“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算错。我只是一丝不苟地遵照契约内容行事罢了，至于猫头鹰法庭得到我的力量后干了什么事情，我可管不着。” 说到这里，巴巴托斯摊了摊手，显得很是无辜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歹徒从枪店里买了枪支弹药，然后拿着枪跑到大街上四处射击，你总不能去怪罪枪店的老板吧？” 布鲁斯重新坐回座位，面色稍霁，似乎接受了巴巴托斯的解释，但他的眼底却有一片不易察觉的阴暗怎么都消散不了。 艾尔文看了看身体依旧紧绷的布鲁斯，又看向完全没有当回事的巴巴托斯，眼神之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 巴巴托斯这算是典型的和蝙蝠侠约上架的勇士了，被蝙蝠侠惦记上，就算是神也吃不消。 “好了，你问的问题我可是认真回答完了，”巴巴托斯手指不断敲击桌面，显示着他正在变得不耐烦起来，“那么，交易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咳，”艾尔文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巴巴托斯先生，我们可以拒绝吗？” 和魔鬼做交易？艾尔文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想一想刚才还被巴巴托斯出卖个一干二净的猫头鹰法庭，艾尔文觉得除非自己被逼上绝路，否则压根就不可能和巴巴托斯做交易。 “当然可以。” 令人没想到的是，被再次拒绝后，巴巴托斯居然还是很好说话，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只是，”他锋话一转，面露为难之色，“毕竟是猫头鹰法庭献上珍贵的祭品，把我从地狱中请出来，让我为他们主持公道的。” 他摊了摊手，“难得来一趟人间，我如果什么事情都没干，就这么回去了，总归不好吧。” 巴巴托斯依旧笑眯眯地看着艾尔文和布鲁斯，但笑容之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雨下得更大了，隆隆的雷声变得比之前更加密集，每一声都震耳欲聋。 巴巴托斯的脸庞在惨白的闪电映照下变得格外阴森诡异，提醒着屋内众人，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而是一个邪恶的魔鬼、强大的黑暗之神。 第66章 这不是欺负老实魔吗？ #这不是欺负老实魔吗？ 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良久， 艾尔文转头看向布鲁斯，故意用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问了句，“布鲁斯， 你猜， 我们能对付这位传说中的黑暗之神吗？” “能吗？”布鲁斯配合着反问。 艾尔文立刻接口道：“如果是巴巴托斯本体亲临，那确实不能，至少现在的我们做不到。但是魔神一类的存在是无法直接来到人间的，他们只能以投影的方式降临， 实力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艾尔文和布鲁斯就这么一唱一和，开始就魔神在人间究竟会受到哪些限制进行了认真且深入的探讨。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布鲁斯在问， 艾尔文在答。 巴巴托斯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到了后面，他实在没忍住，再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艾尔文一遍， 插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这些都知道？” 魔神、宇宙规则、监视者这些东西一个凡人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艾尔文笑了笑，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 不仅是巴巴托斯， 就连布鲁斯都用一种“我信你个鬼”的古怪表情看向艾尔文。 “咳。”既然老底都已经被对方看穿， 巴巴托斯也就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强势，目光都变得澄澈许多。 QZ 见自己的话已经奏效，艾尔文也缓和了语气， “巴巴托斯先生，真的不是我们不愿意跟你做交易， 而是我们确实没有什么想要从您那里得到的东西。” “怎么可能？”巴巴托斯完全不信， 会有人类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 他试探着问：“钱！我可以给你们用之不尽的财富。” 这可是他千百年来引诱人类百试不爽的武器，没有多少人能逃过金钱的诱惑。 艾尔文叹了口气， 巴巴托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指了指身旁的布鲁斯，介绍道：“这位是哥谭首富，他的财富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转头随口问布鲁斯一句，“你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有多少财产了吗？” 布鲁斯淡然回答：“不清楚，毕竟一直都在上涨。” 艾尔文向巴巴托斯指了指布鲁斯，示意：看吧，他是真的不缺钱。 “那权利和地位呢？虽然我没法让你们成为一个国家的领袖，但当上这座城市的市长还是很容易的。”巴巴托斯没有死心，继续尝试。 艾尔文遗憾地摇了摇头，“完全不感兴趣呢。” 他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去当哥谭的市长？ 更何况，哥谭的现任市长可是和他关系极好的企鹅人，艾尔文如果真需要什么，完全可以去和企鹅人商量。 接连碰壁，巴巴托斯急了。 他闪现至艾尔文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问：“我不信你没有一点欲望或追求，你不如再好好想想？” 和这位地狱知名魔鬼的距离拉近到只有半步后，艾尔文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掺杂着火焰、硫磺、铁锈、焦土和腥臭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艾尔文本能的感到有些不适，他暗中向后挪了挪。 沉吟良久，艾尔文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那我希望世界和平，巴巴托斯先生，你能达成吗？” 见巴巴托斯的脸色愈发铁青，艾尔文主动退让了一大步，“那让哥谭和平，这你能做到吗？” “重点是范围大小吗？”巴巴托斯再也忍不住了，怒而拍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魔鬼来实现和平？” 艾尔文没有被巴巴托斯的气势所慑，他反倒认真的解释起来，“但如果实现和平的过程之中，你可以获益呢？” 巴巴托斯扬了扬眉，怒意稍退，感兴趣起来，“哦？你究竟想怎样？” 艾尔文伸手拿来那瓶空了的玻璃容器，摩挲着，声音低沉，冰冰凉凉的，“首先，猫头鹰法庭，我们非铲除不可，神来了也阻止不了。” 对于布鲁斯来说，既然已经知道了猫头鹰法庭是杀死自己父母的幕后真凶，和法庭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于艾尔文而言，他也不想每次回到哥谭的时候，被各色杀手从早到晚的追杀。毕竟，艾尔文可以赢很多次，但杀手只需要得手一次。 巴巴托斯低头看向艾尔文，眼睛眯了起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倒是没有直接翻脸，“继续说下去。” “只是毕竟您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损失一个虽然不是很忠诚，但倒也有些用处的手下们，所以为了补偿您” “等等，”巴巴托斯打断了艾尔文的话，“你说的不是很忠诚是什么意思？” “哦？您还不知道吗？”艾尔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艾尔文向一旁的布鲁斯伸手，对方会意，拿出一大叠数据资料，递给艾尔文。 把这沓资料转交给巴巴托斯，示意他好好看看。 巴巴托斯接过，扫了两眼，完全看不懂，看向艾尔文的目光显得更疑惑了。 艾尔文立刻又把资料拿了回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巴巴托斯先生，我忘了您可能看不懂这些数据。” 虽然没有文献证明魔鬼到底是学文还是学理的，但按照艾尔文的猜测，想来应该是学文的。 毕竟魔鬼和人类进行交易时，所签订的契约里经常会设下各种各样的文字陷阱。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个标点符号的增减，而出现有利于魔鬼的歧义。因此，魔鬼如果没有极高的文学功底，可做不到这一点。 而一旁的布鲁斯显得很是无语，为什么这话听着那么耳熟，好像是他曾经对莫里亚蒂说的话。 “一开始我们其实不知道这种特殊物质就是您的黑暗力量，”艾尔文耐心地向巴巴托斯解释，“但是当我们以时间和数量为坐标，对这些在哥谭存在了几百年的特殊物质进行调查统计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哗哗挥了挥手上的资料，继续说：“如果把哥谭看作是一家持续不断地生产黑暗力量的工厂，那么这家工厂所生产出来的商品，按理来说，应该全部献给您才对，中间可能会有些许损耗，但肯定不会很多。” “嗯，是这样的，但是呢？”巴巴托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更加阴沉。 “一开始我们发现，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三分之一左右的黑暗力量凭空消失。当时我们一直没有弄清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是现在看来，这应该就是上供给您的那部分黑暗力量。” 巴巴托斯彻底明白了，他气到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不会是想说，猫头鹰法庭的人每次献给我的黑暗力量，连一半都不到吧？” 太过分了！ 这不是欺负老实魔吗？ 从来都是魔鬼坑害人类，现在居然反被人类坑回来了！ 艾尔文贴心指正，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更准确的说，是只有三分之一哦。” 心脏上又被直直捅了一刀的巴巴托斯：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所以，”艾尔文图穷匕见，笑容真诚极了，“我们希望您不要插手猫头鹰法庭的事情，作为回报，我们会把哥谭所有法庭偷偷截下来的黑暗力量全部收集起来献给您，是真正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那种。”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看了艾尔文一眼，暗叹对方灵活机变的同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种做法总给布鲁斯一种，虽然我把你养的母鸡全抢走了，但至少还给你留了一些鸡蛋的感觉。 明明可以直接抢，但至少还给了点东西。 怎么说呢，但凡艾尔文讲点道理，也不至于一点道理都不讲。 巴巴托斯当然反应过来了，他重重冷哼了一声，都要被艾尔文的话气笑了。 “你是把我当成傻子了？有猫头鹰法庭在，他们至少可以为我提供持续不断的黑暗力量。但如果我答应了你，那岂不是一种竭泽而渔的愚蠢选择。吃一顿饱饭和顿顿能温饱相比，谁都知道怎么选好吧。” “不，”艾尔文笑容一敛，更正道，“是一顿饭都没有，和至少能有一顿饱饭吃的区别。” 他指向桌上的玻璃容器，说：“如你所见，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收集黑暗力量了，处理这些物质的设备也早已设计出来了。” “所以，我们之所以要和你做这笔生意，不是因为我们做不到，只是我们希望找到一个更加快捷的方法罢了。” 原本在一边安静旁听的布鲁斯愣了愣，眼中闪过茫然之色。 处理黑暗力量的设备已经设计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餐桌上纠结于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些对哥谭市民明显有害的特殊物质，怎么现在到了莫里亚蒂的嘴里，处理设备突然就设计出来了？ 而且，他怎么越听越觉得，莫里亚蒂这是把巴巴托斯当成大号的吸尘器来用了？ 莫里亚蒂这是狠起来连魔鬼都骗啊。 想到这里，布鲁斯再看向艾尔文的目光就不一样了，震撼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敬佩。 巴巴托斯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 由于巴巴托斯来得突然，艾尔文和布鲁斯刚才全部是临场发挥，完全没有任何事先通气的机会。所以，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开始了无声的眼神交流。 布鲁斯：如果巴巴托斯不答应，你有把握对付他吗？ 艾尔文：办法没有一点，我刚刚完全是在忽悠他。 布鲁斯：那怎么办？！ 艾尔文摊了摊手：躺平、摆烂、看天意。 布鲁斯震惊：！！！ 艾尔文嫌弃脸：你骂得太难听了，都吵到我的眼睛了。 “我考虑好了，”就在这时，巴巴托斯终于再次开口，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他重新露出一个微笑，“我决定答应你的提议，这毕竟是个双赢的选择，不是吗？” 艾尔文和他握了握手，微微颔首，“是的，巴巴托斯先生，您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第67章 半场开香槟 #半场开香槟 “现在， 让我们来签订一个契约吧。”和巴巴托斯握完手后，艾尔文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巴巴托斯听了这话就是一愣，满脑门子问号：“你是不是弄反了？这话明明该由我来说才对啊！”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艾尔文连连摇头， “一份契约按理来说是约束双方的，但之所以和魔鬼签订的契约要叫魔鬼契约，原因就在于魔鬼是提出契约和付出的一方，而人类则是接受赠予的一方。” 布鲁斯秒懂艾尔文的意思， 接话道：“而在这次的交易之中，我们付出黑暗力量， 你则接受我们的赠与， 所以，此次的契约确实该轮到我们来拟定了。” 呃说得居然很有道理，巴巴托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见巴巴托斯依旧犹豫不决， 艾尔文决定加一把火：“不会吧？巴巴托斯先生， 您可是自人类诞生之初便与人类进行交易的资深恶魔，居然会害怕在人类的契约里吃亏吗？” 虽然知道这是激将法， 但高傲的巴巴托斯实在说不出退缩的话， “好吧， 契约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什么花招。” “爽快。” 于是，艾尔文右手翻转， 一个古朴的米黄色卷轴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刚才从系统商城里兑换来的契约卷轴，花了艾尔文好多好多积分， 让他心疼不已。但是考虑到， 毕竟这契约是用来约束一个魔神的，便宜货反倒会让艾尔文不放心。 向前一展， 卷轴缓缓打开，平铺在桌子上。纸张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痕迹，但却让人猜不出具体年份。 再一挥手，一行行契约内容便在卷轴之上浮现。 一切妥当后，艾尔文便向巴巴托斯伸手示意，“请吧。” 很显然，巴巴托斯对艾尔文露的这一手非常感兴趣。 他凑到卷轴前，伸手感受了一下纸张的材质，突然猛地抬头望向艾尔文，惊疑不定地问：“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这份卷轴？居然让我感受到了某种创世的味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类就能得到的东西，巴巴托斯对艾尔文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了。 事实上，之所以巴巴托斯从一开始就被艾尔文牵着鼻子走，并不是因为他愚蠢，反倒是他太过聪明了。 聪明人总是喜欢想太多。 尤其是，直到现在，巴巴托斯都没能探到艾尔文的底细，这让他不可避免地陷入到疑神疑鬼的状态。 艾尔文面上微笑不语，心中想的却是，怪不得这么一个小小的卷轴让我的积分缩水那么多，原来那么珍贵？ 至于“创世”？想来应该是这个卷轴出自世界意志的缘故吧。 心中想着，但艾尔文却依旧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过是偶然捡到的，所以今天就拿来用了。” “呵，我姑且信你。”巴巴托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谁都能看出他肯定是没有相信的。 细枝末节的事情聊完，巴巴托斯开始严肃认真起来。 从来都是魔鬼和人类签订契约，这次难得反过来。巴巴托斯可不想自己作为终日打雁的魔，最后会被雁啄了眼睛。 这事要是传回地狱，他巴巴托斯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他可不想被撒旦他们嘲笑个几千万年。 出于谨慎，巴巴托斯再次凑近卷轴进行检查。 先是反反复复读了十几遍契约上的文字，看看有没有什么语法、歧义、断句等方面的问题。 只可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巴巴托斯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右手黑雾弥漫，一个小巧的放大镜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卷轴旁边的每一个装饰花纹，避免上面可能存在的隐藏条款。 仍然没有发现问题。 巴巴托斯紧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艾尔文，见对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觉得心里更没底了。 想了想，巴巴托斯大手一挥，让卷轴漂浮在桌子上空，随后，他开始在上面施展各种各样的法术测试，检查卷轴上有没有被施加文字隐形之类的法术。 他曾经靠这一手坑过不少人类。毕竟，绝大多数人类都只是个普通人，压根就不懂魔法，哪里能发现，在正文之外，其实还隐藏着大段大段的其他条款。 在巴巴托斯对着卷轴来回折腾的过程之中，艾尔文忍不住对布鲁斯吐槽，“看到了吗？魔鬼和人类签订契约时，会动的手脚真的是防不胜防。” 这也是为什么，艾尔文一开始就要把订立契约的权利抢到手，不然现在被迫仔细检查卷轴的人就成艾尔文自己了。 布鲁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巴巴托斯会检查哪些方面，就意味着他来订立契约时，就会从哪些地方去坑害人类。 布鲁斯好奇地问：“所以，你有在契约上做手脚吗？” 艾尔文摊了摊手，“没有。” 布鲁斯疑惑地上下看了艾尔文几眼，“真的没有？” 艾尔文笑了笑，没再说话。 就这样折腾了整整一个小时，巴巴托斯居然始终没有发现什么陷阱。 但凡能检查出一处来，他都能心安一些，只可惜，一处也没有。 巴巴托斯迟疑地看着艾尔文，问：“你居然真的没有搞鬼？” 艾尔文诚恳地说：“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巴巴托斯默然无语，好吧，他当然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又折腾了大半夜，直到艾尔文都已经一手拄着下巴昏昏欲睡的时候，巴巴托斯终于下决心签订契约。 提着笔，巴巴托斯看向艾尔文，发自肺腑地问：“莫里亚蒂先生，你有考虑过死后入地狱吗？我是真的觉得你有极高的引诱天赋，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极其出色的魔鬼。” 艾尔文满头黑线，十分无语。 巴巴托斯这是什么意思？ 劝一个活人死后入地狱？ 听听这是人话吗？ 艾尔文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卷轴，示意巴巴托斯赶紧签。 唉— 巴巴托斯重重叹了口气，像是遗憾于损失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卷轴上的光芒一闪而逝，契约即刻生效。 韦恩庄园外的雨势渐歇，雷云也慢慢远离哥谭。 终于结束了。 艾尔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卷轴卷好，手再一翻，卷轴便不见了踪迹。 巴巴托斯眼巴巴地看着被收走的卷轴，心里空落落的。 看着对方的反应，艾尔文恶趣味地想：这也算是让魔鬼尝尝收卷后抓心挠肝的感觉了。 巴巴托斯现在和艾尔文收取学生们的试卷后，学生们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好了，”艾尔文干脆利落地说，“契约既然已经达成，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抬腿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过布鲁斯时，他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他收尾了。 艾尔文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 在场的几个人里，巴巴托斯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魔鬼，而布鲁斯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熬夜小能手，只有艾尔文是个喜欢早睡早起的正常人。 熬不过，根本熬不过。 —— 就在巴巴托斯降临人间，来到韦恩庄园找艾尔文麻烦的同时，猫头鹰法庭再次召集了会议。 此时的会议桌上，一扫之前颓靡委顿之风，变得振奋热烈起来。 天晴了雨停了，猫头鹰法庭又觉得自己行了。 “刚刚得到消息，伟大的黑暗之神已经降临哥谭，那个英国佬一定会死得很惨。”一个男声兴奋地说。 “这是自然，那可是魔神，哪里是凡人所能抗衡的。”他旁边的人理所当然地接口道。 猫头鹰法庭的人都觉得这波绝对稳了，尽管为了谋求魔神的帮助，他们不得不献祭一名同伴的性命，让本就数量锐减的法庭雪上加霜，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危机解除就在眼前，猫头鹰法庭已经开始半场开香槟了。 —— 第二天清晨，韦恩庄园。 艾尔文从睡梦中醒来，洗漱后走出房间，打算下楼去吃早饭。 心里猜测着今天阿福又会准备什么好吃的早点，顺着楼梯向下走，艾尔文正好和一个人影擦身而过，他下意识侧身让了让对方。 两人错身的那一刻，艾尔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呆住了，刚睡醒后昏昏欲睡的状态一扫而空。 他诧异地转头，揉了揉眼睛，看向那个身影，“巴，巴巴托斯先生？您还没走啊？” 刚刚和艾尔文错身而过的，居然正是昨晚来到韦恩庄园的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转身礼貌的向艾尔文招了招手，“早上好，莫里亚蒂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艾尔文懵了，我这是还没睡醒？怎么魔鬼直接住到韦恩庄园了？ 这时，管家侠看到这里的状况，有些无奈地对艾尔文解释道：“莫里亚蒂教授，说来话长，我还是在您吃早饭的时候解释给您听吧。” 原来，这一切发生在艾尔文昨天晚上回房睡觉的时间里。 当时，布鲁斯本打算礼貌的把巴巴托斯送走，但对方居然一直没有提出离开。 布鲁斯疑惑地问：“巴巴托斯先生，既然交易已经达成，您不回地狱吗（go to hell）？还是说，需要我为您画个什么法阵，才能回到地狱？” “go to hell”在人类的语境下是骂人的话，但对于魔鬼而言，只是寻常的问候罢了。 “那太不方便了，”巴巴托斯大摇其头，“来一趟人间可不容易，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好好逛逛。” 打量了几眼韦恩庄园的装修布置，巴巴托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点都不见外地说：“我看这里就很不错，打算在这里借宿几日，你不介意吧？” 魔鬼想要借宿在韦恩庄园？ 他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当然了，”巴巴托斯见布鲁斯都露出了警惕的目光，主动退了一步，“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离开。但是你们大概需要五，啊不，十条人命的献祭，才能把我从地狱重新召唤到人间。你们如果不嫌麻烦的话，我自是无话可说的。” 向艾尔文解释完昨晚的情况，阿福无奈地说：“所以，老爷不得不答应巴巴托斯留宿韦恩庄园的要求。” 布鲁斯又不是猫头鹰法庭，可没到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艾尔文无语，指了指刚才遇到巴巴托斯的地方，问：“所以，巴巴托斯这是刚从哥谭逛完回来，现在要去补觉？” 阿福无奈点头。 第68章 魔鬼住进了韦恩庄园 #魔鬼住进了韦恩庄园。 韦恩庄园又多了一位客人， 对于经验丰富的阿福来说，工作量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阿福看来，莫里亚蒂教授每天的作息最为规律健康。 早晨六点， 莫里亚蒂教授会准时出现在餐桌上， 享用美味的英式早餐全餐。许是同为英国人的缘故，阿福总能和教授在美食方面有很多共同话题。 吃完早饭，莫里亚蒂教授一天当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在韦恩庄园的书房之中度过。 韦恩庄园的藏书要比哥谭所有公共图书馆的馆藏加起来还要丰富得多。更难得的是，这里收藏了很多市面上看不到的书籍， 比如说神秘学、炼金术等相关古籍，很多都是布鲁斯从扎坦娜那里获得的。 当莫里亚蒂教授在书架之间看书看得正入迷时， 阿福总会恰到好处地递上一杯现泡的红茶。 到了晚上十点， 莫里亚蒂教授则会准时上床睡觉。 完全没有染上一点熬夜的陋习。 真的太让人省心了。 每次看到教授房间里十点准时熄灭的灯光，阿福总会长叹一口气。 如果自家老爷也能这样作息规律就好了， 只可惜—— “阿福， 我去实验室了。” 在外面扮演了一整天花花公子的布鲁斯， 刚回家没多久，匆匆扒了几口饭， 和阿福说了一声， 便要继续投身工作之中。 阿福知道， 老爷这一去，不出意外的话，又会在实验室呆上一个通宵。 实验室位于韦恩庄园的一个暗室之中， 是除了蝙蝠洞以外另一处可以进行实验研究的地方。 正常来说，布鲁斯都会在蝙蝠洞里工作， 因为那里的设施设备才是最齐全的。 只是考虑到最近韦恩庄园住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蝙蝠侠身份，布鲁斯只得在庄园内的实验室里工作。 为了尽快研制出更加高效便捷的黑暗力量收集仪器， 布鲁斯一般都是晚上吃完晚饭就开始工作，然后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稍微睡个两三个小时，接着起床继续研究。 布鲁斯前脚刚走，巴巴托斯后脚也要出门。 巴巴托斯看到管家先生，随口问了句：“晚上好，潘尼沃斯先生，莫里亚蒂先生呢？” 阿福：“已经回房睡觉了。” 巴巴托斯撇了撇嘴，非常失望，“啧，醉生梦死、奢靡享乐、随心所欲不好吗？他这样养生，难道是想长命百岁？” 由于艾尔文的作息和巴巴托斯正好相反，所以这两天，双方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居然愣是一面也没碰上。 “算了，不提他了，韦恩先生呢？”巴巴托斯又把主意打到布鲁斯的身上。 阿福突然有种自家乖孩子要被不良少年拐走的预感，果断拒绝道：“老爷在忙，暂时没时间和您一起出去。”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啊！我去看看他在忙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黑色的烟雾升腾，巴巴托斯倏地原地消失了。 阿福：！！！ —— 实验室中，布鲁斯正在认真调试一架半人高的仪器设备。 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布鲁斯的后背瞬间绷紧，因熬夜而遍布血丝的蓝色眼睛变得锐利至极。 他猛地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阴影，在那里，丝丝缕缕的烟雾由淡变浓，一个人影慢慢显现身形。 是巴巴托斯。 布鲁斯最讨厌自己在专心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除非那个人是阿福。 而巴巴托斯显然不在此列。 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心中那股烦躁之意压下来，布鲁斯面无表情地问：“巴巴托斯先生，有什么事吗？” 而巴巴托斯完全没有擅闯别人房间的愧疚之意，反倒兴致勃勃地问：“布鲁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一起出去逛逛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哪只眼睛看出来自己是在闲着？ 手上的扳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布鲁斯： “走吧，一起出去逛逛。”说着，巴巴托斯便要直接上手去拉布鲁斯。 昨天晚上巴巴托斯倒是出去了，但还没来得及走多远，天就亮了。 虽然他并不是那种见光死的低级恶灵，但在白天活动总归会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难得来人间度假，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好意思，巴巴托斯先生，我现在正在忙，您看不如” 嘴上正说着拒绝的话，突然，布鲁斯心念电转，意识到就这样放任一个魔鬼在哥谭四处闲逛，很可能会惹出什么乱子。 于是，布鲁斯话锋一转，“您看不如等我完成收尾工作，然后再来陪您？很快就好。” 十分钟后，布鲁斯和巴巴托斯，蝙蝠侠和魔鬼，两个完全不搭的组合，居然坐在了同一辆车上。 在阿福老父亲般的担忧注视下，一辆红色跑车快速驶离了韦恩庄园，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引擎的轰鸣声并没有将睡梦之中的艾尔文吵醒，此刻的他正深陷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之中。 又是那座阴森恐怖的伦敦塔。 又是那间黑暗逼仄的地牢。 艾尔文想要脱离这里，但周遭的黑暗却如同粘稠的液体，将他紧紧包裹，动弹不得。 —— 布鲁斯后悔了。 他就不该答应巴巴托斯的邀请，和他一起夜逛哥谭。 此刻的布鲁斯正木着脸，坐在跑车的副驾驶座位上，风呼啸着涌入车内，把他原本板正得体的发型吹得乱七八糟。 也就是蝙蝠侠，还能做到在速度爆表的敞篷跑车里而面不改色。 “呜吼！哇哦！耶” 和布鲁斯的面无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主驾驶座上有些兴奋过头的巴巴托斯。 这位地狱知名魔神开车是真正的油门焊死，一踩到底，不留一丝余地。 他一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高举起来胡乱挥舞，不时的还会拍拍一动不动的布鲁斯几下，示意对方一起嗨。 果然，人类和魔鬼的悲欢并不相通，布鲁斯只觉得他吵闹。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巴巴托斯的叫喊声，布鲁斯忍不住回想起二十分钟前，他们在车库时的场景。 由于巴巴托斯要去哥谭市区玩，那他们肯定是要开车去的。毕竟韦恩庄园位于哥谭市郊外，距离市区有不短的距离。 布鲁斯当然不会用蝙蝠车带巴巴托斯，所以，当他们来到车库时，布鲁斯打算从中随便开出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老爷车。 但一同跟来车库的巴巴托斯偏不，他非要选一辆拉风至极的红色敞篷跑车，而且还坚持自己来开。 布鲁斯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明明可以做到瞬间移动的魔神，非要抢着开人类的汽车。如果一定要体验速度与激情什么的，他自己难道不会飞吗？ 布鲁斯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巴巴托斯的。 对于这个问题，巴巴托斯的解释是，“你没去过地狱所以不知道，那里其实特别无聊，无非就是折磨折磨那些下到地狱的灵魂。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人间，当然要好好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不然什么事都用魔法解决，和我在地狱有什么区别？” “哦，对了，你知道洛杉矶有一家叫‘光之吧’（The Lux）的酒吧吗？”像是想起了什么，巴巴托斯突然问布鲁斯。 “不知道。” 呼呼的风直往布鲁斯的嘴里灌，他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 “你绝对想不到那个酒吧的老板是谁。”巴巴托斯神秘一笑，见成功吸引了布鲁斯的注意，他更得意了。 “是路西法！没想到吧？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路西法晨星，撒旦、地狱之主、堕落天使他的称号可太多了。他之前突然说厌倦了地狱的生活，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抱怨两句呢，毕竟地狱生活确实无聊透顶。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真就割掉了自己的天使之翼，然后跑到人间开酒吧去了。” 巴巴托斯说到激动处，甚至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布鲁斯眼看这种情况，赶紧伸手稳住方向，他可不想自己没有死在打击罪犯的路上，反倒是死在车祸上，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手稳住方向盘，布鲁斯一边试探着问：“路西法来到人间干什么？” 心中想的却是：洛杉矶？康斯坦丁好像现在就在那里，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路西法在洛杉矶的事情。 “来干什么？”巴巴托斯显得更加兴奋了，“当然是享乐啊，魔鬼可是一切恶欲的集合，你总不会以为路西法是来人间参观名胜古迹的吧？” 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巴巴托斯喋喋不休的话语，布鲁斯沉默了。 布鲁斯能听出巴巴托斯对路西法在人间的奢靡生活很感兴趣，他也预感到了接下来他们的活动安排。 想到这里，布鲁斯更后悔了。 又开了十几分钟，巴巴托斯看着速度已经到达极限的仪表盘，抱怨道：“你这车也不行啊，连三百迈都不到，我还想开出个666迈呢。” 布鲁斯依旧木着脸，理都没理巴巴托斯。 能进韦恩庄园车库的跑车，哪一辆不是全球顶尖水平，这辆跑车更是跑车界的速度天花板。 蝙蝠车倒是比这车快些，但巴巴托斯想都别想。 很快，红色超跑驶入哥谭市区。 见巴巴托斯还没有降下速度的打算，布鲁斯皱眉提醒：“市区人多，还是开慢一些的好。” “好好好。”巴巴托斯倒是终于舍得用刹车了，油门也没再踩到底。 只是，速度降是降了，但和路上的其他车辆相比，尤其是在交通警察的眼中，这速度还是妥妥的超速行驶。 上东城的主出行道上，一老一少两名头戴白色安全头盔的警察正站在路边，那位资历较深的警察正教育着年轻警察什么。 这时，“咻”地一声，一辆红色跑车轰鸣着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烟尘。 “咳咳”，被混杂着汽车尾气的烟尘一熏，年轻警察咳嗽了半天，缓了缓才问，“Sir，这车得有二百多迈了吧，绝对超速了，我们需要截停它吗？” 老警察倒是很淡定，拿起对讲机汇报道：“一辆红色跑车涉嫌危险驾驶和超速行驶，车牌是” “还截停？用你那玩具摩托车去截吗？”汇报完后，老警察这才得空教育小警察道：“另外，再教你个事，对于这些开着豪车的大人物，我们向来是不逮捕的。” 小警察诧异地问：“可是他们违法了” 老警察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哥谭的法律可不是约束那些大人物的。你就算是把他们逮捕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下一秒就能出来，而你则会被调到最累最危险的岗位上。” 小警察不解，“那您为什么还要向总部汇报？” 老警察一脸正气地说：“当然要汇报，不然不就成了玩忽职守了吗？” 能在哥谭这样的鬼地方当十几年警察的人，个个都是摸鱼的人才。 老警察又苦口婆心地告诫了年轻警察一句：“出现场最晚到，有情况最早撤，表面功夫要做好，但真有危险可千万别往上冲，这样才能活得久。” 小警察低着头，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第69章 阿福，我从外面鬼混回来啦 #阿福， 我从外面鬼混回来啦 路边两个警察的小插曲没有引起车上之人的注意，红色的跑车继续在宽阔的道路上驰骋，带起一路烟尘。 路过某个阴暗小巷时， 恰好撞见一起正在发生的斗殴事件， 四个小混混将一个瘦弱的男人打倒在地，拳打脚踢。 布鲁斯看到了，眉头就是一皱，只是， 现在的他是布鲁斯，不是蝙蝠侠， 暂时不便出手。 巴巴托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他把车速放缓，冲着那几个小混混叫好道：“嘿，伙计们， 干的不错！” 恃强凌弱、残忍暴虐， 这可是魔鬼极力推崇的“美好品德”。 但那群小混混被车灯一照，却如惊弓之鸟， 直接一哄而散了。 巴巴托斯咂了咂嘴， 有些遗憾， 转头对布鲁斯说：“我觉得，魔鬼在哥谭，一定会失业的。” 布鲁斯有些诧异， “哦？我以为你要说，魔鬼在这里会如鱼得水呢。” “唉， ”巴巴托斯叹了口气， “魔鬼的工作是引诱人类犯罪，但很显然， 哥谭的人压根就不需要魔鬼的引诱，他们自己就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但是，哥谭却是个魔鬼退休的好地方！”巴巴托斯忽然又支棱起来了，“我以后也要学路西法，在哥谭开一家酒吧。” 呵，还想在哥谭开酒吧？ 布鲁斯心中冷哼一声，他已经计划好了，等这次用完巴巴托斯，立刻就把他驱逐回地狱。 不过也难怪巴巴托斯会产生这种想法。 事实上，刚才的那场斗殴都算是小打小闹了，毕竟他们现在身处的钻石区是富人扎堆的地方，治安力量非常丰富，所以犯罪率相对来说不是很高。 真正让巴巴托斯产生在哥谭定居想法的，是他们路过东区的时候。那里是哥谭最拥挤、最贫穷混乱、也是最阴暗的地方，各种恶性犯罪几乎随处可见，路人们冷血麻木，那里的一切都被黑暗与绝望所笼罩。 巴巴托斯作为黑暗和绝望的化身，可太喜欢那里了。 “哥谭真是烂透了。”虽然评价极其负面，但巴巴托斯却是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出来的。 布鲁斯沉默着，没有说话。 —— 钻石区有一家名叫“夜鸮”的俱乐部，非常有名，和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不相上下。 这家俱乐部虽然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装修风格却极尽奢华，不仅聘用了世界一流的调酒师，而且拥有极其丰富的藏酒。这里还实行极其严格的会员准入制度，没有会员资格的人，花再多钱都进不去。 俱乐部门外，灯火辉煌、星光璀璨，往来之人皆着西装革履、华丽礼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意和花香。 在豪车如云的车流之中，一辆极其酷炫亮眼的大红色超跑突然闯进这里，吸引了在场众人的视线。 一个潇洒的侧停之后，车门开合之间，两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是布鲁斯韦恩！”低低的议论声在人群中响起。 “站在韦恩先生旁边的是谁？” “不清楚，从来没见过。” “但是能和韦恩走在一起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人群之中，一些有小心思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来到夜鸮酒吧的客人中，单纯玩乐的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很多人都是抱着搭讪阔佬的目的来的。 更何况，这个和韦恩站在一起的男人，虽然年纪看起来要比韦恩大一些，但却可以让人轻易沉醉于他的魅力之中。 这就是魔鬼与恶魔的又一不同之处。魔鬼为了可以增加诱惑成功人类的几率，显化的形象大多是俊朗貌美的，目的是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只有引诱成功的那一刻，他们才会显现出狰狞的真面目。不像恶魔，从一开始就用本来面目示人，脑门上就差明写“我是坏人”了。 很显然，巴巴托斯在这种骄奢淫逸、腐朽堕落的名利场上，完全是如鱼得水。 布鲁斯一个没注意，巴巴托斯就已经左拥右抱，美女在怀，比他都要熟练。 巴巴托斯没有会员身份，但却畅通无阻地进入了酒吧，临进门前，他转头对着布鲁斯兴奋地说：“嘿，布鲁斯，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哥谭了。” 这一晚，布鲁斯被迫跟着巴巴托斯辗转于各种酒吧、赌场、夜店、游戏室等等娱乐场所，几乎一刻也没有休息过。 好在巴巴托斯倒是没有惹出什么篓子，似乎真的如他所说，只是单纯的想在哥谭玩乐。 “嘿，布鲁斯，我听他们说，你是个花花公子、纨绔阔佬？” 一夜的放纵后，巴巴托斯他们终于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呵，那他们可是看走眼了，”巴巴托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变得幽深，“我从你的眼中，可看不到一点贪图享乐的影子。相信我，作为一个引诱了无数人类的魔鬼，我可以察觉出一个人心底隐藏最深的欲望。” 被看透花花公子的伪装，布鲁斯倒是并未慌乱，他问：“那你能看出我的欲望是什么吗？” 撕拉—— 巴巴托斯狠踩了一脚刹车，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停下车，转头再看向布鲁斯的时候，眼睛已经变回了恐怖的黑瞳，没有一丝眼白，宛如无尽深渊的入口，可以洞察人心之中最深处的恐惧和欲望。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布鲁斯却没有慌乱，回望了过去。 布鲁斯的眼睛是蓝色的，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蔚蓝的大海。他之所以能获得布鲁西宝贝的称号，这双蓝宝石般的美丽眼眸功不可没。 但巴巴托斯却能看到，蔚蓝海洋的深处，隐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黑色暗流。随着他的注视愈久，这股暗流开始从海底深处急速喷涌而出，很快便染黑了整片海域。 汹涌的黑色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狠狠拍向海洋中心的一座孤岛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孤岛之上，一个小男孩跪坐着，低着头，一动不动，身边是两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当巴巴托斯发现这个小男孩的瞬间，海浪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极致的黑暗。 “你想要什么？”巴巴托斯问那个小男孩。 “复仇。” “复仇。” 幻象中的小男孩和现实的布鲁斯同时开口，说出了同样的回答。 “哦，这样啊，那你应该会受到复仇三女神厄里倪厄斯的青睐。” 巴巴托斯对于这个回答倒是没有什么触动，这个答案虽然少见，但也不是遇到过。确实会有很多人不爱金钱名利，而是被复仇的怒火驱使着前行。只是在巴巴托斯的眼中，他们很多人最后都会被复仇的火焰反噬，最终堕入无尽的深渊。 既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巴巴托斯便打算收回视线，没想到的是，布鲁斯居然还有下文。 “和哥谭的光明。” “和哥谭的光明。” 大小布鲁斯又是一同回答。 这一回，巴巴托斯是真的惊讶了，他挑起眉毛，玩味地看着布鲁斯，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布鲁斯问，他的喉头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回味着自己刚才在巴巴托斯的目光注视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语。 忽然觉得，把魔鬼当成免费的心理咨询师似乎也很不错。 “一个极致黑暗的人，居然想要追求光明？你不觉得很好笑吗？而且，你想要追求的居然是整个哥谭的光明，这怎么可能？你难道觉得，以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改变整个城市吗？” 对于巴巴托斯的质疑，布鲁斯没有说什么辩驳的话，因为言语永远是苍白无力的。 “老实说，布鲁斯，我现在开始对你感兴趣了。”巴巴托斯诚恳地对布鲁斯说，只是听起来怪怪的。 作为黑暗与毁灭的化身，黑暗之神巴巴托斯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类。 “哦？是吗？” 布鲁斯十分冷漠，引起一个魔鬼的兴趣，他可一点都不觉得是件只得高兴的事情。 “布鲁斯，你知道如果我要开酒吧的话，会选择东区还是钻石区？”巴巴托斯突然问了个别的问题。 “钻石，不，应该是东区吧？”布鲁斯本来想说的是钻石区，但是考虑到魔鬼更喜欢的是黑暗邪恶的地方，所以他便改了口。 “不，是钻石区。”巴巴托斯狡黠一笑，“相信我，我对邪恶的感知是最敏感的，东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更加混乱，但只是小打小闹。而权贵云集的钻石区虽然看起来繁华又热闹，但却是哥谭真正邪恶的地方。” 巴巴托斯摊了摊手，“所以我说，哥谭从上到下，都烂透了，压根就没有任何希望和光明可言。” 就在两人探讨这哥谭到底还有没有救的时候，一辆路过的警用摩托车突然停在了不远处，从上面下来一个年轻的交通警察，向这里走来。 那名警察看起来似乎刚入职没多久，举手投足之间全是拘谨和生疏。 “你好，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年轻警察来到巴巴托斯的面前，开口了。 巴巴托斯甚至都没去看那个警察，随手掏出一大把钞票，轻车熟路地递到对方的面前。 布鲁斯则是低头沉思，同样没有在意这边的动静。 嗯？ 等了一会儿，巴巴托斯发现，居然没人接自己手里的钞票？ 他这才舍得把视线移向那个警察。 “嫌少？”说着，他又掏出好几捆钞票，目测将会是那位年轻警察好几年的薪水。 小警察的脸都涨红了，没敢去看那一捆捆钞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可没那么好，或许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去拿。 他又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 这下，连布鲁斯都看向了小警察。 巴巴托斯瞥见了布鲁斯看向小警察的视线，忽然有些恼羞成怒。 这是故意和我作对的吗？ 刚和布鲁斯说哥谭已经烂透了，紧接着就蹦出了一个恪尽职守的警察？ 某种意义上，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贿赂和反贿赂的问题，而是变成了巴巴托斯和布鲁斯的观念之争——哥谭真的烂透了吗？ 巴巴托斯的目光变得危险又锐利，上下打量了小警察几眼，威胁道：“这位警官，你知道吗？我们今晚这一路上，倒是遇到了好几拨儿警察，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拿钱走人。无一例外，你懂吗？你难道想成为那个例外？” 语气恶劣、态度嚣张，看起来不像是执法者和被执法者的关系，反倒像是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关系。 巴巴托斯的话让小警察想到了不久前长官对他的教诲。 长官说，哥谭的法律是用来约束穷人的，而不是用在富人身上的； 长官说，警察是服务和保护有钱人的，而不是逮捕他们的； 警局的前辈们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问题是，他其实是个在东区长大的孩子，也是长官们口中的穷人。 所以，每当他听到长官们说“穷人才是法律约束的对象”之类的话时，他总会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他的学历平平、体能平平，得益于哥谭警察局常年缺人手，他才能够成为一名交通警察。可以想见的是，家境贫困的他来到腐败成风的警察局，很快就会被这里同化，开始收取贿赂、对底层民众的诉求爱理不理、任由犯罪事件发生在眼前。 但是，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上班，至少这一天，他想做一个恪尽职守的警察。 明天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巴巴托斯紧紧盯了小警察一会儿，突然说：“哈维布洛克，是吧，你的同事几乎都在收取贿赂，每一个上官都在贪污腐败，为什么你要做这个例外呢？” 他把手上的钞票又往前送了送，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把这些钱拿走吧，毕竟，你的家境也不是很富裕不是吗？而且，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你可以放心拿这笔钱。” 小警察惊讶于巴巴托斯居然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家庭情况，他的声音更低了，底气全无，畏畏缩缩的，但还是说：“先生，如果您拒不配合，我，我将对您采取强制措施了。” 巴巴托斯和布鲁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能够看出来这个小警察已经是强弩之末，可能只要稍微再多一点压力，就会突破底线，沦为哥谭无数丧失道德底线的坏警察们的一员。 毕竟，收受贿赂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但就是这样一个小警察，居然就敢鼓起勇气，坚持向巴巴托斯索要证件。 对峙良久，巴巴托斯突然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泄气地说：“好好好，我承认哥谭还没有那么烂，满意了吧？”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但布鲁斯知道，这是跟他说的。 折腾了很久，红色的跑车终于继续行驶，只是和之前相比，车内多了几张刺眼的白色罚单，而且驾驶座上的人也变了，换成布鲁斯来开。 毕竟，巴巴托斯当然没有那劳什子的证件，那么按照哥谭的法律，他当然不能再继续开下去了。 被迫坐在副驾驶上的巴巴托斯还有些愤愤不平，恶狠狠地说：“该死的，别让我在地狱见到他。” 布鲁斯这次难得开口了，语气有些轻快，“确实，说不定，他是要上天堂呢，你在地狱当然见不到他了。” 很好，巴巴托斯看起来更气了。 “也许他下一次就会收受贿赂了，这次只是他脑子发昏。”巴巴托斯为自己找补起来。 “确实，”布鲁斯点了点头，居然同意了巴巴托斯的观点，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至少他这次没有，不是吗？” 说完，布鲁斯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但转瞬即逝。 哥谭的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晨曦，是划破黑暗的光明。 向着那抹辉光前进，布鲁斯忽然有种从黑暗中奔赴黎明的感觉。 —— 红色的跑车驶进韦恩庄园，身后是日出的辉光。 布鲁斯很快看到，阿福就站在大门口迎接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双手背在身后、默默站立的阿福，布鲁斯的心中忽然有些七上八下的。 就像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一整晚后，早晨偷偷回家时被家长当场抓获的感觉。 布鲁斯刚想对阿福解释，他们其实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想到巴巴托斯却率先开口了：“潘尼沃斯先生，您肯定想象不出我们刚刚度过了怎样美妙的一个夜晚。” 说着，巴巴托斯比划了一个睡觉的手势，然后比了个很大的数字来表明人数，看得阿福眼皮直跳。 哦豁，完蛋。 布鲁斯认命般地闭上眼睛。 阿尔弗雷德什么都没有说，依旧像往常一样把布鲁斯迎进庄园，然后为他准备早餐。 可布鲁斯却能从很多地方察觉出，阿福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比如，布鲁斯眼睁睁地看着阿福一口气取消了自己接下来好几个月与女伴约会的日程。 又比如，今天餐桌上的食物变得清淡又健康，还夹杂着几盘口味奇怪的药膳。顶着阿福充满压迫的目光，布鲁斯不得不把这些食物全部吃完 一边机械性地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各种气味古怪的食物，布鲁斯一边问阿福：“莫里亚蒂教授还没有醒来吗？他不是一般六点就起床了？现在都已经八点了，居然还没醒？” 第70章 毫无血缘关系的亲父子 #毫无血缘关系的亲父子 在布鲁斯在餐桌上询问阿福为什么没有看到教授的时候， 艾尔文依旧深陷于梦魇之中。 又是熟悉的场景。 艾尔文微微皱眉，打量着梦境里的一切。 释梦，是很多心理学分析流派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的流派认为梦通常是没有意义的， 有的则认为梦只是对普通日常生活的反映。不过艾尔文还是更认同弗洛伊德的观点， 即梦是潜意识的表达。（注） 就像很多医生在学医之初，第一个诊断的病人往往是自己，艾尔文也经常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分析。 至于得出的诊断结论…… 怎么说呢，反正艾尔文是觉得自己在精神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很显然， 反复做同样的梦已经引起了艾尔文的兴趣，他忍不住想要给自己来一场梦境解析。 他看向前方不远处， 一个被锁链捆缚住的熟系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但艾尔文依旧可以认出，他就是前几场梦境当中出现的同一个人。 艾尔文轻声问候道：“你好，又见面了。” 男人想要抬头， 但艾尔文立刻出声制止道：“等等！请先不要抬头。” 男人抬头的动作一滞， 随后真的重新低下头去。 “之前几次梦境都是在我看到你的脸的前一秒崩塌的，这次我想让这场梦持续时间久一些。”艾尔文解释道。 这之后， 他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 自言自语道：“首先， 我们来试试能够改变这里的梦境空间。” “啪”的一声响指，阴暗地牢的场景迅速褪去，黑色的土制砖墙地面变成了白色瓷砖铺就的明亮房间。 啧， 成功了？ 光线变得充足，艾尔文又为自己变出一把座椅， 坐定后， 他用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视线落在男人身上的锁链上，艾尔文试探着能不能为他打开。 “啪。”锁链变成了花花绿绿的围巾。 呃，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是艾尔文觉得对方现在可能挺无语的。 “不好意思，我再试试。” “啪”的又一声，锁链又从围巾变成了五颜六色的灯带。 艾尔文盯着这些灯带，所以，我可以改变这里的一切，除了为眼前之人解开桎梏？ 他知道，梦境之中所出现的事物，大多是一种对于现实或潜意识的隐喻。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是在隐喻什么？ 哦，还要加一条，我永远无法成功看清这个人的面容。 想到这里，艾尔文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怎么有种规则怪谈的感觉。 陷入思考的艾尔文没有注意到的是，自从他搞出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灯带后，面前的男人状态便有些不对了，他的身躯十分僵硬，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直到某一刻，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不满：“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变走？” 这之后，未待艾尔文做什么反应，男人便已经忍无可忍，抬起了头。 梦境坍塌的瞬间，艾尔文忍不住说了句，“不至于吧？这就赶人了？！” 卧室的门被敲响，艾尔文恰在此时从睡梦中清醒，阿尔弗雷德隔着房门问：“莫里亚蒂教授，您醒了吗？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 艾尔文的声音有些沙哑：“早上好，阿福，我一会儿就下去。” 从床上起身，艾尔文洗漱后，踱步来到餐桌前。 他揉着太阳穴，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头昏脑涨的，很不舒服。 由于艾尔文今天起晚了，倒是难得和巴巴托斯、布鲁斯他们一同用早餐。 餐桌上的菜肴分布很有趣，艾尔文这里是正常的英式早餐，香肠、培根、炒蛋、蘑菇等食物摆作一盘。 巴巴托斯面前则全是大鱼大肉，完全没有考虑大早晨就吃这些会不会太过油腻。按他自己的说法是，暴食是魔鬼的美好品格。 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布鲁斯面前的餐食，不仅健康清淡到不可思议，还有几盘色泽诡异的药膳。 艾尔文瞥了眼对面的两人，了然，于是问：“你们昨天晚上一起出去了？” 他又着重看了布鲁斯几眼，忍不住劝道：“巴巴托斯压根就不是人，再怎么过分都没什么，但布鲁斯，你可是个人类啊，还是要节制一些的。” 怪不得餐桌上有几盘药膳，难道是阿福为布鲁斯补肾用的？ 就像苏格兰场的很多警探们会担心福尔摩斯如果变成罪犯，对于伦敦市民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莫里亚蒂如果转行去破案的话也将会是个出色的侦探。所以，只需一眼，艾尔文便能大致推断出他们昨晚的行程。 艾尔文这话一出，布鲁斯觉得阿福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尖锐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有点坐立难安。 “咳咳”布鲁斯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教授，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艾尔文往嘴里送培根的手一顿，垂下眼帘，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事，只是梦做多了罢了。” 这时，艾尔文看着对面正在啃着一整条烤羊排的巴巴托斯，突然问道：“巴巴托斯先生，你认识无尽家族的墨菲斯吗？” 一旁的布鲁斯默默放下了叉子上的西蓝花，静静旁听着，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收集情报的机会。 “梦神？”巴巴托斯放下羊排，“无尽家族的成员一向很神秘，梦神可是其中最神秘的一位，我可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 艾尔文开始对付眼前的炒蛋，一边回道：“哦，确实，毕竟梦神生性孤僻，只喜欢待在自己的梦之国度。” “诶，不对，”巴巴托斯正待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问艾尔文：“你居然连无尽家族都知道？而且，你为什么突然提起梦神？” 巴巴托斯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居然在跟一个人类讨论概念之神的问题，这给他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像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在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讨论高深的物理课题一样荒诞。 艾尔文用刀叉切着盘中的香肠，随口说道：“没什么，只是我的梦境里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 巴巴托斯无语，忍不住刺了艾尔文一句，“所以什么？你不会是想找梦神给你解梦吧？你把神当成什么了？那你买彩票前是不是真的要找上帝问问？” 艾尔文笑了笑，没再说话。 三人吃完早饭，巴巴托斯回到自己的房间，艾尔文则和布鲁斯一同来到实验室内。 默默旁观了一会儿布鲁斯调试设备，艾尔文问：“对于收集全哥谭的黑暗力量，你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 对于这个事情，艾尔文一直是当甩手掌柜的，全部是布鲁斯在忙前忙后。 布鲁斯放下起子，向艾尔文介绍道：“这就是收集黑暗力量的机器，它的辐射范围可以让我们用最少的数量覆盖哥谭最多的区域，具体我打算放在一下几个地方” 在布鲁斯讲解的过程中，艾尔文不经意间瞥到了设备上的一个小小蝙蝠标志，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艾尔文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现在提醒布鲁斯的话，应该也不算晚吧？ “怎么了？”布鲁斯看到了艾尔文的奇怪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问：“这个蝙蝠标志有什么问题吗？” 艾尔文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呃，布鲁斯，我突然想到，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 布鲁斯看向艾尔文，等待着他的下文。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尽量不要以蝙蝠侠的身份出现在巴巴托斯的面前。” 布鲁斯大为不解，“为什么？” “呃，其实巴巴托斯不仅是黑暗之神，而且也是蝙蝠之神，所以，他对蝙蝠有着比较特殊的，”艾尔文想了想，找了个词，“青睐。” 当一个蝙蝠之神遇到一个自称是蝙蝠侠的人，双方会碰出怎样的火花？ 布鲁斯的表情变得怪异至极，“你不会是想说，巴巴托斯可能会对我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企图吧？” 他忍不住回想，昨晚他和巴巴托斯一起出去浪的时候，巴巴托斯好像全是选的女伴，怎么，他难道是男女通吃？ “不，不是那种关系。”艾尔文赶忙否认。 布鲁斯松了口气，却听艾尔文接着说—— “他可能是想当你的父亲。” “哐当”一声，布鲁斯手上的起子掉落在地，他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 我拿他当工具人，但他居然想当我的父亲？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艾尔文，大有如果不给他说清楚，今天就别想离开实验室的架势。 艾尔文摊了摊手，表示事情就是这么离谱。 他当初看漫画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很懂巴巴托斯的脑回路。 只是因为看到布鲁斯的蝙蝠装扮以及只在黑暗中行动的特性，就认为蝙蝠侠和自己很像，所以单方面认为自己就是布鲁斯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亲父亲。 布鲁斯看出艾尔文确实不是在开玩笑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现在忽然有种立刻就把巴巴托斯送回地狱的冲动。 ——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房间的巴巴托斯无聊地打开电视机，看起电视来。 人类确实是个很有趣的种族，每次他来到人间，都会给他不同的惊喜。 拿着遥控器来回切换着节目，现在这个时间段，主要是一些新闻报道和没什么营养的电视节目。 巴巴托斯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一个街访节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蝙蝠侠是城市英雄还是人民公害？我们随机采访了几名哥谭市民，看看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巴巴托斯怔住了。 他死死盯着电视屏幕，喃喃：“蝙蝠侠？蝙蝠？” 看完节目，他问出了一个哥谭无数市民都在问的问题：谁是蝙蝠侠？（Who is the batman？）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布鲁斯，你知道蝙蝠侠是谁吗？ #布鲁斯， 你知道蝙蝠侠是谁吗？ 韦恩庄园的实验室中，气氛压抑，愁云惨淡。 艾尔文和布鲁斯相对而坐， 沉默不语。 良久， 艾尔文停下摆弄钢笔的动作，“啪”的一声轻响，把钢笔放到桌子上，伸手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心，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好在你还没有在巴巴托斯面前暴露自己蝙蝠侠的身份， 我们只需要把这个秘密瞒到覆灭猫头鹰法庭就好， 然后立刻送巴巴托斯回地狱。” “唉。”布鲁斯叹了口气，向来冷肃的面容之上少见的多了些无奈。 他现在一听到巴巴托斯这个名字就感觉头疼。 艾尔文又说：“更何况，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去夜巡， 也许巴巴托斯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哥谭有个蝙蝠侠呢。” 布鲁斯点了点头， 确实，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事实上， 如果巴巴托斯来到哥谭以后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张口闭口都是要毁灭世界的话， 倒不会让布鲁斯感到如此棘手，直接干就完事了，哪里还需要考虑那么多。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 只听艾尔文用略带点揶揄的语气对布鲁斯说道：“巴巴托斯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当你的父亲罢了。” 布鲁斯满头黑线， 不客气地把艾尔文还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打掉。 他怎么觉得艾尔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呢？ 不过，恰如艾尔文所说， 布鲁斯确实不好下死手。毕竟布鲁斯又不是真的冷血无情、蛮不讲理， 总不能仅仅因为对方想当自己的，呃， 父亲，就把对方干掉吧？ 此时艾尔文和布鲁斯没有注意到的是，巴巴托斯房间里的电视声依旧没有停止。 蝙蝠侠在哥谭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因此，电视和报纸上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蝙蝠侠的身影。 电视里，一个曾被蝙蝠侠拯救的女士泣不成声地说：“它救了我们，一个可怕的魔鬼。” 魔鬼？巴巴托斯的眼睛愈发亮了起来。 “蝙蝠侠？他是哥谭的英雄！” “哦，你问我对蝙蝠侠怎么看？要我说，蝙蝠侠可比罪犯还像个罪犯。” “蝙蝠侠和其他超级罪犯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打坏了你的东西是会赔的，毕竟他背后的金主可是布鲁斯韦恩。” 于是，靠着电视，巴巴托斯虽然“没有”见到蝙蝠侠，但却对蝙蝠侠有了 一天过去了，夜幕缓缓降临哥谭，韦恩庄园内的房间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成为被黑暗笼罩的郊外唯一的亮光。 “哒，滴滴，哒” 窝在房间里看了一整天电视的巴巴托斯哼着轻快的小调，走出房门，来到餐厅。 已经坐在餐桌旁的艾尔文和布鲁斯同时看了过去，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也许是心中正想着事情，巴巴托斯没有发现餐桌之上另外两人对自己的态度的细微转变。 见客人已经到来，阿福为巴巴托斯拉开位于布鲁斯对面的椅子，动作流畅且优雅。 但巴巴托斯却没有坐阿福为自己准备好的椅子，而是拐了个弯，一屁股坐在了布鲁斯的旁边，然后侧着身子，拄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布鲁斯。 此时布鲁斯和巴巴托斯之间连一个手肘的距离都不到，过近的距离让布鲁斯感觉很不舒服，他眉头皱了皱。 布鲁斯刚想对巴巴托斯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对方率先开口了。 “嘿，布鲁斯，问你个事儿，你知道哥谭的蝙蝠侠是谁吗？” 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个问题的布鲁斯、艾尔文、阿福：？？！！ 阿福为艾尔文倒牛奶的手轻微晃了晃，虽然只洒出了几滴牛奶，但对于管家侠阿福来说，已经算是少见的失误了。 艾尔文把头微微偏到一边，以手扶额，不忍心去看旁边充满戏剧性的场面。 这种修罗场，艾尔文相信，布鲁斯是可以应付的，他只要安心吃阿福准备的早餐就好。 嗯，要相信布鲁斯。 艾尔文倒是可以像个局外人一样旁观看戏，但布鲁斯不行啊，顶着巴巴托斯如有实质的锐利目光，布鲁斯发誓，此时此刻，是他这辈子演技最好的时刻。 毕竟，演不好的后果可是会多个莫名其妙的父亲。 他转头看向巴巴托斯，假装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提到了蝙蝠侠？” 巴巴托斯一脸兴奋地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了，上面好多都是关于蝙蝠侠的报道。你应该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吧？毕竟电视上可都说了，你是蝙蝠侠背后的金主。” 电视，原来是电视坏的事！布鲁斯暗自恼火，早知道就不再客房里安装电视了。 “你觉得有些为难？没事，我其实不是很在意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的，你知道在哪里可以见到他吗？我想和他见一面。” 见布鲁斯有所迟疑，巴巴托斯于是主动退让了一步，他觉得自己贴心极了。 艾尔文用餐刀缓慢切割着食物，眼睛看着面前的餐盘，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布鲁斯这边。 艾尔文相信，巴巴托斯说这话应该是真心的。巴巴托斯和哥谭很多超级反派一样，其实并不在意蝙蝠侠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甚至对于小丑这样的蝙蝠侠极端粉丝来说，他不仅不想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反倒会痛恨别人去调查自己蝙蝠宝贝的身份。 你甚至可以拿公布蝙蝠侠真实身份这件事去要挟小丑给自己打工，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最后会被小丑坑得很惨的话。 另一边的极限拉扯还在继续，只听布鲁斯试探着问：“你为什么会想和蝙蝠侠见面？” 不会真的想当我的父亲吧？不会吧不会吧？ 巴巴托斯诡异地沉默了片刻，随后语调猛然提高，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说：“他是蝙蝠侠诶，他自称蝙蝠侠，肯定是对蝙蝠情有独钟。” 布鲁斯的表情一僵，差点没被这话噎死。 狗屁的情有独钟！ 他把蝙蝠作为自己的标志，哪里是因为喜欢，分明是因为蝙蝠是他年少时的噩梦，所以他才要把自己对蝙蝠的恐惧带给哥谭所有的罪犯。 怎么到了巴巴托斯这里，就变成情有独钟了？ 一旁看热闹的艾尔文忍不住出声，表达对巴巴托斯的支持，“这其实也是能理解的，宇宙之中的神明千千万，人类更愿意信奉的是司掌智慧、爱情、丰饶、青春、健康等美好事物的神祇。而巴巴托斯先生作为蝙蝠之神和黑暗之神，虽然也有像猫头鹰法庭这样的信徒，但他们的信奉并非真心，而是出于功利的目的。” 巴巴托斯转头对着艾尔文重重地点了点头，显然艾尔文的话是说进他的心坎里去了。 艾尔文看向布鲁斯，意有所指地说：“巴巴托斯先生肯定很难遇到像蝙蝠侠这样，选择蝙蝠作为自己的象征，并非出于功利，而是宿命般的选择。” 布鲁斯瞪了艾尔文一眼，随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巴巴托斯先生，我曾经答应过蝙蝠侠，不会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至于您所希望的和他见面，实在抱歉，我和蝙蝠侠还没有熟到可以随便约见的程度。” 听到这话，艾尔文努力压住自己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声。 布鲁斯刚刚说什么？他和蝙蝠侠不是很熟？ 哈！这是艾尔文这段时间以来听得最好笑的笑话了。 接连碰壁，巴巴托斯把身子往椅背一靠，微微叹了口气，眼睛望向虚空，过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好事多磨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如果太容易得到，反倒会无趣很多。” 这种语气 布鲁斯默默把椅子往远离巴巴托斯的方向挪了挪。 也许是受到巴巴托斯的刺激，接下来的几天里，布鲁斯肉眼可见地加快了工作进度，完全就是白天黑夜连轴转的模式。 晚上，布鲁斯一个人在实验室里进行设备的最后调试。等到白天太阳初升之时，才会回到卧室匆匆睡上一两个小时，接着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又会到书房之中查阅和哥谭的历史以及神秘想有关的资料。 在这些资料的字里行间中找到更多猫头鹰法庭的阴谋诡计自然是主要目的，但顺带着寻找驱逐魔鬼的方法也是不争的事实。 原本这些事情全都是靠布鲁斯自己，但问题在于，书房也是艾尔文白天喜欢去的地方。 于是，在某个下午，当布鲁斯正一本一本翻看着书籍，努力找寻线索的时候，一旁的艾尔文却因看到某本猎奇小说中的离谱情节而笑出声，这引来布鲁斯幽幽的注视。 艾尔文：哦豁，完蛋。 果不其然，这之后，艾尔文就被布鲁斯毫不客气地抓了壮丁，再也回不到前几天岁月静好的摸鱼生活了。 对于神秘学，艾尔文和布鲁斯其实都不是很了解，也就只能现学。好在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却能凑出一大堆博士学位，学习能力是无需质疑的。 韦恩庄园的书房之中，艾尔文和布鲁斯的分工十分明确，布鲁斯负责将书架上所有和神秘学、史学相关的书籍全部找出来堆放到书桌之上，艾尔文则进行更加细致的分类，然后一人一半进行查阅。 布鲁斯不断抱来一摞摞的书本，堆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闷响。 被大堆大堆的书本淹没，鼻翼间满是灰尘和油墨的味道，艾尔文叹了口气，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看起来。 第72章 又是想见蝙蝠侠的一天 #又是想见蝙蝠侠的一天 桌上的书籍渐渐减少， 直到再次把桌上一人高的书堆全部看完，艾尔文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身体。 他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溜达着来到布鲁斯旁边， 对他说：“布鲁斯，其实按照神秘学的理论，能对付魔鬼的方式可太多了，比如圣水、盐、十字架、驱魔法阵、吟唱圣经等等， 但巴巴托斯毕竟不是普通的魔鬼，想要对付他， 这些方式可能并不管用。” 布鲁斯也放下手下的《仪式魔法全解》， 做个标注后，将书倒扣在桌上，艾尔文正好瞄到上面的内容， “魔鬼学与精灵召唤”， 不用猜也知道上面探讨的肯定是关于如何召唤魔鬼或精灵的步骤。 艾尔文这段时间也看了很多召唤恶魔的方法，他忍不住对布鲁斯吐槽：“也不知道那些魔法研究者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哪里是什么魔鬼召唤方法， 分明是魔鬼压榨方法。” 说着， 他拿起布鲁斯倒扣在书桌上的书，随意扫了几眼，果然找到了预料之中的内容， 忍不住读出声来：“魔鬼，如果你胆敢反抗我的召唤， 我将借助神的力量来诅咒你， 把你关到无底的深渊中，让你在火与硫磺之湖中受苦”（注） 不看不知道， 原来人类召唤魔鬼的方式都那么刚的吗？ 魔鬼：我可能不是人，但人类是真的狗！ 艾尔文不理解，而且大受震撼。 布鲁斯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神秘学中的很多书籍都是这种情况，当个猎奇的读物看看还好，但如果真是抱着想要成功实践的态度，其实很难找到靠谱的内容。 只是问题在于，书里的内容可能是写着玩儿的，不需要做出必然成功的保证，但韦恩庄园里可是真有一位货真价实的魔鬼等着被驱逐。 布鲁斯喝了一口阿福准备的咖啡，对艾尔文说：“其实能不能找到对付巴巴托斯的办法倒不是现在最为紧迫的事情，毕竟，我们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就算是找到了方法也不一定要用。” 艾尔文点了点头，“是的，现在的巴巴托斯只是本体在地球的投影，在人间所能发挥的能力并不多，确实会好对付很多。但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和一位宇宙魔神起冲突。”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从这些书里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布鲁斯放下咖啡杯，起身从旁边抽出几本封面泛黄的书籍，递给艾尔文，“这些是有关哥谭城市建设历史的书籍，里面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内容。” “哦？是吗？”艾尔文放下杯子，伸手拿起其中的一本翻看起来。 可以看出，这些书籍陈旧且古老，有几本还是手写的，字迹已经因年深日久而有些模糊不清，边缘磨损严重，每一页都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和木香混合的味道。好在韦恩庄园的书房之中配有最先进的书籍养护和保管设备，让这些书籍得以很好地保存下来。 没过多久，艾尔文便把这些书全部看了一遍。当他把最后一本书合上放到桌子上后，沉思良久后，他望向布鲁斯，“你是不是想说，猫头鹰法庭不仅信奉黑暗之神巴巴托斯，而且还寻求了另一个神秘存在的帮助？” 布鲁斯的眼睛亮了亮，点点头表示认同。他故意没有提前告诉艾尔文自己看出了什么，就是想看看艾尔文是否会和自己一样，得出同样的结论。 韦恩家族作为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也是这座城市的缔造者之一。韦恩家族的第一代先祖和其他的拓荒者一起来到哥谭，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在荒芜的土地上建设起一座占地广阔的城市。 如今，“开荒”二字已经变成遥远的历史，但作为初代开荒者之一的韦恩家族，却是对于哥谭了解最为深入的存在。 对于艾尔文来说，得益于对剧情的熟知和先知先觉的优势，他对哥谭有着某种比布鲁斯还要深刻的了解，但绝不意味着全知。 通过查阅韦恩家族历代先祖的日记和收集的数据图纸，艾尔文发现，四大家族之所以要选择在东海岸新泽西州的这片无名荒地作为城市选址，不仅目的明确，而且早有详实的计划蓝图，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就受到了某个神秘力量的指点。 韦恩先祖们的日记中其实并没有明确写出这股神秘力量，但字里行间之中，还是可以读出某种幕后黑手的意味。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一股怎样的神秘势力，要引导四大家族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建设哥谭呢？ 联想到如今“民风淳朴”的哥谭市，完全成为了整个美国乃至全世界的黑暗汇集地，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股神秘力量的真正用心了。 布鲁斯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他说：“我想，我们需要和巴巴托斯先生重新聊一聊了。” 很快，阿福把依旧沉迷电视的巴巴托斯领到了书房。 “说吧，找我什么事？”巴巴托斯拉来一把椅子坐下。 艾尔文把桌子上的一本《魔鬼事典》往书堆里藏了藏，他一个人类都觉得这本书里的内容对魔鬼有些太不友好了，还是不要让巴巴托斯看到的好。 布鲁斯问巴巴托斯：“你知道地狱之中，除了你曾经赐予过猫头鹰法庭黑暗力量，还有哪位魔鬼君主来到过哥谭吗？” 布鲁斯他们猜测，会故意选择这么一个风水“恶”地作为城市建设地点的势力，很可能是和巴巴托斯来自一个地方。 “地狱之中地位比较高的魔鬼君主有好几个呢，我只和路西法熟一些，其他魔鬼君主整天在干什么我可懒得管，也管不着。”巴巴托斯翘着二郎腿，很是悠闲，手上黑雾升腾，一杯红酒出现在他的手中，“怎么，你们发现了别的魔鬼君主来到哥谭的痕迹了？” 艾尔文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随后布鲁斯对巴巴托斯说：“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曾与初代猫头鹰法庭的成员达成协议，让他们成为哥谭黑暗面的掌控者。” “对，有什么问题吗？”巴巴托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再次一饮而尽。 艾尔文的目光投向巴巴托斯手中的红酒，虽然现在的场合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忆起几天前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住在韦恩庄园的这段时间里，巴巴托斯可没少霍霍布鲁斯酒窖之中的藏酒。 巴巴托斯第一次施展空手变红酒的能力时，大家都以为他是凭空变出来的。 直到某一天的上午，阿福来到酒窖之中，打算为今天午餐中的菲力牛排搭配合适的白葡萄酒，却愕然发现，一整面墙的酒架之上的藏酒竟然全都不翼而飞。 见此情景，阿福很自然地想到，也许是韦恩庄园进贼了。不过作为曾经的英国军情处特工，这种小事完全没有必要惊动老爷，他相信自己可以处理。 只是，就在阿福打算开展搜查行动时，正好撞见了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跑出书房四处瞎逛的艾尔文。 “什么？庄园里进贼了？” 听了阿福简短的描述，艾尔文十分惊讶，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就说怎么今天的阿福看着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在他的印象之中，阿尔弗雷德一直都是尽职尽责的管家形象，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让冷肃的韦恩庄园得以增添一抹温暖。 但如今的阿福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神冰冷，暗藏杀气，也就是在碰到艾尔文的那一秒，才又恢复成一贯的温和管家形象。 “谁那么大胆，居然敢来韦恩庄园偷东西？” 主要是艾尔文觉得，敢来韦恩庄园偷东西的小偷是真的勇，如果被抓住的话，下场可能会比跑去阿卡姆疯人院里偷东西还要惨。 毕竟，阿卡姆的超级罪犯们如果心情不错的话，说不定还能指点小偷几句，到时候小偷混个阿卡姆优秀毕业生的证书出来，怎么说也算是受过高等犯罪教育了。 但是在韦恩庄园偷东西，不论是被布鲁斯逮住，还是被管家侠发现，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阿福，我可以和你一起吗？”艾尔文忍不住向阿福提出组队请求。 嗯，他绝不是为了逃避工作，找借口继续摸鱼。 然而，当艾尔文陪同阿福来到监控室，看到监控画面中的内容后，他和阿福一同沉默了，空气凝滞了半晌，谁都没有说话。 无他，酒窖之中的高清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了酒瓶消失的全过程。 在艾尔文和阿福有些愕然的注视下，酒架之中的一瓶瓶藏酒，以分钟计，接连消失，尤其是晚上消耗的最快。而每当藏酒消失的那一刻，酒窖之中都会升腾起一团黑色烟雾。 对于这团烟雾，他们可太熟悉了。 危机解除，阿福在一瞬间又转换回平易近人的管家模式，他甚至还赞叹了一句：“巴巴托斯先生确实是懂得品酒的，他选的酒都是庄园里最棒的收藏。” 并且，阿福在后面为巴巴托斯准备餐点时，还会贴心地多摆上几瓶红酒。 啧，就这？ 艾尔文咋了咋嘴，有些不满意这种虎头蛇尾的结局。 思绪回转，目光从巴巴托斯手中的红酒上移开，艾尔文正好听到布鲁斯说：“问题就在于，我们在哥谭建立之初已经发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痕迹，而那个时候，距离猫头鹰法庭和你做交易，还有至少几年的时间。这就意味着，猫头鹰法庭可能不止侍奉一位主人。” “哦，所以呢？” 让艾尔文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巴巴托斯对于猫头鹰法庭疑似脚踏两条船的行为居然一点都不介意，只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色酒液，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老实说，就哥谭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来个魔鬼君主大团建都不足为奇。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哪一位地狱君主来到哥谭不得夸声这里是个好地方？”巴巴托斯摊了摊手，表示这完全就是正常现象。 艾尔文好奇地问：“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猫头鹰法庭脚踏两只船的行为？” “呵呵”巴巴托斯嗤笑了一声，“能够选择信奉魔鬼的人类，你难道还能奢望他们有什么忠诚之类的美好品格吗？” 听到这种说法，艾尔文恍然，原来连魔鬼都嫌弃那些选择信奉魔鬼的人类。 却听巴巴托斯又用一种“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连这都看不出来吗”的语气说：“更何况，我明明是蝙蝠之神，但他们居然没有叫蝙蝠法庭，而是叫猫头鹰法庭，你们难道没有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吗？一群自称是猫头鹰法庭的人类信奉的却是蝙蝠之神！” 说着说着，巴巴托斯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良久，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不过这样说起来，还得是将蝙蝠作为标志的蝙蝠侠是在真心信奉我的” 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和猫头鹰法庭那群二五仔相比，巴巴托斯现在对蝙蝠侠的中意程度又加深了很多。 巴巴托斯的这句嘟囔声虽小，但在寂静的书房之中却依旧格外明显。 呃 布鲁斯张了张嘴，却发现巴巴托斯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自己好像没有反驳的理由，他看向艾尔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咳，是这样的，巴巴托斯先生，”收到布鲁斯的眼神示意，艾尔文便接过话头，问巴巴托斯：“我们主要是担心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个神秘势力，会不会对我们几天后的收集黑暗力量行动造成困扰。” 巴巴托斯眼睛转了转，摩挲着下巴，露出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然后说：“不用担心，我在地狱之中和其他几位魔鬼君主的关系还算可以，就算是到时候你们嘴里的神秘势力会出现的话，我也能应付。” 有了巴巴托斯的保证，艾尔文心下稍安，他心思一转，忽然对布鲁斯和巴巴托斯说：“不过说到猫头鹰法庭，我倒是突然有一个不错的主意，不知你们感不感兴趣” 听完艾尔文的计划，布鲁斯依旧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尽管蝙蝠侠经常会深入罪犯们的巢穴与之搏斗，但他其实是个极度谨慎的人，更倾向于行动前制定完善切严密的计划。 但巴巴托斯却大加赞赏，“冒险才有乐趣啊，我觉得不错。” 于是，红茶、咖啡、红酒，三只杯子碰到一起，发出“叮”的几声脆响。 “所以，”事情谈妥，巴巴托斯发出了灵魂拷问，“覆灭猫头鹰法庭那么重要的事情，蝙蝠侠应该会参加的吧？” “会参加吗？”艾尔文眼神飘忽，底气不足。 “呃，到时候看情况吧。”布鲁斯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含糊其辞，试图糊弄过去。 “嘿，伙计们，你们不能这样！”巴巴托斯不满了，大声嚷嚷起来，“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帮助你们覆灭猫头鹰法庭？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吗？还不是为了到时候能见到蝙蝠侠！”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猫头鹰法庭再不忠诚，但说到底毕竟还是巴巴托斯的信徒，而且每天供奉给巴巴托斯的黑暗力量可做不得假。在没有契约进行约束的情况下，巴巴托斯显然是另有所图随意才会那么好说话。 哦豁，破案了，我说怎么巴巴托斯那么配合呢，连交易都不做，完全就是在提供无偿的帮助，原来打的还是蝙蝠侠的主意。 真是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原因。 想到这里，艾尔文同情地看向布鲁斯，也不知道被小丑纠缠和被巴巴托斯觊觎，到底哪一个更让人头疼一些。 第73章 喜闻乐见的阿卡姆大越狱 #喜闻乐见的阿卡姆大越狱 诶？对了， 小丑呢？ 艾尔文的心中忽然发出灵魂拷问。 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小丑的消息了。 在韦恩庄园岁月静好地生活了好几天，已经让艾尔文产生了一种哥谭是个正常城市的错觉。 但很显然，这肯定是错觉， 而且不可能持续很久。 —— 位于阿卡姆疯人院最深处的一间单人囚室之中， 艾尔文“心心念念”的小丑正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双腿却搭在白色的病床之上，不停地晃动着，显得无聊又随意。 他的手中把玩着印有小丑的扑克牌， 诡异的小丑图案在那双白到不正常的双手之中上下翻飞，直到某一刻， 扑克牌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飞了出去。 小丑愣了愣， 看着散落一地的扑克牌，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夸张至极的笑容， 在血红色笑脸妆造的映衬下， 显得更加渗人。 他抬头望向窗外。 今天的哥谭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小丑喃喃：“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宜越狱、搞事， 以及——调戏蝙蝠侠！ 又到了哥谭人民喜闻乐见的阿卡姆疯人院越狱环节。 沉寂了多日的小丑终于再次支棱起来， 打算在哥谭大舞台为市民们献上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你， 对，就是你，过来。” 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 阿卡姆疯人院每天都会安排一小段儿放风时间，不过说是放风， 也只是把关着犯人们的牢门打开， 让他们从小牢房换到一间稍微大点的牢房罢了，依旧会被钢筋混凝土包围着， 不见天日。 自从上次的越狱事件之后，小丑一直窝在自己的豪华单间之中，今天倒是难得出来参与了放风活动。 此时的小丑正斜靠在一把绿色坐椅上，在人群之中观察片刻，随后对着远处的一个大块头招了招手。 那个大块头看到小丑的招呼，吓得打了个哆嗦，但又不敢不去，只能磨磨蹭蹭地向小丑那里挪去。 铛！ 小丑不耐烦了，右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警卫的注意力，但他们一看弄出响动的是小丑，又假装像是没看见一样，把眼睛瞥向一边。 除非万不得已，他们才不会和小丑起冲突呢。 大块头被这声动静吓个不轻，连忙加快脚步，凑到小丑面前，明明比坐着的小丑高很多，却还是努力缩着身子。 “哥谭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小丑漫不经心地问，声音又干又涩，像是金属，让人心生寒意。 这个大块头是刚刚来到阿卡姆的新面孔，小丑便把他提溜过来，问问哥谭的情况。 “呃，”大块头迟疑了一下，“科波特市长最近总是闭门不出，导致市议会已经发起了好几轮针对他的弹劾议案，这算吗？” “算？”小丑笑了起来，但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在血红的妆造加持下显得更加可怖。 “我是问你这些无聊的事情吗？”小丑“邦”地一拳打在大块头的鼻子上。 “我问你的是我的蝙蝠宝贝！我的宝贝甜心最近在干些什么？” 大块头双手捂着鼻子，但汩汩鲜血依旧顺着指缝流出，显得可怜极了。 “没，没有，”他惊恐地说，“最近真的没有蝙蝠侠的消息，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在哥谭。” “你说什么？！”小丑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 他对蝙蝠侠的行踪轨迹可太了解了，蝙蝠侠基本每天都会夜巡，一天晚上没有出现在哥谭都算是罕见的，怎么可能会一连好几天都不出现呢？ 想到这里，小丑的嘴角狠狠往下撇着，然后在大块头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的宝贝蝙蝠侠，为什么不出现了？一定是为他的好朋友杰克没有来找他玩，都是我的错” 问：DC世界最恐怖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答：小丑不笑的时候，以及蝙蝠侠开始大笑的时刻。 “我就说，蝙蝠宝贝是不能没有他的小丑杰克的，他现在一定很无聊吧” 小丑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自责，开始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身体也随着刺耳的哭泣声一点点滑下座椅。 他是真的哭得很伤心，大滴大滴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黑白相间的囚服衣袖。 过了一会儿，小丑的哭声又开始渐渐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尖锐刺耳。 “哈哈哈哈蝙蝠宝贝，我来了！” 原本嘈杂混乱的放风场地慢慢安静下来，谁都不敢再发出响动。 至于那个被小丑抓来问话的大块头，早就被吓得跑没影了。 小丑的方圆十米全都没人靠近，连警卫们都只敢紧握武器，远远围着正在发狂的小丑。 完啦。 几乎每一位警卫都在心里哀叹了一句。 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看小丑现在的表现，阿卡姆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 韦恩庄园，书房。 布鲁斯和艾尔文相对而坐，书桌之上已经没有了堆积如山的书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硕大的哥谭地图。 布鲁斯微微躬身，用记号笔在地图之上依次圈出几个地址，对艾尔文说：“一个好消息是，收集黑暗力量的设备已经设计完成，并且投入生产了，预计明天就可以生产完成然后安装在指定的这几个地方。” 艾尔文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他对布鲁斯还是非常放心的。 又看了眼地图，艾尔文问：“所以，到时候你考虑好要不要让‘蝙蝠侠’出面了吗？” 布鲁斯沉默不语。 他和艾尔文都清楚，覆灭猫头鹰法庭时，自己是没有办法用“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去的。 毕竟他本质上只是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人类，必须依靠各种蝙蝠装备才能发挥出打击敌人的全部实力。 一个不穿蝙蝠装的花花公子跑去掺和这事有什么用？当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吗？ 布鲁斯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说：“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蝙蝠侠就不必出面。” 言下之意是，如果到时候出了意外，布鲁斯也就不得不以蝙蝠侠的身份出现在巴巴托斯的面前。 只能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一边是巴巴托斯的纠缠，一边是成功覆灭盘踞哥谭几百年的庞大黑暗势力，到底孰轻孰重，布鲁斯还是能分清的。 艾尔文轻啧了一声，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就在布鲁斯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一切，打算开启对猫头鹰法庭的正式战争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刺破韦恩庄园平静的氛围。 阿福接起电话，听着话筒另一边的讲述，表情从原本的平静，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好的，好的，我这就和老爷说，嗯，嗯，谢谢您，戈登局长。” 挂断电话，阿福来到书房，对布鲁斯和艾尔文说，“老爷，教授，刚刚戈登局长来电话，阿卡姆又出事了。” “小丑又越狱了？”布鲁斯和艾尔文同时发问。 “是的。”阿福面色严肃。 布鲁斯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这次的小丑玩儿得比以往还要大。 尽管已经有所警惕，但阿卡姆的警卫力量依旧被小丑领着其他超级罪犯冲得丢盔卸甲。 不过就阿卡姆这么一个三天一小逃，五天一越狱的传统，警卫们已经习惯，哦不，是麻木了。 越狱成功后，阿卡姆的罪犯们在小丑的指挥下，控制了一整座酒店大楼。 当时，这座酒店正举行一场名流云集的盛大派对。 以往这种时候，布鲁斯基本都会被邀请。事实上，邀请函早就已经寄到了韦恩庄园，但是因为布鲁斯还在忙着对付猫头鹰法庭的事情，暂时无暇他顾，也就没有答应前往。 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中，无数西装革履的有钱人被迫跪倒在地，头顶是黑洞洞的枪口。 小丑的右手拿着一把沾染着血迹的匕首，左手则在摆弄着面前的摄像机。 “是这样吧唔好了！” 对着正在运行的摄像机，小丑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紫色西装，又用手梳了梳乱糟糟的绿色头发，轻咳几声，对着镜头说：“嘿，蝙蝠宝贝，好久不见，我想你应该非常想我吧。” “都怪我，好几天都没有来找你玩，这是我的不对。” “所以，”小丑声调一扬，把镜头转向一地的人质，“我来找你玩儿了！这样你就不会感到无趣了，对吧！哈哈哈哈” “拉斐尔大酒店，”小丑突然不笑了，变得郑重起来，“你知道的，快来找我吧，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堆的游戏。” “时间不等人哦，”小丑瞄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人质，“半小时，半小时以后，我将会每隔一分钟杀死一个人质，就当是为即将开始的游戏预热了。” 画面停留在小丑的惨白疯狂的笑脸之上。 这份视频被寄到警察局，戈登又把它寄给蝙蝠侠。 小丑知道蝙蝠侠最在意的是什么——人命。 果然，看完视频，布鲁斯已经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巴巴托斯发现的事情了，他猛地站起身来，立刻就要前往蝙蝠洞去换蝙蝠装备。 艾尔文在旁边同样看完了整个视频，心中思索着什么，忽然对即将走出房门的布鲁斯说，“可以带上我吗？我也打算去看看。” 布鲁斯打开房门的手一顿，看了艾尔文一眼，随后答应道：“好。” 虽然布鲁斯的马甲已经岌岌可危，但他们还是动作小心地来到蝙蝠洞，换上衣服后，离开韦恩庄园，整个过程没有让巴巴托斯发现。 当然，只是暂时没被发现。 坐在蝙蝠车的副驾驶上，艾尔文问蝙蝠侠：“你有多余的面具吗？给我一副。” 接过蝙蝠侠递给自己的面具，艾尔文戴好后，转头看向蝙蝠侠，问戴上后的效果：“布鲁斯，能认出我来吗？” 布鲁斯不可抑制地看向艾尔文的下颌处，某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移开了视线，说：“放心吧，认不出来。” 第74章 小丑 #小丑 拉斐尔酒店， 哥谭仅次于韦恩大酒店的豪华酒店。装修华丽气派，是哥谭权贵云集的地方。 但是如今的拉斐尔酒店，却笼罩在一片血色阴云之下。 时至深夜， 几十辆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 将酒店大厦团团围住。 此次行动由哥谭警察局局长戈登亲自指挥，他轻车熟路地在大厦的每一处出口都布下警卫。 有一种让人心疼的熟练。 另一边，蝙蝠车在蝙蝠侠的驾驶下，速度飙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 如同黑色的闪电，“咻”的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蝙蝠侠正手握方向盘， 在道路上疾驰， 一个想法忽然涌上心头：这种速度，如果巴巴托斯在场的话，一定会非常满意吧？ 这个想法来得快， 去的也快， 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上蝙蝠侠心头， 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距离拉斐尔酒店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 蝙蝠侠他们就已经可以隐约听到远处的警报声。 没过多久， 被警车和无数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围起来的拉斐尔酒店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是蝙蝠侠！” “蝙蝠侠终于来了！” “蝙蝠侠来了，快让个路。” 警察们很快发现从远处向这里驶来的蝙蝠车，交头接耳起来， 很多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黑色的蝙蝠车畅通无阻地驶入警察们的包围圈，一个恰到好处的飘移之后， 稳稳停到戈登局长的面前。 见蝙蝠车终于到来， 戈登顾不上汽车带起的烟尘，快走几步， 来到驾驶座处迎接蝙蝠侠。 终于蝙蝠侠，戈登同样半松了口气，刚想打个招呼，却没想到从蝙蝠车的另一边居然又下来一人。 嗯？什么情况？蝙蝠侠居然有搭档了？ 戈登用惊异的目光看向蝙蝠车上的第二个人，他戴着黑色的面具，手持一把黑色雨伞，身着合身考究的英式西装。 画风和旁边的蝙蝠侠不能说一模一样吧，那也是一点儿都不搭。 和蝙蝠侠带给戈登的那种深沉冷硬不同，这位和蝙蝠侠一起前来的人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的随和轻松。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人给戈登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蝙蝠侠，这位是？”戈登下意识转头问蝙蝠侠，他的声音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依稀可辨。 “我的，呃，助手。”蝙蝠侠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戈登。 姑且算作助手吧，虽然在蝙蝠侠的心中，艾尔文的潜在威胁程度其实和小丑不相上下。 友情客串了一次蝙蝠侠助手的艾尔文热情地走上前来，和戈登握了握手，“戈登局长，晚上好，希望我们的到来可以为哥谭警察局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呃，你好你好，感谢你们的帮助。”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戈登下意识顺着艾尔文的话往下说。 听着对方的嗓音，戈登觉得更熟悉了。 他绝对在哪里见到过！ 蝙蝠侠没有理会艾尔文和戈登的互动，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拉斐尔酒店，眼睛微微眯起。 一阵微风从他身边吹过，黑色的便服披风随风舞动，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这一次，蝙蝠侠只用了平常时间的一半就到达了拉斐尔酒店，比小丑设下的期限早了不少，因此，他得以留出时间在与小丑正式对决前了解现在的情况。 “戈登局长，现在是什么情况？”蝙蝠侠问戈登，声音沙哑冷沉。 聊起正事，戈登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根据现在多方汇总的情报显示，小丑先是和疯帽匠他们合作越狱，在控制了阿卡姆主要的安保力量后，他们洗劫了阿卡姆中的武器库，这之后，他们拿着那些精良的武器劫持了整座拉斐尔酒店。这里正在举行庆祝宴会，很多哥谭的大人物都里面，如果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都会让哥谭乱上好一阵子” 蝙蝠侠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默默评估着敌人的武器配备、人员分布。 另一边，艾尔文却没有掺和蝙蝠侠和戈登的对话，他随意地扫了眼四周，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轻轻笑了笑，便向那人走去。 哈维布洛克在一大群警察之中并不显眼，他的右手紧紧握住手枪，只有枪身冰冷坚硬的触感才能带给他一丝安全感。 这种阿卡姆疯人院集体团建的大场面，对于哈维布洛克这样一位新警来说，还是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他上一秒还在给违章停车的司机开罚单，下一秒就被拉来与超级罪犯们对峙。 这种割裂感，不亚于把正在上学的学生们从课堂之中直接发配到战场最前线。 刺耳的警笛声、不停闪烁的警灯、长官们的指挥声、其他警察的沉重喘息声 所有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现在他们正在对付的，是哥谭最危险的那群人。 或许某辆警车的底座被安装了脏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收割周围警察的生命； 也许不知何处会扔来一颗笑气炸|弹，中招的警察将会在狂笑之中痛苦的死去； 又或许阿卡姆的那帮疯子们会突然冲出酒店，对着警察一顿扫射。 身处这种氛围之中，哈维布洛克的心脏在胸腔之中咚咚作响，后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警服，一阵凉风袭来，又不由打个冷战。 就在哈维布洛克被紧张和恐惧的情绪折磨之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边响起：“哈维布洛克是吧？你不是交通警察吗？为什么也也要参与这场行动？” 这个声音出现得十分突兀，哈维布洛克被吓了个激灵，手枪一个没拿稳，差点掉到地上。 他回头看向声源方向，长长松了口气。 哦，是自己人。 对方从蝙蝠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既然是和蝙蝠侠一起过来的人，一定是好人。 虽然对方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他听着对方平和淡然的语气，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哈维布洛克回应艾尔文道：“先生，因为这次是最高警备，所有在岗的警察都要参与围捕。” 艾尔文点了点头，他看出对方还有些慌张，于是安慰对方道：“不用担心，蝙蝠侠既然已经来了，事情应该就会圆满解决了。毕竟小丑的真正目标是蝙蝠侠，不是你们。” 砰！砰！轰！ 艾尔文他们正聊着，大厦之中忽然传来阵阵爆炸的响动，惊得周围的警察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这应该是小丑为了和蝙蝠侠玩游戏前的预热环节，看来酒店里的某些人可能要受些苦头了。”艾尔文倒是没躲，反倒抬头查看了眼大厦的情况，出声点评着。 哈维布洛克愣愣地望着某个飘出硝烟的窗户，忍不住问：“为什么他们要这样？” 艾尔文耸了耸肩，“哥谭可是个疯子遍地走的地方，疯子嘛，行为模式当然是琢磨不定的。” “唔，不能这样说，”说到这里，艾尔文陷入了思考，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说法，“精神病患者的行为模式其实是可以被预测的，只是需要在方法模型之中添加一些特殊的规则” 哈维布洛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言自语的艾尔文。 这位先生不会是在——思考学术问题吧？！ 在这种场合？！ 过了好一会儿，艾尔文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他抱歉地看向哈维布洛克，“不好意思啊，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见蝙蝠侠和戈登还在商量战术，艾尔文便凑近了哈维布洛克，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现在还在坚持不收受贿赂吗？” 哈维布洛克诧异地望向艾尔文，“您，您什么意思？” 不论他到底有没有收受贿赂过，只是就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出来，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些？ 哈维布洛克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他大受震撼。 之前布鲁斯和艾尔文讲过他和巴巴托斯夜游的经历，所以艾尔文也知道了哈维布洛克的“英勇”事迹。 老实说，他还是很佩服这个小警察的，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几次三番地拒绝一个宇宙魔神的诱惑，每次想到堂堂黑暗之神巴巴托斯居然会栽在一个哥谭的小警察手里，艾尔文就忍不住想笑。 “没什么意思，”艾尔文拍了拍哈维布洛克的肩膀，安抚道，“我只是想说，在哥谭警察局这样黑暗浑浊的地方，想要坚持当一个清廉的警察是很难的。” 他伸手指向蝙蝠侠，示意哈维布洛克去看，然后说：“你知道为什么蝙蝠侠要当黑暗骑士而不是光明骑士吗？” 正在和戈登讨论的蝙蝠侠神色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艾尔文他们看向自己的视线，向这里望了一眼。 “为，为什么？”哈维布洛克忍不住问。 “蝙蝠侠生于黑暗，在尝试体会和理解犯罪和恐惧的真谛后，才能做到直面恐惧。” “你见过蝙蝠灯吗？” “见过。” “整个哥谭被黑暗所笼罩，但仍然还有希望之光，那就是黑夜之下的蝙蝠灯。” 艾尔文与哈维布洛克对视，目光并不锐利，但却直抵人心，“我只是希望，当你在警察局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想蝙蝠灯，你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改变不了警察局的腐败作风，但希望你能意识到，还有一个人也在像你一样坚持在做，也没有放弃这座城市还有人在为这个城市奋战。” —— 拉斐尔酒店，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小丑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小丑扑克，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蝙蝠甜心还没来？” 他随手拽起一个人质，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不幸被小丑选中，极度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在遇到可能会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情时，也失去了原有的从容镇定，丑态百出。 “你叫什么？”小丑问。 “麦，麦克布朗。”男人哆哆嗦嗦地说。 “哦，麦克是吧，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你是个什么部长吧？总是在电视上说着一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愚弄那些浑浑噩噩的市民，哈哈哈哈”小丑打量着这个可怜的人质，不停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原本正在发出癫狂笑声的小丑忽然表情一变，可怜兮兮地看向麦克，认真发问：“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给蝙蝠宝贝设置时限？他如果因为着急赶来，出了交通事故了怎么办？” 麦克：我能说什么？我又敢说什么呢？您随意好吧。 他哼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结论来，憋得脸都变得通红了。 好在小丑其实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如果蝙蝠宝贝着急来见我，在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了怎么办？不行！我要提醒蝙蝠注意安全！” 小丑一把推开麦克，跑到摄像机面前，又录制了一段视频。 “嘿，亲爱的蝙蝠侠，路上注意安全！不要闯红灯、不要超速行驶哦！违反交通规则的孩子，没有蛋糕吃！” “如果你在路上出了意外，我”说到这里，小丑四下搜寻着什么，突然，他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秃顶男人，将摄像机的镜头拉向那个人。 画外音则是小丑似哭似笑的癫狂笑声，“我就把哥谭的交通部长杀了，用他的血作为汽油，加到蝙蝠车的油箱里，哈哈哈哈哈” 忽然被cue的交通部长：！！！ 但凡小丑能讲点儿理，也不至于一点理都不讲啊。 围在外面的警察看见，酒店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他们立刻如临大敌，难道是小丑他们要开始进攻了？ 不过，事情并非像他们所想的方向发展。 在他们的诧异目光下，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大门走出，是人质！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搜身，确定他的身上没有炸|弹后，他手上的一盘录像带被交到戈登和蝙蝠侠的手里。 原来是被小丑派来给蝙蝠侠送录像带的。 又是什么？ 蝙蝠侠和戈登紧皱着眉头，将录像带放入放映设备内。 很快，放映结束，画面停留在哥谭交通部长惊恐的面容之上。 不知道之前跑哪里去的艾尔文又冒了出来，他旁观完整个录像，忍不住对蝙蝠侠说：“蝙蝠侠，我觉得小丑可能是全哥谭最关心你的人了。” 他甚至相信，如果小丑看到蝙蝠侠即将遭遇生命危险，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救蝙蝠侠。 蝙蝠侠只能小丑来霍霍，别人如果敢碰，头都给他打掉！ 看完录像带，蝙蝠侠的嘴角狠狠往下撇了撇，看起来严肃又冷漠，面对小丑的“关心”，完全不为所动。 他没再去管录像带，转身和戈登继续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一切安排妥当后，蝙蝠侠迈步向酒店的大门走去，临走前，他回望了艾尔文一眼。 艾尔文冲蝙蝠侠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放心去。 蝙蝠侠微微点头，随后转身前往酒店，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你不一起吗？”见艾尔文依旧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哈维布洛克很疑惑。 “我？我就不用了，我相信蝙蝠侠可以独自对付小丑的。”艾尔文摇了摇头，用伞尖轻点地面，显得漫不经心。 那您还和蝙蝠侠一起来到这里干嘛？ 哈维布洛克下意识想问，但觉得这样问似乎有些不礼貌，于是生生憋了回去。 “哈，”艾尔文看出了哈维的想法，于是说，“你是想问，我都不去帮忙，为什么还要一起过来，是吧？” 心中的想法被撞破，哈维布洛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不是现在。”艾尔文对着哈维布洛克神秘一笑。 “什么事情？”哈维布洛克茫然地问。 “抓猫头鹰。”艾尔文凑到哈维身前，小声地说。 “啊？这里有猫头鹰？”哈维更懵了，“那需要我为您联系野生动物管理局吗？” “哈哈哈，”艾尔文被逗笑了，“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 “哇哦，哇哦，大家快看谁来了！是我的蝙蝠宝贝！你可算来了！天哪，我真的太感动了，哈哈哈哈” 小丑终于看到自己心爱的蝙蝠侠，开心得蹦了起来。 大手一挥，小丑扑克牌漫天飞舞，像是欢迎蝙蝠侠的礼花彩炮。 小丑用枪指了指一地的人质，愤愤不平地对蝙蝠侠说：“蝙蝠宝贝，他们居然在你还没到的时候就开始派对了，真是过分，所以我就让他们把宴会暂停了，怎么样，你开心吗？” 小丑像是在向蝙蝠侠表功，显得得意极了。 回应小丑的，是宴会大厅之中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不知何处传来的抽泣声。 蝙蝠侠的蓝色眼睛中此刻流露出一丝愤怒，因为他看到了此刻的地上，正躺着几个人质，身上染血，生死不知。 小丑顺着蝙蝠侠的视线看了过去，他知道蝙蝠侠现在在想什么，赶忙对蝙蝠侠解释，但语调却冰冷无情：“嘿，蝙蝠，这你不能怨我。虽然我答应你半小时以后才会杀害人质，但我可没说不会伤害人质啊！放心吧，他们没死，只是可能需要再床上躺个几个月了。” 说着，小丑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说：“就像之前那次一样，你让我打着石膏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嘶，那会儿我被你打断了好几根肋骨呢。哦，蝙蝠，你知道吗？那真是个美妙的体验！我躺在床上，没有其他无聊事情的干扰，每时每刻想的都是你！！！蝙蝠侠！哈哈哈哈”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癫狂的小丑，拳头更硬了。 第75章 论实况直播的重要性 #论实况直播的重要性 蝙蝠侠的身影消失在酒店的大门后没多久， 留在外面的艾尔文和警察们就听到了一阵阵打斗的响动。 在艾尔文看来，此刻现场的氛围有些奇怪，警察们虽然人多势众、呈包围之势， 但却如临大敌、瑟缩不敢向前。 而蝙蝠侠虽然是孤身一人独闯酒店， 却给所有人一种“蝙蝠侠来了，这把就稳了”的感觉。 艾尔文自己有这种感觉其实不奇怪，因为他作为了解DC宇宙的人，是知道蝙蝠侠有主角光环的， 可周围的警察们却也产生了和艾尔文差不多的想法，这就有意思了。 虽然人在场外， 但艾尔文在脑海中已经回放了无数电影和漫画中蝙蝠侠暴打阿卡姆罪犯们的经典场景。 搭配时不时从酒店大厦中传来的打斗声食用， 感觉很是奇妙。 没过多久，酒店内的战争便已接近尾声。 酒店大厅之中，小丑十分狼狈， 凄惨至极。身上的紫色燕尾服皱皱巴巴的， 还滴了些许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其他受害者的。 小丑旁边， 则是跪倒在地、萎靡不振的疯帽匠， 他的面前， 是一个破损严重的礼帽。 疯帽匠现在表示非常后悔。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和小丑一起越狱了！ 看看可恶的蝙蝠侠都对自己的礼帽做了些什么！ 他抱着自己心爱的礼帽，涕泪横流、心疼不已。 另一边，刚被蝙蝠侠一拳击倒， 小丑的嘴角渗出鲜血，但却显非常兴奋， “哇哦， 蝙蝠，这招真的太棒了， 你最近绝对是有好好健身的！这是我这段时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蝙蝠侠的目光愈冷，死死掐住小丑的喉咙按在墙壁上，小丑呼吸困难，但依旧满脸期待地问：“亲爱的蝙蝠，你现在会杀了我吗？还是只像上次那样，让我在床上躺上半年的时间？” 蝙蝠侠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气，小丑被掐得几乎喘不过起来，发出痛苦的拉动风箱声，但他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只是，就在小丑几乎因缺氧而昏厥过去时，蝙蝠侠放开了手。 “砰”的一声，小丑顺着墙壁滑倒在地。 他痛苦地咳嗽着，嘴里却骂骂咧咧：“该死的，蝙蝠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蝙蝠，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顺应自己的内心，我相信你刚才一定动了杀心。” 正在这时，酒店大厅的门被推开了。 蜂拥而入的警察们捉住了瓮中之鳖，给大厅中倒在地上哀嚎的阿卡姆逃犯们戴上了手铐。 艾尔文缓步跟在冲进酒店大厦的警察们的身后，但却没有进去，走到门口便停下了脚步。 他小腿微屈，倚门站着，显得漫不经心，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哥谭的警察们进入现场，主要是起到善后和收尾的作用，毕竟最艰苦的工作已经被蝙蝠侠完成了。 艾尔文看见即将进入酒店的戈登，一把将他拦了下来，低声说：“戈登局长，有个事需要您的帮助。” 戈登停下脚步，问艾尔文：“什么事？你说。” “等下解救出的人质，我希望您能引导他们全部都从这一个门出来。” 这是什么要求？戈登有些疑惑，但毕竟艾尔文是和蝙蝠侠一起过来的人，戈登对他还是很信任的，所以，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说：“没问题，只要和他们说其他出口还没有进行安全排查，可能会存在未知风险就好，还有别的需求吗？” 看看！这才是来自正义侧的朋友！ 虽然不理解，但我还是愿意答应你，甚至已经贴心地想好理由。 比当小丑的队友可好太多了！ 艾尔文对着戈登温和一笑：“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在出口这里架设一台摄像机，最好能将所有从这里走出来的人都录下来。” 这不算什么大事，戈登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这就安排警员来做。” “非常感谢，戈登局长。” 警察们开始了轻车熟路的扫尾工作：抓捕阿卡姆的逃犯们、安抚人质、救治伤员、打扫现场、固定证据 一通忙活后，危机终于解除，受害者们开始陆续走出大门。 一群死里逃生的哥谭大人物们，从酒店大门鱼贯而出，一个个都惊魂未定、狼狈不堪。 “我的老天，阿卡姆那帮疯子真是太过分了！我都不敢想象他们下次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要我说，就该把那群疯子全都送上绞刑架！” “这你就别想了，精神病人不能判死刑可是联邦的法律，想要把这条法律改了可不容易。” “之前是哪个议员提议要削减警察经费的？我怀疑他和阿卡姆的那群疯子是一伙儿的。” “嘶，好疼，这回蝙蝠侠来得真慢，但凡他能快一点，我就不会被小丑揍了。” 见此情景，艾尔文眸光一敛，站直了身子，目光扫过每一个从大门口出来的人，态度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因为站在大门口的缘故，每一位宾客从大门出去时，都会从艾尔文的身边路过。 绝大多数的宾客都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正后怕着，已经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安安静静站立在门旁的艾尔文。 只是，总有一些对他人视线较为敏感的人注意到了这里。 就比如，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原本正一边与周围人交谈，一边往外走去。 他周身的气度非凡，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路过艾尔文时，不经意间瞥见那副熟悉的黑色面具，他神色一动，停下脚步。 站到艾尔文面前，他开口了，声音带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压迫感十足，“你是和蝙蝠侠一起来的？是蝙蝠侠的新助手？” 艾尔文眼睫稍抬，看了眼和他说话的男人，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现任的哥谭市议会的议长，卢卡斯琼斯。 最近这两天，他一直在暗中助推弹劾企鹅人的议案，如果成功的话，他将会推出自己人参与选举，以期成为新的哥谭市长。 面对哥谭议长、实权人物之一的提问，艾尔文却神色淡淡，“你好，琼斯议长，我只是来协助蝙蝠侠的，算不上真正的助手。” 卢卡斯皱了皱眉头，目光微冷，他对艾尔文的态度非常不满。 果然是蝙蝠侠的助手，和蝙蝠侠一样让人讨厌！ “琼斯议长，”艾尔文礼貌而疏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不要在门口逗留，您挡住后面人的道路了。” 确实，卢卡斯原本身边就簇拥着不少人，他在门口停下，一大堆人也就跟着停下，将门口原本宽裕的空间挤得密不透风。 更何况，那些被卢卡斯挡住的人也不敢直接挤出来。 艾尔文的态度让卢卡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在这里发火，尤其是蝙蝠侠才刚刚救了他们，在道义上他还要谢谢人家呢。 最终，他微不可查地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韦恩庄园，二楼客房。 巴巴托斯正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一大堆的零食和酒水。 他拿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电视剧来。 是的，堂堂黑暗之神巴巴托斯，已经彻底入坑了人类的电视剧，而且是那种最狗血套路的剧集。 很快，一集追完，为了不看广告，巴巴托斯又拿起遥控器，换了下一个台。 恰好是个新闻台，正在播放时事新闻。 “各位观众，现在进行突发事件报道，今日晚间，阿卡姆疯人院再次发生集体越狱事件，小丑带领新组建的小丑帮成员，劫持了正在举办宴会的拉斐尔酒店，幸好，蝙蝠侠及时出现” 电视上，蝙蝠侠在拉斐尔酒店现身的画面被记者们镜头及时捕捉，进行了实时直播。 愣愣看着画面里的蝙蝠侠，巴巴托斯的手一松，“咔嚓”两声，红酒杯子掉落在地，摔成无数个碎片，杯中未喝完的红色酒液洒在洁白的地面上，刺眼至极。 他在口中喃喃：“实时直播蝙蝠侠？蝙蝠侠！” 正在一楼准备夜宵的阿尔弗雷德敏锐地听到了楼上的动静，他的动作一顿，稳妥起见，还是查看一下吧。 阿福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往二楼客房走去。 来到客房门口，阿福轻轻敲了敲门：“巴巴托斯先生，我在楼下听到您的房内似乎有什么动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屋内无人应答，一片死寂。 阿福微微皱眉，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稍作迟疑，他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入房间，果然如阿福在门外感应的那样，房间里空无一人。 阿福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中的沙发、茶几、床铺、窗户、零食堆，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能是巴巴托斯先生耐不住寂寞，所以跑出去找乐子了吧？ 阿福猜测着，倒也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 只是，当阿福拿起遥控器，打算把尚未关闭的电视关掉时，电视画面上的内容却让他大惊失色。 画面之中，赫然是蝙蝠侠的身影，一看右上角的“实时”标志，居然是，直播！ ！！！ 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出现在阿福的脑海中：巴巴托斯不会是要去找，老爷吧？！ 来不及细思，阿福赶紧拨通蝙蝠侠的通讯，急切地说：“Sir，听我说，您现在一定要小心” 第76章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逃 #他追， 他逃，他插翅难逃 “砰。”关闭车门的声音响起。 阿卡姆的罪犯们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他们全都被关进一辆中型大巴车上。这辆大巴由韦恩集团倾情赞助， 装有细密的铁丝和坚固的栏杆， 完全就是一座防守严密的移动监狱。 危机暂时解除，原本被警戒线拦在远处的记者和摄影师们开始蜂拥而来。为了抢到宝贵的第一手报道，有的记者直接凑到大巴旁边，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还有的记者则是对着蝙蝠侠和戈登局长就是一阵猛拍。 “咔嚓咔嚓”闪光灯的声音不断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举办了什么明星见面会呢。 闪光灯的白光照耀在蝙蝠侠的身上， 但光线却被黑漆漆的蝙蝠装吸收了个彻底。 即使身处光明之中， 也并没有减少蝙蝠侠那如深渊般的黑暗。 被关进监狱大巴的小丑努力凑到车门口，隔着栏杆，对着蝙蝠侠喊道：“嘿， 亲爱的蝙蝠宝贝， 今天是我参加的最棒的一场约会了，下次还约！” 约？呵！ 蝙蝠侠一点都没有理会小丑， 沉默地看着监狱大巴渐行渐远， 耳边小丑疯狂的喊叫声终于渐渐远去。 这时，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蝙蝠侠回头，是艾尔文。 他问艾尔文：“那件事，顺利吗？” 艾尔文点了点头， 冲蝙蝠侠挥了挥手中的录像带，“当然， 全都在这里了。” 蝙蝠侠盯着录像带看了一会儿， 表情有些严肃，“你发现了多少？” “十三。”艾尔文言简意赅。 蝙蝠侠的目光一凝， 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压却极低。 “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但想来已经是大多数了。”艾尔文低头玩着手里的录像带。 蝙蝠侠点了点头，“我们先回去。” “好。” 一场意味不明的简单交谈结束后，艾尔文和布鲁斯他们向蝙蝠车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年轻靓丽的女记者，对面是肩扛摄像机的搭档。 镜头之下，她正进行着新闻报道：“各位观众，现在进行突发事件报道” 是电视直播。 拉开车门，艾尔文和蝙蝠侠先后坐进蝙蝠车中。 艾尔文的小臂搭在车窗上，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神色懒懒。 他随意地向后视镜瞄了眼。 戈登局长正在接受记者的报道、警察们开始陆续坐上警车离开。 今晚过后，这里的一切都在归于平静。 哥谭有着独属于这座城市的韧性，就算遭到再严重的破坏，也会很快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既不会变坏，也很难变好。 只是，当艾尔文无意中往空中扫了一眼时，却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诶？那是什么？烟雾？但怎么会是黑色的？ 艾尔文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看向空中，黑雾还在。 那团黑色的雾气比黑暗的夜空还要浓郁，所以即使在黑夜的背景下，依旧能够看出些许不同。 在艾尔文的注视下，那团黑雾原本在现场的高空徘徊着，但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极具人性化地顿住了，像是发现了自己的目标，猛地向蝙蝠车这里冲来。 艾尔文：！！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蝙蝠侠那里，蝙蝠头套之中的蓝牙耳机响了，里面传来阿尔弗雷德焦急的声音，“Sir，听我说，您现在一定要小心巴巴托斯，他可能在电视里看到您的身影，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担心他可能是去找您了！” 蝙蝠侠忙了一晚上，同样有些困倦，但听到这条讯息后，神经猛然紧绷起来，心中拉响了一级警报。 正在此时，蝙蝠侠听到副驾驶上的艾尔文轻“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循着艾尔文的目光看向后视镜，同样看到了车后正在飞速向自己靠近的黑色雾气！ 这黑色的烟雾，蝙蝠侠可太熟悉了！ 来不及细思，蝙蝠侠狠踩一脚油门，蝙蝠车立刻猛窜了出去。 巨大而响亮的引擎轰鸣声在现场响起，吓了周围人一跳。 身为交通警察的哈维布洛克职业病犯了，下意识说了句：“超速、噪音超标、非法改装” 一旁的警察听到了哈维布洛克的嘟囔声，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你难道想给蝙蝠车开罚单？勇气可嘉啊！” 巨大的惯性把猝不及防的艾尔文狠狠按在座椅上。 他勉强调整身体，忍不住埋怨蝙蝠侠：“布鲁斯，你开车那么着急干嘛。” 蝙蝠侠开口解释了一句，语气少见的有些急促，“后面的那团黑雾，是巴巴托斯！” “啊？！”艾尔文诧异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蝙蝠侠一眼，见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又从后视镜看了眼愈来愈近的黑色烟雾，果然有种熟悉的味道。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上帝啊，布鲁斯，你现在正穿着蝙蝠装、开着蝙蝠车呢，要是被巴巴托斯追上” “嘶——”说到这里，艾尔文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抓马的掉马火葬场啊！ 艾尔文不是当事人，但也有种头疼到极点的感觉。 黑色的蝙蝠车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路上疾驰着，伴随着刺耳的声浪，排气管喷出长长的火焰，几乎算是贴地飞行。 然而，即使蝙蝠车已经把速度提到这种高度，身后的那团黑色雾气却依旧紧追不舍，在空中划过长长的尾迹云。 他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蝙蝠侠，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正在疾驰的蝙蝠车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艾尔文指着前面，惊呼：“小心！前面有人！” 滋拉—— 蝙蝠侠猛踩一脚刹车，汽车轮胎在黑色的柏油马路上留下长长的刹车痕。 车停下了，距离前面的人影只有不到一拳距离。 艾尔文被这紧急刹车搞得狼狈不堪，如果不是一上车就老老实实系安全带，他觉得自己绝对能碰得头破血流。 “咚！” 黑暗之中，一双惨白的手突然印在挡风玻璃之上，吓了艾尔文一跳。 定睛望去，巴巴托斯的身影出现在车前，他正用一种复杂至极的目光看向车里。 看着巴巴托斯那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艾尔文长长叹了口气，他转头对蝙蝠侠说：“唉，谈谈吧？躲不过的。” —— 哥谭上东城的郊外，漆黑一片、灯影稀疏。 此刻，在荒芜人烟的道路上，三道身影呈三角之势站立着。 “蝙蝠侠？” 一个中年男人率先对着黑漆漆紧身衣怪人开口了，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却让空气停滞了一瞬。 蝙蝠侠没有说话，沉默着。 巴巴托斯的脸色不停变换，有那么一瞬间，他的面容忽然又变成了雨夜降临韦恩庄园时的狰狞形象，只是又瞬间恢复正常。 他又盯了蝙蝠侠一阵，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你，不会是布鲁斯韦恩吧？” 蝙蝠侠依旧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有一丝动容。 艾尔文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他好奇地问巴巴托斯：“你怎么看出来的？” 巴巴托斯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回答艾尔文的问题，眼睛却没有离开蝙蝠侠：“魔鬼的感知可是很敏锐的，不然你以为那些企图欺骗魔鬼的倒霉蛋们是怎么被找到的？交易达成后却不想履行的人类可大有人在。不论他们是逃到天涯海角，还是进行了全身整容，都没法逃过魔鬼的追踪。” 艾尔文恍然：“所以你虽然在电视里看过蝙蝠侠的形象，但因为不是真人，所以没法将布鲁斯和蝙蝠侠相对应，但是现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就可以发现了。” 这就是为什么，巴巴托斯虽然没法在与布鲁斯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他是蝙蝠侠，但却能在如今的场合下，认出他是布鲁斯。 事实上，现在的巴巴托斯都要被气笑了，他想到了在韦恩庄园时，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问了布鲁斯好几次蝙蝠侠到底是谁。 布鲁斯当时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说什么“我虽然是蝙蝠侠的金主，但也不清楚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还有那句“我和蝙蝠侠不熟。” 真是呵呵了！ “所以，你是莫里亚蒂吧。”巴巴托斯把视线移向艾尔文，语气依旧幽怨至极。 艾尔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把戴在脸上的黑色面具摘了下来。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就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他想对巴巴托斯解释点什么，至少也要调节一下现场的气氛。 艾尔文总觉得，就巴巴托斯和布鲁斯现在这种氛围，要不就是打起来，要不就是吵起来，总归不会是什么好的发展走向。 巴巴托斯紧紧盯着蝙蝠侠，神色几番变化，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难以分清的复杂之色。 良久，他脸上复杂难辨的神色消失了，嘴角浮出一抹苦笑，他问，“布鲁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其实就是蝙蝠侠？” “咳咳，”蝙蝠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巴巴托斯先生，是这样的” “你不用说了。”巴巴托斯伸手制止了蝙蝠侠的狡辩。 “我理解，不就是对我还有些提防嘛。”巴巴托斯满脸受伤的神色，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蝙蝠侠的喉头一哽。 巴巴托斯这个态度，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原本的警惕戒备稍稍松动，虽然蝙蝠侠很不想承认，但他现在居然有种淡淡的愧疚感。 这种感觉一起，又被蝙蝠侠狠狠按灭。 蝙蝠车继续前行，只是车中多了一个人。 巴巴托斯大喇喇地坐在蝙蝠车的后排，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恼怒。 他看向蝙蝠侠的背影，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巴巴托斯对人性的了解可太深了。 他知道，蝙蝠侠完全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他也明白，如果自己表现得过于强势和敌意的话，自己一定会和蝙蝠侠的关系急剧恶化，成为敌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对巴巴托斯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可是有一个深埋心中已久的想法。 那是他在知道蝙蝠侠的存在后的第一时间就产生的。 而现在，这种想法更强烈了。 巴巴托斯看向蝙蝠侠的蝙蝠头套，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第77章 狗狗祟祟，偷感十足 #狗狗祟祟， 偷感十足 韦恩庄园的大门处，阿尔弗雷德的眉头紧皱，正焦急等待着。 自己的通讯被老爷匆匆挂断， 大感不妙的阿福立刻打开电脑， 查看蝙蝠车的当前状况。 电脑屏幕上的运行轨迹显示，蝙蝠车先是在哥谭的道路上玩命狂飙，然后突然静止不动。 当时，阿福差点就要准备去支援了， 幸好蝙蝠车再次有所动作，开始平稳地向韦恩庄园进发。 天光大亮后， 望穿秋水的阿尔弗雷德终于看到了蝙蝠车的身影。 首先从车上下来的是老爷， 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阿福半松了口气。 接着是莫里亚蒂教授，很好， 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然后是——巴巴托斯！ 哦豁， 完啦。 看到巴巴托斯，阿尔弗雷德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用问， 既然巴巴托斯都和老爷一起从蝙蝠车下来， 老爷的蝙蝠侠身份肯定被巴巴托斯得知了。 尽管十分忧虑， 但出于管家的职业素养，阿福还是勉强保持微笑，告知他们早餐已经备好。 餐桌上， 布鲁斯、艾尔文和巴巴托斯坐在他们的老位置上，吃着阿福准备的早餐。 和以往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巴巴托斯！ 他面前依旧摆放着成堆的美酒美食， 但在大快朵颐之余， 总会时不时地瞄一眼坐在对面的布鲁斯。 狗狗祟祟，偷感十足。 巴巴托斯的注视太过炙热， 布鲁斯本身又是个对他人目光极其敏感的人，想要刻意忽略都做不到。 于是，就在巴巴托斯第四十次看向布鲁斯时，布鲁斯终于忍受不住了。 他眉头微蹙，声音低沉地问：“巴巴托斯先生，您能不要总是看着我吗？” 有事说事不行吗？ 被点破后，巴巴托斯一愣，连连抱歉道：“哦哦，不好意思，影响到你了？我不看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倒确实信守承诺，没有再去偷看布鲁斯，但布鲁斯依旧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这算是一种，蝙蝠感应？ 总之，虽然没有证据，但布鲁斯确信巴巴托斯还在关注自己。 想想倒也说得通，巴巴托斯的本体是一团黑色烟雾，即使不用眼睛，想来也是能够视物的。 布鲁斯放下餐具，神情无奈，看向巴巴托斯，迎接他的却是对方24K纯无辜的大眼睛。 你就说我有没有再看你吧！ “噗嗤。” 艾尔文看着巴巴托斯和布鲁斯的“互动”，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艾尔文看来，他俩的暗中交锋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巴巴托斯自以为自己对布鲁斯的小心思没人发现，但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早已知晓。 只是，巴巴托斯这边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偷偷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就是不说出来。 而布鲁斯和阿福肯定也巴不得当这事儿不存在，也不可能主动说破。 只有艾尔文是个纯纯吃瓜乐子人。 他的笑声换来了两双幽怨的眼神。 艾尔文当即举手作投降状：“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今天的布鲁斯，在巴巴托斯的刺激下，吃饭的速度都要比以往快得多。当然就算是速度再快，也无损哥谭蓝玫瑰的优雅风度，动作依旧是得体的。 就在艾尔文刚刚消灭完餐盘中的一半食物，布鲁斯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给艾尔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吃完饭去实验室一趟。 点头答应布鲁斯后，艾尔文忍不住侧头问巴巴托斯：“巴巴托斯先生，你对布鲁斯，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我什么都没想啊。”巴巴托斯显然心情极好，哼着歌，一边说：“不过，莫里亚蒂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蝙蝠侠和我真的很像？” 艾尔文问：“您指的是哪方面？” 巴巴托斯很不客气：“当然是各个方面。” 呃 艾尔文被这话噎住了，半天没再说话。 一口喝尽杯中的锡兰红茶，艾尔文又试着劝了句：“巴巴托斯先生，想必你也能看出布鲁斯的性格，如果你对他有什么别的企图，很可能会撞个头破血流的。” 巴巴托斯完全不在意，“企图？你别瞎说，我可没有，我只是对蝙蝠侠有那么亿点感兴趣罢了。” 呵，还好意思说没有，你餐桌上望向布鲁斯的目光那么炙热，谁看不出来啊！ 艾尔文做着最后的努力：“你昨晚既然去了拉斐尔酒店，看到小丑了吗？就是那个脸上涂着红白颜料的人？他是布鲁斯的死对头，被布鲁斯揍得老惨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劝巴巴托斯，最好不要对布鲁斯起“歹念”，不然管你是宇宙魔神还是地狱君主，包被揍的。 但可惜的是，对方不仅没有理解艾尔文的良苦用心，反倒带入了某种类似于家长对孩子的担忧视角。 巴巴托斯紧皱着眉头回忆着什么，“我当然记得，就是那个嚷嚷着下次还要和布鲁斯约会的人。你说他叫小丑？唔，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异乎寻常的疯狂，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身上的疯狂气息会把蝙蝠侠带坏的。” 艾尔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巴巴托斯的交谈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这还怎么劝。 布鲁斯，不能怪我不帮你，奈何对方太固执，九个超人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 哥谭中部，罗宾逊公园。 这里日后将会是毒藤女的势力范围，但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城市公园。 一辆中型货车驶入公园，车身两侧贴有一个大大的银色“W”，下面缀着一行小字，“WAYNE”，是韦恩集团标志。 几名身着反光工服的工人从车上下来，把设备和工具挨个搬下车，对照图纸选取一处地点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叮叮当当 机器施工的声音在宁静的罗宾逊公园响起，打破了这里的沉寂。 见这些工人似乎正在安装一个奇奇怪怪、从未见过的东西，有好奇的民众走上前问：“你好，你们是在干什么呢？这是什么啊？” 其中一名工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口气的空当向对方解释道：“这是韦恩集团赞助的空气清新器，主要是用来吸收空气中的有害物质的。” 尽管在向别人解释，但他其实自己也是一肚子疑惑。 这是因为，虽然他装了几十年的空气清新器，但是第一次见这么个怪东西。 按理来说，空气清新器不都是安装在室内的吗？在室外装这么个东西真的有用？ 这种操作，和为了缓解全球气候变暖，所以把空调安装在室外有什么区别？ 老实说，那群阿卡姆的疯子们都想不出这么离谱的事儿来。 他只能用这肯定是公司研发部新推出的高科技产品来说服自己了。 他不理解，但也懒得管。 反正公司给钱了，让他装什么就装什么。 哪怕明天公司告诉他，让他给哥谭河安个盖子，他都会欣然前往。 “哇哦，那可真是太棒了！”提问的那位市民很高兴，倒是没有察觉出异样，“最近我总是感觉嗓子不舒服，肯定是附近的工厂排放的有害气体超标了。” 又一位路过的市民插话道：“是啊，真的太过分了，所以我还打算组织一些环保人士去那些工厂门口抗议呢，希望这个设备能发挥作用。” 工人随口提了一句：“按照韦恩集团的规划，哥谭的很多地方都会安装这个空气清新器，想来会有些效果吧，毕竟这可是韦恩集团出品。” 路人们纷纷点头，显然很是赞同。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哥谭的很多地方。 —— 韦恩庄园实验室。 艾尔文吃完早饭，便来到了这里。 布鲁斯正对着电脑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什么，只是看了眼推门进来的艾尔文，又将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之上。 他说：“莫里亚蒂教授，我已经将设备图纸下发给韦恩集团，预计这两天差不多很快就能安装完毕。” “嗯，好的。”艾尔文边点头，边向布鲁斯走来。 “布鲁斯，关于巴巴托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走到布鲁斯面前，艾尔文问。 听到巴巴托斯的名字，布鲁斯正飞快打字的手突然停顿了。 他沉默了一瞬，原本平稳的呼吸沉了几分，然后说：“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我刚刚和巴巴托斯简单聊过了，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据我观察，我们之前的猜测基本大差不差，他就算不是想要当你的，呃，父亲的话，也是对你有种异乎寻常的关注。” 异乎寻常的关注？ 这种描述让布鲁斯难以抑制地想到小丑。 也不知道小丑和巴巴托斯之间，到底谁更难缠一些。 不过，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将巴巴托斯和小丑作对比的话，布鲁斯确实很难对巴巴托斯产生太大的敌意。 毕竟，小丑可是想要彻底毁了蝙蝠侠，但巴巴托斯又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当蝙蝠侠的父亲罢了。 这样一对比，小丑比正统的魔鬼君主巴巴托斯都要更像邪恶至极的魔鬼。 听完坏消息，布鲁斯又问：“那好消息呢？” “哈！”艾尔文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好消息就是，巴巴托斯应该没有打算用强，我猜他是想循序渐进，慢慢卸下你的心防，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至少在我们覆灭猫头鹰法庭前的这段时间，他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乱子了。” 呃，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 努力忽略心中升腾的怪异感觉，艾尔文头看向看向布鲁斯的电脑屏幕。 是昨天晚上艾尔文请戈登局长找人录下的宾客录像。 布鲁斯正在电脑上把所有的宾客照片截下来汇总起来。 做完以上工作，布鲁斯问艾尔文：“可以开始了？” 艾尔文点了点头，“可以了。” 于是，接下来，布鲁斯在电脑上挨个播放每个宾客的头像，给艾尔文辨认。 一场在拉斐尔酒店举办的豪华晚宴，有将近六百的宾客出席。想要从那么多人中分辨出目标，并且记住，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但整个过程中，布鲁斯并没有对艾尔文的能力产生丝毫质疑，反倒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电脑屏幕上的头像不断切换，艾尔文将这些头像与自己脑海中记忆的内容相对比，发现相匹配的目标就会出声告知布鲁斯。 很快，十三个人的头像被筛了出来。 放在第一张的，赫然是哥谭的现任议长卢卡斯琼斯。 昨天晚上，在得知拉斐尔酒店正在举行宴会，而且参与的宾客都是哥谭有名的大人物时，艾尔文忽然意识到，这将会是辨别猫头鹰法庭成员的好机会。 于是，原本并不打算前往的艾尔文忽然提出了同行的要求，在蝙蝠车上，但艾尔文向布鲁斯说出自己的设想，得到对方赞同的目光。 拉斐尔酒店门口，在小警察哈维布洛克的眼中，艾尔文看着像是打酱油的，四处晃悠无所事事，但其实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通过再次发挥自己人形试纸的作用，分辨出宾客之中黑暗力量超标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是猫头鹰法庭成员。 原本布鲁斯想要找出猫头鹰法庭成员的踪迹，还是需要费很大一番功夫的，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咔哒，咔哒 一张张头像被打印在白色的纸张上。布鲁斯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些头像，目光变得愈发凌厉冰冷。 布鲁斯的右手攥着这些筛选出来的头像照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是纸张不堪重负的声音。 周身的气压变得极低，布鲁斯幽暗的眸光似乎可以吞噬这里的一切。 他在打印机前静默站了许久，倏地，他突然转头，看向某处，眼神中是极致的冰冷，“谁？！” 有了布鲁斯提醒，艾尔文才后知后觉地看向那里。 黑色烟雾升腾间，是巴巴托斯。 布鲁斯的目光稍缓，没有打招呼，但也没出声驱赶对方。 巴巴托斯倒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十分自来熟地凑到艾尔文和布鲁斯面前，瞥了眼这些照片，问：“这些是什么人？” 艾尔文看了布鲁斯一眼，简单解释了几句：“这些人的身上沾有黑暗力量，我们推测，他们应该就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之一。” 他又问巴巴托斯：“怎么样，你能认出他们吗？” “当然不能，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嘛，必须得见到真人才行。” “你居然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艾尔文十分诧异。 巴巴托斯冷哼了一声，“第一，我确实见过猫头鹰法庭成员的真面目，但那是第一代成员，距今已经好几百年了。” “第二，他们这次召唤我的时候，都是戴着白色面具的，我既看不到，也懒得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艾尔文恍然，又问：“那你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 只是，问完艾尔文就后悔了，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果然，巴巴托斯直勾勾地看着布鲁斯，说：“为了他。” “我刚刚感受到了你内心的黑暗，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形式疯狂增长，这是我从未从你身上看到的，好奇之下，我就过来了。” 巴巴托斯之所以对布鲁斯感兴趣，就是因为布鲁斯身上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面。 在黑暗深渊中沉沦的黑暗骑士 每次想到这里，巴巴托斯都要激动地发抖。 他盯着那些照片，敏锐地抓住了艾尔文刚刚话语中的重点，“所以，这些人就是杀害了布鲁斯父母的幕后指示？就是你们第一天问我的韦恩夫妇？” 艾尔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巴巴托斯的眼珠转了转，忽然问：“话说，关于韦恩夫妇，你们是不是忘记问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这次没再让艾尔文开口，布鲁斯抢先问：“什么事情？” 巴巴托斯看向布鲁斯，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呵，这不就理我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为什么不问我，我有没有在地狱里见到韦恩夫妇。” 魔鬼引诱法则第一条：找到人类最在意的事物。 看着布鲁斯猛然看向自己的目光，巴巴托斯更得意了，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布鲁斯当然知道人死后如果进入地狱会意味着什么。 不论是曾经从扎坦娜那里了解到的，还是最近翻阅的神秘学书籍，亦或是从巴巴托斯的只言片语中，都能得出一个结论，人死后进入地狱就意味着要承受无尽的折磨。 布鲁斯当然不希望自己父母死后会遭此痛苦。 想到这里，布鲁斯的双手紧攥，已经没了血色。 刚进实验室的时候，巴巴托斯能够感受到布鲁斯对自己的抗拒，没关系，有道是慢工磨细活，他不急。 见布鲁斯的眼睛已经隐隐有些发红，深知不能再吊他的胃口了，不然就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了。 于是，他不再卖关子，干脆利落地告诉布鲁斯答案：“放心吧，没有，我并没有在地狱里见过你的父母。” 作为地狱君主，他在地狱完全就是全知全能的，一个人或是灵魂在不在地狱这事，他肯定是清清楚楚的。 “但其实也没有在天堂。”巴巴托斯看出了布鲁斯在想什么，又开口了。 布鲁斯一怔，在听到巴巴托斯的否定回答后，他在松了一口气之余，确实在想这个问题。 假如父母真的已经在天堂的话，他已经在犹豫还要不要让莫里亚蒂复活自己的父母。 毕竟，尽管他极度渴望父母的亲情，但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让父母从天堂的生活重回人间。 布鲁斯沙哑着嗓子问：“那他们在哪？” 不在天堂，不在地狱，那还能在哪？ 总不可能还在人间吧？ 巴巴托斯犹豫了一下，也有些不太确定，“呃，具体在哪里我不是很确定，我只能帮你做排除法，没法直接确定他们的位置。” 布鲁斯向巴巴托斯投来怀疑的目光，他对巴巴托斯的说法很不满意。 听到这里，艾尔文忽然面色严肃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事情。 巴巴托斯之所以在天堂和地狱都没有看到韦恩夫妇的身影，很有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 众所周知，DC宇宙有很多平行世界，每一个世界的设定和时间线都有所不同。 在有的世界设定里，犯罪巷中死去的，其实不是韦恩夫妇，而是布鲁斯韦恩。最终，玛莎受到刺激，变成小丑，而托马斯韦恩则成为了蝙蝠侠。 还有的世界里，玛莎死了，但托马斯韦恩却依旧活着，但却通过伪造自己死亡的真相，隐藏了起来。 都怪DC宇宙的平行世界太过复杂繁多，导致艾尔文虽然了解剧情但有时候却约等于不知道。 毕竟，不同的时间线像是不同的岔路，稍微改变一个方向就会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所以，艾尔文忽然也有些不确定韦恩夫妇的具体情况了。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给布鲁斯复活的韦恩夫妇，父亲和他一样是蝙蝠侠，母亲却变成了小丑，他会作何反应。 嘶—— 头疼啊，但这事艾尔文又说不出口，毕竟只是个可能性，又不能真正确定。 回过神来的艾尔文忽然意识到，周围好像过分安静了。 他这才抬头望向四周，正好撞进布鲁斯和巴巴托斯探究的视线之中。 布鲁斯死死盯着艾尔文，幽幽地问：“莫里亚蒂教授，您刚才在想什么？能说说吗？” 第78章 你以为呢？ #你以为呢？ 当巴巴托斯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情况时， 布鲁斯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怀疑。 但巴巴托斯也很无奈，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眼中的怀疑之色依旧没有褪去， 布鲁斯转头去找莫里亚蒂， 想要问问他的意见，却意外的发现对方正陷入思考之中。 看着对方皱眉沉思的样子，联想到他此前的种种言行，布鲁斯有一种预感， 莫里亚蒂教授似乎知道些什么。 布鲁斯和巴巴托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同样的想法。 于是， 他们很有默契地停止了对话， 保持安静，默默等待着莫里亚蒂自己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文终于意识到了周围不对劲的情况了。 他抬头， 恰好与布鲁斯直勾勾的审视目光相撞， 然后就听布鲁斯问：“莫里亚蒂教授，您刚才在想些什么？能说说吗？” 艾尔文： 我倒是想说， 但我怕我说出来， 你会接受不了。 “咳咳， ”艾尔文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企图蒙混过关， “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走神了，没想什么。” 布鲁斯看向艾尔文的目光更加尖锐了， 很显然， 他没有被糊弄过去，看到艾尔文的这种反应， 反倒可以确认对方当时一定是在想和他有关的事情。 更可能的是和自己的父母有关。 但为什么莫里亚蒂教授不愿意说出来？ 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是有什么真相是怕自己接受不了的？ 布鲁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深吸一口气，布鲁斯言辞恳切地对艾尔文说：“莫里亚蒂教授，你难道是担心我会接受不了真相吗？可不论真相是什么，毕竟是和我的父母有关，我是一定要知道的。” 呃，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艾尔文的态度有些松动。 确实，不论真相有多么让人感到震惊，这些都是和布鲁斯息息相关的事情，真要算起来，艾尔文才是外人。 艾尔文低头斟酌了半天，终究还是对忐忑不安的布鲁斯以及一旁如同好奇宝宝的巴巴托斯，开口了。 而这第一句话，就让布鲁斯他们瞪大了眼睛—— “你们知道平行宇宙吗？”艾尔文一脸认真地问。 这个问题有些太出人意外，布鲁斯和巴巴托斯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尤其是布鲁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得到的回答太过离奇，以至于他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问的问题不对。 布鲁斯拥有几十个博士学位，其中有不少都与理学相关。对于平行宇宙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这既是一个天文学术语，也是一个科学幻想。 不过理智告诉他，莫里亚蒂现在肯定不会是想要在这种时候和自己讨论天文学或是科幻文学相关的话题。 突然想到莫里亚蒂可是有精神疾病的，布鲁斯心里一咯噔。 他这不会是，犯病了？！ 想到这种可能，布鲁斯放缓语气，试图不去刺激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您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从艾尔文说出“平行宇宙”这个词开始，巴巴托斯就突然支棱了起来，一直在眯眼打量着艾尔文。 未等艾尔文进一步解释，巴巴托斯突然开口了，他似笑非笑地问艾尔文，“你想说的，不会是多元宇宙吧？” 到了宇宙魔神的层次，他自然是清楚多元宇宙的概念，只是就算是他，也不会像艾尔文这样，如此随意地说出这个词，这可不像是一个人类所能接触到的层次。 毕竟连他都还做不到真正监控整个多元宇宙。 感受到布鲁斯热切的目光，巴巴托斯向他解释起多元宇宙的概念来，眼睛却一直放在艾尔文的身上。 “宇宙本来就是多元的，你现在所处的宇宙不过是无数个宇宙中的一个，其他的宇宙与你所在的宇宙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又有些许的不同，而这些不同点，往往会让整个宇宙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耐心等着巴巴托斯向布鲁斯科普多元宇宙的知识后，艾尔文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然后正色说，“布鲁斯，实不相瞒，我对于不同世界的还是有所了解的。” 在布鲁斯他们看来，当艾尔文说出这句话时，身上忽然产生了某种超然到不属于人类的气息，声音中带了些许疏离尘世的味道。 “了解到什么程度？”布鲁斯问，神情又严肃了几分。 艾尔文淡淡开口，“我知道不同世界里，韦恩夫妇的结局。” 此话虽轻，蕴含的信息量却是极大。 布鲁斯严肃的神情渐渐转为震惊。 这意味着什么？ 首先，莫里亚蒂不仅清楚自己父母的情况，而且这种了解的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其他世界之中。 其次，不同世界中，自己的父母的结局是不同的。 不同的 难道有的世界里，自己的父母并没有死去？ 拜艾尔文这句石破天惊的话所赐，实验室中陷入了一片肃穆之中。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艾尔文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接下来，艾尔文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其他宇宙之中，韦恩夫妇的情况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也不管布鲁斯在短时间内到底能不能接受。 父亲成了蝙蝠侠？！ 母亲是小丑？！ 每一个信息都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布鲁斯的头上，脑袋充血，耳朵嗡鸣一片。 半小时后，艾尔文已经说得口干舌燥，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自饮自酌起来。 硕大的实验室中，只有艾尔文轻轻啜饮的声音。 良久，布鲁斯声音沙哑，有些艰难地开口了，“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他倒不是对艾尔文的质疑，只是单纯的不敢相信罢了。 艾尔文并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的看着布鲁斯。 这种事情，信就是信，不信艾尔文也没有办法按着布鲁斯的头让他相信。 听完全部的巴巴托斯半开玩笑似地问艾尔文：“莫里亚蒂先生，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问了，你，你不会是某个宇宙级存在的化身吧？” 虽然看着像是随便问问，但巴巴托斯眼底深处的忌惮却表明，他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宇宙魔神在DC宇宙中的等级已经不算低了，甚至已经超过了地球这个层次。 比宇宙魔神还要高出几个数量级的存在也是有的，比如说无尽家族的那几位，他们更多的已经是一种维系世界的概念级存在，本质上是不死不灭的，所拥有的是来自宇宙本源的力量。 就比如死亡。 北欧神话中倒是有一位死亡女神海拉，但她和真正的死亡还是比不了的。毕竟，就算强如死亡女神，一旦死亡，也将会受死亡的管辖。宇宙之中，再厉害的神明都逃不掉死亡的宿命，巴巴托斯遇到死亡也得绕道走。 “我？”艾尔文一愣，随后轻轻笑了两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至于知道这些事情？你就当是某种超能力就好了。” 呵呵。 布鲁斯和巴巴托斯的心中同时呵呵了两声。 艾尔文完全无视了他们的目光，对布鲁斯说：“所以，虽说我曾经答应过你，会在事后复活你的父母” “什么？！” 艾尔文还没来得及说完，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巴巴托斯。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音调都高了一个八度，“你要复活一个，啊不，是两个已经死亡多年的人类？” 艾尔文茫然地看着巴巴托斯，有些无法理解他的激动。 巴巴托斯对着艾尔文唾沫横飞地控诉：“嘿，老兄，你这样可不地道啊。我不管你到底是普通人类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你这可算是插手本宇宙的冥界事宜了！这可是严重的扰乱冥界秩序的行为！” 就这么水灵灵地在地狱君主的面前说要复活已逝之人？ 那又怎么样，我可是才复活了企鹅人的母亲，也没见冥界有什么反应啊。 艾尔文古井无波的目光转向巴巴托斯，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所以，你要阻止我？” 虽然他表现得十分淡定，但其实心中已经慌得不行。 对方可是宇宙魔神啊，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人间投影，但直接和一个魔神起冲突，艾尔文觉得就算是世界意志可能都抵抗不了 只是有句话叫：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调门既然已经起得那么高了，自是没有全线崩盘的道理。 他只能硬撑着，继续扮演一个深不可测的未知存在。 艾尔文与巴巴托斯对视良久，谁都没有退缩。 就在气氛冷凝到了极点，巴巴托斯突然笑了出来，重新恢复了以往的随性。 “我确实有意见，”巴巴托斯摩挲着下巴，望向布鲁斯，“但是也好解决，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 被巴巴托斯这样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布鲁斯的寒毛直竖，警铃大作。 他不会，是想提出那个要求吧？！ 艾尔文替布鲁斯问：“你的要求是什么？” 巴巴托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对布鲁斯说：“我希望你以后夜巡的时候，能带我一起。” 为了一步步走近化身蝙蝠侠的布鲁斯，巴巴托斯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就这？ 布鲁斯长长松了口气，艾尔文倒是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目光。 巴巴托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忍不住问：“不然你们以为我会提什么要求？” 艾尔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布鲁斯已经抢先接话道：“莫里亚蒂先生可能只是以为您会提出再签个契约的要求。” “啊？呃，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艾尔文言不由衷地说。 第79章 开启家长模式 #开启家长模式 “真的？”巴巴托斯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布鲁斯他们。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三人行最让其中一个人抓狂的是什么？是另外两个人不知从何时起有了某种默契， 但自己却get不到。 “当然是真的！好了好了，我们重新说回韦恩夫妇的事情。”艾尔文赶紧把话题转了回来。 他看向布鲁斯，正色道：“我之所以把其他平行宇宙的情况告诉你， 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巴巴托斯先生之所以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并不在这个世界。正如我刚才提的其中一个宇宙中，你的父亲托马斯韦恩和你的母亲玛莎就是成功穿越了到其他的宇宙。” “你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布鲁斯疑惑地问。 艾尔文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清楚。”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让布鲁斯满意， 他的眉头皱了皱，“所以， 你的意思是， 你虽然能够知道其他多元宇宙中的事件走向，但却无法预测这个世界未来？” 一个近似于全知全能的人，却不清楚当下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可说不通， 也一点都不合理。 面对质疑， 艾尔文的怔愣之色一闪而过，旋即恢复正常。 唉， 艾尔文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坏处， 稍微有一点破绽都会被敏锐察觉。 想到这里， 艾尔文突然有些期待布鲁斯来到伦敦后的场面了，也不知道他和夏洛克之间，究竟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此时的艾尔文还不知道， 现在他等着吃瓜看戏的样子有多轻松，日后四处救火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沉吟良久， 艾尔文开口了。 “布鲁斯， 你应该看过不少推理小说吧？”只听艾尔文问，“你其实可以把我现在的状态理解为在看一部有趣的悬疑小说。” 艾尔文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上， 发出一声脆响。 “是的，作为读者，你完全可以直接把书翻到最后，提前去看究竟谁是凶手，这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做呢？因为这样做就太无趣了，就算是你，也不会想要在看推理小说或电影时被提前剧透吧？” 尤其是推理电影，如果忍不住给朋友剧透，将会很大概率从“我有一个朋友”快进到“我曾经有一个朋友”。 布鲁斯懂了。 这就像是在玩游戏，因为水平过高，简单难度下已经没有多少乐趣，所以才人为地提升游戏难度。这自然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而是只有足够高的难度，才能产生乐趣，轻易得到的东西都无趣极了。 能不能是一回事，想不想去知道又是另一回事。 很显然，莫里亚蒂教授属于那种能却不想的类型。 艾尔文抬头与布鲁斯对视，平静道：“所以，在这个世界，我并不想频繁使用自己的预知能力，这会让一切都变得无聊的。” 布鲁斯皱了皱眉头，对于艾尔文的话，他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从中读出了某种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世事变化的情绪。 这有些像 布鲁斯皱眉思忖片刻，忽然意识到这种怪异感的根源在哪里了。 艾尔文给他的感觉，真就如他所说，像是观众在看一场精彩纷呈的电影。 虽然也会因为沉浸于电影剧情之中而或哭或笑，但归根结底，观众相较于电影人物而言，永远会有种置身事外的超然。 而这种超然世外，既是一种绝对自信的体现，也有一种极致的冷漠。 艾尔文迎着布鲁斯的打量目光，继续说：“所以我之前说的那些其他世界的可能结局，只是给你打一个预防针，告诉你巴巴托斯之所以没有在天堂和地狱中发现你父母的踪迹，很可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听到这话，布鲁斯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个所谓的预防针，剂量会不会太大了些？ 这是预防吗？ 如果不是他的心智足够坚韧，布鲁斯觉得自己说不定都能被这剂预防针送走。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一家居然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经历的，就算是平行世界的经历，也足够让人血压飙升了。 艾尔文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忧。 他是知道布鲁斯的，不论韦恩夫妇变成什么样子，布鲁斯对他们的爱都是不会改变的。 正如不论是哪个世界的韦恩夫妇，哪怕是变成了小丑，对于布鲁斯的爱同样没有丝毫动摇。 “好了，布鲁斯，”艾尔文忽然打了个响指，把陷入沉思之中的布鲁斯拉回现实，“说了那么多，你想来也是知道我的意思了，我们现在还是说回正题吧。” “对！正题！”不待布鲁斯说话，巴巴托斯突然横插一杠。 他一点也不见外地抢过布鲁斯手上的一沓猫头鹰成员的照片，“对于如何对付猫头鹰法庭，我们不是早就有计划了吗？所以，什么时候实施？” 看着巴巴托斯跃跃欲试的表情，艾尔文和布鲁斯都有些无语。 明明是很严肃的正反派巅峰对决，为什么到了巴巴托斯这里，他们却看出了一种为了吃自助餐，所以把自己饿了好几顿后的迫不及待？ 巴巴托斯拿着照片的样子，像极了自助餐厅中端着空盘子，预备着大干一场的食客。 他现在当然兴奋了，“虽然暂时还不是很清楚猫头鹰法庭他们到底瞒着我藏了多少黑暗力量，但我初步估计了一下，足够饱餐一顿了。” 巴巴托斯把手上的照片挥舞得哗哗作响，“我已经有上万年没有吃饱过了，当然很期待这一餐！” 艾尔文忍不住吐槽：“看来哥谭真是个生产黑暗力量的好地方啊，只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就能生产出连黑暗之神都能饱餐一顿的量。” 巴巴托斯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他看向布鲁斯：“我知道你虽然自称是黑暗骑士，但却是一个与黑暗为敌的骑士。你想让哥谭彻底走向光明，但我可不是泼你冷水，这是不可能的，哥谭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一个正常的城市。” 布鲁斯神色未变，没有多少被打击的沮丧，反问：“为什么？” 巴巴托斯透过窗户看向哥谭的天空，像是在与天空之中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对视，“你难道没有觉得，哥谭的黑暗与疯狂有些太过夸张了吗？” “你以为打掉一个猫头鹰法庭，哥谭的黑暗就会被驱散？不会的。猫头鹰法庭所起的作用从来都是催化，而非从无到有的生产。哥谭是个被诅咒的城市，他将会永远被黑暗所笼罩。” 这也是为什么，巴巴托斯身为黑暗之神，却心甘情愿配合布鲁斯驱散黑暗的行动。他对于哥谭的未来还是很“乐观”的，认定了哥谭永远都不会摆脱黑暗。 艾尔文静静听着，默然不语。 他倒是知道为什么。 当初DC在创造哥谭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把美国所有城市的黑暗面集于哥谭一身。因此，你可以在哥谭看到所有美国其他城市的影子。 于是，这造就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哥谭，一个被浓郁的黑暗所吞噬的城市。 许是巴巴托斯的断言太过笃定，实验室中的空气凝滞了，结成了寒冷刺骨的冰块。 “但是，为什么要摆脱黑暗？”艾尔文突然开口，吸引来两道视线。 “黑暗与光明本来就是两个无法彻底对立的存在，极致的光明中隐藏着极致的黑暗，但是相对的，极致的黑暗之中也蕴含着无尽的光明。” “还记得那个给你贴了罚单的小警察哈维布洛克吗？”艾尔文转向巴巴托斯，开始贴脸嘲讽。 “我想说的是，像哈维布洛克这样的人，在哥谭并非个例，比如戈登局长、丹特检察官等等。而且反倒他们是在哥谭这样一个混乱疯狂的地方，才让他们的美好品质愈发明亮显眼。” 布鲁斯的眼睛微微发亮。 巴巴托斯则是脸上一僵，为什么要提那个小警察？这算是他魔鬼生涯中少见的滑铁卢了。 他转头怒视布鲁斯，“是你说的吧？” 布鲁斯轻轻点点头，痛快承认了。 巴巴托斯气极。 好好好，你揭我短是吧？ 巴巴托斯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对着布鲁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之后，在布鲁斯诧异的目光下，他伸手一挥，一面弥漫着黑雾的镜子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很快，镜面之中浮现出管家侠阿福的身影。 阿福正在厨房之中忙活，这面诡异的黑色镜子出现的第一秒，阿福便敏锐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见镜中浮现的老爷、巴巴托斯和莫里亚蒂教授的身影，他神色一缓，温声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潘尼沃斯先生，”巴巴托斯狡黠一笑，“告诉你一个关于布鲁斯的秘密。” “您说，巴巴托斯先生。”一听是和老爷有关的消息，阿福将手中的盘子放下，正色了几分。 “您知道吗？布鲁斯其实已经连续四天没去睡觉了！消息保真的！” 在韦恩庄园住了那么久，巴巴托斯已经摸清楚了谁才是韦恩庄园之中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更是知道告状要到哪里去告。 布鲁斯震惊：该死的，巴巴托斯你居然 “哦？是吗？”阿福的眼睛微微眯起，透过弥漫着黑雾的镜子看向布鲁斯。 已经开启家长模式的阿福目光变得格外锐利。 回应他的却是躲闪的目光。 阿福问布鲁斯：“原来这几天互道晚安后，我以为您会老老实实上床睡觉，没想到您又偷偷起床去干别的事情了？” 看到老爷的这种反应，阿福知道，巴巴托斯没有瞎说，而是确有其事。 阿福在担忧老爷身体的同时也有些无奈，自从老爷在外面学成归来后，和自己斗智斗勇的能力直线攀升，高超的反侦察术居然率先用在了自己身上。 在一旁吃瓜看戏的艾尔文偷偷给布鲁斯竖了一个大拇指以示敬佩。 能让特工出身的阿福都没有察觉，布鲁斯为了能够成功通宵工作，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呃，阿福，你听我解释，最近是在忙着猫头鹰法庭的事情”布鲁斯急忙解释。 这时，艾尔文也露出了一个和巴巴托斯如出一辙的笑容，他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阿福，我有一个提议，给实验室和蝙蝠洞安装一个防沉迷系统吧，这对您来说，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阿福的眉头微微一扬，有些心动。 布鲁斯幽幽地看向艾尔文和巴巴托斯，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第80章 蝙蝠之神 #蝙蝠之神 清晨， 哥谭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布鲁斯的卧室之中。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布鲁斯从床上坐起来，抬手看了眼手表， 已经是早晨八点了。 昨天晚上， 在阿福的勒令下，他不得不在晚上零点前就上床睡觉，并且一觉睡到天亮。 布鲁斯已经记不清，距离他上一次像这样睡觉， 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走出房间，下楼吃早饭时， 布鲁斯看到了阿福。 阿福微笑着问：“老爷，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嗯，睡得很好。”布鲁斯点了点头。 虽然昨天的健康睡眠时间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布鲁斯不得不承认， 连续熬了几个晚上后， 这一场充足的睡眠是及时且必要的。 看到布鲁斯脸上的黑眼圈淡去了很多，阿福欣慰的笑容又大了几分。 布鲁斯能够看出来， 阿福这并不是礼貌性的微笑， 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种纯粹的善意让布鲁斯有些五味杂陈。 他知道， 其实自己昨天晚上大可以一意孤行，就是不听阿福的话，坚持熬夜到底。 只要他下定决心， 阿福不可能真的阻止自己，也不可能真正动摇他。 长久以来， 他和阿福关于睡眠时间的“斗智斗勇”， 更多的像是在进行某种互有默契的过家家游戏。一旦某一方认真起来，这场游戏就会迅速变质， 再也进行不下去。 可是，昨天晚上，布鲁斯屈服了。 他不想再听到韦恩庄园之中隐隐传来的叹气声，也不想看到阿福目光中的担忧之意，更难在这种眼光的注视下，说出拒绝的话语。 “阿福，我今天晚上会去进一步调查那些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可能会很晚才回来。”布鲁斯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和阿福报备。 “好的，老爷，注意安全。”眼见老爷的身体大好，阿福现在很好说话。 “莫里亚蒂呢？” “莫里亚蒂先生已经在早些时候吃过早饭，现在正在书房之中，应该一整天都不会出门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让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发现异状，艾尔文这段时间基本没怎么出门，就算是去拉斐尔酒店的那次，也也特意没有以本来面貌出去。 毕竟猫头鹰法庭早就请黑暗之神巴巴托斯来对付艾尔文。一个星期过去了，如果让猫头鹰们发现，艾尔文居然依旧活蹦乱跳，任谁都会感觉不对劲。 布鲁斯点了点头，又问：“那巴巴托斯呢？” 阿福说：“还像往常一样，看电视。” 布鲁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前不久才答应了巴巴托斯，会在夜巡的时候叫上他。 不过，跟踪不算夜巡吧？ 于是，布鲁斯有些迟疑地说：“那我们就不去打扰巴巴托斯了吧？毕竟今天晚上的活动是跟踪，而不是夜巡。” 只是他这话，与其说是在和阿福商量，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过良心的那一关。 阿福知道布鲁斯其实内心是不想带着巴巴托斯的，于是，他贴心地顺着老爷的话说：“老爷，我认为您说的有道理，夜巡是打击罪犯，而跟踪显然只是夜巡的准备阶段，等到真正的夜巡，您再邀请巴巴托斯先生也不迟。” 布鲁斯不住点头。 简单吃过早饭，布鲁斯在车库之中选了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兰博基尼，平稳驶出韦恩庄园。 今天布鲁斯要去韦恩集团的总部大厦一趟。 黑暗力量收集设备的安装情况至关重要，他需要去亲自验收才能放心。 时隔多日，再次来到韦恩集团大厦的最高层办公室中。 ： 坐在宽敞舒适的黑色老板椅上，布鲁斯翻看着这段时间以来积压的重要文件。 绝大多数的公司事务布鲁斯都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交给公司中信得过的人来处理，但总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这个董事长来亲自拍板。 虽然布鲁斯这次来到公司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处理这些繁杂的公司事务，但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布鲁斯随意地翻看着积攒的一大堆文件，在看到一张文件时忽然顿住了。 是韦恩大酒店提交的一份申请，希望可以进一步提升酒店的安保力量，尤其是顶层总统套房的安保水平。 虽然酒店方并没有明确说出为什么要突然提出这么一个申请，而是罗列了一大堆虚头巴脑的原因，各种上价值上意义，写到后面，甚至把酒店的安保和哥谭的未来发展联系到了一起。 然而，结合这份申请提交的时间，布鲁斯已经知道了背后的根本原因。 拜这份安保申请所赐，死去的记忆又攻击了布鲁斯。 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最开始与莫里亚蒂教授见面时，极不愉快回忆。 不用猜他也知道，很可能是莫里亚蒂在晚上被自己找上门后，第二天早晨特意给酒店方提出的投诉。 布鲁斯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这算怎么个事儿啊？ 酒店方把这份申请递上来的时候，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所申请提升的安保力量，第一个防卫对象居然他们自己的大老板。 想了想，虽然感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但布鲁斯还是在申请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批准了他们的请求。 甚至还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从外面潜进酒店时顺手发现的安全漏洞，并且认真补充在了申请之上。 反正他自己有这个自信，就算是韦恩大酒店再怎么提升安保水平，也不可能防住自己。 “咚咚咚。” 三声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布鲁斯放下手中的钢笔，看向门口，沉声说。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拜伦弗朗西斯，韦恩集团的CEO，也是布鲁斯最看重的副手，除了不知道布鲁斯是蝙蝠侠外，几乎知道韦恩集团的一切。 一进门，拜伦就开门见山地说：“布鲁斯，按照你之前给我的设计图纸和生产安装计划，这批空气清醒器已经全部安装到位了。” 几步走到布鲁斯身前，拜伦把具体的安装情况汇总文件递给布鲁斯。 布鲁斯接过，仔细看了起来，微微点头。 拜伦的工作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结合他沿途特意绕道抽查的几处设备安装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拜伦忍不住好奇地问：“嘿，布鲁斯，你确定这奇奇怪怪的设备真是空气清新器？你不会是在欺负我是个文科生吧？我承认我看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图纸，但已经有不止一位工程师在向我吐槽这个设备的怪异之处了。” 他摊了摊手，显得很无奈，“我自己都一头雾水，但还得一本正经地糊弄别人。” 布鲁斯抬头，用那对能迷死万千哥谭少女的蓝色眼眸看向拜伦，认真地说：“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空气清新器，只是外观有所创新。” 真睁眼说瞎话布鲁斯上线。 结结实实承受了一把哥谭布鲁西宝贝的美颜暴击，拜伦夸张地做出双手捧心状，玩笑道：“嘿，布鲁斯，把你的魅力留给那些性感美女吧，她们可以从哥谭一路排到大都会的，我就不跟她们争了。” 玩笑过后，拜伦严肃了几分，“我也不想管你的这些设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反正我已经把那些质疑的声音搪塞过去了，放心吧，暂时还没人追根究底。” 说到这里，拜伦的面色冷冽了几分：“就算有人想追查，我也会让他们尽早放弃这个打算。” “谢谢你，拜伦。”布鲁斯诚恳地说。 —— 夜幕缓缓降临哥谭。 难得在韦恩大厦呆了整整一天，布鲁斯在公司员工震惊的眼神之中迈步走出大厦。 他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身后的议论之声。 “天哪，董事长居然今天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 “我不信老板是在正经办公，我猜啊，老板可能是在办公室搞一些别的东西，你懂吧，就是那些不是很正经的东西。” “不，这次你可是猜错了，韦恩先生这次来公司，确实有在正经办公，很多部门都收到了有老板亲笔签名的批复呢。” “上帝啊，这可太反常了，难道老板是被哪位电影明星或者是超模给甩了？情场失意之下，只能寄情于公事？” “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身后的议论之声被一阵轻柔的微风吹散，没有给布鲁斯的心中留下任何涟漪。 驱车回到韦恩庄园，布鲁斯明明是回自己家，但在进门的那一刻忽然产生了某种久违的心虚。 而这种心虚，在布鲁斯换上蝙蝠装后，准备出门的那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身着黑色蝙蝠装，布鲁斯将蝙蝠车慢慢开出蝙蝠洞，尽量不发出过大的动静。 只是，就在布鲁斯即将走出韦恩庄园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布鲁斯的身后，让他心头一紧。 “哦，我亲爱的布鲁斯，你穿上蝙蝠装，是要去哪里？怎么不叫上我？” 蝙蝠侠僵硬地转头望向声源方向，巴巴托斯的身影出现在蝙蝠车的后座。 他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向蝙蝠侠，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偷偷溜走被抓包，蝙蝠侠罕见地脸上一红，“巴巴托斯先生，我这次不是去夜巡，而是去跟踪，所以才没有叫你。” “哦？是吗？”巴巴托斯的语调微扬，显然并没有接受蝙蝠侠的狡辩，“跟踪怎么就不算是夜巡了？我理解的夜巡，是只要你穿上这身蝙蝠装，就算是在夜巡。” 他把身体往后座的靠椅上一摊，说：“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在蝙蝠车里了，你如果不带着我，我就住在蝙蝠车不走了。” 蝙蝠侠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和巴巴托斯讲道理：“我是去跟踪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两个人一起的话，容易提高暴露的风险。” 怎么看巴巴托斯，都不像是可以潜行跟踪的样子，哪怕是变成一团黑雾，也做不到彻底融入黑暗之中，拉斐尔酒店前，被他们察觉出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明。 当然布鲁斯这话还是有不少夸张的成分，如果巴巴托斯真的想彻底隐身，想来也是能做到的。 但是，多少试试嘛，万一能劝退对方呢？ 只是，布鲁斯没想到，巴巴托斯居然说了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方法。 “没事，我可以附身在你的身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增加暴露的风险了，我甚至可以让你更难被发现。” 什么？附身？！ 这种神秘学负面含义拉满的词，让蝙蝠侠一听就是眉头紧皱，本能地想要拒绝，他可不觉得让巴巴托斯附身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然而，巴巴托斯的动作显然快于蝙蝠侠的拒绝话语。 他的身影瞬间化为一团黑色烟雾，随后猛地扑向蝙蝠侠。 蝙蝠侠一惊，下意识想要躲闪，但在狭窄的蝙蝠车内，动作终究慢了一步，黑色的烟雾径直涌入蝙蝠侠的体内。 怔愣了一瞬，蝙蝠侠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适应，毕竟刚刚还和自己说话聊天的“人”，转眼间就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这时，一道声音从蝙蝠侠的心底响起，是巴巴托斯的声音，他发出一声痛快至极的喟叹：“呼，布鲁斯，我真的太欣赏你了。” 附身在布鲁斯的身上后，巴巴托斯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黑暗气息。 这种浓度的黑暗气息，巴巴托斯从未在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存在感受到。 事实上，布鲁斯心中的黑暗面，几乎算是整个DC的杀手锏般的存在，不论是哪个平行宇宙，只要是彻底释放出黑暗力量的布鲁斯，都将会成为超脱一切的超级武器，比隔壁漫威世界的灭霸响指还要厉害。 毕竟灭霸的响指只是消灭一半人，彻底黑化的布鲁斯可是能够毁灭整个世界的。 “走吧，布鲁斯，我绝对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 蝙蝠侠有些将信将疑，犹豫片刻，还是继续进行自己晚上的跟踪计划，除了心中不时响起的巴巴托斯的说话声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在夜幕的笼罩下，一座高大建筑的顶部，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默然无声地蹲坐在狰狞可怖的滴水兽上，黑色的披风随风舞动，完美融入周围的夜色之中，仔细看去，他的身上似乎还氤氲着墨色烟雾，为他增添了些许神秘诡异。 在这漆黑人影的下方，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壮保镖们正拱卫着中间的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 赫然是现任哥谭议会的议会长，卢卡斯琼斯。 蝙蝠侠默然监视着下方人影的一举一动，那双蓝色的双眸冰冷如刀，毫无温度。 连续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深入调查那些有嫌疑的哥谭大人物们后，布鲁斯已经基本确定了他们猫头鹰法庭的身份。 只是，仅靠这些是不够的，布鲁斯担心还会有漏网之鱼。 所以 “最好是在他们再次开会的时候，来个一网打尽。”艾尔文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 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做好，布鲁斯便在某一天的晚上，邀请艾尔文和巴巴托斯在书房召开一个小型会议，商讨对付猫头鹰法庭的最终策略。 布鲁斯说：“只是不知道他们最近一次的会议将会在什么时候召开。” 如果猫头鹰法庭一个月开一次会，总不能真的等他们一个月吧？ 迟则生变的道理在场的众人都是懂的。 艾尔文思忖着开口：“没事儿，他们不开，我们可以制造条件让他们开会。” 他顿了顿，看向布鲁斯说：“所以，现在我们的思路就是，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猫头鹰法庭着急开会讨论？” 布鲁斯沉吟片刻，忽然看向巴巴托斯，说：“如果蝙蝠之神降临人间，你觉得怎么样？” 忽然被cue的巴巴托斯：？？？ —— 哥谭总是难见晴天，今天也是如此。 本就笼罩着一层薄雾的哥谭上空，忽然阴云密布。 天空渐渐暗沉了下来。 哥谭的差劲天气市民们基本已经习惯了，但今日的天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瞬间天黑市民们倒是见识过，但只有头顶的一片足球场大小的云不断变黑，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很快，越来越多的市民们发现了头顶的异状，开始频繁抬头望天。 直到某一刻，他们惊讶地发现，天空中的那片黑色阴云凝成了某种有意义的图像，并且越发清晰起来。 “是蝙蝠！”有人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不由惊呼出声。 “蝙蝠！妈妈，天上有一只好大的蝙蝠！”一个小姑娘对母亲说。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天空之中的巨大黑色蝙蝠愈发清晰起来，而颜色却变得更加浓郁深沉。 小孩子或许只是感到新奇，但更多的哥谭市民却对头顶的黑色蝙蝠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蝙蝠在哥谭并不稀奇，黑夜之中的蝙蝠灯在哥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物，更何况哥谭还有一个让罪犯们恨之入骨、让普通民众们视若救星的蝙蝠侠。 哥谭上空的异状，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深处养伤的小丑也看到了，他只是轻蔑地瞥了天上的巨大黑色蝙蝠一眼，随后便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什么鬼东西，和我的蝙蝠宝贝可差远了。” 只有小丑才能一眼看出，天空之中的蝙蝠和蝙蝠侠没有一点关系。 只可惜，小丑的论断，并没有传出阿卡姆疯人院。 哥谭警察局，有警员试探着问戈登：“这不会是” 戈登局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断然否定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蝙蝠侠。” 戈登局长在看到巨大蝙蝠出现在哥谭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蝙蝠侠：“嘿，蝙蝠侠，看到天上的那个东西了吗？不会又是像上次一样，是类魔之类的邪恶存在搞出来的吧？” 最开始出现类魔危害哥谭事件时，蝙蝠侠确实有被怀疑过，没办法，那些受害者们本就精神高度紧张，自然很难辨别类魔和蝙蝠侠的区别。 只是这种事情出现了好几次后，乌龙事件就少了很多。 警察局还曾经特意科普过蝙蝠侠和类魔之间的区别，别的不说，至少类魔头上没有尖尖的蝙蝠耳朵。 听到类魔这个名字，蝙蝠侠有些无奈，但他还是要假装严肃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巨大的蝙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现在只能暂时瞒着戈登局长，警察局里一定会有不少猫头鹰法庭的内鬼。事实上，警察局已经漏得像个筛子这事，哪怕是戈登局长都是清清楚楚的，奈何大环境就是这样，戈登局长也没有别的办法。 戈登局长很担心哥谭市民的生命安全，他焦急地问蝙蝠侠，“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应对？总不能放着那么大的蝙蝠图腾不管吧？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阴谋的前兆？” 不论这个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总归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吧？ 那可就太虎头蛇尾了。 这怎么看都更像是某种更大阴谋的预兆。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是的，戈登局长猜得没错，确实是预兆，只是这种阴谋的预兆，针对的是祸害哥谭许久的猫头鹰法庭。 蝙蝠侠想了想，然后说：“看它散发出的这些邪恶力量，确实可能会对哥谭市民造成影响，所以，这段时间加强警力投入吧，我们暂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只能先这样了。”戈登心事重重地挂断电话，然后便立刻投入了紧张的调配警力之中。 现在就等猫头鹰法庭的动作了，布鲁斯不相信，那么大的一幅蝙蝠之神的形象挂在天空中，猫头鹰法庭会无动于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糟了，我们当中混进了大佬 #糟了， 我们当中混进了大佬 巨大的黑色蝙蝠图腾在哥谭上空挂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临之时才缓缓与黑暗融为一体，最后消散于无形。 一开始， 哥谭市民还会对天上的未知事物产生本能的恐惧感， 但到了后来，见没有更多的事情发生后，他们逐渐习惯了。 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往心里搁。 毕竟， 在哥谭，有太多的东西可比上空的奇怪蝙蝠图腾危险多了。 对于那些正被枪指着脑袋威胁勒索的人、那些在活地狱中苦苦挣扎的底层人、以及无数哥谭的普通民众来说， 头顶的古怪东西在他们的生活中， 已经算是最无害的东西了。 只是，普通民众倒是可以因为无知或麻木而选择无视，猫头鹰法庭不行啊。 事实上， 从上空的蝙蝠图腾成型的第一时间， 猫头鹰法庭的所有成员就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慌和怀疑之中。 他们可太熟悉这个蝙蝠图腾了。 巧了吗这不是，和他们不久前， 刚在密室中画的蝙蝠图腾一模一样呢。 他们也能确信， 这种异象并不是什么巧合， 确实是黑暗之神弄出的动静。 因为他们感受到其中所渗透出的险恶而恐怖的气息，在猫头鹰法庭成员的眼中，空中的蝙蝠图腾不再是状似无害的东西， 而是变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畸形怪物，整体形象是一种异乎寻常的栩栩如生， 充满了恐怖和非自然的恶意， 给他们带来毛骨悚然的可怖。 很好，确认过感觉， 是他们信奉的神。 猫头鹰法庭早就习惯了隐藏在哥谭的阴影里，于暗中操纵这座城市。 但现在，自己的家族历代保守的最大秘密之一、暗中信奉的黑暗之神图腾，就这么被放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哦，不，比那更离谱，是放到了天上！ 天上诶！ 不论是什么事情，一旦见了光，可禁不住有心之人的探查。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现在有种被脱光了衣服，拉到舞台上示众的感觉。 —— “是的，我也看到了天上的东西。”某间豪宅的书房之中，一个中年男人正打着电话，显得严肃又紧张。 “嗯，嗯，好，我也认为有这个必要，好的，晚上见”挂断电话后，男人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窗外，一道黑色的披风一闪而过，悄无声息。 —— 韦恩庄园，书房之中。 桌上，整齐摆放着三张白色面具，布鲁斯、艾尔文、巴巴托斯三人围桌而坐。 艾尔文随手拿起其中一个面具，在手上颠了颠，问布鲁斯：“这就是猫头鹰戴的面具？手感不错啊，看来是花了心思的。” 布鲁斯说：“这虽然只是个一比一复刻的赝品，但还原度已经尽量做到最好了。” 巴巴托斯也拿起一个面具，翻看了一下，突然说：“虽然还原度非常高，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布鲁斯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之色，他点了点头，说：“是的，毕竟是猫头鹰法庭的面具，不可能只是一个没有多少艺术含量的工艺品。最重要的是面具上所附着的黑暗力量。我怀疑，这也是猫头鹰会议室中，不用担心有人混入其中的重要保证。” 巴巴托斯大手一挥，在黑色烟雾的蒸腾间，白色的猫头鹰面具中，一抹黑影一闪而过，随后消失无踪。 做完这些，巴巴托斯嚷嚷道：“好了好了，猫头鹰法庭什么时候开会，我已经要迫不及待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确定最近一次会议的召开时间后，直接跟踪其中一名猫头鹰法庭成员，找到他们的会议室，然后混入其中。 这无疑是个很大胆的想法，是艾尔文提出的。 布鲁斯面色严肃地问艾尔文：“莫里亚蒂先生，您可以保证我们能够顺利潜入猫头鹰法庭的会议之中吗？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他们想要做的，是深入虎穴、在敌人的心脏处给他们致命一击。 如果不幸被发现，那就成了自投罗网的愚蠢行为了。 那到时候玩笑可就开大了。 “没问题的，”艾尔文很有自信，“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的极致运用，效果和催眠有些相似。当我们成功混入会议之中时，其他人将会下意识把我们当成同伴，这可以算是一种心理上的隐身。只要我们不做什么太过引人注目或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不会有人发现多了两个人。” 布鲁斯认真地评估着艾尔文所说方法的合理性，不住地点头着，但是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突然出声否定了：“不，是三个人。” 艾尔文有些惊讶，“嗯？不是说让巴巴托斯先生附身在你的身上吗？” “三个人一起去的话，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吗？” 艾尔文说：“不会倒是不会，不过” “既然不会，那就三个人一起去！”布鲁斯不等艾尔文说完，就很坚决地下了定论。 一旁的巴巴托斯咂了咂嘴，有些失望，但倒是没有说什么。 啧，艾尔文看出来了，看来布鲁斯对于被巴巴托斯附身这事，似乎抵触的情绪很深啊。 —— 今晚就是猫头鹰法庭召开会议的时间。 通过跟踪卢卡斯，蝙蝠侠他们终于发现了猫头鹰法庭的会议室所在。 他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看似平平无奇的哥特古堡，实则别有洞天。 蝙蝠侠的脑子里装有完整的哥谭地图，但确实一直没有注意过这里。 只是，不等布鲁斯仔细观察这座古老的城堡，自己的肩膀忽然被人从旁边拍了一下。 布鲁斯硬生生克制住了当场施展格斗术，然后把对方撂倒在地的冲动，慢慢转头，看向那个拍自己肩膀的人，对方同样戴着一面白色猫头鹰面具。 不等布鲁斯说什么，对方主动说话了，听着像是个年轻人，“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 是了，布鲁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想来是自己驻足观察的时间有些久了，才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布鲁斯开口了，是经过伪装后的声音，“没什么，我刚刚在想事情。” 年轻人可能是觉得布鲁斯和他是同龄人，会更有共同语言一些，于是自来熟地说：“你是在想黑暗之神的事情吧，唉，只是不知道祂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要在哥谭上空现身。” 布鲁斯笑了笑，没有接茬。 另一边，巴巴托斯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一个不知死活的中年男人不知怎么想的，找他攀谈起来。 那个中年男人抱怨道：“也不知道祂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以为祂消灭了莫里亚蒂后就会离开呢，现在才知道，祂居然还留在人间！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是真心觉得黑暗之神真是不省心，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真身，害得法庭平白多了暴露的风险。 巴巴托斯无语，他留在人间怎么了？吃他家大米了？喝他家酒了？他们克扣自己黑暗力量这事还没找他们算呢，就先怪上自己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地狱可是很无聊的，黑暗之神可能是过腻了地狱生活了吧？来人间修个假还是很能理解的。” 年轻人叹了口气，说：“所以啊，就知道黑暗之神不靠谱，所以我们的祖辈才没有把宝全都压在一方上。” 巴巴托斯面色一黑，好悬没被这话噎死。 艾尔文他们戴着白色面具，大大方方地随人流穿过长长的阴暗走廊，最后来到这座古堡的巨大会议室中，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有暴露的风险。 这就是猫头鹰法庭权限管理上的不足了，有的时候，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也容易误事。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谁是谁，这就导致，面具之下换个人，也能轻而易举地混进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不算是猫头鹰法庭的过错。 谁能想到这波儿是自己信奉的神明主动反水了呢？ 臣等死不死战的先放在一边，陛下降得倒是真快。 面具之上的黑暗力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获得的，如果不是他们这里有真正的黑暗之神加持，直接戴着山寨版的面具的话，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被识别出来。 布鲁斯他们来得有些晚了，不过现场的座椅本就有不少空下来的，所以他们顺势找到位置坐下，布鲁斯和巴巴托斯分别坐在了一个年轻人的两边，而艾尔文则是选了个他们对面的一个位置。 艾尔文看了眼对面被两个大佬左右夹击的年轻人，只能在心中为他祈祷，千万不要说什么太离谱的话，不然上帝来了都保不住他。 坐定后，旁边的法庭成员只是略微侧脸看了他们一眼，但没人说话，更没有人发现异常。 一切都很顺利，没人意识到这里多了三个不速之客。 很快，坐在首座的男人开口了，宣告此次会议的开始：“诸位，我们开始吧。” 第82章 可持续性坑神 #可持续性坑神 艾尔文的左手边是一位身着玫瑰色晚礼服的女性， 看起来优雅又端庄。 右手边则是一位身材微胖的男人。 如今艾尔文的脑中已经有了猫头鹰法庭绝大多数成员的资料信息，因此，他们虽然还戴着面具， 但艾尔文已经可以通过身材羊毛、体态特征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猫头鹰法庭哪怕是开内部会议， 互相之间也要戴着面具，就是害怕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但如今在艾尔文和布鲁斯他们的眼中，面具已是形同虚设。 再看他们小心翼翼捂紧身份的行为， 就显得十分可笑。 就比如说现在，艾尔文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左边的女士是哥谭有名的娱乐产业大亨、多家电影公司的创办人赛琳娜赫瑟曼， 右边的微胖男人则是处于哥谭水运交通领域第一梯队的行业大佬德里克凯恩。 德里克在艾尔文坐定后， 没有察觉出丝毫的异样，还企图小声搭讪两句，似乎是想要互相交换一下意见。 下到小公司开晨会， 上到猫头鹰法庭的秘密会议， 会议参与者们忍不住说悄悄话似乎是所有会议都逃不掉的现象。 艾尔文懒得搭腔，只是指了指首座的会议主持者， 示意德里克， 会议已经开始了。 你的同桌拒绝了你的聊天邀请， 并且反手劝你认真听讲。 德里克怔了一怔，有些尴尬，也有些意外， 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暗沉的猫头鹰会议大厅中，忽明忽暗的摇曳烛光下， 惨白的面具显得诡异又幽冷。 古堡深处不时传来某些难以言喻的混沌声响， 某一刻，艾尔文似乎隐约听到了可以让人血液凝结的尖叫声。 身处其中， 让艾尔文有种穿越到恐怖片里的新奇感。 确实有种信奉邪神的隐秘社团进行秘密会议那味儿了，艾尔文在心中点评着。 坐在座位之上，艾尔文有些好奇地扫视了一圈参与会议的众人，除了自己这三个不速之客外，还有十五个人，每个人都戴着猫头鹰样式的白色面具。 结合艾尔文曾经给布鲁斯的十三人名单，只有两个漏网之鱼，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 艾尔文现在只是来吃瓜看戏的，剩下的事情交给巴巴托斯和布鲁斯这两一大一小两只蝙蝠即可。 待众人坐定，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会议桌的首座传来，打断了艾尔文的思绪，他很快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卢卡斯琼斯。 “诸位，发生在白天的蝙蝠异象，想必大家都已经关注到了，很显然，这与我们所信奉的伟大黑暗之神有关，但问题在于，我们的神明为何会突然显露神迹。” 会议主持者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会议厅之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算是定了本次会议的讨论基调。 会议大厅之中响起了低低的讨论之声，猫头鹰们相互之间交换着意见。 德里克转过头来，又想和艾尔文交谈，他倒是有种愈挫愈勇的架势，“老兄，我原本以为黑暗之神在除掉可恶的莫里亚蒂后，就会回到地狱之中，没想到神明居然依旧在哥谭逗留。” 艾尔文本来没想理他，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倒是来了些兴趣，他有些好奇，自己在猫头鹰法庭的形象究竟是怎样的。 于是，他故意有所引导地说：“莫里亚蒂当初给法庭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何止是不小，简直是法庭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重创！”提到这个，微胖男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立刻纠正了艾尔文的措辞，“可恶的英国佬！希望黑暗之神不要让他死得太痛快，最好是把他的灵魂一并投入地狱之中，让他接受永世的折磨。” 呃 被人当面诅咒倒是个新奇的体验，艾尔文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只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艾尔文不动声色地又说：“但是，我现在依旧认为，有没有一种可能，莫里亚蒂其实并不是特意针对法庭的，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德里克斩金截铁地说，“当初的会议你也是参加了的，难道忘了？不少成员都猜测这只是一场误会，但幸好有我力排众议，说服他们这是那个英国佬设下的烟雾弹，实际上就是在针对法庭” 德里克开始唾沫横飞地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没有看到的是，旁边倾诉对象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越来越奇怪。 哦，原来是你啊，那我可真要得谢谢你！ 艾尔文双眸微微眯起，幽幽地盯着对方。 他这才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大聪明横插一杠，原来自己本可以不受这个无妄之灾的。 虽然利爪几次三番的刺杀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际的损伤，但当时为了对付利爪而施展的冰冻术，可全都是用白花花的积分买的啊，直到现在艾尔文还心疼缩水了一大截的积分。 耳边依旧回荡着这个男人的得意炫耀之声，艾尔文只觉得他吵闹，拳头越握越紧。 呵呵，他是不是觉得他自己还挺聪明的？ 很显然，和艾尔文聊得正起劲的微胖男人其实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明明从上次会议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同桌，所以现在这个同桌，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另一边，卢卡斯静静等待了几分钟，给予成员们充分的讨论时间，这之后，他再次扬声说：“诸位，有谁想要发表一下意见的吗？” 他的话音刚落，有人忍不住率先起身说：“虽然情况确实比较罕见，但我们现在会不会有些反应过度了，祂的行为模式很可能是超过人类理解的，或许祂只是单纯地随手留了个痕迹？” 艾尔文忍不住点了点头，这话有一点倒是真的，宇宙魔神的行为模式确实是与众不同的。 就比如现在，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他们所信奉的黑暗之神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对自己的议论。 想到这里，艾尔文不经意间望向巴巴托斯所在位置时，看到对方的状况后，忍不住扶额。 所有人都端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巴巴托斯翘着个二郎腿，斜靠在座椅靠背上，姿态闲适，津津有味地旁听着自己的信徒们对自己的讨论，他们话中的崇敬和惧意让他很是受用。 巴巴托斯这是，把这里当成茶话会了？ 艾尔文有些担心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给他自己变出一杯红酒来。 另一边的布鲁斯看着就让人放心多了，正侧头和旁边的年轻人讨论着什么，虽然艾尔文听不清他们在聊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居然意外的和谐。 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刚继承父辈的猫头鹰面具没多久，而且也不是曾经去过拉斐尔酒店的猫头鹰成员，所以艾尔文没能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样一想，布鲁斯之所以要假意热情地和对方交流，真正目的应该是想要弄清对方的身份。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在布鲁斯高超的诱供技术下，他不仅在无意间透露了很多自己的信息，而且聊到后面，他甚至觉得布鲁斯人还怪好的嘞。 他有些感激地对布鲁斯说：“先生，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猫头鹰法庭的会议。原以为可能会受到冷遇，没想到能遇到您这样一位热情友善的前辈。” 不论是什么组织，新人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融入其中的，就算是猫头鹰法庭也不能免俗。 “你是刚加入猫头鹰法庭的？”布鲁斯神色微动，看向年轻人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是啊，昨天刚加入的，今天就被通知来开会了。”年轻人没有听出布鲁斯语气中的异样，老老实实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说完这话，他打从一入席就觉得萦绕在自己身上的冷意，似乎消散了很多。 这时，又有人出声表达自己的意见，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伟大的黑暗之神不可能毫无缘由地降下神迹，或许这是神明特意留给我们的指引？” 艾尔文旁边的德里克讥讽道：“指引？呵，所以你得到了什么指引？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呃”对方哑火了。 确实，说是指引，只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图腾而已，没有一个人读懂其中含义，那有什么用？ 事实上，别说猫头鹰法庭看不出来了，连留下图腾的巴巴托斯本神都不清楚。 会议陷入了短暂的冷场，不知过了几分钟，一个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忽然从角落里传来，“或许，这是某种警告？祂会不会是发现了” 此话一出，会议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虽然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未尽之言。 这话也揭示了猫头鹰法庭之所以一看到天空中的蝙蝠图腾，就急吼吼地要召开会议的深层原因。 无他，独属于二五仔的心虚罢了。 在背叛和忠心之间，猫头鹰法庭选择了忠心地背叛。 猫头鹰法庭统治哥谭黑暗面的几百年时间里，表面诚心供奉巴巴托斯，一遇事就哭着去找巴巴托斯求救，但在暗地里却是小动作不断。 脚踏两只船的事做得久了，害怕被神明发现是在场的每一位猫头鹰法庭成员共同担忧的事情。 嗡的一声，整个大厅热闹得如同沸水，激烈地讨论起来。 “难道祂发现了我们不止信奉一位神明的事情？” “或许是祂在降临哥谭时发现了我们偷偷截留的黑暗力量？” “不会是发现我们上次把另一位魔神的仇恨转移到祂的身上那事，被发现了吧？” 对于潜入其中的艾尔文他们来说，这些猫头鹰们的讨论声中所蕴含的信息量极大。 但总结下来，其实只有一句话，猫头鹰这是把巴巴托斯当成肥羊薅了，而且还是薅完不仅不感激，反倒觉得巴巴托斯蠢的那种。 弄清楚这一切之后，艾尔文有些戏谑地看向对面的巴巴托斯，连布鲁斯也侧身望向冤种本神。 巴巴托斯面具之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他这几千年来就没有那么丢脸过。 公开处刑了属于是。 对于在暗处坑自己的操作，巴巴托斯倒是能接受，毕竟大家都不是好人，谁也别嫌弃谁的手段脏，可背后骂自己蠢可就不像话了。 原来他在猫头鹰们的心目中，就是个随时被薅羊毛的大款？ 他算是看出来了，猫头鹰们虽然没打算一坑到底，但也是打着可持续坑神的主意。 就在巴巴托斯心中的恼怒之意已经攀升到顶峰之时，位于首座的卢卡斯好死不死地正好瞥到巴巴托斯。 主要也是因为巴巴托斯实在是太显眼了。 周围的猫头鹰们都显得群情激奋，坐立难安，只有巴巴托斯如同巨浪之中岿然不动的巨石，显得靠谱极了。 很自然的，卢卡斯以为这位成员心中已有成算，于是，他有些期待地看向巴巴托斯，主动点名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第83章 不是自毁，是召唤！ #不是自毁， 是召唤！ 呵呵，他没听错吧，居然还敢来问我的看法？ 很好， 卢卡斯成功的在一堆与会者中挑了个最不好惹的出来发言。 巴巴托斯都要被气笑了， 这算什么，让我发表一下冤大头感言吗？ 他觉得这次答应布鲁斯来参与猫头鹰法庭的会议就是一场错误，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打死他都不会过来的。 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巴巴托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找到关键的问题，既然伟大的黑暗之神降下神迹， 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遇事不决， 废话文学。 顿了顿，他意有所指地说：“不过，我倒是赞同之前的那个观点， 黑暗之神是发现了法庭的小动作， 所以才故意降下预警。这，或许是神罚的预兆。” 就像是指着一篇文章问作者所表达的中心主旨是什么。 作者说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那就是什么。 不服？你是作者还是我是作者？ 现在也是， 巴巴托斯说他留下的蝙蝠图腾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妥妥的正确答案。 上帝来了也反驳不了，巴巴托斯说的！ 只是没想到，巴巴托斯的话音未落， 真就有人忍不住开口，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正确答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黑暗之神几百年来从来都没有管过事， 不可能发现我们的小动作的。” 有人忍不住附和：“是啊， 黑暗之神怎么可能会发现，祂连我们克扣黑暗力量的事情都没发现， 怎么可能会发现更加隐蔽的这事呢？” 看到他们一个个跳出来反对自己的说法，巴巴托斯的脸更黑了，他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这里了。 不用猜也知道，莫里亚蒂和布鲁斯现在肯定正在看他的笑话。 丢人不要紧，但是在熟人面前丢人的话，效果直接翻倍。 毁灭吧，赶紧的！ 巴巴托斯面色铁青，虽然依旧保持人类的样貌，却狰狞可怖到了极点。 周围的气温变得愈发阴冷，坐在巴巴托斯旁边的年轻人感受是最为强烈的。 那个年轻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喃喃：“奇怪，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冷？” 眼见会议室中再次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布鲁斯在看热闹之余，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正好到了设备开始运作的时候。 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布鲁斯的计划，事先安装在哥谭四处的“空气净化器”将会在规定的时间里开始运行，开足马力吸收周边的黑暗力量，力图在最短的时间里收集最多的黑暗力量。 之所以故意选择在猫头鹰法庭开会的时候进行，就是担心体内也有不少黑暗力量的猫头鹰们可能会有所察觉，进而导致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到了某个时间节点后，布鲁斯隐晦地冲着巴巴托斯和艾尔文微微点头示意。 艾尔文会意，想来是哥谭的黑暗力量已经收集完毕了。 果然，像是回应布鲁斯的动作，原本正激情讨论的声音开始渐渐减弱，不是说话的人减少，而是说话之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有气无力。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个猫头鹰成员问身边的人。 “我也有些不舒服诶，感觉力量被抽空。”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的虚弱不是个例，而是大家都是这样！ 怎么回事？！ 卢卡斯看到众人的反应，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他正想有所动作，却诧异地看到，刚刚才被他点名发言的成员，居然缓缓举起手来，不断靠近他的面具。 卢卡斯的瞳孔紧缩，瞪大了眼睛。 他是想干什么？！不会是要摘下面具吧？ 怎么，这种莫名其妙的集体虚弱现象居然也能影响脑子的吗？ 卢卡斯大为不解之余，厉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快住手！” 只可惜，对方一点都没有听他的话，反倒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之下，一点点摘下自己的面具！ 这之后，那人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猫头鹰法庭成员，开口了，语气随意，透着冰冷：“我都说了，这也许是神罚的预兆，奈何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实在不行，你们去找那位暗中侍奉的第二位神明去吧，看看他能不能帮你们躲过神罚。” 随着巴巴托斯的话音落下，面具之下的脸容展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为了避免猫头鹰成员们不认识自己所幻化的帅气中年男人的面庞，巴巴托斯还贴心地重新变回降临人间之初所显露的真面目。 狰狞恐怖的魔鬼面庞，散发着极致的恐惧和黑暗。 确认过长相，是不敢惹的神。 拜巴巴托斯这石破天惊的行为所赐，整个会议大厅，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巴巴托斯的脸上，震惊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他们身体都僵硬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出声，甚至都听不到一丝喘气的声音。 难以言喻的安静之后，在座的猫头鹰法庭成员们的惊呼声，从“我的老天，你谁啊”转变成了“上帝啊，怎么是你！”。 有几个人被突如其然的变故吓到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不少人下意识想要逃跑，但恐惧到了极点后，他们的双脚无力，大脑一片空白，想逃也逃不动。 于是，几分钟过去了。 除却几个跌倒的声音，其他人居然一个也没有离开。 事实上，很多人倒是想要逃跑来着，但是仅有的理智却告诉他们，都到了这个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 他们以为这就已经是最可怕的事情了，没想到，他们看到，和黑暗之神只有一人之隔的位置上，又有一个人开始脱下他的面具。 那个人的动作虽然不是很快，但也没有故意放慢动作的意思，只是对于精神濒临崩溃的猫头鹰们来说，依旧算是一种顶级折磨了。 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所有人都熟悉的脸：蝙蝠侠！ 是的，蝙蝠侠一只佩戴的白色面具之下，其实还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蝙蝠面具，只是为了隐藏，所以没有选择戴有长长尖耳朵的蝙蝠头套。 但这并不妨碍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认出蝙蝠侠的身份。 “蝙蝠侠！” “天哪，居然是蝙蝠侠！” 几声低呼在四处响起，语气之中透着震惊与绝望。 完啦，彻底完啦！ 蝙蝠侠露出真面目所造成的震动，虽然不比巴巴托斯大，但也是不遑多让，相当于给本就濒临崩溃边缘的猫头鹰们又来了一记重锤。 但其实，最绝望的是夹在巴巴托斯和蝙蝠侠之间的那个年轻人。 他现在已经要被吓傻了。 到底是怎么一个事儿啊？ 他的左右两边到底是坐了什么可怕的存在啊！ 第一次来猫头鹰法庭的会议室里，现在就很方。 比敌人已经打入自己内部还要恐怖的事情是什么？是敌人不仅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而且从头到尾旁听了自己内部最机密的会议。 少部分猫头鹰们还保留了一些思考能力，他们忍不住开始绝望地回想，自己在黑暗之神的面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然后他们就更绝望了。 很显然，刚才的那场会议上，他们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一个遍。 艾尔文有些好笑地看着猫头鹰们的反应，忽然玩乐的心思一起，倒是有些期待他们看到自己也在现场后的反应了。 于是，艾尔文也凑了个热闹。 “咳咳，”艾尔文特意轻轻咳嗽了一声，把所有还没被彻底吓傻的猫头鹰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这之后，在他们绝望到麻木的注视下，同样将手伸向自己的面具。 ！！！ 坐在艾尔文旁边的德里克已经要被艾尔文的动作吓死了。 他隐隐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你，你你你不会是” 他哆哆嗦嗦地问艾尔文。 “对，你猜得没错，就是本该下地狱遭受无尽折磨的莫里亚蒂。”艾尔文故意用德里克之前说的话回复他。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他，自己记仇罢了。 果然，听到艾尔文这话，德里克嘎了一声，一个激动，居然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直接昏了过去。 啧，看到对方这个反应，艾尔文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正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无数全副武装哥谭警察冲进会议大厅之中，带队的赫然是戈登局长。 他们几人一组，迅速向所有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冲去。 猫头鹰们看起来已经萎靡不振到了极点，有几个已经瘫软到了地上，还有的居然已经昏了过去，能够勉强坐在座位上的已经没几个了。 原本以为已经是极其容易的逮捕行动，变故却在下一刻发生。 在连番冲击下，同样陷入绝望的卢卡斯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他无视了步步逼近的警察们，手中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匕首。 警察以为他是要做垂死挣扎，更加小心谨慎地靠近卢卡斯。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卢卡斯并没有选择攻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直接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之中。 他的动作十分果决，没给自己留一点儿活路。 不清楚材质的血红色匕首深深插入卢卡斯的心脏处，鲜血迸溅之际，他软软地瘫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这是畏罪自杀？ 小心围上来的警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局长，希望可以得到下一步指示。 戈登局长其实也有些发愣。 在来之前，蝙蝠侠已经和他通过气了，所以他知道，这群人虽然罪大恶极，但一个个全都是哥谭的大人物。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们肯下血本，几乎不可能会被判死刑，最多也就是坐几年牢，甚至可能都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有权有势的人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方法不要太多。 原本戈登还对怎么和这群混蛋们在司法上扯皮的事情头疼着，没想到敌人在上战场前居然率先自裁了？！ 还，还有这好事呢？ 幸福来得太快，戈登有些不敢相信。 戈登局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蝙蝠侠，蝙蝠侠也有些意外，则是看向艾尔文和巴巴托斯，却发现他们正看向相同的方向。 很快蝙蝠侠就知道艾尔文和巴巴托斯到底在看什么了。 是生死不知的卢卡斯！ 蝙蝠侠惊讶地看到，从卢卡斯的心脏伤口处，不知从何时起，忽然迸发出丝丝缕缕的红色气体，在阴冷的猫头鹰会议大厅之中，显得极其扎眼。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转瞬之间，卢卡斯的心脏处似乎变成了通往地狱之门的通道，汹涌的火焰突然喷涌而出，很快便吞噬了卢卡斯的身体，并且有向周围扩散的趋势。 火焰所到之处，桌椅板凳被瞬间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海。 现场变得更加混乱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尘气味，呛得人难以呼吸。 事发突然，人命要紧。 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蝙蝠侠还是立刻和戈登一起指挥警员们撤离，并且不忘把瘫软在地的猫头鹰成员们一并救出去。 蝙蝠侠想要向猫头鹰法庭复仇不假，但在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前，蝙蝠侠是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的。 古堡之中开始弥漫起滚滚浓烟和熊熊烈火。 艾尔文其实早就想走了，但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前，最后望了眼早已被火焰吞噬的卢卡斯，忽然顿住了脚步。 隐隐约约间，艾尔文似乎从重重火焰中，看到了两点诡异的红光，颜色鲜红、亮度极高。 那是什么？艾尔文的目光被火焰中的异象吸引住了。 红色、射线？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艾尔文想到了DC宇宙中某个经典形象！ 糟了！这不是自毁，是召唤！ 第84章 蝙蝠之死（二合一） #蝙蝠之死 此时的现场， 只剩下了艾尔文、蝙蝠侠和巴巴托斯三个人。 巴巴托斯本就出身地狱，而在那种环境之中，火焰、血腥和绝望本就是极其寻常的事物。 所以， 巴巴托斯身处炙热的焰火之中， 就像是回家了一样，压根就不着急撤退。 周围混乱不堪，他却依旧稳稳坐在原本的座位之上，翘着个二郎腿， 甚至还为自己变出了一杯红酒，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还是韦恩庄园里的藏酒。 而蝙蝠侠之所以也还没有离开， 是因为他要协助戈登把所有人都安全送出去。 在会议桌下，蝙蝠侠又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猫头鹰成员，他记得， 好像是坐在莫里亚蒂先生旁边的人。 伸手揭下对方的白色面具， 随手扔进火焰之中，蝙蝠侠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水运交通大亨德里克。 只是如今的德里克可没有一点儿身为商业大亨的风采， 现在的他狼狈至极， 浑身上下灰扑扑的，**处还有一滩可疑的黄色污渍。 蝙蝠侠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单手拎起德里克的脖领， 也不管昏迷中的他是不是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直接在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 猛地一发力， 把他甩了出去，动作潇洒又利落， 十分简单粗暴。 空中划过一道标准的抛物线，下方还滴落了点点黄色水渍。 反正大门处有警局的人接应，不用担心德里克真的会摔死。 蝠式救援，不死就行。 更何况，蝙蝠侠能救猫头鹰就不错了，真要算起来，他和猫头鹰之间，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在把最后一个昏迷的猫头鹰成员扔出去后，蝙蝠侠便打算撤退，只是就在这时，他猛然听到莫里亚蒂先生焦急大喊声：“巴巴托斯！快阻止他！他好像是在召唤黑暗君主达克赛德！” 黑暗君主？那又是什么？蝙蝠侠蹙起了眉头，很是困惑。 巴巴托斯是黑暗之神，现在又来了个黑暗君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只是，蝙蝠侠不知道黑暗君主是谁，可巴巴托斯知道啊！ 经过艾尔文的提醒，原本优哉游哉的巴巴托斯猛地把头转向火焰的方向，动作之大，手中的红酒都洒落在地。 认真感知了火焰之中所散发的气息后，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巴巴托斯强压住震惊，忍不住喃喃：“天哪，怎么把那个家伙给召唤过来了！” 大意了，看来得闪！ 巴巴托斯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到底错得有多离谱，原来猫头鹰法庭的第二个靠山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其他地狱君主，而是——达克赛德！ 嘶——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于巴巴托斯来说，倒也不是真怕了达克赛德。 事实上，巴巴托斯作为黑暗之神，同样也是宇宙级别的存在。而到了这种级别，已经不能单纯的用武力值的高低来衡量了，更多的是领域、空间、维度、法则乃至概念上的较量。 只是，巴巴托斯又不蠢！怎么可能会无端和一个魔神起冲突，尤其是那个达克赛德，对方可以说是宇宙里有名的疯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带领类魔四处征服多元宇宙。 一旦被达克赛德缠上，连巴巴托斯也要头疼万分。 意识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难以掌控的程度，巴巴托斯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 他又快速扫了眼火焰之中愈发凝实的红色双眸，身体四周开始蒸腾起无边的黑雾，比周围的烟雾更加浓重，很快，他的身影就变得模糊起来。 最后，在艾尔文和蝙蝠侠诧异的注视下，巴巴托斯彻底消失不见了！ 巴巴托斯逃得快速且悄无声息，现场只剩下已经倾倒在桌子上的透明红酒杯。 艾尔文和蝙蝠侠与巴巴托斯在韦恩庄园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对他也是有些了解的。 他们都发现了巴巴托斯这边冲天的黑雾，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巴巴托斯这似乎是逃走了？！ “该死的，跑得倒是快！”艾尔文暗骂了一声。 好歹也是堂堂黑暗之神啊，居然连阻止达克赛德的能力都没有？！ 巴巴托斯当时是怎么向他们保证来着的？ 就算到时候猫头鹰法庭所侍奉的第二个主人现身，他“也能应付”！ 应付个鬼哦，有本事别跑那么快啊！ 果然还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魔鬼身上！ 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居然让艾尔文产生了一种可以把巴巴托斯当成队友的错觉。 巴巴托斯以往的表现太过随和无害，都让他忘了，对方的本质可是一个以诡诈阴险著称的黑暗之神、魔鬼君主，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托付重任的对象。 蝙蝠侠虽然还没有弄清情况，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很显然，现在他们面临的是，连黑暗之神都要落荒而逃的局面。 所以，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会让黑暗之神都不敢与之对抗？ 想到这里，蝙蝠侠心中一凛。 他快步走到艾尔文的面前，问道：“莫里亚蒂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尔文语气极快地和蝙蝠侠说：“简而言之就是，现在被猫头鹰召唤来的这个存在，是来自天启星的黑暗君主，和巴巴托斯几乎是处于同一个级别的存在，极难对付。” 顿了顿，艾尔文又补充了一句，神情凝重：“如果真的让他降临地球，对于整个地球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物理意义上的灭顶之灾。” 达克赛德，DC多元宇宙之中最难对付的反派之一，艾尔文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他，就是因为他那可以发射欧米伽射线的红色双眼。 这种能够发射包含欧米伽效应的欧米伽射线，不仅可以改变方向，最可怕的是，它可以做到将人彻底在宇宙中抹杀。 以上种种艾尔文已经没有时间和蝙蝠侠一一说清楚，但现在的局势有多危机已经不必赘言。 听了艾尔文的话，蝙蝠侠看向不远处卢卡斯倒地的方向，心脏猛地一缩，面色变得极其严肃。 那里是火焰喷涌而出的中心，火光不断向外蔓延，四周已是焦黑一片。 已经成长为冲天火柱的核心，红到刺眼的两抹红光愈发凝实，隐隐约约间，已经能够看到一个高大身影的轮廓。 火焰中的虚影散发着无从抗拒的压迫力和气势，并且在缓慢但坚定地凝实着。 “那现在怎么办？”蝙蝠侠问艾尔文，但眼睛依旧紧盯着火焰中的情况。 “只能试着看能不能阻止召唤仪式的进行了，希望可以把他挡在地球之外。” 虽然看样子，这应该只是达克赛德的一具分身，本体依旧存在于一个更高的维度之中，无法出现在当前的宇宙之中，但艾尔文可不敢赌这个分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如果可以，自然是把他挡在地球之外最好。 真是没想到，猫头鹰法庭居然会把达克赛德给召唤出来，一群蠢货，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比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后果严重得多，几乎算是要把地球直接拖进魔盒之中，到时候全都玩完儿。 “怎么阻止召唤仪式？！”艾尔文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这一回是对莫里亚蒂说的。 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为了自己的身体，莫里亚蒂也不再潜水摸鱼，认真起来，他建议道：“很显然，这个召唤仪式是以血与火为媒介进行的，要不然，你再施展一次冰冻术？” 唔，似乎有些道理，那就试试吧！ 行动前，艾尔文提醒了蝙蝠侠一句：“等下我要再次施展之前曾经对付利爪的冰冻术，这次的规模会很大，你小心一点。” 蝙蝠侠点了点头，右手抓住披风的一角，挡在身前，严阵以待。蝙蝠装和蝙蝠披风都是布鲁斯重点科研投入的对象，早就设置了出色的防热防寒功能。 提醒完蝙蝠侠，艾尔文考虑到达克赛德的难对付程度，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剩下的所有积分一股脑地全都兑换了冰冻术。 原本就缩水了一截的积分更加雪上加霜，虽然没有直接清零，但也没多少了。 没有时间心疼自己几乎到了个位数的积分，艾尔文把兑换得来的冰冻术全部施展在了火焰中心点之上。 “轰——” 其他人已经逃到外面的空地上，尚在惊魂未定之际，忽然听到了古堡之中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又沉闷的轰鸣声。 与这股磅礴声浪一同传来的，是从古堡中突然涌出的大量白色雪雾，天地间翻滚。 经历了烈火焚烧后，又遭极致的严寒，本就破损严重的古堡更加摇摇欲坠了。 倾泻而出的雪雾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余波带来的冲击把距离古堡比较近的人冲了个趔趄，几乎所有人都被冰渣糊了个满头满脸。 古堡内更是混乱到了极点。 冰寒将周围炙热的空气全都凝固了起来。 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古堡内下了几天几夜的暴雪，厚重的雪层沉甸甸地压在房梁、地板之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咳咳” 连外面的人都被冰渣糊了一脸，更遑论距离更近的艾尔文和蝙蝠侠他们了。 蝙蝠侠黑色的蝙蝠战衣和披风上粘满了白色的雪粒，黑漆漆变成了灰扑扑。 一场暴风雪停歇后，古堡内恢复了寂静。 一把抹掉脸上的冰渣，艾尔文也不管现在自己到底有多狼狈了，急忙定睛看向卢卡斯的方向。 幸运的是，将所有积分兑换而来的冰冻术一股脑地全都施展出来后，发挥出的完全超出了简单加法的效果。 不远处的状况让艾尔文半松了口气。 呈现在艾尔文和蝙蝠侠眼前的，是肆虐的火龙被层层冰冻住的奇异景象。 透过晶莹剔透的冰晶，依旧可以看到宛若依旧在燃烧的焰火。 但是，艾尔文现在可没时间欣赏这一奇观，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达克赛德呢？ 似乎，消失了？ 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发毛的红色双眸和高大身影全都不见了踪影。 只是，就在艾尔文彻底松了口气，以为危机终于度过的时候。 “咔嚓” “咔嚓” 冰块碎裂声突然从巨大的火焰冰雕内响起，牵动了艾尔文和蝙蝠侠的心神。 艾尔文心下一沉，心脏都仿佛随着碎裂声紧了紧。 怎么回事？ 倏忽间，一道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红色射线从火焰冰雕中激射而出，看那方向，赫然是冲着距离火焰最近的蝙蝠侠来的！ 是了。 达克赛德因为召唤仪式被人为阻止而降临失败，怎么可能会甘心？ 相当于刚接到邀请去别人的家里做客，好不容易到了对方家门口，打开房门正要进屋，突然就又被人从里面“哐”地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别说是达克赛德这样的暴君了，哪怕是个脾气再好的普通人也会生气的。 于是，尽管无法降临成功，但达克赛德还是在通道关闭的最后一刻冲着里面发射了一道欧米伽射线。 他不爽了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因为事发突然，仓促之间不能确定到底谁才是阻止自己降临的罪魁祸首，所以达克赛德干脆冲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下手。 不过这道射线发射成功后，巨大的火焰冰雕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碎裂了开来。 “轰隆——”一声巨响，古堡中心的巨大火焰冰雕轰然倒塌，里面隐约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便被沉重的冰雕压在了深处。 蝙蝠战衣虽然隔绝了绝大多数的低温冰冻，但蝙蝠侠依旧被冻得手脚发麻，看到向自己激射而来的欧米伽射线，一阵熟悉的恐惧感直刺入头皮，是真正面临生命危险时才会产生的恐惧。 事发突然，蝙蝠侠条件反射般向一旁撤了一大步，但接下来他却骇然发现，这种奇怪的射线居然是可以拐弯的。 蝙蝠侠的动作再迅捷，又哪里能够快得过射线呢，在他第三次躲过去后，这条散发着死亡与毁灭气息的欧米伽射线，终于在目标无路可退之际猛地加快速度，冲向蝙蝠侠。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蝙蝠侠的身前，为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致命的红色射线钻进那道身影的体内，但却如同泥牛入海般，再无了声息。 致命危机就这样被消弭于无形。 “巴，巴巴托斯？！”蝙蝠侠诧异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影，愣住了。 他不是逃跑了吗？ 居然，又回来了？ 而且似乎是，为了他才回来的？ 另一边，目睹了全过程的艾尔文长长松了口气，拍了拍几乎漏跳了一拍的心脏，迈步向蝙蝠侠这里走来。 刚刚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想如果蝙蝠侠真的被欧米伽射线击中，到底会造成多大的灾难。 别的不说，按照DC世界的设定，没有蝙蝠侠的哥谭，至少小丑就得先疯。 现在回想起来，艾尔文还是一阵后怕。 “你不是已经提前逃，呃，离开了吗？”蝙蝠侠面色复杂地看着巴巴托斯。 硬挨了欧米伽射线一击，巴巴托斯似乎没什么大碍。 只见他一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对他们说：“我本来是想跑来着，只是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要向你下手，所以，我就回来咯。” 这话所表达的善意太过直白，听得连蝙蝠侠都有些动容。 “谢谢” 沉默了片刻，道谢的话难得从蝙蝠侠的口中说出。 巴巴托斯动作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心脏，作受宠若惊状，“哇哦，蝙蝠侠，真是难得啊，你居然在感谢我！” 这算是蝙蝠侠第一次对着巴巴托斯释放的善意而非戒备提防了。 交谈间，艾尔文已经走到了蝙蝠侠和巴巴托斯的身前。 亲切地拍了拍巴巴托斯的肩膀，不论如何，巴巴托斯居然会回来救场，艾尔文还是非常意外的。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意外地瞥到对方身上的异状，诧异地问：“巴巴托斯，你，你身上怎么了？” 蝙蝠侠也发现了巴巴托斯的古怪状况，原本放松了的嘴角重新紧抿了起来，蓝色眼眸之中少见的多了几分关切之意。 他们看到，巴巴托斯的身上居然又弥漫起黑雾，但这次的黑雾与以往大为不同，几乎全都是从他刚才被欧米伽射线击中的地方涌出的。 随着黑色烟雾的大量涌出，巴巴托斯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虚弱而没有了生气。 任谁都能看出来，现在的巴巴托斯显然不是要逃跑或是施法的前兆，反倒像是重伤后，处于弥留之际的状态。 原来，硬接下欧米伽射线一击的巴巴托斯，实际上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欧米伽射线哪里是那么容易接的。 那可是魔神级的含怒一击，近似于因果律的强大武器。巴巴托斯能够接下，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将射线的能量完全吸纳，避免射线透体而出，仍然击中蝙蝠侠，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这种代价似乎是巨大的。 很快，巴巴托斯脸上的轻松笑容变得勉强了几分，一个趔趄，便向前跌倒过去。 蝙蝠侠立刻伸手把他扶住，然后轻轻地托住对方的身体，把他小心地放平在地上。 蝙蝠侠的手依旧很稳，但也很用力。 “你这是”蝙蝠侠对巴巴托斯说，声音有些沙哑。 此时的古堡之中变得极其安静，只能听到巴巴托斯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咳咳”巴巴托斯现在的状况是肉眼可见的糟糕，连咳嗽声都变成了轻轻的哼气声，“啧，主要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居然冲你出手，不然我可懒得回来” 蝙蝠侠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都在颤抖。 “蝙蝠侠”巴巴托斯喃喃着，半躺在蝙蝠侠怀中的身体却仿佛雾气般渐渐消散了。 手上的重量越来越轻，直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蝙蝠侠怔愣着，双手无意识地握了握，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第85章 出现了！转头没！ #出现了！转头没！ “蝙蝠侠，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惊呼声在蝙蝠侠的耳畔响起，将他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抬头望去，原来是戈登局长。 他不放心依旧待在古堡内的蝙蝠侠他们的情况， 眼见古堡中诡异的暴风雪似乎消退了下来， 便冒着被摇摇欲坠的房梁压在底下的风险，立刻带人进入古堡。 滴滴答答的雪水融化声， 警员们脚踩在水洼中的声音， 古堡横梁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戈登局长严肃的询问声， 这一切无不提醒着蝙蝠侠， 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蝙蝠侠紧攥的双手缓缓松开， 慢慢垂落于身体两侧，对戈登说：“刚刚是猫头鹰法庭的临死反扑，企图召唤来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好在我们成功打断了降临仪式， 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那就好，”戈登点了点头， 环顾一圈古堡内的狼藉， 提议道：“既然这里是猫头鹰法庭的会议室， 应该会有一些重要的证据资料，我这就组织人尽量收集抢救，毕竟看这古堡糟糕的状况， 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这之后，戈登开始指挥警员搜索物证， 很快， 不堪重负的古堡轰然倒塌，将猫头鹰法庭隐藏了百年的会议室埋藏到了废墟之中。 古堡倒塌所产生的烟尘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蝙蝠侠又想到了不久前如雾气般消散的巴巴托斯。 蝙蝠侠将视线转向早已被控制起来的猫头鹰成员们，目光中仿佛依旧刮着寒风，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滚着冰寒刺骨的暴风雪。 所有的猫头鹰成员们的白色面具都被扯了下来，真实身份全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他们如今已经是心如死灰，瘫软在地，再也没了往日隐藏在黑暗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气劲儿。 “诶？他们怎么了？”一个警察突然惊呼出声。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几个猫头鹰成员脸色突然变得越来越差，原本乌黑的头发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人渐渐衰老得不成样子，似乎在短时间老了几十岁。 旁边的警员无措地站着，慌忙摆着手，示意不是自己干的。 艾尔文心念电转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对戈登和蝙蝠侠小声道：“应该是因为他们体内的黑暗力量全都被抽离了，而这些黑暗力量对他们来说有种延年益寿的功效，所以他们现在才呈现出加速衰老的态势，现在算是回归正常了。” 戈登点了点头，然后安抚警员们道：“没事，他们应该，呃，是冻的，嗯，对，都是被冻的。” 警员们又看了眼这些嫌疑犯们，挠了挠头。 行吧，虽然这个理由很离谱，但是这也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蝙蝠侠目光冰冷地看着突然变得极度虚弱、奄奄一息的猫头鹰成员们，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戈登局长，根据美国的法律规定，未经法院裁判，他们都还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 戈登局长满头雾水地看着蝙蝠侠。 什么情况？ 刚才看蝙蝠侠还是一副恨不得把猫头鹰们大卸八块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开始为这些人找补了？ 蝙蝠侠没有理会戈登局长诧异的目光，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所以，既然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差，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们把他们送去哥谭最好的医院里吧？” 那么问题来了，哪所医院是哥谭最好的医院？ 答案是：韦恩医院！ 很显然，少数还有些意识的猫头鹰成员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蝙蝠侠对于哥谭民众来说是一个秘密，但对于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来说可不是。 他们可太清楚面前这个狠狠盯着自己的黑漆漆紧身衣怪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了。 被关进韦恩医院，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不行！绝对不行！猫头鹰们宁愿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也不要进韦恩名下的产业！ “不用！”“不用了，真的不用！”“我们很健康” 尽管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但他们还是挣扎着抗议起来。此起彼伏的反对声稀稀拉拉地响起，但却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戈登就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抗议声一样，对蝙蝠侠说：“那我把他们先送到韦恩医院，你大概需要多久？” 蝙蝠侠大致估算了一下审讯完这些人需要多少时间，然后说：“三天。” 听着他们的对话，猫头鹰们感觉更不妙了。 难道不应该是问他们需要多久吗？到底谁是病人，谁要住院啊？！ “好，等他们三天以后‘病愈’，你觉得关在哪里比较合适？”戈登问蝙蝠侠，有些迟疑。 哪怕戈登是哥谭警察局的局长，对于警察局内部的安保力量也不是很有信心，尤其是这些人全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在看到他们的真面目后，戈登觉得，不论把这群人关到哪里，哪里就无法安宁。 “呵，”蝙蝠侠冷笑了一声，他看出了戈登局长的担忧，“戈登局长，您不会以为，这些猫头鹰们还会想着逃跑吧？” “嗯？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蝙蝠侠扫向猫头鹰们，目光愈冷，夹杂着鄙夷，“他们现在可巴不得被我们关起来呢，而且是防守越严密越好的监狱。” 戴上面具的猫头鹰法庭可以在暗中搅动风雨，但是摘下面具的猫头鹰们，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等他们的身份曝光后，几大**家族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些人中居然有不少是自己的副手。 几百年来，哥谭发生的许许多多阴谋事件几乎都与猫头鹰法庭有关，越是四大家族的人，受到的针对就越多。 比如韦恩家族，几百年来一直在对抗着暗中的猫头鹰法庭，而韦恩夫妇的死就是家族为对抗法庭所付出的惨痛代价之一。 还比如科波特家族，原本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却因为几十年前的那场意外，科波特家族从此一蹶不振，不出意外的话，也和猫头鹰法庭有关。 自哥谭城建立以来，猫头鹰法庭一直坚守初心，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哥谭陷入永远的混乱与疯狂之中。 蝙蝠侠很期待可以从这些人的口中审问出什么。 “嗯，有道理，那我们”戈登局长扫了眼这些猫头鹰法庭的成员，转头打算继续和蝙蝠侠商量些什么。 看到的却是空无一物的地面。 唉，又是这样！ 戈登局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算了，习惯了，毕竟蝙蝠侠从来都不会认真听他把话讲完。 永远都是转头没！ —— 蝙蝠车已经在回韦恩庄园的路上，速度难得不是很快，是交通警察都开不了罚单的程度。 并且，和来时相比，蝙蝠车的后座少了个喜欢在布鲁斯开车时指指点点的声音。 蝙蝠车中的沉默让艾尔文感觉有些不适，于是，他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布鲁斯，你不用太愧疚的。” 布鲁斯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紧了几分，但没有说话。 艾尔文微微摇了摇头，布鲁斯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外露，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看透他的内心。 “到了巴巴托斯这种层次，已是不死不灭的存在。”艾尔文转头看向布鲁斯，“这次为了救你而死的，只是巴巴托斯在人间的一个分身，于他本体而言，我想应该不会造成特别大的损害。” 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上面还有些潮湿，艾尔文安慰道：“说不定你还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再次遇到巴巴托斯呢，不用太愧疚的。” 心中翻涌的情绪被艾尔文点破，布鲁斯也终于不再沉默，“你说的未来某个时间，会是多久以后？就算是巴巴托斯，应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降临地球的吧？” 呃 艾尔文被问住了，“好吧，这些宇宙魔神们确实不是想来地球就能来地球的，不仅限制颇多，而且还需要一定的契机，如果没人召唤的话，也许他们几百上千年都不会来到地球。” 这种时间跨度，对于魔神来说，也许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完全是个普通人类的布鲁斯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情。 因此，对于布鲁斯而言，巴巴托斯已经算是在他的生命历程中死亡了。 布鲁斯自己是不可能主动召唤巴巴托斯的，非但如此，只听布鲁斯说：“如果地球上真的会有类似于猫头鹰法庭这样的黑暗组织想要召唤巴巴托斯的话，如果我碰见了，一定会阻止他们的。” 布鲁斯很感激巴巴托斯的救命之恩不假，但不会因此就放任别人通过献祭生命的方式召唤巴巴托斯。 —— “嗯？巴巴托斯先生呢？”见从蝙蝠车下下来的只有艾尔文和布鲁斯，阿尔弗雷德向他们的身后望了望，见少了一个人，于是理所当然地问。 布鲁斯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一声不吭地向蝙蝠洞中走去。 艾尔文微微叹了口气，和阿福一同走入韦恩庄园。 路上，他和阿福说了此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自然也说到了巴巴托斯为了救布鲁斯而牺牲的事情。 听完艾尔文的讲述，阿福脸上的微笑彻底消失了。 沉默片刻，阿福有些感慨地说：“抛却巴巴托斯先生黑暗之神、魔鬼君主这些身份不谈，不论如何，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对老爷好。” “是啊，论迹不论心的话，巴巴托斯对布鲁斯确实不错。”艾尔文也有些触动。 “呃，论心”听到这个词，阿福面上原本还十分伤感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他面色古怪地问艾尔文：“莫里亚蒂先生，您说，巴巴托斯先生之所以要救老爷，会不会还没有放弃那个想法？” 在提到“那个想法”时，阿福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终究没有把“想当老爷的父亲”这话说出口。 艾尔文眉梢微扬，停住了脚步，“阿福，还别说，我觉得真有这个可能！” 而且艾尔文有预感，巴巴托斯既然“贼”心不死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重回哥谭的，更确切的说，是和布鲁斯相见。 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布鲁斯在蝙蝠车中放的狠话，艾尔文突然有一种预感，等巴巴托斯费劲千辛万苦和布鲁斯见面后，他本以为会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温馨场景，但等待他的，也许是蝙蝠镖的迎头痛击。 啧，想到这里，艾尔文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第86章 你也是来找科波特先生的？ #你也是来找科波特先生的？ 在无尽混沌的地狱深处， 矗立着一座由尸骸和鲜血奠基而成的巨大王座。 顺着高耸的基座一路往上，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庞大身影，正端坐于王座之上。 他的腰身微弯， 右手托着下颌， 双眼阖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似在沉睡。 人影的身后，一对宽阔而又巨大的黑色蝙蝠翼缓慢扇动着， 投影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剪影，层层叠叠的黑暗力量从这片巨大阴影中弥漫开来， 最终形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帷幕。 帷幕的正中央， 也就是人影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深渊。 周遭空气中充盈的黑暗与寂静，给人一种喘息不上来的厚重感。 没人知道这道身影已经在此沉睡了多久， 更没人知道他是否会继续这样沉睡下去。 然而， 就在某一刻，蝙蝠翼扇动的动作凝固住了。 下一瞬间， 王座之上的身影蓦然睁开了双眸， 一抹红到刺眼的光芒在他那漆黑的双眸中一闪而过， 身后的巨大蝙蝠羽翼猛然震颤，掀起一场遮天蔽日的磅礴气浪，整个空间都仿佛随之晃动了一下。 缓缓收回蝙蝠羽翼， 他呼出一口气，从高台之上的王座站起身来， 庞大的黑暗身形随着他的动作， 慢慢变成了一个人类男人的样子。 如果蝙蝠侠他们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 王座上的身影赫然就是刚刚在地球“死亡”的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摩挲着下巴，有些感慨：“啧啧啧，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果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这只是他的仓促一击，却让我损失了一道分身，还让我的本体受到了伤害。” 但是接下来，他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喃喃着，“哈！我可是为了救蝙蝠侠而死的，这回蝙蝠侠应该对我的防备没那么深了吧？” 要不是为了在蝙蝠侠的心中插上一根名叫愧疚的尖刺，巴巴托斯哪里会费心费力演上一出“死在蝙蝠侠怀中”的戏码。 事实上，对于巴巴托斯来说，地球的分身在硬受了欧米伽射线一击后，理智的做法是立刻切断这一分身与本体的联系，耽误得越久，对本体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但是为了能多演一会儿，巴巴托斯选择勉力维持住了分身，也正因如此，他的本体才受到些许损伤，眸中闪过的红光就是证明。 不过这一切都值了！ 在分身再也承受不住的前一秒，巴巴托斯成功在蝙蝠侠的眼中看到了愧疚的神色！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巴巴托斯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嘿嘿，计划通！ 巴巴托斯搓着手，已经在兴奋地计划如何再次与蝙蝠侠相见了。 —— “嘿，朋友，你也是来找科波特先生的吗？” 从出租车上下来，艾尔文正对着冰山俱乐部紧闭的大门沉思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面色有些严肃。 听到身后的一声呼唤，艾尔文转头望去，是一个年轻男人，正冲着他打招呼，显得很是热情。 对方穿着过分宽大的劣质西装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身材高大但十分瘦弱，看着似乎是某个帮派的底层人物。 “是的。”艾尔文的肃容一收，对着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 那个年轻人愣了愣，上下打量起艾尔文来。 科波特先生最近不见客这事儿，在哥谭黑b中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在哥谭，黑b间的交流合作其实要比正经企业都要多。而科波特先生作为目前在哥谭黑白两道顶端的存在，几乎每天都要会见好几拨儿其他黑b家族的代表，商讨重要事宜。 但突然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里，科波特先生闭门谢客了。 一开始，其他黑b家族的大佬们曾经以拜访死而复生的科波特夫人的理由，亲自前来探问过，只可惜，他们全都吃了闭门羹。 几次被拒后，大佬们毕竟时间宝贵，便开始派遣自己的副手代为拜访。 又过了一段时间，副手们也依旧见不到科波特先生，于是，前来拜访科波特先生的帮派成员的等级开始一降再降，直到现在，已经发展为派个新人来走个过场地步。 这个年轻人是新人，于是就被帮派中的小头目派来了冰山俱乐部，说是让他来打听科波特先生最新情况，其实也不过是来看看就走。 这家伙，看着也不像是帮派里的新人啊？ 年轻人心下疑惑。 和他的衣着相比，艾尔文的着装显然就低调得体很多，看起来可不像是帮派新人。 尤其是他手上戴的手表，年轻人敏锐地发现了上面的韦恩标志。那可是韦恩集团出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戴的，也许还是全球限量版。 只是艾尔文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行为，却又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大佬会坐出租车的吗？难道这只是大佬的古怪癖好？ 他作为从小接受高等犯罪教育的优秀哥谭青年，评估他人的身份和家资已经是下意识的行为，但艾尔文身上种种矛盾表现却又让年轻人有些犹豫。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年轻人将信将疑着，让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重新变得热情起来，自我介绍道：“我是汤米肯森，狼仔帮的成员，你叫我肯森就好。” 可以看出，在介绍自己的帮派从属时，肯森的脸上露出的是十分骄傲的神色。 狼仔帮虽然不是哥谭几大黑b之一，但在哥谭西部也是小有名气的。对于肯森来说，能够加入狼仔帮，几乎算是学生考上了QS世界大学排名靠前的学校，自然是值得骄傲的。 事实上，对于自小在哥谭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肯森来说，最好的出路就是到各大帮派应聘了，大黑b家族他也尝试过，但却全都被拒之门外了，好在狼仔帮最终收留了他。 肯森十分骄傲，他偷偷打量着艾尔文，希望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惊讶和羡慕。 “莫里亚蒂。”艾尔文简单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难道说出自己的帮派从属是一种哥谭特色？想了想，艾尔文决定入乡随俗，于是说：“暂时还没有加入任何帮派。” 他在心里补充：当然以后也不可能加入什么帮派，别的帮派加入他还差不多。 肯森：“” 就这？这人居然一个帮派都没有加入？ 想到这里，肯森看向莫里亚蒂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夹杂着同情，有种考上名牌大学的学霸看着连最差学校都没有考上的差生的感觉。 肯森有些痛心疾首地对艾尔文说：“你都那么大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加入帮派，唉，最容易加入帮派的年纪已经错过了啊！” 对于肯森这种生活在黑b、犯罪窝里的年轻人来说，长大后加入帮派才是正途，其他职业全都是不务正业。 “没事儿，不用因为这个感到难过，”肯森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艾尔文的肩膀，安慰道：“你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弱，当打手应该是没戏了，但各大帮派中还是有不少文职的。你应该读过书吧？” 数个博士学位证书在艾尔文的脑中一闪而过，他谦虚道：“读过一些。” “哈！”肯森看起来似乎比艾尔文还要高兴，“那足够了！帮派里就缺像你这种读书多的人才，他们好多人连24个字母都认不全呢” 呃 艾尔文满头黑线，他没有出声纠正肯森话语里的各种常识性错误，没必要，也纠正不过来。 “诶？不对，”说着说着，肯森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他诧异地问：“你既然还没加入帮派，为什么要跑到冰山俱乐部的门口？而且我才想起来，你好像在一开始就说，要见科波特先生的吧？” “是的。”艾尔文微微点头。 “上帝啊，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以为科波特先生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吧？！”肯森更吃惊了。 艾尔文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是的，科波特先生确实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哈哈哈哈哈” 听到艾尔文这话，肯森笑得前仰后合，本就宽大且不合身的西装被揉得更加凌乱了。 又笑了一阵，肯森揉着笑到发疼的肚子，对艾尔文开玩笑道：“既然你认识科波特先生，那要不然打个电话吧？让科波特先生亲自下楼来迎接你？你不会连科波特先生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吧？” 说完，像是想象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肯森又开始大笑起来。 艾尔文倒是没有生气，反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他拿出手机打算拨给企鹅人。 但是，到了拨号这一步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艾尔文这才意识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呃，他好像还真的没有企鹅人的电话号码。 刚到哥谭的时候，艾尔文是直接被企鹅人专车接走的，然后便直接住进了冰山俱乐部，他们之间压根就不需要电话联系。 见艾尔文的动作僵在了那里，肯森更加得意了，“哈！我就说你肯定不认识科波特先生吧？！” 艾尔文有些无奈，想了想，只得转而接通和蝙蝠侠的通讯，有人在场，他便直接问：“在吗？” “在，怎么了？”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蝙蝠侠的声音。 艾尔文听到，蝙蝠侠那里听起来似乎很是热闹，时不时有重物落地声、男人的哀嚎声和其他奇怪怪机器运转声从对面传来。 他了然，看来蝙蝠侠正在讯问猫头鹰的成员啊。 果然，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在被戈登送到了韦恩医院后，立刻就落入了蝙蝠侠的掌控之中。 韦恩医院作为蝙蝠侠的产业，他有一万种方法让猫头鹰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艾尔文权当没有听到对面的惨嚎，直入正题，“你有科波特先生的电话号码吗？” “有。” “把号码给我。” “好。” 过程非常简单直接，艾尔文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号码，蝙蝠侠也没有问。 挂断电话后，不多时，艾尔文就得到了企鹅人的号码。 旁听了艾尔文要电话号码的全过程，肯森都要被逗笑了，“嘿，老兄，你不会觉得，随便从不知道谁那里得到一个号码，然后随便拨个电话，我就会真的相信对面是科波特先生吧？” 倒也不怪肯森不相信。 最近这段时间，连他的老大都没能打通科波特先生的电话，艾尔文又怎么可能会打通呢？ 肯定是假的！他以自己日后在狼仔帮的前途担保！ 门口的肯森抱着膀子，觑着艾尔文，大有我倒要看你在搞什么花样的架势。 “嘟嘟嘟——”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肯森直接凑到了手机旁听里面的动静，毫不见外。 艾尔文倒也没有阻止，毕竟这又没什么。 很快，对面传来企鹅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之中难掩疲惫，但却冰冷异常，隐隐含着杀气，“你是谁？” 原本企鹅人是不会接这通电话的，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企鹅人谁的电话都没接。 奈何这通电话打到企鹅人的电话上后，压根就没给他挂断的机会，居然就这么在企鹅人的注视下，自己接通了！ 这不出鬼了吗！ 也正是这种反常的现象，才让企鹅人对着已经接通的电话开口询问。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被他发现是谁的话，呵，那他就死定了！ 这段时间以来，企鹅人一直处在低气压的状态，如同一个火药桶，早就在爆发的边缘。 但企鹅人没想到的是，从电话里传来的，却是那个人的声音 艾尔文倒是不知道，蝙蝠侠给自己的东西已经高科技到不需要对方接通的地步，“奥斯瓦尔德，我是莫里亚蒂，现在正在冰山俱乐部的门口。” “什么？！您就在门口？！” 对面传来一阵碰翻东西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企鹅人焦急地说，“您等一下，我这就来接您！” “谢谢，奥斯瓦尔德。”这之后，艾尔文挂断了电话。 “啧啧啧，”同样听到对面回答的肯森咂了咂嘴，感觉更好笑了，“老兄，这更假了！你不会觉得像科波特先生那样的人，真的会这样冒冒失失吧？而且你刚刚喊科波特先生什么？奥斯瓦尔德？我可不信你和科波特先生的关系会那么好” 肯森已经打定了主意艾尔文是在故弄玄虚，原本他是打算来这里打个卡就离开的。 但现在，肯森改主意了！ 他打算陪着这人就在门口等着，倒要看看对方能演多久。 两人就在这样一个和谐但暗流汹涌的氛围中，默默等待着。 几分钟过去了，大门口依旧安静如常。 一阵风吹过，打折旋儿，带起几片枯叶，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肯森本就不是个能沉住气的人，他从第一分钟开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很快，他忍不住了，又拍了拍艾尔文的肩膀几下，显得非常得意。 他主动替艾尔文找补道：“唉，没什么的，人总是喜欢吹吹牛什么的，我也喜欢，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咔嚓。” 正在这时，背后的一声清脆响动打断了肯森的话，他见艾尔文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于是他也顺着对方的视线往后看去。 然而，就是这一眼，肯森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一脸见鬼了的样子。 怎，怎么可能？！ 俱乐部的大门怎么打开了？！ 巧合吧？ 很快，让肯森更震撼的画面出现了。他居然看到，科波特先生从门里走了出来，身后哗哗啦啦跟了一大群手下。 什么情况？ 科波特先生居然真的特意走出俱乐部来见莫里亚蒂了？！ 肯森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朝自己，哦不，准确的说是朝艾尔文越走越近的科波特先生。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彻底僵立不动了。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在艾尔文的肩膀上，肯森“唰”的一下收回了手，像是摸到了烧红的铁块。 接着“噔噔噔”向艾尔文的身后退了几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自己绊倒。 企鹅人一瘸一拐地半跑着来到艾尔文的面前，看都没看旁边的肯森一眼。 他万分抱歉地对艾尔文说：“实在对不起，莫里亚蒂先生，这段时间我因为一些事情，一直都没有抽出空来拜访您，这是我的疏忽。” 艾尔文对企鹅人微笑着说：“不要这么说，奥斯瓦尔德，也怪我最近一直没有来拜访你，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听到这话，企鹅人的脸色暗了暗，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说：“您先进来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我慢慢和您说。” “好的，我也正有此意。”艾尔文顺势同意了企鹅人的提议。 说着，企鹅人便伸出右手，打算引着艾尔文进入俱乐部。 不过艾尔文并没有第一时间随企鹅人走进俱乐部，而是转过头来，看向打从一开始就被企鹅人的到来吓到躲在自己身后的肯森。 艾尔文这一举动，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肯森的身上。 被那么多大佬注视着，尤其是被科波特先生看着，肯森的心都在发颤，全身僵硬，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动都不敢动。 “我，我我，莫里亚蒂先生，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肯森磕磕绊绊地向艾尔文解释。 “哦？莫里亚蒂先生，这人之前冒犯过您？”企鹅人眼睛一眯，看向肯森的目光变得危险至极。 有几个手下已经主动截住肯森可能的退路，只等老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这小子控制住。到时候任杀任剐，也就是老板一句话的事情。 被这种目光注视着，肯森浑身一抖，嘴唇颤了颤，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艾尔文出声为他解围，“没有，奥斯瓦尔德，我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和他聊了聊，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他会是个不错的手下。” “是吗？”企鹅人眸中的凶光收了收，冲肯森露出一个核善笑容，只是那个笑容没有多少温度，看得肯森依旧打了个冷战。 “既然是莫里亚蒂先生推荐的人，肯定是不错的，你，你叫什么来着的？”企鹅人问肯森。 “汤，汤米肯森！您叫我汤米就好。”肯森赶紧回答，虽然结结巴巴的，但情有可原。 “好，汤米，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企鹅人说。 肯森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这是加入企鹅帮了？！ 居然真的加入哥谭最顶级的帮派了？！ 妈妈！他出息了！ 艾尔文笑了笑，拍了拍肯森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便跟随企鹅人走进俱乐部中。 他知道，像肯森这样的人，想让他转而干一些正经职业是很难的，只是与其让他呆在一个做事没有任何顾虑、毫无道德底线的狼仔帮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帮派，还不如让他进企鹅人的帮派的，至少企鹅人是哥谭少见的正经罪犯了。 在艾尔文和企鹅人他们进入俱乐部后，大门即将关闭之际，艾尔文隐隐约约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欢呼，轻轻一笑。 只是，当艾尔文的余光瞥向与自己落后半个身位的企鹅人时，嘴角的笑容消失了，面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第87章 谈判奇才维克多 #谈判奇才维克多 营业时期的冰山俱乐部是哥谭有名的销金窟， 夜幕降临之际，无数男男女女汇聚于这座纸醉金迷、灯火璀璨的俱乐部，给人如同坠入梦幻般的天堂之中。 然而今天， 当艾尔文再次步入冰山俱乐部时， 却发现这里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价值不菲的灯光和音响设备被大块大块的黑布覆盖着，偌大的吧台和卡座中全都空空荡荡的，头顶只开了一盏半死不活的吊灯，提供勉强视物的惨白灯光。 一大群人走在地板之上，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俱乐部中回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身后的手下们把艾尔文和企鹅人一路送到电梯门口， 随后便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企鹅人先一步为艾尔文按下电梯开门键， 门开了，他伸手请艾尔文先进。 “谢谢。”艾尔文微笑着步入电梯，企鹅人紧随其后。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 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视线从不断变换的猩红色楼层数字上移开， 艾尔文透过电梯门的金属反光观察着身后企鹅人的状态。 他的黑色短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看起来一点儿精神也无。 艾尔文还发现， 企鹅人身上的衬衣纽扣扣错了位置， 剩下的扣子也全都错了位。他猜测， 应该是企鹅人接到了自己的电话后，仓促间随便穿上的。 由此可见，企鹅人其实非常在意自己的到来。但出于某种原因， 却并没有和自己联系。 意识到这一点，艾尔文忽然产生了淡淡的愧疚之意。 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蝙蝠侠和猫头鹰们纠缠， 他好像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注过企鹅人这里了。 不过他这次来到冰山俱乐部， 本来就是因为不放心企鹅人这边，所以才在猫头鹰法庭的事情告一段落后， 过来看看的。 他这算是某种，呃，售后服务吧。 除此之外，艾尔文还注意到，企鹅人的站姿很不对劲，身躯微颤、脚步虚浮，勉强站在自己的身后，但右手不得不扶着电梯扶手，似乎站立的每一秒都蒙上一层痛苦的阴霾。 企鹅人的身上似乎是有伤？ 艾尔文双眸微眯，感觉有些稀奇。 现在又不是企鹅人早期当小弟的时候，艾尔文可不觉得现如今被重重保护下的企鹅人会轻易受伤，而且是这种影响到站立的重伤，除非是 心中浮现某种猜测，艾尔文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叮——” 电梯到达俱乐部的顶层包厢，很快，企鹅人和艾尔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 坐在舒适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企鹅人依旧没有说话，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面部表情。 见此情形，艾尔文并没有着急问什么，他有经验，这种时候，最好是等企鹅人主动开口。 于是，艾尔文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茶水区。 他在一堆酒瓶酒杯中找了又找，最后勉强翻出一套落了灰的茶具，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心疼那么好的茶具蒙尘。 接着，艾尔文把它们依次取出，打开水龙头，竟像是完全忘了企鹅人一般，慢悠悠地开始清洗起茶具来。 茶具轻轻碰撞的声音、哗哗的流水声，这些声音打破了客厅之中的沉寂，起到了某种奇妙的抚慰效果，企鹅人的情绪也跟着好受了很多。 就在艾尔文开始四处翻找茶叶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打开距离艾尔文不远处的储物柜门，从中拿出一包尚未开封的红茶叶。 原来是企鹅人。 他将茶叶递给艾尔文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莫里亚蒂先生，这是上一任的哥谭市长送给我的，质量应该不错。” 艾尔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有些欣慰。 很好，企鹅人主动出声打破了僵局，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心理咨询师在进行心理治疗时，更希望的是营造一个轻松良好的氛围。毕竟，咨询对象的心理压力已经够大了，没必要显得太过严肃认真，咨询师们更希望的是以一种朋友的身份进行对话和交谈。 是以艾尔文没有一上来就对企鹅人发问，而是先给他留一些缓冲的余地。 艾尔文接过企鹅人递来的红茶，熟练地冲泡起来。 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个上任市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着给企鹅人送茶叶，从那落满灰的茶具就知道，企鹅人显然极少喝茶。送礼要投其所好这点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沾边啊，难怪成了“上任市长”。 为自己和企鹅人倒上两杯红茶，他们重新坐回沙发上。 双手端着热腾腾的茶杯，喝了一口后，企鹅人开口了。 “莫里亚蒂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企鹅人的讲述，艾尔文终于得知了科波特夫人复活后所发生的事情。 将时间线回拨到艾尔文复活科波特夫人的那一天。 当时，由于艾尔文在复活科波特夫人的一过程中耗费了大量的心神，便没有再管剩下的事情，自己回到房间休息了。 而另一边，卧房之中，企鹅人尚处于震惊之中，他依旧不敢相信，母亲终于，终于复活了！ 渐渐红润的面庞、微微起伏的胸膛所有这些细节都提醒着企鹅人，母亲确实恢复了生机。 “阿嚏！” 企鹅人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这才意识到，此时的房间中弥漫着大量灰尘，是床塌后产生的。 母亲一定会感觉不舒服的！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上写满了愧疚和紧张的情绪。 “对，对不起，母亲，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您睡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 一边后退着，一边结结巴巴地向尚且昏迷的母亲道歉，待退到门口，企鹅人这才转过身来，猛地打开房门，向维克多吩咐立刻安排最好的医护人员。 这之后，他开始吩咐几名手下将母亲小心抬到原本属于她的房间床上。 母亲过世后，企鹅人保留了母亲生前一直居住的房间，不仅里面的陈设布置全都没有变化，而且会派专人定期打扫。 因此，这些纪念之举倒是方便了母亲复活后的生活。 在小心护送母亲回房间的路上，企鹅人死死盯着手下们的一举一动，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老板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手下心里发毛，他们有种预感，只要他们的手稍微抖一抖，老板能直接把他们从顶楼丢下去。 另一边，刚被老板指派任务的维克多愣了一瞬，向来阴冷无情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疑惑诧异之色。 他转头问旁边的一个小弟，“刚刚，老板是让我来安排医护人员？是我没错吧？是安排，不是杀害？” 小弟有些畏惧地回答：“是，是的，扎斯先生。” 也不知道企鹅人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复活而胡乱下的命令，似乎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居然让一个职业杀手来安排照顾人这种细致的活儿。 一个是杀人，一个是救人，两者不能说不搭吧，那也是天差地别。 不过，让旁边的小弟们意外的是，扎斯先生居然真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主要是他觉得，这似乎还怪新奇的。 作为哥谭数一数二的杀手，维克多的做事风格也完美体现在了这件差事上，简单粗暴到了极点。 维克托摸索着下巴，认真想着：既然老板要医护，肯定是要最好的。 只可惜，作为杀手，他倒是知道哥谭哪家枪店里的枪支质量最好，但哪家医院最好他还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 于是，维克多随机抓来一个小弟，问他哥谭最好的医院是哪一家。 得到的答案是，韦恩医院。 —— 深夜，韦恩医院，顶楼院长办公室。 院长派克威廉姆斯哼着小曲，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正在换上常服，准备回家。 今天的医院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顺利，真好。 收拾好公文包，派克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大门却毫无征兆地从外面打开了。 突然的变故吓得派克哼的小曲都变了调。 “该死的，你难道不知道要敲门吗？” 派克以为是哪个冒冒失失的医生或护士有急事找他，下意识训斥出声。 只是，当他终于看清出了门口站着的人时，接下来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啪嗒一声，公文包掉到地上。 派克踉跄着倒退着，结结巴巴地对着门口的人说：“你你你，我喊保安了，你” 他认出来了，来找自己的，居然是维克多扎斯，哥谭有名的杀手。 天哪！还有什么是比深夜被杀手堵门更恐怖的事情？ 哪怕遇到的是鬼，派克都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门口的维克多一步步逼近派克，虽然他的手里没有拿着手枪或别的什么武器，但两手空空的维克多依旧给派克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派克知道，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来说，哪怕是赤手空拳，都能轻易杀死自己。 被维克多一点一点逼到角落的过程中，派克已经开始反省自己了，但直到后背贴上墙壁，派克都没想出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招来杀手。 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让派克如坠冰窟，他心如死灰地想：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儿？ 只是，当派克绝望地闭上眼睛时，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剧痛，反倒听到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我要你们医院最顶级的医护人员，钱会给够，但我只要最好的。” 啊？ 派克疑惑地睁开眼睛，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看着维克多认真的表情，似乎没开玩笑？ 谈生意就谈生意，搞得那么吓人干什么！ 虽然摆脱了生命威胁，但派克却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只是对方是维克多，他到底还是没敢发火。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脏，派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开始和维克多商量起正事来。 虽然是在商量生意，但是毕竟才被维克多吓到，一向在生意场上寸步不让的派克这次罕见地退让了很多。 对面可是杀手诶！怂一点，不丢人的。 一杯红茶喝尽，艾尔文又为企鹅人续上一杯，一边评价道：“别的不说，你把找医护的任务交给维克多，算是阴差阳错的一个妙棋了，不然还真不见得能那么快从韦恩医院中聘来那么好的医护人员。” 企鹅人苦笑一声，“好吧，我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随便就指了个人，等后面察觉到可能不太合适时，来自韦恩医院的医护们已经上门了。” “嗯，”艾尔文点了点头，想了想，他问，“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企鹅人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了，沉默了一会儿，语调低沉地说：“那就要从母亲苏醒后讲起了。” 第88章 让人遍体鳞伤的母爱 #让人遍体鳞伤的母爱 得益于维克多那唬死人的哥谭知名杀手的身份， 还是没几个人有胆子违约，因此，他“安排”的医护人员很快就如约来到了冰山俱乐部。 不过， 这期间其实出了一点小插曲。 这家医院毕竟是韦恩集团的重要产业之一， 维克多深夜拜访自家医院院长的事情，还是让布鲁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主要也是因为，派克好不容易把维克多应付走后，立刻就打电话给布鲁斯告状， 啊不，是汇报。 电话里， 派克有些情绪激动地对布鲁斯说：“嘿布鲁斯， 你知道刚才谁来找我了吗？维克多！对，是的，就是科波特先生麾下的杀手” 一开始， 布鲁斯还以为这是一起针对自家医院的、普普通通的恐怖袭击， 已经开始向蝙蝠洞走去了，但是听到后面才知道， 维克多只是想要聘请医院的顶级医护力量去冰山俱乐部照顾病人。 虽然维克多并没有具体说到底是谁需要医疗救护， 但布鲁斯结合之前和企鹅人有关的情报， 猜测应该是死而复生的科波特夫人所需要的。 意识到这一点，布鲁斯向蝙蝠洞走去的脚步停住了，握着手机的右手倏地紧了几分。 这样看来， 之前科波特夫人死而复生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了？ 那么莫里亚蒂， 想来真的可以让已经去世的人复活？！ 布鲁斯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派克听到电话的对面陷入了沉默， 他以为是自己的处理不够妥当，让大老板不满了， 于是，他试探着问：“呃，布鲁斯，如果你不赞同我的做法的话，那我再重新回绝维克多？” 话虽这么说，但派克一想到要去拒绝一个杀手，他就有点腿软。 他这只是试探着问问，布鲁斯可千万不要真的答应啊！不然真的可能会出人命的。 “威廉姆斯院长，我个人认为，你对此事的应对确实有些许不妥之处”沉默良久后，布鲁斯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 此话一出，一直紧张等待着的派克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完啦，他不会真的要去拒绝维克多吧？ 不过好在布鲁斯接下来的话，让彷徨不安的派克如听天籁。 “按照您之前和维克多所谈的生意中，需要把韦恩医院的顶级医护力量抽调大半。但这种做法一方面不利于医院日常的运转，另一方面也不一定能够满足科波特先生的医疗需求。” 维克多的想法很简单，老板肯定是值得最好的医生，既然如此，他便向韦恩医院聘下了所有在该领域内达到顶级水平的医生。 至于把一个专精肿瘤治疗的医生放在照顾病人的队伍里到底合不合适，维克多压根就没去管。 “所以，您的意思是？”心里的石头放下，派克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很多，声音也不抖了。 布鲁斯继续说：“我想，我们可以帮忙联系其他医院的医疗资源。毕竟没有一所医院是擅长所有专业领域的，总归会有所侧重。” “嗯，嗯，好的。”派克连连应是。 另一边，布鲁斯挂断电话后，转头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对于布鲁斯来说，他和企鹅人不仅不能算是朋友，甚至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势同水火的敌人。 企鹅人曾经几次让布鲁斯吃大亏，当然了，布鲁斯也好几次成功把企鹅人送进了监狱。 也就是最近几年，企鹅人成功当选为哥谭市长后，行事变得圆滑隐秘得多，更多的是在哥谭的灰色地带活动，这才让布鲁斯对他有些无可奈何。 但是在这件事上，布鲁斯是愿意帮助企鹅人的。 不求回报，无关其他。 布鲁斯只是觉得，母亲能够死而复生总归是件值幸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敌人，布鲁斯也由衷地为他高兴。 —— 来自韦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来到科波特夫人的卧房后，把带来的各种医疗设备安装好，随后便开始为科波特夫人进行身体检查、制定康复方案。整个过程有条不紊，非常专业。 这些医护们事先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将会被聘请来照顾一位卧床多年、已经有苏醒迹象的植物人。 如果他们知道，这位病人其实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面对这种超出科学的“医学奇迹”，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从容了。 在他们忙活的过程中，企鹅人一直在旁边守着，护士的动作稍微大一点，企鹅人的心都会跟着紧张几分。 只是，企鹅人再担心母亲的情况，分寸还是懂的，为了避免徒增医生和护士们的紧张情绪导致工作失误，哪怕企鹅人再焦心母亲，也没有说一句重话。 很快，医生拿着新鲜出炉的身体检查报告给企鹅人看。 “怎么样了？”这些数据企鹅人看是肯定看不懂的，所以他选择直接问。 “患者目前的各项生理指标都不是很理想，但可以从数据中看出，是一直有在好转的。”医生说。 “那我的母亲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苏醒？”企鹅人有些紧张地问。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患者苏醒的时间很快了，大概会在明天或后天左右。”医生又看了一眼数据，随后回答道。 企鹅人高兴地说：“好好好，谢谢医生。” 接下来的时间里，企鹅人一直待在母亲的房中，吃住都在一起。 看护病人是一个累活儿，哪怕是专业的护工也是需要轮换休息的，但企鹅人这两天里，硬生生坚持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企鹅人坐在床边，左手搭着下巴，昏睡了过去。 睡着了企鹅人依旧绷着一根弦，因此，当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抚上自己的脸时，他倏地睁开了眼睛，一抹暗芒从眸底划过，犀利又有攻击性。 意识回笼，企鹅人刚刚睡醒的视线聚焦后，下意识看向母亲的方向，正好和母亲的对视，危险而又冰冷的目光瞬间被震惊和喜悦所代替。 “母亲！您醒了！” 企鹅人双手立刻覆上母亲的手，力度很大，似是要把它融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科波特夫人的手苍老、冰冷、无力，但却是企鹅人无数个午夜梦回后，所期待的抚摸。 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原本还怔愣着的企鹅人忽然泪如泉涌。泪水滴滴答答地流下，很快就打湿了科波特夫人的衣袖。 这一场景让刚刚苏醒的科波特夫人有些慌乱，“怎么了？我的乖孩子，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不，不，这不是伤心，我是高兴，母亲，我是高兴！”企鹅人立刻否认了，他随意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吓到母亲。 “母亲，您先休息。” “好……” 科波特夫人刚刚苏醒，还十分虚弱，在企鹅人耐心的安抚下，再次沉沉睡去。 —— 艾尔文认真聆听着企鹅人的叙述，也了解到了自己回房休息后，科波特夫人那里发生的事情。 只是，直到现在，讲了那么多，企鹅人却依旧没有明说他那一身的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艾尔文能够感受到，企鹅人越往后说，叙事的节奏就放得越慢，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触及这个话题。 不过，艾尔文其实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事实上，早在猜到企鹅人的异状可能和他的母亲有关时，艾尔文就已经在回忆有关科波特夫人的剧情了。 不过，不论是在漫画、电视剧还是电影里，对于企鹅人的母亲都没有详细的描述。 更何况，当初艾尔文在观看这些作品的时候，注意力大多是放在蝙蝠侠和阿卡姆杰出反派们相爱相杀的精彩故事上。 对于观众来说，企鹅人的母亲只是个着墨不多的配角，所起到的作用不过是一个用来丰富企鹅人这一反派形象罢了，也许只是个遇到后就拉进度条跳过的内容。 然而，对观众来说可有可无的配角，对于企鹅人来说，却是他的生命中唯一的光。 现在让艾尔文感到头疼的是，自己回忆的内容几乎没有多少用处，这其实也是穿越到像DC这种拥有多元宇宙的世界的缺点之一。 很多时候，对于艾尔文来说，熟悉剧情也没什么用处。 就像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虽然浮现出了一些和企鹅人母亲有关的情节，但对于此时此刻、身处在这个世界的艾尔文来说，却没有多少帮助。 说到母亲清醒后，企鹅人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在为继续往下讲需要积攒更多的力量。 艾尔文也没有催他，只是耐心等待着。 “莫里亚蒂先生，如果您不觉得无聊的话，我想向您介绍一下我的母亲。” 不知过了多久，企鹅人终于开口了。 艾尔文放下手中的茶杯，正打算认真听，卧室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科波特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虽然诧异，但出于礼貌，艾尔文还是立刻起身相迎。 “夫人，您好，我是奥斯瓦尔德的朋友。” 科波特夫人和善地笑了笑，对艾尔文说：“您就是莫里亚蒂教授吧？我知道您，奥斯瓦尔德跟我说了，我还要感谢您治好了我的病呢。” 病？看来企鹅人并没有告诉科波特夫人实情啊。 这样也好，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死而复生的真相的。尤其是科波特夫人的死还是一个悲剧。 没有与企鹅人提前通气，艾尔文便顺着科波特夫人的话往下说道：“是的，奥斯瓦尔德特意去伦敦请的我，他这些年为了您的病，没少费心神，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着，艾尔文快速扫了几眼科波特夫人。 她的身上穿着舒适合身的居家常服，脸色还有些苍白。 当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时，艾尔文有些意外，看向企鹅人，正好与他的目光对视。 企鹅人不动声色地给艾尔文使了个眼神，然后温柔地对母亲说：“母亲，我需要和莫里亚蒂先生聊一些公事，您要不然再回房间休息休息？” “好的，我的孩子，你们聊。”科波特夫人对着艾尔文友善一笑，点了点头后，走进房间中。 目送科波特夫人进入房间，艾尔文这才收回目光，和企鹅人重新坐下。 再看向企鹅人时，艾尔文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奥斯瓦尔德，您的母亲，似乎病得有些严重啊。” 尽管刚才与科波特夫人的短暂接触中，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表现得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艾尔文还是敏锐地察觉出对方身上的异状。 企鹅人向来阴郁的面容中少见的多了几抹愁容。 “不瞒您说，莫里亚蒂先生，”企鹅人苦笑一声，“最近我一直都没有再出门。” “就是因为科波特夫人？” “是的。” 说着，企鹅人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布满了新旧不一、或深或浅伤痕的大片皮肤。 尽管早有猜测，但艾尔文亲眼看到企鹅人身上的情况时，依旧有些震撼。 “你这是” “是的，这些伤，都是因为我的母亲。”企鹅人一边慢吞吞地放下自己的衣袖，一边接话道。 第89章 科波特夫人 #科波特夫人 在企鹅人取得如今成就之前，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哥谭的最底层挣扎着。 如果说，穷人不论在哪个城市里都如同生活在地狱之中的话，那么哥谭的穷人就是生活在比真正的地狱还要凄惨的炼狱之中。 因为父亲的死亡， 科波特家族家道中落， 再也没有往日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辉煌。 年轻时的企鹅人为了能够养活这个四处漏风的家，不得不在很早的时候就出去找工作。 而那段日子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就像汤米肯森曾经评价艾尔文“当打手都够呛”一样，按照肯森的标准，企鹅人其实比艾尔文还要不如。他不仅身材矮小、畏畏缩缩， 而且那与生俱来的阴冷气质，总是会让客人或老板感到不爽， 受到打骂和虐待可以说是常有的事情。 伞童、服务员、洗碗工 几乎每一个没有多少钱但辛苦异常的工作， 企鹅人都曾经做过。 在那段时间里，因为每天都要为了活下去而苦苦挣扎，这让企鹅人有些忽视了母亲的情况。 科波特夫人因为丈夫的死亡而大受打击， 给她的精神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一开始， 企鹅人以为母亲的反常行为不过是因为伤心过度所致，因此， 尽管母亲经常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他也没有特别在意。 但是后来， 母亲的精神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企鹅人这才意识到，母亲应该是出现了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也许对于正常人来说，亲人的精神出现问题，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尽快送医，早治疗、早康复， 免得越拖越严重。 但是对于当时依旧在哥谭底层苦苦挣扎的企鹅人来说， 这完全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选择，更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按理来说， 如果某个病症在一个地方的发病率较高的话，那么相应的，那里专门治疗这一病症的医疗力量就会相对更强一些。 然而，这种规律在哥谭却并不适用。 在哥谭这种精神病人遍地走的地方，和心理咨询、精神疾病治疗相关的医疗力量却出奇地欠缺。 在哥谭，最好的精神疾病治疗医院倒是有，而且这家医院可以说是名声在外、声名远扬。 只可惜，这家医院的名字叫阿卡姆疯人院！ 因此，先不提那时的企鹅人到底有没有足够的金钱来支付治病所需费用，不论如何，企鹅人也是不可能吧自己的母亲送到阿卡姆疯人院的。 他可不觉得这是个什么明智的选择，除非他自己也彻底疯了。 因此，企鹅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越来越疯却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企鹅人的事业越做越大，成为让蝙蝠侠都感到头疼的优秀反派，也如愿成为了“哥谭之王”。 母亲的精神状况依旧很糟糕，但企鹅人已经看开了。 毕竟，在哥谭这个鬼地方，没有点精神方面的疾病反倒是个异类。 更何况，如今的企鹅人已经有足够的金钱和实力，为母亲在冰山俱乐部中打造一座伊甸园。 在这间企鹅人为母亲准备的房间中，没有哥谭中随处可见的阴谋和杀戮，只有温馨的浅粉色窗帘以及一个传统的中年贵妇所喜欢的一切事物。 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来，其实也还不错。 然而 听到这里，艾尔文微微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和科波特夫人的病症类似的病人我曾经见过很多，根据我的经验，我想，到了后来，科波特夫人的情况应该变得越来越糟糕，开始出现一些伤害行为，不仅是伤害她自己，而且也会伤害到你。” 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患者因为饱受幻听、幻视、情绪低压等症状的折磨，往往会产生极端的攻击行为。 “您说的非常对，莫里亚蒂先生。”企鹅人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 正如艾尔文预测的那样，科波特夫人的精神疾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好转，反倒变得更加严重。 企鹅人看向艾尔文，目光深处是痛苦到了极点的麻木，“莫里亚蒂先生，您知道吗？好几次在我熟睡的时候，母亲会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手电筒闯进我的房间，把每一个角落都照上一遍，因为她觉得房间里藏着一个会伤害到她的东西。” “到了后面，母亲经常会把我错认为企图袭击她的歹徒，会用一切方式来阻止我靠近她，包括拿着菜刀胡乱挥砍。我为了不让刀具伤到母亲，只能冒着被划伤的风险去夺刀。” “而且，几年之后，这种情况已经发展到” 这时，艾尔文突然出声打断了企鹅人的话。 他有些抱歉地说：“奥斯瓦尔德，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 企鹅人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向艾尔文。 与此同时，艾尔文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 把本子翻开放在桌子上，艾尔文左手压着本子，右手提着钢笔，看向企鹅人，说：“请继续，奥斯瓦尔德。” 艾尔文的这番举动显得从容、镇静且专业，而且企鹅人能够从中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视和尊重。 “呃”企鹅人开始重新酝酿情绪，但却有些无奈地发现，刚才绝望到麻木的情绪被这么一打岔之下，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是被艾尔文的专业和认真唬住了，企鹅人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倒是真的变成了为自己的家人叙述病情的患者家属。 “所以，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母亲在意志不清醒的时候造成。” 最开始的几次，当科波特夫人的恢复神志后，看到企鹅人身上的伤口，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和爱护，她总会追问科波特到底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第一次的时候，企鹅人如实告诉了母亲。 但尽管他已经让自己的话足够委婉，尽量轻描淡写，母亲依旧陷入了极大的自责和愧疚之中，无法接受是自己伤害了自己的孩子。而这之后，她的精神状况就会变得更加严重。 母亲和企鹅人就是这样，他们都深爱着对方，纵然常常会因此而被伤得遍体鳞伤，但依旧不会放手，甚至互相拥抱的力度会越来越大。 于是，企鹅人再遇到母亲询问自己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说实话。 好在母亲的记忆力也变得很差，早就忘记了企鹅人最开始讲的实话。 就比如说现在，科波特夫人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店老板，也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死亡的事实。 “莫里亚蒂先生，”企鹅人看向艾尔文，郑重地说：“感谢您可以复活我的母亲，当时我因为太过激动，所以忘记了好好向您道谢，这是我的过错。” 企鹅人已经算是哥谭反派里难得的正常人了，别的不说，对于他人的真心帮助，企鹅人是真的会加倍偿还的。 虽然这算是他和艾尔文之间的交易，双方互有付出，但他清楚，自己才是这场交易中最大的受益者。 “只是那天过后，我发现，母亲所呈现出的精神状态几乎和死前最后一刻的状态相同。” 也就是说，因为死亡而被迫按下暂停键的科波特夫人，在艾尔文的帮助下，再次按下的是播放键，而非重播键。 说到这里，企鹅人急忙摆手，解释道：“莫里亚蒂先生，我这样说绝对不是不满意，只是想要告诉您，母亲目前的情况。” 艾尔文说：“这没有什么，奥斯瓦尔德，我完全理解，你希望死而复生的科波特夫人是一个正常人，而非一个精神疾病严重的病人。” 艾尔文停下笔，翻了两下记录下的笔记，随后抬头，对企鹅人说：“我想，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门，就是因为科波特夫人的情况太过糟糕，你又不放心别人来照顾，所以才选择自己亲自来做。” “是的。” “但是很显然，以我的专业视角来看，你的做法并不合适，甚至可以说是大错特错。” 艾尔文的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很不客气。 第90章 猫头鹰的坦白 #猫头鹰的坦白 你的做法大错特错。 艾尔文的语气很轻， 但却内容却非常严厉。 突然听到这种严肃的指控，企鹅人的脸唰的一下，苍白了几分：“莫里亚蒂先生， 我、我” 艾尔文抬手虚按了一下， 示意企鹅人稍安勿躁。 他问企鹅人：“奥斯瓦尔德，你难道没有考虑过，选择一家医院或是聘请一位值得信任的医生来为您的母亲进行诊断吗？尤其是这种专业性强的领域，专家总是会比一个门外汉要可信得多。” “哈哈哈， ”企鹅人苦笑了一声，下意识说， “我当然知道生病要找医生这个道理， 但是在哥谭压根就找不到值得信任的医生” ！！！ 正说着，企鹅人突然停了下来。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脸惊异地看着艾尔文。 “莫里亚蒂先生， 您的意思不会是” “是的，奥斯瓦尔德。”艾尔文微笑着看向企鹅人， 点了点头。 得到艾尔文的肯定， 企鹅人脸上的诧异变成了惊喜， “您真的要，当我母亲的主治医生？！” “是的，”艾尔文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 同时谦虚了一句，“我想， 虽然我可能不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心理医生， 但至少就专业水平方面，还是可以跨入前几之列的。” 他继续说：“更何况， 我这次之所以来到冰山俱乐部，就是来看看科波特夫人的情况的，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某种售后服务。” 能看出来，艾尔文越说，企鹅人就越感动。 “那真的太好了！”企鹅人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欣喜地几步上前来到艾尔文的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狠命地上下摇晃，激动到不能自已。 艾尔文和企鹅人都知道，之所以没有把科波特夫人送医，就是因为企鹅人无法信任哥谭的任何一家医院和医生。 精神疾病在普通人看来，本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而企鹅人本身所担忧的东西又太多了。 就比如，医生的医术究竟好不好，会不会导致自己母亲的病症更加严重？ 会不会在别人的怂恿或贿赂之下，通过催眠之类的方式控制自己的母亲，让母亲来伤害自己或者是自残？ 在哥谭，这些担忧可不是什么被害妄想症，而是确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把科波特夫人送出哥谭？不，这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随着企鹅人的事业越做越大，他的敌人也是越树越多，很多人都知道，母亲是企鹅人最大的软肋。科波特夫人待在哥谭、待在冰山俱乐部，毕竟还在企鹅人的势力范围内，如果真把母亲送走，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那企鹅人可就鞭长莫及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盖文兄妹为了逼迫企鹅人为他们做事，所以才要去绑架科波特夫人。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即使企鹅人最终按照盖文兄妹的指示，认真干了所有事情，母亲也依旧被他们残忍杀害。 如今，母亲的死而复生，反倒让企鹅人对自己的母亲看护得更紧，半天见不到母亲，企鹅人就会茶饭不思、坐立不安，没有一点安全感，变得更加患得患失。 而现在，一个让企鹅人放心的医生出现了！ 艾尔文可以说完美符合企鹅人选择医生的标准。 莫里亚蒂先生好像是知名大学的教授？那专业水平肯定没有问题。 不过最让企鹅人心动的，是莫里亚蒂先生的可靠和可信任。在企鹅人看来，莫里亚蒂先生完全没有必要害自己，毕竟，母亲本身就是莫里亚蒂先生复活的。 在企鹅人看来，如果莫里亚蒂先生真的想通过母亲来威胁自己，完全可以用“不听话就不复活你的母亲”来胁迫他。 不过，企鹅人之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要请艾尔文来当母亲的主治医生，主要是因为艾尔文在企鹅人那里的形象，一直都是盘踞在伦敦地下犯罪网络的掌控者，而非治病救人的医生。 艾尔文合上本子，揣回衣兜里，对企鹅人说：“放心吧，奥斯瓦尔德，您母亲的病症我也是见过不少的，不能说有绝对的治愈把握，但通过治疗让科波特夫人有极大好转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艾尔文话锋一转，指了指企鹅人的身上，对他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 刚刚的企鹅人因为太过激动，站起身站得太猛，身上才受伤不久的伤口，有一些较为严重的伤口崩裂了，丝丝缕缕的血迹从衬衣中渗了出来。 企鹅人刚才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现在注意到后，剧痛再次袭来，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 艾尔文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企鹅人。 —— 韦恩医院，地下室。 这里有一间隐秘的密室。 尽管韦恩医院每天的人流量巨大，但不论是常年在这里工作的医生护士，还是前来看病的病人，都没有发现，医院的地下还装修有一间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密室。 此时，这间密室之中正传来阵阵哭嚎之声，听着十分凄惨，像是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密室里有两个人，一站一坐。 站着的是一个身着漆黑色紧身衣的男人，他的面前坐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肥胖男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凄惨极了，花白的头发被冷汗打湿，嘴角渗着鲜血，鼻青脸肿的，白色的衬衫上也沾染了不少脏污。 而那个站着的黑衣人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 从头黑到脚的着装，总能让人联想到阴冷洞穴之中倒立着沉睡的蝙蝠。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突然看到这幅场景，肯定会下意识认为黑衣人是坏人，而老人则是可怜的受害者。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说！我什么都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什么都说！” 在黑漆漆目光灼灼的审视下，男人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的头垂得低低的，显得沮丧又绝望。 这个人就是曾经坐在艾尔文旁边的德里克凯恩。 原本艾尔文在会议大厅中所见的还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虽然年龄不算小，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衰老。 当时在会议大厅，德里克被摘下面具的艾尔文吓到直接昏了过去。 于是，德里克成功跳过中间过程，喜提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密室之中，和猫头鹰的劲敌蝙蝠侠来了个面对面。 事实上，别看德里克现在的状况如此凄惨，但他这副惨状可并不是蝙蝠侠造成的。 刑讯逼供算是最粗暴简单的审讯方式，有着审讯大师称号的蝙蝠侠其实不屑于去用。 更何况，被抽离了黑暗力量的德里克，如今的身体状况极差，已经承受不住刑讯逼供，蝙蝠侠可不想在问出自己想要得知的情报前，德里克就去和巴巴托斯见面了。 因此，蝙蝠侠只是通过讲道理的方式，让德里克彻底意识到，被摘下猫头鹰面具后，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永远出不来。 稍微倒霉点，说不定刚出韦恩医院就会被不知从哪里打来的黑枪击中丧命。 所以，如果识相点，能够配合的话，说不定还能争取多活一段时间。 在德里克看来，蝙蝠侠说的话实在太伤人了。 他现在倒是情愿被蝙蝠侠揍，这种心理上的暴击可比**上的痛苦得多。 蝙蝠侠声音沙哑着问：“把猫头鹰法庭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 听到这话，德里克神色微动，不知在想什么，但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事。 蝙蝠侠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我除了会问你之外，还会再去问其他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如果他们能够说出你没有说的信息” 蝙蝠侠满意地看着卢卡斯瞬间白了下来的面色，继续说：“那么，我将会有理由相信，你是在故意隐瞒，到时候我之前答应你的所有事情都将不会作数。” 心里的小心思被无情地戳中，德里克苦笑了一声，彻底放弃了抵抗。 于是，在德里克的讲解中，蝙蝠侠终于知道了盘踞在哥谭几百年的猫头鹰法庭，究竟在暗中搞了多少事情。 他们为了能够在暗中掌控哥谭，几百年来，只要出现能够抗衡猫头鹰法庭的势力，他们都会出手。 哥谭几大家族全都被他们针对过。 韦恩夫妇就是他们为了对抗日益发展起来的韦恩家族，才派人杀害的。 “托马斯韦恩，他当时致力于改变哥谭的秩序，让哥谭变得更好，但这触怒了猫头鹰法庭的最高利益” 依次说完了科波特家族、法尔科内家族等哥谭的主要家族，德里克再也避不开韦恩家族，更无法逃避杀害韦恩夫妇的话题。 咬了咬牙，德里克终究还是说出了韦恩夫妇被杀的真相。 “所以，你们就派人杀了他们？”蝙蝠侠的声音很轻，似乎没有多少情绪的外露，但德里克却更加心惊胆战了。 “是、是的。”德里克更怂了。 “那个叫乔齐的小混混，其实是你们的人？”蝙蝠侠面无表情地问。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我们为了避免暴露，所以通过黑暗力量来操纵他完成这场刺杀。”德里克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努力向后缩着，像是面前有一个小丑的笑气炸弹，下一刻就会爆炸。 一种极端愤怒的情绪在蝙蝠侠的胸膛之中酝酿着，他把手中的蝙蝠镖握得咯吱作响。 看到这一幕，德里克更害怕了，恐惧到了极点以后，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喊道：“嘿！蝙蝠侠！你可是有不杀原则的，你你你，你不能杀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阿卡姆里的猫头鹰 #阿卡姆里的猫头鹰 德里克作为猫头鹰法庭的元老级成员之一， 当然对蝙蝠侠的性格和行事风格非常了解。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反倒是你的敌人。 自从蝙蝠侠在哥谭横空出世以来， 猫头鹰法庭遇到了几百年来最难缠的对手。 为了对付蝙蝠侠， 法庭曾经用尽了方法，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奈何蝙蝠侠完全不为所动，比哥谭的石像鬼还要硬。 猫头鹰们的肠子都已经悔青了。 他们觉得， 自己做得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当初策划谋杀了韦恩夫妇。 如果时间倒流 一定会选择取消谋杀韦恩夫妇的计划？ 不不不， 猫头鹰会选择直接连带着小布鲁斯韦恩一起杀死， 把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止有一位猫头鹰在暗地里咒骂蝙蝠侠： “偏执到极点的疯子！” “比小丑还要疯狂！” “可恶的蝙蝠侠！” 在自己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产业被蝙蝠侠捣毁后，德里克曾经也骂过蝙蝠侠。 然而，此时此刻， 德里克却希望蝙蝠侠依旧是一个能够继续坚持原则的人。 对面的蝙蝠侠， 因为握住蝙蝠镖的力度太大，相对没有那么锋利的手柄划破了蝙蝠侠的手掌， 鲜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 但是终究， 蝙蝠镖还是没有发射出去。 “砰” 密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德里克被巨大的关门声响吓得身体抖了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死里逃生的笑容。 —— 将剩下的猫头鹰们一口气全都审完，回到韦恩庄园， 布鲁斯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阿尔弗雷德打招呼，只是径自走回了自己的卧房。 阿尔弗雷德脸上的笑容渐渐从嘴角褪去。 他倒不是恼火于老爷对自己的无视， 而是在老爷进门后， 阿福看到了血迹。 把手上、地板上 点点滴滴的血珠很快就凝固了，但在阿福看来， 刺眼至极。 阿福转身，看向老爷离开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担忧之色。 回到卧房，布鲁斯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让他的意识回笼了一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但这一路上，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就是阿福的声音。 “老爷，您似乎受伤了？我来为您包扎一下吧？” 布鲁斯开门，看见阿福端着托盘，上面是一些药品和纱布，站在门口向他微笑。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布鲁斯把门开得又大了一些，将阿福迎进卧房。 阿福把布鲁斯的右手摊开，打算先给伤口消毒。 在看到伤口的第一眼，阿福的眼睛就眯了眯。 他能看出来，布鲁斯手上的伤口应该是蝙蝠镖造成的。 蝙蝠镖吗？ 阿福思忖着，手下的动作却分毫不乱。 很快，布鲁斯的伤口就被阿福处理妥帖，白色的纱布覆盖了狰狞的伤口，但却无法抚平布鲁斯紧皱的眉头。 包扎好伤口，阿福没有立刻离开，他问布鲁斯，“老爷，是猫头鹰法庭那边的事情？” 阿福很了解布鲁斯，他猜得很对，看老爷这幅样子，想来应该是在猫头鹰那里审出了什么东西，很可能是和韦恩夫妇有关的。 再次听到“猫头鹰法庭”这个名字，布鲁斯的手倏地再次紧握了。 阿福有些无奈，低头看向布鲁斯的手，忍不住说：“老爷，可以稍微尊重一下一个老年人的劳动成果吗？” 布鲁斯这才恍然回神，低头一看，被阿福包扎得非常完美的伤口，再次渗出了血迹。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布鲁斯也觉得没什么，但追求完美的阿福却无法忍受。 他一把拽过布鲁斯的右手，瞪了布鲁斯一眼，然后比第一次还要快的速度重新包扎了一遍。 只是这次，阿福把布鲁斯的右手包扎得像是个白白胖胖的面团，布鲁斯的右手再也动弹不得。 这之后，阿福对布鲁斯说：“老爷，我不管您去审问猫头鹰法庭的成员的时候到底问出了什么，不论如何，您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布鲁斯对阿福说：“阿福，我” 正在此时，门铃从楼下响起，阿福打开监控器看了看，对布鲁斯说：“是莫里亚蒂先生。正好，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讨论猫头鹰法庭的事情。” 韦恩庄园，书房。 三个人在书桌旁坐定。 抬头看向艾尔文和阿福，布鲁斯勉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始向他们讲述猫头鹰法庭的隐秘。 有趣的是，和德里克相同的是，布鲁斯在讲述的过程中，也下意识地把韦恩家族的事情放在了最后才讲。 只是，德里克这么做是为了逃避蝙蝠侠的怒火，而布鲁斯却是别的心思。 艾尔文静静听着，他之所以要回到韦恩庄园，就是想看看蝙蝠侠的情况。 也是因为科波特夫人那边经过一个星期的诊断和治疗，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企鹅人已经可以从一些地方敏锐地感受到母亲确实有在变好。 只是，精神疾病的治疗本就不是一个可以立竿见影的事情，需要循序渐进。 所以，在稳定住科波特夫人的病情，开具药方，亲自抓药，并且告诉了企鹅人的相关注意事项后，艾尔文得空便回到了韦恩庄园。 布鲁斯一口气说完了从猫头鹰法庭那里得到的所有情报。 整个过程中，布鲁斯的语气都还算平稳，哪怕是讲到猫头鹰法庭们是怎么谋划杀害自己父母的事情时，也只有事实描述，没有夹杂一丝情感。 但是，真的没有夹杂个人情感吗？ 艾尔文和阿福都下意识看向布鲁斯的右手。 艾尔文一直在安静听着，期间没有插话。 后面阿福和布鲁斯交谈的过程中，艾尔文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当他们聊到如何处理猫头鹰法庭的成员时，艾尔文瞥了眼布鲁斯受伤的右手，终于开口了。 “布鲁斯，你难道是想亲自报仇？怎么复仇？亲手杀了他们？” 见布鲁斯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否定，艾尔文向他投来一个极度不赞成的目光。 他指责道：“布鲁斯！你这就不对了，你怎么可以” 布鲁斯和阿福都看向艾尔文，等待着他的下文。 尽管受到了不客气的指责，但布鲁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倒想听听艾尔文的理由。 布鲁斯的内心甚至希望艾尔文能够拿出说服自己的理由。 但是没想到，艾尔文的下一句话却完全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布鲁斯，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便宜他们了？那可是血海深仇啊！” 嗯？自己没听错吧？ 让猫头鹰们血债血偿怎么就是便宜他们了？ 布鲁斯困惑地看向艾尔文，完全摸不着头脑。 只见艾尔文神秘一笑，对布鲁斯说：“相信我，布鲁斯，对于这件事，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的，把猫头鹰们塞进阿卡姆就好。” 布鲁斯问：“难道是因为阿卡姆里的生活更折磨人？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 艾尔文摇了摇头，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比那还刺激的。” —— 一周后，阿卡姆疯人院。 “哇哦，哇哦，今天的阿卡姆出现了好多新面孔啊！哈哈！” “真好！又有新玩具来了！真的太棒了！” “感谢上帝，我最近都要无聊疯了。” 猫头鹰们刚一进阿卡姆疯人院，就被罪犯们团团围了起来，看起来“热情”极了。 在蝙蝠侠把猫头鹰们身上的每一点价值和情报都榨干后，他们就被火速扔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在这一过程中，蝙蝠侠、哈维和戈登这一哥谭经典铁三角，在相互间配合下，实现了效率的最大化。 只可惜，阿卡姆罪犯们的热情，实在是让猫头鹰们招架不住。 阿卡姆的警卫们在把这些可怜虫们关进阿卡姆后，便不再管这里的事情，眼看着猫头鹰们被围了起来，也完全是作壁上观。 “嘿，伙计，怎么进来的？是被蝙蝠侠抓进来的，还是警察局塞进来的？” 一个罪犯随手拽住一个猫头鹰的衣领，问他，黑白相间的囚服很快就变得皱皱巴巴的。 这算是阿卡姆特色的“迎新”仪式了。 阿卡姆里遵循的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弱小的人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算，算是蝙蝠侠吧？”那个猫头鹰战战兢兢地回答。 “哦呦？！你们居然是被蝙蝠侠弄进来的！没看出来啊！” 那个罪犯怪叫着，但抓着对方衣领的手却松了开来，甚至还帮他抚平囚服上的褶皱。 在阿卡姆也是有鄙视链的，被蝙蝠侠抓进来的罪犯，地位很明显会比其他的罪犯高很多。 果然，在听到他们是被蝙蝠侠关进来的后，周围的一圈罪犯们虽然说不上肃然起敬，但也渐渐散了，没再为难这些新人。 有个瘦子非常失望，边走边嘟囔：“什么嘛，本来以为有乐子了，没想到却是硬骨头。” 另一个高高壮壮的胖子粗声粗气地搭茬：“看他们一个个似乎挺弱的，我觉得我能一拳一个，要不然” “那你自己去试试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能被蝙蝠侠关进来的可都不是什么善茬。”瘦子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矮矮的身影，然后说：“看到那个人了吗？” “昂，看到了，怎么了？”胖子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他是疯帽匠！你别看他身材矮小，但事实上，之前阿卡姆的警卫有大半都被换了，就是因为他。” 胖子被吓到了，然后说：“他就是被蝙蝠侠抓进来的？” “那当然！” 猫头鹰们本来以为自己一进到阿卡姆就会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但没想到的是，得益于蝙蝠侠的名头，他们反倒没有受到多少针对。 他们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事实上，他们甚至过得还算不错。 然而，变故发生在一周后。 当时，阿卡姆疯人院的安保主管亚伦来到监区视察。 在看到猫头鹰法庭的成员时，不由眯了眯眼睛。 因为他发现，这些猫头鹰们似乎过得挺舒心的啊。 啧，他们过得舒心了，亚伦自己可就不舒心了。 这时，一个胖胖的罪犯见亚伦主管在打量着前几天刚进来的那群新人，于是大着胆子问：“嘿，亚伦先生，这些人真是蝙蝠侠抓进来的？” 毕竟这些都是全凭那些新人自己说的，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那可就太好了。 只可惜，亚伦主管的话让那个胖子失望了。 只听亚伦说：“是的，他们确实是被蝙蝠侠亲自送过来的。” “啊？”胖子啊了一声，语气显得十分沮丧。 然而，亚伦主管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吸引全场几乎所有的阿卡姆罪犯的视线。 “你们可能不知道，蝙蝠侠之所以会选择成为哥谭的黑暗骑士，和这些人有很大的关系。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话，哥谭也许就没有蝙蝠侠了。” 亚伦主管环视了一圈众人，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这可是蝙蝠侠亲口对我说的。而且，他们其实就是个普通人罢了，没有任何超能力或是其他什么有伤害性的能力。” 说完，不再理会猫头鹰们瞬间惨白的脸色，亚伦主管径自离开了。 阿卡姆罪犯们再看向猫头鹰们的目光变了，变得危险至极。 所以，他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就是因为这些人，自己才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的？ 很多人的脑海中都不自觉得浮现出自己被蝙蝠侠狠揍的惨状。 嘶—— 身上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们再看向猫头鹰们的目光就变得危险起来。 眼睁睁地罪犯们渐渐围拢上来，猫头鹰们这次彻底绝望了。 只是，就在罪犯们打算动手之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跟我说说？” 是小丑！小丑来了！ 小丑说话的腔调总是充满了挑衅、戏谑和难以预测，可太有辨识度了。 阿卡姆的罪犯们齐刷刷地向远处躲去，就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把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的猫头鹰们让了出来。 小丑随机挑了个人，让他为自己讲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听到是眼前这些人造就了蝙蝠侠后，小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的笑声尖锐刺耳，夹杂着让人不安的疯狂。 他几步跑到猫头鹰们的身前，夸张地鞠了一个90度的躬。 然后挨个和猫头鹰们握了个手，嘴里不住地说：“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我就没有心爱的蝙蝠甜心了！” 猫头鹰们一脸蒙圈地和小丑握手，当他们握上小丑的手时，那种冰冷黏腻的触感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这反倒让他们回过神来。 他们看向周围罪犯们畏惧的目光，一个想法突然如同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于是，一个猫头鹰试探着问：“小丑先生，您既然感谢我们的话，可以在阿卡姆保护我们吗？” 小丑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只要他说句话，完全可以罩住所有的猫头鹰成员。 然而，听到这话，小丑那原本咧得大大的笑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鲜红的笑脸妆造完全看不出一点笑意。 小丑面无表情地说：“感谢？呵，我不是感谢过了吗？” 原来，小丑对于猫头鹰们的感谢，真的就只是感谢而已。 说着，小丑慢慢向后退去，戏谑地看着彻底失去希望的猫头鹰们被愤怒的罪犯们淹没，嘴角重新露出一个残忍嗜血的笑容。 小丑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不受任何道德束缚的小丑可不会被道德绑架。 猫头鹰们居然妄图把小丑当成救命稻草，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 第92章 当面密谋 #当面密谋 韦恩庄园， 书房。 艾尔文倚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他的面前摊开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科波特夫人的病情， 右手时不时转一转手上的铅笔， 斟酌着科波特夫人下一步的治疗计划。 在他的对面，坐着布鲁斯，同样在认真干自己的事情。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虽然已经被扔进阿卡姆，但布鲁斯还需要整理归档猫头鹰法庭有关的后续情报。 艾尔文和布鲁斯虽然相对而坐， 但彼此间却像独处一般舒适自在，再也没有一开始见面时的喊打喊杀、针锋相对。 “Stayin‘ Alive” 一道迪斯科风格的手机铃声响起， 打破了书房中的寂静。 是艾尔文的电话。 他接起手机一看， 发现是阿卡姆疯人院的亚伦主管打来的。眉头挑了挑。 “喂？亚伦主管？你好，嗯，是我。” “哦？是吗！”艾尔文应和着， 看了布鲁斯一眼。 “那他们有痊愈的风险吗？” “经过医生的诊断， 得出的结论是基本没有？只剩一口气了？” “嗯嗯，好的， 谢谢你。” 在听到亚伦主管是要向自己汇报猫头鹰法庭成员的最新情况时， 艾尔文将电话开到免提， 让旁边的布鲁斯也能听清楚猫头鹰们的下场。 在听到电话中提到猫头鹰法庭的那一刻，布鲁斯立刻抬起头，盯着电话。 亚伦主管汇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简言之就是，那些猫头鹰们已经没几天活头了。 那些被蝙蝠侠狠揍过的罪犯们， 把怒火全都发泄在了猫头鹰们的身上。 没有立刻要了他们的命， 纯粹是为了不让他们轻易死去，让痛苦能够在他们的身上留存得更久一点。 电话挂断后， 又传来“叮叮叮”的信息声，是亚伦主管发来的几张照片。 全是躺在病床之上，生死不知的猫头鹰们。 正如亚伦主管在电话中保证的那样，他们基本算是没有伤愈的可能了。 艾尔文打开这些照片，扫了几眼，轻轻啧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移给布鲁斯，让他也看看。 看看仇人最后的下场。 “你不用打破自己的原则，猫头鹰们遭到了应有的惩罚，甚至哥谭其他的势力也扫清了内部的蛀虫，”艾尔文摊了摊手，面露微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确实很完美，一个只有猫头鹰法庭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布鲁斯倒是没有露出大仇得报后的畅快神色，某些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布鲁斯的胸膛之中汹涌，沉默了一会儿，他把艾尔文的手机无声地还给对方。 艾尔文把手机拿回来，然后问布鲁斯：“既然猫头鹰法庭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伦敦？” 老实说，艾尔文对布鲁斯去伦敦这事儿还是挺放心的。 他觉得，布鲁斯毕竟常年在民风淳朴的哥谭打击犯罪，再去伦敦的话，完全就是博士生去上幼儿园，和去度假几乎没有多少区别。 对于艾尔文来说，让布鲁斯去伦敦完全就是走个过场。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平白无故地让系统复活韦恩夫妇的话，压根就没必要来这一出。 布鲁斯说：“去伦敦前，我需要先做一些安排。” “嗯，好。”艾尔文点了点头。 他能理解，蝙蝠侠肯定是不放心他自己离开哥谭太久，一定会做一些安排和布置。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蝙蝠侠应该已经早就做好了类似的预案，现在只是实施罢了。 艾尔文强烈怀疑，蝙蝠侠应该还会像漫画一样，有一个针对自己的身份暴露后所安排的预案，即安排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假死，然后以蝙蝠侠的身份活动。 呃 艾尔文突然意识到，按照这个预案发展的话，蝙蝠侠不就成全职了吗？ 以前的蝙蝠侠还只是在黑夜里活动，白天得忙着扮演花花公子的角色。 但全职后的蝙蝠侠可就不同了，直接放飞自我，可以白天黑夜连轴转了！ 好嘛！艾尔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哥谭其实好些个反派都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但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把这个秘密泄露出来。 也许害怕把蝙蝠侠逼成全职就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所以嘛，这些阿卡姆杰出人才只是坏，又不是蠢，孰轻孰重还是清楚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艾尔文看向布鲁斯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布鲁斯注意到了对方这道意味深长的视线，愣了一下，问：“怎么了？莫里亚蒂教授？” 艾尔文尴尬地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道：“布鲁斯，你说的安排当中，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艾尔文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布鲁斯居然真的有事要他帮忙，“有，现在就有一个事情需要问问你的意见。” “哦？是什么？”艾尔文有些疑惑。 布鲁斯起身，走到书柜旁，伸手点在一个隐秘的开关上。 “嗡”的一声轻响，书柜中的隐秘空间显露出来，布鲁斯双手抱着一个全封闭的透明容器，将其小心地放在书桌上。 “这是，之前在哥谭收集的黑暗力量？”艾尔文看着容器中氤氲的黑色雾气，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 布鲁斯点了点头，说：“是的，原本的计划是让巴巴托斯来吸收的，可是现在” 布鲁斯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道复杂难明的情绪，没再往下说。 “哦，对了，说到这个的话，”艾尔文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也有个东西要让你看。” 说着，艾尔文右手一翻，一个熟悉的卷轴出现在他的手上。 布鲁斯看向这个卷轴，目光凝了凝，“这是我们之前和巴巴托斯签的契约？” “对！”艾尔文肯定了他的说法，然后继续说，“布鲁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猜测在布鲁斯的脑海中成型，他看向艾尔文，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我们都知道，契约是约束双方的，只有两种情况契约会消失。一种是契约完成，一种则是契约双方有一方彻底死亡。” “但是现在，契约依旧存在，这就意味着巴巴托斯现在确实还好好的。”布鲁斯接口。 艾尔文点头，把契约又收了回去，一拍他的肩膀说：“所以，还是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布鲁斯你不用那么内疚的。老实说，我有一种预感，你以后可能还会见到巴巴托斯的，而且这个时间也许不会很久。” “那这些黑暗力量要如何处理？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无害化处理它们的方法，只能暂时存放在韦恩庄园。” 毕竟不是什么无害的东西，一旦不小心泄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仔细端详着水晶体中的黑暗力量，艾尔文的面色变得严肃了几分，他想到一个问题。 “布鲁斯，你还记得之前我的第二人格出现的事情吗？” “嗯，当然记得。”布鲁斯点点头，眉头皱了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布鲁斯，你觉得，为什么这种物质对我的影响那么大？” 如果说同样的浓度只会让普通人情绪暴躁、容易冲动犯罪的话，那在艾尔文这里，却能够对他的精神造成强烈震荡，以至于可以让莫里亚蒂趁虚而入。 布鲁斯看了看黑色雾气，又看了看艾尔文，突然透露出极大的兴趣。 他上身朝艾尔文斜倾了一点，低声说：“我觉得，如果你想要弄清楚这件事的话，可以做一些实验。” 艾尔文也向布鲁斯那里靠近了几分，同样压低了声音说：“没错，如果我们可以通过实验找到原因所在的话，说不定可以有效遏制我的第二人格抢夺身体的可能性。” “这是十分必要的，毕竟你的第二人格有些太过疯狂，一旦抢夺了你的身体，所造成的危害几乎能和小丑媲美。” 两人越凑越近，声音越来越小，讨论着如何对付艾尔文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再怎么小声，我也是能听！得！到！” 莫里亚蒂的声音突然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简直有些气急败坏。 莫里亚蒂听着他们欲盖弥彰的小声讨论，无语到了极点。 见过密谋的，没见过当面密谋的！ 被莫里亚蒂这一打断，艾尔文不得不停下了和布鲁斯的讨论。 他转而问莫里亚蒂：“对于这件事，你知道为什么吗？毕竟你应该对我，呃，你的身体状况挺了解的。” “怎么，”莫里亚蒂冷哼了一声，都要被气笑了，“当着当事人的面密谋还不够，居然直接问当事人了吗？” “你的另一个人格？他出现了？”布鲁斯察觉到了艾尔文的异样，于是问。 “是的，只可惜他不配合。”艾尔文完全没有任何当面算计别人被抓包后的愧疚，一脸淡然地对布鲁斯说。 “那我们还是进行实验吧，这样保险一些，我来安排。”布鲁斯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接着，他们再次继续刚才的话题，一同丰富起实验的步骤流程来，唯一的区别是，用回了正常的音量。 不过，艾尔文偶尔还是会停顿一会儿，因为脑海中，莫里亚蒂一直在强烈谴责这种毫无底线的行为，言辞愈发激烈起来，吵得艾尔文脑袋疼。 算了，艾尔文最终还是选择原谅莫里亚蒂。 毕竟他们现在干的事情确实不怎么厚道，总不能都不让当事人抱怨两句吧？ 第93章 哥谭的最后一天 #在哥谭的最后一天 艾尔文后悔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他一定不会选择答应布鲁斯的提议！ 蝙蝠洞，艾尔文曾经待过的房间中。 此刻，艾尔文正躺在熟悉的卧床上， 双手被缚， 几乎和之前初来蝙蝠洞中的待遇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在于，艾尔文这次是自愿的。 只可惜，这种自愿很快就被浓浓的悔恨所代替。 床上，艾尔文生无可恋地问布鲁斯：“还有多少组实验？还没完吗？” 布鲁斯拿起一旁如字典般厚重的笔记本， 哗哗翻了一会儿，然后对艾尔文说：“快了， 只需要再做45组对比实验、24组判定性实验、15组定量实验这样我就可以建立一个控制论模型， 从而” 耳边是布鲁斯滔滔不绝的讲解，艾尔文望着天花板，一时陷入了生无可恋的状态。 布鲁斯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实验狂魔。 之前配合布鲁斯调查哥谭雨水之中的神秘物质时， 艾尔文就已经初步见识到了。 只是， 这次当他自己成为实验对象后，得以更加直观地感受到布鲁斯对于工作的极度热情。 自从他们在几天前敲定好实验计划， 布鲁斯就拉着艾尔文一头扎进了蝙蝠洞中。 布鲁斯就是这样， 只要工作瘾一上来， 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连阿尔弗雷德都拉不住，更何况是艾尔文呢。 这几天里， 艾尔文感觉自己就像是只真正的小白鼠，被布鲁斯折腾来折腾去。 因为需要测试黑暗力量究竟需要到达何种浓度才会让艾尔文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所以在真正测试出这一极限值之前， 艾尔文和莫里亚蒂几乎算是一起在这具身体里反复横跳。 到了后面，连带着莫里亚蒂也跟着生无可恋起来。 莫里亚蒂忍不住在脑海中对艾尔文吐槽：“说真的， 艾尔文，我现在怀疑，布鲁斯是在报复我当初放走阿卡姆疯人院里的罪犯的那件事。” 艾尔文同样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过好在，恰恰是因为布鲁斯对于实验的全情投入，使得这个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实验，一周不到的时间就结束了。 拿到实验结果的那一刻，艾尔文和莫里亚蒂忽然同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这份实验报告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但却讲清楚了黑暗力量作用于艾尔文精神乃至灵魂的影响。 布鲁斯问：“莫里亚蒂先生，你在伦敦的时候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只是来哥谭以后才碰到的。” “那也许伦敦并没有受到黑暗力量的侵袭，”布鲁斯点了点头，然后说，“但我们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只有黑暗力量才会对你产生影响，所以保险起见，当你感受到精神恍惚的时候，一定要警惕。毕竟从之前的实验中可以看出，你的第二人格想要掌控身体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并不是一个瞬间完成的事情。” “嗯，这个大概区间我记住了。”艾尔文眼睛盯着报告上的一个数值，默默记了下来。 这也是这场实验最有价值的一个结论。 那就是明确莫里亚蒂究竟需要多久才能真正掌握这具身体，以及可以维持多久的时间。 这就让艾尔文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时，可以尽快采取措施，避免莫里亚蒂胡作非为，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他可不想自己昏迷后醒来，发现夏洛克福尔摩斯倒在血泊之中。 —— “阿福，我和莫里亚蒂先生只是去一趟英国伦敦，又不是去荒野求生，至于带那么多东西吗？” 布鲁斯无奈的看着阿福，艾尔文则是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热闹。 在布鲁斯看来，只要带上一张银行卡就够了，完全不需要带其他东西。 但阿福可不这么认为。 阿福在收拾东西的空挡，向布鲁斯投来一个不赞成的目光，说：“老爷，钱确实可以买到绝大多数的东西，但是总有一些是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说着，阿福向布鲁斯挥了挥一个小装置，上面一个小巧的蝙蝠标志一闪而过，应该是众多高科技蝙蝠装备之一。 看着阿福带的东西越来越离谱，艾尔文也忍不住劝了句：“潘尼沃斯先生，布鲁斯去伦敦又不是去当蝙蝠侠的，没必要带那么多蝙蝠装备吧？” 看阿福这架势，像是要把整个蝙蝠洞都搬到伦敦。 这真的不至于啊！ “伦敦可比哥谭和平多了，真不至于带那么多装备的，你可以把布鲁斯当成是去伦敦度个假。”艾尔文又说。 “伦敦啊”阿福收拾东西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他的眼睛看向虚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是了，艾尔文了然。 毕竟阿福在成为韦恩家族的管家前，就是英国人，而且是为大英政府工作的特工。 这样一想，他可能会和麦考夫福尔摩斯有一些共同话题。 于是，艾尔文问：“潘尼沃斯先生，您要不然这次和布鲁斯一起来伦敦？” “唉，还是算了吧。”阿福有一瞬间的意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艾尔文的提议。 “哥谭既然暂时没有蝙蝠侠的坐镇，那我便不能也这么离开。” “放心吧，潘尼沃斯先生，”艾尔文拍了拍身边的布鲁斯一下，然后说，“我会替你照顾好布鲁斯的。” “而且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只要通过我的能力到达伦敦，时间线是可以进行扭曲的。不出意外的话，也许您很快就能再见到布鲁斯了。” 原本布鲁斯是打算乘坐私人飞机，和艾尔文一起去伦敦的。 但艾尔文却否定了这个提议，转而告诉布鲁斯，自己拥有近似于瞬移的能力，不过这种瞬移可以扭曲时间，达到哥谭一小时、伦敦一整天的效果。 布鲁斯虽然非常震惊于这种奇怪的能力，但还是选择了相信。 艾尔文也很无奈，毕竟按照世界意志的要求，他不能透露出有关这两个世界的事情。 但又不能不解释，不然等布鲁斯在伦敦呆了几个月后回来，发现哥谭只是过了几天的话，肯定会起疑心的。 就冲布鲁斯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偏执性格，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疑点。 唉，世界破破烂烂，全靠艾尔文修修补补。 “怎么样，布鲁斯，你准备好了吗？” 布鲁斯看了眼手中几乎有他高的巨型背包，勉强点了点头，“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阿福对艾尔文说：“莫里亚蒂先生，到了伦敦，老爷就交给您照顾了。” 艾尔文微笑道：“没问题，潘尼沃斯先生，不过这也需要布鲁斯的配合才行。” “呃，”布鲁斯有些受不住阿福的目光，只得保证道，“好吧，阿福，我答应你会在伦敦照顾好自己的。”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艾尔文没有再需要莫里亚蒂的提示，直接将手搭在布鲁斯的手上。 一阵白光笼罩在艾尔文和布鲁斯的身上，在阿福的注视下，两人的身影消失了。 第94章 来自哥谭的花花公子 #来自哥谭的花花公子 万米高空之上， 一架奢华的私人飞机正在云海中穿行。 飞机内部，客舱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总统套房，沙发、茶几、电视、酒柜等等设备应有尽有。 此刻， 客舱之中只有两位客人。 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 布鲁斯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蓝色的眼眸比窗外的蓝天还要清澈。 这是布鲁斯第一次体验穿梭时空的感觉，很是新奇。 从布鲁斯的角度来看，与艾尔文的手接触后， 只是大脑“嗡”了一下，恍惚片刻后， 一睁眼， 身边的场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 温度、气候、时间、地点全都不一样。 透过飞机舷窗，布鲁斯看向外面翻涌的云海，眼眸微微眯起， 不知在想些什么。 诶？不对，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哦，对了！ 莫里亚蒂先生呢？ 后知后觉的布鲁斯这才四下望去， 很快就在另一边的座位上看到了艾尔文的身影。 视线投向艾尔文那边， 布鲁斯的眉头皱了皱， 随后快速起身，向艾尔文走去。 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在客舱中响起，因为布鲁斯发现， 艾尔文的状态似乎很差。 尽管还有一些距离，但布鲁斯却敏锐发现， 艾尔文额头上沁满冷汗， 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蹙， 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来到近前，布鲁斯听着艾尔文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布鲁斯甚至担心艾尔文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眼前的情况有些熟悉，让布鲁斯想到了当初第一次和艾尔文见面时的情景，当时也是在飞机上。 所以那次飞往哥谭的航班上，其实也是莫里亚蒂先生从伦敦瞬移到哥谭？ 怪不得当时阿福想要为自己包下整架飞机的时候，死活联系不上最后一名神秘的乘客。 现在想想，能联系上就有鬼了！ 布鲁斯怀疑，那时的莫里亚蒂甚至都没有和自己身处同一片时空。 如此说来，莫里亚蒂先生的能力其实不仅仅是穿越时空那么简单了，他甚至可以扭曲他人认知从而合理化自己的存在。 布鲁斯对自己的记忆力很信任。 当初在那架飞机上，哪怕是布鲁斯的记忆力和感知力超群，对于艾尔文到底是怎么上的飞机，仍然没有任何印象。 这很不合常理。 布鲁斯将心中的惊疑暂时按下，伸手轻轻摇了摇艾尔文，呼唤道：“莫里亚蒂先生？莫里亚蒂先生？” 浑身充斥着针扎般的疼痛，耳边不断响起嗡鸣声，隐隐约约似乎能够听到一个呼唤声。 这是艾尔文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布鲁斯关切的面庞在艾尔文的眼中渐渐清晰。 布鲁斯关心地说：“莫里亚蒂先生，要不然我把你扶到沙发上休息休息吧？” 唔 艾尔文痛苦地按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痛呼出声。 为什么同样都是穿越不同的世界，不论是布鲁斯还是企鹅人，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只有自己的后遗症那么大呢？ 艾尔文不理解，很不理解。 看向布鲁斯手指的沙发方向，白色的沙发蓬松柔软，看起来似乎躺着会很舒服。 于是，艾尔文一边顺着布鲁斯扶自己的力道起身，向沙发走去，一边有气无力地说：“布鲁斯，到伦敦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去沙发上睡一会儿，应该很快就能好转。” “好的，莫里亚蒂先生，”布鲁斯扶着艾尔文，状作无意地说，“我理解，就像上次在去哥谭的飞机上一样，您确实休息一下就能有很大好转。” 听到这话，艾尔文脚下的脚步稍微顿了顿，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吧，布鲁斯，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去哥谭的飞机上，我确实不是采用正常方式。” 只是艾尔文没想到的是，此话一出，反倒更烦勾起了布鲁斯的好奇心。 “你可以扭曲人类的认知？为什么我对于你上飞机前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印象？那你可以随时随地修改我的认知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艾尔文的脑瓜子嗡嗡的。 他能够听出来，布鲁斯是真想知道。 只可惜，艾尔文现在也是真的没心情回答。 甩开布鲁斯的手、躺到沙发上、盖上毯子，艾尔文倒头就睡，一句话没再说。 被艾尔文无视，布鲁斯倒是一点也没有生气，安顿好对方后，布鲁斯开始在客舱溜达起来。 布鲁斯行事向来谨慎小心，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一定会尽快摸清这里的情况。 毕竟，作为常年生活在一个随时都会有超级罪犯跳出来搞事情的哥谭，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布鲁斯揍别人的多，但整天精神高度紧绷之下，谨慎小心的做事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布鲁斯的目光一寸寸地逡巡着客舱的每一个细节，忽略了豪华的内饰、精美的木质饰面，重点放在可以表明这架飞机其他信息的地方。 美国国旗、韦恩家族标识、世界上最大飞机制造商的商标 布鲁斯摩挲着韦恩集团的logo，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神色。 呵，作为集团董事长，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架私人飞机。 所以，这又是莫里亚蒂先生搞出来的？ 布鲁斯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艾尔文的能力，在心中疯狂地记小本本中。 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算是朋友了，但并不妨碍布鲁斯努力找出可以对付艾尔文的弱点。 艾尔文可不是唯一一个享受这种蝙蝠式待遇的“幸运儿”，正联当中，谁不是被布鲁斯这样对待的？ 习惯就好。 “咚咚咚” 敲门声从客舱的一边传来。 布鲁斯望向那里，双眸露出警惕的神色，身体微微绷紧，口中则说：“请进。” 门开了，一位气质出众、美丽大方的空姐走了进来。 布鲁斯向那位空姐露出一个能迷死人的笑容，眼睛深处的警惕却依旧没有消散。 那位空姐见客舱中少了个人，有些惊讶，但看到布鲁斯的笑容时，她直接怔愣住了。 布鲁斯眨了眨他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热情地问：“你好，美丽的女士，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猝不及防之下受到哥谭蓝玫瑰的美貌冲击，瑟琳娜的心跳加快了几分，脸庞肉眼可见地红了几分。 她强自镇定，假装无事发生，但忍不住整理头发的动作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布鲁斯了然，但没有戳穿，依旧对着对方释放自己的魅力。 瑟琳娜移开视线，不好意思看布鲁斯，“韦恩先生，我是来问问您和另一位客人有没有什么需求。” 布鲁斯笑着说：“是的，我有需求，这位” 瑟琳娜立刻说：“瑟琳娜，您叫我瑟琳娜就好。” “瑟琳娜。”布鲁斯细细咀嚼着对方的名字，显得认真又专注。 很明显，瑟琳娜的脸更红了。 犯规，太犯规了！ 布鲁西宝贝的美男计在哥谭无往不利，从无失手，来到伦敦也取得了相同的效果。 “您，您的需求是什么？”瑟琳娜已经沉迷于布鲁斯的笑容之中无法自拔。 “没什么，我只是想找人聊聊天，”布鲁斯主动为瑟琳娜让了个位置，“你知道的，我是个美国人，第一次来到英国，对伦敦有些好奇，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晕晕乎乎地坐在布鲁西宝贝的旁边，布鲁斯问什么，瑟琳娜就答什么，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给了布鲁斯。 两人说话的过程中，瑟琳娜彻底沉沦于布鲁斯的湛蓝眼睛深处。 他们坐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一个翻身的动静从另一边的沙发响起，吓了瑟琳娜一跳，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和老板的距离实在太近，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瑟琳娜像是触电一般站起，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 她懊恼地意识到，自己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外人在场。 艾尔文翻了翻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布鲁斯的笑容没有减弱半分，他柔声说：“瑟琳娜，可以为我倒一杯红酒吗？” 刚刚瑟琳娜才刚讲到伦敦有一个知名的咨询侦探，布鲁斯正感兴趣着呢，可不想就此打住。 谈话继续，布鲁斯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内容，眼睛越来越亮。 半天后，飞机停在伦敦最大的机场。 艾尔文和布鲁斯相继走下飞机。 一觉过后，虽说不上神清气爽，但至少状态好了很多。 “嘿，布鲁斯，你趁着我休息的时候干了什么事？”艾尔文瞥了眼身后的空姐，忍不住问。 “你怎么这么问？我没干什么。”布鲁斯矢口否认。 艾尔文无语，“你要不要回头看看后面那位美丽的小姐？她看你的目光都拉丝了好吧！” 布鲁斯笑了笑：“这又如何？莫里亚蒂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可是个花花公子啊，搭讪心仪的姑娘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艾尔文被这话搞得哭笑不得，瞅了一眼已经露出了花花公子标志性笑容的布鲁斯，摇了摇头。 艾尔文算是知道了，布鲁斯来到伦敦，依旧打算采取他之前的老套路——用花花公子来伪装自己。 啧啧啧，艾尔文轻轻啧了一声，倒是随他去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说：“布鲁斯，伦敦其实比哥谭安全多了，你或许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听到这话，莫里亚蒂倒是不满了，半开玩笑地说：“呵，现在伦敦确实比哥谭安全，但你要不然试着把身体交给我来掌控？给蝙蝠侠一点小小的伦敦震撼如何？” 艾尔文无语。 呃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第95章 开局买个城堡 #开局买个城堡 贝克街221B， 二楼。 连着下了好几天大雨的伦敦，今日是难得的雨过天晴，暖洋洋的太阳光线透过窗户洒入室内， 为木质餐桌染上淡淡金黄。 餐桌前， 吃过早饭后，华生留在座位上，正在看报纸。 是偏轻松的太阳报。 夏洛克则坐在餐桌的另一边，面前摆了很多瓶瓶罐罐， 里面是五颜六色的不明液体，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华生看报纸的间隙瞥了一眼夏洛克， 犹豫了一下， 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夏洛克，如果你这次再把哈德森太太心爱的桌布烧出个洞，我敢打赌， 接下来的一周你都不会吃到哈德森太太做的美味早餐了。” 夏洛克摆弄仪器的动作没有丝毫影响，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唉，算了， 不听就不听吧。 华生对夏洛克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继续看起报纸来。 餐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华生哗哗翻动报纸的声音，以及夏洛克叮叮当当摆弄玻璃容器的响动。 “哇哦！我的老天，这可真是个大手笔！” 突然， 一声惊呼打破餐厅的寂静，是华生发出的，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约翰， 怎么了？” 夏洛克终于停下手头的事情，望向对面的华生， 语气之中透着一丝不耐。 最近夏洛克的心情一直很糟，伦敦和平到让夏洛克感到窒息。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夏洛克都没有接到一件像样的案件咨询。 伦敦的罪犯们都怎么了？集体去教堂做义工去了？！ 华生可没有一点夏洛克的烦闷，他兴奋地对夏洛克说：“嘿，夏洛克，你知道吗？汉普顿宫被人买走了！” 汉普顿宫位于泰晤士河畔，历史悠久，占地广阔，英国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君主都曾经入住过这座城堡。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很多伦敦市民都知道，汉普顿宫的售卖价格被标出了一个天价。 一度让人怀疑，那个贴出城堡出售消息的公爵，其实并不想真的把城堡卖出去，只是打个广告罢了。 毕竟出售消息一被挂出来，购买城堡参观门票的游客暴增，都想来参观全英国在售价格最高的城堡。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富豪来到伦敦后，也以能够住进汉普顿宫为财力的体现。 噱头直接拉满，这位公爵赚麻了。 华生在这座城堡出售消息发出的时候就关注过，他曾经尝试着数了数标价上的一长串零，但数了没几下就果断放弃了。 当时，把报纸扔到一边后，华生嘴里还嘟囔着：“现在的报纸印刷真差劲，数字又小又糊！连数字都看不清。” 嗯，绝对不是因为价格实在太高，导致自己总是数不对！ 更何况，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买下城堡所花费的钱财还不是最多的，真正花费巨大的，其实是城堡后期的维护修缮，几乎可以算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 这也是为什么，英国有的古堡，即使打出了免费出售的广告，也少有人问津。 今天，关于汉普顿宫成功售出的消息再次见诸报端，华生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刚看到这个标题，华生就十分新奇地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夏洛克。 见夏洛克终于从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中抽身，华生开始为他说起报道的具体内容来。 “天哪，夏洛克，你绝对猜不到是谁买下了汉普顿宫！”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听着。 “你知道吗？居然不是英国人，而是个来自美国的阔佬！那个阔佬叫”说到这里，华生突然卡顿了一下。 “诶？那个人叫什么来着的？” 华生因为刚才只是一扫而过，所以没能记住那个名字。 于是，华生又重新返回去看了眼，手指点着报纸，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 “是布，呃，布鲁斯韦恩。” 听到这个名字，夏洛克面上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名字和姓很陌生，华生从来没有听过，他把报道又从头看到尾，却并没有看到对于布鲁斯韦恩的详细介绍，只说了对方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年轻富豪。 “可是这不对啊，”华生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能随随便便买下一座城堡的人，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但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难道是那种富有但低调神秘的富豪家族出来的？” “夏洛克，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华生放下报纸，问夏洛克。 “没有，从来没听过。” 夏洛克双手交叉抵着下巴，声线平平，完全不像华生那样激动。 “好吧，”华生早就习惯了夏洛克的态度，耸了耸肩，打算继续看报纸。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夏洛克居然站起身，伸手把报纸拿了过去，自顾自看起来。 “哇哦，夏洛克，你居然会对这种新闻感兴趣？” 华生知道，夏洛克一向对这些时政新闻、花边消息不感兴趣。 他甚至怀疑，前几天和夏洛克说的英国现任首相的名字，夏洛克可能依旧没有往脑子里记。 但华生还是和他说了，没办法，221B唯二的活人就是夏洛克，不和夏洛克说话还能跟谁？ 华生可不想像夏洛克那样，疯到对着一个骷髅头，聊上一整天。 “约翰，财富的背后总是隐藏着血腥和犯罪。” 一边读着报纸上的报道，夏洛克一边对华生说：“当你的脑子里存了几百上千起因为财富而引起的案件后，再看到一个冒冒失失的阔佬的炫富行为时” “呵，”夏洛克笑了笑，“相信我，约翰，你将不会再对他一掷千金的行为感兴趣，而是会——期待。” “啊？期待什么？”华生下意识问。 “当然是期待一个有趣的案件发生啊！”夏洛克搓了搓手，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呃 所以夏洛克的意思是，在期待那个叫布鲁斯的美国人出事？ 华生有些看不过去了，“夏洛克，你这样不太好吧？这不是诅咒别人吗？” 听到这话，夏洛克看向报纸上布鲁斯的半身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再解释什么。 一个小插曲结束，华生临时有事，和夏洛克招呼了一声，便穿上衣服打算出门了。 临走前，华生看了眼终究还是被夏洛克霍霍得惨不忍睹的餐布，摇了摇头，说：“夏洛克，你不听我的是吧，好，我这就下楼去告诉哈德森太太！” 夏洛克的视线依旧放在报纸上，只是，在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以及“噔噔噔”的下楼声时，夏洛克放下了报纸，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 轻微的说话声从楼下响起，但听不清具体在聊什么。 华生居然说到做到，真的跑去向哈德森太太告状了。 “什么？！” 没过多久，夏洛克就听到了唯一清晰的一句话，是哈德森太太的惊呼声，夹杂着恼火。 听到这个声音，夏洛克难得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起身走到门口，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不出夏洛克所料，哈德森太太边上楼，边冲这楼上喊道：“夏洛克！你又对我心爱的餐布做了什么！” 在哈德森太太的手搭上门把手前，夏洛克提前打开了房门，面对一脸怒容的哈德森太太，他露出一个真诚到极致的抱歉笑容。 “真是对不起，哈德森太太，我下次一定注意” 好不容易把哈德森太太哄回去，夏洛克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脸上真挚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哄生气的哈德森太太，夏洛克还是很熟练的。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稍微等了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夏洛克热情地说：“上午好啊，亲爱的哥哥，你现在在忙什么？” 对面的麦考夫早就熟悉了夏洛克的套路，直截了当地说：“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呵，真就是：有事哥哥，无事麦考夫。 “还记得你昨天给我的情报吗？”夏洛克说。 “我给你的情报可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份？” “就是莫里亚蒂坐飞机从美国回到伦敦的那份，我想要更详细些的，尤其是，”夏洛克顿了顿，“和莫里亚蒂一起乘坐飞机的那个布鲁斯韦恩的资料。” “好，等下发给你。”答应后，麦考夫便挂断了电话，重新回到会议桌前。 麦考夫为了接夏洛克的电话，硬生生在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离席，而这座会议桌的参会人员中，其中一位赫然是英国的现任首相。 事实上，早在艾尔文和布鲁斯同乘一架飞机在伦敦降落时，夏洛克就已经从麦考夫那里得到了消息。 麦考夫之前确实答应过艾尔文不会再严密监控他，但可不代表不监控，至少也会知道他的大概行踪什么的。 如果只是一个从美国跑到伦敦的阔佬，夏洛克肯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而这种漠不关心，止于夏洛克得知这个人旁边坐着的人——莫里亚蒂！ 同样一张照片，华生看到的是个一掷千金的美国阔佬，随随便便就能买下一座城堡。 但在夏洛克看来，这位美国富豪就像是一只被蛛网粘住而不自知的猎物，也许下一刻，就会被莫里亚蒂拆吃入腹、坠入深渊。 正像夏洛克刚才对华生所说的，“财富的背后总是隐藏着血腥和犯罪。” 这句话的一种理解是，积累财富所用的手段会和犯罪挂上钩； 但还有一种可能却是，拥有财富的人本身也会变成罪犯的目标。 想到这里，夏洛克的浅色灰瞳中难得闪过一丝怜悯。 他可不觉得，这个美国富豪被莫里亚蒂盯上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96章 回到伦敦 #回到伦敦 艾尔文和布鲁斯从私人飞机上下来， 很快就看到停机坪上的黑色轿车，莫里亚蒂的管家已经候在车旁等待多时。 “先生，一路辛苦。” 管家一手拉开车门， 一手挡住车门框上沿， 面带微笑，为艾尔文送上亲切问候。 “谢谢，赛巴斯。”艾尔文点了点头，坐到车后座。 这之后， 管家又以同样得体且标准的迎宾动作，将布鲁斯请进汽车。 “您就是布鲁斯韦恩先生吧， 感谢您一路上对莫里亚蒂先生的照顾。” 在这个过程中， 赛巴斯状似不经意间扫了布鲁斯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又在布鲁斯看过来时重新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 赛巴斯就对布鲁斯产生了某种难以说清来由的危险感。 身为杀手， 直觉告诉他，这位美国阔佬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另一边， 布鲁斯也通过各种细节， 察觉出了这位莫里亚蒂的管家也不仅仅是管家那么简单。 眼神深邃、气质沉稳、动作干脆果断、肌肉紧致有力， 布鲁斯推测，这位管家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而且是业绩出色的那种， 有几分丧钟的气质。 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得知这一点， 可能会有些畏惧甚至慌乱， 但布鲁斯倒是安之若素。 只是杀手罢了。 既不会跑到学校安装笑气炸弹，一个不慎就会让无辜的孩子受伤甚至丧命； 也不会四处留下令人费解的谜题让人去猜， 猜不出来的代价将是无数条人命。 只是一瞬间，布鲁斯的脑海中就闪过了无数个哥谭的超级罪犯们的狰狞笑脸。 黑色轿车向泰晤士河畔驶去，不急不缓，顺顺利利。 一路上都是井然有序，安详平和。 比艾尔文刚踏上哥谭的土地，就遇到小丑的炸弹狂欢节目强太多了。 从哥谭来到伦敦，艾尔文和布鲁斯都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伦敦还好吗？”艾尔文问管家。 一方面确实想要了解伦敦的境况，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世界意志为了合理化自己穿越到哥谭的行为，到底做到了何种程度。 管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布鲁斯一眼，有些迟疑。 见状，艾尔文开口道：“韦恩先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好的，莫里亚蒂先生。” 接下来，管家开始为艾尔文和布鲁斯讲解近期伦敦的具体情况。 总的来说，表面上看，伦敦还算平静，基本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伦敦最大的反派，以往的那些震动伦敦的大案要案，很多都是莫里亚蒂搞出来的。 既然莫里亚蒂这里消停了，伦敦的平静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您的犯罪咨询业务稍微出了一些小问题。”管家看了艾尔文一眼，然后说。 “哦？是什么？”艾尔文抬头，有些感兴趣。 老实说，自从穿越成为莫里亚蒂，艾尔文其实仅仅只是在最开始查看了一下莫里亚蒂的犯罪咨询业务，然后便再也没去管。 一直在摆弄手机的布鲁斯虽然没有抬头，但注意力却被这边的对话吸引了来。 犯罪咨询？不会是莫里亚蒂先生的第二人格在阿卡姆搞的那个吧？ 突然被过去的记忆攻击到，布鲁斯的脸一黑，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嗯？出了什么问题？]莫里亚蒂的声音也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比艾尔文要关心多了。 唔 是了，除了夏洛克外，犯罪咨询事业算是莫里亚蒂第二关心的事情了。 呃，听着莫里亚蒂在心中的碎碎念，瞥了眼旁边明显在关注这边的布鲁斯，艾尔文突然发现，虽然管家是在向自己汇报，但这座车里，反倒只有自己才是最不在意的那个。 “由于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承接咨询工作了，因此，客户们的需求长时间得不到满足。”赛巴斯说。 “嗯，所以呢？”艾尔文手搭在车窗边沿，手指轻轻敲打着，发出有规律的响动。 好吧，自己确实自穿越成为莫里亚蒂以来，就没有正经接过一起犯罪咨询的案件。 嗯？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莫里亚蒂才在掌控这具身体后，报复性提供犯罪咨询吧？ 所以，根源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艾尔文手指敲击的动作突然一顿，一种莫名的心虚袭上心头。 像是猜到了艾尔文的心中所想，莫里亚蒂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冷哼了一声，表达了极大的不满。 另一边，塞巴斯继续解释道：“对于这种情况，有的客户会选择采用其他不是那么保险、但也勉强能够成功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但是也有一些客户，他们对于您始终不答应的行为，有些气急败坏，开始尝试各种方法找到您。” 说到这里，赛巴斯安慰艾尔文道：“不过不用担心，莫里亚蒂先生，得益于我们的保密措施非常完善，那些人一直没能成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以后也不可能成功。” 按照莫里亚蒂的设计，他和客户之间，只会通过一个小小的软件进行犯罪咨询，从头到尾只会以文字的形式来交谈，除此之外，再也不会暴露更多的信息。 “好的，这个情况我知道了。”艾尔文说。 对于自己的马甲，艾尔文倒是不怎么担忧会掉，而那些企图找到自己的“客户”们嘛 艾尔文微微眯眼，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布鲁斯注意到了艾尔文那变得有些危险的气场，倒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从对方和管家的对话中，布鲁斯倒是可以验证一个结论，莫里亚蒂应该确实如他之前所说，确实得了多重人格障碍。 不然压根就无法解释莫里亚蒂前后不一的矛盾做法。 毕竟，按照管家的说法，莫里亚蒂一点都不缺“生意”，但他甚至宁愿冒着被顾客发现真实身份的风险，都不愿意去接这些生意。 这可和莫里亚蒂在阿卡姆报复性提供犯罪咨询的行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聊完正事，宽敞的汽车后座，艾尔文在闭目养神，布鲁斯则低头摆弄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艾尔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封邮件，没什么大事，只是伦敦大学教务处发来的排课通知，告知艾尔文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 随意看了几眼，艾尔文很满意，一周都没几节课，非常适合摸鱼划水。 把手机收回口袋的同时，他顺便瞥了眼身旁布鲁斯的情况，偶然扫到对方手机里的界面时，有些意外。 “你这是买下了汉普顿宫？是我想的那个汉普顿宫吗？”艾尔文问布鲁斯。 布鲁斯的手机界面赫然停留在购买成功的页面。 管家通过后视镜向后望了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 “嗯，”布鲁斯显得十分随意，“考虑到我可能会在伦敦住上一段时间，一直住在你那里肯定不方便，所以就不叨扰你了。” 话虽如此，但艾尔文知道，布鲁斯只是客套一下罢了，本质上还是骨子里对所有人的不信任，让他不愿意长时间待在艾尔文的“老巢”里，一定要自己另寻住处。 “那你可以包下，哦不，对你来说，应该是买下一家酒店，为什么要买城堡呢？”艾尔文又问。 布鲁斯说：“酒店为了招揽足够多的客人，选址基本都会是人口稠密、繁荣发达的地方，哪怕是一些以养生和远离城市喧嚣为噱头的酒店，也不可能真的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毕竟是长久居住的地方，我想拥有足够的安静。”布鲁斯指了指手机上所显示的汉普顿宫地址，继续说，“而这座城堡就完美符合我的要求。” 艾尔文想了想，感觉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事实上，这让艾尔文立刻联想到了前不久才住了有一段时间的韦恩庄园。 作为韦恩家族的世代居所，韦恩庄园坐落于哥谭郊外，远离哥谭市区，是一座历史悠久、占地广阔的维多利亚风建筑。 这样看来，汉普顿宫确实和韦恩庄园有不少相似的地方，难怪布鲁斯会心动。 而且，艾尔文心中还有一些别的猜测。 就像他在参观冰山俱乐部时，可以通过俱乐部的装修布置分析出企鹅人的性格特点一样。 通过这座汉普顿宫的选址，艾尔文也能一窥蝙蝠侠的内心所想。 孤悬一隅，以绝对的冷静和理智默默监控着整座城市。 看似身处伦敦的泰晤士河畔，实则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距离 想到这里，艾尔文忍不住回想起，当自己和布鲁斯穿越到飞机上，因为身体不适而被布鲁斯安顿到沙发上休息时的时候。 当时，艾尔文没睡多久，一阵久违的系统播报声在艾尔文的心中响起。 【犯罪助手：布鲁斯韦恩】 【状态：已抵达】 【忠诚度：5】 【技能：格斗、审讯、破案、心理学、犯罪学、法学、计算机、化学、工程学】 当时的技能一栏播报了好久，艾尔文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无他，实在是太多了，搭配莫里亚蒂公事公办的语气，实在是太有助眠效果了。 但这些其实不是最主要的，重点是布鲁斯的忠诚度。 呵，5，居然只有5！ 艾尔文记得，当初企鹅人来到伦敦的时候，在他们还尚未谋面的情况下，企鹅人的初始忠诚度都有20分。 这样一对比，布鲁斯的分数实在是太低了。 艾尔文自诩在哥谭，也算是和布鲁斯有了较为深入的往来，但居然只有5分！ 而且他怀疑，也许这个分数还是看在自己和布鲁斯一同覆灭了猫头鹰法庭的面子上的。 虽然只有这么一丁点儿，但艾尔文居然有种诡异的受宠若惊之感——居然不是0诶！ 就像莫里亚蒂在最开始介绍的那样，系统打的这个分数就意味着，布鲁斯只会选择性地听取自己的建议。 而且艾尔文怀疑，也许直到布鲁斯回到哥谭，甚至是艾尔文成功复活了韦恩夫妇，这个分数可能都不会突破30分。 毕竟30分可就意味着，布鲁斯会坚定不移地执行自己的建议。 坚定不移？呵，想都不要想！ 记忆回笼，从机场回家的路程还有一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艾尔文开始向布鲁斯介绍着伦敦的大致情况。 布鲁斯一边听着艾尔文的讲解，目光放在窗外的车水马龙、城市风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97章 打脸来得太快 #打脸来得太快 “伦敦总体来说， 治安还是挺好的。” 向布鲁斯介绍了一大通伦敦的基本情况，艾尔文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然后进行了最后的总结。 伦敦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犯罪和黑暗， 但危险性和哥谭相比还是要逊色很多， 至少没有小丑、疯帽匠、稻草人、双面人、谜语人、企鹅人之类的超级罪犯。 他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至少和哥谭那种三步一抢劫、五步一爆炸的地方相比，可强太多了。 只是在哥谭待了没多久，艾尔文就已经遭遇了数不清的盗窃和抢劫，还是在住进了冰山俱乐部和韦恩庄园后才消停些。 当然了， 话虽如此，艾尔文在布鲁斯面前倒是没有任何贬损哥谭的主观意图， 只是描述一个客观事实。 毕竟， 艾尔文清楚地明白，在外人看来再怎么糟糕的哥谭，却也是布鲁斯自小生活到大的故乡， 更是布鲁斯誓死守护的城市。 此时， 黑色轿车早已汇入伦敦市区庞大的车流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没有激起任何一点波澜。 无数车辆和这台轿车擦肩而过， 没人知道， 这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里，坐着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超级英雄。 布鲁斯伸手将车窗打开一半。 一瞬间，引擎轰鸣声、喇叭的嘀嘀声、刹车声、交谈声等等声音涌入车中， 让布鲁斯对于这座城市有了更加真实的感受。 外面，车辆首尾相连， 一辆接着一辆， 汇成庞大的车流，没有尽头。 很快， 黑色轿车行驶到了金丝雀码头，那里是伦敦有名的金融城，也是银行、证券公司等金融机构扎堆的地方。 “有点像哥谭的钻石区，是吧，布鲁斯？”艾尔文见布鲁斯正看向窗外，于是问。 布鲁斯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被不远处一家银行门口的异状吸引了注意力。 “砰”的一声巨响，银行大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撞开，三个人影从银行里跑出来。 布鲁斯看他们这架势，似乎是，抢银行？！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艾尔文察觉到了布鲁斯的异状，于是顺着对方的视线探身看去。 正在此时，未及艾尔文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突兀的几声枪响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仍显刺耳。 “啪，啪，啪——” 这阵枪响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周围原本井井有条的车流和人流变得混乱起来。 一时之间，尖叫声、奔逃声、车辆相互追尾撞击声在四处响起。 极度的混乱之中，没人注意到的是，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却是岿然不动，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车内，艾尔文终于察觉到不远处正在发生的银行抢劫，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尴尬。 呃 布鲁斯有些戏谑地看着艾尔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说：哦？莫里亚蒂先生，这就是你说的伦敦治安很好？ 艾尔文尴尬地咳嗽两声。 随后，艾尔文和布鲁斯的目光一同落在枪响方向，是一家银行的门口。 此时，三名劫匪已经全部从银行的门口跑出来，他们一手提着大袋现金，一手挥舞着枪械，往大马路冲来。 好巧不巧的是，正好是向着艾尔文他们这里跑来。 准确的来说，其实是艾尔文他们所乘坐的车辆前面的一台黑色SUV奔来。 艾尔文他们现在正好停在这辆SUV的后面。 劫匪必须要在几分钟内撤离，不然就再也走不掉了。 伦敦警察的动作很迅速，隐隐约约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大批警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艾尔文无语地看着这群劫匪还算干脆利落的行动，脸上有些挂不住。 出于“职业习惯”，艾尔文只是随便扫了眼，一瞬间就猜出了这些劫匪的撤退计划。 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警车赶来的时间，又四下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 在艾尔文看来，这些劫匪的计划还是很周密的，整个抢劫过程利落迅速，而且细节也处理得非常到位： 比如，他们用头盔挡住自己的脸，既起到防护作用，又能防止被监控抓拍到； 还比如，这些劫匪不仅戴了手套，而且还细心地用胶带把手套和袖子连接处缠起来，避免泄露任何生物信息； 甚至他们的人员数量选择都很有讲究，三个人，正好卡在会被重判的团队犯罪的标准线之下； “还算不错。”艾尔文与布鲁斯对视了一眼，都看懂了双方所想。 以他们的挑剔眼光来看，这三个劫匪其实已经做得不错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在警方赶到前顺利逃脱。 只可惜—— 艾尔文轻轻啧了一声，对布鲁斯说：“很不错的抢劫计划，只可惜依旧有不少破绽。” 布鲁斯点了点头，笑了笑，“不过确实和哥谭的劫匪有很大不同。” “哈哈哈哈，确实，”艾尔文也轻笑一声，“哥谭的罪犯可不会这样小心翼翼、鬼鬼祟祟，而是会能有多高调就有多高调。别说带头套了，如果条件允许，他们甚至希望可以来场现场直播，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干的。” 所以在哥谭，对于警方而言，锁定犯罪嫌疑人从来都不是最艰难的环节，因为他们往往在犯下罪行后主动大肆宣扬，最难的其实是抓捕和看管。 用某位阿卡姆杰出青年——杰克先生的话来说：如果不能让亲爱的蝙蝠甜心知道，那我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毫无意义。 艾尔文的话让布鲁斯的耳边似乎再次听到了极度刺耳的神经质笑声，布鲁斯嘴角的笑容减弱了几分。 这三个劫匪可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正被不远处的大佬审视评估着。 “快，快，快！快点！警察要来了！” 一个劫匪把车门打开，将一大堆钞票塞到车里，然后对着落后一个身位的同伙呼呵着，显得焦急又紧张。 他帮后面的人把袋子搬进车中，无意间瞥到了身后的黑色轿车。 看到里面坐着三个人。 似乎没什么威胁。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冲着里面的人威胁式地挥了挥手枪，警告他们老实待在车里，不要耽误他们抢银行。 车内，艾尔文看到不远处冲着自己等人耀武扬威的劫匪，都要被气笑了。 呵！ 在布鲁斯的面前，艾尔文还没找他们算账呢，倒是先舞自己脸上了！ 艾尔文周身的气压已经低到了极点，车内的氛围开始变得越来越压抑。 他的双眼微眯，看着那几名劫匪，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这时，布鲁斯突然来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莫里亚蒂先生，你这车，质量应该不错吧？” 艾尔文看了布鲁斯一眼，点了点头，说：“当然，至少正面相撞的话，还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驾驶座的赛巴斯有些疑惑，他忍不住问：“莫里亚蒂先生，您的意思是？” 布鲁斯似乎知道了艾尔文想要做什么，默默系好安全带，同时一只手握住车窗上的把手。 艾尔文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而是说不出的冰冷，“赛巴斯，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突然撞见劫匪的持枪抢劫银行，当然非常恐慌。更何况，劫匪还用枪近距离威胁你。” 顿了顿，艾尔文接着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小心踩了油门发动汽车，撞到了前面的车辆，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赛巴斯看了眼自己在方向盘上稳如泰山的双手，别说恐慌到颤抖了，他连一丝汗都没出，可一点都不像恐慌的样子。 这点儿小场面可一点儿都不会让身经百战的赛巴斯有所动摇。 但既然是莫里亚蒂先生的吩咐 稍微酝酿了一下之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赛巴斯就像是换了个人的样子，突然瞪大双眼，瞳孔猛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双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把着方向盘。 呃，这演技是不是有些太好了点？ 艾尔文有些佩服地看着自己管家的精湛表演，连旁边的布鲁斯也忍不住露出一个赞赏的目光。 赛巴斯一边认认真真表演着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边等待着老板的指示。 艾尔文注视着前面劫匪的一举一动，等到他们全都上了车，默默计算着什么。 直到某一刻，布鲁斯握紧了手上的把手，艾尔文也在同一时间轻声吩咐道：“赛巴斯，撞。” “轰——” 汽车引擎于瞬间发动，伴随着一股强劲的加速度，汽车猛地向前推进，在周围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砰”地一声撞到前方不远处的汽车车尾。 刚好前面的黑色SUV已经放下手刹，打算启动。后车的一撞，直接被顶着飞了出去。 好死不死的是，他们前面正好有一辆大卡车，于是，他们正好被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他们本想打开车门逃走，但车门却因为前后的挤压而变了形，完全打不开。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耽误了，等他们好不容易撞开车门准备逃走的时候，好几辆警车呼啸着把他们围了起来，大批的警察端着枪，指向他们。 他们彻底逃不掉了。 劫匪们被警察按倒在地，神情沮丧，望向艾尔文他们时的目光怨毒至极。 —— 艾尔文他们被暂时请到苏格兰场之中。 在这里，艾尔文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莫里亚蒂先生！居然是您！” “您好！莫里亚蒂先生。” “莫里亚蒂先生，请问您最近有再开设一期课程的打算吗？” 艾尔文可以说算是苏格兰场的老熟人了，一路上，好多警探都和艾尔文亲切地打着招呼。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上过艾尔文的犯罪心理学课程的，也是真心实意认为艾尔文是位好老师。 一路走来，布鲁斯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艾尔文。 在他看来，艾尔文这种行为，有些像是小丑在哥谭警局中亲切问候着戈登和其他警察们。 是字面意义上的、正常人认知当中的问候，而不是拿着笑气炸弹扔到警局里的那种“问候”。 太过诡异，也太过难以置信。 询问室中。 “他们拿着上了膛的手枪威胁我的管家，可怜的管家在极度的恐慌之下，这才不小心踩到了油门，碰巧撞了上去。” “是的，莫里亚蒂先生说的对。” “你们，很害怕？” “嗯，非常害怕。” “可是，你们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啊！” “那是因为我们情绪调节得好。” 看着艾尔文和管家一个赛一个的淡然，完全没有一丝被吓到的样子，雷斯垂德探长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负责此次案件的是艾尔文的老熟人——雷斯垂德探长。 第98章 再买个酒店吧 #再买个酒店吧 持枪抢劫银行， 在哥谭可能是司空见惯的案件，也许都上不了当地的小报新闻。 除非劫匪当中有阿卡姆疯人院的常客。 但在伦敦可不一样。 发生在金融城的这场银行抢劫案性质十分恶劣，算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大案子。 雷斯垂德探长原本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咖啡， 斜靠在办公桌上， 好不惬意。 他不时回想起最近几次去贝克街做客时的场景。 221B的二楼，夏洛克因为没有案子而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的样子仿佛仍在眼前，雷斯垂德探长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中满是幸灾乐祸。 只可惜， 雷斯垂德探长的笑容被急促的手机铃声破坏得一干二净。 “什么？持枪抢劫银行？还是三个人的团伙作案？好的好的，我这就来。” 雷斯垂德边打电话边往外赶， 走到一半又生生停住， 想到罪犯可是持枪的，于是拿起旁边的防弹衣，开始穿戴起来。 只是， 还没穿好防弹衣， 只听电话里又说：“雷斯垂德探长，不用担心， 劫匪已经被控制住了， 没有人员伤亡。” “哦？好， 好的，我知道了。”雷斯垂德又把穿了一半的防弹衣匆匆脱下来。 一顿折腾下来，雷斯垂德探长的头上已经见了汗。 虚惊一场的雷斯垂德刚一来到现场， 一眼就看到了三个排排坐的身影，他们身披毛毯， 坐在警车后座。 另外两个人雷斯垂德不认识， 但中间的身影他可太熟了。 “莫里亚蒂先生，你们这是” 艾尔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车， 骨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车头已经破烂不堪。 看到这番景象，雷斯垂德恍然，“原来你们就是破坏了劫匪撤退计划的人啊，走吧，我们先回苏格兰场，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艾尔文他们欣然答应，把身上披的毛毯一掀，起身跟在雷斯垂德身后。 一行人恰好路过被手铐牢牢锁住的三个劫匪。 那几个劫匪也看到了艾尔文他们，立刻认出他们正是破坏了自己撤退路线的“罪魁祸首”。 艾尔文偏头看了眼这几个劫匪，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无穷的愤怒和恨意。 劫匪们冲着艾尔文他们破口大骂起来，各种咒骂的词汇从他们的嘴里吐出。 因为遭受到后车突如其来的撞击，他们现在看起来凄惨极了，满头满脸都是殷红的鲜血和玻璃碎渣，如同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该死的，我们明明都已经要得手了，都怪你们！” “敢多管闲事是吧！等我们出来，你们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哪天晚上睡着以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不，不能让你们那么轻易死去，我们要好好折磨你们，让你们求死不能！” 他们冲着艾尔文他们咬牙切齿地威胁着，只是，他们的声量随着艾尔文他们的走近，越来越小。 原因很简单，他们感受到了极具压迫的凛冽气场。 气场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能够感受到。 艾尔文就不说了，在全盘接受了莫里亚蒂的记忆后，他那反派大BOSS的气场连夏洛克都没有察觉出不对。 更何况，在艾尔文的旁边，一个是莫里亚蒂的得力杀手，还有一个则是毕生都在和罪恶做斗争的超级英雄蝙蝠侠。 他们三个人随便拉出一个，都不是几个普普通通的劫匪所能招架得住的。 如果每个人的气场能够化为实质，那么艾尔文他们给劫匪们的感受可不怎么友好。 一开始，劫匪们先和布鲁斯对视，他们像是走进黑暗的洞穴。洞穴之中倒挂着无数只蝙蝠，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和蝙蝠那幽深且神秘的眼睛对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劫匪的全身上下。 他们的声音小了很多。 接着，劫匪看到了走在中间的艾尔文，又像是被蜘蛛网缠住，只能在网上徒劳挣扎，永远无法逃脱这死亡的陷阱，只能慢慢等死，绝望到了极致。 他们的声音更小了。 第三个人给劫匪们的感觉就要直白的多，那是一种纯粹的杀意，让他们有种只要再多说一句，就会小命不保的直觉。 终于，他们再也不敢说话了，甚至都不敢与艾尔文他们对视。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所有生物都会对危险有种本能的感知。 这些劫匪只是坏，又不是蠢，认怂嘛，不丢人，总比丢命强。 —— 苏格兰场，二楼的一间询问室里。 这里的氛围有些奇怪。 雷斯垂德探长环抱双臂，有些泄气地靠在座椅后背上，看了看对面排排坐的三人，又侧头看了眼旁边警员正在制作的笔录。 “唉，”雷斯垂德又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莫里亚蒂先生，那我姑且信你们是情绪调节得好，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意外？” 黑色轿车撞击的时机和力道选择得刚刚好。 早一分、轻一点，就不会正好困住所有劫匪； 慢一会儿、重一些，这些劫匪也许就直接交代在现场了。 然后现在你们跟我说，一切这都是巧合？ 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雷斯垂德探长，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艾尔文则是不急不缓地说：“正因这是一场意外事件，所以苏格兰场可以很快结案，我们也能尽快脱身，那三个劫匪更是可以立刻送进监狱。” 头顶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艾尔文没有说得很直白，但很显然，雷斯垂德探长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正如艾尔文暗示的那样，如果不这样的话，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艾尔文选择了这种更加隐蔽的方式，就是不想多生事端、徒增烦恼。 “好吧。”雷斯垂德探长终究还是选择不去纠结，他起身，依次和艾尔文他们握了握手，“我代表苏格兰场向你们表示感谢，不论这是不是意外，你们的行为都大大简化了我们的工作，更是避免了更大的损害。” 之前在询问室，为了避嫌，雷斯垂德探长并没有表现出对艾尔文的熟络。 但现在既然已经完成公事，雷斯垂德便亲自送艾尔文和布鲁斯他们出门。 路上，雷斯垂德有些好奇地问艾尔文身旁的生面孔：“这位，呃，韦恩先生，听你的口音，应该是美国人吧？” 事实上，打从一开始雷斯垂德就注意到了这位名叫布鲁斯韦恩的陌生人。 何止是雷斯垂德，当布鲁斯走进苏格兰场的时候，立刻就掀起了一场场低声的讨论，很多女警员还会有意无意地向这里凑了凑。 布鲁斯对于自己的受欢迎度早就习以为常，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韦恩甜心笑容，点了点头，“是的，雷斯垂德探长，我来自美国，最近来伦敦，是为了做一场生意的。” 在说到“生意”二字时，布鲁斯着重强调了一下，似有深意。 “来做生意的？”雷斯垂德探长有些惊讶，又上下扫了布鲁斯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看来，布鲁斯完全就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居然是来做正经事的？ 雷斯垂德探长的目光太过直白，但布鲁斯完全没有被看低的恼怒，反倒乐见其成。 啧，看来布鲁斯又糊弄住了一个。 艾尔文默默旁观布鲁斯和雷斯垂德的交谈，看破不说破。 另一边，雷斯垂德探长并未察觉出艾尔文他们之间的暗流，在听到布鲁斯打算找个酒店暂时住一住的时候，好心给建议道：“韦恩先生，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伦敦的萨沃伊酒店。” “哦？这个酒店很不错吗？”布鲁斯嘴角沁着笑意，蓝色眼眸看向雷斯垂德，认真地听取意见。 “是的，这家酒店位于泰晤士河北岸，附近有很多伦敦的标志性建筑，你在谈生意之余，也能更好地观赏到伦敦的景点。” “不过，这家酒店的唯一缺点，就是一晚上的房费不菲。” 至少对于一个老老实实领固定工资的苏格兰场探长来说，在那里住一个晚上，就能抵得上整整一年的工资。 雷斯垂德探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布鲁斯一身的昂贵西装，笃定地说，“不过，想来以韦恩先生的财力，应该是能负担得起房费的。” “萨沃伊酒店吗？”布鲁斯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笑着对雷斯垂德探长说：“谢谢你，雷斯垂德探长，我会考虑这家酒店的。” 艾尔文能够看出，雷斯垂德探长很高兴自己的建议能够被采纳。 他无声地笑了笑，现在的雷斯垂德完全想不到，布鲁斯所说的“考虑”，不是指考虑订房间，而是考虑直接买下整座酒店。 作为刚刚才旁观了布鲁斯豪掷千金买下一座城堡的艾尔文，可太清楚布鲁斯的行为模式了。 艾尔文猜测：城堡买下来后自然需要装修改造一番才能入住，想来布鲁斯是打算在这段空档期先住到酒店，而非暂住在自己这里。 啧，这几乎不加掩饰的提防，搭配布鲁斯的“5”分忠诚度使用，真是效果更佳呢。 常年生活在连魔鬼来了都要直呼“好地方”的哥谭，布鲁斯反倒对人的善意感知得尤为敏感，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位雷斯垂德探长是和戈登局长一样的好人，正直、坚韧、善良。 对于好人，布鲁斯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善意和友好。 于是，在距离大门只有几步的地方，布鲁斯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看向雷斯垂德，说：“雷斯垂德探长，请问苏格兰场的总监办公室在哪里？” “啊？” 这个请求太过突兀，雷斯垂德露出一个非常困惑的表情。 艾尔文倒是猜到了布鲁斯的打算，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耐心等待着。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雷斯垂德还是带着布鲁斯去找了苏格兰场的总监。 过了没多久，总监办公室的大门豁然打开，雷斯垂德见布鲁斯从房间中走出来，正打算问问情况，却愕然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梅恩总监也跟着走了出来。 竟是要主动来送布鲁斯。 雷斯垂德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向来凛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总监，居然会笑着送客。之前伦敦市长来到苏格兰场视察的时候，总监都没有那么热情。 “你，你到底和梅恩总监说了些什么？”一路走出大门，雷斯垂德忍不住问了出来，显然对布鲁斯和总监的对话好奇到了极点。 布鲁斯神秘一笑，“雷斯垂德探长，你以后就知道了，很快的。” 跟在旁边的艾尔文心里如同明镜：看来布鲁斯又在发动自己的“钞”能力了。 第99章 疯狂买买买 #疯狂买买买 “莫里亚蒂先生， 韦恩先生，我还有事，就先送到这里了。” 雷斯垂德探长向他们简单告别， 随后便匆匆忙忙地返回苏格兰场。 “那， 我们也就此别过吧？”艾尔文侧头对布鲁斯说。 “这就要分开？你说的分开是指？”布鲁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是指我回我的家，你回你的酒店。”艾尔文摊了摊手，接着说，“我们之间的生意并不着急， 你可以先在伦敦好好逛逛，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毕竟只是我的简单讲解的话， 你是无法真正了解这座城市的。” 布鲁斯这下彻底明白了艾尔文的意思， 但他更诧异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莫里亚蒂先生就这么放心让自己一个人在伦敦活动？ 难道不担心自己暗中搞什么手脚？ 易地而处，布鲁斯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作为哥谭的超级英雄， 蝙蝠侠的控制欲极强， 厌恶一切不确定因素，希望可以掌控一切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 当初蝙蝠侠在察觉到艾尔文身上的反常和神秘后， 便果断把对方打包带走拖回蝙蝠洞严密监控起来。 即使如今他们之间已经变成合作关系， 布鲁斯对于艾尔文的防备和警惕也从未放松过分毫。 事实上，尽管表面上看，布鲁斯跟随艾尔文来到哥谭的整个过程中， 表现得放松又随意，但实际上， 他的心中其实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毕竟这里已经不再是布鲁斯的主场哥谭。 一直以来， 布鲁斯一直把艾尔文当做旗鼓相当的对手。 所以，易地而处， 他觉得艾尔文应该严密限制他的行动才对，就像艾尔文在哥谭的时候，布鲁斯自己对付他的那样。 风水轮流转嘛，布鲁斯是有心理准备的。 所以，布鲁斯早就自觉做好了被艾尔文严密监控的准备。 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即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艾尔文针对自己的阴谋。 如同一颗裹满了甜蜜糖霜的毒药，以复活自己的父母为诱饵，将自己诱骗到对方的主场之中，然后再下手对付自己。 蝙蝠侠从来都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哪怕艾尔文自始至终都未曾对蝙蝠侠表现出丝毫敌意，甚至还主动提供了不少帮助，那少的可怜的“忠诚度”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当然了，所有可能的糟糕情况，布鲁斯早就考虑过，但他依旧答应了艾尔文的请求，选择来到伦敦。 为了复活自己的父母，布鲁斯愿意冒这个险。 哪怕代价可能是万劫不复。 布鲁斯还在皱眉思索着什么，又听对方似笑非笑地说：“反正你也是打算住酒店，而不是住到我那里，既然如此，我正好也没车送你。” 见布鲁斯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艾尔文开玩笑似地说：“怎么，难道从哥谭来的首富先生，居然要让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付车费吗？” “呃，那倒不用，但是”布鲁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艾尔文已经招手打到了一辆伦敦特色黑色出租车，和自己的管家一起坐上车离开了，没有给布鲁斯说完的机会。 透过出租车的后视镜，艾尔文瞥了依旧站在原地的布鲁斯，轻轻笑了笑。 对于把布鲁斯放在伦敦“散养”这事儿，艾尔文还是挺放心的。 一方面，艾尔文相信，哥谭出身的布鲁斯完全可以保护好自己；另一方面，艾尔文也认为，布鲁斯在伦敦是折腾不出什么事情的，既然如此，没有必要。 目送出租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布鲁斯眯起了眼睛，嘴角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只是，在感受到有视线看向自己时，一瞬间又恢复了标准的花花公子式笑容。 呵，跟踪，不过应该不是莫里亚蒂先生的手下。 所以，他这是刚来伦敦就被什么势力盯上了？ 想到这里，布鲁斯的笑容未变，眼底深处却有暗芒划过。 布鲁斯也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对司机说：“去萨沃伊酒店，谢谢。” —— 萨沃伊酒店，前台。 前台的工作人员是一位美丽端庄的年轻女士，她画着淡雅得体的妆容，显得专业又优雅。 她原本正低头做着自己的工作，这时，她感受到似乎有客人向自己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抬头，恰好与一双蓝色眼眸对视，如同撞进一片蔚蓝的海洋，不，更像是撞进了一大簇蓝玫瑰中。 “你好？你好？”平和且从容的呼唤声把她从迷惘中唤醒。 “啊？噢！不好意思先生！”她接连道歉了几声，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您好，请问您是需要定房吗？” “是的，”布鲁斯笑了笑，“我要定酒店。” “那请问您需要定几间房？几个晚上？”前台小姐下意识接话道，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布鲁斯说的是定酒店而非定房间。 “所有房间，从今往后的所有晚上。”布鲁斯依旧保持着能够迷死人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感觉异常离谱，让人难以置信。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前台小姐茫然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布鲁斯倒也没有不耐烦，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前台小姐现在倒是听明白了，她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在消遣自己，但面对这双蓝色的眼睛，她完全升不起一丝的不满。 看到对方似乎不是在看玩笑，前台小姐纠结了一会儿，终究选择顺着对方的话说，“呃，这位先生，如果您想要买下这家酒店的话，那我为您引荐一下我们酒店的老板吧？” “好的，非常感谢你，美丽的小姐。”布鲁斯的嘴角上扬，形成一道迷人的弧度。 不过，带着布鲁斯走向顶楼的老板办公室的路上，前台小姐越走越后悔，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就这么把一个不知根底的人领到老板面前。 可是，每当她转头看向布鲁斯，打算说出婉拒的话时，对方的目光总是让她难以说出口。 最终，前台小姐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把布鲁斯引荐给了自己的大老板。 她眼睁睁地看着老板的表情从不满，到迷茫，又到难以置信，最后在一长串数字到账后，彻底变成了震惊和狂喜。 主要是布鲁斯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完全可以让萨沃伊酒店的老板再原样开个三间同样规模的酒店，傻子才会拒绝！ 旁观了布鲁斯买下酒店全过程的前台小姐这才知道，这位先生真就是要“定酒店”。 茫茫然看着自己换了个新的老板，前台小姐有种仍在梦中的感觉。 另一边，布鲁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宣布道：“现在，这家酒店就是韦恩集团的了。” 买下城堡和酒店只是布鲁斯伦敦之行的初始。 接下来，布鲁斯彻底放飞自我，开启了哥谭首富的“买买买”模式。 需要购买一些杂物？那就买下一家百货大楼。 需要升级蝙蝠装备？那就买下一家科技公司。 最近的资金流太过庞大导致周转不及时？那就直接买下一家银行。 来自美国的阔佬在伦敦大肆花钱的消息很快在整个伦敦掀起舆论讨论的热潮。 很多报纸都进行了跟踪报道。 对于一个美国人在伦敦疯狂“买买买”的事情，伦敦人民对此褒贬不一。 “一看就是典型的美国人。”偏传统的伦敦人向来看不惯这种暴发户式的炫富行为，布鲁斯的所作所为无疑又加深了他们对于美国人的刻板印象。 当然布鲁斯韦恩的名字也落入了一些有心之人的眼中，就比如——麦考夫大英帝国本体福尔摩斯。 伦敦林荫路10号，第欧根尼俱乐部，麦考夫的专属办公室。 昏暗复古的办公室中，麦考夫正闭目沉思着什么，这时，敲门声响起，秘书走入房间，递给了麦考夫一沓资料。 秘书说：“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有关布鲁斯韦恩目前的全部情报资料。” “好的。”麦考夫点头，拿过资料，翻看起来。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到最后，麦考夫把资料扔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十分棘手。 早在布鲁斯和艾尔文同乘一架飞机在伦敦机场降落，就已经在麦考夫的监控之中，布鲁斯在伦敦的一系列活动轨迹，自然也被麦考夫看在眼里。 麦考夫总觉得这个来自美国的阔佬似乎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只可惜，布鲁斯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一切交易都是合法买卖，完全挑不出错误。 麦考夫也曾经派中情局的间谍仔细调查了布鲁斯曾经购买过的所有企业的资料信息，也曾分析过布鲁斯行为模式的内在逻辑，只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美国阔佬，似乎真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在伦敦的生活变得更好，所以才选择这种疯狂买买买模式的。 因此，麦考夫只得任由布鲁斯在伦敦掀起一轮又一轮的讨论热潮，却又做不了什么。 唔，似乎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脑海中想起一个身影，麦考夫放下按压太阳穴的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100章 你最好远离那位莫里亚蒂先生 #你最好远离那位莫里亚蒂先生！ 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对面接通。 “麦考夫。”夏洛克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有些百无聊赖。 麦考夫开门见山地说：“还记得那个和莫里亚蒂一起来伦敦的布鲁斯韦恩吗？” “怎么，他终于死了？还是下落不明了？”夏洛克原本慵懒的语调立刻高高扬了起来， 显得十分激动。 呃 “让你失望了， 亲爱的弟弟，他还好好活着呢。”麦考夫毫不客气地给夏洛克泼了盆冷水。 人体躺回沙发上的咯吱声从电话的另一头隐约传来，麦考夫听着动静，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弟弟一脸生无可恋地把他自己扔到沙发上的样子。 “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难道又想委托给我那种连雇主身份都要保密的棘手案子？”能够听出来，夏洛克的兴致不高。 把电话开到免提， 然后放在一旁， 夏洛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熟练地把枪拆成一个个琐碎的零件，开始擦拭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夏洛克擦枪和组装枪的动作非常靠近开着免提的手机。 咔吧咔吧 咯吱咯吱 什么鬼动静？ 听到从电话里传来的有些刺耳的奇怪动静， 麦考夫皱了皱眉，把电话拿得远了些。 “那个布鲁斯韦恩， 他最近的行为模式很奇怪， 看似一切正常， 但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需要你去查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在搞鬼。毕竟是美国人，我必须要确定他会不会威胁英国的国家安全。” 把电话拿远了以后， 为了避免自己的声音太小，麦考夫不得不提高了几分声量。 “呵，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你不是掌管中情局吗？” “啪”的一声， 手枪被组装完毕，夏洛克开始端着枪四处瞄准。 “别犯傻了， 夏洛克，你知道的，我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精力全都放在了维持好大英政府的运转上，哪有时间查这些东西。” 麦考夫抬腕看了眼时间，劝夏洛克接下案子比他预想的多花了三分钟。 他等下还有一场和首相的闭门会议，再耽误几分钟，可能就要迟到了。 好在夏洛克终于松口了，只听他说：“想让我调查那个美国人倒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要求？你先说。”麦考夫心中警铃大作。 “今年的圣诞节，你必须要替我参加。”夏洛克一字一顿地说，非常认真。 犹豫了好久，麦考夫认真衡量了一下自己亲自调查布鲁斯韦恩和陪父母过圣诞节两者所需要的时间。 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说：“好吧，我答应你。” “麦考夫，这是你这段时间以来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夏洛克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此时的贝克街221B只有夏洛克一个人在家。 哈德森太太一大早就去商场购物了。 一个小时前，华生也出门了，他要去银行办理取款业务。 刚刚退役的那段时间，华生的经济并不宽裕，所以不得不接受兄弟姐妹乃至是夏洛克的接济。 在哈里街做了一段时间的社区医师后，华生终于存下了一些钱，他打算今天去银行一口气把之前欠的账还清。 夏洛克那边倒是可以等等再说，毕竟华生知道夏洛克并不着急用钱。但兄弟姐妹那边早已成家立业，正是花钱的时候，还是尽快还清的好。 走进银行的办事大厅，华生发现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粗略扫视大厅的话，会看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依旧整洁如初，但华生却能够在一些角落发现破损的痕迹。 作为军医，华生可太熟悉这种痕迹，分明是子弹溅落时，如同一把尖锐的刻刀，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造成的痕迹。 华生眉头挑了挑，看来这家银行之前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啊，但是他依旧保持一种不动声色的态度。 正常地取号后，安安静静等待了大半天的时间，华生这才被叫到号。 他环顾了一圈，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办事大厅没有多少人，为什么他还是要等那么久。 不过向来好脾气的华生依旧没有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来到柜台，华生把一个纸条和银行卡递给银行工作人员，然后说：“你好，我想转账，这些是我要转账的账户。” 工作人员向华生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对花生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银行最近需要进行维护升级，暂时无法进行转账业务。” “不能？”华生十分诧异，也有些憋闷，但毕竟是银行的流程，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正打算离开时，却正好听到旁边柜台的储户和柜员的对话，隐隐约约听到转账二字，这之后，在华生诧异的目光下，那个人居然转账成功了。 “为什么他可以转账？”华生指着旁边的顾客，有些疑惑地问柜员，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气。 “什么？”柜员简单扫了眼，随后说，“哦，是这样的先生，那位顾客是黑卡用户，本次系统升级依旧保障了黑卡及以上用户的信贷业务。” 虽然得到了解释，但华生感觉更郁闷了。 对于这种区别对待的行为，华生也是无可奈何，他就算心里再不满，也不好对着柜员发火，毕竟对方也只是按照银行的规章制度办事。 华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收拾东西走人，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给这位先生办理业务吧，毕竟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银行的。” 华生闻言，转头看去，在看清说话之人的面容时，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他！ 那个和莫里亚蒂一起坐飞机来伦敦的哥谭首富！ 也是夏洛克心心念念的潜在案件受害者！ 虽然华生和布鲁斯素未谋面，但是拜夏洛克所赐，他对这位来自美国的首富，已经非常熟悉了。 另一边，玻璃挡板后面的柜员很明显知道布鲁斯的身份，闻听此言，立刻利落地办起手续来，很快就完成了华生的转账手续。 华生很感谢布鲁斯的出手相助。 布鲁斯刚刚推断得非常正确，华生确实是走了老远的路才到这里的。 这家银行正好卡在坐出租车会不划算，但是走路又有些远的临界点，华生为了能够剩下一些车费，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决定步行前往。 毕竟伦敦的出租车是出了名的贵，也就是完全没有理财意识的夏洛克才会走到哪里都要坐出租车，华生自己一个人出门，基本不会选择这种奢侈的出行方式。 “谢谢你，韦恩先生，如果不是你，我这次就要白跑一趟了。”华生对布鲁斯进行了诚恳的感谢。 “不客气，这位”布鲁斯微笑以对。 “约翰华生，一位社区医生。”华生向布鲁斯简单做了下自我解释。 “社区医生？”布鲁斯扬了扬眉头，笑容不改，“我第一眼看到您，还以为您是军医呢，而且应该是才从战场上下来的军医。” 这回轮到华生惊讶了，他有些震惊于这位哥谭首富的敏锐观察力，几乎可以和夏洛克媲美了。 “确实如此，韦恩先生，我不久前确实是个军医，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哈哈，”布鲁斯轻轻一笑，“华生医生，你身上的硝烟味儿还没有散尽呢。” 华生也笑了笑，只是短暂的接触，他对布鲁斯的印象非常不错。 布鲁斯也对华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与华生对视的第一眼，布鲁斯就敏锐地感受到，对方似乎知道自己，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了解自己。 当然了，如今的布鲁斯在伦敦已经不算是什么无名之辈，被人认出来已经是常态。但是布鲁斯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位华生医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是意外之中混在着某些奇怪的情绪，布鲁斯居然从中感受到了某种，呃，同情？ 有趣，他居然在同情自己？ 这一发现引起了布鲁斯的兴趣，他忍不住想要探究这种眼神的原因。 不过倒是没有让布鲁斯费多少力气，很快，华生自己就说出了原因。 只见华生四处看了看，似乎和布鲁斯有什么隐秘的话要聊。 布鲁斯见状，便和华生一同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华生看着布鲁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呃，韦恩先生，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冒昧，但是这是出于我个人的好意，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正直善良的华生可做不到像夏洛克那样，为了案子，在家里坐等韦恩先生的噩耗。 尤其是这位韦恩先生还出手帮助了自己。 华生更加无法做到坐视不理了。 所以，华生打算试着提醒一下韦恩先生要小心他身边的莫里亚蒂。 布鲁斯更加好奇了，他立刻说：“华生医生，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说，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韦恩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华生盯着布鲁斯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你最好远离那位莫里亚蒂教授！他非常危险，不是个好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10 第101章 最会“做人”了 #最会“做人”了 “那位莫里亚蒂教授非常危险！他不是好人！” 僻静的银行大厅角落， 只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他们背对着人流，交谈着什么。 当有人有意无意想要靠近时， 尽管布鲁斯并没有事先吩咐， 但银行大厅的安保人员还是会贴心地把他们挡在外面，保证布鲁斯和华生之间的对话内容不会有人听到，比警戒线还要好用。 这些银行的工作人员之所以工作如此认真，根本原因在于， 换了个新老板后，他们得到的薪资奖励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觉得如果不多做些什么的话， 总觉得这些钱拿着有些良心难安。 布鲁斯微微低头，和华生恳切的目光对视，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呃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 这位华生医生是想要告诉我莫里亚蒂不是好人？ 在布鲁斯众多博士学位之中， 有几门是和心理学有关的，所以， 布鲁斯能够看出， 这位素未谋面的华生医生似乎是真的在为他好。 不过坏人？ 结合此前的情报， 布鲁斯猜测，华生医生说的应该是原本占据着莫里亚蒂身体的另一个人格。 难道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莫里亚蒂已经被换了个人格？不论如何，至少说明对方对之前的莫里亚蒂非常熟悉， 而且似乎是敌对关系。这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可以从对方身上获取到更多和莫里亚蒂有关的情报信息。 想到这里， 布鲁斯依旧沉默着， 但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然而，对面的华生却误以为布鲁斯的沉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华生有些急了， 他在布鲁斯的注视下，焦急地踱着步子，透露出内心的烦躁和纠结。 华生知道，只有拿出有力的证据，才能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纯粹的言语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只可惜，那个莫里亚蒂极度谨慎，连夏洛克和麦考夫都没能找出确凿的定罪证据，他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冒昧，而且我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华生的话越说越没有底气，他自问，哪怕此刻站在对面的事他自己，也许都没法相信这些苍白无力的话语。 此时的急到焦头烂额的华生并不知道，布鲁斯其实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话。 “华生医生，你先别急，”布鲁斯见状，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循循善诱道，“我并不是不相信，只是，如果您可以向我多说一说莫里亚蒂先生的事情，我才能更放心地付出我的信任。” 华生有些迟疑，“可是，我要说的一切可都没有确切证据，几乎算是某种道听途说的东西，这些你也会相信吗？” 布鲁斯立刻说：“没关系的，您说就好。” 华生：“那好吧，韦恩先生，你有所不知，莫里亚蒂他” —— 贝克街221B，二楼。 依旧瘫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双眼紧闭，面向墙壁，蜷缩着身子，似乎已经陷入沉睡，完全看不出中途醒来的样子。 只是，当楼下开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时，夏洛克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表明他其实并未真正入睡。 上楼梯的声音缓慢而沉重，没过多久，脚步声来到门口，“咔嚓”两声脆响，门被钥匙从外面打开。 “唉——”一声沉重的叹气声传来，这之后，才是关门的声音。 是华生从银行回来了。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虽然自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那个美国阔佬，但是看对方那淡定自若、不为所动的样子，很显然是没有听进去。 华生有种浓浓的挫败感。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华生看到依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夏洛克，突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都大半天了！还在睡！ 华生几步上前，大力摇晃起似乎依旧在熟睡的夏洛克，一边说道：“夏洛克！夏洛克！别再睡了！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在华生毫不客气的大幅度摇晃下，夏洛克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醒倒是醒了，但懒得起。 不过，一个物体倒是从夏洛克的身上滑落，掉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华生被这个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左轮手枪！ 伸手把枪捞起来，枪一入手，华生就发现了异状。 我的老天，这枪居然是已经上膛了的！ 好好好，把上了膛的手枪压在身下是吧！ 真是不像话！ 华生本来就有些烦闷，看到夏洛克这种危险至极的行为，立刻气炸了，平日里温和的眼睛此刻闪烁着熊熊的怒火。 他几乎是贴着夏洛克的耳朵喊道：“夏洛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把上膛后的手枪贴身放！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如果走火了，你就是历史上第一个自己把自己弄没了的咨询侦探！” 作为刚从战场上退伍回来的军医，他可见得太多冒失鬼们因为意外走火而受到重伤了，甚至还有因此丧生的。 他可不想有一天回家，看到的是夏洛克倒在血泊之中，而凶手居然是他自己！ 华生气鼓鼓地把上了膛的手枪重新退膛，又把里面的子弹一个个取出，做好标准安全的枪弹分离，放回抽屉之中，这才重新回到夏洛克的身边。 被华生这含怒一吼，夏洛克再也睡不下去了。 揉了揉耳朵，夏洛克淡淡地看了华生一眼，眼神之中是无可奈何，声音也有些沙哑，“约翰，你怎么去银行去了那么久？不是没法办理业务吗？” 华生下意识解释道：“刚开始确实没能办成，但后来在布鲁斯韦恩的帮助下，还是办成了，因为他现在是那家银行的新老板。之所以去那么久，是因为后面又和他多聊了一会儿” “诶？不对！” 说着说着，华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瞬之间醒悟过来，脸上一黑，“夏洛克，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不是，你其实早就知道今天银行无法做成转账业务？！” 见夏洛克一瞬间停顿了片刻的动作，华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音量又拔高了一大截：“那你怎么不在我出门的时候提醒我？！” 夏洛克则是完全没有理会华生的问题，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 “你刚刚见到了布鲁斯韦恩了？太棒了！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说。”夏洛克眼睛亮了起来，“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搭在华生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华生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所以夏洛克这是完全忽视了自己生气的原因是吧。 华生都要被气笑了，双手紧攥成拳，似乎下一秒就要挥拳打上夏洛克的脸上。 “所以，你早就知道？” 夏洛克依旧忽视了华生的问题，同样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说说你见到的那个布鲁斯韦恩。” 只可惜，夏洛克话音落下，华生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夏洛克，一语未发。 华生的意思很明显，除非夏洛克先回答自己的问题，否则自己肯定不会开口的。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半晌，终究，还是夏洛克先退了一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为了案子嘛，服个软罢了，夏洛克觉得这也没什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啧，这不是很明显吗？” 夏洛克似乎并未察觉，或者根本就不在意华生话语之中的怒气，毫不掩饰地展现自己那非凡的分析能力，语速极快地说出自己的推理：“今天早晨在餐桌上，你和收拾餐具的哈德森太太聊起你的兄弟姐妹最近的生活压力很大” 把华生在出门前的每一个神态、动作、言语等变化逐个分析一遍后，夏洛克说：“所以，约翰，我猜测你可能打算把你前段时间通过做社区医生攒下来的钱从银行取出来。” 虽然依旧在气头上，但听到这里的华生依旧不得不承认，对于夏洛克来说，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穿。 夏洛克在华生一系列复杂情绪之中看到了些许贪腐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后快速拿出一个记事本，在华生眼前晃了晃，这才说：“当然了，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虽然你把写在记事本上的纸条撕走了，但却在第二页上留下了字印！上面的几串数字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是银行卡号。而不巧的是，你要去办理业务的那家公司两天前刚遭遇了抢劫，肯定会暂时限制办理业务的规模” 华生透过晃来晃去的笔记本，看到的是夏洛克得意的表情。 很好，更来气了。 华生又重复了一遍，强压着怒火：“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我去银行办不了业务，却依旧没有提醒我？就这么看着是吧？” 夏洛克终于不再挥舞手上的笔记本，他觉得如果再这样，约翰可能会抢走笔记本然后甩到自己的脸上。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唉—— 华生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再继续生夏洛克的气。 他把今天见到布鲁斯的全过程都跟夏洛克描述了一遍，夏洛克听得十分专注，把华生所说的每一个单词都认真记进脑中。 —— 把布鲁斯扔到伦敦“放养”后，艾尔文重新回到平淡的教书生活。 伦敦大学，教授办公室。 湿冷的气息被玻璃窗隔绝在外面，室内要干燥清爽得多。 艾尔文在茶水区悠闲地冲泡一杯红茶，动作不急不缓。 今天是他回到伦敦后，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喝喝茶、制定一下本学期的教学计划，一天差不多就能愉快度过了。 此时的办公室还有一位教授，是教授生物心理学的丹尼斯教授。他之前在巴黎参加学术会议，考虑到已经临近暑假，于是连学校都没回，直接在巴黎度过了一整个暑假，玩得非常尽兴。 在艾尔文泡茶的过程中，丹尼斯在分享自己的巴黎之行。 分享完后，丹尼斯教授转而问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你这次的暑假是怎么度过的？” 艾尔文冲泡红茶的动作一顿，在哥谭的种种惊险遭遇在脑中一闪而过，认真地说：“我这个暑假去了美国的一家精神病院进行学术交流，搜集到了很多不错的病历资料，打算整理整理作为我下一篇论文的素材。” 听到这话，丹尼斯忍不住夸赞道：“你这也太醉心于学术研究了吧？居然连休息时间都不放过。” 艾尔文回以礼貌的微笑。 他倒是想一整个暑假都宅在家里哪都不去，只可惜 唉，不想了，再想下去，死去的糟糕记忆又要攻击自己了。 丹尼斯完全没有发现艾尔文笑容之中隐藏的一丝勉强，又问：“看来那家精神病院似乎让你收获颇丰啊，所以那家精神病院叫什么？主要收治哪些患有哪些疾病的患者？现在还接待学术访问吗？” 见丹尼斯问得那么详细，艾尔文的神色有些古怪，“怎么，你也要去？” “唉，不满你说，”丹尼斯挠了挠头，有些苦恼，“我最近在研究某些神经元对于人格、思维、判断力以及情感变化的影响，需要一些活体样本。只可惜，我把英国主要的精神病院都跑遍了，也没有找到足够的样本来支撑我的研究。” 听到这话，艾尔文的神色更古怪了，他在心里腹诽：活体样本？啧，等你去了阿卡姆疯人院，到底是谁把谁当活体样本来研究还不一定呢。 为了打消丹尼斯这个危险的想法，艾尔文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很遗憾，丹尼斯教授，这家精神病院最近开不下去了，里面的病人已经被分散到了美国的其他医院。” “哦？为什么啊？”丹尼斯教授忍不住问。他倒不是不相信艾尔文的话，只是有些好奇。 艾尔文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这家医院的最大金主因为资金周转的问题，撤资了。” 见丹尼斯还想继续问下去，艾尔文立刻出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不过，我整理了很多里面病人的病例资料，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份复印件。” 丹尼斯果然忘记了原本想要问的问题，高兴地说：“真的吗？那可太感谢你了，莫里亚蒂教授。” 艾尔文微笑：“不客气。” 端着热气腾腾的红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艾尔文不经意间瞥到了旁边一直空着的办公桌上居然放了一些办公用品，他忍不住问丹尼斯：“诶？丹尼斯教授，我记得这张桌子一直是空着的，怎么，来新的教授了？” 丹尼斯看了一眼那张办公桌，告诉艾尔文：“你有所不知，我们心理学院这学期来了位新教授，不过他是前几天刚来的，所以你正好错过了他的入职。” 艾尔文点了点头，随口问：“那位新教授是主研心理学的哪些领域？主要的著作有哪些？” 丹尼斯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这位新教授也是从美国来的，不过他好像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应该在欧洲生活了很长时间” 艾尔文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低头轻轻啜饮着杯中红茶，这时，丹尼斯的一声招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诶？莱克特教授？我们正聊到你呢。” 莱克特这个名字在英国很普遍，所以艾尔文并没有多少触动，只是，当他下意识抬头望向门口，看清了新教授的长相时，嘴里的红茶水差点喷出来。 居然是他！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艾尔文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嗽声吸引了办公室中其他两个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莫里亚蒂教授？”丹尼斯教授起身来到艾尔文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尽量舒缓呛水后难受的感觉。 矮矮胖胖的丹尼斯教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热心肠，除了和艾尔文一样喜欢摸鱼享乐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那位新来的教授也向这里投来关切的目光。 咳嗽的刺激感减轻后，艾尔文缓了过来，看向两位教授，说：“不好意思，刚刚喝水有些急。” 说完，艾尔文起身，清了清嗓子，随后伸手和那位新教授握了握手，“这位就是汉尼拔莱克特教授吧？久闻大名。” 汉尼拔，是的，艾尔文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就是那位著名的连环杀手、“做人”有一手的食人魔。 一道沉稳、冷静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是汉尼拔开口了：“你就是莫里亚蒂教授吧？我最近正好在阅读你的论文，毫不夸张地说，我很受启发。” 丹尼斯笑着旁观艾尔文和汉尼拔的互动，不过，一个疑惑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诶？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说出莱克特教授的全名吧？ 不过他转而又一想，可能是莫里亚蒂教授早就对莱克特教授有所耳闻吧。 学术圈总是这样，两个人可能从未见面，但却可能早已是神交已久。 艾尔文之所以现在可以和汉尼拔交谈甚欢，根本原因在于，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倒是多亏了艾尔文是刚从哥谭回来，乍一和汉尼拔打了个照面，居然没有太大的触动，更多的是意外和诧异。 / 很快，丹尼斯也加入到了聊天之中，大家暂时都没有课，所以互相聊得很是投机。 怎么说呢，接触下来，艾尔文觉得，抛却汉尼拔食人魔的身份不谈，单就他的心理学家的身份，还是很让人有种想要交朋友的冲动的。 教授办公室中，几位教授摸了一下午的鱼，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汉尼拔抬腕看了眼时间，微笑着对艾尔文和丹尼斯说：“今天很高兴认识各位教授，不如过几天去我家里吃饭吧？我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丹尼斯答应得很干脆：“好啊，我正好这段时间晚上都没事。到时候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一下更多的心理学前沿问题。我可以带份牛排，质量绝对上乘，是我从巴黎带回来的。” 去朋友家里做客，顺手带一两样食材或酒水是惯例。 只是，就这么一件看似寻常的事情，艾尔文的脸色却变得十分古怪，带食材？对于食人魔来说，客人上门做客，哪怕是两手空空，也算是自带食材了。 毕竟，食客本身也能算作食材。 丹尼斯已经答应了，汉尼拔又将目光放在艾尔文的身上。 艾尔文： 老实说，被一个食人魔邀请去家中做客，他其实是想拒绝的。毕竟，到底自己是去吃饭的还是被吃的都未可知呢。 见艾尔文还在犹豫，丹尼斯怕汉尼拔对艾尔文有什么意见，便主动为他解释道：“莱克特教授，莫里亚蒂教授其实有些，呃，社恐，以前也很少和我们这些同事一起出去聚餐什么的。” “是吗？”汉尼拔没有露出丝毫被拒绝的恼怒神色，反倒贴心地说，“也是怪我，刚见面就提出家中做客的邀请，确实是有些唐突了，等我们熟悉了以后再约也不迟。” 艾尔文本想顺势拒绝，但看到已经在和汉尼拔谈论晚饭可以做些什么菜的丹尼斯时，又有些犹豫了。 之前丹尼斯也算是在流浪汉连环失踪案中间接帮助了自己，艾尔文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好人陷入险地，至少自己一起去的话，还是能护丹尼斯周全的。 于是，艾尔文看向汉尼拔，答应了汉尼拔的邀请：“我到时候就带瓶红酒吧，正好可以搭配牛排。” 第102章 一场猝不及防的绑架 #一场猝不及防的绑架 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艾尔文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艾尔文走上一条横贯泰晤士河的大桥， 这是从学校回家的必经之路。 行至桥正中间， 艾尔文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东西流向的泰晤士河，双手搭在栏杆之上，艾尔文依旧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过的行人偶尔会向这里投来关心的视线， 他们的心态在“要不然我还是报个警吧”和“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之间反复纠结，主要是因为艾尔文的表现实在太像是想要投河的样子了。 又过了一会儿， 艾尔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唉， 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是今日的泰晤士河感觉格外的富有诗意，真想沉浸在这份宁静和美好之中” 莫里亚蒂无语。 不会游泳？沉浸？又开始了是吧！ 这些话的指向性太过明显， 系统， 亦或是莫里亚蒂立刻警铃大作，再也没法装作无事发生了。 “唉——”一道长长的叹气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 莫里亚蒂十分无奈地问：“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没必要搞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应该是因为到了伦敦后， 枪支之类的管制武器没有办法很方便得弄到手，所以艾尔文才采取了这种比较“委婉”的方式来威胁莫里亚蒂。 “呵，如果你能在第一时间主动解释的话， 我有必要搞这一出吗？”艾尔文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怼了莫里亚蒂。 自从在哥谭大家都说开了以后， 艾尔文算是看出来了， 莫里亚蒂作为系统，完全没有一点敬业精神， 别说真心为宿主好了，能不在背后捅刀子艾尔文就已经算是要感谢上帝了。 就比如说刚才在教授办公室，在艾尔文迫切想要得到一个解释的时候，莫里亚蒂却偏偏一言不发。当时有外人在场，艾尔文又没办法主动出声询问。鬼知道当时表明上和汉尼拔交谈甚欢的艾尔文，在心里骂了莫里亚蒂多少遍。 现在的艾尔文对付莫里亚蒂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大脑中藏了个危险至极的定时炸弹又如何？ 他早就看开了，只需要坚信两句话就好。 对自己说：反正他也不敢弄死我。 对莫里亚蒂说：要不然你弄死我？ 也是幸好莫里亚蒂没有办法听到艾尔文的心中所想，不然高低得被气个不轻。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艾尔文，那位汉尼拔的到来，其实并不是通过我这里达成的。”莫里亚蒂在艾尔文的脑海中诚恳地说。 “怎么可能？你总不会想告诉我，汉尼拔真就是自己从美国来到伦敦大学当访问学者的吧？”艾尔文有些无法相信。 也没听说《汉尼拔》和《神探夏洛克》之间有什么联动啊，这两个世界怎么就能连在一起了？ 莫里亚蒂说：“至于是什么别的原因我并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这件事只是和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哦？是吗？你没骗我？”艾尔文依旧有些将信将疑。 莫里亚蒂的语气中满是破罐子破摔的无奈，“你就算是现在真的跳下去，在泰晤士河里泡上个三天三夜，没有就是没有。” 嘴上说着不相信，但艾尔文却重新迈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艾尔文都在思考汉尼拔意外出现的这件事。 如果这种事情只是个例倒还好说，艾尔文只要平时多注意一下，至少就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他主要是害怕日后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为什么哥谭是个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里面层出不穷的“杰出青年”们才是根本所在。 没有了小丑他们的登台表演，哥谭这个大舞台也会变得平平无奇。 同理，艾尔文可不想有朝一日，伦敦也变成了一个小丑满街跑的城市。 不知不觉间，艾尔文走进了一个小公园之中。 因为和汉尼拔他们在办公室中多聊了一会儿，回家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公园里几乎看不到多少散步的市民。 因为到了夜晚，伦敦可不是哪里都能随便闲逛的，尤其是那些偏僻的公园、桥底等等地方，很多时候都是暗藏危机。 也就是艾尔文在哥谭都敢一个人夜闯阿卡姆精神病院，如今到了伦敦，也就更不会畏惧走夜路这种小事了。 周围只有沙沙的树叶晃动声，偶尔会响起几声不知名的鸟儿鸣叫，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宁静，更有助于艾尔文思考。 只可惜，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无情地打破了。 不知从何时起，艾尔文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三道人影。他们头上戴着棒球帽，脸上被口罩和墨镜遮挡得严严实实，看起来似乎来者不善。 “有事吗？”艾尔文停下脚步，抬头，微微皱眉，看向堵在前面的三人。 他的眼神冰冷、漠然，但却锐利无比，如同一根尖刺直钻进这三个人的身体之中。 三人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打了个冷颤，他们下意识躲开了艾尔文的视线，原本气势汹汹的几人气场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不过，片刻后他们又醒悟过来，明明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准备充分，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大学教授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啊！ 于是，他们又支棱了起来，重新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对着艾尔文威胁道：“你你跟我们走一趟，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雪亮的刀光在艾尔文的面前闪烁，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却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有些无语。 难道是从哥谭带过来的什么抢劫圣体吗？怎么刚回伦敦又被盯上了。 盯着这三个人，艾尔文面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你们这是抢劫？还是绑架？” 说完，不等对面的人回答，艾尔文便直接打开系统商城，打算随便用点什么道具把他们制服，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 然而，就在他打开商城后，在看到积分数的那一刻，艾尔文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嗯？怎么会这样？！ “哦吼？完蛋咯。”莫里亚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 因为他和艾尔文都看到了，商城的界面上赫然写着：“积分数：0”！ 盯着那归零的积分，搭配莫里亚蒂幸灾乐祸的语气，艾尔文的脸更黑了。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哥谭，为了对付猫头鹰法庭的利爪，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积分全都用光了。如今到了伦敦，赚取积分的事情他是一件都还没干，这就导致他现在的积分还是0，连一些用来吓唬人的小手段都用不上。 呃这不就尴尬住了吗？ 艾尔文叹了口气，无奈地对绑匪们说：“走吧，前面带路。” “啊？哦哦。”对方有些太过配合，让绑匪们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对方配合自然是好事，剩下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不然还得费一番功夫。 于是，一个人在前面走，两个人则是围在艾尔文的身后，呈三角夹围之势。 “呦，不打算反抗一下吗？”莫里亚蒂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艾尔文在心中冷呵了一声，他倒是想，但怎么反抗？他又不是蝙蝠侠，可以一拳一个小朋友，自己被一拳撂倒还差不多。 既然对方没有立刻出手加害自己，艾尔文就有信心在这个过程中找到机会逃脱，甚至可以给这几人来点儿终身难忘的教训。 这也是为什么莫里亚蒂还有心情调侃艾尔文的原因，他对艾尔文还是有信心的，仅仅只是三个初出茅庐的绑匪，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是的，仅仅只是一个照面，莫里亚蒂和艾尔文就看出了这三个绑匪虽然在努力得装出专业的样子，但依旧可以从细枝末节之中看出他们完全就是个新手。 艾尔文他们走了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是一辆早已提前等待的黑色轿车。 艾尔文十分配合地拉开车门，坐到后排中间位置，两个绑匪一左一右把守住两边的车门，剩下的人则负责开车离开。 整个过程顺利到让这几个劫匪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是来绑架的，而是来护送的。 尽管这位教授非常配合，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于是，在车开走前，坐在艾尔文右手边的绑匪从车里拿过一个注射器，对着艾尔文的脖子就是一针。 艾尔文倒是没有反抗，只是在冰冷的针头刺破皮肤的瞬间皱了下眉，心里想的却是：这几个人倒是还算可以，至少没有外行到选择吸入式麻醉剂往我的口鼻处一蒙，不然麻醉剂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在密闭狭小的车厢中挥发一些，到时候再影响到司机驾驶可就乐子大了。 “麻醉药剂，剂量控制得到还算合格，应该会让你昏睡个两小时。”在艾尔文彻底陷入昏迷前，莫里亚蒂及时提醒了一句，倒是难得的靠谱了一次。 眼见艾尔文渐渐失去意识，软塌塌地倒在座位上，车里的绑匪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立刻摘下脸上的口罩和墨镜，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这几个绑匪看起来都不大，非常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实在是憋不出了，他对同伴说：“这个莫里亚蒂教授怎么那么配合啊？我还以为他至少会反抗一下呢。” 开车的同伴附和道：“是啊，何止是配合，你们看到他全程的表情了吗？淡定到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到底是干嘛的了，实在是太离谱了。” “算了，别纠结了，一切顺利不是好事吗？也许是莫里亚蒂教授觉得反正也逃不掉，还不如好好配合呢。” 另一个人一边翻找着艾尔文口袋中的物品，把一切可能会起到定位功能的电子产品都处理好，一边说：“你快发个消息告诉兰迪，跟他说人已经绑到手了，而且一切顺利。” “嗯，好的。” 车上这几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所绑架的对象倒确实是不省人事了，自然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这辆车里，依旧有一个存在，正默默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第103章 醒得刚刚好，懵圈又伤脑 #醒得刚刚好， 蒙圈又伤脑 汽车行驶了很久，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一处废弃的厂区。 在伦敦的郊外， 这种荒废多年的工厂虽然不能说很常见， 但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对于这场绑架，他们倒确实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现在已经快11点半了，夜幕深沉。与此同时， 这里本就是郊外，一行人下车后， 四周已经看不到人影。 两个年轻人把依旧昏迷的艾尔文从车中拖了出来， 一左一右架着，便打算往工厂里走。 然而，没走几步， 其中一个人却顿住了脚步， 向前望去，有些迟疑。 “伊恩， 怎么了？”另一个人， 卢卡， 看向伊恩望去的方向。不远处，废弃工厂如同择人而噬的怪物静静趴俯着，他也有些迟疑了起来。 这时， 身后传来关车门的动静，随后， 加文走了过来， 他刚刚把车停到更隐秘地方，所以落后了一会儿。 “你们磨蹭什么呢？快进去啊！小心别被人发现了。”不想他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 见两个同伴都是一惊一乍的， 加文忍不住嘲笑他们道：“怎么，你们不会胆子那么小吧？连夜路都不敢走？” 只是说完之后，加文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再说话的语气也弱了几分。 他们现在正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只有光线惨白的路灯孤零零地提供一点点亮度，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黑夜笼罩着。 “走吧，走吧，人都绑到手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加文勉强笑了笑，招呼两人向工厂大门走去。 几人走到废弃工厂的门口。那两扇工厂大门布满铁锈和青苔，门上的铁锁早就不见了踪影。 走在前面的加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推铁门。 门上粗糙斑驳的触感让加文下意识想要缩回手，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开门声更是像指甲在抓挠他的心脏。 把铁门拉开勉强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的空隙后，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工厂里面更是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见此情景，像是为了壮胆，他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兰迪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鬼地方的。” 伊恩说：“这可是兰迪拿着犯罪学的教科书，精挑细选出来的，他当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另一边的卢卡也赞成道：“确实，这里偏是偏了点，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也就是兰迪再三要求，不然我才不会干这种事呢，被发现可就完了。不过，兰迪他居然真就因为莫里亚蒂教授给了他一个0分，就要这样报复教授吗？也没看出他是个在意成绩的人啊，他之前不是经常挂科的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次考试对兰迪来说很重要，他父母答应他，只要这个学期不挂科，就会把他之前那些冻结的信用卡重新解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壮胆，他们竟开始聊起天来。 呵呵！ 一声冷哼响起，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因为这是在艾尔文的大脑中响起的，来自早就无语到了极点的莫里亚蒂。 事实上，莫里亚蒂是一路冷眼旁观到了现在。 一开始，他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居然胆敢绑架“自己”，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只是后来，莫里亚蒂是越看眉头皱得就越紧，直到最后，当他看到这几个人居然胆子小到害怕深夜的废弃工厂时，莫里亚蒂直接目瞪口呆。 绑匪居然会被自己选择的作案地点吓到，莫里亚蒂还真是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 这和小偷半夜入室盗窃，但却怕黑有什么区别？ 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真是不像话！伦敦的罪犯怎么堕落成了这个鬼样子！ 气抖冷！ 另一边，这几个年轻人可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莫里亚蒂看在眼里，门打开后，一行人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借着手机的灯光，他们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去。 周围漆黑一片，静得可怕。他们原地站了几秒，努力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向某个地方走去。 周围的黑暗如有实质，层层包裹着每一个人的身体，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别的什么，走着走着，他们的双腿居然有些发软。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道大门，比工厂大门更加破旧，但把手上却没有灰尘，显然是最近有人来过。 卡文把手放在冰冷的把手上，用力把门打开。 更浓重的霉味和潮气扑面而来，但他们心里却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灯光，虽然并不是特别明亮，却让他们没有那么害怕了。 这里是兰迪为他们规划的最终地点，只是——“兰迪呢？”加文向四周打量着，有些困惑。 他们明明和兰迪约好了，会在这里见面的，这盏灯显然也是兰迪给他们留的，可是却没有见到兰迪的踪影。 但先不管这些，他们绑到手的教授还是要安置的，于是，伊恩和卢卡把艾尔文随意安置在一张椅子上。 艾尔文软软地瘫坐在座位之上，依旧不省人事。 默默看着的莫里亚蒂又是眉心一跳：他们居然，不擦椅子！那么脏，是给人坐的吗！ 不知道闲置了多久的椅子上面，布满了厚重的灰尘，艾尔文这一坐，身上立刻粘上了不少灰尘。 也就是艾尔文现在还没有苏醒，不然看到这种情况，肯定得直接暴走。 加文他们四处打量着这里，在寻找兰迪的踪迹。 “兰迪他不是约好了要在这里等我们的吗？难道是忘记时间了？”卢卡挠了挠头，有些困惑。 “要不然你试着联系一下他？”卢卡提议道。 “做不到的，你忘了？这里可没有信号，压根没法打电话。”加文嫌弃地瞥了卢卡一眼。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卢卡又说。 加文刚想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伊恩的惊呼，声音很突然，吓了加文和卢卡一大跳。 “该死的，你怎么一惊一乍的？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加文愤怒地转身，嘴里斥责着伊恩，但在看到伊恩的样子后，他说不下去了。 只见伊恩正惊恐地望向某个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你怎么了？”加文下意识有种不妙的感觉，忽然感到难以遏制的心慌，再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颤抖。 他让卢卡留在原地看着教授，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向伊恩的方向走去。 一步步来到伊恩身边，加文顺着对方的视线望了过去。 是血！大片大片的血！ 加文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感到呼吸停止，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 忍不住和伊恩的眼神对视，双方都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和恐惧。 事实上，如果只是一点血迹他们倒也不会特别害怕。 然而，这摊血迹却是尚未凝固的，这意味着什么？ 联想到不知所踪的兰迪，他们的心中都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测。 不会是 “那里到底怎么了？”留在原地的卢卡朝这里喊了一句，却见两位同伴同时猛然转向自己，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表情是说不出的惊恐和焦急。 卢卡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但看向同伴的目光依旧透着困惑和不解。 伊恩和加文之所以要阻止卢卡大喊大叫，是因为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既然这里的血迹尚未干涸，那是不是意味着，凶手或许没走多久，甚至可能，依旧在这间废弃工厂之中！ 走回艾尔文的身边，把这里的情况和对此的猜测全都告诉给卢卡后，卢卡忍不住问：“你们的意思是，在这里的某个隐秘角落，隐藏着一个凶手？兰迪也可能已经遭到了他的毒手？” 这句话一出，三人被某种沉重的、黏腻的恐惧感牢牢缠住。一时之间，他们都不说话了，任由那恐惧如同剧毒大蛇，在他们之间来回游走，冰冷的蛇信子不时触碰到他们大汗涔涔的皮肤。 良久，其中一人艰难地说：“那怎么办？我们现就离开可以吗？” “好！我们赶紧走吧？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了！”生性懦弱的伊恩率先赞成道。 “那莫里亚蒂教授要带着吗？”卢卡望了眼艾尔文，有些迟疑。 此话一出，场面为之一静。 他们都清楚，把尚在昏迷教授扔在这里的话，肯定是凶多吉少，几乎和间接谋杀无异。 毕竟他们三个年富力强的年轻人都不敢面对的凶手，又哪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所能对付的呢？ 但是如果选择带着依旧陷入昏迷教授，一旦离开的路上正巧遇上那个凶手，他们一定会被严重拖累，到时候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带？还是不带？ 他们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周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要不然，”伊恩望了两位同伴一眼，试探着说，“我们还是带上教授吧？毕竟按照兰迪的谋划，我们只是想要给教授一个教训，可不是说要害死他啊！” 害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种事情太过沉重，不是这几个年轻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加文咬了咬牙，终于说：“那好吧！我们带上教授！不过，如果真在路上遇到凶手，到时候咱们就分开逃跑，谁逃出去就立刻开车去最近的警局报警！” 只是，就在他们打定主意，然后打算重新拉起艾尔文，准备离开时，头顶突然传来“砰砰”的两声异响。 难道这附近真的有人？！ 他们的猜测居然是正确的吗？！ 这两声响动像是直接敲在三人的心头，把他们吓得打了个哆嗦，刚把艾尔文架起来的两人手一抖，艾尔文直接“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可不轻，直接的后果是，被麻醉了的艾尔文手指动了动，就在如今形势万分紧张的时刻，竟是要提前苏醒！ 再次醒来的感觉很糟糕。 被麻醉剂撂倒的后遗症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至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来缓冲。 艾尔文感觉通体酸软，眼皮发沉，手脚都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身下冰冷的水泥地面倒是刺激着艾尔文的思维回复了顺畅，他慢慢撑起沉重的眼皮，打算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 只是，见艾尔文居然比预想的时间要早一点苏醒，加文他们一惊，害怕自己的脸被看见，于是他们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头罩，手忙脚乱地盖在艾尔文头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艾尔文刚刚才勉强聚焦眼神，正待打量，突然又被人套上头罩，有些无语。 听这糟心的动静艾尔文就知道，现在他依旧在那几个绑匪的手里。 唉，他忽然有种再睡回去的冲动。 只是，在听到莫里亚蒂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后，艾尔文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艾尔文，你小心点，有个变态杀人魔，就在这里不远处。” 第104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没头脑和不高兴 嗯？刚刚莫里亚蒂在说什么？ 刚刚苏醒的艾尔文头脑还有些发胀， 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莫里亚蒂的提醒，他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刚想转动大脑进行思考，思绪突然被针刺般的疼痛感所代替。 “嘶——”艾尔文痛苦地又闭上眼睛， 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 “我刚刚说， 你附近，有个杀人魔，你听清楚了吗？”见艾尔文还有些迷迷糊糊，莫里亚蒂抬高了声音， 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莫里亚蒂的声音吵得艾尔文脑阔疼，但效果倒是不错， 虽然折磨人的痛苦依旧存在， 却终于能开始正常思考了。 附近有个杀人魔？ 啧，在这么个让人蒙圈又伤脑的时刻醒来，看来自己醒来得正是时候啊！ 两边的太阳穴总是一跳一跳地胀痛， 艾尔文抬起右手， 下意识想要揉一揉太阳穴，却不想这个动作似乎撩拨到了周围几人的紧绷神经。 艾尔文的旁边， 见自己绑架的受害者已经醒了过来， 三人本就已经因为可能的危机而惊慌失措， 现在更是手足无措到了极点。 不过好在艾尔文醒来后，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过激举动，这让他们不至于彻底麻爪。 只是， 他们还没有彻底松下一口气，却见教授抬起手， 像是要摘下头套。 ！可不能让教授看到我们的脸！万一暴露了可就完蛋了！他们觉得各种惩罚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于是， 伊恩和卢卡的手已经先于脑子，扑上前按住了教授的双手。 许是他们太过紧张， 下手力道也没个轻重，艾尔文的眉头一皱，更加不悦了。 虽然脑子已经不怎么转了，但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们做出下意识的动作。 把艾尔文的胳膊牢牢按在座椅把手上后，卢卡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你，你老实点，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艾尔文一时无言。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挺无语的。 怎么办，看着这群活宝，他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也就是刚刚听莫里亚蒂说，这几个人在打算逃跑的时候，没有忘记自己，艾尔文才对他们没有太大的不满，不然艾尔文怎么可能会放任这几个没头脑们在自己面前晃悠。 “把头罩拿开，还有，把你们的手也松开。” 艾尔文开口了，声音不辨喜怒，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不像是要求绑匪，倒像是在课堂上点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看着即使被制住，却依旧泰然自若、气场全开的教授，不知是意识到了什么，加文的眼睛一亮，再看向艾尔文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然而，另外两个人却还是保持着死脑筋，卢卡又在嚷嚷：“不行！如果让你看到我们的脸，然后去报警怎么吧？” 啧，怎么办？ 两声不屑的冷哼响起，一声来自艾尔文，一声则是来自莫里亚蒂。 头罩有任何意义吗？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有莫里亚蒂在，艾尔文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几乎一点儿都没落下。 “呵呵，倒是难为你们找到这间废弃工厂了。根特工厂，啧，这间工厂在伦敦远郊已经荒废了十几年了。” 见他们不配合，艾尔文倒是没有怎么生气，也不急，又开口了，语气轻松，像是在闲聊。 伊恩用自以为很轻的声音问卢卡：“这里真是根特工厂？” 卢克同样小声地说：“好像还真是的，我之前听他们说过。” “上帝啊，所以莫里亚蒂教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一直都昏迷着吗？” “你准备的不会是假药吧？药效不足？”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来的，绝对没有问题！” 然而，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们哪怕再压低声音，正好坐在他们中间的艾尔文也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这算什么？当面密谋？ “不过，这都只是细枝末节的事情，”艾尔文抬高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两个没头脑的讨论。 “最重要的是，”艾尔文突然转向加文的方向，“我的‘好’学生，兰迪，去哪儿了？因为一个期中考试的0分就蓄谋报复老师？啧，他可真是我的‘好’学生啊。” 虽然艾尔文的视线被厚重的黑色头套挡着，理智告诉加文，教授没有办法看到自己，但他却依旧有种被锐利的视线看穿的感觉，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畏惧。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了！”一个人下意识脱口而出，是卢卡。 而伊恩倒是知道不能那么快就承认，于是企图蒙混过关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名字我们从来没听说过。” 莫里亚蒂在艾尔文心中不屑地吐槽着：啧，有点脑子，虽然不多。 “呵，”艾尔文冷哼了一声，懒得解释，“你们现在还有心情关注这些东西？怎么，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刚是因为什么才吓到想逃跑的？” 三人一惊！相互对视着，仿佛在用眼神进行交流，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惊诧和。 莫里亚蒂教授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上帝啊，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你们是不是想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艾尔文不急不慢地问，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更有一种训导学生的架势了。 “哈哈哈哈，”他轻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却直插这三人的心窝子，“恭喜你们，猜，对，了。” 卢卡、伊恩、加文同时一惊：猜，猜对了？什么猜对了？难道莫里亚蒂教授的意思是—— 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心中所想，面罩之下，艾尔文的嘴角微微勾起，说：“这附近，确实隐藏着一位杀人魔。” 心中的猜测被艾尔文说破，他们立刻被恐惧或紧张完全占据了心神，如坠冰窟，一股寒意自上而下爬满全身。 当一个人惊慌失措到了极点，会下意识想要否定和逃避，于是，伊恩忍不住质疑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是瞎猜的吧” 只是，伊恩没有把话说完，“啪”的一声，他的后脑勺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拍了一下，力度之大，直接把他打了一个趔趄。 伊恩手捂着后脑勺，回头望去，居然是加文。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眼神之中满是不解和委屈。 只是，加文完全没有理会伊恩幽怨的目光，他又扑上去把卢卡的手扒拉开，动作果断迅速，没有一点犹豫。 这之后，加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做好最后的心理建设，然后，他在同伴惊恐的注视下，伸手摘下了艾尔文头上的头罩！ 眼睛长时间出于黑暗之中，没有了黑色头罩的阻挡，艾尔文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眼和眩晕，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光亮，他不由眯起眼睛。 “你怎么”伊恩又想说什么，却被加文一把捂住嘴，然后拖着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走去，并且招呼卢卡跟上。 三个人头碰头，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你们怎么还不明白？现在莫里亚蒂教授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加文开口轻斥两个同伴。 见他们还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加文恨铁不成钢地说：“我问你们，莫里亚蒂教授是什么身份？” “伦，伦敦大学的教授？”伊恩试探着说。 “对啊，更具体一点呢？”加文又问。 “犯罪心理学的教授？”卢卡接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之中射出希冀的光芒。 “是啊！我听兰迪曾经说过，这位莫里亚蒂教授可是苏格兰场的顾问，帮助警方侦破了很多的大案难案！如果我们能够求教授带着我们一起逃离这个鬼地方的话，不是件大好事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连伊恩都明白了。 原本当他们知道自己的附近潜藏着一个变态杀人魔时，他们就像是被一种无形无质的、冰冷的恐惧紧紧缠绕着，有种被死神凝望的感觉。 单靠他们自己的话，很可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 角落里的那一大滩血迹，总是让他们的心头萦绕着的不详的预感。 但是现在—— 原本头碰头、说着悄悄话的三个人猛地看向艾尔文，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心中的恐惧和绝望消散了很多。 而艾尔文在这几个人聊天时在干嘛？ 在掸去身上的灰尘！ 渐渐适应了光明之后，艾尔文看都没往那几个没头脑一眼，他现在已经要被气疯了，甚至比被人突然在半道上被绑架还要生气。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沾上了斑斑点点的灰尘，这让本就有些洁癖的艾尔文完全忍受不了。 他用手不住地掸着身上的灰尘，面上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望向这里的加文他们可不知道艾尔文的冷脸是因为身上的污渍，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的行为让教授生气了。 他们立时如坠冰窟。 “完啦，莫里亚蒂教授生我们的气了！着还怎么提出我们的请求？”伊恩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这不废话吗？教授当然会生气了，换作是你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绑架，难道不会生气吗？”加文说。 “我当然不会生气。”伊恩的回答让加文十分意外。 只听伊恩又说：“我只会恐惧。这可是绑架诶，可能会被绑匪撕票的，我可做不到像莫里亚蒂教授这样的淡定。” 伊恩脑子虽然不太好，但说的话却在理，这话也更加强了加文他们对艾尔文的信心。 于是，他们磨磨蹭蹭地向艾尔文那里走去，脸上已经换上了极度谄媚的笑容，眼睛闪烁着讨好的光芒。 然而，艾尔文依旧没有正眼去看他们。 浮灰倒是掸去了，不知道在哪里沾上的黑色污渍却怎么都掸不干净，留在白净的衬衫上，十分扎眼。 莫里亚蒂也在艾尔文的心中出主意，他也早就看自己“身上”不顺眼了。 艾尔文之所以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还能表现得十分淡定，甚至还有闲心整理着装，根本原因在于，虽然他现在的积分是0，没有办法动用商城里的技能，但依旧有莫里亚蒂作为系统提供最为基础的情报帮助。 所以，他虽然不知道哪个杀人魔的具体位置，但却至少知道，他现在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 这就足够了。 对于艾尔文来说，只要不是屠刀已经挥砍在自己的面前，他完全有这个信心能够应对。 这时，艾尔文瞥了眼面前的三个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对于这三个人来说，这个距离将会是让他们惊恐到尖叫的程度。 啧，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第105章 游戏开始 #游戏开始 被教授用这种玩味的目光审视着， 加文他们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了，虽然依旧保持着笑脸，却比哭还要难看。 “莫， 莫里亚蒂教授， ”他们不好意思地对艾尔文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们刚刚是昏了头了，所以才想要绑架您。” “嗯。”艾尔文听着， 没有多少表示。 “这一切都是兰迪指使的，不然我们和教授您没有任何矛盾， 怎么会来绑架您呢！” “嗯。”艾尔文依旧面无表情。 “我们， 我们知道错了！” “对不起，莫里亚蒂教授！”（×3） 说完，他们排排站立在艾尔文的面前， 齐刷刷深鞠一躬。 然而， 艾尔文依旧没有说话。 直到他们的腰已经要酸得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 艾尔文说话了， 在他们的耳中， 如听天籁：“你们的请求，我答应了。” 顿了顿，艾尔文公事公办地解释了一句：“毕竟你们也都是伦敦大学的学生， 我作为学校的教授，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被害的。” 加文他们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 眼中透露出希望的曙光。 “不过， ”艾尔文话风一转，“我希望你们可以全程都听我的安排， 不然后果自负。”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他们忙点头如捣蒜：“嗯嗯！莫里亚蒂教授，我们一定会听您的。” 艾尔文之所以答应要帮助这几个学生，一方面确实有他刚刚说出来的理由，平时在学校里再怎么摸鱼，自己终归也是教授的身份，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学生陷入险地。 但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现在毕竟情况特殊，在积分是0的情况下，系统对自己的帮助大打折扣，多几个帮手总归是好事。 “好了，我们开始吧。”说完，艾尔文从椅子上站起身，把手上的灰尘拍尽，便径直向那摊血迹走去。 目标明确，方向正确，完全不像是才从昏迷中苏醒的样子。 不论是在伦敦还是哥谭，艾尔文一直都在扮演一个犯罪顾问的身份，如今不得不客串一把侦探的角色，他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在艾尔文查看血迹的时候，伊恩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卢克，小声问：“看到了吗？教授知道我们也是伦敦大学的学生诶！我们刚刚明明没有告诉教授，而且也从来没有选修过教授的课程，此前从来没有见过教授。” 卢克小声地回应到：“教授可能是通过演绎推理之类的方式自己分析出来的吧？我听说，推理能力强的人，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就能获取你的大量信息。甚至我怀疑，莫里亚蒂教授之所以能够在清醒后说出那么多信息，不论是这家废弃工厂的情况，还是我们自己的信息，都是在这短短几分钟里通过这些线索分析推理出来的！” 说完，卢克咽了口唾沫，自己都被自己的结论震撼到了，他说：“你知道伦敦有个咨询侦探吧？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家族曾经请他破获一起宝石盗窃案。在那个过程中，我就曾经有幸近距离旁观过福尔摩斯先生的惊人推理才能，真的就像是上帝一样全知。” “天呐，”伊恩一脸后怕地说，“那我们还妄图神不知鬼不觉地绑架莫里亚蒂教授，在教训他一顿后，再偷偷逃走。现在想想，我怀疑哪怕是隔着头罩，教授可能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加文刚想出声让伊恩和卢克保持安静，不要影响教授的思考，却听教授说：“加文、伊恩、卢克，你们来一下。” “啊？哦哦，好的教授，我们这就来。” 他们走了没两步才意识到，原来艾尔文不仅知道他们是伦敦大学的学生，而且还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哪怕他们其实在艾尔文苏醒后，完全没有在说话的过程中提及自己或对方的名字。 这也是兰迪在给他们规划绑架方案时提出的要求之一。 他们的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兰迪在提出这些注意事项的时候，是说不出的得意和自信。 他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会万无一失：“你们还不放心我吗？我可是正经学过犯罪心理学的，绝对没问题。” 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兰迪或许没那么糟糕，但他对付的对象可是兰迪的教授，他那点儿犯罪知识全都是教授教的。 等加文他们来到面前，艾尔文指了指面前的一大滩血迹，问：“怎么样，你们能看出有什么不对吗？” 停顿几秒，艾尔文给出彩头：“能答出来的人，我会在事情结束后给他说说情。” 绑架教授是极其严重的错误，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如果可以让教授本人说情的话，受到的惩罚就会小很多。 很显然，加文他们心动了。 虽然这一大滩散发着血腥气的血迹依旧让他们打心底里发怵，但还是咬咬牙，凑近观察了起来。 然而，三个人围着血迹观察了老半天，头都要挠秃了，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伊恩甚至试探着把手指伸进鲜血中沾了沾，然而，除了成功把自己恶心到想吐之外，啥都没发现。 他们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教授，说：“教授，可以给个提示吗？” 艾尔文叹了口气，说：“你们不要光盯着血迹本身，而且也不要想着有什么，而是要想想这里没有什么。” 加文挠头的手停了下来，把视线从血迹移开，转而观察起周边的环境。 突然，他仿佛灵光一现，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思路。 于是，他拽住站在旁边已经开始摆烂的伊恩，急切地问：“你不是第一个发现这处血迹的吗？当时你看着血迹附近有什么脚印或者是拖拽的痕迹吗？” “没，没有吧？”伊恩有些不确定。 加文又认真观察了此时血迹周边的痕迹，挨个辨别出了教授和自己三人的脚印，虽然略显生疏，但至少基本都分析出来了。 确实除了自己等人的痕迹外，再无其他陌生的痕迹。 再回望那处血迹，加文的眼神就变了，原本只是恶心，如今多了几分畏惧和惊异。 那摊骇人的血迹，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莫里亚蒂教授，”加文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您是不是想说，这血迹最大的问题就是，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而这意味着，可能是凶手小心打扫过的？” 艾尔文这才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进一步补充解释道：“这家工厂废弃了那么久，地上早就积了厚厚一层灰。这里所有的痕迹都被灰尘高亮标了出来，原本不易察觉的线索，变得清晰明了很多，只要稍微多注意一点就能看出来，所以，你们本应该在进入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不对劲的。” “当然了，如果是我，都不需要进来，就可以察觉出不少问题。当然现在就不聊这个了，我们还是回到这摊血迹。” 艾尔文的视线看向某处虚空，继续说：“要知道，想要把周围痕迹全部抹除，是需要很大功夫的。你们想过没有，既然想要抹除痕迹，凶手为什么不干脆把这摊血迹也一并抹除呢？为什么非要单单留下这个？” “是啊，凶手留下这摊血迹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我看来，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其实是好事，那就是告诉我们，你们的好朋友、我的好学生，兰迪其实还活着。” 伊恩忍不住提出不同意见：“兰迪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活着吗？” 虽然他们不是医学生，但常识告诉他们，一个正常人如果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艾尔文简单解释了几句：“根据血迹凝固的时间和程度，这里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反正得出的结论是，这摊血是掺杂了很多水的，看起来骇人，其实其中的血液含量并不是特别多。” 加文率先明白了艾尔文的意思，他说：“唔，教授，我懂了！如果凶手压根就不在意兰迪的生命，那大可以全都用他身上的血液。正是因为凶手需要兰迪活着，所以才要用大量的水来掺杂其中。” 艾尔文没有说什么夸奖的话，但还是很满意加文那好歹在及格线以上的智商水平，这样就不用自己费劲解释太多的东西。 “不过，凶手的第二个目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目的是，呵呵，”艾尔文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加文他们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说出来你们不要害怕，没逝的。” 加文他们脸一白，那完了，教授既然都这么说了，后面要说的话肯定特别吓人。 他们突然有种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 果然，只听艾尔文笑容玩味地说：“他的目的是，打招呼。” “打，打招呼？和谁打招呼？”虽然隐约猜到了答案，但是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是和我们打招呼啊。”艾尔文有些不耐烦于这个问题的愚蠢。 上帝啊，这意味着什么？岂不是意味着，杀人魔不仅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早就盯上了自己这些人！ 如此一来，自己本来还打算偷偷溜走呢，没想到自己等人早就在杀人魔的关注之下了。 头上和后背的冷汗还未彻底消退，如今再次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剧毒蛇虫盯上的惊悚感再次袭上心头。 见他们被这句话吓个不轻，艾尔文满意颔首。 老实说，他是故意的。 虽然答应了会把他们平安带出去，但可不意味着艾尔文不记仇。 艾尔文本来现在应该是舒舒服服地坐在书房的座椅上看书写论文，而不是向现在这样，被拖进现在这么一个危局之中。 把他们吓成一只只鹌鹑之后，艾尔文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精神舒畅。 不仅如此，艾尔文还加了一把火。 “你们刚刚应该是从那个门进来的吧？”艾尔文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门，问加文他们。 “嗯嗯，是的，莫里亚蒂教授。” 艾尔文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对他们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这个大门应该已经出不去了。” “啊？！怎么会？我们没有把门锁上啊！”这几个年轻人的脸色愈发白得像纸，声音颤抖着。 “你们可以去试试。”艾尔文非常笃定。 他们的心中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快步走回门边。 伊恩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几秒，然后往下按去。 门，分毫不动。 很好，对他们来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现在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莫里亚蒂教授的进一步解释，就已经能明白，自己从工厂大门进入后，就已经一脚踏入陷阱之中不可自拔了。 自暴自弃似的踹了门好几下，发出“咚咚”的闷响，完全不在意会不会引来杀人魔的注意了。 门依旧完好如初，质量好到让所有人绝望。 他们回头，求助般的看向教授，却见教授甚至都没有向这里望上一眼，而是抬眸看向虚空，很显然是对自己的猜测有着极度的自信。 又过了一会儿，艾尔文终于得空把注意力放到这几个倒霉孩子身上。 “你们过来，再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事情。”艾尔文微笑着对他们说，语气之中透着兴奋。 有趣？呵，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教授口中任何正面的形容词了。 不过，他们还是不敢耽搁，走到教授的身边。 “来来来，和我们素未谋面的‘好朋友’打个招呼！”艾尔文殷勤地招呼这几个年轻人，“作为一名英国的绅士，别人既然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了，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说着，艾尔文贴心地为这几个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学生指明方向，是位于他们右手边的墙壁上方。 因为这间工厂年久失修，墙皮脱落，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微小的破洞。好在尚不影响整个工厂的结构安全。 艾尔文所指出的，就是墙壁上方的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破洞，如果不是认真贴着墙壁一寸寸逡巡，完全不会发现这个小破洞。 加文走上前，试探着用手指在里面探了探，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面色变得十分古怪。 随后，他的手指在黑洞之中够了够，最后弄出了一个小装置。 有些疑惑地提着这个小装置，回到教授这里。 “这是什么？”伊恩和卢卡也凑了过来研究起来。 就在这个小装置在几个人的手上来回倒腾的时候，艾尔文冷不防地在旁边来了一句，“这是小型监控摄像头，而且正处于工作状态。” ？！ 艾尔文这话成功把正好奇研究的年轻人吓了一大跳。 此时摄像头正在卢卡的手上，他像是手上拿了个烫手的木炭一般，两只手来回倒腾，然后再某个瞬间，摄像头从他的手中脱落。 不过，就在监控摄像头掉到一半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艾尔文一把捞起。 艾尔文用责备的目光扫了这几个冒失鬼几眼，“小心点，怎么都那么沉不住气？我不是让你们来打招呼的吗？你们的父母师长都是这样教你们打招呼的？” 这之后，艾尔文轻轻拂去摄像头上面的灰尘污渍，然后用右手把摄像头摆正，正对着自己的脸，左手冲着镜头挥了挥，微笑着说：“你好啊，摄像头后面的先生，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学生们有些粗鲁了，我作为他们的老师，在这里向您道歉。” 说完，艾尔文又把摄像头转向加文他们，催促道：“快来道歉。” 虽然还没有弄清现在的状况，但他们觉得，无脑相信教授肯定没有错，于是，他们冲着镜头，齐刷刷地道歉：“对不起！我们为刚刚的粗鲁道歉！” 然而，等了一会儿，监控摄像头没有任何动静。 加文他们面面相觑，感觉有些尴尬。 他们听到教授自言自语地说：“嗯？不对啊，这个摄像头不是正在运行之中吗？而且应该是配备了通话功能的啊？” 事实上，得益于麦考夫，尤其是蝙蝠侠前段时间的疯狂偷装监控设备的经历所赐，艾尔文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等人被监控着，没费多少功夫，他就找到了秘密运行的监控设备。 艾尔文皱了皱眉，再说话的语气就变得生硬冷肃了很多：“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你既然想要和我们玩一场游戏，就不要耽误时间。” “不然，呵，”在加文他们眼睁睁的注视之下，艾尔文居然反过来开始威胁起对面的恐怖杀人魔，“你不会以为，我没有能力直接掀桌子，干脆选择不玩这场游戏吧？” 终于，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监控摄像头之中传来，“晚上好，莫里亚蒂教授，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是你们不可能拒绝的游戏，因为一旦拒绝，你们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这如同死神呓语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地狱深渊中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死亡和毁灭气息。 加文他们缩在艾尔文的身后，仿佛被摄像头拍到就会立刻死亡一般。 “嗯，是的，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艾尔文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不是惩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都珍贵异常，比如说生命’等等。还是那句话，所有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希望我们可以直入正题。” 对面似乎是被艾尔文的这番操作弄得彻底无语了，为什么对方会比自己还要熟练？ 于是，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 莫里亚蒂的河畔别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可口的美食，但却无人享用。 管家先生皱眉盯着墙上的挂钟，面色严肃。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一次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老板。 只可惜，依旧没有打通。 在长久的忙音之中，他的脸色愈发凝重。 按照惯例，两个小时前，莫里亚蒂先生就该回到河畔别墅，开始吃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 可是，直到餐桌之上的菜肴换了一遍又一遍，莫里亚蒂先生依旧没有回家。 这种情况是从未发生的。 如果先生又什么别的安排，一定会提前告知自己，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失联好几个小时。 在此期间，管家还打给了先生的同事们，只可惜，他们都说莫里亚蒂教授在和他们告别后，便向家里走去，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别的安排。 望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管家的脸色似乎比夜幕更加阴沉。 沉默片刻后，管家重新拨了个号码。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对面出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你好，我的格雷格。” 原来管家打的是雷斯垂德探长的私人电话。 “雷斯垂德探长，很抱歉那么晚打扰您。”尽管内心担忧不已，但管家先生依旧保持了最基本的冷静自持，把先生失踪的消息告诉对方。 “什么？！莫里亚蒂先生也失踪了？”雷斯垂德在电话对面发出一声惊呼。 “又？”管家先生敏锐地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重点，“您的意思是，这之前还有人失踪了？难道是连环失踪案？” 雷斯垂德探长苦笑一声，说：“你有所不知，最近伦敦又出现了一些恶性杀人事件，受害者被凶手用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折磨致死，生前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似乎是又有了什么紧急的情况，雷斯垂德探长和管家的通话被稍微打断了一会儿，不过由此可见雷斯垂德探长现在确实非常忙碌。 终于得空后，雷斯垂德探长对着电话继续说：“刚刚又报了几个年轻人失踪的案子，这几个年轻人的父母在伦敦可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唉，现在真的太糟糕了。” 顿了顿，雷斯垂德探长安慰道：“放心吧，塞巴斯蒂安先生，莫里亚蒂先生也是我的好朋友，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这就着手调查。” “好的，非常感谢，雷斯垂德探长。”道谢后，管家先生挂断了电话。 低头沉思片刻，管家先生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只是这次的号码非常奇怪，明明是正常的按下数字，最后呈现出的却是一行奇形怪状的代码。 这次的时间要比前面那通长很多，几分钟后，终于接通了。 然而，对面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管家先生倒是习以为常，他开门见山地说：“去查一查，莫里亚蒂先生现在在哪，以及，如果情况到了万分危机的时候，你要保护好先生。” 管家的话音刚落，对面就立刻挂断了电话，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答没答应。 不过，管家先生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似乎对电话里的那个人非常放心。 —— 挂断电话后，雷斯垂德探长扫了眼办公桌上一沓一沓胡乱堆放的卷宗和资料，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这些资料匆匆收拾好，艰难地搬下楼，来到自己的车里，接着一股脑都扔了进去。 开车前，雷斯垂德探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华生医生，请问夏洛克在家吗？在家？好的，我等下去找他，嗯，是的，有案子。” 没过多久，“咚”的一声，221B二楼的房门被人打开，雷斯垂德的声音传来：“夏洛克，又有案子了！”。 前去迎接的华生却没有看到雷斯垂德探长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是高高一摞的卷宗资料。 华生连忙帮他把手上的东西接下来，放到桌子上。因为资料实在太多，有不少都滑落到了地上。 华生在捡起地上其中的几张现场照片时，眉头狠狠皱了皱。 原来，这几张照片上的受害者都太过凄惨，哪怕是在战场上看管了血腥场面的华生都觉得有些太过血腥，完全算是在虐杀了。 愤怒、怜悯等情绪汹涌而来，让华生面上温和的笑容彻底消失。 夏洛克则是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等华生他们把资料堆到桌子上时，夏洛克立刻扑上前去，翻找浏览起来，一目十行，十分迅速。 “哦，对了，夏洛克，”雷斯垂德探长对夏洛克说，“莫里亚蒂教授失踪了，如今生死不知，我需要你的帮助。” —— 伦敦郊外，废弃的根特工厂，地下室。 虽然根特工厂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但令人惊讶的是，这里的地下室居然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监控室的样子。 简单的木质长桌前，是覆盖了大半面墙的一个个监控画面。 上面绝大多数的监控画面之中都是安安静静、空无一人的。 只有两个画面之中出现了人影。 其中一个靠中间的画面之中的人数最多，也最热闹，有四人之多。 一个身着简单白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坐在长桌后，头戴耳机，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耳机之中传来，他正在监控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一开始，在这几人进入画面之中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正死死盯着靠中间的屏幕，不住打量着每一个人，如同猎食者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只是后来，他渐渐感觉有些无聊起来，尤其是在看到，那几个年轻人反复做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尤其是过了那么久，他们压根就没有发现自己设置的“开始游戏按钮”，他就感到一阵烦躁。 然而，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四个人的身上。 当原本一直昏睡在椅子上的人悠悠转醒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莫里亚蒂。 他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站起身，凑近监控画面，仔细观察起莫里亚蒂来。 然而，就在他密切关注着对方苏醒后的一举一动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莫里亚蒂突然转头望向了摄像头这边！ 自己突然和画面中人对视，他心里一惊，瞪大了双眼，瞳孔猛然收缩。 就在他以为自己被对方发现的时候，莫里亚蒂又若无其事地转换了视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应该是巧合吧。” 虽然安慰了自己不用在意，但莫里亚蒂望向自己的一瞬间，那双眼睛却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无法消散。 不过，后面对方的举动却赢得了他的“好感”。 原因在于，莫里亚蒂几乎完全是按照自己规划的方向行动。 发现了紧锁的大门、察觉出血迹的异常、明白了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想要和他们玩一场致命游戏 他非常满意，只是，就在莫里亚蒂说出血迹中的玄机后，他拿起对讲机打算宣布游戏的开始时，异变陡生。 他惊诧地看到，莫里亚蒂目标明确地指向自己。准确的来说，是指向监控所在的地方。 看着画面之中，那个名叫加文的年轻人向自己这里靠近，以及站在远处的莫里亚蒂那似笑非笑的脸，他再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这是巧合了。 对方如此目标明确地指向这里，肯定是早就发现了这里有监控摄像头了！ 怎么可能？！ 莫里亚蒂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觉得，事情已经有了脱离他的掌控的趋势。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像是鬼屋的工作人员原本打算好好吓一吓游客，却发现游客居然找到了鬼屋之中的员工休息室，正自来熟地躺在沙发上休息。 游戏的沉浸感可以说是完全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然而，鬼屋的工作人员遇到这样的游客只会好言劝离，但对于致力于游戏的艺术感的杀人魔来说，他的做法必然不会如此温柔。 “不不不！我不会让自己的游戏被破坏的！谁都不行！”他喃喃着，眼神之中射出择人而噬的光芒。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把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对着自己的大腿就来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角度刁钻，虽然鲜血四溅，他的额头也立刻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但却巧妙地避开了大血管，不会危及生命。 “就像导师说的那样，死亡可以唤醒人们对于生命的珍惜，同样，疼痛也是有益的”因为极度的疼痛，他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但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再看向监控画面时，表情变得平静非常，只有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生理学抽动的动静，才能表明，他现在正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现在的画面正好是摄像头被拽出来，然后在几个年轻人的手上来回倒腾。 画面非常混乱，经常天旋地转，但他依旧神色平静。 只是，就在又一次天旋地转后，画面之中突然出现了莫里亚蒂的脸。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承袭了导师的习惯，他也喜欢在和目标玩游戏的时候，近距离欣赏自己的杰作。 所以，每次作案的时候，他都会在各个隐秘的角落安装摄像头，密切监控目标的一举一动。 然而，如今的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一习惯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把监控摄像头藏得再隐秘一些，至少也不能再像这次一样，那么轻易就被找到了。 他咽了口唾沫，和画面之中的莫里亚蒂对视着，打定主意不要纠结，按照计划走就好。 于是，在莫里亚蒂反复“挑衅”后，他没有犹豫太久，酝酿了一下便开始对着对讲机说出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只是，没等他把话念完，对面的莫里亚蒂居然说出了后面的内容，几乎分毫不差！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了。 他豁然起身，把身前的桌子顶得晃了晃，不少东西都落到了地上。 但他现在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事情了。 “你，你怎么”他的喉咙发苦，发出的声音艰涩至极，虽然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一时之间却什么都没法说出口。 他的犹豫纠结反倒惹得对方有些不耐烦了。 只听对方皱眉催促道：“快点直入正题吧，已经那么晚了，你还要耽误多久？” 他一时无言，心中百感交集。 莫里亚蒂难道不知道自己为他们准备的都是足以致命的游戏吗？为什么还要主动催促？ 这和小白鼠催着毒蛇把自己吞食入腹有什么区别。 死神让他们晚上死，他们却非想白天就去地狱报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越看莫里亚蒂的双眼，约觉得对方的眼神似乎和自己的导师格外相似。 这一发现让他抖得更加厉害了，把对讲机握得咯吱作响。 不过，犯罪届的导师和学生的关系向来是“相爱相杀”的，双方不出意外的话，基本都会有真正的“过命”的交情。 如果能够把和自己导师一般伟大的人杀死 想到这里，他几乎要激动得尖叫出来。 于是，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后，他尽量平静自己的声线，说：“你们的任务很简单，找到兰迪，并且把他救出去。如果任务失败，你们所有人都将会死在这间废弃工厂，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尸体只会在这里慢慢腐败。” 说完，他立刻看向莫里亚蒂，期待对方的反应。 只可惜，他再次失望了。 “就这？”画面中，莫里亚蒂教授咂了咂嘴，有些不满意的样子，“你就算是不说，我也肯定会去把兰迪救出来的，所以你这游戏开始前的引导词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啊？” “唔，其实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莫里亚蒂瞥了一眼吓成鹌鹑的学生们，主动为对方找补了一句，“倒是能好好吓吓胆子不大的受害者，让他们在惊慌失措之下犯下更多的致命错误，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服自己要宽容大度，莫里亚蒂拍了拍手，发出“啪”的一声，把现场和监控室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他有些兴奋地说：“好了！游戏正式开始了，我们行动吧！” 这之后，莫里亚蒂教授像是十分随便地找了一个方向，便率先向那里走去。 看起来随意极了，半点儿也不谨慎。 那几个年轻人犹豫了片刻才选择跟上去，但他确实知道的，莫里亚蒂教授选择的就是最正确、安全的路线。 他已经被对方的操作秀麻了。 然而，就在他打算把目光提前放到他们即将到达的下一个地点时，耳机之中突然传来莫里亚蒂极其轻微的低语。 如果不仔细听，甚至都会忽略掉。 “和你的导师相比，你真的有太多的地方需要改进了。” 第106章 脑子有坑吗？居然主动跳坑！ #脑子有坑吗？居然主动跳坑！ “好了， 好了，男孩们，不要磨蹭了， 快往里走吧。” 前方的通道黑洞洞的， 从门口往里望去漆黑一片，仿佛一张洞开的大嘴。 目力所及之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加文他们竭力不去看那黑洞洞通道尽头，努力把视线全都聚焦在教授的身上。 没想到的是， 教授竟开始催促他们走进这片黑暗之中。 见学生们仍然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艾尔文直接半推着他们， 把他们往漆黑一片的通道中推去， 完全没给他们留下做心理建设的时间。 “不用太害怕，就把自己当成是在游览一家超级逼真的鬼屋就好。”艾尔文安慰了他们一句。 人类的恐惧更多的是来自于未知，当真的融入黑暗之中的时候， 他们反倒不太害怕了， 心绪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一行几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空旷的走廊之中回荡。 “潜藏着变态杀人魔的深夜无人废弃工厂”，每一个形容词单独拎出来都能让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打个寒颤， 更何况是如今要素齐全的情况。 在前面走的时候， 艾尔文在手中颠了颠凶手的监视器， 想了想，没有就地摧毁，而是放在了兜里。 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方便和对方联系。 艾尔文觉得， 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的话，如果自己是杀人游戏的设计者， 肯定会希望参与者能够给予自己实时的反馈。 哪怕不是言语上的反馈也没问题， 尖叫声、求饶声、哭喊声都将会是对自己最好的赞美。 表面上看，艾尔文和学生们像是变态杀人魔的玩物， 但在艾尔文自己看来，自己更像是一个测评员，正在在和同行进行“友好且深入”的交流。 走了没几步，艾尔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身后的几个学生：“不过你们这一路上不要乱摸乱碰，不然后果可能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加文他们老老实实地点头，说：“好的教授，我们一定不乱碰。” 伊恩则是懵头懵脑地插了一句，“会有什么后果？” 艾尔文略略评估了一下，这段路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啧，正好无聊，那就谈谈吧，正好可以通过说话来缓解一下这几个年轻人的恐惧。 “就比如说，进入一个房间之前，一定要小心脚下可能出现的透明丝线。那也许是连接着几支**的扳机，一旦不小心踩到” 出于对学生的爱护，艾尔文并没有说下去。 只可惜，这种爱护之心有，但并不多。 在黑暗之中听着教授的讲解，加文他们依旧不可抑制地想象到自己被几支**同时击中后的惨状，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这让他们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然而，教授的话显然没有说完。 “还比如说，在一条平坦道路上行走的时候，你可能会在不经意间一脚踏空。等待你的也许是一个两米高的深坑，虽然不会摔死人，但里面可能会安排一些可怕的东西。” “比，比如什么？”伊恩忍不住问。 伊恩总是这样，三个人当中，虽然他已经害怕得要死，但好奇心却驱使着他问下去。 艾尔文轻笑一声，用闲聊的语气说：“那可太多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放进去一些捕兽夹？大量已经被使用过的针管？等等，只要发挥想象力，还是有不少思路的。” “又比如说” 很好，一条通道走到底之前，加文他们已经重新被吓得变成了鹌鹑。 能够很明显感受到，他们走路变得疑神疑鬼，不住地四处张望，生怕那里隐藏了什么致命的陷阱。 艾尔文无声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等到拐了一个弯，脚下突然出现一段通往地下的台阶，一级级往下，像是通往一个无尽的深渊。 艾尔文率先向里面走去。 不过，莫里亚蒂突然提醒道：“嘿，艾尔文，你最好谨慎一些，可千万不要因为疏忽大意在这里翻了船。最重要的是，你可得好好爱护我们的身体！” 对艾尔文和自己有自信是一回事，担心出现意外状况导致他们折在这里又是另一回事，两者是不冲突的。 听到莫里亚蒂的提醒，艾尔文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 虽然艾尔文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样子，但他其实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 刚刚在和幕后凶手的短暂交谈中，艾尔文已经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现在他已经没时间探究，为什么自己刚见到了汉尼拔，转头就成了电锯惊魂里的死亡游戏参与者。 对于艾尔文他们来说，摆在面前的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对方只是那位知名变态杀人魔——竖锯的门徒，不论是经验还是手法都要生涩很多。 但坏消息则是：对方作为门徒，理念却和他的导师有很多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参与竖锯的死亡游戏时，只要按照他的游戏规则来，是真的能活下来。但竖锯门徒可不是，他们所设计的游戏绝大多数都是无解的死局，压根就没想着让参与者活下来。 加文他们跟在教授的身后，扶着墙，一边默数着台阶，一边战战兢兢地下楼。行进间，他们突然有种自己正在前往地底深处的感觉。 艾尔文边走边问加文他们：“你知道兰迪他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吗？” 加文回忆了一下，说：“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当时他直接给了我们一份行动计划，上面详细写出了这次绑架的时间、地点、每个人的任务等等内容，并没有和我们解释原因。” 艾尔文点了点头，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突然说：“在我看来，你们可能在很早之前就被盯上了，兰迪之所以会选择这里，也是受到某个神秘人的暗示甚至是明示的。” “早就盯上我们了？为什么啊！”加文他们面面相觑，在害怕之余还有些委屈，“我们虽然不是什么乖孩子，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巧合，所有的巧合本质上都是蓄谋已久的，”艾尔文边走边解释，“你看我们刚刚路过的那两个陷阱，不可能是短期内布置完成。既然如此，伦敦郊区的废弃工厂那么多，怎么就能让兰迪正好选择这家被杀人魔精心改造过的地方呢？” 见这几人的脸上依旧是害怕的神色，艾尔文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该高兴吗？” “你说是吧，先生？”艾尔文干脆直接拿出监控摄像头，询问起对面杀人魔的意见。 只是，回应艾尔文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艾尔文倒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既然要对兰迪施加影响，那么必然要接触对方，而且你们之间大概率是认识的，这就对于锁定幕后真凶提供了关键性思路。” “诶？照这样分析下去，”艾尔文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我不会在救出兰迪之前，就能查出你的身份吧？” 对面依旧沉默。 好不容易挨到底，迎接他们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艾尔文原本吓唬加文他们的陷阱全都没有遇到，全程都是在自己吓自己，没有遇到一点危险。 脚下的地面已经不再是水泥了，踩下去会发出砂石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一些踩到木质地板的咯吱声。 卢卡和伊恩原本一直紧紧跟在教授的身后。 只是，人是不可能一直保持高度专注的状态的，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脚步稍微偏了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完全不同的地面。就在他们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前，整个身子突然往下一沉。 “啊啊啊！救命啊！”在那一瞬间，他们的脑海中会想到的是教授之前所说的种种恐怖机关。 他们发出一声凄惨的呼救，巨响后，他们跌落到了地下室的的底层，重重摔在了水泥地上。 这一下可把他们摔得不轻，觉得全身疼得几乎要窒息了，但好在没有断胳膊断腿。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艾尔文从上面探头向下面关切地询问。 “嘶——，教授，我们还好。” 艾尔文向加文要来手机，借助手机光线往下面照了照。 这应该是当初工厂用来生产商品的坑洞，足有四五米深，里面空无一物。 他伸手摸了一下池壁，上面光滑无比，像是被事先打磨过。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当成是意外的话，从这池壁就能看出，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算了，让他们现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吧？反正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莫里亚蒂冷漠地对艾尔文说。 他早就对艾尔文非要带着着三个拖油瓶感到不满了。 怎么，难道艾尔文还要在他们出意外的时候伸出援手吗？ “啊啊啊啊！”就在艾尔文皱眉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时，坑底突然再次传来惨叫声。 “怎么了？” “指甲痕！血迹！这里有一具尸体！” 原来，他们在疼痛缓解了一些后，便拿着手机四处查看周围的环境。 卢卡突然发现某处墙壁上出现了很多手指甲挠出的划痕，夹杂着血迹，把他看得心惊肉跳。 虽然已经被吓到手机开始颤抖起来，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点点顺着划痕的方向往下看去，赫然与一具骷髅头对视。 他吓得向后猛退好几步，直到后背重新贴到冰冷的墙壁才停下来。 就在这时，头顶出来传来咔嚓咔嚓的机关启动声。 “哗啦啦！” 没容艾尔文和伊恩他们多想，顷刻间，一股带有刺鼻气味的液体从上方浇灌下来，目标是下面的坑洞。 伊恩和卢卡他们本能的想要躲避，但却依旧被浇了个通透。 因为液体淋撒的范围很大，哪怕是在坑洞旁边的艾尔文和加文都沾染了一些。 加文抬起衣袖闻了闻，心里咯噔了一下，是汽油！ 先不说本就光滑的池壁再淋上汽油，几乎彻底断绝了靠人力爬上来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那么多可以减少摩擦力的液体不选，单单选择汽油，对方不会是想当场烧死伊恩和卢卡吧？ 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僵硬，再也不敢看坑底一眼。 这时，艾尔文衣兜里的监控摄像头发出了声音：“莫里亚蒂教授，怎么样，对这个游戏还满意吗？看着学生在自己的面前活活烧死，却无能为力。而且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你旁边的学生，再接着是兰迪，最后，就轮到你了。” “因为我为你们准备了很多类似的深坑，接下来的每一步你们都可能会一脚踩空。怎么样，想要试试你们的运气怎么样吗？” “而且很快我就会按下喷火按钮，届时整个地下室都将会回荡着你们的惨嚎声。” 虽然心中担忧着学生的安危，但艾尔文的说话依旧刻薄辛辣：“唉，怎么说呢，之前我说你完全比不上你的导师，但是现在，我要收回这句话。” “怎么，你”对方的声音少见的出现了些许波动。 “因为你连竖锯的门徒都不如！如果我是竖锯，一定会把你这份机关设计判为不及格。”艾尔文说话毫不客气。 “创新是一点儿没有的，刚刚我只是随口说的一些机关设计，没想到居然就猜得大差不差了，你不会以为，把东西换一换，就是创新了吧？” “教育意义也没看出多少，怎么，你费力安排一场学生在我的面前死去的场面，难道是想让我产生愧疚之心？” 艾尔文故作惋惜地轻轻叹了口气，“总而言之，你实在是太差劲了，我本来还很期待这场冒险呢。” 监控室中的凶手脸抽搐了一下，一下子变得惨白。 监控中传来对方喘着粗气的声音，然而片刻后，对方居然哈哈笑了出来。 就着这渗人的笑声，艾尔文居然也应和着笑出了声。 他快速地说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导师要选择用木偶来传递信息，而不是实时交流吗？因为这可能会让自己露出致命的马脚。” 说完，艾尔文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他没打招呼，直接把旁边的加文推入了坑洞。 这之后，在一片惨嚎声、惊呼声和人体落地声中，艾尔文居然也跳了进来！ “嘭！” 尽管艾尔文的双脚被震得生疼，但他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第107章 初见面 #初见面 贝克街221B， 二楼。 “夏洛克，莫里亚蒂教授失踪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雷斯垂德探长把资料一股脑放下后， 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呢， 就抓紧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然而，等到他的话音落下，迎接他的却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哗啦啦的翻动资料声戛然而止，夏洛克和华生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雷斯垂德。 尤其是夏洛克， 他的眼睛中少见地透露了一丝困惑。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对视了一下， 仿佛在和对方确认自己没听错。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让夏洛克去救莫里亚蒂？！ 老实说， 对于夏洛克来说，对于莫里亚蒂，如果可以的话， 他何止不会伸出援手， 只会在事后去确定一下对方是不是假死脱身以发动更大的阴谋。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雷斯垂德探长一头雾水地看着夏洛克和华生。 不对啊，平时他带来案子的时候， 夏洛克可从来都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 这次怎么那么淡定？ 夏洛克用一贯嘲讽的语气说：“我还是第一次发现， 你说冷笑话的能力那么强，已经可以和我那自以为是的哥哥相提并论了。” 雷斯垂德探长直接忽略了夏洛克的阴阳怪气，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华生。 “咳咳， ”华生很不自然地咳嗽几声。 老实说，别说夏洛克了， 连华生自己都不知道要从何处吐槽。 犹豫了几秒， 华生试探着问：“雷斯垂德探长，你是不是弄错了名字？您说的应该不是伦敦大学的那个莫里亚蒂教授吧？” 雷斯垂德探长无语， 失踪案是较为特殊的案件，案发后的24小时是黄金时间，非常宝贵，必须要争分夺秒，他可没空和夏洛克他们打哑谜。 虽然觉得华生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雷斯垂德探长已经没有深究这些。他把自己目前得到的情报一股脑都说给夏洛克听。 几分钟后，雷斯垂德探长摊了摊手，开门见山地问：“夏洛克，这案子，你接不接？” 夏洛克仅仅只是犹豫了几秒钟，便说：“接，当然接了！” 华生转头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夏洛克，有些惊讶于夏洛克的选择，不过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夏洛克的打算。 他应该是担心这会是莫里亚蒂的又一场阴谋，所以必须要确认后才能放心。 华生的猜测在接下来他们两人出门查找线索时得到了验证。 走在路上，夏洛克兴奋地搓着手，对华生说：“放心吧约翰，不论莫里亚蒂是失踪、死亡，还是别的什么事情，我都会查得一清二楚！” —— 伦敦最大的五星级酒店。 夜幕深沉，华灯初上，酒店的顶楼宴会厅却灯火辉煌，被温暖的灯光点缀着。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慈善晚宴，可以看到很多伦敦上流人士的身影。 这其中，一个被不少人簇拥着的男人隐隐成为全场的焦点。不论是暗暗打量还是主动示好，男人都能轻松应对。 那个男人就是最近在伦敦名声鹊起的美国阔佬——布鲁斯韦恩。 虽然刚来伦敦没几天，但他却凭借自己壕无人性的“买买买”，成功吸引了伦敦上层人士的注意力，开始被邀请到各种高端活动之中。 布鲁斯对于这种场合轻车熟路，正在和一位美丽的女士调情，哥谭蓝玫瑰的魅力尽显无疑。 然而，就在他为女伴拿来一杯香槟酒时，衣服口袋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与常规的信息和电话提醒有略微不同。 他面上不显，蓝色眼眸的深处却划过一丝凌厉。 “失陪一下。”和女伴短暂告别后，布鲁斯走向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掏出手机，查看屏幕显示的内容。 布鲁斯眉头狠狠皱在了一起，脸上花花公子的笑容不再。 角落里，他喃喃自语，神色之中少见地透出一些关切：“莫里亚蒂的生命体征怎么消失了？” 艾尔文的手腕上依旧戴着布鲁斯“送”给他的手表，虽然他如果真的想，完全有能力卸掉着只有监控功能的手表，但让布鲁斯有些意外的是，艾尔文并没有这么做。 他立刻拨通艾尔文的电话，回应他的却是令人烦躁的忙音。 布鲁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想了想，他选择打电话给艾尔文的管家。作为同样拥有一位出色管家的人，在他看来，如果有事找不到本人，转而找管家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但布鲁斯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放下。 “你说什么，莫里亚蒂先生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莫里亚蒂先生有什么仇人吗？会不会是被绑架了？” “呃” 听到这个问题，管家先生一时有些语塞。 如果问先生有几个朋友，他倒是努力努力，说不定能想出一两个。 但要问仇人有哪些，那先生可太多了，多到他压根就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神奇的是，布鲁斯居然从管家的犹豫之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于是他转而问：“莫里亚蒂先生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伦敦大学是吧？” “是的，”跳过前面那个让人尴尬的问题，管家先生回答的就干脆很多，“我怀疑先生可能是在回家的途中遭遇不测的。”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布鲁斯匆匆走向自己挂衣服的地方，打算穿上衣服就离开。 “您要去哪？韦恩先生，难道是宴会招待不周吗？等下的慈善拍卖活动您不参加了？” 宴会的组织者见布鲁斯已经在换上大衣，似乎是要提前离开，于是立刻走上前来询问。 “实在是抱歉，伯爵先生，临时遇到比较紧急的事情，需要我立刻过去处理。”布鲁斯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想了想，他说：“这样吧，您可以代为拍卖吗？” “嗯？您的意思是”格罗斯特伯爵有些困惑。 “您替我参与竞拍就好，费用我来出。”布鲁斯又解释了一句。 低头思忖片刻，布鲁斯又说：“不过，我毕竟是初来伦敦，还是不要太高调的好。” 格罗斯特伯爵有些好奇韦恩先生的“不要高调”具体是指什么。 只听布鲁斯用谦逊的语气说：“只需要每件拍品都比最高价高1美元就好。这样既可以为伦敦的慈善事业献出绵薄之力，也不至于太过高调。” 格罗斯特伯爵愣了愣，一时无言，再看向布鲁斯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布鲁斯随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还有些怔愣的格罗斯特伯爵，随后便匆匆离开了酒店。 驱车来到伦敦大学，布鲁斯从车上下来，改为步行。 他沿着艾尔文每天下班回家常走的路线，如同警觉敏锐的杜宾犬，一路搜寻着蛛丝马迹，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布鲁斯来到了一家公园。 在走到一处小径时，布鲁斯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这里不仅是监控盲区，而且草木茂盛，一个转角就能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与此同时，这里没有多少市民路过，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他的目光不断地在这周围逡巡，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布鲁斯和这些线索的无声交流。 当视线扫到地面时，布鲁斯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不远处的脚印上，似是察觉出不寻常的地方，他蹲下身来，低着头，眼神锐利，认真观察起这一连串脚印。 就在布鲁斯专注于描摹这些脚印的形态、深浅、方向变化等等特征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都这么晚了，难道还会有市民来散步？ 布鲁斯的眼睛微微眯起，出于某种考虑，他并没有站起身来，而是安安静静地蹲在原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作为常年隐匿于黑暗之中的蝙蝠侠，当他打定主意隐藏自身时，会下意识放轻呼吸，不再发出一丝声响，悄无声息地融入到周遭环境之中，比最优秀的狙击手都要擅长隐蔽。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布鲁斯很快辨别出，是两个人，而且应该是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 很快，两个人和布鲁斯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他可以轻松听到其中一人不大的说话声，语气之中满是极度的自负。 “这是个不错地方，如果我要绑架莫里亚蒂的话，这里虽然不是最佳选择，但却还能说得过去。” 听到这话，布鲁斯皱了皱眉。 他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绑架”？“莫里亚蒂”？这到底是什么人？ 想了想，布鲁斯竟然在对方还没有走远的时候，选择直接站起身来。 “上帝啊！你是谁？！”自己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吓了华生一大跳，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还会有第三个人。 夏洛克也面带惊疑地看向布鲁斯，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心下凛然，立刻提高了警惕。 对方距离自己那么近，他事先居然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在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夏洛克瞳孔猛然收缩。 他可太知道对方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自己前段时间一直期待可以收到对方噩耗的——布鲁斯韦恩吗？ 居然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点遇到对方！ 第108章 针锋相对 #针锋相对 华生要比夏洛克慢一步认出布鲁斯的身份。 见是熟人， 而且是曾经为自己伸出援手的布鲁斯，华生松了口气之余，更惊讶了， 他忍不住问：“韦恩先生？！怎么是你！” 在贝克街， 夏洛克看完所有的案卷资料后，便立刻招呼华生和他一起往这里赶来。 一路上，夏洛克依旧像往常那样一声不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宫殿之中，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华生茫然跟在后面。 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夏洛克要来这个小公园，夏洛克对此也完全没有任何解释。 不过华生对此早就习惯了， 他知道， 夏洛克卖关子的状态只是暂时的，等到案件侦破的时候，他自然会忍不住卖弄自己的推理能力， 到时候也就清楚了。 “您怎么” 华生本来想问布鲁斯怎么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 不过话说到一半，他终究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他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太礼貌， 而且也太冒犯。 但夏洛克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他毫不客气地问布鲁斯：“你刚刚在这里干什么？而且，你刚才应该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吧？不然我和华生医生不可能发现不了你。” 夏洛克自问自己的感知极其敏锐，几乎不可能发生一个活生生的人隐藏在自己的身边但却没有发现的情况。 更何况， 夏洛克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华生，对于一位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医的敏感度， 他是信任的。 所以， 这位来自美国的阔佬，居然可以轻松躲过自己和约翰的感知， 啧，事情变得有趣多了。 布鲁斯挑了挑眉，面对夏洛克的咄咄逼人，倒是没有生气。 随手抚平刚刚因为下蹲动作而变得有些褶皱的高定礼服，布鲁斯看向夏洛克，用困惑又无辜的语气说：“我以为这里是每一位市民都可以自由进出的公共场合，怎么，难道这里居然是私人所有的吗？实在是抱歉，我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看标牌。” 话说的委婉，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暗含的讽刺：这公园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我什么时候在这里？ 呃 华生挠了挠头，事实还真是如此。虽然夏洛克经常为苏格兰场侦破案件，但如果较起真来，他其实并没有警察所享有的讯问权、搜查权等一系列的司法权利，韦恩先生也确实没有必须要回答的义务。 华生有些尴尬地说：“不不不，韦恩先生，您误会了，这里确实是公共场合。” 夏洛克难得被人噎了回去，半眯着眼睛，更加认真地打量起布鲁斯。 突然，夏洛克问布鲁斯：“韦恩先生，看来格罗斯特伯爵的慈善晚宴不合你胃口啊，不然你也不会宴会举办到一半就跑出来，在这个小公园里独自一人闲逛。” 布鲁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脑中回想起今晚这场慈善晚宴召开前的宣传预热，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猜到了夏洛克的分析过程。 唔，这位所谓的咨询侦探似乎还算有点本事，但如果仅此而已的话，他可就要失望了。 “格罗斯特伯爵的晚宴很有意义，我虽然中途离开了，但却委托伯爵先生为我拍下所有拍品，也算是为英国的慈善事业做贡献。”此前的行踪被说破，但布鲁斯依旧神色淡然。 “所有拍品？！”华生吃惊地重复了一遍，眼睛瞪大了几分。 韦恩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出手阔绰啊，华生已经想象不出布鲁斯这场拍卖会将捐出多少钱，总之依旧会是一个让人咋舌的数字就是了。 夏洛克关注的重点和华生的完全不同，他微微侧头，看向布鲁斯的目光少见的带了几分疑惑，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也垂了下来。 他暗忖，这个布鲁斯韦恩的反应怎么和自己以往所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对于夏洛克而言，绝大多数人在他看来都是透明的，几乎一眼就能看穿，他能够直截了当地说出对方的行踪和心中所想。 每当他一口道破别人的秘密时，有人会震惊甚至会被惊吓到，就比如说华生医生；当然更多的人其实会恼羞成怒，甚至会把他当成一个怪胎，苏格兰场里除了雷斯垂德探长几乎所有的警探对夏洛克的态度都非常糟糕，原因正在于此。 毕竟，不会有人希望自己昨天晚上偷情的事情被人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因此，不论布鲁斯会震惊、气愤、恼怒、提防，哪怕是直接给自己一拳，夏洛克能理解并接受，而且还能借此试探出对方的性格特点。 但不为所动？这种反应还是夏洛克从未遇到过的。 接连的受挫让夏洛克那灰蓝色的眼眸中凝结了一层寒霜，他再也不掩饰眼神之中的锋芒和凌厉，想要刺穿对方的伪装。 “那么韦恩先生，请问您刚刚躲在草丛里是为了什么？”夏洛克语气突然放缓，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布鲁斯理直气壮：“系鞋带！” 华生和夏洛克的目光都落在布鲁斯脚下的皮鞋上——手工雕琢的定制皮鞋，确实有鞋带的设计。 但是连华生都能感受到这个回答极其敷衍，就更别说夏洛克了。 夏洛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本自然下垂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他向前迈了一步，直直逼近布鲁斯，将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至危险范围。 面对夏洛克的步步紧逼，布鲁斯则是脚下生根，分毫不让。 见现场的氛围已经向着剑拔弩张的方向发展，华生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为了缓和气氛，他赶紧站在两人中间，时刻准备在气氛不对的时候当和事佬。 两人又互相过了好几遍招，绵里藏针、处处有坑。 这可苦了华生医生。 不论是布鲁斯还是夏洛克，他们的身高都比华生高很多，这就导致，华生在他俩中间站着的时候，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和他们对视。 一会儿看看夏洛克，一会儿望向布鲁斯，几个来回之后，华生的脖子便开始酸痛不已。 加上两人的说话开始越来越不客气，紧张的氛围开始弥漫，华生终于忍不住了。 一把将拳头紧攥的夏洛克扒拉到一边，华生主动伸出手和布鲁斯握了握，“你好，韦恩先生，向你介绍一下，我旁边的这位就是” “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吧？我可是如雷贯耳，在飞往伦敦的路上我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很荣幸和你见面。”布鲁斯重新露出一个哥谭蓝玫瑰的经典微笑。 被华生这么一打岔，刚刚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布鲁斯和夏洛克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澈了很多。 只是，夏洛克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也照单全收了布鲁斯对自己的追捧，但面上却依旧冷漠：“哦？韦恩先生是在来英国的路上才知道我的？那你可有些孤陋寡闻啊，难道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这倒还真不是夏洛克自大。如今他的咨询工作已经不再局限于伦敦，而是想整个英国乃至世界各国拓展，偶尔还会出国侦办案件。 布鲁斯蓝色眼眸的深处划过一丝暗芒，虽然福尔摩斯先生说这话显然是在嘲讽，但还真是让他误打误撞说对了，他可不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吗。 不过，布鲁斯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他问：“你们来这里是在查案？是什么案子，可以让我知道吗？” 考虑到对方和莫里亚蒂也算是相识，或许可以从他身上问出什么线索，于是华生看了眼夏洛克，见他没有反对，于是对布鲁斯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什么？！莫里亚蒂先生失踪了？！”布鲁斯认认真真地表演着听说自己的好朋友生死不知后，那种担忧焦急的样子。 夏洛克凝视着布鲁斯，眼神之中充满了探究，不放过他面上每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企图找到对方内心的真实情感。 然而，让夏洛克有些失望的是，他居然没有看出对方一点说谎的迹象。 但布鲁斯在这么敏感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哪怕是华生都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这种感觉对夏洛克来说非常怪异，原本明明一眼就可以得出的结论，但当运用自己向来无往而不利的推理能力进行推导时，得出的却是一个违背常识的答案。 就像是一位数学系教授，耗费好几章草稿纸进行演算，得出的结论却是1＋1=3。 布鲁斯诚恳地请求道：“福尔摩斯先生，请问你们在查案的时候，可以把我带上吗？莫里亚蒂教授毕竟是我在伦敦唯一的好朋友，我也想为找到他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听到布鲁斯这话，华生忍不住在心中呐喊：上帝啊，这个请求可不禁提啊！ 华生知道，夏洛克向来讨厌有人在他破案的时候打扰他，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他都会毫不客气地赶走，稍微慢一慢就会喜提“你的思考声吵到我了”的辛辣讥讽。 所以，顾及到韦恩先生的情绪，华生打算自己来拒绝对方的请求，总归会委婉一些。毕竟韦恩先生当初在银行的时候帮助过自己，对于 然而，就在华生斟酌好语言，努力最大程度地保存对方颜面时，没想到夏洛克先他一步开口了：“可以，我们一起来侦破这个案子。” 天哪，夏洛克居然答应了？ 华生震惊到张大了嘴巴，诧异地看着夏洛克。 夏洛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华生觉得，要是安德森法医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呼凭什么的。 布鲁斯其实也没料想到夏洛克会那么干脆地答应下来，但他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只是稍微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真的吗？那就太感谢您了！” “男孩们，闲聊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查案了？”华生催促了一声。 布鲁斯露出一个期待的表情，“能够近距离旁观福尔摩斯先生侦破案件，是我的荣幸！” 话虽如此，布鲁斯的内心却升腾起了一股浓重的胜负欲，他倒要看看这么一个自称咨询侦探的家伙，到底有没有真本领。 夏洛克的心里同样打算好好会会这个奇怪的美国人。 之前在看麦考夫给自己的资料时，夏洛克以为布鲁斯不过是众多小金鱼中的一只。 但通过刚才短暂的接触，夏洛克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大错特错了。 第109章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 时至深夜， 月影稀疏，灯光昏暗，对于侦探们收集线索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阻碍。 于是， 夏洛克从口袋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 又掏出一个折叠的迷你放大镜。 瞥了布鲁斯一眼，夏洛克语气冷漠地说：“韦恩先生，请你不要随意走动。如果破坏了现场，会影响案件侦破的。” 布鲁斯立刻好脾气地答应：“没问题， 福尔摩斯先生，我一定不会乱动的。” 直到现在， 布鲁斯依旧在扮演一个草包阔佬的角色， 而且看起来似乎乐此不疲。 他能感受到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应该已经察觉出了什么，但只要对方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就可以继续演下去。 这里是公园相对偏僻的地方， 虽然不远处铺有小径， 但却鲜有人踏足。 夏洛克先是把手电筒举过头顶，用白色的灯光大略扫了扫周围的环境。 宏观情况了然于胸后， 夏洛克开始从小径的入口开始搜查， 时而停下， 时而跪地观察着什么，有一回甚至把脸都贴到了一处痕迹上，左手打着手电， 透过右手的放大镜，认真观瞧着什么。 夏洛克一开始还顺着小径走下去， 但是到达某处常人完全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时， 他转换了方向，开始离开小径， 向旁边的草地走去，神情也愈发专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之中。 就在夏洛克低头顺着一串脚印一路向前推进的时候，视线之中出现一双熟悉的皮鞋。 夏洛克抬头，正好和皮鞋的主人视线相碰。 一瞬间，如同两道深海之中暗流激烈碰撞，在海底激起层层涟漪。 夏洛克的视线锋芒毕露，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布鲁斯的神色乍看之下是顺从友善的，但透过那层厚重的伪装，掩藏在瞳孔深处的，同样是毫不退让的坚决冷冽。 难道是巧合？ 夏洛克发现，布鲁斯现在站立的地方，当然也是他刚刚“藏身”的地方，居然正好和自己所发现的最重要踪迹相距不远。 呵，真就那么巧？他可不信！ 他甚至怀疑，对方在自己和华生到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在这里侦查，并且也和自己一样，找到了这处踪迹。 想到这里，夏洛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憋闷的情绪压下去，指了指布鲁斯脚旁的痕迹向两人示意，然后说出自己的结论：“三个人，年龄在20到30岁之间，年轻男人，应该是学生，而且我确定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 华生同样看了看那处地面，然后茫然抬头，看向夏洛克的目光之中满是困惑。 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布鲁斯暗暗较劲的原因，夏洛克面对华生蒙圈的目光，罕见的不打算卖关子了，“因为你看这几串脚印” “咔嚓。” 伴随着这声古怪音效的，是一道亮到刺眼的闪光灯。 自己的话被打断，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始作俑者——布鲁斯。 “韦恩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声音不辨喜怒，但却夹杂着冰块。 布鲁斯十分诚恳地道歉道：“哎呀，我这是打扰到您了吗？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扬了扬手机，解释道：“我主要是觉得，如果按照您的推断，这里应该就是绑匪绑走莫里亚蒂先生的案发地点。既然如此，我觉得为了避免证据被破坏，还是拍照固定一下的好。正好我的手机有不错的拍照和分析功能，所以就主动拍下来了。” 合情合理，连夏洛克也说不出什么。这时的他其实还没有意识到，对方口中的“分析功能”其实大有玄机。 于是，夏洛克冲布鲁斯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全是礼貌，没有情感。 布鲁斯也回以微笑，他的微笑里倒全是情感，但却挑衅居多。 夏洛克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刚打算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头，却听布鲁斯又开口了。 “很抱歉再打扰一下，我想，我可以试着猜一猜福尔摩斯先生的推理过程。”布鲁斯抢先开口，但眼睛却盯着手里的手机屏幕，“福尔摩斯先生之所以能够通过这里的痕迹得出对方是三个人，首先应该是比对了出现在此的每一个脚印。” 布鲁斯的眼睛终于从屏幕上移开，对华生说：“首先最容易辨认的，自然是莫里亚蒂先生的脚印，他惯常喜穿伯明翰手工鞋店出品的鞋子，顺带一提，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以此结论为基础，就可以很轻松地发现，围绕属于莫里亚蒂鞋印周边，在小径处开始出现三种样式不同的鞋印。” “有不同的鞋印就能说明是发生了绑架？”华生提出了疑问。 布鲁斯进一步解释道：“由于这三种鞋印和莫里亚蒂的距离过于接近，几乎算是紧贴着的状态，这在陌生人之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就能排除莫里亚蒂先生和这三个人是恰好顺路的情况。” “与此同时，纵观整个案发现场，我们都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说明莫里亚蒂先生是被半强迫着离开这里的，而且也能告诉我们这是一场绑架而非杀人。” 顿了顿，布鲁斯又说：“至于福尔摩斯先生得出的这三个人的身高体重以及年龄等信息，我想应该是通过分析脚印的深浅、步频等等要素得出的结论，这些都是有相关论文支撑的，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数学题来做，我就不解释了。” 那么一大段分析结束，布鲁斯已经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他的话音落下，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反馈，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沙沙的风声。 良久，还是华生率先开口了，声音之中是压抑不住的惊异：“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刚布鲁斯将推理过程娓娓道来的时候，老实说，华生居然有一瞬间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夏洛克的影子。难道韦恩先生也是个难得一见的推理天才？ 夏洛克擅长的是跳跃式的演绎推理。 在外人看来，夏洛克经常会在收集完大量线索后，十分突兀地得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论。 旁人之所以会觉得不可思议，就在于夏洛克跳过了推理过程，而是直接给出结论。 但事实上，正如夏洛克经常遇到的那样，每次在说出结论的时候，都能得到对方惊为天人的称赞，可一旦耐着性子说出推理过程，就往往会得到“这也不过如此”的评价。 “当然是因为”面对华生的问题，布鲁斯先是看了夏洛克一眼，然后故意停顿了一会儿。 在这段空档，夏洛克忍不住想，难道这个布鲁斯韦恩不装了？啧，不装也好，也就是自己暂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然一定会戳穿他假装自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花花公子的样子。 只是，就在华生和夏洛克都忍不住想要听到布鲁斯的下文时，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给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答案：“其实是因为我的手机。” “你说什么？手机？”华生一头雾水地重复了一遍，完全摸不着头脑，夏洛克也十分意外地瞥向布鲁斯的手机。 “是的，就是我的手机。”说着，布鲁斯把手机打开，当着另外两人的面，把刚刚拍下的脚印照片调出来，然后简单输入了几下指令，便摆弄出了一个内容密密麻麻的表格。 华生好奇地凑上去看，发现这个表格之中的信息竟然是对于脚印的分析结果。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刚刚的推断过程，其实全都来自手机？”华生把视线从手机移向布鲁斯，有些回过神来了。 “是的，”布鲁斯微笑着说，“这部手机是韦恩科技公司出品的最新款，具备很多高科技功能，不少都是世界领先水平，分析痕迹就是其中的一项功能，当然了，这项技术还在试验阶段，尚且无法做到量产应用。” 布鲁斯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之中，“所以并不是我的推理能力有多强，只是个依赖高科技的普通人罢了。” 他转向夏洛克，谦逊地说：“和单纯凭借自己的强大推理能力得出结论的推理天才相比，肯定是不能比的。” 虽然被对方夸了，但夏洛克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看向布鲁斯的目光格外复杂。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就在夏洛克几乎已经要把布鲁斯当成一个同等出众的推理高手的时候，布鲁斯却来了这么一出，连夏洛克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夏洛克叹了口气，紧接着他意识到，今晚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叹气最多的时候。想到这里，夏洛克突然又想叹气了。 “韦恩先生刚刚的推理过程分析的很对，和我的思路几乎相差无几。” 评价完布鲁斯刚才的话，夏洛克的目光重新移向那段能够显示艾尔文是被绑架的痕迹，一种失望之中夹杂着莫名愤怒的情绪突然开始发酵蔓延。 只听夏洛克说：“真是不知道莫里亚蒂是怎么搞的，居然会被这样一场完全算不上高明的绑匪给成功绑走！他不是有很多威胁人的小手段吗？为什么不用出来？他到底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说到后面，夏洛克的情绪彻底爆发，他把手搭在华生的肩膀上，激动地说：“约翰，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有段时间一直在跟踪莫里亚蒂，并且据此制定了很多袭击、绑架、甚至是杀害的计划。” 华生把夏洛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扒拉开，这才说：“是的，不过你那些计划最后不都被你否定掉了吗？因为你觉得成功的几率不高。” “是啊！”夏洛克更生气了，“我原以为莫里亚蒂是一个很难得手的目标，没想到他居然会栽在几个经验不足的年轻人手里。” “福尔摩斯先生，你还制定过这些计划呢？”在一边旁听的布鲁斯语气古怪地问。 华生一脸习以为常地为夏洛克解释道：“韦恩先生，不要误会，这其实是夏洛克的习惯，哪怕是我，是他的哥哥麦考夫，都被他以这种方式制定过犯罪计划。用夏洛克自己的话说，这是为了换个角度扩充破案思路。” 布鲁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倒是理解为什么夏洛克会那么恼怒了。 带入到自己就好理解了。就像是自己费尽心力也没能捉住的小丑，最后居然被几个小孩子用玩具枪降服了。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布鲁斯肯定会觉得自己之前受到过的伤、绞尽脑汁制定的计划完全就成了个笑话。 第110章 “不会是恋爱关系吧”×2 #“不会是恋爱关系吧”×2 夏洛克觉得， 艾尔文要不就是吃错药了，要不就是脑子抽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人得手。 对于这件事， 布鲁斯倒是有一些不同的想法。 在哥谭待久了， 布鲁斯见识过很多超自然的事情，再加上曾经亲眼见识过艾尔文身上的奇异之处，他觉得，这次的绑架事件可能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布鲁斯本就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 再寻常的事情他都会分析到底，更何况是莫里亚蒂失踪这种大事。 难道是第二人格意外现身捣乱？ 又或者是莫里亚蒂先生的其他宿敌在找他的麻烦？ 亦或是那个黑暗君主达克赛德在暗中做的手脚？ 一时之间， 布鲁斯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种或离谱或可能的猜测， 直到一声短促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布鲁斯神色一肃，迅速拿出手机查看。 浏览完屏幕上显现的信息，布鲁斯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 倏地握紧了手机，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不敢相信的再次从头阅览了一遍信息，最终不得不让他接受这个结果。 之前显示莫里亚蒂的生命体征消失的时候， 就已经让布鲁斯担忧不已， 而现在， 情况更加严重了，干脆显示仪器彻底损坏。 对于艾尔文身上的手表，布鲁斯曾经参与过一段时间的研发， 所以对它的质量很有信心。 这只手表要比市面上所有的款式都要坚固，已经能够达到航空级别。它使用的是最先进的航空级别材质， 能承受高强度应力、惯性力、各种突发因素导致的冲击载荷和交变载荷， 无法想象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它存在彻底损坏的结果。 布鲁斯对于艾尔文的现状更加担忧了。 “先生们，我想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布鲁斯看向夏洛克和华生，声音有些艰涩严肃，“莫里亚蒂先生那边可能等不及了。” “发生了什么事？”夏洛克立刻问。 “我之前送给莫里亚蒂先生一只手表，可以监测到他的大体情况。之前是生命体征消失，而现在，”布鲁斯顿了顿，沉默了一瞬才接着说，“是手表的彻底损坏。” “生命体征消失？难道莫里亚蒂已经死了？”华生惊呼。 “那倒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布鲁斯赶紧说，“但是我们确实要加快进程了，不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更加严重的情况发生。”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毕竟如果莫里亚蒂先生真的死了，我也就不可能还在这个世界安稳待下去。 “但是现在莫里亚蒂先生的状况肯定很不容乐观。”布鲁斯语带担忧地说。 “那你送的那个高科技手表，既然都有检测生命体征的功能了，你难道就没考虑过加装一个定位功能吗？”华生忍不住问。 “这怎么可以！不瞒你说，我跟莫里亚蒂先生也算得上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布鲁斯叹了口气，“既然是朋友，事关莫里亚蒂先生的隐私，我当然不能太过冒犯。” 布鲁斯摊了摊手，“定位这东西自然就不方便存在了。” 华生和夏洛克看向布鲁斯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古怪，他们对视了一眼，似乎猜出了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们原本以为布鲁斯和莫里亚蒂之间，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但现在看来，怎么越看越像—— 恋爱关系？！ 咦！！！ 这个猜测让他们同时打了个激灵。 布鲁斯怀疑地看向夏洛克他们，他总觉得这两位眉来眼去的过程中，脑子里可能正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出于某种直觉，布鲁斯本能地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问的好，问出的答案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但这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太过于亲密了啊，他一直以为两人只是合伙人或者朋友之类的，但现在看来，怎么越看越像—— 恋爱关系？！ —— 夜色朦胧，弦月高挂。 少有人路过的废弃的根特工厂，今天晚上出乎意料的热闹。 不久前才驶来一辆车，没过几个小时，又有一辆车从远处的道路上疾驰而来。 这是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跑车，一路上没有打开任何灯光，如同暗夜的精灵，完美地融入夜色之中。 在距离工厂还有一段路程时，黑色跑车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驾车的是布鲁斯，后排坐着的则是夏洛克和华生。 “到了！” 驾车的布鲁斯低沉着嗓音喊了一声，扭头看向后排乘客，却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差。 尤其是华生医生，他还紧紧拽着车内把手，面色惊惧，嘴唇发白，身体突然一个抽搐。华生赶忙捂住了嘴，似乎下一刻就要吐出来了。 布鲁斯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因为太担心莫里亚蒂先生的安危了，车开得有些快。” 心里想的却是：唔，终究还是没有蝙蝠车开着顺手，不然就能再早一些时间到了。 华生颤抖着伸出手，打断了布鲁斯的思考，眼睛瞪得老大，“你” 上帝啊！有些快？你把这叫有些快？！ 华生想说什么，张嘴刚吸了口气一阵恶心迅速涌起，想说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口。 他这次算是第一次体验到，顶级超跑刹车焊死、油门踩到底的感受了，比他在战场上坐的悍马和直升机都要刺激。 感觉很奇妙，但是打死他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转头看了看夏洛克的情况，却发现他似乎没受什么影响。 “怎么了？”感受到华生关切的目光，夏洛克淡然问。 “没什么。”华生的目光之中全是敬服。 不愧是夏洛克，哪怕在这种速度下，居然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只是，华生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们分别从左右两边的车门处下车时，夏洛克的脚步不易察觉地踉跄了一下。 20分钟之前，夏洛克他们进一步推断出艾尔文被绑架的地点后，边立刻驱车赶来根特工厂。 为了避免提前暴露，布鲁斯他们特意把车停得远了一些。 这之后，他们小心地一点点摸索到工厂大门，动作消无声息。 就在华生打算打开大门进入其中之前，布鲁斯和夏洛克同时按住了他。 华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们。 夏洛克指了指头顶，用气声轻轻地解释道：“大门顶部安装有监控，如果从这里进去就暴露了。” 布鲁斯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他扬了扬手机，同样悄声说：“我的手机入侵这里面监控的网络系统，不仅可以覆盖掉画面，而且还能查看其他监控的情况。” 说着，没有理会另外两人的惊异目光，布鲁斯自顾自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又是神奇的韦恩科技？”华生忍不住问。 布鲁斯点了点头，但对这其实并不是十分满意。 如果自己能够把蝙蝠装备都带来的话，哪里还需要这样麻烦。 但是莫里亚蒂先生当初是怎么劝自己不用带那么多装备的？好像是说伦敦并不危险，只需要当成一场休假就好。 回想莫里亚蒂先生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伦敦很安全，再看看自己如今正处在去救对方的路上，布鲁斯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讽刺。 “头顶的监控已经被覆盖了。”布鲁斯说话的声音重新变回正常的音量，然后率先推开大门。 三人依次步入工厂。 夏洛克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下的痕迹，很快便发现了艾尔文他们几个小时前留下来的痕迹。 布鲁斯则在手机上挨个查看所有的监控画面，华生也在旁边看着。 打开的第一个画面看起来像是一个通道的内部，但却空无一人。 下一个， 下一个， 再下一个， 布鲁斯不断地切换画面，但却一直没有看到艾尔文他们的身影。 不过，在又一次切换画面后，布鲁斯的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面部肌肉也有了微微的颤动。 另一边，华生同样看到了画面之中的内容，震惊之余，立刻招呼夏洛克过来看。 “又出什么事了？”夏洛克一边说，一边向这里走来。 但是当他来到布鲁斯旁边，伸头看向屏幕画面里的场景时，他也顿住了。 画面之中似乎是一个四面被水泥墙环绕的房间，视线所及之处，满眼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隔着屏幕，他们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和呛人的黑烟。 “烧成这样，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着火的结果，应该是用了大量的助燃剂。”夏洛克分析道。 这时，布鲁斯突然放大了画面中某个角落，华生也顺势看去，在仔细观察那处角落的轮廓后，华生医生震惊地说：“是人！” 是几乎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骸，但华生医生却依旧一眼就辨认出这是一个人的尸体。 布鲁斯和夏洛克同样具有深厚的法医知识，也看出来了。 所以，已经有人死了吗？会是谁？ 布鲁斯已经变得面色铁青，神情更加严肃。 眼角扫过画面中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布鲁斯对着那里又放大了几分。 画面的清晰度很高，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是一只烧到只剩下半截的手表。 “你送给莫里亚蒂的那一只？”夏洛克问布鲁斯。 “是的。” 怪不得他得到了仪器损坏的提示，原来是被这烈火焚烧所致。自己送给莫里亚蒂的手表虽然采取了耐高温的材质，但却经不起用了助燃剂的烈火焚烧。 虽然布鲁斯依旧可以肯定莫里亚蒂没有死去，但对方贴身佩戴的手表都成了这副惨状，布鲁斯不敢想象，莫里亚蒂本人现在的情况到底会有多糟糕。 “那这具焦黑的尸体，不会就是莫里亚蒂的吧？”华生顺理成章地问。 既然莫里亚蒂的手表就在尸体的不远处，他们没有办法不会多想。 布鲁斯默默听着，但却一声不吭。 见此情景，华生也不再说下去了。 连一向毒舌的夏洛克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离开，继续确认莫里亚蒂他们的痕迹去了。 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是宿敌的关系不假，但既然已经看出布鲁斯和莫里亚蒂的关系“不一般”，夏洛克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火上浇油的话。 向来忠诚可靠、富有同情心的华生医生就更不可能这样做了。 沉默了片刻，布鲁斯开口了：“莫里亚蒂先生没死，我确定。” 华生医生看向布鲁斯的眼神更同情了，他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安慰道：“嗯嗯，我相信，你不要太难过了，放心吧，我们会陪你找到莫里亚蒂的。” 不知为何，感受到华生医生话语中浓浓的同情之意后，布鲁斯觉得那种古怪又别扭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将时间倒回。 位于工厂地下室的隐秘监控室中。 马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屏幕。 看着猎物主动跳进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中，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得逞的笑容，反倒是眉头紧皱，甚至可以看到些许慌乱的神色。 怎么会，莫里亚蒂怎么能 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他抓起通讯器，努力摆出一副故作刻薄的语气：“怎么，堂堂的莫里亚蒂教授难道是打算提前认输？” 同一时间，从艾尔文口袋中传来了说话声，虽然闷闷的，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被教授一把推下来的加文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猝然之间被推下坑洞，直接一个屁股着地，把他疼得龇牙咧嘴。 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摔断骨头，但屁股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了。 然而，尚处于震惊和不理解之中的加文刚抬起头，正想要质问教授为什么要把自己推下来的时候，却目瞪口呆地看到，教授居然也一跃跳了进来！ 这算什么？！ 莫里亚蒂教授难道因为想不出救人的方法，所以直接认输了？ 还是觉得，只要自己先自杀，就不会被杀人魔杀死吗？！ 周身刺鼻的汽油味无不提醒着每一个人，他们现在的处境危险万分。 如今，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也主动跳入陷阱 完啦！彻底完啦！这是他们此时唯一的想法。 不过，和他们绝望呆滞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刚刚跳入坑洞的艾尔文。 跳下坑洞后，艾尔文既没有理会故意冷嘲热讽的马修，也没有去看呆愣住的学生们，而是目标明确地奔向那具已经白骨化的骇人尸体。 与此同时，监控室中，大感不妙的马修已经在匆忙间按下了一个按钮。 他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混蛋，都去死吧！我要烧死你们！烧死你们所有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0-120 第111章 卖个关子 #卖个关子 随着红色按钮的按下， 坑洞上方终于不再喷洒汽油。 察觉到头顶的动静，伊恩一喜，“太棒了， 难道是结束了？” 加文却给他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蠢货！你猜猜，汽油喷完了，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干什么？不会是要点火吧？！ 像是为了验证加文猜测的正确性，上方的喷洒装置开始缓缓上缩， 直到消失不见。 但是紧接着，另一个造型不同的喷头开始慢慢伸了出来。在极度恐惧的加文他们看来， 不啻于死神的镰刀在向他们挥舞。 艾尔文同样察觉了头顶的异动， 即使已经到了形势万分危机的时候，他还是不忘讽刺对面一句：“怎么？恼羞成怒了？我敢说，你最开始的计划一定不是这样的。” “那又怎么样？”马修终于承认了， 满脸狰狞， “反正你也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呵，你这种反应， 反倒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艾尔文冷笑一声。 这时， 艾尔文已经跑到尸骸的近前。 一把扒拉开这具尸骨， 艾尔文嘴里不忘说一句：“实在抱歉，尸体先生。” 移开尸体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 后面赫然出现了一扇小门。 绝境之下，这扇小门如同汪洋之中的一支搜救船， 为困于深海的人提供生的希望。 后面的几个学生也震惊了：教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门的？！ “来不及解释了， 我们先走！”艾尔文急声催促那几个同学。 “能，能打开吗？不会被锁上了吧？”伊恩的心中刚升腾出的担心， 立刻就被艾尔文打断了。 只见艾尔文像是早已知道这扇门可以从里面打开一样，把手按在门上，果断发力，十分轻松地打开了大门。 “快快快，快出来！”艾尔文一只手把着门，一手招呼着学生赶紧出去。 头顶的喷头已经在发出令人战栗的嗡鸣，也许下一秒就会喷出巨大的火舌，在周遭全是汽油的情况下，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把这里的一切彻底焚灭。 毫无疑问的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想要在这种环境多待一秒。 加文和卢卡因为距离比较近的缘故，率先跟随艾尔文的指挥走了出来，一切都非常顺利。 但是到了伊恩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刚才，伊恩因为猝不及防之下看到这具尸骨，所以被吓得蹭蹭往后窜，站在了距离尸骨最远的地方。 但好巧不巧的是，逃生的通道恰恰安排在了尸骨的身后。 于是，当伊恩看到教授在招呼自己逃走的时候，虽然反应还算迅速，但毕竟地上都是滑腻的汽油，难免走得踉踉跄跄，耗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 艾尔文看了眼头顶随时都会喷出火龙的喷头，又看了看脚步踉跄的伊恩。 一咬牙，原本已经站在安全地带的艾尔文再次冲进了深坑。 “艾尔文！你不准去！”莫里亚蒂在艾尔文的心里断喝。 莫里亚蒂都要被气死了。 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学生罢了，哪里值得艾尔文冒着生命危险去搭救！ 更何况，他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真是不像话！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在我的脑子里乱喊乱叫捣乱，而是会帮我注意头顶的喷头，在即将喷火的时候及时提醒我。”艾尔文冷漠地对莫里亚蒂说。 莫里亚蒂大呼小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最后，他重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咬牙切齿地说：“好吧好吧，我替你留意！” 于是，艾尔文不用再分神关注头顶的喷头，而是把全部心神都用在去救伊恩身上。 “啪叽”一声，就在艾尔文刚走到伊恩面前一米的时候，伊恩的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见趴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的伊恩，为了尽快把他弄出去，艾尔文灵机一动，一把攥住伊恩的肩膀，然后猛一发力，借助汽油的滑腻，像扔保龄球一样，把伊恩推向出口。 “咻”的一声，伊恩惨嚎着向出口滑去，然后顺利被门口的加文他们接住。 做完这一切，艾尔文也立刻向出口逃去。 然而，就在艾尔文距离出口还有几米的距离时，一声急促的惊呼在艾尔文的脑中响起：“艾尔文！上面的喷火装置启动了！快走！” 莫里亚蒂的话音尚未落下，一道火龙便以应声从上方喷泄而下，目标正是下方洒满汽油的坑洞！ 火红的烈焰照亮了整个工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方席卷而来。 “你只有三秒的时间！”莫里亚蒂急声提醒艾尔文。 艾尔文抬头，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危急时刻，他想到了布鲁斯送给自己的手表，于是，他迅速摘下手表，对准头顶的喷头奋力一掷。 不求把喷头打坏，只要能打歪角度，让坑洞不至于从中间开始着火，而是从两边开始。 随后，没空去管有没有击中喷头，艾尔文转身便向出口跑去。 会不会交代在这里，就只能看天意了。 火焰在瞬息间便到达了坑洞，一瞬间，以接触到火焰的地方为圆心，火势向周边迅速扩散，在大量汽油的助推下，贪婪地吞噬着一切，爆发出耀眼又可怕的焰火。 但却并不是从坑洞的中心开始扩散，而是从伊恩原本站立的地方开始。 这为艾尔文多争取了一两秒的时间。 滚滚浓烟蒸腾而起，坑洞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迅速化为灰烬，只剩下无数火龙的狂欢。 灼热的气息不断逼近着艾尔文，后背的灼痛越来越严重，空气开始变得滚烫，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没过几秒钟，后背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到火舌的舔舐，剧痛让艾尔文咬紧牙关。 终于，在火焰真正触碰到艾尔文身体之前，他猛地冲出坑洞，顺手还把站在门口的学生拽到一边。 明知道马上火海就会汹涌而来，居然还正对着门口！真是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 果然，下一刻，“轰”的一声，橙红色的火海裹挟着黑烟喷涌而出，门口周围的空气都被高温灼烧到扭曲。 不敢想象，如果此时有人还站在门口直面这股火焰热浪，将会产生何种后果。 危机暂时解除，趁着里面的汽油还在大量燃烧之际，艾尔文终于得空缓上一缓。 虽然这里的火势很猛烈，但设计者似乎考虑到自己本身也在这里的缘故，为了避免火势进一步蔓延，做了很多周全的准备，不仅火势一直被控制在安全的区域，而且产生的黑烟也被引导着一路排到外面。 这倒是件好事，算是省了艾尔文不少功夫。 “咳咳咳咳” 艾尔文正弯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墙壁，剧烈地咳嗽起来。 刚刚在坑洞里的时候，艾尔文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火焰本身，从喉咙到肺部全都难受至极。 如果可以喝上一口水，或许能缓解一些，只可惜在这里，无疑是奢望。 加文他们只能无措地站在艾尔文旁边，想要提供帮助，却不知道有什么是可以为教授做的。 又过了几分钟，终于稍微舒服了一些，艾尔文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好了，我们现在去救兰迪吧。” 说着，艾尔文指向前面的道路，示意大家走那边。 临走前，艾尔文最后望了坑洞一眼。 里面已经被烧得焦糊一片，那具原本惨白的尸骨，如今也被烧成了一堆焦炭，几乎不成人形。 尸体的旁边，艾尔文发现，布鲁斯送给自己的手表居然没被彻底烧毁。 想了想，艾尔文让学生们等他一下，然后走进满是灰烬的坑洞，然后把手表从地上拿起来，擦拭掉上面的灰烬，表带已经烧得不成形状，但表盘中的指针居然还在走动！ 艾尔文嘟囔了一句：“不愧是韦恩科技出品，烈火焚烧之下居然都还没彻底坏掉。虽然很多功能都不能用了，但至少能看个时间，还是留着吧。” 把手表放到上衣口袋之中，艾尔文最后又看了满目疮痍的坑洞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继续走在解救学生的路上，依旧是艾尔文走在前面，加文他们紧随其后。 走了一会儿，为了缓解紧张的氛围，加文他们开始聊起天来。 “刚刚教授在火场里捡的东西你们看到了吗？” “我看见了，是教授用来打歪喷火装置的手表。” “唔，都烧成那样了，教授居然还不忘拿回来，或许那块手表对教授来说有不一般的意义。” “可能是别人送的吧？” “那更可能的是送手表的人对教授来说不一般。” “天哪！那会是什么人？” “亲人？友人？爱人？应该主要就是这几类了吧？” “老实说，我觉得友人的可能性更大。” “亲人吧？我猜是亲人。” “所以你们都不猜爱人是吗？为什么？” 艾尔文把身后学生的嘀咕听得清清楚楚，为了制止他们越聊越歪的话题，他无奈地转移话题道：“你们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尸体的后面有门的？” 效果很好，加文他们果然来了兴趣：“教授，能告诉我们吗？我们实在是好奇。” 脑海中，莫里亚蒂也说：“说说吧，正好可以好好气气监控室里的那个混蛋。而且连我都没有猜出来，倒确实好奇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莫里亚蒂恨不得把那个差点让自己的身体灰飞烟灭的人大卸八块。 艾尔文微微点头，随后说：“其实这个杀人机关，在普通人看来，已经算是达到及格线了。” 果然，艾尔文一开口，就吸引了正在监控这里一切的马修的注意力。 虽然预感到接下来，艾尔文可能不会说什么好话，但马修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在我看来，这个机关主要利用的是人性的弱点。所以，只要跳出常规思路即可。” 艾尔文回头，看了眼伊恩，问：“伊恩，你刚刚一不小心跳进坑洞里，而且坑洞里有一具尸体，你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伊恩立刻回答，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后怕：“当然是吓到远离这具尸体啊！” “是的，远离，但就是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正中凶手下怀。你甚至连尸体都不敢看一眼，又何谈凑近观察，进而拨动尸体，甚至是把尸体扒拉到一边呢？”艾尔文细细解释了凶手的设计思路。 “而且，这种设计更加巧妙的地方在于，如果你们是我，面对学生不小心掉到坑洞的情况，你们可能会选择见死不救，当然也可能会打算之后再来救学生。但无论如何，你们也不可能想到，要自己也跳进坑洞之中。”艾尔文微微一笑。 “天哪，还真是的，”加文忍不住附和道，“当初教授您把我推下来的时候，我人都傻了，后面您也跟着跳下来的时候，我人直接懵圈了，完全无法理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面对方喷洒汽油以及可能的火焰威胁，其实也是为了减少我们思考的时间，让我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艾尔文又说。 “确实，身上被汽油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要在周围仔细查看。”伊恩一脸后怕地说。 莫里亚蒂同样默然，他回想起来，连自己当时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是让艾尔文不要管那些学生，自己逃生就好。现在一想，可不就是踏入了对方设计好的死路了吗？ “是的，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艾尔文从衣兜中拿出监视器，对着马修说，“继续往前走才是真正的绝路，你所设计的一线生机，在且仅在刚开始的那个坑洞之中。” “我承认，你确实分析得很对。”对面沉默了很久，终于认同了艾尔文的话。 “啧，老实说，设计得不错，几乎每一步都走在人性的弱点之上。”艾尔文点了点头。 唔居然被莫里亚蒂教授夸了！ 虽然马修和艾尔文之间是真正意义上的势同水火的敌对关系，但被艾尔文夸了之后，马修居然有种比被导师夸了还要高兴的感觉。 只是，就在马修高兴于自己得到认同的时候，艾尔文却开始给他泼冷水了，而且是混着冰渣的冷水。 “不过——”艾尔文话锋一转，“这场游戏体验下来，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依旧如同我最开始说的那样，你，呵，连那位导师的门徒都不如！” 走在后面、没敢打扰的加文他们面面相觑，他们非常好奇，那个被教授和对面的杀人魔反复提及的“导师”到底是谁。而且他们能够听出来，教授似乎对那位“导师”及其门徒非常熟悉，看起来好像早有了解。 艾尔文的话太过扎心，对面传来一阵叮里咣啷的动静，听起来应该是破防了。 艾尔文低声笑了笑，边走边说：“在此之前，你可能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出师了吧？认为自己比其他的门徒还要更像导师一些，毕竟他们大多抛弃了导师‘教导他人要珍惜生命’的准则，很多都是无意义的滥杀无辜，完全不给一点活路。” “你肯定觉得，你自己才是真正传承了导师理念的人，所以你所设计的杀人机关特意设置了一条生路。只可惜”艾尔文不屑地撇了撇嘴，故意没再说下去。 “只可惜什么？！”对面的马修霍然起身，急切地问，完全不顾腿上再次崩开的伤口。 啧，上钩了，艾尔文在心中冷笑。 “想知道吗？”艾尔文顿了顿，这才说，“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说完，艾尔文把监控器重新装进衣兜之中。 第112章 血 #血 将时间拨回现在。 夏洛克和布鲁斯他们在监控视频中看到那间被焚毁的深坑后， 很快便找到了那里。经过简单的侦查，立刻确定了艾尔文他们接下来的前进方向。 “莫里亚蒂到底在搞什么？”沿着艾尔文一路留下的痕迹走下去，夏洛克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看来绑匪应该是莫里亚蒂教授熟悉的人。”布鲁斯像是知道夏洛克指的是什么， 也说了一句。 这时， 夏洛克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看向布鲁斯问：“你那神奇的小手机里不是能够显示这家工厂的地图吗？” “是的，地图我们刚才已经研究过了，有什么问题吗？”布鲁斯问。 “我有一个想法， ”夏洛克一手摩挲着墙壁，说， “结合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安装了监控的房间， 其实可以进行一个反向排除。” 布鲁斯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夏洛克的意思，“你是想说， 凶手几乎在每一个房间之中都安装了监控， 但只有一个地方，凶手是不会安装的。” “那个地方就是， 凶手自己所在的房间！” “是的。”夏洛克点头， 很满意布鲁斯能够秒懂自己的想法。 唔， 至少比那些又蠢又迟钝的警探强多了。 “等一下。” 布鲁斯随便找了一处还算平整的墙壁，在手机上点点画画几下。 随后，在夏洛克和华生诧异的目光下， 在墙上投射出了一副清晰明了的地图，上面清楚地标注了安装有监控的房间。 一路上， 夏洛克对于布鲁斯的手段已经适应良好， 他略微扫了几眼，伸手指向中间的某处小房间， 言简意赅地说：“这里。” 布鲁斯同样赞同夏洛克的判断，他关闭投影，收起手机，然后迈步和夏洛克继续在通道里前进。 两人从明确目标到辨明方向，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几乎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夏洛克忍不住又看了布鲁斯一眼，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居然觉得，自己和布鲁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一发现让夏洛克眉头一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走了几步，见华生还没有跟上，夏洛克转头招呼还愣在原地的华生，“走吧，约翰，把枪准备好，等下可能会是一场硬仗。” “啊？哦哦，好的，我这就来。”华生挠了挠头，赶紧跟上。 随后，夏洛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在遇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布鲁斯本来想提示一下夏洛克要怎么走，但夏洛克像是知道布鲁斯要说什么一样，向后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提示，随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转。 布鲁斯刚想说出口的话，被迫咽了下去，因为夏洛克走的方向确实是对的。 又经历的几次岔路选择，夏洛克无一例外都选对了放心。 布鲁斯也算是看出来了，夏洛克这是在和自己暗中较量呢，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果然，夏洛克对走在旁边的华生说：“约翰，我的思维宫殿之中已经存下了地图，完全不需要拿着一个高科技手机，边看边找路。” 说完，夏洛克状似无意地瞥了布鲁斯一眼。 根特工厂原本是一个大型的化工厂，设施齐全、占地广阔，如果没有一点思路，而是硬找的话，很难快速找到凶手和艾尔文他们的地方。 但这一路上，有了布鲁斯和夏洛克，他们几乎算是直奔凶手所在的房间而去，几乎没有走一点冤枉路。 黑暗的废弃工厂，弥漫着森然的寂静，夹杂些许焦糊味。夏洛克他们在寂静黑暗的厂区行走，小心地放轻自己的脚步声。 每到一处有监控的地方，布鲁斯都会及时把此处的监控画面覆盖掉。 因此，监控室中的马修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工厂早已混进了三个大活人。 十几分钟后，他们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口。 夏洛克和布鲁斯互相进行无声的眼神交流，然后向华生比了一个肯定的手势。 找到了，那间完全没有监控的房间！ 不出所料的话，幕后凶手就在里面。 夏洛克将耳朵贴近门板，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布鲁斯则是再次拿出手机，把摄像头对着门缝照了照，并且贴心地让了一些地方，让华生也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只有一个年轻男人，正死死盯着监控画面。 看起来很好对付，应该可以直接强攻进去。 布鲁斯指了指门锁，又挥了挥手机，没有说话，但意思很容易懂。 夏洛克无语，用眼神和布鲁斯交流：[你的手机连门锁都能开？] 布鲁斯面带得意：[是的，依旧是韦恩科技。] 夏洛克和华生默默等待着布鲁斯用手机打开门锁，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里面的年轻人却依旧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响。 “这位先生，请问您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从马修的身后响起。 马修一惊，猛然回头，看到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立刻举枪欲射，但为时已晚，一只势大力沉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的鼻子上，他的眼前顿时一片金星乱冒。 一只手护着脸，匆匆后退几步，马修胡乱朝着前面连打两枪。 “砰、砰砰。” 马修已经被夏洛克的一拳打得头昏脑涨，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明明自己只打了两枪，却有三声枪响。 但是很快他就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代价。 “啊啊啊啊！”一声惨嚎从马修的嘴里发出。 他的右手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像是握上了一块通红的烙铁。 剧痛之下，马修再也握不住手枪，“啪”的一声，手枪掉落在地。 夏洛克立刻上前几步，把手枪拾了起来，然后转身向不远处依旧端枪警戒的华生比了个“可以了”的手势。 原来，这多出来的第三枪，是华生医生射出的，正中马修的右手手心。 卸下对方的武器，夏洛克他们现在才得空仔细观察这个幕后黑手。 他们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设计了这场绑架。 只是，这个幕后黑手，如今的样子却有些太过凄惨。 被夏洛克的一拳击中后，马修的鼻子又酸又疼，温热的液体汩汩流下，满脸的黏腻和腥甜。 右手被子弹洞穿，极度的灼烧感和剧痛从手心处向上蔓延至整只手臂。 大腿上也是血红一片，看起来应该被包扎过，但华生一眼就能看出处理手法非常粗糙。 夏洛克本打算拽起马修进行审问，没想到，布鲁斯已经先于夏洛克一步开始了讯问。 他一把钳住马修的脖子，将他的整个身体钉在墙上。 非常标准的“蝙蝠式壁咚”，整套动作丝滑无比。 直到马修的后背与坚硬的墙壁发出“砰”的闷声撞击后，布鲁斯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顺手了，似乎有些破坏自己有钱阔佬的伪装。 不会和自己现在的人设不符吧？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夏洛克和华生，却发现他们完全没有起疑心，反倒都是一脸的理解和认同。 嗯？没怀疑？那我就能放开手脚了。 虽然意外于他们居然没有怀疑，但既然没有，布鲁斯就能放开手脚了。 论拷问犯人，布鲁斯可以说是熟到不能再熟。作为蝙蝠侠，每天一睁眼，不是在揍罪犯，就是在揍罪犯的路上。 哥谭的超级罪犯虽然多，但基本上每一位都被蝙蝠侠暴揍过，很多甚至都不止一次。 蝙蝠侠牌拷问大套餐，吃了都说好。 “砰”的又一声，是拳头击打腹部的响动，马修被打得龇牙咧嘴，这种疼痛让他觉得呼吸困难，身体像是虾米一样弯曲着。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莫里亚蒂教授？”布鲁斯冷声问。 马修紧咬牙关，没有吭声。 “莫里亚蒂教授现在怎么样了？”布鲁斯面无表情地问。 没等马修回答，布鲁斯又是一拳招呼上去。一时之间，马修的惨呼声和拳拳到肉的沉闷声响交织着，伴随着鲜血和痛苦。 华生忍不住对夏洛克说：“韦恩先生这也太狠了吧？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夏洛克倒是一脸淡然，毕竟，当初为了追查真相，少不得也会为了线索而动用暴力。 连哥谭的罪犯们都扛不住蝙蝠侠的刑讯逼供，更何况是马修呢。 几分钟后，马修终于不再沉默：“咳咳，哈哈哈哈，你们想知道莫里亚蒂怎么样了？” 他满脸是血，突然定定地看向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布鲁斯看着马修脸上的得意，一种不详的念头袭上心头，他顺着马修的视线望去。 一瞬间，布鲁斯蓝色的眼眸猛然睁大了。 监控画面里，赫然出现的是艾尔文的身影。 布鲁斯把马修的头往墙上一撞，在对方昏倒过去后，他立刻上前查看艾尔文的情况，夏洛克和华生也迅速围了上来。 他们看到，画面之中是依旧是一个房间。 但是这个房间的正中间，放置了一个铁笼，铁笼子里关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年轻男人。 此时，艾尔文正在尝试打开铁笼的锁，身后则站着三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跟班。 “看来那几个年轻人就是绑架莫里亚蒂的绑匪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和莫里亚蒂达成了同盟关系。”夏洛克一眼就看出了艾尔文和加文他们的关系变化。 很快，夏洛克他们看到，艾尔文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铁锁被成功弄开了，监控中也传来了欢呼声。 其中一个年轻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走进铁笼查看被关之人的情况。 莫里亚蒂随后也走了进去。 夏洛克他们听到莫里亚蒂在说：“看看他伤到哪了，需不需要包扎。” “看来事情已经差不多在掌控之中了，”布鲁斯松了口气，随后对夏洛克说，“我们去和莫里亚蒂先生会合吧。” 只是，就在夏洛克打算答应的时候，监控中突然传来的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兰迪，你在干什么！” 夏洛克他们震惊地看到，原本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突然朝着莫里亚蒂猛扑而来。 一瞬间，年轻人和莫里亚蒂面对面紧紧贴在了一起。 莫里亚蒂的身体一僵，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用力把年轻人向外推去。 年轻人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嘴里却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生喃喃，已经看呆了。 很快夏洛克他们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监控摄像头很清晰，他们清楚地看到，莫里亚蒂奋力推走年轻人后，腹部的白色衣衫开始被鲜血浸染。 一开始只是一个红色斑块，但没过多久，血红在莫里亚蒂的胸腹部不断扩大，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浸透，血依旧不住地往下流，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莫里亚蒂的脚步开始踉跄，身体不自觉地向地面倾倒。他本能地想要捂住伤口，但血液依旧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夏洛克、布鲁斯、华生：！！！ 第113章 皮一下，很开心 #皮一下， 很开心 当原本生死不知的兰迪一跃而起，向自己扑来的时候，艾尔文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了。 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随着锐器刺入**的声音传来，艾尔文的身体僵住了。 低头一看，锋利的匕首已经划破衣衫，进而刺入自己的胸腹部， 猩红的鲜血开始不受控制地染红衣衫。 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肾上腺素的分泌， 艾尔文最开始其实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拼尽全力把凶手推开， 见加文他们已经赶来把兰迪按倒在地，艾尔文这才半松了口气。 但也就在这时，迟到的剧痛突然如潮水般向艾尔文席卷而来， 很快便侵占了他的全部心神。 冰冷的刀刃依旧留在温热的血肉之中， 带给艾尔文一种诡异的新奇感受。 仅存的理智告诉艾尔文，在不清楚伤势的情况下， 如果仓促拔出匕首， 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上帝啊！我就说不要多管闲事吧！”莫里亚蒂的语气中满是情真意切的焦急和关心， 当然更多的是关心他自己的身体，“不要盲目拔刀，你先感受一下伤口到底怎么样了！” 尽管一潮又一潮的疼痛不断袭来， 艾尔文依旧小心地稳住匕首的握把，避免匕首有大幅度的移动， 让伤口雪上加霜。 这之后， 艾尔文腾出一只手，小心地检查胸腹的伤口。 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 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错愕，进而是恍然，神色间也是镇定了很多。 莫里亚蒂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艾尔文的身体情况，他也不再旁边焦急地出着主意了，嘟囔着：“唔，你运气还真不错，又或者是冥冥之中世界意志的安排？或许你，哦不，是我注定了要被夏洛克杀死，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艾尔文能够感觉到，莫里亚蒂似乎在自己的心里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但大量鲜血的流失让他的意识产生些许恍惚，没听进去几句。 全身的气力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被渐渐抽离，艾尔文的身体慢慢向地上瘫倒。 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是兰迪和加文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尽管兰迪只有一个人，而且同样受伤严重，但加文他们三个人一起上才能勉强摁住兰迪。 “兰迪！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本熟悉的朋友如今居然变得这样疯狂又陌生，伊恩的声音中都带了些许哭腔。 他们更加不理解的事，为什么好好的营救行动，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好在尽管他们再怎么蒙圈，阻止兰迪继续伤害莫里亚蒂的意识还是有的。 因为，莫里亚蒂教授可是救过他们性命的好人！ 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已经瘫软在地的艾尔文没有转头去看，就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这还得归功于莫里亚蒂的及时提醒，但艾尔文可没有一点感谢的意思。 “嘿，艾尔文，振作一点，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来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我都太久没见到夏洛克了！他还穿着那件大衣呢，唔，要是能配上那个标志性时尚单品猎鹿帽就更棒了！” “” 自看到夏洛克开始，莫里亚蒂就在艾尔文的脑子里大吵大闹，激动异常。 “唉——” 艾尔文叹了口气，他第无数次希望，如果系统商城里有一个手动闭麦的商品就好了，他一定会省吃俭用，以最快的速度买下它！ 不过，莫里亚蒂的大呼小叫，倒是误打误撞地转移了艾尔文的注意力，让伤口处的剧痛不至于占据他的全部心神。 而且，夏洛克的出现触发了积分增长的机制，看着终于从0开始往上增长的积分数，艾尔文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积分不多，但艾尔文已经有种穷人乍富的激动了。 忽然，艾尔文感受到一个有力的臂膀正在把自己从冰冷的地面上轻轻揽起。 微微侧头看去，是意料之中的人——布鲁斯韦恩。 和布鲁斯那蓝色眼眸对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艾尔文居然从他那重重伪装下，看到了深藏其中的关切之意。 恰好此时，大喊大叫半天了的莫里亚蒂抽空干了件正事，他提醒艾尔文道：“还记得布鲁斯那只有5的忠诚度吗？现在居然有6了。” 艾尔文微一挑眉，有些惊讶，心中暗忖：既然如此 作为看过很多DC漫画和电影的人，艾尔文知道，蝙蝠侠是众多超级英雄之中最多疑、也是最谨慎的一位。他会用无数的伪装来隐藏自己，哪怕是阿尔弗雷德，都无法不能保证能够彻底看穿自己自小养到大的少爷。 所以，艾尔文在和布鲁斯打交道的时候，总有一种对方蒙着一层纱的不真切感觉，不真切带来的是不信任和不放心。如果有机会稍微触及布鲁斯内心真实情感，艾尔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艾尔文开始了。 “布鲁斯”艾尔文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明显中气不足。 “莫里亚蒂教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布鲁斯说着，一手稳稳拦住艾尔文的上半身，然后抽出另一只手，打算掀开他的衣衫查看伤势。 但他的手却被按住了。 布鲁斯低头一看，是艾尔文的手。 艾尔文的手已经被鲜血浸染大半，按住自己的力道软绵无力，但出于尊重对方的意愿，布鲁斯依旧顺着艾尔文的力道停下了动作。 “咳咳咳，”艾尔文咳嗽了几声，微微喘息着，声音越来越弱，“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会在这之前把你安全送回哥谭的” “教授，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会没事的，相信我！”布鲁斯扶着艾尔文的动作越发轻缓了。 艾尔文似乎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额头上沁满冷汗，但却微微笑着，声音越发轻不可闻，“还有，还有你的父母，我也一定会把他们复活的。” 因为艾尔文的声音已经到了细若游丝的地步，连布鲁斯都需要凑近了才能听到，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在场的其他人听了去。 “莫里亚蒂先生，你”布鲁斯一时有些语塞。 看着艾尔文无力地躺在自己的臂弯，却还在考虑自己的事情，一时间，担忧、感动、自责、难过种种情绪袭上布鲁斯的心头。 “莫里亚蒂先生，你先不要说话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或许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布鲁斯眼中的担忧之意越来越强烈。 莫里亚蒂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又提醒了一句：“唔，恭喜你，布鲁斯对你的忠诚度已经是10了。虽然这个结果依旧意味着他是不可能完全听你的建议，但至少增加了，真是可喜可贺。” 听完莫里亚蒂的播报，艾尔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决定先到此为止了。 于是，艾尔文的嘴角沁着笑，对布鲁斯说：“我我其实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布鲁斯下意识问。 “当然是感谢你”布鲁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突然在重伤濒死的艾尔文脸上看到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当初送给我的手表。”艾尔文终于说出了答案，声音也一改之前的虚弱。 布鲁斯诧异地看着艾尔文，愣住了。 艾尔文移开按住布鲁斯的手，然后主动掀开被鲜血浸染的衣衫，露出衣衫之下伤口的情况。 布鲁斯此时才终于看清艾尔文的伤情。 刀口处已经血肉模糊，看起来有些狰狞。 但布鲁斯的关注点并不是刀口。 他看到，雪亮的刀尖下居然还垫着一样东西，一件布鲁斯熟悉无比的东西—— 手表！ 他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艾尔文，面色变得精彩至极。 原来，艾尔文确实被匕首刺中了胸腹，但锋利的刀锋恰巧被布鲁斯送的手表挡住了大半，起到了很好的缓冲效果，让匕首不至于过分深入，伤害到艾尔文的脏器。 布鲁斯终于彻底明白了，艾尔文其实只是受了皮外伤，看起来严重，但却并没有生命危险。 “你”布鲁斯揽住艾尔文的手臂一僵，无语到了极点。 看来教授伤得确实不重，都有心情戏弄自己了。 艾尔文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辩解道：“唔，刚刚伤口太疼了，但是现在好多了。” 心里想的则是：啧，皮一下，还挺开心的。 “唉——”布鲁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不论如何，人没事就好。 “莫里亚蒂教授，我随身带了伤药，这就给你敷上。” 说完，布鲁斯帮助艾尔文重新躺平。 这之后，布鲁斯双手握在匕首的握把上，猛地一发力，迅速又轻巧地拔出了匕首。 伤口既然不是很深，也就不用太担心拔出匕首后流血过多的问题了。 布鲁斯作为蝙蝠侠，受伤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对于各种伤口的处理可太熟练了。 “唔”尽管布鲁斯的动作已经算是足够利落了，艾尔文依旧疼得闷哼了一声。 艾尔文忽然有些无法理解，明明伦敦才是自己的主场，但是自己几次受伤流血的经历，居然不是在哥谭那个鬼地方，反倒全都是在伦敦。 呃，难道自己在伦敦，会被加上什么反派特有的负面buff？ 拔出匕首后，布鲁斯在口袋中摸索了几下，拿出一瓶装有白色粉末的药瓶，对艾尔文说：“这是伤药，具有较好的止血功能，我现在给你敷上，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说完，不等艾尔文答应，布鲁斯便一把将伤药按在艾尔文的腹部，艾尔文疼得又是嘶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 本来想让布鲁斯轻点，但是看到布鲁斯那依旧面无表情的脸，艾尔文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布鲁斯给艾尔文用的药果然很不错，伤口上的剧烈疼痛已经在缓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的钝痛，艾尔文的大脑似乎也和伤口一样，变得迟钝又麻木 “莫里亚蒂教授，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艾尔文的不远处响起，是旁观了布鲁斯救助艾尔文全过程的夏洛克。 艾尔文的眼睛微阖，没有理会夏洛克话语之中的挖苦，而是直接嘱咐道：“先把那个兰迪打晕吧，他已经被人深度催眠了。” 呵！你在教我做事？！ 见对方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挖苦而动怒，反倒还吩咐自己做事，夏洛克有些不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到被三个人勉强压在身下的兰迪身边，干脆利落地把依旧在挣扎的兰迪拍晕过去。 第114章 双标 #双标 敷上伤药后不久， 艾尔文腹部伤口的血止住了很多，布鲁斯又拿出一卷小巧的纱布卷，撕开包装， 抽出干净无菌的纱布， 将伤口小心地包扎好。 整个过程熟练又自然，华生忍不住夸赞道：“韦恩先生，从一位军医的角度来看，不得不说， 您的包扎手法比我都要熟练。” 布鲁斯嘴上说着自谦之词，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卡壳， “只是我练习得多罢了， 熟能生巧。” 华生更惊讶了：“那你得救治过多少伤员啊！” 在阿富汗战场的几年里，华生救治过的伤员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尚且做不到像布鲁斯这样的手法娴熟， 他无法理解， 一个美国的阔佬是怎么有机会救治那么多伤员的。 许是看出了华生的疑惑，布鲁斯只得说：“在我年少周游世界的时候， 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医护志愿者。” 当志愿者的经历是真， 高超的包扎技术是练习来的也不假， 只是时间发生了错位。 布鲁斯是因为自己经常受伤，为自己包扎的次数多了才磨炼出的外科水平。 对于布鲁斯来说，这可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话题。 聊着聊着， 他觉得自己身上曾经受过伤的地方再次开始隐隐有些作痛。 然而，华生可不知道这些隐情， 他顺理成章地说：“韦恩先生， 我敢说，您只需要再以这种强度练习下去， 一定会达到世界顶级水平的！” 华生完全不知道的是，他这话，有些像是在诅咒布鲁斯受更多的伤。 呃布鲁斯觉得自己身上的旧伤有隐隐复发的趋势。 话题再这么进行下去，对布鲁斯来说，就有些不礼貌了。 于是，布鲁斯对夏洛克他们说：“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我需要尽快把莫里亚蒂教授送到医院。” 虽然艾尔文如今的伤势被止住了，但之前所流的大量鲜血又没有办法立刻补回来。 失血过多的负面感觉已经开始表现出来，艾尔文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眩目感 见艾尔文如今的状况已经不适合走路，于是，布鲁斯揽住艾尔文的腰部和腿部，直接横抱起艾尔文，动作流畅又有力。 艾尔文本来就头晕的厉害，一个晃神的功夫，就被布鲁斯抱了起来。 莫里亚蒂不忿地说：“啧，要是夏洛克抱你就好了！” 艾尔文无语，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不想被人这样抱起来，不论那个人是谁。 总觉得有些别扭。 但艾尔文知道布鲁斯这样做毕竟是好意，他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吧。 终究，艾尔文双眼阖闭，神态安详。 俗称，摆烂。 “这两个人怎么办？”华生指着全都昏了过去的兰迪和马修，问夏洛克。 “一并带到苏格兰场吧。”夏洛克说。 —— 几分钟后，根特工厂外，布鲁斯的黑色跑车旁。 布鲁斯先把艾尔文小心地安置在副驾驶上。 这之后，他不知道从车的哪里掏出一些绳索，熟练地把兰迪和马修扔到车顶，捆绑结实。 对于布鲁斯来说，罪犯可不配坐自己的车，在车顶吹风才更适合他们。 华生看着布鲁斯熟练的动作，总觉得对方似乎经常会做出把人绑在车顶的事情。 只是，就在布鲁斯打算上车的时候，忽然身体僵硬了一瞬，猛然转身，看向一个方向。 夏洛克同样像是发现了什么，也向那个地方看去。 “怎么了？”华生疑惑地问，却并没有得到答案。 距离这里千米外的高塔上，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静静趴卧着，面前是一把高倍狙击枪，看狙击枪的枪口指向的方向，赫然正在瞄准着远处的艾尔文他们。 [难道是对方的后手？] 布鲁斯心头一紧，这种感觉他可太熟悉了，是“蝙蝠感应”在向自己预警。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他知道，附近一定存在足以威胁自己一行人生命的东西。 就在布鲁斯打算找个掩体暂时躲避时，坐在车中的艾尔文忽然开口了，声音很虚弱，这回不是装的，“不用担心，是我们这边的。应该是管家先生担忧我的安危，所以安排了他来。” “他？是谁？” “莫兰上校，枪法极好，他现在应该在远处用狙击枪监视这里的情况。”虽然在说话，但艾尔文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失血过多叠加麻醉剂的副作用，艾尔文现在的眼皮子比砖墙还重。 他能知道对方是谁，还是莫里亚蒂在心中告诉他的。 说完，艾尔文按下车窗，伸出左手，对着虚空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啪”的一声，布鲁斯发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消失了。 一旁的夏洛克虽然没有听到艾尔文和布鲁斯说的悄悄话，但看着艾尔文打响指的样子，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他想到了当初被艾尔文用狙击枪威胁的糟糕经历。 死去的糟糕记忆又攻击了夏洛克一次，他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高塔之上，莫兰上校从狙击镜中看到了艾尔文打的手势，顿了顿，随后眼睛从狙击镜移开，子弹退膛，拆卸枪支零件，装入旁边的长盒中，然后转身走下高塔。 身影彻底融入夜色前，他打了一个电话，对面接通得极快：“教授受了一点伤，但不致命。刚刚教授打手势让我撤退，所以我的任务完成了” “好的。”另一边的电话之中传来管家先生的声音。 危机解除，布鲁斯招呼夏洛克和华生上车，自己坐到了驾驶座。 再次坐进布鲁斯的车，回想起来时的疯狂，华生依旧有些心有余悸。于是，刚一上车，华生就立刻系好安全带，双手握住把手，严阵以待着。 很快，车启动了，引擎轰鸣声响起，华生不自觉地又握紧了几分把手。 然而，汽车开始行驶时，却不是华生想象的那种风驰电掣，而是——舒缓平稳，没有一丝的颠簸和晃动。 这一次，布鲁斯把每一个弯道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让乘客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速度的变化，和来时的风驰电掣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让华生觉得驾驶座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而且，刚刚艾尔文上车后，感觉口干舌燥，于是轻车熟路地从车里拿出杯子和水，喝了一些后，随手把还剩着一些水的杯子放在座椅旁边的台子上。 华生眼睁睁地看着，杯中的水别说洒出来了，甚至都没有多少晃动。 这也太双标了吧？ 松开紧紧握住把手的双手，华生神色复杂地看向驾驶座上的布鲁斯，有些幽怨。 察觉到后方的幽怨视线，布鲁斯倒是觉得理所当然，“莫里亚蒂先生的身上有伤，颠簸可能会加重伤情。” 华生还能说什么？只能表示理解。 车开到苏格兰场的时候，简单和匆匆走出来的雷斯垂德探长交接后，华生和夏洛克他们和布鲁斯就此分开，布鲁斯要赶紧把艾尔文送去医院。 雷斯垂德探长安排几名警探，把兰迪和马修他们抬进苏格兰场，这之后，他生气地对夏洛克说：“你们又私自行动是吧？为什么不报警？” 像是预感到夏洛克又要说什么气人的话，雷斯垂德探长抢先一步说：“好好好，夏洛克，你不要说了，知道你是孤胆英雄行了吧。既然觉得苏格兰场是鸡肋，那你为什么还要把罪犯往我们这里送？直接塞到你们的贝克街221B算了。” 雷斯垂德探长本来就被最近的连环案件折腾得够呛，现在夏洛克又搞独自行动这套，他会生气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已经能够预感到，为了给夏洛克摆平所有程序上的事情，他又要填无数的表格、作一场又一场的汇报。 如果夏洛克能够少说些“这些把戏都是用来迷惑愚蠢的苏格兰场的”之类的话，雷斯垂德探长敢打赌，夏洛克在苏格兰场里的人缘至少要好上一半！ 华生见雷斯垂德探长是真的生气了，于是立马揽过探长，说：“格雷格，我来跟你说下今晚的情况吧” 趁着雷斯垂德探长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叙述上，华生抽空给夏洛克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收敛一点。 夏洛克后面跟着的是垂头丧气的加文他们，他们需要到这里做笔录。 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雷斯垂德探长说清楚，在目送探长把那几个学生带进讯问室的过程中，华生对夏洛克说：“看韦恩先生和莫里亚蒂现在的情况，夏洛克，你可能等不到自己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案子了。” 华生觉得，连自己都看出布鲁斯和艾尔文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夏洛克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夏洛克知道华生的意思，但是，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可不相信莫里亚蒂会喜欢上谁，或者说，喜欢这种情感是不可能出现莫里亚蒂的身上，正如不会出现在我身上一样。” ——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入目是一间窗明几净、干净清爽的房间。 如果不是床头不远处摆放着的医学仪器，艾尔文几乎认不出这里其实是一间病房。 此时的艾尔文的脸色尚有些苍白，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教授，您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管家塞巴斯蒂安。 “嗯，我睡多久了？”艾尔文的声音中还裹挟着刚睡醒后的沙哑。 “距离您被绑架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一天一夜的时间了。”管家先生温声说。 第115章 积分的正确使用方法 #积分的正确使用方法 唔一天一夜？ 艾尔文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 一边慢慢起身。 伤口被包扎得很好，但是依旧会有一阵阵难受且持续的钝痛。 见艾尔文想要坐起来，管家先生立刻拿来柔软的靠枕放在他的后背处， 让他能够更舒服一些。 “莫里亚蒂先生， 不如以后我让莫兰贴身保护您吧？”管家先生忍不住提议道。 前天晚上，当布鲁斯驱车到达伦敦圣彼得医院的同一时间，管家先生也到了。 管家先生在看到被布鲁斯抱着、浑身染血的艾尔文时，吓了一大跳。 这也是因为， 艾尔文当时的状况属实有些凄惨。 管家先生看到，自己早晨为教授熨烫妥帖的外套已经不翼而飞了， 寒风萧瑟的伦敦深夜， 教授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那是因为，外套在艾尔文去救学生的时候沾染了汽油，所以早就脱下来扔掉了。 而且， 就这件原本整齐熨烫过的白色衬衫， 如今也是破破烂烂的，上面沾染了大量的鲜血。 虽然早已得到消息， 莫里亚蒂教授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看着教授面色苍白地被布鲁斯抱着向医院里走时， 管家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之际。 “莫兰上校？”艾尔文的脑海中回想起莫兰上校的身影，有些头疼，“唉， 算了吧，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的旁边站着一位生人勿进的保镖？太扎眼了。” “放心吧， 赛巴斯， ”艾尔文向后靠了靠，舒服地喟叹一声， 然后说，“我向你保证，这次真的只是意外。” 只可惜，艾尔文的话对管家先生来说完全没有什么说服力，他不客气地指出：“教授，您之前几次受伤后，也是这样说的。” “嗯？有吗？”艾尔文决定装糊涂到底，“那你肯定是记错了！” “布鲁斯和夏洛克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见管家还想说什么，艾尔文立刻转移了话题。 “您在医院修养的这段时间里，福尔摩斯先生和韦恩先生一直在苏格兰场处理后续案件的侦破，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他们居然在一起吗？夏洛克和布鲁斯？”艾尔文的眼中露出感兴趣的光彩，“居然没有打起来？” “打了。”管家先生神色淡然。 艾尔文：？！什么情况？！我只是随口一说，居然真打起来了？ “而且打了不止一次。”管家先生依旧很淡定。 “哦？快展开说说！”艾尔文更感兴趣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催促管家。 管家先生有些无奈地帮助艾尔文又调了调靠枕的位置，并且为艾尔文倒了一杯水，这才说：“雷斯垂德探长来看望你的时候，顺便把这事告诉我的。” “事情的起因是韦恩先生将您送到医院后，便回到苏格兰场，正好在那里和福尔摩斯先生相遇。” “您经常去苏格兰场，应该是知道的，那里划定了一片区域专门用来训练和锻炼的地方，其中还有一座用来切磋的擂台。” “是的，我每次去讲课的时候，都会路过那里，”艾尔文点了点头，他似乎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只听管家先生继续说：“当福尔摩斯先生和韦恩先生看到这座擂台的时候，当即决定切磋一番” 听到这里，艾尔文一抬手，制止了管家先生继续往下说，而是半自言自语地说：“唔，夏洛克VS布鲁斯？我们来猜猜谁会赢？” 莫里亚蒂知道艾尔文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他立刻接口道：“肯定是夏洛克赢！我敢打赌！” 艾尔文摇了摇头，笃定地说：“我觉得，肯定是布鲁斯赢才对。” “怎么可能！”莫里亚蒂的声音尖锐，“你不能因为蝙蝠侠是出身于超能力人士满地走的哥谭、也不能因为他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就觉得他能赢夏洛克吧？！” “呃”艾尔文一时语塞，他最开始还真是这么想的。 “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去电，布鲁斯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肯定不会是夏洛克的对手，要知道，夏洛克可是擅长拳击、巴顿术等等搏击术的！” 莫里亚蒂越说语气就越肯定，艾尔文则是越听越不确定了。 管家先生本来打算说出结果，但见艾尔文还在纠结之中，于是很贴心地没有立刻公布答案。 过了好久，艾尔文迟疑地抬头，问管家先生，“所以，到底是谁赢了？” 管家先生笑了笑，终于公布了答案：“两位先生打了个平手。准确来说，是一胜一负，一平。” 这个答案有些意外，艾尔文愣住了，随即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本打算详细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随后，一大堆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带队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精神奕奕的老人。 管家先生起身迎接医生，一边向艾尔文介绍道：“先生，这位是圣彼得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琼斯医生，也是您的主治医生。” 艾尔文看了看距离自己最近的琼斯医生，又看了眼后面乌泱泱的一大堆医护人员，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圣彼得医院里，医生查房都是这样兴师动众的吗？ “哈哈哈哈，莫里亚蒂教授，”琼斯医生未言先笑，“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艾尔文同样回以微笑，“感觉还不错，除了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外，其他都还好。” 琼斯医生从进门起就面带微笑，态度好到让艾尔文觉得，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所图谋。 琼斯医生得意地说：“老实说，莫里亚蒂教授，您的伤虽然没有伤到脏器，没有生命危险，但刀口其实依旧比较深，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会留下诸如肌肉断裂等等令人遗憾的后遗症。” “但是！”琼斯医生话锋一转，“通过我给您做的那一场小小的外科手术，这些后遗症您完全不用担心了！我甚至在最后伤口缝合的时候，采用的是美容缝合，可以最大限度地淡化疤痕。与此同时，我在给您开的药方中安排了很多世界顶级的修复药物，保证让您日后去海边度假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困扰” 说完，琼斯医生开始小心地检查艾尔文伤口的愈合情况，仔细查看了艾尔文的各项生理指标。 做完这些还不算完，他还和身后的其他几位医生进行小声地交流讨论，认真负责到了极点。 艾尔文一开始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但听着听着就觉的有些不对劲了，怎么感觉对方把自己当成那些需要做好身材和皮肤管理的模特了？ 还是说，现在医院的医生已经贴心到这种程度了？！ 趁着对方开始和其他医生进行交流讨论，艾尔文忍不住将疑惑的目光转向管家先生，想要一个答案。 不过，根本不需要管家先生为艾尔文解惑，琼斯医生很快就主动说出了原因，“莫里亚蒂先生，放心吧，您目前的身体恢复情况非常顺利，应该很快就能痊愈出院了。总而言之就是，您在住院期间有任何问题，都请和我说，我一定会尽最大可能解决您遇到的一切问题。” 说着，琼斯医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毕竟韦恩先生事先交代过，要照顾好您，更何况，韦恩先生给的奖金实在太多了。” 啧，破案了，艾尔文恍然。 看来，布鲁斯这走到哪就买到哪的习惯看来压根就没有变过。 不过，这个圣彼得医院，艾尔文恍惚记得，似乎是伦敦最顶级的医院，寻常有钱人哪怕是床位都不一定能预定到，布鲁斯就这么水灵灵地买下来了？ 唉，艾尔文觉得，如果布鲁斯依旧按照这个趋势一路“买买买”下去的话，很快自己就要被麦考夫请喝茶了。 毕竟，他觉得，麦考夫应该不会想要眼睁睁地看着女王陛下治下的伦敦被一个美国人靠金钱买走。 茶，唔，说起来，第欧根尼俱乐部的红茶味道还真是不错，如果自己真被麦考夫请喝茶了，一定要顺点儿回来。 艾尔文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各种有的没的事情，一边抽空应和着琼斯医生的关切和套近乎，倒是两不耽误。 琼斯医生见艾尔文如此好说话，也很开心，他相信，只要服务好对方，慷慨的韦恩先生一定会再付一大笔奖金的。 后面，管家先生看出了艾尔文的心不在焉，于是主动说：“琼斯医生，莫里亚蒂先生毕竟刚醒不久，还需要静养，不如，我们一同出去聊聊后续的治疗和注意事项吧？” “嗯？哦哦，好的，正好我有一些事情还是要嘱托你们的。”琼斯医生欣然接受，和艾尔文告别后，才和管家先生一同走出病房。 一群人又呼啦啦地离开，病房之中只剩下艾尔文一个人躺在舒适的床上闭目养神。 “嘀——嘀——”仪器运行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发出有规律的声响，窗外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突然，原本双眼阖闭的艾尔文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神色严肃，面色冷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十分紧迫的事情。 只听艾尔文说：“莫里亚蒂，说起来，我现在有积分了。” “嗯，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黑进苏格兰场的监控系统里。”艾尔文的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然后？” “这样我就可以调取夏洛克和布鲁斯切磋时的监控录像了！怎么样？想看吗？”艾尔文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莫里亚蒂言简意赅地说：“看！快播！” 啧，就知道莫里亚蒂肯定也会感兴趣！ 第116章 被当事人发现了 #被当事人发现了 当管家先生好不容易送走一大帮医生和护士， 回到病房的时候，却看到，原本应该好好休息的教授， 此时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这间病房不愧是最顶级的特护房间， 各种家电应有尽有，连电视机都是目前市面上的最新款，正好方便了艾尔文直接把监控录像直接转播在上面。 只是扫一眼，管家先生就知道教授现在在看什么了。 虽然并不清楚， 教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搞到苏格兰场的监控，并且还能在电视上播放的， 但这些只是细枝末节， 他更关心的是教授的身体。 “先生，您毕竟刚动过手术，需要多休息的， 刚刚琼斯医生也是这么嘱托我的。” “嗯嗯， 好，等我们， 啊不， 等我把第一局看完就休息。”艾尔文嘴上说着， 眼睛却依旧盯着电视屏幕，一刻也没有移动。 老实说，这可比看那些诸如UFC之类的格斗比赛有趣多了。 搭配莫里亚蒂的解说食用， 效果更佳。 艾尔文在看完第一局的“回放”后，本打算无缝衔接第二局， 但碍于管家先生不赞同的目光， 终究还是屈服了，自觉躺倒休息。 到了下午时分， 就在艾尔文开始看最后一场的回放时，房门再次被敲响，又是好几个人一起进来，这回倒全都是熟人，为首的是雷斯垂德探长。 此次绑架案，艾尔文作为最直接的受害者，也是对案情最为熟悉的人。 本来苏格兰场是打算让艾尔文来警局做笔录的，但是雷斯垂德探长考虑到，艾尔文毕竟这次受了不小的伤，所以决定亲自来医院，为他做笔录。 雷斯垂德探长身后跟着的，也是老熟人，布鲁斯和夏洛克。 在他们推门进来的那一刻，艾尔文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因为莫里亚蒂在脑子里兴致勃勃地分析双方的动作，所以艾尔文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有外人推门进来。 不过好在艾尔文还是在他们即将进门的千钧一发之际，把电视给关了。 艾尔文在心中直呼好险：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布鲁斯和夏洛克他们就要知道自己刚刚正在看什么了。 当布鲁斯他们进入艾尔文的病房时，总觉的教授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呃，心虚？ 布鲁斯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好奇。 夏洛克自然也发现了艾尔文眉宇间的躲闪之意，同样目光一凝，旋即开始在房间之中搜寻起来。 只可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另一边，雷斯垂德探长为自己搬了一把椅子，然后坐在艾尔文的病床旁，说：“莫里亚蒂教授，是这样的，关于此次绑架案，我们想要听听您的叙述，看看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艾尔文把手上的遥控器放到枕头边，毫无保留地向雷斯垂德探长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毕竟，这次的案子又不是他自己做下的，确实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雷斯垂德探长边听边记录，很是认真。 心中不住感慨，不愧是犯罪心理学的教授，哪怕是做笔录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原来，艾尔文在叙述的过程中，很自然地加上了自己对于每一个当事人的心理、行为等问题的分析，并且点出了事件之中所有证据的情况。 这种高度配合的样子，和夏洛克在录笔录时的不耐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雷斯垂德探长觉得，等自己把这份笔录搞完，就能原地结案了。 哪位警探会不喜欢这种可以给自己省很多事的当事人呢？ 只是，就在雷斯垂德探长埋头记录笔录正起劲的时候，夏洛克探寻的目光已经转向了电视机。 他敏锐地发现，艾尔文在叙述的过程中，时不时的就会瞟一眼电视机。而且，他记得，在他们刚刚推门进入的时候，艾尔文的手里似乎正拿着电视遥控器。 与此同时，原本遥控器应该是放在桌子上的，但艾尔文却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既可以解释为对方是为了图方便，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遥控器本身对他来说很重要。 于是，夏洛克不动声色地挪动身子，向电视机靠去。 这之后，在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夏洛克伸手摸了摸电视机的机箱—— 啧，果然不出所料，热的，看来刚刚正在播放着什么。 夏洛克心中暗忖：所以，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让莫里亚蒂在有人到来的时候立刻把电视给关了？ 难道又是莫里亚蒂搞的阴谋？ 夏洛克眼睛眯了眯，一个打算在心中成型。 谁说打开电视，只能靠遥控器的？ 于是，艾尔文原本还在神态淡然地将案情娓娓道来，偶尔还会纠正一下雷斯垂德探长笔录里的小错漏。 但就在他在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却惊恐地看到，夏洛克居然，居然自己打开了电视机！ 艾尔文的眼睛瞪大了！ 哦豁！完蛋！ 终于看到电视机原本在放着什么的夏洛克眼睛也瞪大了！ 上帝啊！居然是这个！ 夏洛克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艾尔文，一时有些语塞。 雷斯垂德探长原本在埋头记录笔记，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他下意识抬头，打算转身去看。 但艾尔文已经一个眼疾手快，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把电视重新关闭了。 被夏洛克看到没什么，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被雷斯垂德探长知道就圆不回来了。 他该怎么向一位苏格兰场的探长解释，自己是怎么能够拿到苏格兰场内部监控画面的？ 想想就觉得头疼。 好在艾尔文的动作还算及时，当雷斯垂德探长把头转到身后的时候，看到的只有面色复杂又古怪的夏洛克。 他忍不住抱怨一句：“夏洛克，你又在搞什么？” 他下意识觉得，又是夏洛克在搞什么幺蛾子。毕竟在雷斯垂德探长看来，夏洛克总是这样。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反倒被指责的夏洛克：？！ 雷斯垂德探长转头对艾尔文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叙述，我替夏洛克向你道歉。” 艾尔文立刻说：“没事的，我不介意，我们继续吧。” 这之后，艾尔文冲夏洛克点了点头，试图安抚一下对方。 收获的却是夏洛克幽怨到了极点的眼神。 呃，艾尔文更心虚了。 他忽然意识到，说起来，自己之所以能够获得积分，拿到监控回放，其实全是夏洛克的功劳。 老实说，艾尔文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够厚道。 这算什么，拿着从夏洛克那里薅来的羊毛，去看夏洛克的黑历史？ 在夏洛克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逼视下，艾尔文不自觉地加快了叙述的速度。 这就苦了雷斯垂德探长。 原本他尚且可以边记录，边思考，时不时还能问一些有针对性的问题。 但后来，艾尔文的语速越来越快，雷斯垂德探长把笔都写冒烟了，才能勉强跟上。想让艾尔文稍微慢一点，但是连打断的空挡都没给他留。 十几分钟后，雷斯垂德探长甩了甩写到抽筋发麻的右手，长长呼出一口气。 艾尔文和雷斯垂德探长同时在心里说：终于说完了。 这之后，艾尔文立刻给管家先生使了个眼色，对方秒懂，起身招呼道：“各位先生们，莫里亚蒂教授才做过手术，需要多休息，就先到此为止吧？” “哦哦，好的，教授你先好好修养，等案情彻底调查清楚了，我会通知你的。”雷斯垂德探长临走前对艾尔文说。 布鲁斯也说：“莫里亚蒂先生，就先不打扰您了。” 到了夏洛克那里，他瞪了艾尔文一眼，最后一声不吭地转头就走。 —— 原本把雷斯垂德探长他们打发走了以后，接下来的养伤生活，艾尔文觉得还挺无聊的。 但是，很快他就不无聊了。 因为很多和艾尔文相熟的朋友、同事以及学生，很多都来看望他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艾尔文刚认识的新同事——汉尼拔。 当时，汉尼拔是和丹尼斯教授一起来的。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一同步入病房的时候，老实说，艾尔文当时差点就要对着丹尼斯脱口而出：“天哪，你可真幸运，到现在还没死呢？” 幸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心中突然有些愧疚，话说，他们当时告别的时候，艾尔文为了保护丹尼斯的安全，还答应了和他一起去汉尼拔的家里做客呢。 想到这一茬，艾尔文状似无意地问：“丹尼斯教授，你去莱克特教授的家里做客了？” 丹尼斯教授完全没有听出艾尔文话语之中的古怪，自然而然地说：“当然！而且我还享用到了莱克特教授精湛的厨艺呢！下次有机会，您一定要去尝尝，味道真的棒极了！比我在法国吃的任意一家餐厅的牛排都要好吃！” 汉尼拔、厨艺、牛排 听着这些词，艾尔文面上礼貌的笑容已经要维持不住了。 怎么办，虽然他知道丹尼斯教授是无心的，但是艾尔文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要没有胃口了。 第117章 被当成许愿池了 #不嘻嘻， 被当成许愿池了 一天到晚在病床上躺着，终归还是有些无聊的。 于是，艾尔文拿起管家先生为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开始看起新闻来。 唔， 还是很无聊。 不过，就在艾尔文把一个新闻页面关闭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个角落里的小软件。 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艾尔文知道，这个软件其实是莫里亚蒂用来为罪犯们提供犯罪咨询的隐秘平台。 一时兴起之下， 艾尔文点开了它。 瞬间，99＋的消息蜂拥而至。 好家伙！居然积压了那么多犯罪咨询的申请！ 艾尔文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才几个月， 就那么多申请了？” 莫里亚蒂语气幽怨地说：“呵呵， 当然那么多了，你想想你那么长时间以来，到底提供了几次犯罪咨询？像话吗？像话吗？” 要不是在艾尔文的身上实在憋得太久， 莫里亚蒂何至于在哥谭的时候， 拼着身体高烧不退，也要过过提供犯罪咨询的瘾。 莫里亚蒂的这种感觉，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定最清楚， 和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接到有趣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 呃自己似乎确实几乎没有给出过正经的犯罪咨询意见。 艾尔文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但莫里亚蒂又是一声冷哼， 因为他完全没有从艾尔文的眼中看出任何内疚之意。 笑话，他才不会帮助那些道貌岸然的坏蛋进行犯罪呢。 看看这些客户们一个个的都在提出什么要求！ 从上往下翻动着，一条条咨询申请不断进入艾尔文的视线， 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嘴角下拉， 撇着嘴。 正在竞选下议院议员的政客：M先生， 可以为我除掉我的竞争对手吗？ 某位家财万贯的富豪：M先生，可以为我的妻子安排一场意外身亡吗？ 某位江湖大道：M先生， 我看中了大英博物馆的一个价值连城的项链，您可以替我制定一个天衣无缝的盗窃方案吗？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把自己这里当成许愿池了是吧？ 他们每年在圣诞节前夕对着圣诞老人许愿的内容，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艾尔文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脸，然后“啪”地一下就把软件关了。 不过他现在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在回到伦敦后，管家先生会提醒他，有不少人因为没能得到他的犯罪咨询服务而气急败坏，正在尝试采取各种方式找到自己呢。 就比如那个因为竞争不过对手所以打算物理消灭对方的政客，艾尔文刚刚搜了一下，他已经在一个月前的议员选举中落败了。 啧，那又怎么样。 艾尔文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 一周后，艾尔文接到了雷斯垂德探长的电话，在电话里，探长简单地向艾尔文告知了案情的大致进展。 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莫里亚蒂教授，现在的案情经过其实基本都清楚了，但是卡在了一个地方一直没能过去，苏格兰场可能需要您的帮助” 艾尔文立刻猜到了问题所在，问：“是兰迪的口供问题吧？他现在的状况应该不会配合你们来录口供吧？” “是的，”雷斯垂德探长苦笑了一声，“如果只是一个口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定罪判刑的影像不是很大。但问题在于，兰迪现在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如果他依旧是这个状况，也许在最后审判的环节中，他可能会以患有精神疾病为由而逃脱制裁。” 艾尔文点了点头，“那我去苏格兰场看看，只有和兰迪当面谈一次，才能清楚他的具体情况。” 艾尔文和兰迪的会谈被安排在苏格兰场的单人监房中。 之所以是单人的，是因为兰迪在进入监所的第一天就袭击了其他犯人。别看兰迪只是个瘦高年轻人，发起狠的时候，那眼神，让五大三粗的壮汉看着都心里发虚。 没办法，只能把他安排到单人监房中。 会客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相对而坐的两把椅子，周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面开了个四四方方的小口。 房间之中的所有家具都被牢牢固定在地上，靠人力是没有办法移动的。 两位肌肉健壮的狱警架着兰迪进入监房，把他按在座位上，然后把手脚都用铁链拷起来，让他再也动弹不得后，才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 自进门后，兰迪的头一直低垂着，麻木地接受着狱警们的摆弄，完全没有之前在监牢里的疯狂模样。 几分钟后，监牢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听起来不急不缓，很是从容。 兰迪依旧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门开了，艾尔文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的左手半抬，虚扶着左腹。 伤口毕竟不浅，至少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养得差不多。 艾尔文这只是短暂地出院一趟，等这趟事情办完，他还要接着回去住院呢。 事实上，今天上午他向琼斯医生提出要短暂出院一趟的时候，琼斯医生立刻就炸毛了。 对方当时尖声反对的声音仿佛依旧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回响。 “莫里亚蒂教授！你说什么？！要出院？！今天就要？” “是，是的，怎么了，不可以吗？”见对方有些太过激动，连艾尔文都有些退避三舍了。 “您才做完手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还在需要修养的时候！如果现在就出院，不小心让伤口崩开的话，会很耽误恢复进度的，您自己也会更受罪一些！”琼斯医生苦口婆心地劝告。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医生，琼斯医生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瞎闹。 “我只是出门办件事，很快的！而且只是走路，不会做任何大的动作，应该没什么事儿吧？更何况，您昨天不是也说，为了伤口能够更好恢复，每天可以开始进行少量的锻炼吗？”艾尔文为了劝琼斯医生放自己出去，同样言辞恳切。 与此同时，艾尔文给旁边的管家先生使眼色，暗示对方和自己一起劝说琼斯医生。 但管家先生却像是没有看到自己老板求助的眼神，视线瞥向别的地方。毕竟，他其实也并不赞同艾尔文那么早就出院。更何况帮助的对象还是苏格兰场，管家先生觉得，这就更不值得教授跑这一趟了。 最后，艾尔文好说歹说，并且保证自己一定会安安全全地回到医院，琼斯医生才勉强让开出院的房门。 监房门口，艾尔文的身后跟着的是雷斯垂德探长。 将艾尔文送进房间前，雷斯垂德探长再次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兰迪之前在监牢里已经伤害到了好几个狱友，其中一位的眼球都被他戳瞎了，您一定要小心。” 艾尔文点头表示答应，显得很是配合。 雷斯垂德探长扫了眼站在兰迪身后的两位同事，感觉有他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就放心地为艾尔文关上房门，然后没有走远，直接在外面等待。 艾尔文走到桌前，慢慢坐下，左手依旧虚扶着腹部伤口处。 看了兰迪一眼，艾尔文开口了，对象却是两位狱警，“先生们，可以暂时回避一下吗？我需要一个不受人打扰的空间。” 两位狱警有些迟疑，但艾尔文却坚持道：“没事的，先生们，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但看到艾尔文自信的样子，终究还是打算依言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艾尔文又开口了，“哦对了，请把兰迪身上的手铐脚铐都解开，我需要让他可以处在完全放松的状态。” 雷斯垂德探长原本正抱着肩膀，守在门口，但突然，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他还以为是莫里亚蒂教授这就结束了呢。 “教授，您那么快就好怎么是你们！你们出来了，难道是把教授一个人扔在屋里了？！” 见出来的居然是两位同事，雷斯垂德探长瞪大了眼睛，语气从疑惑变成了惊恐。 接着雷斯垂德又发现，自己惊恐早了，因为他看到其中一个同事的手上，居然是原本应该用在兰迪身上的手铐脚铐！ “你们甚至还把兰迪身上的束缚解开了？！” 雷斯垂德探长再也站不住了，他猛地转身，向房间里冲去，脑子里已经在想像这手无缚鸡之力、身上还带伤的莫里亚蒂教授被疯狂凶残的兰迪压在身下残害的画面了。 只是，就在他急忙打开房间门，打算解救艾尔文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艾尔文困惑的视线。 对面的兰迪依旧默默无言。 雷斯垂德探长和艾尔文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艾尔文率先打破了沉默，“雷斯垂德探长，您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吗？” “呃，不，不是，我就是最后再看看这里的情况。”雷斯垂德探长挠了挠头。 艾尔文稍微一想就猜到了雷斯垂德探长为什么要突然闯进来，他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万一有情况，我会按铃求助的。” 监牢的桌侧设有一个按钮，是专门用来预警的。 “那好吧，有事儿一定要按铃！”雷斯垂德探长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答应了。 终于把人全赶走了，艾尔文看着仍然毫无反应的兰迪，露出了一个笑容。 雷斯垂德他们都以为把自己和兰迪共处一室，有危险的是自己。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该害怕的，应该是兰迪才对？ 第118章 伪-完结撒花 #伪-完结撒花 艾尔文从怀中拿出笔记本， 放在桌子上，摊开。又把笔拿出来，放在笔记本上， 这之后， 他才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兰迪。 老实说，艾尔文对于这个学生的印象既不多，也不好。兰迪唯一让艾尔文印象深刻的一次，就是期中考试作弊被自己抓个正着的时候。 当自己在课堂上宣布兰迪等人的成绩作废时， 兰迪那怨毒的目光，艾尔文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他其实并没有很在意。 毕竟， 不论是对于莫里亚蒂，还是对于艾尔文自己来说，他们所看到过的比这还要怨毒仇恨的目光可太多了。 一头猛虎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只小白兔对自己龇牙， 就当回事呢？ 但艾尔文没想到的是， 这么一个小白兔，找准时机一口下去， 居然也能让自己受伤流血。 此时的兰迪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依旧面色苍白。 艾尔文有最顶级的医疗力量为自己调理， 但关在苏格兰场的兰迪可就没有怎么好的待遇了，能有医生稍微给他包扎一下就不错了。 “兰迪，你能听到我的话吗？把头抬起来。”艾尔文开口了， 带着师长对于学生不容置疑的语气。 一直对外界的一切刺激完全没有反应的兰迪，听到艾尔文的话， 慢慢抬起了头。 “唔， 对特定对象的言语刺激具备反应。”艾尔文在笔记上记了一笔。 这之后，艾尔文抬头， 与兰迪对视。 在头顶刺眼的白炽灯下，兰迪的双眼由最开始的灰白麻木，逐渐变成了狰狞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 艾尔文倒是没有被兰迪那择人而噬的目光唬住，反而认认真真和其对视了将近几分钟的时间，这才低头，又从容记录起来。 不急不缓地记完一段话，艾尔文再次抬头，：“兰迪，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策划这起绑架案吗？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和你谈谈你所做的一切。” 兰迪依旧默不作声，终于不被束缚的双手开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子，没有一点节奏感可言，听久了，心中会不可抑制地感觉到一种烦躁和愤怒。 这就是为什么艾尔文坚持要求把兰迪的手铐脚铐除去的原因，人的一些下意识的动作，往往能够很好地表现对方的心理状况。 “你是因为我给了你0分，所以才起的报复之心？”艾尔文慢慢地说。 “报复”两字一出，兰迪的小动作忽然停了一瞬，旋即以更加快速的节奏敲击起桌子来。 “但是就我以往对你的观察，你应该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杀人恶魔。”艾尔文眯起眼睛看着兰迪。 “而且在和加文他们沟通后，我也知道，你们最开始的计划可不是要杀我，只是打算给我一些教训罢了。” “那么，”艾尔文身体微微前倾，直勾勾地看向兰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从给个教训，升级为杀人呢？” 艾尔文的话音落下，过了好几秒，兰迪才重新抬头，“莫里亚蒂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是吗？” 艾尔文点了点头。 “您如果真想知道，”兰迪的声音很轻，但艾尔文却能从中听出深深的敌意，“可以靠我更近一点吗？我不想让门外等候的其他人听到。” 虽然兰迪装出一副很乖的样子，但艾尔文却能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嗜血的残忍，如同一只饥渴的吸血鬼看到人类。 艾尔文知道，兰迪这是在引诱自己靠近他，这样他才好下手。 艾尔文同样笑了笑，“不好意思，兰迪，我身上还有伤，动作稍微大点都可能会崩裂伤口，就不起来了。” “哦？”听到这话，兰迪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身上有伤、动作不能大吗？那可太棒了！] 捕捉到这些关键词，兰迪觉得这波儿自己肯定稳了。 艾尔文当然看出了兰迪情绪的变化，只是，他并不介意把自己的虚弱展现给一个时刻想要弄死自己的人。 他有些好奇，原本性格不算特别坏的兰迪，如今给他机会，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兰迪先是看了眼房门，觉得门外的警探应该不会立刻冲进来。 于是，兰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毫无顾忌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再看向艾尔文的时候，目光之中已经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恶意。 他没有立刻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而是在不大的监牢中踱起步来，一边活动着自己僵硬的关节，偶尔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关节响动声。 艾尔文一言不发地看着兰迪，既没有出声，也没有起身逃离。 又过了一会儿，兰迪脚步一拐，向艾尔文走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后面，兰迪直接坐在了艾尔文身前的桌子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尔文，很满意现在的距离。 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掐住教授的脖子，教授便绝没有逃脱的可能。 于是，兰迪倒也不着急立刻下手了。像是面对已经手到擒来的猎物，不急于一口将其毙命，而是开始残忍捉弄起来。 艾尔文依旧沉默地看着兰迪。 兰迪毫不客气地拿起艾尔文刚刚认真记录的笔记本，随手翻看起来，而且还读了出来：“让我来看看，莫里亚蒂教授刚刚都在记些什么东西，‘考虑是人格分裂症早期或是处于催眠状态’？啧啧啧，这是教授您对我的诊断？” 艾尔文摇了摇头，“这是我之前对你的预诊，现在的判断在后面一页。” “哦？现在的诊断？”兰迪好奇地往后翻，果然看到了后面一页，还有字，“诊断为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 兰迪愣了愣，随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教授，您知道吗？这之前，苏格兰场已经找了好几位精神病医生为我进行心理诊断，他们无一不认为我存在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怎么到你这里，我就一切正常了？” 看着兰迪在自己的面前笑得前仰后合，艾尔文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想，你是想要为自己脱罪，所以才这样表现的吧？但是你在我的面前，却表现了自己原本最真实的样子。” “是的，”兰迪承认得很痛快，“毕竟我想，在一个死人面前，我根本不需要进行什么多余的伪装。” 说着，兰迪把笔记本随手扔到一边，这时，他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钢笔。 伸手拿起钢笔，下意识想要拔开笔帽，没成功。 艾尔文贴心地提示：“这只钢笔的开合方式是左右旋转。” 兰迪似笑非笑地看了艾尔文一眼，依言旋转笔帽，果然顺利露出了钢笔尖。 这只笔是18K金尖的，加上额外抛光的工艺，笔尖在惨白灯光的晃动间，一点寒芒闪过。 兰迪以握住匕首的姿势握着这只钢笔，眼睛时不时瞄向艾尔文脆弱的脖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看了眼艾尔文左腹的伤口，兰迪十分遗憾地说：“可惜了，莫里亚蒂教授，我那一刀其实是瞄向您的心脏部位的，但因为当时我的状态实在不好，这才刺偏了。” 艾尔文表示理解，“是的，不过凭你当时的力度，哪怕刺偏了，其实也能置我于死地，至少也能达到内脏大出血的程度。” 说着，艾尔文将手伸进口袋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突然向艾尔文的脖颈袭来，但却在即将刺破皮肤的一瞬间停住了。 “你想拿什么出来？”兰迪警惕地问。 “放轻松，不是武器，”艾尔文的身形没有一丝闪躲，微笑着说，“毕竟，来到这里前，我们都是需要被搜身的，不可能带什么武器的。” 为了不刺激兰迪，艾尔文将自己的动作放慢了很多，在兰迪的注视下，艾尔文从口袋中掏出了——手表。 就是那个为自己挡了一刀的手表，中间有一道明显的破洞。 看着这只明显损坏严重的手表，兰迪愣了愣，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艾尔文贴心地为他解释道：“你的那一刀，正好刺在这个手表上，所以我才没有伤得那么重。” 这算什么？哪怕是失败，也要让对方失败个明白吗？ 兰迪懂了，但他却觉得艾尔文是在嘲讽他。 他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拼的是吗？ 兰迪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往下盯着艾尔文的左腹，恶意满满地问：“教授，您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艾尔文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在圣彼得医院做了场外科手术，现在恢复得还不错。” “是吗？”兰迪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他状似关心地拉开艾尔文的西装外套，洁白的纱布在衬衫下若隐若现。那是在艾尔文出院前，被琼斯医生强行按着重新换过的，裹得要更加严实。 “唉，确实，当时就差几厘米，我就能把刀插进你的心脏了。”兰迪越琢磨越觉得遗憾。 突然，兰迪像是不小心从桌子上滑到地上，左手好巧不巧地正按在艾尔文腹部的伤口上。 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大半重量都压在伤口上，原本被琼斯医生精心包扎好的伤口瞬间崩裂。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血液开始从伤口处渗出，并且迅速浸湿了纱布。 “哎呀，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有意的！” 兰迪把按在艾尔文腹部的手移开，看着教授因为剧痛而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他立刻道歉，但嘴角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许是手上沾染的鲜血彻底激发了兰迪心底的暴虐，他放弃了更加便捷的杀人工具，而是猛地伸出双手，钳住教授的脖子。 兰迪的力气出奇地大，手指狠狠嵌进对方的脖颈。 感受着教授在自己的手下无力地挣扎，呼吸越来越微弱，在绝望中一点点丧失生机的样子，兰迪发现，与其用钢笔直接扎进对方的颈部动脉上，还不如像这样掐死对方呢。 求生的本能让教授想要挣开钳在脖子上的手，但却因为被兰迪居高临下地压着，完全动弹不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授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喉咙被钳住，教授根本没有办法出声呼救。 于是，整个过程之中，门外守着的警卫们并没有察觉出屋里的异常，更没有一个人进来查看的。 耐心又等了好几分钟，直到兰迪觉得，教授的身体开始无力地瘫软下来，双手也无力地垂下，兰迪这才放开手。 探了探教授的鼻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死了？ 莫里亚蒂教授终于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教授在椅子上彻底丧失了生机，兰迪发出极其畅快的笑声，夹杂着疯狂和残忍。 第119章 笑够了吗？ #笑够了吗？ 正在癫狂大笑的兰迪没有注意到的是， 他的笑声明明已经在这间监房之中回荡了那么久，按理来说，早就该被门外的警卫们注意到， 然后被按倒在地了。 但这种情况却一直没有发生。 这里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完全和外界隔绝。 突然，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你笑够了？” 兰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惊恐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原本被自己活生生掐死的教授， 居然又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再看去，教授依旧端坐不动。 “你你你”兰迪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极度惊恐之下，兰迪的手比脑子要快。 他抄起桌子上的钢笔， 迅速扭下笔帽， 猛地将笔尖扎进教授的脖颈大动脉上。 一时之间，鲜血从教授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教授身体抽搐了几下， 连呼救都来不及， 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教授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有一些溅到了兰迪的脸上。 他下意识抹了一把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却惊恐地发现，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样。 “你刚刚， 笑够了没有？”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兰迪惊恐地向前望去，却发现， 教授依旧好端端地坐在座位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兰迪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完全没有染血的迹象！ 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教授到底是人是鬼？！ “啊啊啊啊啊！” 兰迪的嘴里发出惊恐的喊叫，然后再次扑向教授。 就这样，兰迪一次次地杀死教授，但教授却总会在自己一晃神之际，恢复到原本的样子，然后似笑非笑地问自己，“笑够了吗？” 到了后面，兰迪绝望了，畏惧了，打不过，他躲还不行吗？ 于是，兰迪再次面对教授的询问时，径直跑向房门，疯狂地拧动门把手，企图打开门逃出去。 只可惜，不论他如何对着门口大喊和大力拍击监牢门，外面的狱警就像是听不到一样，既不开门，也不进来。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迪再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凶狠，他害怕地蜷缩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尽最大可能和艾尔文保持距离。 像是在面对一个可怖的怪物。 现在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兰迪的认知范围，他觉得，要不就是自己疯了，要不就是整个世界疯了。 不论答案是什么，都是兰迪接受不了的。 “怎么样，刚刚过瘾吗？”艾尔文翘着二郎腿，单手撑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正好，让你一口气杀个够。” 艾尔文觉得自己可贴心了，让兰迪一次次地弥补没能杀死自己的遗憾。 兰迪畏惧了，他打算拒绝，但艾尔文已经先一步说了：“觉得无聊了？没事的，我们可以来个新鲜的。” 艾尔文的话音一落，兰迪的眼前一晃，这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坐到了教授原本坐着的座位。 没等兰迪搞清楚情况，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掐住了喉咙。 他惊恐地抬头，瞬间对上那张他熟悉至极、每天都会在镜子前看到的脸，居然是，自己？！ 他愣愣地盯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要反抗。 可对方可不会因为兰迪的怔愣而手下留情，手劲极大，完全是奔着立刻弄死兰迪去的。 所以，很快，兰迪就被掐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脸色由红转白。他只能无力地蹬着腿，拼尽全力想要掰下另一个“自己”的手，但却徒劳无功。 几分钟后，兰迪的意识彻底消散。 但下一刻，兰迪突然又清醒了过来。 更准确的说，是又活了过来。 他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发出风箱般的喘息声，死前的窒息感似乎依旧没有彻底消散，身体因为刚刚可怕的遭遇而止不住得颤抖。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兰迪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依旧坐在教授的位置上。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抬眼去看。 果然，他看到，“自己”手持钢笔，尖锐的笔尖向自己猛刺过来。 “噗嗤”一声，是锐器刺破脖颈皮肤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兰迪痛苦地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企图让血流得慢一些，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随着鲜血的快速流逝，兰迪再次失去了意识。 就这样，兰迪被迫按照他之前一遍遍杀死艾尔文的顺序，坐在艾尔文的座位上，一遍遍地经历着被“自己”用各种方式杀死的全部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个世纪。 等兰迪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这一回，他发现，自己终于不是坐在教授的位置上了，而是坐在自己本来的位置上。 终于结束了吗？ 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了，软绵绵地瘫坐在座位上，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 寂静的监牢中，回荡着兰迪粗重的喘息声。 他抬头，畏惧地看了一眼教授。 哪怕还没搞懂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有一点兰迪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一切肯定都是教授搞出来的。 艾尔文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似乎全程连动都没有动过。 教授的这种表现，一度让兰迪怀疑，难道刚才的所有经历，全都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艾尔文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兰迪绝望地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至少也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的幻觉。 只听艾尔文依旧笑着问：“怎么样，刚才是不是很有趣？还想再来一次” 艾尔文话音未落，兰迪就急切地说：“不！不了，莫里亚蒂教授，求求您，我不想再经历了。” “既然你已经说了你不想经历——”教授似乎很好说话，兰迪的脸上露出狂喜。 “但是，我只是问问你的意见，也没说要听你的啊？”艾尔文摩挲着手表，依旧在笑，但这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于是，兰迪就因为艾尔文的一句话，再次重复了刚刚的一切。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兰迪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倒在桌子上，连一个小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了。 他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这和身体上的劳累不同，完全是精神上的极端消耗。 任谁在短时间内，被人杀了几十上百次，感觉都会糟糕到极点的。 而且每一次的死亡经历，都极度真实，兰迪被迫体验了一次又一次死亡。 看着兰迪狼狈至极的样子，艾尔文很满意。 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手表，艾尔文将手肘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叠抵在颌下，浅笑着问兰迪，“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好，好好，莫里亚蒂教授，您想问什么就问，我一定全都说！”兰迪生怕自己因为态度不好而让教授不喜，让自己再陷入刚刚那可怕的状态之中，忙不迭地答应。 “很好，唉，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艾尔文摇了摇头。 早在踏进监牢的那一刻，艾尔文就知道，兰迪不可能那么配合的，既然如此，他决定主动出击。 事实上，兰迪其实打从很早之前，就陷入了艾尔文的催眠陷阱之中。 关键道具是艾尔文一直握在手中的手表。 通过一个把手伸进口袋的动作吸引兰迪的注意力，然后让兰迪的关注点全都放在手表上，把这作为一个催眠的锚点。 说起来，很多催眠师会采用有规律的吊坠摆动等方式来辅助自己成功催眠目标，因为有节奏或规律的事物能够更好地抓住对方的注意力，而注意力，是催眠成功的关键。 但艾尔文的催眠能力显然要更胜一筹，只需要一件静物，就能够实施催眠。当然了，他也稍微使用了一点系统的小商品用来辅助，这也是能够快速成功的重要原因。 “从头说说吧，就从你什么时候起了报复之心开始。”艾尔文对兰迪说。 兰迪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支撑起精神，对艾尔文说：“就像您之前说的一样，在期中成绩宣布的那一天，我得知了自己的分数为0后，一时气不过，所以就起了报复之心。本来是打算埋伏在您下班的路上，然后套上麻袋，把您打一顿出出气。但是后来觉得，这个方法太潦草了，完全不符合我的身份，所以我打算来个大的。” “你所说的‘大的’，是指假装绑匪绑架我？”艾尔文出声问。 “是的。”兰迪说。 “嗯，直到目前为止，你都没有想过要杀了我，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你有了这个想法了呢？难道是因为那个马修？” 这是艾尔文最好奇的问题，也是他觉得最关键的问题。 除非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否则人的思想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然发生巨大的变化。 就像兰迪，他的想法从套麻袋打闷棍变成假意绑架吓唬自己，这种变化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从教训一顿，突然跃升为杀人？ 艾尔文几乎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哪怕是哥谭最杰出的青年，小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那么疯狂的，同样是在经历了一些糟糕的事情后，才变成了后来让人闻风丧胆的丑爷。 又比如说蝙蝠侠，如果没有父母被杀等一系列的事情，布鲁斯可能会作为阔佬，在哥谭一辈子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兰迪沉默了一会儿，等到他抬起头，打算说话时，艾尔文出声打断了他。 “兰迪，你应该知道，我是犯罪心理学的教授。” “知，知道，教授。”兰迪磕磕绊绊地说。 “所以，你有任何想要说谎的迹象，都不会逃脱我的眼睛。”艾尔文温和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却让兰迪的心里一片冰凉，“一旦我发现你在说话，刚刚的经历，你将会再感受几遍。反正我的时间足够多，能够陪你玩很久呢。” 这个威胁的力度非常大，兰迪狠狠打了个冷颤，忙不迭地说：“我说！莫里亚蒂教授，我都说！” “很好，说吧。”艾尔文向椅背靠了靠，选了一个更舒服地姿势坐着。 “不是马修的原因，在此之前，我还遇到了一个人。”兰迪第一句话，就让艾尔文的眼睛微微眯起，身体前倾了几分。 “那个人很奇怪，他穿着一身黑的西装，身量很高大，唔，而且是光头。”兰迪眼神放空，认真回忆着。 “当时，我刚和加文他们商量好绑架教授您的具体细节，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人。” “那个人只是跟我说了一句，好像是，让我遵照我的内心。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对教授您的恨意攀升到了极点，已经到了想要杀了您的地步。”兰迪说，有些心虚。 “你总是说那个人很奇怪，那么他奇怪在哪里？”艾尔文立刻问。 “呃和那个人接触的时候，我只是在心里一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却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兰迪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既然你有感觉，肯定是有原因的，再想想，是他说话的方式？穿的衣服？身上的气味？还是别的什么？”艾尔文循循善诱，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才是事件的关键所在。 兰迪绞尽脑汁地想着，痛苦地揉着头。 “啧，看来这个记忆应该深藏于你的潜意识之中，既然如此，我来帮助你好好回忆一下吧。” 艾尔文观察着兰迪的状态，沉吟片刻后，突然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以艾尔文和兰迪中间的桌子为圆心，监房的场景悄然变换，变成了一处偏僻的小路。 兰迪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居然正是他当初看到那个神秘人的地方。 他看到，距离自己只有一两米的地方，赫然站着另一个自己，还有那个一身黑的神秘人。 “这是潜藏在你的潜意识里的场景，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回放画面的方式。”艾尔文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后嘱咐道：“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你感到奇怪。” 兰迪怔愣地看着“自己”和神秘人交谈的过程，突然，他猛地抬头，看向艾尔文，惊恐地说：“我想起来了！教授！那个人，他的眼睛是红色的！而且是能够发光的那种红色！” 第120章 司法大臣不懂法 #司法大臣不懂法 “红色的眼睛， 而且还会发光？你确定？” 艾尔文皱眉看向兰迪，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兰迪的话很不符合常理，很容易让人往灵异或超自然的事物上去联想。 但是， 考虑到这里是伦敦， 又不是超能力者满天飞的哥谭，所以，艾尔文并没有往超自然的方向去想。 “唔，难道是刚刚的精神刺激太强烈了？不至于啊， 我只是在诱导他调取出深藏于潜意识的记忆，又不是什么创造性的思想， 怎么会受到影响呢” 得到的结论太过离谱， 艾尔文忍不住开始自我反思起来。 兰迪苦笑了一声，气息越发有气无力：“教授，您应该能够看出来， 我并没有撒谎。” “这倒是， ”艾尔文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在心中默默把这个信息记下来， “那我们就先不说这个问题了”。 艾尔文有预感， 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神秘人的话， 很可能会在以后再次遇到。 更何况，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还是很好查的， 他决定等下就去找雷斯垂德探长。 沉吟片刻，艾尔文将手表重新装回了口袋之中。 说来也是神奇， 在兰迪在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中间破了洞的手表消失在教授的口袋里后， 大脑忽然嗡鸣了一声。 “啊——” 兰迪尖叫了一声，身子疯狂向后仰去， 几乎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又要进入那恐怖的生死循环之中，全身冷汗涔涔，面色慌张，赶紧四下望去。 等了许久，一切正常。 见兰迪还在愣神，艾尔文手指弯曲，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兰迪看向自己这边，然后说：“兰迪，我想，你在苏格兰场的这段时间，应该已经和你的父母见过几面了吧？” “是的，教授。”兰迪恐惧地看着艾尔文，战战兢兢的，唯恐自己又遭受什么可怕的陷阱。 艾尔文的视线落在笔记本上，“来之前，雷斯垂德探长和我说，苏格兰场为你安排的精神病专家，全都诊断出你有严重的精神问题。” 这是事实，兰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承认得十分干脆果断：“是的，教授。” 艾尔文把笔记本轻轻合上，看向兰迪，眼神锐利如刀，“我知道，你的父亲，弗兰克斯先生，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你之所以能够在几次心理诊断之中，都能诊断出严重的精神疾病，应该就是你的父亲暗中运作的吧？” 兰迪心里一惊，有些慌乱，但他很谨慎，不知道周围会不会有什么监控设备，所以他没有贸然说是或不是，只是默默地听着艾尔文的话。 艾尔文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兰迪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他并不在意。 “对于精神疾病的诊断，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艾尔文自谦了一句。 兰迪勉强笑了笑，但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教授，您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享誉世界的心理疾病专家。” “所以对于前面那几位同行，是怎么把你诊断为可以逃脱制裁的精神病患者的，我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方法也就那么几种。”艾尔文继续说。 这一回，兰迪的话彻底接不下去了。 艾尔文看着语塞的兰迪，目光变得幽深。 刚刚他已经通过催眠的方式，引出了兰迪心中最真实的渴望——杀人。 兰迪在催眠状态下的一次次杀人行为，除却后面几次是因为恐惧，第一次可是纯粹的想要杀死自己。 艾尔文看得很清楚，这个学生并没有精神疾病，只是一个精神正常的杀人恶魔罢了。 只要这次能够被他逃脱法律的制裁，日后他一定会犯下更加严重的错误，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此被害。 所以，艾尔文是不可能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的。 只是兰迪提起的那个所谓的红眼神秘人，艾尔文对此仍然持有怀疑态度。 但就算艾尔文相信，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极大地激发了兰迪内心的恶念，艾尔文也不会放过兰迪的。 因为，人的心理状态变化是不可逆的。 以小丑为例。或许可以在杰克成为小丑前，通过阻止那些“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可以降低杰克成为小丑的可能性。可一旦杰克真的变成了小丑，就绝无可能再变回普通人。 兰迪现在的状态也是一样的道理。 不论他是主动还是被动的跨出杀人这一步，这条红线，既然已经踩了，便再也回不了头。 许是艾尔文的目光实在太过锐利冰冷，兰迪的心里发慌得紧，甚至比他刚刚经历的生死循环还让人恐惧。 终于，艾尔文开口了，“兰迪，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走你父母为你安排的脱罪之路，通过精神病来逃脱法律的制裁。” 顿了顿，艾尔文似笑非笑地说：“而第二条，则是不要搞这些小动作，老老实实配合苏格兰场的一切工作。” [呵，任谁都会选择第一条路吧？] 兰迪在心中忍不住想。 像是知道兰迪在心里想的是什么，艾尔文说：“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选择第一条路的。不过，我和你之间终究还是有过一段师生情谊的，所以，给你一个忠告，如果我是你，一定会选择第二条路。” 兰迪的脸色白了白。 经历了刚刚离奇又恐怖的事情，兰迪本能地知道，教授不可能实在装腔作势，很有可能，自己如果选择了第一条路，真的就产生什么恐怖的后果。 他哆哆嗦嗦地问：“莫里亚蒂教授，您可以告诉我，如果选择了第一条路，会发生什么吗？” 艾尔文温和一笑，“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你会成功脱罪，然后重新回到社会上，继续做你的弗兰克斯家族的少爷。” 兰迪迟疑地看着艾尔文，[就这？不可能吧？] 果然，只听艾尔文又说：“不过，在你逃脱法律制裁后的每一天，都将会重新经历一遍刚刚你所经历的事情。” 什么？！ 兰迪彻底面如死灰，怔愣当场。 刚刚那场可怕的经历让兰迪完全没有怀疑教授说这话的真实性，他相信教授一定可以说到做到。 那么对于兰迪来说，这两条路，全都是死路。 只不过一个是死路一条，另一个则是生不如死。 怎么选？兰迪现在什么都不想选。 —— 没再理会兰迪，艾尔文微微屈身，按动桌侧的按铃。 雷斯垂德探长很快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兰迪，又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艾尔文，有些好奇地问：“莫里亚蒂教授，怎么样了？” “放心吧，雷斯垂德探长，我刚刚好好劝过兰迪了。” 艾尔文最后看了兰迪一眼，若有深意地说：“至于他最后会怎么选择，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兰迪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样。 雷斯垂德探长挠了挠头，有些摸不清艾尔文这云山雾罩的一句话，“所以教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是那句话，看我的好学生自己的选择了。” 说完，艾尔文慢慢起身，低头查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很好，没有出任何问题，这样他就不用在回医院的时候，忍受来自琼斯医生的唠叨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艾尔文看着雷斯垂德探长，说，“可以为我调取一周前，昆特路上的录像吗？” 记忆归记忆，事实是事实。 艾尔文依旧觉得，可能是兰迪的记忆力出现了问题。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看看监控的好。 艾尔文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眼睛冒红光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确有其人。 “既然我们已经在苏格兰场了，那我直接带你去监控室调取监控吧？”雷斯垂德探长答应得很痛快。 就在雷斯垂德探长带着艾尔文向监控室走去的路上，他们迎面撞见了一行人。 这群人在苏格兰场里显得格格不入。 为首的是一对中年夫妻，旁边有副警监作陪，身后则是乌泱泱的跟了五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对夫妇的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哪怕是跟在他们身侧的苏格兰场副警监的气场，都被压了一头。 和这群人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艾尔文就能听到那位贵妇人的说话声，语调平和但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奥利弗副警监，我的丈夫作为司法大臣，维护司法的公平正义一直是他的政治主张，希望苏格兰场也能够秉公办案，严格遵守司法程序。” “那是自然，您放心，苏格兰场一向是按照规章程序办案的。”奥利弗副警监赶紧说，擦了擦额头的汗。 老实说，他是真不想接待这对夫妇，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棘手活儿。 别看他们来到苏格兰场打的是慰问的名义，但谁不知道，他们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兰迪，在向苏格兰场施压的？ 他只是一个苏格兰场的副警监，完全不想得罪政商界的大人物。奈何苏格兰场的警督恰好去参加国际会议了，也就只能他顶上。 “他们就是兰迪的父母，教授，你得小心一些。”雷斯垂德探长也看到了前面的那群人，小声提醒了艾尔文一句。 雷斯垂德探长是知道弗兰克斯夫妇为了保住自己的宝贝儿子兰迪，在暗地里做了多少手脚的，他担心，莫里亚蒂教授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如果和内阁大臣对上的话，肯定会吃亏的。 艾尔文微微点头，给探长回了个微笑表示感谢。 不论如何，雷斯垂德探长怎么说也是在关心自己。 只不过，关心的人错了罢了。 艾尔文看着不断向自己走来的弗兰克斯夫妇，眼睛微微眯起。 想了想，艾尔文突然掏出手机，找到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手机号码，发了个短信过去。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麦考夫，弗兰克斯大臣对大英政府来说，重要吗？] 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的麦考夫，突然看到手机里弹出这么一条消息，笔尖一顿，再看发信人，莫里亚蒂，直接放下了钢笔。 又看了一眼短信，麦考夫的眉头皱着，拿起手机回了句：[你想干什么？别乱来！] 很快，新的消息发来：[大英政府介意暂时少一个司法大臣吗？] 麦考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认真想了想，然后回复道：[介意。] [好吧。]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回复了一句。 虽然看到了这条消息，但麦考夫依旧有些不放心，他立刻向特工们要来莫里亚蒂的近况资料。 最近麦考夫一直在忙一项重要的国家项目，所以对于莫里亚蒂并没有时刻关注。 匆匆看完资料，明白了前因后果，麦考夫暗骂了一声：“真是蠢货，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莫里亚蒂。” 说起这位司法大臣，麦考夫完全没有一点儿好感。当被艾尔文问到，这位司法大臣对大英政府有没有用的时候，就麦考夫的内心真实想法而言，肯定会回答没有用。 但话又说回来，对于麦考夫来说，整个内阁，上到首相，下到各部大臣，全都是愚蠢的小金鱼，压根就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会对莫里亚蒂说的。 毕竟，麦考夫知道，自己如果真这么说，那么莫里亚蒂可能也会真的让本届内阁少一个司法大臣。 麦考夫可不觉得莫里亚蒂突然发这么一条消息过来，是在开玩笑。 另一边，看到手机上收到回复上明晃晃写着：[介意]，艾尔文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麦考夫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自己都做不到公正司法的司法大臣，也不知道对于大英政府能有什么用处。” “莫里亚蒂教授，您说什么？”艾尔文自言自语的声音太小，雷斯垂德探长没听清，只听到了第一句话的麦考夫。 “您刚刚是在和麦考夫聊天？” “嗯，是的。”艾尔文随口回了句，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之中。 雷斯垂德探长以为艾尔文是害怕弗兰克斯夫妇的权势，所以在向麦考夫求助，于是说：“向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求助应该是可行的，毕竟他在英国政府高层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艾尔文笑了笑，没有作声。 求助倒是真的，但可不是他向麦考夫求助，而是代弗兰克斯向麦考夫求助。 和麦考夫和雷斯垂德聊这几句的功夫，弗兰克斯夫妇已经走到了艾尔文的面前。 道路只有那么宽，雷斯垂德探长下意识侧身，打算让这群人先过去，但艾尔文却一动未动，完全没有一点要让的意思。 “这位是？”弗兰克斯夫人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艾尔文，问旁边的副警监。 “哦，夫人，这位就是本案的受害者，伦敦大学的莫里亚蒂教授。”副警监连忙介绍道。 “受害者？”弗兰克斯夫人显然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瞪了副警监一眼，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丈夫制止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弗兰克斯先生露出一个政客的标志性笑容，对艾尔文说：“莫里亚蒂教授是吧，既然正好在这里见面，不如就聊聊吧？或许我们可以达成和解呢。” 艾尔文似笑非笑地说：“和解？弗兰克斯先生，您作为司法大臣，应该知道的，这是故意杀人的刑事案件，公诉案件可是没有办法私下和解的。” 弗兰克斯先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有些尴尬。 不过，后面的随从中，有一个人立刻凑到弗兰克斯的身侧，嘀咕了两句。 弗兰克斯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这两个人暗中的小动作，艾尔文暗自叹了口气。 啧，作为国家的司法大臣，连这点儿法律常识都不具备，也不知道麦考夫到底在介意什么？ 另一边，爱子心切的弗兰克斯夫人已经忍不住了，她的声音扬了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和他和解，反正可怜的兰迪已经被诊断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这一切都不是兰迪的错，他只是生病了！他也不想的！” “诶，话虽如此，”弗兰克斯先生因为已经有了手下的提示，说起话来更有底气了一些，“但莫里亚蒂教授，如果您可以和我们达成和解的话，兰迪就能够彻底脱罪了。毕竟兰迪还小，我们做父母的，并不想让他的身上背负官司，不论是刑事官司，还是民事纠纷。” “和解？”艾尔文咀嚼着这个词，然后似笑非笑地对弗兰克斯夫妇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假如你们的宝贵儿子真的是杀人恶魔呢？你们和他朝夕相处下去，真的不会恐惧吗？或许哪天，他会把刀口对准你们呢？” 艾尔文觉得，兰迪在进入监牢的第一天就伤害了同舍的监友，这事弗兰克斯夫妇应该是知道的才对。但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天底下最乖的儿子，就算会伤害别人，也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 事实上，艾尔文刚刚的话可不是在吓唬弗兰克斯夫妇，向兰迪这种情况，屠刀最容易挥向的，就是自己的至亲。 “我不准你诋毁我的儿子！”弗兰克斯夫人尖叫着打断艾尔文的话。 “你应该是为了钱吧？说吧，要多少？”弗兰克斯先生的脸也冷了下来。他作为司法大臣，就这么在苏格兰场里，明晃晃地贿赂受害者。 居然要用钱来收买我？ 听到这话，艾尔文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们。 先不说他的身边就有一个随时都能薅羊毛的哥谭阔佬，哪怕是莫里亚蒂自己的财富，都不是能够用简单的数字来衡量的。 艾尔文现在愈发不想和这种愚蠢的人说话了，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弗兰克斯先生，你们在这里和我纠缠是没有用的。”艾尔文拉着雷斯垂德探长，继续往监控室去。 和弗兰克斯夫妇擦身而过的时候，艾尔文最后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或许你们的宝贝儿子兰迪，会有自己不一样的选择呢？你们作为父母，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想法的。” 只可惜，弗兰克斯夫妇完全没有听出艾尔文话语中的深意，见艾尔文如此不配合，他们的脸色全都阴沉了下来。 好在副警监赶紧说话岔开话题，“弗兰克斯先生，我带你们去看望兰迪吧？放心吧，兰迪在苏格兰场过得很好。” 果然，弗兰克斯夫妇的注意力立刻被儿子吸引了过去，他们赶紧加快了脚步，向兰迪所在的房间走去。 艾尔文他们已经走远了，所以，他们并没有听到的是，关着兰迪的监牢中时不时传来的怒喝声和巴掌声。 但是全程陪在弗兰克斯夫妇的副警监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兰迪，你是疯了吗？我们好不容易让你被精神病医生诊断为患有严重精神疾病，你居然要推翻这个结果？！”这是弗兰克斯先生的怒斥。 “兰迪，兰迪，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妈妈说，我们会想办法的。”这是弗兰克斯夫人的哀求。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想开了，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是兰迪的声音。 “啪”的一声，弗兰克斯先生甩了兰迪一巴掌，他恨恨地骂道：“蠢货！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你接受了惩罚，会给弗兰克斯家族带来多大的名誉污点？一个杀人犯？嗯？你将不配姓弗兰克斯！” 兰迪伸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眼中的凶厉一闪而过。 家族名誉？呵，名誉哪里有我一辈子经受生死循环重要？ 兰迪知道，自己虽然是杀人未遂，但如果真的判下来，再运作一番，其实只需要坐十几年的牢就好，并不会被判处死刑。和后半辈子永远经历刚刚的那种痛苦相比，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可惜，弗兰克斯夫妇可不知道这些，他们只当是自己的儿子在监房住了几天，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于是，这场家庭内部的争吵以弗兰克斯先生的一句话收尾：“兰迪，我不管你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我是不可能让你被判刑的，弗兰克斯家族的荣誉不能被玷污！” 说完，弗兰克斯先生就把哭哭啼啼的夫人领走了。 弗兰克斯夫妇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兰迪直勾勾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之中，充满了怨毒之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0-130 第121章 蝙蝠甜心，我来找你了！ #蝙蝠甜心， 我来找你了！ 来到监控室，雷斯垂德探长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台电脑前，调取昆特路的监控录像。 艾尔文在一旁耐心等待着。 很快， 电脑中播放出监控画面。 当进度条拉到出现兰迪的身影时， 雷斯垂德探长立刻放慢了进度。 只可惜，任凭艾尔文和雷斯垂德两个人四只眼睛，好吧，还要再加上莫里亚蒂， 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没有看到兰迪嘴里说的眼睛能发光的神秘人。 不过， 兰迪在到了昆特路后， 确实有一段时间莫名其妙停下了脚步，在面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着什么。 雷斯垂德探长忍不住说：“难道兰迪真的有精神疾病？这停在路中间自言自语的样子，可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艾尔文摇了摇头， 说：“不， 我刚刚才和兰迪接触过，我很确定， 他的精神确实非常正常， 没有任何问题。” “可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啊， ”雷斯垂德探长挠了挠头，“既然兰迪的精神是正常的，他说有个神秘人也是真的， 但我们看不到神秘人的踪影也是真的啊，所以，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监控录像， 艾尔文喃喃：“是啊，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 哥谭， 阿卡姆疯人院。 深夜，寂静阴森的阿卡姆疯人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紧随而来的，是无数刺耳的警报声。 没过多久，正在睡梦中的戈登局长突然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听到电话内容的第一时间，他的睡意彻底消散：“什么？！阿卡姆又发生越狱了？！又是谁跑了？别告诉我是小丑，真是小丑？！该死的！好，我知道了，我这就组织警力过去！” 半小时后，再次成功越狱的小丑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哥谭市区的道路上，身后的警车呼啸而过，并没有发现他们正在和今夜导致哥谭再次大乱的元凶擦肩而过。 “嘀，嘀嘀嘟”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小丑现在的心情非常美好。 上次，小丑被蝙蝠侠揍得有些太狠了些，在阿卡姆疗养了好几个月，现在才出来。 对于哥谭的超级反派们来说，阿卡姆疯人院可不是监牢，而是进行阶段性修整的疗养院。 阿卡姆疗养院，谁住了都说好！ 尽管身上的伤养了很久才勉强没有大碍，但小丑怎么会生蝙蝠侠的气呢？ “哈哈！那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的蝙蝠宝贝一定无聊了吧，不过没关系！”小丑一脸兴奋地搓着手，自言自语道，“让我来安排一场盛大的笑气聚会，用大家的狂笑，来和蝙蝠宝贝打个招呼吧！” “让我来想想，地点选在哪里呢？医院？学校？酒店？可恶，到底选哪个好呢？”小丑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苦恼起来。 这时，小丑的身边，一个男人恰好路过。 那个人在边走路边玩手机，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哥谭的梦魇，小丑，只有几步之遥。 啧，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小丑一把薅过那个行人，咧开标志性的血红色笑容，问：“这位先生，请问，你觉得什么地方适合开聚会呀？” “小，小丑！”那个行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抓住，下意识想要挥拳反抗，但是看到居然是小丑，反抗的意志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呃，聚会？哦哦，去酒店？公园？”这个倒霉蛋为了活命，只能尽量配合小丑，但却一直在哆嗦。 “诶，那些地方多无聊啊，”小丑显然非常不满，“你觉不觉得，哥谭小学挺不错的。” “既然是一场欢乐主题的聚会，就要让可爱的小朋友们一起参加呀！”小丑觉得自己的想法绝了，t为自己鼓起掌来。 见揪着自己脖领的惨白手掌松开了，那个男人却依旧没有偷偷逃走的勇气。 任谁都知道，小丑举办的活动绝对都是危险至极的，所以，小丑这次是要去嚯嚯小学生？！ 只是，那个倒霉蛋现在已经没空去想其他人的生死，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为了不触怒小丑，他忙不迭地点头赞同道：“是是是，小丑先生，我也觉得把聚会地点放在小学最合适了。” 没想到，小丑听到这句话，笑声戛然而止。 小丑看向那人，冷冰冰地说：“你也觉得？你，凭什么也觉得？” 小丑阴狠的目光射向那个已经要吓尿了的男人，“这是我想出来的！我不准有人跟我的想法一样！” 话音未落，小丑对着那个可怜人抬手就是一枪，路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丑重新哼起欢快的小调，弯腰摸了一把血泊中的鲜血，以鲜血为颜料，抹在自己的嘴边，认认真真描摹出一个新鲜的、殷红的小丑装。 做完这一切，小丑不急不缓地向远处走去，目标正是哥谭小学的方向。 大半个身体已经被鲜血浸湿的男人已经处在濒死的状态，眼神变得迷离而空洞。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居然看到，小丑的身后，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黑色的人身。 男人的眼睛瞪大了，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 这些人的身材各有不同，手里拿着的武器也各式各样，唯一相同的地方在于，他们的脸上全都戴着彩色的小丑面具。 跟在小丑身后的队伍看似散漫，没有什么队列，但一行人走在黑暗之中，只有小丑的哼唱声，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声响。 —— 戈登局长正开车向阿卡姆疯人院赶去，半路上，他又接到了个电话。 “小丑帮的人劫持了哥谭小学？！那么快？！好好好，我知道了。” 哥谭小学是一座寄宿制的学校，所以时至深夜，依旧有一百多名学生在学校里。 这些孩子原本正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格外香甜，然而，突然的几声爆炸和枪响，把他们从美好的梦乡中拽回到了血色的现实。 小丑帮的人把所有的小学生们集中到学校的大礼堂中，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已然轻车熟路，压根就不需要小丑的亲自指挥，就能做好。 “呜呜呜，我想回家” “妈妈，妈妈，我害怕，呜呜呜” 现场时不时传来孩子们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但只要有孩子的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遭到小丑帮的手下无情喝骂。 有的孩子太小，跟不上队伍，就会被像提小鸡一样拎着后脖领，提溜着前进。 小丑帮的人知道，他们的老大在进行表演前，最希望的就是观众越多越好，所以，他们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掉队。 一路上，不时会丢下一些孩子可爱的睡帽或鞋子，毕竟，很多孩子都是被人从床上直接揪下来的。 哥谭小学的大礼堂，灯火通明，所有的孩子都被集中在舞台前的空地上，并被呵令老实站好。 “滋啦——” “咚咚——” 突然，舞台上传来巨大的声响，先是音响接触不良所发出的刺耳噪声，接着是手掌拍击话筒的试音动静。 有音响的扩声效果，话筒那头的所有微小动静都放大了无数倍，震荡着每个人的心头。 这时，一阵激昂欢快的音乐在整个会场响起。 伴随着这阵旋律，一个身着紫色西装的身影，出现在舞台的正中央。 “唰”的一下，一道聚光灯打在这道身影之上。墨绿色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乎从没有被认真打理过。而脸上的小丑妆造，白得愈发白，红色的地方则更加鲜艳。 当小丑咧开嘴笑的时候，在场的人，不论是被劫持的孩子，还是小丑帮的手下，都忍不住心中一悸。 “哇” 小丑一登场，立刻吓哭了好多孩子，他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慌，哭喊出声。 听着这些恐惧到了极点的哭声，小丑沉醉般地张开双臂，很满意自己出场的效果。 “孩子们！晚上好啊！我们一同参加一场美好的睡衣派对吧？” “你们为什么要哭呢？睡衣派对需要的是笑，而且是大笑！而不是哭泣。” “放心吧，你们如果笑不出来，我可以帮助你们。对，让你们每个人都能拥有疯狂的大笑！” “让我们用笑声来和伟大的哥谭守护者——蝙蝠侠，打声招呼吧！” 说完开场白，小丑一瘸一拐地走到放置在舞台中央的大箱子前。 单手撬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展露在众人眼前，赫然是小丑的成名武器——笑气炸弹。 小丑竟然想把笑气炸弹用在这群无辜的孩子身上。 一旦被小丑在这里释放笑气炸弹，孩子们将会在疯狂的大笑中死去。 必须有人来阻止小丑！ —— “局长！我去放蝙蝠灯吧？”一个警员提议道。 正常来说，只要遇到和小丑有关的案件，召唤蝙蝠侠是惯例。这次小丑的把目标放在了孩子身上，情况更加危机，更需要点起蝙蝠灯来召唤，啊不，呼叫蝙蝠侠。 然而，戈登局长在听到手下警员看似合理的提议后，却诡异地迟疑了一瞬，不过时间很短，几乎没有警员察觉到局长的异常。 “好的，你去放蝙蝠灯吧。”戈登局长吩咐道，面色如常。 这之后，趁警车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赶到哥谭小学，戈登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上面的信息很简单，“小丑再次作恶了，但是如今的哥谭并没有蝙蝠侠，该怎么办？” 第122章 你不是蝙蝠侠！ #你不是蝙蝠侠！ 蝙蝠洞中， 各种高科技设备依旧在有序运转着，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声。 一排排或大或小的屏幕中，或是显示哥谭各重要地点的实时监控画面， 或是某项数据的实时监测。 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嘀——”。 寂静的蝙蝠洞中突然传来声响， 原来是其中一台电脑上弹出了一条未读信息。 很快，一只苍老的手触碰屏幕，打开信息进行查看。 [小丑再次作恶了，但是如今的哥谭并没有蝙蝠侠， 该怎么办。] 看到这条消息，那双苍老大手的主人——阿尔弗雷德先生， 脸色变得十分冷肃。 在电脑上快速操作了几下， 很快调出小丑帮在小丑的带领下，劫持孩子们的场景。 孩子们的哭喊声通过音响设备在蝙蝠洞中回响，阿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喃喃：“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 哥谭小学， 大礼堂。 舞台上，小丑看了眼手表， 又扫了眼台下的孩子们， 认认真真地思考盘算起来。 “现在就开始吗？唔， 不知道我的蝙蝠宝贝能不能及时赶到，不行，我得再等会儿， 为了我的蝙蝠甜心，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小丑的目的是为了把蝙蝠侠引出来， 至于这几箱笑气炸弹全都释放出去， 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倒是次要的。 “不行！我不能这样！”小丑的主意变得很快， “我已经迫不及待和我的蝙蝠甜心见面了！更何况，按照以往的经验，蝙蝠侠只会在我按下按钮的前一刻出现。” 作为专业反派，小丑早就摸索出一套规律了：蝙蝠侠永远只会在自己成功的前一秒出现。 永远，永远都是这样！ 不过没关系，十次百次是这样，小丑不相信，千次万次难道还是自己失败？ 于是，怀着某种期待，小丑的手指缓慢地伸向释放笑气的按钮。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丑的手指上。 小丑帮帮众的面部表情被夸张的小丑面具所遮掩，但是面具之下，隐约可闻粗重的喘息声，是极度的兴奋所至。他们的面具是特制的，可以隔绝笑气的伤害，所以，他们得以近距离欣赏即将发生的人间惨剧而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而台下的孩子们虽然因为年纪尚小，不清楚那个按钮按下后究竟会产生何种具体的后果，但他们本能地察觉到这其中所蕴含的致命危险，这是年幼的小兽对于危险天然的感知。 当空气中的恐惧积攒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反倒听不到孩子们的哭泣声，恐惧像是一只大手，钳制住了他们的喉咙。 就在小丑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按钮的那一刻，“轰隆”一声，礼堂的各处大门被同时爆破开。 紧随着爆炸烟尘而来的，是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正快速突进礼堂。 下一刻，无数枪口对准小丑帮的成员，以及——小丑本人。 然而，面对这番场景，小丑帮的成员并没有慌乱，更没有将枪口移向警察，而是依旧对准瑟瑟发抖的孩子。 这样做的效果很好，警察的人数虽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开枪。 事实上，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的孩子现在就在哥谭小学就读，就在这群被劫持的孩子们的中间。 就在局势陷入僵持阶段后，戈登局长排众而出，他冲小丑帮的成员喊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早就听到身后的动静，但小丑并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众人。他的后背被无数红点瞄准着，只要有一个人的枪不小心走火了，小丑就会结束这疯狂的一生。 但是，小丑并没有一点如芒在背的感觉，相反，他很享受这种生死一线的刺激感。 “唔，看来我们有点小麻烦了。” 话虽如此，但小丑的脸上完全没有惹上麻烦后的焦虑，反倒是一脸期待地转身。 转头前，嘴上的血红色笑脸已经提前张得大大的。 然而，当小丑真正转身看向身后时，仔仔细细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黑漆漆身影。 这让小丑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苍白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但脸上的小丑妆造却又是在笑，看起来惊悚又渗人。 当小丑不笑的时候，威力仅次于大笑的蝙蝠侠。 “蝙蝠侠呢？他怎么没有来？难道是觉得这场游戏的难度不够大？还是觉得筹码不够多？”小丑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脚步急促地来回走着。 小丑在舞台上绕了好几圈，有无数枪口对准他，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枪。 毕竟，每一位警察都知道，一旦枪响，势必会在这封闭的礼堂中引发枪战，很可能会造成误伤，这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 “丸辣，boss生气了。”小丑帮里，一个新成员忍不住和同伴嘟囔了一句，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人能够听到。 然而—— “啪”的一声枪响，那个手下的话音未落，额头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 面具之下，鲜血汩汩而出，他的生机很快就此断绝。 周围的同伴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有的只是冷血和麻木。 “Boss在说话的时候，不准有人插话！”小丑手上的枪还冒着硝烟，不屑地瞥了眼倒地的手下，随后将将目光看向包围着自己的这群警察。 “你们举着这些沉甸甸的烧火棍有什么用？肩膀不酸吗？”小丑不屑地嘲讽起来，“呵，搞得好像你们敢开枪一样。” 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蝙蝠侠，让小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小丑的心情一变坏，就想—— “你们不敢开枪，可是我敢呐！” 小丑吃准了警察们的顾及，所以，他冷笑了一声，随后枪口对准了警察队伍，然后一口气将枪里的子弹全都打空。 “砰，砰，砰” “快隐蔽！”戈登局长赶紧说，然后立刻躲到座椅的后面，其他警察也赶忙躲避射来的子弹。 小丑并没有特意瞄准，只是随意地几枪，但却依旧命中了好几个警察。 那几位负伤的警察被同伴拖着安置在座椅下面，但看起来受伤不轻。 看了眼负伤的同事，戈登局长知道，自己这方顾虑重重不敢开枪，但小丑却能肆无忌惮地射击，很显然，再这样继续下去，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的。 该怎么办？ 戈登局长陷入到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要是他在哥谭就好了。]一个念头蓦地出现在戈登局长的脑中。 “哒哒哒” 一阵更加急促的枪声响起，打断了戈登局长的思考，是小丑又换了把冲锋枪，对着警察扫射起来。 “啪嗒”一声，小丑把子弹耗尽的枪扔到地上，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为什么蝙蝠侠还不来？！” 看着躲起来的警察们，小丑的目光愈冷。 小丑冷冷地说：“亲爱的警官们，你们难道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谁说，”小丑重新咧嘴笑起来，一字一顿地说，“子弹只能从你们的前方射来？” 戈登局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丑笑得更开心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子弹可以来自你们身边的同事！哈哈哈哈哈” 听到小丑的疯狂大笑，戈登局长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果然，他赫然看到，身边的警员中，有一部分人突然将枪口对准了身旁的同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几乎没人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警员们不得不和同样身着警服的“同事”对上。 本来躲避来自小丑的子弹就已经够艰难的了，现在距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同伴”突然反水，顿时让本就岌岌可危的警察队伍更加方寸大乱。 因为两方的距离都太过接近，互相开了几枪后，造成了很多误伤的情况，更何况，他们担心飞弹会伤到不远处的孩子们，于是警员们只能放弃枪械，和那些反水的“同事”扭打在一起。 而潜伏在警察队伍里的小丑帮成员们可不管什么误伤不误伤，抬起抢，对着警察们就是一顿扫射。 但是因为同时有很多个警察一同扑上来，他们虽然拿着枪，却并没有占到多少优势，不少人都被压制住了。 只是，很显然，形式对于警察这方来说，更加危险了。 看着眼前混乱一片的样子，小丑笑得前仰后合，甚至都笑岔气了。 看够了，小丑抬枪，冲着屋顶一顿扫射，硬生生止住了眼前的混乱。 见众人的视线重新转向自己这边，小丑笑着说：“警官们！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不然我就开枪了。” 这是戈登局长一开始的话，现在被小丑原样奉还。 几分钟后，一只冰冷的手枪抵在了戈登局长的太阳穴上，戈登局长的身后，跪着其他被解除武装的警察们。 那几个混在警察队伍里的内鬼们，此时终于堂而皇之地和小丑帮的其他成员们站在一起，端着枪，得意地指着警察们。 小丑语气温和地说：“实在不好意思，亲爱的戈登局长，为了能够把我的蝙蝠甜心引出来，不得不这样粗鲁地对待你。不过，您要相信，我一向是对哥谭警察局报以最崇高的敬意。” 听到这话，戈登局长的脸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扯动了伤口，还是因为小丑的话实在太让人无语。 刚刚的混战中，戈登不小心被一发子弹射中，但好在只是打在了肩膀上，没有生命危险。 小丑的耐心很有限，见自己都做到了这一步，蝙蝠侠居然依旧没有出现，握着枪的手开始颤抖，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唔，看来警察局局长的分量还不够啊，还需要加点砝码，我们的蝙蝠侠才能来吧？” 说着，小丑用左手又拿过一只枪，然后对准了某个方向，赫然是装有笑气炸弹的箱子。 几次三番没有等到自己的蝙蝠甜心，小丑的耐心已经被彻底耗尽了，他恶狠狠地说：“蝙蝠侠，再不出来，可就不礼貌了！哥谭警察局那么多的警察、哥谭小学的孩子们，那么多人命呢，你难道就能坐得住？”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出来，我可就开枪了！” 小丑可不管蝙蝠侠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自己的话，直接开始自顾自倒数起来。 “一。” 孩子们的哭闹声开始变大。 “二。” 戈登局长闭上了眼睛。 “三” 小丑三字尚未出口，突然，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礼堂的大门传出。 与此同时，一辆黑漆漆的庞大战车从大门径直驶入礼堂。 战车的体型比大门还要宽上几分，但却依旧势如破竹地撞了进来，而且毫发无损，只是带起一阵烟尘。 流线型的外观、车尾巨大的翅膀尾翼、厚重的装甲这辆炫酷又拉风的黑色战车，哥谭人民可太熟悉了！ “蝙蝠侠！是蝙蝠侠来了！” “呜呜呜，蝙蝠侠终于来了！！！我们有救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蝙蝠车吸引了去，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戈登局长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戈登局长的喃喃声淹没在周围喜极而泣的呼声中。 终于看到了蝙蝠侠——的车，小丑立刻兴奋了起来。 但是，喜悦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蝙蝠侠开着蝙蝠车闯入这里，肯定下一秒就是要大开“杀”戒了。 所以，小丑立刻找了个礼堂的承重柱，躲了起来。 小心地躲在柱子后，小丑兴奋地小声自言自语道：“我还没玩够呢，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结束。” 不过，小丑的谨慎似乎多余了，因为蝙蝠车强势闯入礼堂后，直接一脚刹车，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安静得反常。 “蝙蝠车这是出故障了？”人群之中传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虽然场合不对，但是很多人的脑子里，都幻视出了蝙蝠侠本来打算以一个同样酷炫的出场方式从蝙蝠车中走出来，但却因为车门出故障了，导致自己把自己关在了车里出不来了。 嘶 脑中的画面太过炸裂，不少人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毕竟，那个说悄悄话却被小丑一枪爆头的可怜虫的尸体可还躺在不远处呢。 小丑依旧没有从柱子后面出来，他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小丑帮的帮众很快会意，举起枪向蝙蝠车射击。 一时之间无数弹药向蝙蝠车倾泻。 因为蝙蝠车选择的停放地点很讲究，正好和笑气炸弹和人质处于相反的方向，所以，枪声大作之下，却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足足射击了好几分钟，子弹全都被蝙蝠车厚重的装甲挡在了外面，最大口径的枪也只是在蝙蝠车的车身留下浅浅的灰痕。 几分钟后，枪声停了，然后，在小丑的示意下，一个手下小心地靠近蝙蝠车，打算看看情况。 然而，就在那名手下的手已经搭在车门把手上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蝙蝠车突然有了动静。 只见蝙蝠车的四圈突然伸出很多小孔，这些小孔先是射出一道红色激光，目标正是那些小丑帮的成员，包括身着警服，但却反水了的警察卧底们。 被这道激光瞄准的人全都是打了一个哆嗦，虽然知道蝙蝠侠不会杀人，但是不代表他不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啊！ 鬼知道伴随着这道激光而来的，会是什么可怕的手段。 结果很快揭晓，是电击。 原理类似于**，但却是**的威力加强版。 当高压电铜导线镖箭射向小丑帮的人后，立刻释放了足以让他们全身痉挛、失去意识、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高压电流。 蝙蝠车选择的时机很巧妙，正好是在警队内鬼全都现身的时候，正好来个一网打尽。不然太早出场的话，会产生很多的漏网之鱼。 原本还耀武扬威的小丑帮成员们，如今一个个的全都倒地不起，不住地抽搐起来，有的甚至大小便失禁了。 见情况已经得到控制，戈登局长的反应很快，他立刻开始指挥警员们制住小丑帮的人、收治伤员、安抚孩子，以及，抓住小诶？小丑呢？！ 戈登正向警员们布置着任务，但在说到小丑的时候却卡壳了，因为他居然没有看到小丑的身影。 “小丑呢？！”戈登赶紧问旁边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出来。 “不，不知道啊！在看到蝙蝠车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小丑了。”警员同样也是一脸懵。 戈登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不好！ 就在戈登意识到不好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尖锐笑死。 “哈哈哈哈哈哈！蝙蝠侠，我这几个月里，在阿卡姆可想死你了！！”小丑的声音出现在承重柱的后面。 戈登他们循声望去，心下一沉。 只见小丑半蹲着，躲在一个小男孩的身后，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男孩。 那个孩子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绝望又无助地看向蝙蝠车的方向。 “嘿！蝙蝠侠！你不能这样！我做了那么多，难道只配看到一辆蝙蝠车吗？至少和我见一面啊！”小丑冲着蝙蝠车叫嚣着，身子则是小心地躲在孩子身后，不露出一点破绽。 但是蝙蝠车上依旧车门紧闭，没有人走下车。 见此情景，小丑的目光变得阴狠起来，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如果再不下来，我就开枪了！你知道我的，我可是说到做到！” 小丑的威胁奏效了。 终于，一直紧闭的蝙蝠车的车门打开了。 哥谭人民熟悉的黑漆漆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难道是蝙蝠侠的新装备？居然是全身包裹的结构诶！”一个警员忍不住议论起来。 他们已经习惯了露出下巴的蝙蝠侠形象，乍一看这种全包结构的蝙蝠头盔，有些稀奇。 “可能是韦恩集团给的赞助又增加了吧？”另一个警员喃喃。 蝙蝠侠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他一步步走向小丑，步伐稳健。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蝙蝠侠，小丑终于露出了迄今为止最真诚的笑容，“哦，我亲爱的蝙蝠甜心，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念你” 很快，蝙蝠侠走到了小丑的面前，双方的距离不足一米。 已经很近了，近到蝙蝠侠可以瞬间制服小丑而不伤到孩子。 蝙蝠侠也是这么做的。 当躲在孩子身后的小丑被蝙蝠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下手枪，狠狠按在地上的时候，他原本灿烂的笑容却一点点消失了。 但却不是因为被蝙蝠侠制服。 死死盯着面前的“蝙蝠侠”，小丑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冷芒。 沉默了一会儿，小丑一字一顿地问：“你不是蝙蝠侠，他到底在哪？” 虽然此时此刻，掌控局势的是“蝙蝠侠”，但这身蝙蝠装下的人，管家侠阿福，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也沉到了谷底。 为了不让小丑发现端倪，阿福特意减少了出场的时间，而且也穿了覆盖全身的蝙蝠装，可以说身上没有一寸皮肤暴露在外。 所以，小丑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不是蝙蝠侠的？！ 但是，比这问题更加要紧的是，如果让小丑进一步发现，蝙蝠侠其实不在哥谭，那就彻底完了！ 第123章 蝙蝠侠，我来找你了！ #蝙蝠侠， 我来找你了！ 小丑并没有问蝙蝠盔甲下的人究竟是谁，因为他压根就并不关心这些，一上来问的就是蝙蝠侠的去处。 蝙蝠盔甲之下， 阿福肯定是不会直说的， 他怀疑这是小丑在故意诈自己，于是，他说：“我就是蝙蝠侠。”（I am Batman.） 阿福原本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过后，所发出的沙哑声音和布鲁斯本人没有任何区别。 更何况， 阿福为了避免穿帮，特意穿了一件全覆盖的蝙蝠盔甲， 上面载有布鲁斯本人的行为记忆， 可以让阿福的举手投足之间几乎和布鲁斯没有任何区别。 阿福想不通，为什么哪怕是做到这一步，小丑依旧能够察觉出异样。 “哈哈哈哈。”小丑惨笑了一声， 但是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你居然还坚持自己是蝙蝠侠， 哈哈哈哈，你知道， 当蝙蝠侠面对我的疑问， 他会怎么做吗？”小丑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阿福没有作声。 小丑自顾自地说出答案：“蝙蝠侠会直接用拳头来回应我的问题， 而不是和我多废话。” 阿福的身体僵住了。 虽然是阿福将布鲁斯养育到大，但反倒是小丑更了解布鲁斯的秉性。 “砰”的一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的阿福只能一拳把小丑打昏。 看着瘫软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小丑， 阿福的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 小丑又逃走了。 是在警察们把小丑帮的人押往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路上，成功逃走了。 得知这个消息， 戈登和阿福同时有一种“完啦”的想法。 如今的局面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 那就是，小丑知道了蝙蝠侠并不在哥谭！ 那么， 逃跑的小丑在哪？ 答案是，在哥谭的各个地方。 他在疯狂地找蝙蝠侠。 出乎戈登和阿福他们预料的是，当意识到蝙蝠侠可能不在哥谭后，小丑并没有因为再无约束，所以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坏。 相反，小丑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找出蝙蝠侠上。 小丑向来是以疯狂和极端示人的，所以很多人都忘了，小丑其实拥有天才般的智力，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智商人士，当他认真打算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所展现的能力也是最顶级的。 如果连小丑都做不到的事情，大概率也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了。 但是，当小丑采取了一切方式，认认真真把哥谭的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后，却依旧没有找到蝙蝠侠的踪影。 蝙蝠侠真的不在哥谭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坐在哥谭的滴水兽上，黯然神伤。 滴水兽石像本是蝙蝠侠经常蹲坐的地方，黑漆漆的身影默默俯瞰整座哥谭城，监控着这里的一切。 但此时此刻，蹲坐在上面的却换了个紫色身影。 小丑跨坐在石像上，两眼无神地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车流，背影显得落寞又孤寂。 如果靠近小丑，就可以听到，他的嘴里在不住地喃喃，“蝙蝠侠呢？为什么你要离开哥谭，却不和我说一声？！难道我不是你最在乎的人吗” 如果是一个完全不了解内情的人听了去，这番自言自语说不定会被误会成情侣之间一方对另一方的埋怨。 然而，他们其实是宿敌的关系，双方都恨不得彻底毁灭对方。 突然，小丑的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丑的耳朵动了动，但却没有回头。 身后的脚步声不急不缓，一步步向小丑走来。 很快，脚步在小丑的身后停下，双方的距离不足1米。 小丑依旧没动，不知道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在酝酿着无穷的杀机。 但背后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 当脚步声停止，周遭只有高层建筑上呼呼的风声，和隐约可闻的车水马龙的声音。 蓦地，小丑动了。 只见小丑猛地转身，右手之上，一道寒光闪过，匕首快速刺向身后的人。 目标很明确，直指对方的心脏。 “噗嗤”一声，是冰冷的利器刺入血肉的渗人声音。 得手后，小丑才有闲心抬头看向那个敢于打扰自己思考人生的人。 是个男人，光头，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看起来平平无奇，也完全不认识。 小丑干脆利落地拔出匕首，带出一串鲜红的血珠。 他舔了舔溅在脸上的鲜血，然后不怀好意地说：“这位先生，您难道不知道，随便打扰别人的独处时光，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在哥谭，谁看到小丑不是绕着走，小丑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跑来招惹自己的，真是稀奇。 小丑很感动，所以，为了报答这份主动，小丑决定给对方个痛快。 “你好，请问是小丑先生吗？”对方的声音很平稳，完全不像是心脏被贯穿的样子。 小丑有些诧异地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看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歪了歪头，困惑地问：“你居然没事？怎么可能？” “请问你是小丑先生吗？”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小丑的眼中露出感兴趣的光芒，他决定顺着对方说下去，“是的，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可以帮你。”一身黑的男人看着小丑，平静地说。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小丑更感兴趣了，他毫不客气地用对方的衣摆擦去匕首上的鲜血，一边问。 “你现在想要什么？”男人问。 “我？呵，我想要见到蝙蝠侠？！”小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怎么，你能吗？”小丑不屑地瞥了男人一眼。 他觉得对方挨了一刀却没事，可能是某种奇怪的超能力，但却并不是很在意。 虽然小丑和蝙蝠侠一样，本质上都是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但他们可都比那些能够飞天遁地的异能人士更加厉害。 有超能力又怎样，这样的人他小丑又不是没杀过。 然而，让小丑意外的是，对方下一句话居然是：“可以。” “你说什么？！你居然能帮我见到蝙蝠侠？！不会是耍我的吧？”小丑没有立刻相信。 “你口中的蝙蝠侠，虽然不在这片时空之中，让你见到他会麻烦很多，但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男人的话依旧不急不缓。 “说出你的条件。”小丑正色了几分。 姑且相信对方能够做到，小丑也不认为，对方会好心帮助自己而不求回报。 “遵循你的内心。”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黑色的墨镜下，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小丑。 如果艾尔文在场，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男人嘴里的话，居然和那个蛊惑兰迪的神秘人说出的话一模一样！ “什么？！”此时的小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当我把你送去的时候，你要遵循你的内心行事，最好可以把那里变成第二个哥谭。”男人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小丑拉长了声音，“这不是轻轻松松吗？居然也能算条件了？我可从来都是遵照自己的内心行事的。” “很好。”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丑兴奋地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说：“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没有蝙蝠侠的哥谭，空气都让我生厌。” 小丑完全没有去想，这是不是对方的所设的陷阱。 没能在哥谭找到蝙蝠侠的这几天，小丑已经感觉生无可恋了，哪怕是陷阱又如何？总比自己要面对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强吧！ 男人点头，随后伸出右手一挥，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道由火焰组成的大门，门的里面是一片虚无。 这之后，男人对小丑说：“跨过这道门，对面的世界，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蝙蝠侠所在的时空。” 虽然小丑对花里胡哨的超能力不是特别了解，当然也不屑于去了解，但他本能地觉得，这道大门应该不是寻常人能够弄出来的东西。 有点意思！ 见对方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小丑并没有慌乱，反倒是对男人的说法多了几分信心。 小丑开心地咧开嘴，看向男人的心脏部位，那里依旧在汩汩地流出鲜血，很显然，小丑当时的那一刀，完全就是奔着弄死对方去的，没有一点留手。 小丑抱歉地笑了下，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刚刚有些冒犯了。”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男人没有露出不快的表情，“如果你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非常感谢！这位好心的先生！！”小丑诚恳地冲着男人道谢了好几声，很有礼貌，这才向火焰大门走去。 好奇地看了看大门，小丑没有多作犹豫，干脆利落地跨步进入了大门里的世界。 当小丑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火焰大门猛地提高了一瞬的火势，随后便在一片星火中消失了，彻底没了踪迹。 而那位一身黑的男人，没有立刻离开，他默默看着小丑的身影消失，随后，他把脸上的墨镜取了下来，露出一双红到发亮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男人喃喃：“真是稀奇，这人的黑暗面竟然是无穷无尽的。” —— 同一时间，伦敦。 艾尔文已经从苏格兰场回到了医院。 刚一进医院大门，艾尔文就看到，胖胖的琼斯医生已经双手抱臂，堵在那里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见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艾尔文赶紧说：“琼斯医生，您放心，我这趟出来，没有让伤口崩开！真的！” 琼斯医生皱眉看着艾尔文受伤的地方，一丝血迹也没有看到，这让他的眉头松了一些，勉强说：“莫里亚蒂教授，下不为例啊，您现在正在养伤的关键期，稍微出现一点失误都会极大延长养伤所需的时间的。” 艾尔文赶紧点头：“好好好，琼斯医生，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见艾尔文的态度如此诚恳，琼斯医生不再皱眉，笑着向身后的医护示意了一下。 几名护士立刻推着轮椅，将艾尔文小心地安置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向病房走去。 艾尔文只能无奈地配合，心里却忍不住吐槽：我在苏格兰场的时候都是自己走路的，怎么回到了医院，却还要坐上轮椅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腹诽的，但艾尔文肯定是不敢说出去的，他知道，只要说出去，琼斯医生一定会立马炸毛。 为了不忍受琼斯医生的唠叨，艾尔文决定还是好好配合对方吧。 重新躺到病床上，琼斯医生立刻开始查看伤口的情况。 艾尔文很紧张，像是学生在旁观老师批改自己的试卷。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伤口没有因为此次外出而出现问题，琼斯医生很满意，艾尔文自然也松了口气。 第124章 起猛了，出门遇到小丑了 #起猛了， 出门遇到小丑了。 艾尔文在病床上躺了没多久，便听管家说，布鲁斯来医院看望他了。 看着布鲁斯那黑眼圈浓重的双眼， 艾尔文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布鲁斯， 你是要去动物园应聘大熊猫吗？用来填补伦敦动物园没有大熊猫的缺憾？” 看布鲁斯这样子就知道，起步也是两天没睡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谢过管家先生为自己搬的椅子之后，布鲁斯坐在床头的座椅上， 笑着对艾尔文说：“还是先别说我了，刚刚我来医院的时候， 琼斯医生可是和我告状了， 他说你刚刚坚持要在伤没好的情况下外出？” “是的，苏格兰场那边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去帮帮忙。”艾尔文简单解释了一句。 布鲁斯点头， 心中想的则是：啧， 会帮助警方的犯罪帝王吗？ 他能够看出，莫里亚蒂帮助苏格兰场的心思是认真的。看来， 这个人格的莫里亚蒂， 正如他自己说说， 是个善良人格。 随着布鲁斯和艾尔文的相处时间愈久，他已经越来越相信艾尔文所说的善恶人格理情况了。当然了，对于艾尔文来说， 想要获取布鲁斯彻底的信任依旧是不可能的。 艾尔文苦笑着说，“唉， 布鲁斯， 别提了，这位琼斯医生是不是有些太敬业了些， 恐怕不是单纯的因为你钱给得足够多吧？” 听到这个问题，布鲁斯翘起二郎腿，上身舒服地靠在座椅后背，十分理所当然地说：“不瞒你说，莫里亚蒂教授，我来到伦敦后，便第一时间开始进行情报收集工作，其中有一个小的分支就涉及到了伦敦顶级医院的主要医生情况。” 蝙蝠侠可是众多超级英雄之中，出了名的收集情报狂魔和制定计划狂魔。来到伦敦后的这番操作，也算是蝙蝠侠的本色出演了。 艾尔文能够理解布鲁斯的调查半径要覆盖医生的原因。 在哥谭的时候，因为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打击犯罪，受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一个值得信任的医生对于蝙蝠侠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和专业的医生相比，阿福多少还是有些逊色的。 只听布鲁斯又说：“我调查过这位琼斯医生，他不论是医德还是人品，都是值得信任的。再加上，我查到，他的孩子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想要彻底治愈需要花费的钱，是一位顶级医院的主治医师也难以负担的。” 艾尔文恍然，“所以你的从天而降，让琼斯医生得以真心实意为你做事？” “是的。”布鲁斯肯定了艾尔文的说法，“更何况，向他这样好的医生，哪怕我不是有所需求，遇到了，也会伸出援手的。” 布鲁斯摊了摊手，“毕竟，对我来说，钱财可是我最不缺的东西了。” 艾尔文点了点头，随即注意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诶？不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来到伦敦所收集的情报已经详细到包括了医院医生的情况？” “是的。”布鲁斯并没有藏着掖着，果断承认了。 嘶—— 艾尔文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能说不愧是蝙蝠侠！ 艾尔文记得，布鲁斯似乎才来伦敦也没有多长时间，居然就能做到这一步！ 连这些消息都能信手拈来的话，艾尔文不用问也能知道，像伦敦的地上地下势力分布等等情况肯定更是了如指掌了。 艾尔文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布鲁斯，如果让麦考夫发现你的能力，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吸纳入军情六处的。” “哦，您是说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吗？”布鲁斯了然，“这确实是位有意思的人，他的情报资料我当时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弄完。” “你” 得知布鲁斯居然敢跑去调查麦考夫，艾尔文一时有些语塞。 一手搭在心脏处，缓了好久，艾尔文这才语重心长地说：“你小心一点，既然你已经整理完了麦考夫的资料，那应该知道，他可不好惹，要是不小心被他发现你在调查他，那乐子可就大了。” 调查麦考夫？啧，这和跑去美国调查联邦调查局局长有什么区别？ 然而，布鲁斯很有自信，他反过来安慰艾尔文道：“放心吧，莫里亚蒂教授，您是了解我的，这样低级的错误我肯定是不会犯的。” 看对方的反应那么大，唔，布鲁斯决定，就不告诉莫里亚蒂教授，其实英国王室和英国首相的那些事情，他也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唉，”艾尔文叹了口气，“反正你自己悠着点儿。” “话说回来，”布鲁斯面有古怪地问，语气有些迟疑，“莫里亚蒂教授，是这样的，我在盘点完伦敦明面上的势力划分后，很快就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察觉到，伦敦的地下也有一张庞大的犯罪大网。” “嗯！所以”艾尔文原本在认真听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头再也点不下去了。 呃，这个所谓的犯罪大网，好像是，自己的诶！ 有那么一瞬间，艾尔文忽然想跟布鲁斯说，如果布鲁斯想，完全可以和夏洛克他们联手，把莫里亚蒂建立的犯罪帝国一举推翻，自己可以勉强当做不知情的。 和艾尔文也是已经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莫里亚蒂瞬间察觉到了艾尔文的想法，气愤之余却又不得不强压下怒火，赶紧劝道：“嘿，艾尔文，你难道忘了，世界意志在帮助你穿越的那一天，跟你说过的话吗？” 唔艾尔文当然清楚。 事实上，当初世界意识跟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艾尔文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世界意志的意思是，光明和黑暗是相辅相成的，所以，这个世界，既不能缺了夏洛克，也缺不了莫里亚蒂。 这也是为什么，当莫里亚蒂突然发疯，一定要和夏洛克同归于尽的前一秒，世界意志虽然出手了，但世界意志并没有直接把象征着黑暗的莫里亚蒂直接抹除，反倒是费尽心力，把艾尔文这样一个普通人强塞进莫里亚蒂的躯壳中，继续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想到这里，艾尔文的眉头皱了皱，变得严肃了几分。 莫里亚蒂劝自己的理由很充分，艾尔文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选择任由布鲁斯他们将莫里亚蒂的犯罪帝国彻底覆灭，那或许并不是世界意志想看到的。 那他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那些罪犯逍遥法外但却作壁上观吗？ “莫里亚蒂教授？教授？您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一旁，布鲁斯的询问声将艾尔文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哦哦，没什么。”艾尔文随口说了一句，转而说，“既然你来了，我就顺便跟你说个事情，是和兰迪有关的。” “唔，那个捅了你一刀的兰迪，他怎么了？”布鲁斯问。 “我今天上午和他沟通的时候，他亲口说，其实是因为一个神秘人的影响，他才突然有了强烈的犯罪欲望。”艾尔文说。 “哦？”布鲁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神秘人？是谁？” 艾尔文摇了摇头，“根据他的描述，是个身着一身黑、光头的男人，哦对了，眼睛似乎能够发出红光。但当我调取当时的监控的时候，兰迪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的身影，却没有发现。” “红色的眼睛？”布鲁斯咀嚼着这个特征，不知为何，这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似乎以前遇到过。 “难道是吸血鬼？”之前恶补了很多神秘学方面的书籍，导致布鲁斯下意识想到了超自然生物上。 “可是，吸血鬼的眼睛不会发光吧？”艾尔文提出了质疑。 “发光、红色，呃”布鲁斯面色有些古怪，显然是脑子里有了答案，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艾尔文看到布鲁斯这中反应，突然意识到了对方在想什么，诧异又好笑地说：“上帝啊，布鲁斯，别告诉我你想到的是，呃，超人吧？” “哈哈哈哈！”说出这个可能后，艾尔文忍不住笑出了声。 布鲁斯也同样笑了出来。 他们都知道这个推测是不可能的，但并不妨碍因为脑子突然想到这个而觉得好笑。 “莫里亚蒂教授，就不打扰您养伤了，我下次再来看您。”说着，布鲁斯偷偷指了指门口，示意艾尔文去看。 病床的门上安装了一块透明玻璃，目的是方便医护能够及时观察到病房内病人的情况。 此刻，艾尔文看到，那块不大的玻璃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直勾勾地看着这里，目光之中充满了幽怨。 呃，艾尔文认出来了，是琼斯医生。 见此情景，布鲁斯只得起身告辞离开。 再坐下去，感觉琼斯医生下一刻就要直接推门进来赶人了。 艾尔文冲着向门口走去的布鲁斯最后喊了一句：“你也顺便调查一下，兰迪嘴里的神秘人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人。” 布鲁斯一边开门，一边应道：“好的，莫里亚蒂教授，我会留意的。” —— 走出医院大门，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艾尔文其实说对了，他确实熬了好几个大夜，目的是为了尽快收集更多的情报。 在伦敦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不这样做，生性谨慎的布鲁斯将会寝食难安。 忍受着熬夜所带来的种种负面影响，布鲁斯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然而，当他的余光瞥到远处转角的一个角落时，身体突然僵住了。 布鲁斯猛地回身看向那里，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好像是，小丑？！ 那紫色的衣服、经典的小丑妆造、墨绿色的头发布鲁斯可太熟悉了！ 不好！起猛了，出门看到小丑了！ 第125章 把蝙蝠侠送进局子 #把蝙蝠侠送进局子 圣彼得医院的斜对面坐落着一家大型商场， 时值周末，有不少的家长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前来购物和玩乐。 于是，布鲁斯看到， 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哥谭的小丑， 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来人往的伦敦大型商场门口，正兴致勃勃地进行着滑稽表演。 因为表演非常精彩，不仅各种魔术手到擒来，而且还免费赠送由气球捏成的小动物， 所以，小丑的周围已经围上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孩子， 看起来得有二三十个。 这些孩子们的身后不远处是家长们， 他们则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整个场景看起来和谐极了。 唯一不和谐的，反倒是不远处，目瞪口呆的布鲁斯。 路过的行人偶然看到布鲁斯在医院门口呆滞的样子， 内心都是一阵腹诽。 啧， 衣服穿得倒是西装笔挺的，应该是个阔佬， 只可惜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不知愣愣地看着小丑表演了多少节目， 布鲁斯终于回过神来， 紧接着，一股极度的愤怒和担心涌上心头。 小丑的周围还有那么多孩子呢！ 鬼知道一旦小丑暴起发难，会有多少孩子遭遇到生命危险。 布鲁斯不敢去想， 但凡小丑用的气球里放了什么危险气体的话，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显然， 布鲁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丑伤害这些无辜的孩子。 于是， 布鲁斯也顾不上别的，如同离弦之箭， 猛地冲向小丑那里，目光之中闪烁着焦急和冷肃。 不论小丑到底有怎样的图谋，也不管小丑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至少现在，自己必须要把小丑制服才行！ 布鲁斯横穿马路的时候，激起了一连串的汽车鸣笛声和紧急刹车声，差点撞到人的司机忍不住摇下车窗，冲着布鲁斯咒骂着，但布鲁斯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不远处的小丑的一举一动。 终于，当布鲁斯跑到近前时，小丑正好要把一个刚刚变出来的红色玫瑰花送给一个小女孩。 [难道那花有毒？！]这个念头在布鲁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递到眼前的鲜花娇艳欲滴，看起来美丽又好看，很得小女孩的欢心。 但在布鲁斯的眼中，如同裹了蜜糖的毒药，危险且致命。 就在小女孩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开心伸手，打算去接那朵鲜艳的花朵时，突然，一双大手打掉了小丑手上的玫瑰花。 一时之间，花瓣纷飞，散落在地，沾染上了尘土。 看着掉落在地的玫瑰花，小女孩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晶莹的泪水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也渐渐哽咽起来。 终于，她放声大哭起来。 在打掉玫瑰花后，布鲁斯便目光锐利地看向距离自己不足半米的小丑，小丑也不甘示弱地回望了过去，双方开始无声地对峙起来。 小丑和蝙蝠侠的身边开始弥漫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感受到的紧张氛围。他们之间没有交谈，但这份挑衅和敌意，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双方之间交织。 然而，身侧传来的孩子大哭声却打破了两人无声的对峙。 布鲁斯下意识低头，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蹲在玫瑰花前，难过地大哭起来。 呃 布鲁斯立刻就明白了情况，有些尴尬。 很快，身后人群之中冲出一位女士，看起来应该是女孩的母亲。 只见那位母亲一把揽过自己的孩子，抱在怀中轻声安慰了几句。 待孩子的情绪有所稳定，那位母亲将愤怒的目光转向布鲁斯，怒道：“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但是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觉得合适吗？” “呃”布鲁斯的注意力依旧大半放在对面小丑的身上，但看向这对母女的时候，还是十分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这位女士。” 布鲁斯的道歉干巴巴的，完全不能说服这位女士和周边围观的群众。 一时之间，这毫无诚意的道歉招致了更多人的指责。 围观群众可不知道布鲁斯的担心，他们只能看到，一位敬业的小丑演员正在卖力地表演，但布鲁斯却突然出现，破坏了小丑的表演不说，还把一位可爱的小姑娘给惹哭了。 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就没见过那么恶劣的人！ 对于这些误解，布鲁斯也很无奈。 尽管还不是很清楚小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布鲁斯知道，这里的人可不了解小丑的“威名”。 如果小丑还没有表现出危险又可怕的犯罪意图，那么这里将不可能知道小丑的真面目。 布鲁斯总不能和他们说，自己认识这个小丑，你们别看他现在老老实实的样子，但其实是另一个时空里危险至极的超级罪犯吧？ 布鲁斯能说，但他们肯定是不会信的。 几乎是看到小丑出现在人群中的下一刻，布鲁斯就想到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那么，小丑在干嘛？ 小丑自从布鲁斯出现，就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只是笑着看着布鲁斯破坏自己的表演，以及后面被众人指责。 有意思，真有意思。 小丑的嘴角咧得大大的，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个光头果然没有骗我，蝙蝠侠居然真的在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你居然，居然真的抛弃了我！跑来这么一个鬼地方！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小丑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蝙蝠侠，忽然，他把右手伸进口袋之中，像是要掏出什么东西。 这个动作立刻被一直注意这边的布鲁斯发现了。 担心小丑是不是要掏出什么杀伤性大的武器，布鲁斯来不及细思，立刻飞扑到小丑的身上，制住对方的手脚，将其牢牢制住。 腾出一只手来，布鲁斯小心地伸进小丑的口袋之中摸索起来，随后将触摸到的东西缓缓拿了出来—— 不过是几个小丑表演中常用的杂耍球。 布鲁斯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绿的，分外精彩。 看到布鲁斯居然直接暴起伤人，周围人直接炸锅了。 “你在干什么？！人家小丑表演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搞破坏！” “打人了打人了！我要打电话报警！” “上帝啊，大家快把孩子拉远点，防止伤到我们的孩子。” 在周围不知情的群众眼中，布鲁斯反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坏人，而小丑居然成了令人可怜的受害者。 小丑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感觉很是新奇。 从来都是自己像是一个死神一般被所有人绕着走，而蝙蝠侠则是作为英雄的形象被所有人追捧。 如今来到这里，居然反过来了，倒是有趣。 尽管小丑被布鲁斯牢牢地钳制住，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被紧紧锁住，完全无法动弹，浑身各处很快传来阵阵酸痛，但小丑嘴角却依旧保持着笑容。 啧啧啧，熟悉的感觉，他可太怀念了！ 这里的混乱很快就吸引了巡逻的警察。 在围观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诉说中，警察们很快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这位先生，请你立刻从他的身上下来，不然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两名闻讯赶来的警察一手搭在枪套上，警戒着。 布鲁斯看了眼在自己的手下依旧挣扎不断的小丑，又看了看周围的群众，布鲁斯冲着两位警官抱歉一笑，随后，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布鲁斯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将小丑打昏了过去。 两位警官：！！！ 好好好，不仅不配合，反倒变本加厉是吧！ —— “布鲁斯韦恩，有人来保释你了，你可以走了。” “咔嚓”一声，关着布鲁斯的牢门打开，布鲁斯从拘留室走了出来。 布鲁斯一抬眼就看到，艾尔文正在雷斯垂德探长的陪同下，在不远处等待着。 见布鲁斯看向这边，艾尔文挥手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没等布鲁斯走到身前，雷斯垂德探长无奈又好笑地问：“韦恩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当手下的警员跟我说，他们在商场门口抓到了一个涉嫌寻衅滋事的嫌疑犯时，我都怀疑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等我过来一看，上帝啊，果然是您！” 见雷斯垂德探长还想说些什么调侃的话，艾尔文赶紧说：“雷斯垂德探长，您先去忙吧，我来和布鲁斯说。” “布鲁斯，到底怎么了？”艾尔文是了解蝙蝠侠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只听布鲁斯面色严肃地看着艾尔文，眼中满是探究和怀疑，“莫里亚蒂教授，您确定，您没有把哥谭之中的其他人带来这个世界吗？” 艾尔文有些莫名其妙，“我当然确定了，事实上，我把你带来这个世界都费了一番周折，怎么可能还会把其他人顺道带来？” 见艾尔文的目光之中满是坦荡，布鲁斯的面色稍霁，这之后，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今天出门见到小丑了，您该如何解释这个事情？” 艾尔文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什么？小丑？是我理解的那个哥谭的小丑吗？杰克？怎么可能？！” “是的。”布鲁斯的面色严肃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第126章 无良阔佬利诱正直院长 #无良阔佬威逼利诱正直院长 “可是， 怎么可能？！”艾尔文依旧无法相信。 茫然了一会儿，艾尔文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难道是你干的？” 布鲁斯没有作声，他知道， 艾尔文应该是在质问自己的另一个人格。 “呵， 当然不是！”莫里亚蒂在艾尔文的心中冷哼一声，他对于艾尔文一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来质问自己很不满，“你也不想想，把小丑放到我们的世界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论是谁， 哪怕是巴巴托斯，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地狱里进来一个小丑。 唔似乎确实说不通。 既然如此不好！得赶紧回医院！ “走！回医院！”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艾尔文急声对布鲁斯说。 布鲁斯点头同意， 说：“好的教授，您先自己去医院，我现在就去调查小丑的下落， 至少也要把他控制起来， 不然我不放心小丑在外面。” 一边说着，布鲁斯一边快步向门外走去， 拿出口袋之中的电话， 打算看看小丑现在在什么地方。 希望他放在小丑身上的跟踪器没有丢失， 不然再想在第一时间找到小丑就要费一番周折了。 虽然他已经在被警察制服之前暗中在小丑的身上放了跟踪器，但对此不是很抱希望。 事实上，在哥谭， 布鲁斯便无数次地想在在小丑的身上放置跟踪器，用来掌握小丑的行踪。但就像他在艾尔文的身上从来没有成功一样， 布鲁斯在小丑的身上也未能实现实时的监控。 布鲁斯甚至尝试过将小丑迷晕， 然后在他的身上进行一场纳米级手术，按理来说， 小丑醒来之后绝对不可能发现异常，但是，这种做法依旧失败了，天知道小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就在布鲁斯在即将超过艾尔文的时候，胳膊突然被拽住了，虽然力道并不是很大，但布鲁斯还是顺着力道停了下来。 他转头，疑惑地看去，是莫里亚蒂教授。 一把拽下已经跑出去半步的布鲁斯，艾尔文说：“布鲁斯，你直接送我去医院。” “时间不等人！我对自己下手的力度很有自信，算准了怎么让小丑再不死的情况下尽可能长时间地陷入昏迷。不过时间也已经不是很多了，再拖下去，小丑可就要苏醒了！” 解释完，布鲁斯皱眉看着艾尔文，有些疑惑对方为何如此不通事理。 医院的话，艾尔文怎么都能去，但小丑可很快就要苏醒了，没有必要非要布鲁斯去送的。 艾尔文拽着布鲁斯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一边把布鲁斯往外拉，一边解释道：“我推测，小丑现在应该就在我所在的圣彼得医院！我们赶紧去，说不定可以趁小丑还在昏迷的时候把他控制住！” 布鲁斯一怔，随即恍然。 想想倒也合理。 在警察们的眼中，小丑只是一个被人莫名其妙伤害到昏迷的受害者，既然如此，警察为受害者的身体着想，肯定会先把他送到医院，而圣彼得医院，就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医院。 所以，警察们肯定会优先把小丑被送到和艾尔文同样的医院——圣彼得医院。 “有道理！那就按您说的，开车一起回医院。” 苏格兰场和圣彼得医院的距离不是很远，只需要开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路上，布鲁斯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拿起手机，查看之前放在小丑身上的监视器的情况，果然，是失效的，转而拨通了圣彼得医院院长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布鲁斯就开门见山地吩咐道：“你查一下，我们医院今天是不是收治了一位小丑演员。” “好的，韦恩先生。”另一边，办公室内，院长打开住院系统查看，然后对着电话说，“有的，韦恩先生，是今天上午收治的，而且是由一位警官送来的，说是被暴徒袭击，造成的昏迷。” 院长当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暴徒”，其实就是他的老板，只是如实说出住院系统中记录的内容。 听到“暴徒”两个字，布鲁斯的动作一顿，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是这样的，刚刚我得到消息，那位小丑演员其实是一名狂躁症加反社会人格，一旦苏醒，将会非常危险，所以，你最好派护士再给他补上一针镇静剂，并且严格监禁起来，然后等我过去。” “可是，韦恩先生，这样做是不合规范的！对于那位病人，您有具体的诊断报告吗？我不能仅仅听从您的电话就做出这样的安排。”院长的眉头紧皱，有些迟疑。 如果是**上的疾病，倒是可以在病人依旧昏迷的时候进行诊断，但精神方面的疾病如果患者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就很难进行验证。 布鲁斯的回答简洁明了，“可现在，圣彼得医院是我的，我可以给你双倍的工资。” 对面一片沉默。 路上，布鲁斯猛一加油门，一口气超过好几辆车，然后在电话之中继续加价，“十倍工资，外加10%的股份。” 布鲁斯现在这种砸钱来诱惑正直的院长破例的行为，活像一个大反派。 虽然事情紧急，布鲁斯对于院长不配合的行为很无奈，但他其实很佩服院长的坚持原则。 十倍工资不算什么，但10%的股份却是实打实的天文数字。 不过是答应自己稍微违规操作一下罢了，只要答应，就能得到巨额财富。 不答应？ 还是答应？ 说院长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心动肯定是假的，作为医院的院长，他可太清楚十分之一的顶级医院的股份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不过，就在他即将答应的时候，白发苍苍的院长无意间看到摆在办公桌上的医院标志时，微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一旦这种违规操作被曝光出来，自己几十年来小心维护的医院声誉就将毁于一旦。 老院长叹了口气，有些舍不得，但依旧在电话里说，“实在不好意思，韦恩先生，虽然您是100%控股的董事长，但既然您在股权变更后，依旧选择我来当这个院长，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医院的信誉蒙尘。如果您非要这么做，那就先撤掉我的院长，再任命一位新的院长。” 布鲁斯一时有些语塞。 作为蝙蝠侠，布鲁斯知道无数种可以用来逼迫院长就范的方法，但处于对这样一位坚持原则的院长的尊重，布鲁斯只能接受用金钱来诱惑对方。 副驾驶上，艾尔文听到了布鲁斯和医院院长的所有谈话。 这对话，真的越听越像了。 越来越像无良阔佬利诱正直的老院长突破底线，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艾尔文突然想，如果自己要是把这段对话捅给一个记者的话，天知道他们会起一个什么骇人听闻的标题。 时间不等人，布鲁斯没有时间再和老院长掰扯，于是，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连一句结束语都没有说。 老院长听到电话之中的忙音，长长叹了口气，韦恩先生连一句“再见”都不愿意说，看来是真的气急了。 心知自己的院长之位应该是干到头了，于是，他把电话放下，开始在院长办公室中，收拾自己的东西。 有进来汇报的下属在看到院长已经把自己的公文包收拾好了，惊讶地问：“院长，您现在就要下班吗？” 另一边，圣彼得医院的主要院领导的信息在布鲁斯的脑子里快速略过，他要找一个可以轻易被金钱和权力轻易收买的人。 很快，一个人名出现在布鲁斯的脑子里。这个人本来是他打算在有空的时候直接予以辞退的，因为私下里干了很多违规违法的事情，但是现在，反倒正合适。 布鲁斯立刻换了个电话号码来打，很快，电话接通，布鲁斯干脆利落地问：“布瑞恩先生，你考虑来当圣彼得医院的院长吗” “啊？”布瑞恩刚一接通电话，突然就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又重新看了看电话中显示的来电对象，呃，是韦恩先生没错。 韦恩先生说什么？要他来当院长？！ 幸福来得太突然，布瑞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院长，当不当？”布鲁斯的语速很快，“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当！韦恩先生，我当！”没有考虑多久，布瑞恩立刻就答应立刻了下来。 “好，那你帮我办一件事，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完成，如果完不成，那我刚刚说让你当院长的话就将会收回。”布鲁斯听到布瑞恩答应了，立刻开始把刚刚吩咐老院长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说给布瑞恩听。 “好的，好的，韦恩先生，我现在就去做。” 布瑞恩作为医院的主要领导之一，当然也知道老板吩咐的事情是违规的，但他并没有像老院长那样提出质疑，而是干脆利落地说，要按照韦恩先生的话去做。 听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痛快，布鲁斯在庆幸自己的情报工作做得好的同时，虽然很满意对方的干脆，但目光之中却射出厌恶的冷芒。 对面的布瑞恩可不知道布鲁斯此时的面色有多差，他已经沉浸在突然成为院长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因为这家医院的所有者就是布鲁斯，所以，他如果想要换院长，完全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手续什么的也很快就搞定了。 于是，在医院绝大多数的医护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是，医院的院长其实已经换了一个人。 第三分钟的时候，布鲁斯重新接到布瑞恩的电话。 电话里，布瑞恩殷勤地对布鲁斯说，自己已经完成了对方提出的要求。 “嗯，好的。”布鲁斯淡淡回了一句，然后狠踩了一脚油门。 虽然老板的回应很冷淡，但布瑞恩却依旧很开心，更何况，他这次也算是和老板一起干坏事了，他自己觉得和老板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只是布鲁斯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就是了。 听完布瑞恩表功式的回报，布鲁斯挂断电话，对艾尔文说，“这样一来，小丑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苏醒了。” “嗯，很好。”艾尔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等到了医院，我回病房，你去找你的小丑就好 ，我就不去了。” 见事情得到了控制，艾尔文也有闲心开布鲁斯的玩笑了。 呃什么叫“我的”小丑？ 布鲁斯有些不满艾尔文的说法，听起来怪怪的。 圣彼得医院，院长办公室。 老院长在差不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对方并没有敲门，而是就这么推门而进。 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老院长看大了布瑞恩的身影。 看着对方压抑不住的得意嘴脸，老院长不用问也已经知道了，布瑞恩应该成为了医院新的院长。 韦恩先生糊涂啊！让这样的人成为医院的院长，对于医院的发展来说，将会是一个灭顶之灾。 看着对方得意忘形的嘴脸，老院长倒是没有恼怒，只是露出一个担忧的神色，担心着医院的未来。 但最终，老院长长叹了一声。 再担忧又如何，他又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所医院归根到底又不是自己的。 布瑞恩刚完成布鲁斯交代的任务，立刻就跑来自己心心念念的院长办公室，四下打量着这里的装修布置，很是满意。 以前他来这里，都是汇报工作的，但是现在，形势逆转了！ 他馋院长位置可太久了，如今，这间办公室终于属于他了。 瞥向老院长，看到对方已经识相地收拾好了东西，布瑞恩更满意了，“院长，您放心，等您生病了，来到圣彼得医院就医时，我会给您打五折的优惠的。” 老院长当然听出了布瑞恩话语之中的阴阳怪气，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和对方计较这些东西。 提上自己的东西，老院长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是没有看到布瑞恩一样，往门口走去。 不过，在与布瑞恩擦身而过时，老院长看着已经有些得意忘形的布瑞恩，有些担心对方一朝得势，可能会毫无顾忌地干坏事。 想了想，老院长驻足，对布瑞恩说：“我知道，既然韦恩先生让你来当这个院长，你应该就是答应了韦恩先生的要求，哪怕知道那是不合规的。” 布瑞恩斜眼瞧着老院长，“那又怎么样，您倒是坚持了原则，可却害得自己丢失了院长之位。而我不过是帮助韦恩先生稍微做了一点越界的事情罢了，却能够成为圣彼得医院的院长，可是很划算的。” 老院长冷哼了一声，说：“布瑞恩先生，你不会以为，你在医院的后勤部门里暗中干的那些事情，我不清楚吗？这几年你贪了多少了？是工资的多少倍？你应该都算不清楚了吧？” “你想干什么？不会想要揭发我吧？怎么，你觉得韦恩先生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置我？”布瑞恩一直掩饰不住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起来，警惕地看向老院长。 但是他倒并不是很慌，毕竟，他和韦恩先生现在可是一起干过坏事的关系，非比寻常的！ 像是知道布瑞恩在想什么，老院长冷哼了一声，眼中射出暗芒，“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把你们刚刚干的事情捅出去呢？著名的圣彼得医院给医院的病人随意注射镇静剂、甚至进行非法监禁？相信我，布瑞恩先生，不论是哪家媒体都会喜欢这个消息的。” 老院长补充了一句，“更何况，这个消息可是从一位猝然离职的院长那里透露出来的，可信度是不是会大幅提升？” 布瑞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可不想刚当上院长没多久，自己管理的医院就倒闭了。 “如果真这样做，你所珍视的圣彼得医院可就完了。”布瑞恩恶狠狠地对老院长说。 “是啊，那可就彻底完了。”老院长有些怅然若失地说。 “哦，我懂了，你是想在离职前再捞一笔是吧？”布瑞恩突然作恍然大悟状，他觉得自己猜对了，“放心吧，韦恩先生有的是钱，我相信，他会给您一笔丰厚的封口费，啊不，养老金的。” “呵！”老院长嗤笑一声，“这次我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是，一旦让我知道，你们在医院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一定会亲自了结医院。” 说完，不再理会布瑞恩铁青着的脸，老院长迈步走出了房门。 圣彼得医院门口，随着刺啦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艾尔文和布鲁斯走下了车，正好和走出医院大门的老院长相遇。 看到老院长背身抬头看着医院大门的落寞背影，布鲁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然。 想要拉住老院长说几句，但时间不等人，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抓紧处理小丑的事情。 布鲁斯只得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医院之中，向布瑞恩在电话之中报来的房间赶去。 刚一进入监禁小丑的房间，布鲁斯就看到，本应该被束缚带牢牢控制住手脚的小丑已经苏醒，正在尝试解开束缚带，而且即将成功。 小丑见布鲁斯冲了进来，遗憾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被夸张的笑容取代，“哦，我亲爱的蝙蝠宝贝，你到底打算戴着布鲁斯的面具到什么时候？” 看着明明已经被注射了镇静剂，却依旧早早苏醒的小丑，布鲁斯暗道一声好险。 刚刚的一系列事情中，但凡他在某一步晚上片刻，小丑便会成功逃脱。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布鲁斯冷冷地看向小丑，语气严肃。 第127章 黑色烟雾 #黑色烟雾 直到布鲁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医院深处， 艾尔文才慢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 一下车，他便看到了医院大门口，老院长黯然神伤的背影。 “舍不得？” 一个声音从老院长的身侧响起， 他回身去看， 立刻认出对方是谁。 莫里亚蒂教授——韦恩先生为了他而买下整座医院，想来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艾尔文总觉得老院长望过来的视线有些怪怪的，但对方很快又把视线移回医院大门，长叹道：“当然舍不得了， 我在圣彼得医院工作了32年，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形式被辞退。算了， 正好我的年纪也大了， 也是时候回家陪我那小孙女了。” 陪着老院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艾尔文忽然转头，对老院长笑了笑， 说：“您是一位好院长， 像您这样正直的人，能够成为医院的院长， 是整个伦敦的幸事。” 老院长能够听出来， 艾尔文的话很诚恳， 没有一丝恭维的成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如今落入这般田地， 旁人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人特意来恭维自己。 “谢谢你的夸赞， 莫里亚蒂教授。”老院长一直紧抿的唇松了松，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放心吧，”艾尔文微笑着轻轻拍了拍老院长的肩膀， “您先回家好好休息，我听说，您已经有很久没有陪伴家人了，把这当成一个愉快的假期就好。” 顿了顿，艾尔文意有所指地说：“毕竟，等过段时间，您的担子可能要加上不少，也许更没空陪伴家人了。” 听到这话，老院长非常吃惊，“莫里亚蒂教授，您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艾尔文笑了笑，“您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说完，艾尔文便向医院里走去。 虽然布鲁斯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些后续的事情，但艾尔文知道，布鲁斯是不可能看着小人得志，而正义的人黯然退场的，现在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 布鲁斯的新住所，汉普顿宫地下室。 厚重的地下室门口，艾尔文和布鲁斯相对而望，一时无言。 艾尔文是真的无语了。 他才刚在病床上躺下，心想着这下应该能够安心养伤了，奈何连半天都不到，又被布鲁斯一个电话叫了过来，说有事情需要他的帮助。 “唉——” 艾尔文长长叹了口气，他无奈地对布鲁斯说：“你猜当我又提出要出门的时候，琼斯医生的脸色有多精彩吗？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我是真的不夸张。” “尊敬的韦恩先生，我认为您或许是忘记了，我还是个需要卧床养伤的病人呢。”艾尔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布鲁斯的面上露出歉意的神色，“莫里亚蒂教授，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我在审问小丑的时候，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情报，您肯定会感兴趣的。” “哦？”艾尔文好奇起来，“是什么情报？” “不对，”艾尔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问，“小丑居然那么配合你？真就把重要情报告诉你了？” 艾尔文可是知道的，如果小丑不愿意配合，那么即使是审讯大师蝙蝠侠也是无可奈何的。 从来都是小丑愿意说的时候，蝙蝠侠才会从小丑那里得到情报。 所以，绝大多数时候，蝙蝠侠更倾向于自己寻找线索，哪怕是要从小丑的嘴里得到情报，对于那些信息也会慎之又慎，轻易不会相信。 “我之所以坚持要把您叫来，一方面是因为这次的情报非常重要，必须要您进行确认。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如果这个情报属实，那您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布鲁斯诚恳地解释着，一边先走一步，把门打开。 跟随布鲁斯走进地下室，艾尔文好奇地私下张望。 这其实是艾尔文第一次来到布鲁斯在伦敦的住所，但他却没能好好参观汉普顿宫的建筑，反倒是直奔地下室。 好不容易抓住小丑，布鲁斯把他关在了城堡的地下室。 这里虽然条件要比蝙蝠洞差很多，但已经被布鲁斯收拾的得有模有样了。 跟随布鲁斯来到地下室，在开关了好几道厚重的大门之后，艾尔文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被五花大绑的小丑。 此时的小丑狼狈到了极点。身上满是灰尘，头上则是糊满了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紫色的衣服上。看来布鲁斯对他完全没有一丝的留手，只要不死就够了。 从布鲁斯进门的那一瞬，小丑的目光就死死地粘在布鲁斯——旁边的艾尔文身上。 上下打量着艾尔文，小丑阴狠地问：“这位，呵，莫里亚蒂教授是吧，我们在哥谭曾经见过。” “是的，在哥谭机场，你点名让我当你的幸运观众，当然了，是会被炸上天的那种。”艾尔文点了点头说。 “真是失误啊，早知道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直接把你杀了，这样，你就不会把我的蝙蝠宝贝拐走了。”小丑不无遗憾地说，看着艾尔文的目光之中依旧恶意满满。 虽然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蝙蝠侠会消失，但小丑一看到和布鲁斯一同走进的艾尔文，立刻就猜到，艾尔文才是让自己差点失去蝙蝠侠的罪魁祸首。 转头看向布鲁斯，艾尔文问：“现在可以和我说说，杰克先生到底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了吧？” “他是被一个神秘人送到这里的。”布鲁斯言简意赅。 ！神秘人？不会是 “是的，就是那个眼睛可以发出红光的人。”看出了艾尔文心中所想，布鲁斯点头肯定。 艾尔文的面色严肃起来。 原本他们还对兰迪嘴中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存在持怀疑态度，但如今，小丑居然也这样说。 看来这个所谓的神秘人，可能确有其人。 毕竟，就算这是所谓的神秘人他们编的，也不可能凑巧到编出同样形象的人。 那么，这个神秘人，究竟想干什么？！ 会不会并不满足于仅仅将小丑送到这个世界？ 艾尔文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他们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为了验证小丑话语之中的真假，艾尔文用上了系统商城中的测谎工具。 嗯，非常好，小丑并没有说谎，艾尔文和布鲁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沉默了一会儿，艾尔文突然问：“不过，布鲁斯，我还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让小丑乖乖说出真相的？” 布鲁斯一时有些语塞，无语地看着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您现在居然还有闲心来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艾尔文的错觉，他似乎看到了布鲁斯脸上的一丝不自然。 下一刻，小丑的叫喊声，解答了艾尔文的疑问。 “因为我终于看到了蝙蝠侠！真正的蝙蝠侠！戴着尖尖蝙蝠耳朵的蝙蝠侠！”小丑尖叫着说。 “呜呜呜，隔了那么久，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蝙蝠甜心！真的太开心了！”小丑说着说着，居然哭了出来。 脸上花花绿绿的颜料很快就被泪水晕染得更加杂乱，小丑的整张脸看起来更滑稽了。 呃 艾尔文一脸古怪地看着布鲁斯。他的脑海之中忍不住想象出，蝙蝠侠为了让小丑说出实情，只得拿出蝙蝠头套，带在头上，然后无奈地看着小丑瞬间变得癫狂兴奋。 “好了，我们还是聊正事吧，”布鲁斯赶紧把话题岔开，“我认为，这个神秘人不可能就此罢手，很可能还会有所动作。” —— 夜幕降临伦敦，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朦胧之意。 在靠近泰晤士河的一条城市道路上，车流繁忙但有序，在宽敞的道路上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然而，突然的巨大引擎轰鸣声打破了这里的秩序。 伴随着轰鸣声的，是汽车快速超过前方车辆的“唰唰”声。 每一辆被超过的车主都能感受到，这辆车的速度一定快到离谱，绝对是高昂的超跑外加司机的油门踩死。 “上帝啊，他居然在这里开那么快！到底是怎么敢的，多危险！”有人忍不住感慨。 “开得那么快，难道是赶着去下地狱？”还有人则是直接诅咒了起来。 他们猜得不错，这确实是一辆性能顶级的超级跑车。 车上，一个男人身着西装，但衬衫扣子却被扯下了大半，豪放不羁地露出胸膛。哪怕在车来车往的道路上开出那么快的速度，也只是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拿了一瓶酒，时不时地喝上一口。 隐约听到司机们的议论，男人一口气吧手上的酒喝完，随手将酒瓶一扔。 “哈哈哈哈哈哈！被我撞死的话，喊上帝可是没用的。” “唔，地狱，我才从地狱出来，才不会那么快回去呢！” 神奇的是，一路开过来，即使男人干了无数件危险驾驶的事情，却没有始终没有发生交通事故，甚至连擦碰都没有。 “啧，如果把人撞死了，要不就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要不就是送他们上天堂，我才不会干这种左右都会吃亏的事情呢。” 又嘟囔了一句，男人空下来的手一翻，黑色烟雾蒸腾间，又一瓶高档红酒出现在他的手中。 第128章 我又回来了 #我又回来了！ 在繁忙道路上疾驰的跑车过于显眼， 很快就被伦敦的交通警察监测到了，在震惊于对方车技居然如此之好的同时，也十分恼火， 这是真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啊！ 于是， 一时之间，警车、警用摩托车，甚至是直升机都出动了，准备对这辆不知天高地厚的跑车进行截停。 听着身后刺耳的警笛声， 又瞥了眼头顶不断盘旋的直升机，男人甩掉手上的酒瓶， 然后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 男人前方几百米的路灯突然齐齐熄灭，连带着从直升机上打下来的灯光也应声消失。 “该死的，发生了什么？” 正在指挥这场截停行动的警长对着对讲机咆哮起来。 那辆该死的跑车速度那么快， 他们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靠近对方， 可就在关键时刻，所有的灯光全灭了！ 难道是出鬼了？ 警长挠了挠头， 然后对着对讲机说：“不用担心， 这是一条直路， 没有别的出口，他逃不掉的！我们稍微等一会儿。” 然而，当一两分钟后， 当这段路上的路灯重新亮起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那辆该死的跑车的身影。 “怎么可能？”警长愣愣地看着再无跑车一丝车影的道路， 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天哪， 难道那辆车是幽灵车？”一个警员忍不住嘟囔。 “确实有可能，不然我想象不到， 什么人可以在那么密集的车流里油门焊死，而且还没有撞到任何一辆车。” 讨论到这里，很多警员的身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啧啧啧，果然，油门焊死的感觉是真的不错！之前都是坐车，现在自己来开，快乐直接加倍。” 从一辆酷炫的超跑上下来，男人“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又是一个响指，身后的跑车如烟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男人随意地站着，忽然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了一口伦敦湿冷的空气，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不自觉上扬，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放下手臂，男人忽然转头看向某个方位，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哈哈！找到你了！” 说着，他便迈步打算向那个方位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男人忽然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来，低着头，眉头紧皱，眼神之中充满了犹豫和担忧。 不知过的多长时间，他突然抬头，四下观瞧，正好看到了不远处有两位男士迎面走来。 那两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位面色冷漠，身着复古双排扣的粗呢大衣，围了一条深蓝色围巾。身材稍矮的那位则要穿得随性很多，普普通通的灰色外套，内衬则是浅白色毛衣和咖色马甲。 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男人立刻紧走几步，上前拦住了那两个人的去路。 “先生们，可以帮帮我吗？”男人诚恳地问。 猝然被一个陌生人拦住了去路，高个子的人先是眉头一皱，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眼男人，一身西装价值不菲，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只是头发看起来格外凌乱，像是刚刚从一辆敞篷跑车上下来。 稍微侧身看了眼男人的身后，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一辆汽车，有些不合常理，高个子男人的眼中划过一丝探究和好奇之意。 另一位稍微矮一点的人倒是热情很多，脸上并没有显现出太多的防备，他看出了男人现在应该确实需要帮助，而且看对方气质随和、温文尔雅、很有风度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于是热情地问：“这位先生，不要担心，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男人长长叹了口气，面露纠结之色，无奈地说：“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想找个人类，啊不，人来咨询一下。” “好的好的，”那个矮个男人向不远处看了看，邀请道，“正好我们的家就在附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一起喝一杯。” “真的吗？那可太谢谢你们了！”男人高兴应允。 —— 贝克街221B，二楼。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约翰华生，一名医生，您叫我约翰就好。” “夏洛克福尔摩斯。”另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就简洁得多。 见自己的同伴如此冷漠地对待客人，华生有些无奈，但他知道，夏洛克向来如此，能主动开口已经算是表现不错了，他没法要求更多。 “你们叫我巴巴托斯就行。” 华生没想到，这位客人的介绍居然比夏洛克还要简洁，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们全名。 更何况，巴巴托斯？这好像是神话传说里黑暗君主的名字吧？ 这让华生有种对方连敷衍一下自己都没有的感觉，哪怕起个汤姆杰克的名字呢。 “哦，是这样的，”巴巴托斯看出了华生医生的疑惑，主动解释起来，“‘巴巴托斯’就是我的全名，不过我的其他头衔倒是很多，只是全说出来就太过麻烦了。”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所以您应该不是英国人吧。”华生医生感觉很新奇。 “是的。”巴巴托斯点头，然后在心里补充，甚至都不算人类。 “在看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你们应该是那种乐于助人的绅士，尤其是您，华生医生，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颗温暖的太阳。”巴巴托斯的话很诚恳。 “啊，您过誉了，巴巴托斯先生，任何一位正直的英国绅士，在路上遇到一位眉头紧锁的老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被如此直白地夸奖，华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老实说，面前的两个人给巴巴托斯的感觉都不是很好，如果可以，他一定会绕着两人走，作为黑暗之神、毁灭与绝望的化身，他本能地厌恶一切美好的事物。 在巴巴托斯的眼中，那位华生医生是直白外显的温暖，而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虽然看起来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在内心深处，依旧存在足以让黑暗之神侧目的闪耀光芒。 “寒暄够了，就说正事吧，我想我们还没有闲到在路边随便逮陌生人带进家来聊天的地步。”夏洛克不耐烦地催促。 “哦，这位先生，您拥有一个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如果您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可以随时提。”巴巴托斯将目光移向夏洛克，饶有兴趣地说。 “谢谢。”夏洛克言简意赅，理所当然地接收了对方的夸赞。 呃巴巴托斯一时有些语塞，所以对方只是注意到了自己对他的夸赞，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后面半句说要和他做交易的事情是吗？ “您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说。”华生见现场有些冷了，于是说。 见这位巴巴托斯先生还在纠结怎么开口，于是华生医生递给巴巴托斯一杯白兰地，然后又给了夏洛克一杯咖啡，自己则是端着一杯红茶，然后说：“您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说。” “呃是这样的。”迟疑了片刻，这位名叫巴巴托斯的客人终于开口了。 “我欺骗了一个人的感情。”巴巴托斯面露难色地说。 “噗——”华生刚喝进口的红茶，下一刻，一滴不剩地全喷了出去。 拿纸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红茶，华生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纠结的事情居然是和感情有关的。 不用转头去开，华生也能猜到，夏洛克现在的面色肯定是极度的不耐烦。 这间屋子承接了无数件奇诡的案件，但是做情感咨询倒还是第一次。 “咳咳，”华生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那您仔细说说？” 毕竟，都已经把人领进了家里，不听对方说完就把对方赶走，有些说不过去。 另一边，原本还好好坐在自己沙发上的夏洛克已经不耐烦地起身，走向厨房，开始进行上午尚未完成的化学实验。 “所以，您是想要去寻求对方的原谅吗？”华生顺着对方的话来说。 “唉，是的。”巴巴托斯猛点头。 “哦，那方便问一句，对方是女士，还是男士？” “男的，是男的。”虽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问到布鲁斯的性别，但巴巴托斯还是有问必答，态度不可谓不好。 “呃”华生有些为难，“那我和夏洛克可能就不好给出建议了。” “别啊！”巴巴托斯立刻说，“你们都是人类，应该能给出不错的意见。” “那，好吧，巴巴托斯先生，您说。”华生虽然觉得巴巴托斯的话有些怪怪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是这样的，有一个人，我很看重，想认他为我的儿子，但他一开始还是很抗拒的。所以，为了培养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在他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救了他，然后假装自己是为了救他而死”巴巴托斯生怕面前的两个人类不愿意帮助自己，于是如同竹筒倒豆子般说出自己和布鲁斯的情况。 说着说着，他注意到，华生医生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古怪，杯中的红茶洒落在地都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巴巴托斯摊了摊手，有些疑惑，“好吧，我承认，我假死骗取他的感情的行为确实很过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绝对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多么顽固的人。” “所以，”华生打断了巴巴托斯的喋喋不休，“您说的感情，是对方的感激之情？” “昂？！”巴巴托斯困惑地看向华生，“不然你以为呢？” “呃，”华生心虚地看向一边，嘴上说，“我以为是友情呢，嗯，对，友情，就像我和夏洛克那样。” “嗨！”巴巴托斯善解人意地说“也怪我最开始没有说清楚，所以让你们误会了。” 顿了顿，巴巴托斯一脸期待地问：“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我如果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不会生气啊？！以后都不再见我了怎么办？” “老实说，巴巴托斯先生，虽然我很想安慰你，但我想，当您再次出现在那位的面前时，他应该先是会很震惊，然后是高兴，但转而一定会为您假死的事情而生气的。” 华生认认真真地为巴巴托斯预测最可能发生的情况，易地而处，如果夏洛克为了救自己而假死，然后又在自己难过孤寂的日子里，突然出现，自己应该就会是差不多的反应。 “唔，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我的抵触感降到最低呢？”巴巴托斯又问。 “您是故意的，还是被迫的？”华生问。 “当然是被迫的，当时的情况下，我几乎和真死了没多少区别，在地狱走一遭，差点再也见不到他。”巴巴托斯委屈地为辩解。 第129章 冒牌小丑 #冒牌小丑 “那我的建议是， 您还是尽早去和那位见面的好，这种事情，越拖， 对方心中的芥蒂就越大。”华生诚恳地说。 “我倒是觉得， ”一直在厨房里做实验的夏洛克突然开口了，“当你打算和对方见面的时候，倒是可以玩一些小把戏来缓和一下氛围。久别重逢可是好事，没有必要太过严肃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巴巴托斯迟疑地看着夏洛克， 他本能地觉得蝙蝠侠不像是能被开玩笑的人。 “当然是真的！”夏洛克的语气干脆果断、自信十足，比起华生的犹豫不决， 更让人信服， 反正巴巴托斯就信了。 “好了，听我的，你一定能够和对方和好如初的。”夏洛克实在忍不了自己的房子变成一个情感咨询屋， 从餐厅走来， 半推着巴巴托斯向门口走去。 “砰”的一声，将巴巴托斯喋喋不休的话语关在了门外。 被夏洛克关在门外的巴巴托斯其实有无数种方式再次进入这个房间， 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满意地下楼， 正好遇到哈德森太太。 心情愉悦的巴巴托斯忍不住抱了一下哈德森太太，“上午好啊！美丽的女士！” “哦？！天哪！你是夏洛克的客人？你这太热情了！”哈德森太太尖声说。 —— “让我来想想，来个什么把戏才能很好地调节气氛呢？”巴巴托斯走在路上， 喃喃。 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好头绪， 巴巴托斯遇事不决， 选择继续问人。 作为魔鬼君主，他对于如何给人类挖坑， 让他们堕入深渊，但如何真心对一个人类好，还真是完全不懂。 简言之就是，懂得如何害人，却不懂如何“爱”人，这才选择询问别人的意见。 又故技重施，拦住了一位路人，巴巴托斯将自己的疑问问于对方。 “调节气氛？对象是谁？”幸运的是，那位路人同样是位乐于助人的绅士。 “我的儿子，哦，现在暂时还不是，但快了。”巴巴托斯立刻说。 儿子？以后才是？ 路人先是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后自己为巴巴托斯找了原因，应该是看中了一位孤儿，想要收养对方为自己的养子吧？ 既然如此，那个孩子应该还没有成年唔，那就—— “请位小丑演员来表演吧？孩子们都喜欢小丑的。”路人给出建议。 “小丑？可行吗？”巴巴托斯问，不过他似乎在韦恩庄园住的那段时间里，隐约听到过小丑这个词。 “听我的，没问题！”路人回想起自己家孩子在商场门口观看小丑表演时那全神贯注的眼神，很是笃定。 虽然后面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破坏了，但对于自己家孩子喜欢小丑表演这事，他还是确定的，当初那位小丑先生送给孩子的动物气球，直到现在都还放在客厅里。 “好的，谢谢你，先生。”巴巴托斯觉得伦敦还是好人多，虽然这里的友善度让他感觉很是不适，但至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建议。 “不过，您觉得，我如果直接自己来扮演小丑，会不会效果更好一些？”巴巴托斯已经可以举一反三了。 “是个好方法，就像很多家庭里，都是父亲来扮演圣诞老人的，”说着那位路人掏出手机，给巴巴托斯看他前几天拍的小丑，“您可以参照这位演员的装扮，我儿子前几天看过他的表演，非常喜欢。” “哦，先生，您真好！”说着，巴巴托斯便拿起对方的手机，对着屏幕上的杰克小丑认真观摩起来。 “放心吧，不用担心表演得不好，”路人宽慰道，“更重要的是您爱孩子的那份心，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肯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像专业的小丑演员那样表演的。” “没事儿，我想我可以演好！”巴巴托斯很有自信。 现在的巴巴托斯已经完全支棱起来了，再也不见开始的犹豫不决。他觉得，自己说不定能一举实现自己在看到蝙蝠侠的第一眼就想要愿望。 —— 汉普顿宫地下室。 从小丑的口中确认神秘人的存在后，艾尔文开始和布鲁斯讨论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毕竟，这个人所做的事情，怎么都透露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小丑则是依旧被牢牢捆缚着，无聊地听着艾尔文和布鲁斯的交谈，时不时无聊地打着哈欠。 “嘿，蝙蝠侠，人生苦短，为什么要把精力放在这些细枝末节是事情上呢？我都为了你找到了这里，就不能多和我玩玩吗？”小丑忍不住说，他很受伤。 布鲁斯完全没有理会小丑的话，只是对艾尔文说：“这个神秘人应该可以激发人类心中的恶念，这让你想到了谁？” 艾尔文想了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你不会以为是他吧？” “是的，各种条件都非常符合不是吗？”布鲁斯面色冷肃。 “嘿嘿嘿，你们在说谁？明明这里有三个人，你们为什么要冷落我呢？！”小丑又在旁边大声嚷嚷起来，倒是冲淡了艾尔文和布鲁斯之间沉凝的氛围。 “滴滴滴——” 一道铃声在地下室响起，艾尔文问布鲁斯：“这是什么动静？” “呃，是门铃。”布鲁斯对艾尔文说。 “现在谁会来找你？”艾尔文有些好奇。 布鲁斯也疑惑与谁会来找他，但是，不论是谁，他现在都没空去管，于是，他拿出手机，调出门口的监控画面，打算用个什么方法把那个人随意打发走。 只是，在看到监控画面的下一刻，布鲁斯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他震惊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猛然抬头，死死看着依旧被捆在椅子上的小丑。 “怎么了？”察觉到了布鲁斯的异常，艾尔文好奇地凑上前来查看手机上的屏幕。 于是，小丑就看到，艾尔文在看了屏幕后，也愣住了，然后也是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 “嘿！你们看到了什么？我也想看！”小丑被他们的表现激起了兴趣，在椅子上大力地挣扎起来，束缚带将他的皮肤磨得鲜血淋漓也完全不在意。 小丑这边的嘈杂动静惊醒了正处于震惊中的布鲁斯，他把手机扔给旁边的艾尔文，然后快步走到小丑身边。 见自己心爱的蝙蝠宝贝向自己走来，小丑停止了挣扎，一脸期待。 布鲁斯走进小丑，盯着小丑的脸许久。 “怎么，我的蝙蝠甜心，难道是我脸上的妆造花了？唔，其实我自己也对这次的小丑妆造很不满意，当然除了我的笑脸，也为那是用鲜血画成的，除此之外，都不是很满意” 小丑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布鲁斯突然伸手，揪住小丑的脸，然后死命揪动揉搓起来，力气很大，小丑疼得龇牙咧嘴，“哇哦，哇哦，可真带劲，是什么新的刑罚吗？真不错！” 艾尔文也走上前旁观布鲁斯对小丑的“蹂躏”，边问：“是真的吗？” “应该是的。”布鲁斯点头，但脸色依旧没有得到一丝缓和。 “是假的吗？”艾尔文又问。 “是的。”布鲁斯再次点头，没有一丝迟疑。 “那” 艾尔文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转头对杰克说：“杰克先生，给您看个有趣的东西。” “快给我看！”小丑早就迫不及待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才能让自己的蝙蝠宝贝如此震惊。 只是，就在小丑终于看到屏幕中的画面时，连他也僵住了。 他这是眼花了吗？怎么看到“自己”了？ 不仅长相、妆造，甚至是神态动作都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怎么可能！！！ 小丑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目光阴冷至极，射出骇人的光芒。 见此期间，艾尔文突然当着布鲁斯的面，做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决定，他居然走上前，把束缚小丑的绳索全都解开了。 布鲁斯想要阻止，但艾尔文的动作却要快他一步。 被解除束缚后，小丑并没有像布鲁斯想象得那样，暴起发难，而是“唰”地一下冲了出去，直奔出口。 默默看着小丑冲出去的身影，艾尔文一把拦住想要将小丑重新制服的布鲁斯，说：“既然那个人选择扮演小丑，那就让正主来处理这件事吧，我们在旁边看着就好。” 门外，扮演成小丑的巴巴托斯依旧在敲门，他知道布鲁斯就在里面。 蓦地，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巴巴托斯一喜，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于是，当杰克小丑怒气冲冲打开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血红色笑脸。 小丑的怒火腾得一下就起来了，比发现自己的蝙蝠宝贝不在哥谭都要生气。 “哈喽！”小丑冲着门外的冒牌小丑笑着打起招呼。 但下一刻，手中寒光一闪，雪亮的刀锋直指冒牌小丑的心脏。 锐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但面前的人却并没有倒下。 这场景对于小丑来说似曾相识，他的脸色更差了，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该死的，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说着，小丑猛然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和怒火，再次前刺，但在刺进去的前一刻，小丑的手被钳制住了，是那个冒牌小丑。 原本巴巴托斯在看到看门的人居然不是布鲁斯就已经拉下了脸来，没想到又被捅了一刀。 虽然这对自己来说无关痛痒，但哪怕是一个普通人，突然被人这样对待也会生气的，更何况，巴巴托斯从来就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存在。 巴巴托斯的笑容一收，钳制住小丑杰克的手加大力度，“啪”的一声脆响，匕首应声落地。 他面无表情的会以招呼，“哈！喽！” 又是“咔嚓”一声，小丑的手掌脱臼。 这之后，在布鲁斯和艾尔文诧异的注视下，冒牌小丑突然用另一只手在虚空挥舞了一下，一道黑漆漆的大门蓦然出现。 冒牌小丑用力一推，将小丑杰克扔进了虚空之中，冷哼：“呵，什么鬼东西？下地狱去吧！” 于是，小丑杰克就这么消失在了如深渊般黑暗的大门中，随着大门的消散一同消失了。 呃小丑不会是被，就这么消灭了？ 艾尔文一脸古怪地看着布鲁斯，欲言又止。 布鲁斯知道艾尔文想要说什么，他同样在震撼于一直让自己头疼万分的小丑，难道就这么被彻底解决了？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布鲁斯严肃地说：“莫里亚蒂教授，那个冒牌小丑，他又按门铃了。” 刚刚也算是用小丑来试探那个神秘冒牌小丑的深浅，很显然，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而这样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存在，现在来找他们了！ 艾尔文和布鲁斯同时心下一沉。 第130章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艾尔文觉得原本熟悉的伦敦越来越陌生了。 这次从哥谭回到伦敦， 他开始遇到各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和事。 他倒要看看，这次又会是什么鬼东西。 门外，巴巴托斯还在战战兢兢地扮演小丑， 继续按响门铃。 为了让扮演效果达到最好的水平， 他这身装扮不仅是小丑杰克的一比一复刻，连举手投足之间也和杰克没有任何区别。 “开门吧。”艾尔文说。 见布鲁斯有所迟疑，他又说：“他甚至都能从虚空之中开个门，你觉得这么一扇普通的大门能拦住他吗？” 于是， 几分钟后，冒牌小丑出现在了艾尔文和布鲁斯的面前。 像， 实在太像了， 完全就是小丑杰克的一比一复刻。 虽然布鲁斯并不能说出眼前这个小丑和真正小丑的区别，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真正的小丑。 暗中戒备着， 艾尔文面上却露出一个微笑， 礼貌地问：“这位，呃， 小丑先生， 请问您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 哥谭的熟面孔，是莫里亚蒂教授。] 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巴巴托斯打算开始自己的表演。 他以手抚胸， 对着面前两人深深弯下腰来，做出一个古代英国宫廷贵族间的繁复鞠躬礼。 “嘿，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我是你们最爱的小丑，今天我要给你们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欢乐盛宴！准备好了吗？哈哈哈哈” 小丑演员在表演前， 总会用一段趣味的开场白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并且力求营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只可惜，冒牌小丑的开场白并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布鲁斯和艾尔文眼中的戒备之意完全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 开场白后，冒牌小丑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比一复刻杰克小丑曾经的表演。 虽然布鲁斯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小丑，但是看着对方的表演，他总是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那个小丑。 感觉极度不适，每一秒都想一拳揍在那张恼人的脸上。 在表演了一个又一个经典节目后，冒牌小丑没再继续进行，而是掏出了两根折叠支架和一块一人高的红布。将支架撑起来，又把红布挂上，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围挡。 做完这一切，冒牌小丑便迫不及待地走到红布后，伸出头来，一脸兴奋地说：“接下来，最后一个节目，我们来表演一个魔术吧！那就是——” 冒牌小丑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 而艾尔文和布鲁斯的戒备心此时达到了最高峰。 “那就是，亡者归来 ！”冒牌小丑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亡者？！别跟我说，他要再把杰克小丑变回来？！别啊！] 艾尔文和布鲁斯的心中同时呐喊。 但冒牌小丑已经开始了自己压轴表演。 在红布的遮挡下，冒牌小丑的身上蒸腾出丝丝缕缕的烟雾，等到黑烟弥漫了冒牌小丑的全身，“呼”的一声，小丑杰克的形象瞬间被巴巴托斯本来的面貌所取代。 在冒牌小丑的身影完全被红布遮挡后，布鲁斯的手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粘附性微型炸弹，艾尔文也默默选中了商城里的某个物品，还是那种不管对方是人是鬼，都绝对能让他喝上一壶的好东西。 他们看到，红布的上面搭上了一只手，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不知为何，布鲁斯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等布鲁斯回味这种熟悉感，红布忽然被“小丑”一举掀开，后面的人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布鲁斯和艾尔文的瞳孔同时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场面一下子就僵下来了，氛围变得尴尬又奇怪。 “巴，巴巴托斯？” 不知过了多久，布鲁斯终于艰难开口，声音干涩至极。 “是的，布鲁斯，怎么样，开心吗？”巴巴托斯一脸期待地问。 “开，心。”布鲁斯咬牙切齿地说，目光复杂至极。 虽然猜到当初在哥谭的时候，巴巴托斯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他在危急时刻帮助自己挡住致命一击的事情，布鲁斯还是很感动的。再加上从艾尔文那里确认，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巴巴托斯，如今能够那么快见到他，布鲁斯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 为什么他要选择扮演小丑！而且是一比一复刻的杰克小丑！ 这样一搞，他和莫里亚蒂教授之前的小心戒备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本以为是强敌来袭，没想到只是一个朋友开的玩笑！ 布鲁斯脸上的激动被愤怒所取代。 他把手上藏起来的武器收了起来，但却在下一刻，猛地扑向面前依旧带着欠揍笑容的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还以为是自己的方法奏效了，以为布鲁斯是想要和自己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于是他也大张着双臂，准备迎接布鲁斯的拥抱。 既然布鲁斯已经不生气了，他打算等拥抱结束，他就要和布鲁斯挑明自己的愿望。 然而下一刻，一个硕大的拳头直冲巴巴托斯的左眼而来。 “砰”的一声闷响，巴巴托斯的左眼瞬间多了一个黑眼圈。 “嘿！布鲁斯！你在发什么疯？”巴巴托斯捂着左眼，不解地冲布鲁斯喊道。 巴巴托斯原本还在不住叫嚣着，但看布鲁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知自己的计策肯定是失败了，心中暗自遗憾。 “啧，看起来好疼。”艾尔文忍不住嘶了一声，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有点疼了。 话虽如此，艾尔文却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布鲁斯暴揍巴巴托斯出气的场景。 别说，这番场景，艾尔文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旁观布鲁斯又揍了巴巴托斯好多拳后，艾尔文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原著里，夏洛克一直向华生隐瞒自己假死的事实，然后在华生约会的时候突然出现时的场面吗？ 好家伙，越看越像了！ 但是，好有趣！ 艾尔文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冲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说了一句：“放心吧布鲁斯，不用留手，你刚才也是看到了，巴巴托斯哪怕是被匕首刺入心脏也不会死的。” “莫里亚蒂教授你”巴巴托斯震惊地看着艾尔文，但下一刻，又被更加势大力沉的拳头击中了下巴。 说是扭打在一起，但揍人的是布鲁斯，巴巴托斯只是单方面地挨揍。 半小时后，战争暂时结束，鼻青脸肿的巴巴托斯和满头是汗的布鲁斯终于能够同坐一桌，他俩中间，隔着艾尔文。 桌上，巴巴托斯向布鲁斯和艾尔文他们说明了自己救完布鲁斯后的经历。 右手一挥，黑雾蒸腾间，一面镜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镜中回放了巴巴托斯被欧米伽射线击中后，回到地狱的场景。 当看到巴巴托斯那漆黑一片的眼眸之中闪过的耀眼红芒时，艾尔文问：“看来，当你在哥谭的化身为了救布鲁斯而死后，连带着让你的本体也受到了伤害吧？” “嘶——是啊！”巴巴托斯突然音量抬高了很多。 轻轻碰了碰脸上的淤青，他委屈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布鲁斯，说，“那可是欧米伽射线！莫里亚蒂教授，你应该是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强的，哪怕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挡下来的。” 艾尔文轻轻点头。 “我本来是打算在达克赛德出现的下一秒就逃跑，啊不，暂避锋芒的，毕竟想在地球投放一个分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巴巴托斯的声音扬了起来，语气变得更加幽怨，“谁让达克赛德要攻击布鲁斯呢？我挨一下没事儿，最多就是分身消散，进一步也不过是让本体也受不少的伤害。但布鲁斯如果真的挨上了，那就真的会死的！” “莫里亚蒂教授，您说，我能跑吗？！”巴巴托斯猛地转头，问艾尔文，目光炯炯。 “呃，不能。”巴巴托斯眼中的期待太过明显，艾尔文只得顺着他的话说。 “你看看！”巴巴托斯一拍大腿，看着布鲁斯，大有扬眉吐气之意。 “但是，你如今能那么快就和我见面，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欧米伽射线确实对你造成了伤害，但这伤害应该不至于让你在我面前彻底消散前表现得像是，呵，生死离别的样子吧？”布鲁斯回望巴巴托斯，想来是看穿了巴巴托斯当时的小心思。 巴巴托斯的的眼中闪过一丝躲闪，有些底气不足。 好吧，他承认这里确实是有一点小算计在的。 之所以要在受到欧米伽射线那一击后，还要勉力维持几分钟的分身，多说那几句话，就是希望可以让布鲁斯感到愧疚，进而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其实在分身受到攻击的下一刻就该切断和分身的联系，这样才不会殃及到本体。 场面再次冷了下来，为了调节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艾尔文出声问：“所以，你为什么要选择扮演小丑？” 艾尔文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一点。 他可不觉得这是巴巴托斯随便选的对象，但他也是真的好奇，巴巴托斯选谁不好，非要选择小丑，硬生生把这么一个温馨的团圆场面搞得一地鸡毛。 “呃，那就要从我重新捏好分身，然后投放到地球的时候开始说。” “原本我是去哥谭的，但是找了一圈，居然都没找到蝙蝠侠。” “不过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个穿着全套蝙蝠盔甲的人，只可惜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是布鲁斯。” “后来我又费了好一番周折，这才找来了伦敦。本来想直接来找你的，又有些犹豫，当然了！我这可不是心虚噢！”巴巴托斯立刻给自己找补。 “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好人，于是便向他们询问” 这之后，巴巴托斯便将自己在伦敦的经历全说了出来。 听完，艾尔文一脸古怪地问：“你说的好心人当中，不会有叫夏洛克和华生的人吧？” “诶？你怎么知道！”巴巴托斯好奇地问。 确认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艾尔文扶额，一时有些语塞。 破案了，彻底破案了。 他就说，到底是什么样不靠谱的人才会给出同样不靠谱的建议，既然是夏洛克的话，那一切就都变得合理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那个叫夏洛克的，其实是在骗我吧？”巴巴托斯的眼中露出愤怒的火焰，他难道被耍了？ 真是可恶！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去找对方算账的，反正他也知道那个夏洛克住在哪里。 “那倒不至于，”艾尔文安慰道，“至少对于夏洛克来说，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会这样做的。” “哦？这样啊？”巴巴托斯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看着巴巴托斯的情绪变化，艾尔文暗自调侃：啧，想来夏洛克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刚刚差点会有一个魔鬼来找他算账吧？ 对布鲁斯来说，同样也是破案了。他就说，为什么巴巴托斯扮演谁不好，非要扮成小丑，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 想到这里，布鲁斯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啪”的一声，艾尔文轻轻拍了拍手，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拉倒自己这边。 “好了，朋友们，既然你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解决眼下神秘人的问题了？”艾尔文问。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0-140 第131章 夏洛克，你确定这是魔术而不是魔法？ #夏洛克， 你确定这是魔术而不是魔法？ 布鲁斯点头认可了艾尔文的提议。 随后，他掏出一张纸，摊开放在巴巴托斯的面前。上面是那位神秘人的画像， 由艾尔文描述， 布鲁斯自己来画，他们也算是客串了一把警局中模拟画像师的角色。 “认识这个人吗？”布鲁斯把画像递给巴巴托斯，问。 巴巴托斯自诩在地球诞生伊始就已经存在了，想来应该见多识广， 或许能够认出这个神秘人也不一定呢。 “好好好，我来看看。” 巴巴托斯很积极， 也很乐意。因为他知道， 布鲁斯这样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不生自己的气了，太棒了！ 不过， 巴巴托斯的笑容在看到那张画像的下一刻就僵住了， 像是不小心拿到了一本圣经，然后立刻把纸扔出去老远， 而且还嫌弃地使劲甩手。 见巴巴托斯反应如此激烈， 布鲁斯立刻问：“你知道他是谁？” 巴巴托斯一脸幽怨地看着布鲁斯， 又看了眼艾尔文，“不是，你们难道真没认出来他是谁吗？真就没有感到有一丝熟悉吗？” 艾尔文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 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最后，还是艾尔文开口了， “其实我们之前有一个猜测， 但却不敢确定，所以才想要找你确认一下。” “唉——” 巴巴托斯长长叹了一口气， 认命般地嘟囔了一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捏成的分身啊” “我们数到三，然后一起说出心中所想的那个名字吧？”艾尔文说。 “一”艾尔文伸出一根手指。 就在艾尔文打算伸出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巴巴托斯却猝然开口了：“你们没发现吗？这是达克赛德，不过和我一样，只是本体在地球的分身。” 没等艾尔文数到三，巴巴托斯就已经说出了那个名字，把艾尔文噎得难受到无语。 “说好了数到三之后，一起说的呢？”艾尔文无奈地看了巴巴托斯一眼。 “啧，看你们的反应，似乎也猜到了。” 见艾尔文和布鲁斯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巴巴托斯便知道，他们之前猜测的名字和自己的结论相同。 艾尔文偏头看了看布鲁斯，眼神有些担忧，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了。 果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就说，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一个发红光的眼睛分外熟悉！原来是因为自己不久前才见过！ 将神秘人，哦不，现在要改叫达克赛德，在地球所做的一系列已知的事情全都告诉巴巴托斯后，布鲁斯问：“你能看出来，达克赛德这又是想搞什么？” “唉！”巴巴托斯又重重叹了口气。 “这肯定是因为我们上次得罪了他，要知道，达克赛德可是出了名的报复心重，上一个的罪过他的家伙，连人带星球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巴巴托斯无奈地说。 “所以，他究竟想干什么？彻底毁灭地球？”布鲁斯面色严肃地问，蓝色眼眸的深处闪过担忧之意。 虽然和达克赛德只有一面之交，更多的信息还是事后从莫里亚蒂教授那里了解来的，但布鲁斯清楚地知道，对方将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危险的敌人。 “唔，”巴巴托斯想了想，“他既然没有直接亲自率领大军前来讨伐，应该是想征服这里吧？” “你说的征服，是指？”布鲁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当然是让伦敦陷入无尽的黑暗。”像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过抽象，巴巴托斯做了个形象的比喻，“可以理解为，他想把伦敦变得比被黑暗力量侵蚀前的哥谭还要混乱。” “既然如此，直接武力毁灭不是比征服还要简单直接许多？为什么他要选择这么一个需要浪费更多心力的方法呢？”布鲁斯有些不解。 “对于这种宇宙级的存在，”艾尔文代替巴巴托斯解释道，“是有自己的骄傲在的，他们更倾向于从内而外、从心到身、彻底征服敌人。就像小丑，和单纯杀了蝙蝠侠相比，他更希望看到的，是把蝙蝠侠也拉入无尽的深渊。” 如今再回看达克赛德的一系列操作，一切便都明了了。 “布鲁斯，反正你终究会和达克赛德对上的，现在算是比预想的早一点罢了。”艾尔文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安慰”道。 布鲁斯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艾尔文：“预想？” “预想”这个词所透露出的信息可太多了，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对方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那种自哥谭时就产生的怪异感又袭上布鲁斯的心头。 “啊？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艾尔文干笑了两声。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猝然响起的铃声让在场的两人一魔同时打了一个激灵。 “这回又是谁？”他们同时在心里想。 —— 半小时前，贝克街，221B，二楼。 将巴巴托斯扫地出门后，夏洛克并没有回到座位上做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在华生诧异的目光下，敏捷地窜到临街的窗户处，小心掀开一角，向外面张望。 华生很熟悉夏洛克的这种反应，一般都是夏洛克觉得雇主可能依旧有所隐瞒想要获得更多信息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可是，夏洛克刚刚不还是对巴巴托斯先生爱答不理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变得那么积极了？ “夏洛克，你觉得那位巴巴托斯先生有问题？”华生问。 “问题？呵。”夏洛克咀嚼着这个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眼睛则依旧密切注视着已经推门走出的巴巴托斯，默默看着对方消失在街角。 将窗帘恢复原状，夏洛克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兴奋又激动。 华生的眼睛追随着走来走去的夏洛克，很快就感觉到有点晕乎乎的了，不得不移开视线。 不知转了多久，夏洛克突然站住脚步，猛地转头，问华生：“约翰，刚刚在和那个巴巴托斯接触的过程中，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不对劲？”华生歪头苦思冥想了好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约翰！”夏洛克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个所谓的巴巴托斯，几乎全身都是破绽！你没发现吗？” “呃，没，没有。” “我们走！路上说。”说完，夏洛克便拽着华生向门口走去。 抬手拦了一辆黑色出租车，坐上车后，夏洛克先是让司机等待了一会儿，随后突然指着街面上出现的一辆超跑，吩咐司机跟上。 在跟随前方车辆的时候，夏洛克低声对华生说：“前面那辆车应该就是巴巴托斯的。但是，你发现了吗？那个巴巴托斯明明应该是开车来到的贝克街，而附近却没能看到陌生的车辆。” “所以他是故意把车停得远了一些？可贝克街的车位很充足啊？”华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让我能够彻底确认那个巴巴托斯有问题的，其实是这个视频。”说着，夏洛克把手机递给华生，上面播放的正是巴巴托斯在车流之中狂飙的场景，以及后面在灯光全灭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场景。 “上帝啊！他是怎么做到的！”看完整个视频，华生诧异地说。 “这是巴巴托斯上门前，雷斯垂德探长发给我的，他向让我破解这辆‘幽灵车’的秘密，顺便，把这个罪魁祸首逮捕归案。” 华生恍然：“所以你其实在巴巴托斯上门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不寻常。” “是的，不过归不归案的我其实并不想管，但是！我倒是想要看看，这辆所谓的‘幽灵车’，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一条没有任何出口的直路上莫名其妙消失的。” “难道那个巴巴托斯是个魔术师？可从来都没有哪位魔术师的表演能够骗过我的眼睛，我不相信巴巴托斯是个例外。”夏洛克搓着手，兴奋地说。 “呵。”听到这话，死去的记忆又攻击了华生。他忍不住想到，当初自己和夏洛克一起去看魔术表演，最后被魔术师亲自撵出去的悲惨遭遇。 转天夏洛克就被所有魔术师纳入了观众黑名单中。 但当时夏洛克也是活该，自己看出魔术的秘密还不算，非要四处宣扬。 二十分钟后，夏洛克和华生眼睁睁地看着巴巴托斯的超跑停在了著名的汉普顿宫门口。 “天哪，那不是韦恩先生住的地方吗？不会巴巴托斯所说的被欺骗感情的人，就是韦恩先生吧？”华生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但是下一刻，让华生的眼睛瞪得更大的场景发生了。 他和夏洛克眼睁睁地看着，巴巴托斯从那辆酷炫的超跑上下来，随后，一个响指，那么大、那么漂亮的超跑就这么，消失了！ 像是一阵烟雾般，彻底消散了！ “上帝啊！这是魔法吗？”华生喃喃，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夏洛克眼中射出金芒，“这一定是更隐秘的魔术手段！” 夏洛克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清这个魔术的原理！ 然而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黑烟包裹了巴巴托斯的全身，等到黑烟散尽后，原本夏洛克他们熟悉的巴巴托斯消失了，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小丑演员，看起来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华生的嘴巴半天没合上，他木木地转头，问夏洛克：“夏洛克，总不会，这也是魔术吧？真有那么神奇的魔术？” 第132章 达克赛德 #达克赛德 “天哪， 夏洛克，这，这是魔术？我怎么觉得， 咱们这更像是遇到了超自然事件了？” 华生嘴巴依旧大张着， 茫然地转头，问夏洛克。 而夏洛克并未作声，只是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正在按响门铃的巴巴托斯，哦不， 是那个完全没有见过的小丑演员。 夏洛克因为查案的需要，经常会跟踪嫌疑人或是在某个组织之中长期潜伏， 所以同样拥有一流的伪装能力， 可以完美地扮演另一个角色，就比如上次为了搜集线索而扮演成流浪汉的那次，所扮演的流浪汉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甚至可以躲过资深流浪汉的打量。 但他即使做到了这一步， 所伪装的人物，总归还是会留自己的影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任凭夏洛克如何观察， 却依旧找不出之前的巴巴托斯和眼前的小丑演员有任何联系。 难道不是变装术， 而是换了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个巴巴托斯究竟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到的？ 夏洛克的大脑做着急速的思考和分析，这一刻，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头脑风暴。 等到那个小丑演员进入了汉普顿宫， 夏洛克立刻如同离弦之箭，冲到了巴巴托斯原本站立的地方， 也是之前的一切离弃诡异事情发生的地方。 轻车熟路地掏出放大镜， 夏洛克直接趴到地面上，开始一寸寸地寻找起来， 全然不顾地上的尘土。 在夏洛克查找线索的时候，华生默默站着，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没过多久，夏洛克便会带着一脸了然的神色起身，华生知道，那代表他已经找到了线索。 至于夏洛克会不会将刚刚的发现告诉自己，这就只能随缘了。 然而，这次却与往常不同了。 当夏洛克起身的时候，脸上并不是华生预想中的了然和得意，反倒依旧是浓浓的困惑。 “夏洛克，别告诉我，你没能找出巴巴托斯是怎么做到的。” 见夏洛克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样子，华生更惊讶了，甚至要比眼睁睁看着巴巴托斯变成小丑都要惊讶。 主要是，太稀罕了，几乎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诡谲的案件，夏洛克在一番勘查后，总归会发现一些线索的，从未像如今这样，居然会一无所获！ “不会一点线索都没发现吧？”华生不甘心，又问。 夏洛克依旧无言。 “但是我有发现。”华生突然面色严肃地对夏洛克说。 “什么？”这回轮到夏洛克惊讶了，他没想到华生居然也有动脑子的时候。 “这一定是魔法。”华生言语笃定，面色严肃，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夏洛克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他没想到华生居然也有心思开玩笑。 魔法？怎么可能！肯定是更加高级的魔术罢了，他不信自己会找不出破绽。 见夏洛克一脸不屑，华生认真分析道：“你不是经常说一句话吗？” “什么话？” 华生清了清嗓子，随后学着夏洛克的语气，说：“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夏洛克被华生的生动演绎弄得哭笑不得，想说什么，但却像是被一个大石头堵在心头。 “原来你还是这么得出的结论，至少说明你在思考了。”憋了半天，夏洛克才来了这么一句。 华生刚听到这句话，以为夏洛克是在夸自己，得意地露出一个笑容，但随即越想越不对劲，再看向夏洛克的目光变得幽怨起来。 “嘿，夏洛克，我们也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我担心，再这样站下去，可能会被对方发现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华生担忧地问夏洛克。 “嗯，是的。”夏洛克点头，认同了华生的担忧。 “那我们先离开吧？至少也不能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趴在别人的房门口拿着放大镜到处搜寻吧？”华生提议道。 然而，夏洛克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随后，在华生诧异的注视下，伸手按响了门口的门铃！ 华生伸出手，指着夏洛克：“夏洛克你”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什么动静。 正好！我们趁现在，赶紧走！ 但就在华生打算拉着夏洛克离开的时候，门居然真的开了。 “好了，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完了，这不就意味着，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在门口了？ 夏洛克一把拉过华生伸出的手，拉着他一起走进汉普顿宫。 “你就不怕这是陷阱？好吧，虽然这是韦恩先生的居所，应该没什么危险，但是你就这么直接进去了？！不是，夏洛克你” —— 就在夏洛克他们按响门铃的时候，见布鲁斯看着门口的监控画面，露出的古怪深色，艾尔文忍不住问：“布鲁斯，这次又是谁来了？” “您绝对想不到，莫里亚蒂教授，居然是福尔摩斯先生他们找来了。” “什么？！夏洛克和华生？”艾尔文满头问号。 “你们有约吗？”艾尔文问。 “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意外了。”布鲁斯说。 “既然如此，那”艾尔文正想不理会夏洛克他们的拜访，假装家里没人算了，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 艾尔文猛地转头，望向巴巴托斯，严肃地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就，一路走过来，然后按门铃，最后进来？”巴巴托斯被这个问题搞得一头雾水，这算什么问题？ 但布鲁斯已经明白了艾尔文的意思，问：“莫里亚蒂教授，巴巴托斯这样做，会有什么问题吗？” 艾尔文瞪了巴巴托斯一眼，“你当着人类的面用魔法了？” “呃”巴巴托斯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他的眼神躲闪了几分，“其实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哦，那就是用了。”艾尔文面无表情地说。 本来他还想今天暂时不见夏洛克的，但突然想到，巴巴托斯前脚刚来到这里，后脚夏洛克就敲门了。 夏洛克和自己和布鲁斯都没有约，如今的突然造访，问题很有可能是出在巴巴托斯的身上。 至于巴巴托斯究竟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大概率是因为他在夏洛克的面前露出了什么破绽，而且是一些超脱常识的破绽。 这无疑会激起夏洛克的好奇心。 “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了？”艾尔文又问，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那种没有办法圆回去的魔法。 “呃，也没什么吧，就是变了辆车出来，然后又变成了小丑形象。除此之外，真的没了！”巴巴托斯立刻说。 “我甚至都没有影响天象什么的！”见艾尔文的目光有些不对了，巴巴托斯理直气壮地补充了一句。 “呵，你还想影响天象？怎么，你难道还想制造一场异常天气，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中闪亮登场？”艾尔文讽刺道。 “我倒是想的，只可惜做不到，”巴巴托斯摊了摊手，“至少如今的这具分身做不到。” “哦？做不到？为什么？”布鲁斯感兴趣地问。 巴巴托斯见是布鲁斯问的，立刻认真解释起来：“你们应该知道的，我的本体处在另一个维度空间中，能量巨大，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毁灭星球。但当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想要进入地球或别的低维度空间时，便需要像现在这样，以分身的形式来到地球，给予分身的能力自然也就微乎其微，而且需要遵守地球的规则秩序。” “如果你不遵守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布鲁斯又问。 “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分身因为不遵守秩序而被世界意志排挤甚至是消灭，而第二种嘛”巴巴托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布鲁斯一眼，故意卖了个关子。 “另一种是什么？”布鲁斯皱眉问。 “是分身的能量过大，将地球覆灭。”艾尔文看不惯巴巴托斯卖关子的得意嘴脸，接口说。 “可以把汉普顿宫理解为地球，而魔神们的分身，则是一枚核弹。想象一下核弹在这里爆炸的场景，就类似于地球的下场。” “是的，布鲁斯，莫里亚蒂说得对！”巴巴托斯猛点头，再看向布鲁斯的眼神变得十分自得。 他在心里呐喊：[听听，听听！布鲁斯，我可是宇宙级的存在，当我的儿子可一点都不亏！] 尽管巴巴托斯把艾尔文的这番话当成了夸赞，但布鲁斯的眉头却越皱越深，心中的担忧到达了顶峰，他可不想看到能够威胁地球的存在随意走动！ “不用太过担心，”艾尔文拍了拍布鲁斯僵硬的肩膀，安慰道，“就像巴巴托斯，哪怕弄这么一个分身再怎么麻烦，也要这样做一样，我们基本不用担心这些存在乱来的。” “最重要的是，”艾尔文瞥了巴巴托斯一眼，“地球对于所有宇宙而言，都是中心的存在。” 布鲁斯诧异地看向艾尔文，有些不解。 “是的，虽然地球看起来十分弱小，完全不是宇宙级魔神的对手，但却是中心，也是一切的原点。或许会有某些强大的存在因为觊觎而对地球出手，但想要成功几乎不可能。” 巴巴托斯的笑容僵住了，不满地看了艾尔文一眼，有些嫌弃他多嘴。 “为什么几乎不可能？”布鲁斯追问。 艾尔文可不管自己是不是破坏了巴巴托斯的好事，“当然那是因为你。” “我？”布鲁斯显然没有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诧异地望着艾尔文。 “准确地说，是像你这样的人。” 艾尔文与布鲁斯对视，语气认真，眼中是布鲁斯看不透的深意。 “算了，我们先不聊这个了，我们眼下真有一个难缠的家伙要对付呢。”艾尔文知道布鲁斯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但现在并不是聊这个的好时机。 “说起来，对于达克赛德，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他虽然是和巴巴托斯一样的宇宙级存在，但在地球上活动，只能通过分身来进行，实力将会大打折扣，被击败的可能性气死是很高的。”布鲁斯问。 艾尔文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是的，布鲁斯，你猜得可太对了。” 他忍不住想到漫画里，达克赛德其实经常会搞个分身跑到地球搅风搅雨，但全都无一例外铩羽而归。 这也是为什么艾尔文会对布鲁斯说，反正他早晚也会和达克赛德碰上的。 至于为什么这些宇宙魔神们非要一个个的跑来地球搅风搅雨，然后来个正义战胜邪恶的一条龙服务，艾尔文对此只能理解为，他们应该是闲的慌。 就像打游戏时，尽管可以使用作弊器，但为了游戏的可玩性和趣味性，作弊器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如果达克赛德选择在哥谭搞事情，那搞出来的阵仗会大很多，因为哥谭本身就有很多超自然的存在，并不会受到哥谭世界意志的排除。但伦敦不同，并没有这些超能力，所以相对的，达克赛德在这里也会受到更大的限制。”艾尔文顺着布鲁斯的话进一步解释道。 “所以我们在这里对付达克赛德，反倒会容易很多。”布鲁斯说。 “是的。” 布鲁斯呼出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可并不意味着达克赛德是好对付的，”艾尔文给布鲁斯泼了盆冷水，“很显然，达克赛德已经出招了，而且他的动作肯定不限于此，但如果我们不能阻止他，这里依旧会变成一片烈狱。” “当然了，并不是说烈狱不好，但肯定不是我们人类乐意看到的。”艾尔文贴心地对巴巴托斯补充了一句。 “您说的对，莫里亚蒂教授。”布鲁斯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考虑一下如何应对福尔摩斯先生？”布鲁斯挥了挥手机，问艾尔文。 嘶—— 艾尔文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十分头疼。 想了一会儿，艾尔文说：“让他们进来吧。” 第133章 地狱半日游 伦敦来了个哥谭首富40-地狱半日游 汉普顿宫， 此时，宽敞气派的客厅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宽敞气派的长桌旁，夏洛克和华生坐在一边， 艾尔文、布鲁斯和巴巴托斯则是坐在另一边。 两方相对而坐， 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华生进来后，打从一开始，眼睛就一直不住地打量这里的陈设布置，震撼于这里的奢华和精美， 每一处细节都体现了这座宫殿所承载的深厚历史底蕴。 当初汉普顿宫没被韦恩先生买下来的时候，本来是作为一个对外出售门票的景点， 奈何门票实在太贵， 华生一直没舍得买。 如今不仅免费进来了，而且还能堂而皇之地坐在客厅的舒服座椅上，华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夏洛克的关注点则是放在巴巴托斯的身上。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便若有深意地问：“怎么， 这是又变回来了？” “啊？变什么？”巴巴托斯有些困惑，转头和艾尔文眯起的眼眸对视， 才想起来， “哦哦， 我这是魔魔术！嗯，对，魔术。” “咳咳， ”布鲁斯轻轻咳嗽了一声，“正式介绍一下， 这位巴巴托斯先生其实是我请来的， 他是一位技艺高超的魔术师。” “嗯，”夏洛克听完， 面无表情地说，“技艺高超但却默默无闻是吧？我刚刚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位巴巴托斯先生，完全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布鲁斯被噎了回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他自己都觉得夏洛克说的有道理。毕竟，像巴巴托斯在门口展示的那一手高绝的“魔术”，不可能寂寂无名的。 “那是因为巴巴托斯先生来自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国家，他的魔术之中带有一些巫术的色彩，”艾尔文只得急中生智，硬着头皮圆回去，“布鲁斯喜欢在世界各地旅游，所以偶然间认识到这么一位神奇的魔术师，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倒是能够解释得通。”华生对夏洛克说。 而夏洛克只是扫了艾尔文一眼，不置可否，衣袖之中，他的双手却紧握成拳。 不对劲，更加不对劲了。 虽然夏洛克提出的疑问都被解释了，但殊不知，他们这样极力解释的样子本身，在夏洛克看来，才是最大的问题。 事实上， 如果布鲁斯和艾尔文对待夏洛克不像现在这样小心应对，而是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的话，夏洛克反倒不会起太大的疑心，甚至可能会转身就走。 但现在 夏洛克现在更加想要知道，布鲁斯和艾尔文他们极力掩饰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夏洛克转头问巴巴托斯，“我刚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你所站立的地方，完全没有发现一点机关的痕迹。” “这位先生，你这样可就有些太无理了。你觉得，哪位魔术师会把自己魔术的诀窍告诉别人呢？”巴巴托斯头一扬，反而指责起了夏洛克来。 但别说，巴巴托斯说得挺有道理的，噎得夏洛克不知道说什么好。 艾尔文默默给巴巴托斯竖了个大拇指。 啧，要不然直接咬死了这就是魔术好了，别问，问就是魔术师的不传之密，再问可就不礼貌了。 不过，夏洛克本来也没有打算从巴巴托斯这里得到答案，他这样问只是想要看看巴巴托斯的反应。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巴巴托斯和艾尔文的眉来眼去，更加确信了这里一定有猫腻。 蓦地，华生的话在夏洛克的脑中回响：“排除一切不可能的” 难道，真是魔法？！怎么可能？！ 夏洛克的身体微微前倾，看向巴巴托斯的目光愈发犀利，“你” 他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巴巴托斯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变质的食物恶心到。 “呕——” 巴巴托斯弯腰干呕起来，神情痛苦，看起来是真的被恶心坏了。 夏洛克步步紧逼的气势被这突然的变故打断了，愣了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布鲁斯立刻起身，前去查看巴巴托斯的状况，一边轻拍对方的后背。 他本来以为这是巴巴托斯在故意用这种方式挡住夏洛克的逼问，但仔细观察后却发现，巴巴托斯似乎并不是在演戏。于是，布鲁斯用眼神询问艾尔文，魔神也会犯恶心的吗？ 艾尔文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巴巴托斯先生这应该是吃坏东西了吧？中午吃的什么？”在场唯一一位正经的医生，华生主动过来查看巴巴托斯的情况。 “呕——” 又是一声干呕声，巴巴托斯在难受作呕声的间隙里，抬头，恼火地问艾尔文：“刚刚那个小丑，到底是什么人？他居然呕——”。 艾尔文的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小丑？小丑不是都已经被驱逐到地狱了吗？ 艾尔文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果然，艾尔文看到，巴巴托斯的身上开始弥漫起熟悉的黑色烟雾，并且不断地向周边扩散。 而最多的烟雾，其实是从巴巴托斯的嘴里冒出来的。伴随着一声声干呕，浓重的黑烟像是被硬生生呕出来一般。 华生原本正在检查巴巴托斯的身体情况，看到自己正在医治的人居然开始冒出黑烟，他被惊得踉跄后退，“烟！烟！你，，，你你你身上怎么冒黑烟了！” 脚步慌乱间，差点被桌腿绊倒，还是夏洛克搭了把手，才没有让华生跌倒在地。 夏洛克的手还扶着华生，但眼睛却兴奋地看着巴巴托斯身上升腾起的烟雾。 这是又要变魔术了？上次没能看出破绽一定是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这次，这次距离如此之近，我一定可以看出诀窍所在的！ “呕——！” 最后，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随着最后一声呕吐的声音，浓重的黑雾喷薄而出，黑烟之中居然隐隐约约现出第二个人影。 看起来，活像是巴巴托斯从嘴里生生吐出一个人来。 而这第二个人影，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居然是——小丑！ 华生已经看傻了，他看到了什么？从嘴里吐出一个人来？！他可看得真真的，完全不可能是魔术所能实现的。 夏洛克近距离、完整地看完了整个过程，瞳孔猛然紧缩，转头看向艾尔文，目光之中震惊居多，但也夹杂着少许“看你怎么解释”的玩味。 怎么解释？呵，这还怎么解释！ 艾尔文以手扶额，不忍再看下去。 刚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这番场景一出来，还怎么解释？ “啊～？我还没玩够呢！” 一道古怪尖利的声音像是猫抓挠铁板，刺耳尖锐，直达心底，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是小丑。 按照巴巴托斯之前的说法，小丑应该是被他直接驱逐到了地狱。 地狱那么好的去处，就该是小丑呆的地方，让小丑在地狱里沉沦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把他放出来呢？ 想到这里，艾尔文正打算质问巴巴托斯，却听巴巴托斯怒指小丑，愤恨地说：“你你就是个彻底的疯子！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类！居然能把我的地狱搞得一团乱！” 地狱半日游的小丑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老实说，地狱挺好玩的，如果不是那里没有我的蝙蝠宝贝的话，我还想再呆一段时间呢！” 嚯！原来刚刚巴巴托斯那被恶心坏了的原因，居然是小丑吗？ 虽然还不知道小丑在地狱具体干了什么恶心的事情，艾尔文和布鲁斯却已经同情起巴巴托斯来了。 毕竟，布鲁斯就总是被小丑恶心到，他可太懂巴巴托斯的感受了，完全就是感同身受。 “呦呵，这两位先生有些眼生啊，布鲁斯，是你的新朋友吗？”小丑环顾一圈，看到了夏洛克和华生他们，感兴趣地问。 小丑冲着夏洛克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血红色的小丑妆造一趟地狱游后，看起来更加显眼了，“放心吧，布鲁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对待朋友一向是很好的。” 华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潜意识告诉他，眼前这位小丑先生，是个危险至极的家伙。 “不要这么拘谨嘛，初次见面，我给你们一个礼物吧” 小丑一边说着，一边向夏洛克和华生他们走去。 然而，布鲁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丑的身后，一个手刀砍在小丑的脖子上，小丑瞬间失去了意识，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 做完这一切，布鲁斯没再去管地上的小丑，抬眸看向夏洛克和华生，面色从砍晕小丑的面无表情变成了为难，“呃，如果我说，刚刚的一切，依旧是魔术，你们会相信吗？” 夏洛克礼貌地笑了笑，但笑容之中只有礼貌，没有感情。 “好，我姑且可以把刚刚的一切都当做魔术，也可以忽略你们交谈中所出现的‘地狱’之类的字眼，”夏洛克的眼中射出奇异的光彩，“但是你们或许需要解释一下，究竟是什么神奇的魔术，居然可以修改观众的记忆呢？” 夏洛克对自己的记忆向来是有着超常的把控力的。 在那个小丑出现前，夏洛克确信，自己分明之前并没有关于那个小丑的记忆，只有巴巴托斯当初在门口变成小丑以及按响门铃的内容。 但是，在看到小丑的那一刹那，一段之前从未有过的记忆突然塞进了夏洛克的脑子里，是巴巴托斯按响门铃后，门开了，小丑刺杀巴巴托斯不成反倒被扔进一道漆黑大门的场景。 这段记忆出现得突兀又离奇，是夏洛克从未遇到的情况。他也绝对不会相信，有什么魔术，是能连带着将观众的记忆都能修改的。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夏洛克意识到，看来华生这次猜对了，自己可能真的遇到了，魔法。 嗯？修改记忆？ 艾尔文立刻转头，看向巴巴托斯，示意他给个解释。 巴巴托斯把小丑“吐”出来后，明显精神好了很多，“是的，他们说的没错，我刚刚确实算是修改了他们的记忆。” “你什么时候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布鲁斯严肃质问，他对巴巴托斯私下里搞小动作的行为很不满意。 巴巴托斯随手变出一杯红酒，漱了漱口，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再藏着掖着了，毕竟看那两个人的样子，应该是彻底糊弄不住了。这之后，他才接着说，“当我把小丑送进地狱的时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灰飞烟灭，而是更进一步，是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踪迹全都彻底抹除，自然也就包括其他人的记忆。” “那为什么我和布鲁斯依旧存有小丑的记忆呢？”艾尔文问。 “因为你们俩比较特殊，布鲁斯是因为和小丑的羁绊太深，已经到了世界意志都难以抹除的程度，而你嘛，”巴巴托斯摸了摸下巴，看着艾尔文，“你就更特殊了，让我有种世界意志和你是一家人的感觉，肯定就跟不会被抹除记忆了。” “哦，原来是这样。”艾尔文点了点头，总算是弄清楚了原委。 “啧，又多了个‘世界意志’，”夏洛克默默旁听完，语气更加玩味，“如果不是我的记忆确实出现了混乱，我都要怀疑你们全都是精神病人了。” “所以，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夏洛克问。 第134章 达克赛德 #达克赛德 与此同时， 某处富人区的高档别墅之中。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别墅三楼的书房中响起。没过多久，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捂着红肿的左脸，猛地打开书房门， 冲了出去。 身后，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没你这个儿子！滚出我的家！” 听到这声怒斥，查理布雷泽的脚步一顿， 随后加快了脚步，仓皇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一路上， 管家和佣人的打量视线像是一道道针刺， 狠狠地戳进他的心里。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后，查理心中一直强压的愤怒和委屈彻底释放了出来。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闷闷的哭泣声从被子里传来。 作为伦敦著名房地产商人埃里克布雷泽的儿子， 他自出生时便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然而，身处权贵富豪之家， 查理却过得并不开心， 因为父亲给予他的压力太大了， 事事都要求他达到第一。 好在他也还算争气，从小到大，不论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方面， 他全都是同龄人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这种一帆风顺的情况止步于今年。 今年，查理从牛津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后， 父亲便给了他一家公司让他经营。如果做得好， 老布雷泽将会在几年后正式让查理继承家产。 但问题却恰恰出在查理的这次经营上，因为查理太想获得好成绩了， 加上刚毕业，一身的学术知识没处放，于是，他不顾公司元老的劝告，强行在公司里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这之后，他不出所料的翻车了。 车翻得很彻底，哪怕是老布雷泽接手也救不回来。 约定的期限一到，查理拿着公司倒闭的文件来到书房。 理所当然的，查理被父亲骂了，还被打了一个巴掌，这是他第一次被父亲这样严厉地对待。 年轻人嘛，做错事是可以理解的，及时改正就好，但查理却过不去心中的坎儿，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失败得如此彻底。 在被窝里哭够了，查理掀开被子，抹了把眼泪。 然而，泪眼朦胧间，他居然看到，自己的床侧不知从何时起，站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一身黑色的西装，搭配一个墨镜，看起来有些渗人。 查理以为是自己哭迷糊了，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睁眼，黑影却依旧存在。 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啊！你是谁？怎么进入这里的？”查理惊恐地大喊，一边蹭地一下向房门窜去。 恐惧压到了他之前的其他情绪，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陌生人。 黑影没有动作，只是冷漠地看着查理。 查理猛地窜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便想逃出去。 然而，用力下压后，门把手却一动不动。 查理瞬间冒出一身的冷汗，他战战兢兢地转头，重新看向那个身影。 虽然那道身影一直没有动作，但周身一直散发着可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远离。 见查理已经认清如今的形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一身黑的男人终于开口了，“查理布雷泽，刚刚被你的父亲责罚，愤怒吗？” 查理愣了愣，他都以为对方是不是绑匪，想要绑架他然后向父亲要赎金的，却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意外之余，查理忍不住顺着黑衣人的话想下去。 愤怒？他当然愤怒了，恨不得 查理的眉头紧皱，眼神之中闪烁着不甘和委屈，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狠厉，但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多久。 黑衣人敏锐地捕捉到了查理的所有心思，眼睛微微眯起，抬腿向查理走去。 哒哒的脚步声一点点向自己靠近，查理蜷缩在门口，双手依旧握着门把手，惊恐地看着黑衣人。 当黑衣人走到距离查理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弯下腰来，与查理的眼睛四目相对，语气轻缓，却如同毒蛇吐着红信子，“查理，不要压抑你刚刚的想法，遵循自己的本心吧。” 查理原本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突然顿住了，眼神变得迷离，微微发红，如同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雾气。 “老爷，您对少爷的批评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些？” 书房中，老布雷泽正坐在书桌后，烦躁地翻阅着查理刚刚递给自己的公司破产文件。 “那又如何？作为布雷泽家族唯一的继承人，难道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了吗？”老布雷泽把手上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恨铁不成钢地说。 老布雷泽叹了口气，说：“事情其实不是很严重，只是一家市值几个亿的小公司罢了，哪怕直接破产清算也没什么，对于不布雷泽家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其实话说回来，查理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现在有了这场打击倒也不错。人如果太习惯于成功，一次失败可能就会让他万劫不复。” 管家为老布雷泽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感慨道：“老爷，您真是为了查理少爷操碎了心。” “唉——”老布雷泽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毕竟我也老了，陪不了他多少年的，趁着自己对于集团还有掌控力，他犯了什么错还有我来给他兜着，等我不在了，他可就再也没有人给他兜底了。那群集团里的大股东们，可都不是什么善茬，查理稍微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放心吧，老爷，查理是个好孩子，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管家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老布雷泽喃喃，有些怅然。 这时，房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随后，查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父亲，我是查理，是来向您道歉的。” 老布雷泽面上一喜，又在管家的提醒下，收住了笑意，但眼中的欣慰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管家几步上前，将房门打开。 查理再次走进了书房。 老布雷泽看到，自己的儿子眼睛有些微微发红，似乎是因为刚刚哭过。 [查理他这是，哭了？] [唉，果然还是个孩子，稍微遇到点儿事儿就扛不住了。] [不过没事儿，认识到错误了就好。] 心中有些不忍，但却强压了下来。 “你还知道回来？怎么，现在知道错了？”老布雷泽重新板起了一张脸，严肃地问。 “是的，父亲，我知道错了。”查理低眉顺眼地说，随后，他转头对管家说，“我想和父亲单独待一会儿。” “好的，查理少爷，”管家立刻识趣地离开房间，带上房门，然后向厨房走去。 管家知道，只要少爷能够认真向老爷道歉，这场父子间的危机便会消弭于无形，他打算去吩咐厨房今天多做些少爷喜欢吃的菜，庆祝一下。 书房中，查理慢慢向父亲走去。 看着小时候只有那么一丁点大的小婴儿，如今成长为比自己还要高的成年人，老布雷泽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他忍不住想要嘱咐几句，“查理啊，你” 然而，不等他语重心长的话语说完，查理突然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柄雪亮的裁纸刀！ “噗嗤——” 是刀刃入腹的声音。 老布雷泽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正插着一柄木质裁纸刀，很快，红色的血迹渗了出来，并且越流越多。 老布雷泽怔愣地看着这把裁纸刀，一时之间忘了身上的疼痛。 这把刀还是查理小时候送给自己的礼物。 当时，查理为了雕刻刀柄上的花纹，手上贴了左一块、右一块的创口贴。这几年来，这把裁纸刀老布雷泽一直放在书桌上，随时取用，从没买过新的裁纸刀。 他从未想过，这把孩子为自己制作的裁纸刀，居然会在有朝一日，成为孩子刺向自己的武器。 不知是因为腹部的剧痛，还是别的什么，老布雷泽的眼中流下浑浊的泪水，和着鲜血，一同打湿了查理那依旧握着刀柄的右手。 “查理，你糊涂啊” 这是老布雷泽对自己的孩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而，查理此时完全被愤怒和不甘的情绪所支配，完全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当管家吩咐完厨房后，估摸着老爷和少爷应该聊完了，便敲响了房门，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房间之中也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管家先生心下疑惑，忍不住打开了房门，看到的却是老爷倒在血泊中，而少爷的手上则是握着一柄染血尖刀，这番可怖的场景惊得管家跌坐在地。 一时之间，这栋别墅之中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黑色的身影默默看完了这一切后，满意点头。 迈步走出别墅，与匆匆赶来的救护车和警探们擦身而过，但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可疑的黑衣人。 忽然，黑衣人停下来脚步，若有所思起来。 “这样的效率，似乎有些太低了。”他喃喃。 这之后，黑衣人的身上开始显出红色的焰火，“呼”的一声，焰火变成了一道巨大的火焰龙卷风。 高速旋转的焰火龙卷风消散后，原本空旷的道路上突然站满了黑衣人。他们有着相同的装束，像是复制粘贴一般。 其中一个人这才重新露出满意的笑容。 巴巴托斯猜得没错，这道已经出现了好几次的黑衣人，就是当初的达克赛德。 达克赛德想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人类的一生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挫折和磨难，在这种情况下，冒出一些负面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比如受到委屈时，有一瞬间可能会想要杀掉对面的人； 比如穷困潦倒的时候，可能会冒出偷盗甚至是抢劫的想法； 又比如常年压抑的嫉妒心理，可能会在某一刻产生加害对方的想法。 好在绝大多数时候，这种负面情绪会在理智、社会道德等种种因素下，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像查理这样，他在受到来自父亲的责罚后，可能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报复、甚至是伤害自己的父亲。 如果没有达克赛德的横加干预，查理和他的父亲会有极大可能重修于好。 但是如今，这种可能性已经被他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所以，达克赛德所要做的，是在人类产生这种黑暗情绪后，“帮助”人类留住这些情绪，然后不断放大，直到这种情绪彻底吞噬掉人类的全部心神。 不过，他这样做，可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提高伦敦犯罪率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无聊。 他真正想要达成的目的，是让这些被黑暗彻底吞噬的人类成为一个个污染源，通过量变引起质变的方式，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一个活地狱。 第135章 坦白局 #坦白局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例了？” 走进这座气派的别墅大门之前， 雷斯垂德探长叉着腰，抬头看着这里，蹙眉问身边的迪莫克探长。 “连带这次， 已经13例了。”迪莫克探长同样面色严肃。 “13例？可真是个晦气的数字， 但如果可以止步于这个数字，倒是可以让人接受。” “希望如此吧。”雷斯垂德探长叹了口气。 最近发生的案件都非常“简单粗暴”，凶手完全没有打算遮掩的意思，所以并不需要苏格兰场的警探们进行侦查工作， 更不需要去求助场外人士，比如说， 夏洛克福尔摩斯。 不过， 对于苏格兰场来说，省事倒是省事了，但恶性犯罪的犯罪率大幅提升却是无法被忽视的事实。 以前几个月才会有一次的杀人犯罪， 现在一个月便出现了好几起。 走进别墅的书房， 来到案发现场，雷斯垂德探长皱眉看着这里的狼藉。 子弑父， 自古以来就是一场令人扼腕的悲剧。 凶手是受害者的儿子， 现在已经被警方先行控制住了。 案件很清楚， 凶手行凶时留下的线索也非常多。 其实，像这种一目了然的情况，探长是没有必要亲自来的。 但现在， 不仅来了探长，而且一来就是两位。 奈何最近的恶性犯罪实在太多了， 他想看看， 这些案件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找到管家，雷斯垂德探长问， “查理布雷泽在行凶之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管家的眼睛因为伤心过度，已经有些红肿，“异常吗？我并没有发现。少爷可能是因为对老爷的批评感到不忿，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做了这样的错事。” “所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激情杀人吗？”雷斯垂德探长摩挲着下巴，思索着。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审一审那个查理布雷泽。 于是，雷斯垂德探长将这里的一切交给迪莫克探长处理，自己则是转身向门外走去。 路过管家的时候，他隐约间听到对方哽咽地说：“少爷啊，老爷在您再次敲门的时候，以为您是来承认错误的，他当时不知道有多欣慰，没想到您居然唉。” 雷斯垂德探长一时默然。 身为警探，他见惯了悲剧，但是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 一个年轻人的行差踏错，换来的是至亲丧命、前途尽毁。 他忍不住想，如果查理能够稍微冷静一下，这场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也不会再有如果。 坐进汽车，发动车子前，雷斯垂德探长想了想，随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对面，熟悉的声音响起：“雷斯垂德探长，又有案子了？” “是的，夏洛克，但案件事实明了，凶手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所以并不需要劳烦你来破案了。” “那你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让我来夸夸苏格兰场的办案效率？” 啧，依旧是熟悉的味道，不客气的犀利讽刺。 “不是，我只是想跟你提个醒，最近伦敦的犯罪率，尤其是恶性犯罪的犯罪率有大幅提升的趋势，你后面可能要案源光进了。”雷斯垂德探长熟练地略过那些不中听的话，不紧不慢地对电话的那头说。 “雷斯垂德探长，您那边又有案子了？能跟我说说吗？”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突然变了，更重要的是，更客气了，也更顺耳了。 突然的变故让雷斯垂德探长愣了愣，不过随即他便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莫里亚蒂教授！原来您是和夏洛克在一起的吗？”雷斯垂德探长惊讶地问。 “是的。”艾尔文拿着夏洛克的手机，简单回应了句。 几分钟前，汉普顿宫的客厅里，当夏洛克一脸玩味地问艾尔文他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他真相的时候，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艾尔文突然想要破罐子破摔，直接把真相告诉夏洛克算了。 不过，就在艾尔文开口之际，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里凝滞的氛围，艾尔文轻易辨认出，这道铃声是夏洛克的手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夏洛克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随意扫了眼来电显示，打算直接挂断，但看到“雷斯垂德探长”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夏洛克接通了电话，万一是有案子了呢？ 然而，没等夏洛克说上几句，耳边的手机突然被抽走了，手上变得空空如也。 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居然是莫里亚蒂。 夏洛克沉默地与艾尔文对视。 [我们很熟吗？] 艾尔文能够从夏洛克的目光中读出他的意思，但他抬起左手，向夏洛克微微下压，示意对方先不要捣乱。 夏洛克同样在艾尔文的动作中，读出了对方的意思。 他盯着艾尔文，开始认真地思考，到底是先拿回手机，然后再揍对方一拳，还是先揍一顿再说呢？ 啧，有些纠结。 另一边，艾尔文已经在听取雷斯垂德探长叙述今天发生在伦敦富人区的杀人案了。 虽然还没有亲眼看到那里的具体情况，也还没有与那位查理布雷泽见上一面，但艾尔文有种预感，这场悲剧可能也是达克赛德的手笔。 敌人早已开始行动，他们这边却还在 艾尔文看了眼在场的几人。 巴巴托斯正疯狂灌着红酒，空了的红酒瓶已经占满了大半张桌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靠谱的样子。 华生则是在查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丑的情况，有些好奇对方身上的污渍。 夏洛克则是跃跃欲试地盯着自己的太阳穴，啧，艾尔文只是瞥一眼就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这何止是不靠谱，艾尔文甚至需要随时防着对方。 也就是布鲁斯还算靠谱一些。 唉，就这一盘散沙的队伍，艾尔文觉得自己这方胜利的机会有些渺茫。 夏洛克看到了艾尔文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有些不解。 没等他搞清楚缘由，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气声，艾尔文把手机还给了夏洛克。 “雷斯垂德探长在电话里说，今天又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 艾尔文对着众人说。 “我初步推测，应该还是达克赛德干的。”艾尔文转头看向布鲁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达克赛德的名字。 至于依旧站在旁边的夏洛克？ 艾尔文现在说话已经完全不避着他了。 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更何况，就在刚刚，艾尔文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既然达克赛德的目标是整个伦敦，那么作为这里最重要的灵魂人物的夏洛克，还是有必要提前了解的。 见艾尔文他们居然默许了自己的存在，夏洛克的心中一喜，决定暂时（划重点）放弃揍艾尔文一拳的想法。 [达克赛德？又是一个新的名字。] 夏洛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认真听起来，完全没有一点自己是外人的自觉。 和布鲁斯一样，夏洛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收集情报的机会。 在加入讨论前，布鲁斯暗暗指了指夏洛克和华生，用眼神询问艾尔文这样是否妥当。 艾尔文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布鲁斯也便将夏洛克他们暂时当成队友。 布鲁斯认真分析道：“按照巴巴托斯的猜想，达克赛德已经开始了侵蚀伦敦的行动。现在的关键在于，我们如何才能识别出哪些案子是有达克赛德插手的，以及最重要的，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方法，消除达克赛德对这些人类所施加的影响。” “诶？说起这个！”艾尔文突然打了个响指，“或许我们可以参照当初在哥谭清除黑暗力量的方法！” 说到这里，艾尔文和布鲁斯的视线同时望向已经倒在桌子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巴巴托斯。 一会儿没注意，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空的红酒瓶。 夏洛克和华生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要看向巴巴托斯，但他们也顺着艾尔文他们的视线望了过去。 [上帝啊，这也太能喝了吧？] 身为医生的华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吗？ “算了算了，我们先不管他了。”艾尔文烦躁地摆了摆手。 就在这时，一直在默默听着的夏洛克突然说：“莫里亚蒂先生，韦恩先生，老实说，我现在觉得你们是在进行一场大型的歌剧表演，既然你们已经默许了让我旁观，或许哪位可以稍微解释一下？” “我想说出真相了，会有什么后果吗？”艾尔文突然说了一句话，看起来像是在询问，但询问的对象却不像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夏洛克皱眉，看着这有些怪异的场景，没有说话。 而布鲁斯对于此番场景倒是很熟悉，知道艾尔文是在和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沟通。 [所以，莫里亚蒂先生是打算向夏洛克说出真相吗？唔，看来他是想要吸纳福尔摩斯先生为真正的队友了，倒也是个明智的选择。]布鲁斯在心中想着。 他当然可以看出来，在伦敦，艾尔文和夏洛克的关系有些类似于自己和小丑的关系。结合艾尔文之前向自己透露的另一个人格的情况，倒也是可以理解的，肯定又是另一个人格搞出来的事情，最后让艾尔文来背锅。 果然不出布鲁斯所料，只听艾尔文在问出那个问题后，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转身看向夏洛克，正色道：“夏洛克，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不是莫里亚蒂。” 这之后，艾尔文把之前在哥谭对布鲁斯说的那一套人格分裂症的说辞，又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夏洛克听。 “我没听错吧？莫里亚蒂先生，你不会想说，你是个好人吧？”认真听完艾尔文所说的每一个字，但这之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夏洛克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哈哈笑了起来。 [难道莫里亚蒂以为，只是这样一番有精神疾病的说辞，就能说服自己相信他其实是身不由己，甚至是个好人？怎么可能！] “你不会以为，你之前在暗中犯的那些案子，我都不清楚吧？”夏洛克重新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尔文，“如果不是没有定罪所需要的法定证据，你早就被伦敦的法庭判处几百年的有期徒刑了。” 然而，面对夏洛克的嘲讽，艾尔文没有恼怒，依旧保持着认真的态度。 听着两人的对话，布鲁斯也忍不住想，假如有一天，小丑跑到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说，他现在是小丑的另一个人格，原本的小丑人格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时，他会作何反应？ 啧，可能会先揍一顿小丑再说，然后再把他重新投入监狱之中。只是会把这些话当成小丑新的把戏。 见艾尔文是如此的反应，夏洛克嘲讽的笑容也慢慢敛去，“证据，莫里亚蒂先生，我是一名侦探，看重的是证据，而非你的一面之词。” “证据其实很明显，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艾尔文冲夏洛克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夏洛克从未在莫里亚蒂脸上看到的，沉静的笑容。 夏洛克紧抿嘴唇，等待着艾尔文的下文。 第136章 夏洛克，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夏洛克， 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证据是便是——犯罪率。” 艾尔文说出了一个让夏洛克很是意外的答案。 “准确的来说，是我自己的犯罪率。”顿了顿，艾尔文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 夏洛克怔住了。 瞬间的茫然后， 夏洛克面色沉凝， 陷入到自己的思考之中。 见夏洛克在他的思维宫殿之中无法自拔，艾尔文只是默默等待着，并没有多余解释什么。 等待的过程之中，艾尔文随手拿起一瓶已经空掉的红酒瓶， 扫了一眼，突然发现， 这酒似乎有些眼熟。 这酒怎么好像是从企鹅人开在伦敦的冰山俱乐部里偷的？ 艾尔文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看来巴巴托斯这是到哪儿就偷哪里最好的酒。在哥谭时是韦恩庄园， 在伦敦，遭殃的就变成了冰山俱乐部。 艾尔文已经开始想象冰山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在发现大量好酒丢失后，会如何惊恐了， 他们肯定做梦都想不到， 偷酒的是一个来自神话传说的魔鬼。 企鹅人是怎么用字面意思上的“铁血手腕”来管理手下的情况，艾尔文可是亲眼见过的。 就在艾尔文已经在考虑， 要不要给冰山俱乐部回个电话， 解救某个无辜又倒霉的小手下时， 夏洛克突然猛地抬眸，死死盯着艾尔文的眼睛。 他像是要从这个莫里亚蒂的躯壳之中，看到属于艾尔文自己的灵魂。 “确实， 从某个时间节点后，你的犯罪率便直线下降。”夏洛克看着艾尔文， 面色复杂地说。 “何止是下降， 其实是直接变成了0。”艾尔文缓声补充道。 伸手指向同样有些难以置信的华生，艾尔文说：“夏洛克， 你可以好好回想一下，自从‘我’在几个月前在华生医生的身上绑了炸弹以后，你还能发现我有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夏洛克沉默了。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这一情况。 在那场华生被做成人体炸|弹的危机中，夏洛克于其中嗅出了莫里亚蒂向自己宣战的意味。 毕竟，亲自现身、绑架华生、炸弹威胁、犯罪宣言 几乎每一条都是在赤裸裸的挑衅，也让夏洛克敏锐地意识到，接下来，这只盘踞在伦敦地下的剧毒蜘蛛，将会开始展露自己的狰狞獠牙。 于是，在有惊无险地度过那场危机后，夏洛克立刻将对付莫里亚蒂作为最高优先级的事情。 当时在救下华生后，他一直在严密监控着莫里亚蒂的所有行踪。 然而，在莫里亚蒂煞有其事地下战书后，居然没动静了。 在夏洛克错愕地发现，莫里亚蒂那边居然开始过起了从家到学校的两点一线的平淡生活。 不过，因为担心这是对方的伪装，所以夏洛克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跟踪。 只是，跟踪莫里亚蒂久了，有时夏洛克自己都会恍惚，这个在大学讲台上侃侃而谈、风度翩翩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究竟和自己印象之中，那残忍冰冷的犯罪帝王是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莫里亚蒂是在故意迷惑自己的，其实一直在暗中为更大的阴谋做准备，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夏洛克忍不住想。 但后来，夏洛克逐渐意识到，莫里亚蒂似乎并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单纯的，过着平淡的生活。 这种虎头蛇尾的行为模式一度让夏洛克陷入了极度的困惑之中，他有些摸不准莫里亚蒂的想法了。 尽管莫里亚蒂的行为模式一如之前，一举一动依旧是夏洛克熟悉的感觉。但单就犯罪意图方面，确实是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所以你刚刚说的，你其实不是莫里亚蒂，具体是指？”夏洛克灰质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艾尔文，目光锐利如刀。 艾尔文坦然面对夏洛克的打量，缓缓说：“之前的一切，其实是另一个莫里亚蒂所做的，我是莫里亚蒂的另一个人格。就在绑架华生的那一天，我取得了这句身体的控制权。” “精神分裂症？”夏洛克问。 “是的。”艾尔文点头。 “有治愈的风险吗？”夏洛克又问，感觉自己的这样说似乎有些怪怪的，于是换了个说法，“准确地说，是另一个人格还有取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的可能吗？” “呃这个我并不能打包票。但至少目前为止，还是很稳妥的。”艾尔文并没有把话说满。 虽然说是要彻底坦白，但艾尔文其实并没有把真正的真相说出来。 沉默了很久的时间，夏洛克没有说自己究竟是信还是没有信，而是问：“这个问题我们姑且放下不谈，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个？” 不论对方是不是在欺骗自己，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坦白局，意外之余，夏洛克确信，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好问题。”艾尔文点了点头，开始考虑怎么去说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想要说服夏洛克和自己暂时站在一条船上，接下来的话就要兼具可信性和可理解性。 艾尔文微微垂眸，认真思考起来。 突然，他的视线放在了依旧昏迷着的小丑身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艾尔文再看向夏洛克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玩味和跃跃欲试。 “夏洛克，在我说出真相之前，先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吧？”艾尔文看向夏洛克，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夏洛克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警惕地问：“你想让我看什么？” 伸手一指地上的小丑，艾尔文说：“看他。” 在场众人同时将视线放在小丑的身上。 其他人还好，巴巴托斯可能是被激起了糟糕透顶的回忆，哀嚎一声：“该死的，为什么又要提这个小丑！” 随后，在夏洛克和华生他们不解的目光下，又跑到一遍干呕了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那位小丑先生究竟做了什么？”华生忍不住问，有些好奇。 虽然刚刚眼睁睁地看着巴巴托斯吐出了一个大活人来，但他们其实并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巴巴托斯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像是知道夏洛克他们在想些什么，艾尔文说：“怎么样，想不想知道巴巴托斯先生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华生下意识点头。 艾尔文立刻说：“那好，我现在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们看到小丑的记忆，怎么样，有兴趣看看吗？” “看到一个人的记忆？！上帝啊，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华生惊呼。 “是的，我可以做到。” 这之后，没等夏洛克他们明确答应，艾尔文便几步上前，来到他们面前。 艾尔文先是将视线转向夏洛克这边，“夏洛克，想试试吗？绝对可以给你前所未有的体验。” 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夏洛克的身体微微后仰，更警惕了，“我可以拒绝吗？” 艾尔文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不，能。” 说完，艾尔文突然出手，右手搭在夏洛克的额头之上。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夏洛克像是被打了强效安眠药一般，突然失去了意识，瘫软在椅子上。 艾尔文贴心地为夏洛克调整坐姿，避免他滑到地上。 华生霍然起身，“莫里亚蒂，你对夏洛克做了什么？” 艾尔文按了按手，安抚道：“放心吧，华生医生，你可以理解为，我是请夏洛克看一场5D电影，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的。” 华生有些迟疑地问：“真的？” 艾尔文再次点了点头。 华生还是不放心，上前查看夏洛克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昏睡了过去，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些？” 一个声音出现在艾尔文的耳边，音量放得很轻，不想让华生听到。 艾尔文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是布鲁斯。 好吧，他也承认，让夏洛克看小丑的记忆，确实有些过分了。 毕竟，那可是小丑的记忆！ 小丑可以说是DC漫画之中，最癫狂乖张、最不可理喻、也是最具有破坏性的反派角色。他乐于看到人们因为他而陷入到恐慌和混乱之中，追求极致的混沌和黑暗。 虽然艾尔文自己还没有“体验过”，但他不用想都知道，小丑的记忆一定是更加混乱黑暗的。 毕竟，看看巴巴托斯就知道了，连见惯了世间之恶的魔鬼都会感觉到恶心，可见小丑的破坏性究竟会有多强。 侧头看向布鲁斯，艾尔文小声地解释道：“毕竟，这可以算是让夏洛克意识到如今究竟有多危急的最快方式了。如果我只是干巴巴地告诉他，伦敦接下来可能会出现更多超级罪犯，夏洛克可没有去过哥谭，可能并不会有多少感觉。毕竟，伦敦的罪犯和哥谭的超级罪犯们相比，还是太保守了些。” “但是现在，”艾尔文指了指夏洛克，“我相信，等夏洛克醒过来后，应该就可以真切意识到了。” 艾尔文的想法很简单，他想通过小丑的记忆，让夏洛克真正感受一下小小的哥谭震撼。 布鲁斯点了点头，认同了艾尔文的观点，但再看向夏洛克时，眼中的同情很是明显。老实说，如非必要，连布鲁斯自己都不想去沾小丑的记忆。 华生还守在夏洛克的身边，没有注意到布鲁斯和艾尔文的窃窃私语。 他看到，原本还算面色平和的夏洛克，拳头突然攥紧，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夏洛克的胸口。 “夏洛克，夏洛克你怎么了？” 华生担心地呼唤起来。 “这是开始看到杰克变成小丑后的记忆了吧？”布鲁斯小声猜测。 “应该是的，啧，接下来的记忆可全都是限制级的了，希望夏洛克可以抗得住。”艾尔文真正地祝福起来。 “什么扛得住？”华生隐隐约约听到了最后这句话，忍不住问。 “呃，等夏洛克醒来再说吧。”和华生那担忧的目光对视，艾尔文有些心虚地主动移开了视线。 第137章 小小的小丑震撼 #小小的小丑震撼 当夏洛克被艾尔文的右手触摸到额头的时候，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个动作并没有多少杀伤力，但是却让他下意识想要躲避。 然而下一刻， 对方的右手已经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一瞬间， 夏洛克的脑中突然响起一道巨大的嗡鸣声，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眩晕感袭来。 夏洛克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世界也被越来越浓重的雾气所覆盖， 身旁，华生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下意识伸手， 想要抓住什么， 但紧接着，眼前本就浓郁的雾气突然变得更加厚重，最终变成了一整片极致的白色， 耳边原本清晰的声音变得遥远而微弱。 他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 蒙在眼前的浓重雾气渐渐消散。 然而，再次展露的景象已经不是夏洛克所熟悉的汉普顿宫内，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夏洛克倒是并没有慌乱， 也没有轻举妄动， 眼睛微微眯起，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观察周遭的情况， 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和提示。 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公寓，家具陈旧简单， 墙上斑驳晦暗， 看起来，住客的经济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视线扫过挂在门旁的挂衣架， 夏洛克注意到，上面挂着几件白色的实验服。 微微侧头，夏洛克看到，其中一件衣服的左胸处隐约显现出“ACE化工厂”的标志。 [看来这里的人可能是供职于化工厂。]夏洛克暗忖。 与此同时，当夏洛克打算去触碰这几件衣服，从而更好地观察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衣服，像是在触碰投影出的东西。 [这就是莫里亚蒂所说的，记忆？所以，这应该就是那位小丑先生的记忆了。] 这里的感官实在太过真实，以至于如果不是出现这种情况，夏洛克会有一种自己正身处现实的错觉。 “杰克，你今天去面试脱口秀演员，还顺利吗？”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夏洛克的身后猝然出现。 夏洛克转身，他看到，不知从何时起，原本空无一人的座椅上，坐了一位年轻的女士。她身着一件简单简朴的白色连衣裙，面色有些蜡黄，但嘴角的微笑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那位女士的腹部微微隆起，夏洛克推测，对方应该是怀孕了。 而站在那位陌生女士面前不远处的，是一个男人。 虽然那个人是背对着夏洛克的，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就是那位小丑演员。 不过，现在的小丑先生，看起来显得正常很多。穿着不知道洗了多少遍的西装。 “放心吧，亲爱的，”男人语气温柔地说，“这次的剧院很欣赏我，我们约好了，明天会让我去试演。”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小丑的妻子开心地说。 夏洛克默默看着小丑先生和自己的妻子的对话。 在谈话中，夏洛克进一步弄清楚了小丑先生此时的工作，是化工厂的研究员，但他的兴趣却是当一名脱口秀喜剧演员，已经去了很多家剧院试演，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可以看出，他们的生活很是拮据。而且，虽然暂时不清楚这是哪里，但按照夏洛克的生活常识，一个普通的小丑演员，薪资待遇可不会高过工厂的研究员。 但尽管如此，小丑先生的妻子却依旧支持自己的丈夫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此时的小丑杰克，虽然生活拮据，但却有一个爱着自己的妻子，即将出生的孩子，以及正在追寻的梦想，看起来生活还算有盼头。 意识到这一点，夏洛克微微抿唇，嘴里喃喃。 然而，他并不是感慨两人的情深义重，而是—— “只是这些无聊的家庭温情剧吗？啧，那可完全没有到莫里亚蒂所暗示的程度啊？” 像是应和夏洛克的呢喃，周遭场景突然再次被白色浓雾所覆盖。 再遇到这种情况，夏洛克已经不再意外，镇静地等待着场景的转换。 果然不出所料，这次又换了一个环境，从家庭公寓变成了一间宽敞的化工厂。 时间也从傍晚变成了深夜。 夏洛克发现，自己正站在横悬于工厂上空的通道上，下面是一桶桶装着不明化工液体的钢桶。 哒哒哒—— 一阵急促仓皇的脚步声从夏洛克的身后传来，他转头去看，发现是一个头戴红色头罩的人，正在向自己这边跑来。 看身形，夏洛克再次认出，这是那位小丑杰克。 可小丑如今的装扮，和之前的瘦弱研究员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像是一个蒙着头的犯罪疯子，但却有着第一次作案的仓皇感。 这让夏洛克忍不住猜测，难道是小丑为了钱财，所以铤而走险，踏入了犯罪的道路？ 知道自己在这些记忆之中是隐身的状态，所以眼睁睁看着头戴红头罩的人撞向自己，夏洛克也并没有移动脚步。 果然，小丑直接穿过夏洛克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夏洛克原本正看着渐渐远离自己的小丑背影，但是突然耳朵微动，猛地向身侧望去。 一道黑漆漆的陌生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一道梁架上。 在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间，夏洛克警铃大作。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所透露出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猝不及防之下进入一座漆黑的山洞，然后和无数倒挂的蝙蝠对峙着。 他是谁？！ 这是夏洛克下意识的疑问。 不过，虽然对方这副打扮怎么都不像个好人，而前面逃亡的小丑则更像是个受害者，夏洛克依旧有一种预感，这个黑漆漆其实反倒是个正义人士。 蓦地，头顶的黑漆漆身影动了。 对方大张着一副黑色的蝙蝠翼，滑翔而下。黑色的阴影略过夏洛克，直奔依旧在奔跑逃亡的红头罩小丑。 小丑显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本就踉跄的脚步更加不稳当了。 突然，小丑的左脚绊倒了旁边的栏杆，他的身体随之失去了平衡，小丑连忙抓向栏杆，但却抓了个空，身体的倾倒之势已经无法避免。 “啊！！！” 随着一声惨叫，小丑从空中的这条通道掉了下去。 “呼——” 耳边，一道劲风从旁略过。 是那道黑漆漆身影，他收回自己的黑色蝙蝠翼，从而让自己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已经掉落的小丑。 然而，就在黑漆漆的手已经摸住了小丑的衣摆前一秒，小丑掉进了下面的化学池中。 小丑的惨叫声淹没在化学液体之中。 来不及了！ 再耽误下去，黑漆漆将会和小丑一起掉落化学池。 不论这桶化学池中究竟盛放的是什么，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想要自己进去洗个澡的。 “咻——” 一道黑色的绳子突然从黑漆漆的手中激射而出，下一刻，绳子的末端钉在了屋顶。 黑漆漆下落的趋势猛然一顿，随后跟着绳子的收回力道向上方移动。 夏洛克能够看出来，黑漆漆其实是想要去救小丑的，奈何就差一步。 不过，这也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黑漆漆应该并非坏人。 夏洛克低头看向化学池，想寻找小丑先生的踪迹。 不过，就在这时，工厂再次被熟悉的白色雾气所笼罩，黑漆漆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夏洛克有些好奇接下来他又会看到什么。 接下来的场景，又回到了那间有些破旧的公寓。 但是如今，公寓之中只有一道身影，一道夏洛克万分熟悉的身影——绿色头发、惨白皮肤、画着血红笑脸的小丑。 夏洛克的心里一沉，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冷肃。 虽然早在伦敦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小丑的这番形象，但如今再看小丑，夏洛克的感觉却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刚刚看到那个黑漆漆紧身衣的身影时，夏洛克是警惕，那么如今再看到小丑，夏洛克则是极度的忌惮，有一种忍不住想要远离对方的冲动。 但在这场记忆回溯中，夏洛克没有办法离开，只能被迫站在小丑的不远处。 此时，小丑正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座椅自言自语着什么。 声音时而温柔，时而高亢，时而阴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精神正常的人。 从小丑的话中，夏洛克拼凑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小丑在那场剧院的面试中，终于得偿所愿被录取了。于是，在妻子的支持下，他辞去化工厂的工作，转而来到剧院上班。 然而，一朝成为自己梦寐以求的小丑演员，杰克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获得成功，而是变成了一个连一日三餐都困难的最末流演员。 于是，为了供养自己怀孕的妻子，他不得不答应两名罪犯的要求，带领他们潜入ACE化工厂。 在即将执行任务时，小丑却得知，自己的妻子因为家里的电器事故而丧命。 悲痛欲绝的小丑本想放弃犯罪，却被两名罪犯威逼利诱，不得不戴上红头罩，跟随他们犯罪。 很不幸，他们被警察抓住了，小丑则是在被黑漆漆义警的追赶中跳下了化学池中。 “砰”的关门声打断了夏洛克拼凑事实的思路，原来，小丑结束了自言自语，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的关闭，雾气再次凝结，夏洛克的心也如同浓雾般沉重，回想起小丑关门前的最后状态，他好像预感到了接下来他会看到些什么。 场景变幻的速度变得快了很多，像是一张张切片，只播放出小丑所做的最“精华”的事情。 比如，小丑大笑着用一柄匕首将受害者的嘴角向耳边划开，让那位原本美丽的女士，变成了一个嘴角开裂的怪物； 又比如，小丑按下遥控器的开关，然后一脸陶醉地听着身后的爆炸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惨叫声和哭泣声。 很多的片段哪怕是打上厚厚的马赛克都是没有办法播放出来的，但夏洛克却不得不直面这些残忍血腥的画面。 在看完不知道第多少次小丑的恶行后，夏洛克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位据说是魔鬼的巴巴托斯先生，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了。 像小丑这样的存在，完全就是悲剧、混沌、黑暗和癫狂本身。 第138章 可以给麦考夫也来一下 #可以给麦考夫也来一下 再之后， 画面又一次转换，变成了小丑来到伦敦前的场景。 顺理成章的，夏洛克看到了黑衣人将小丑传送到伦敦的全部过程。 他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莫里亚蒂非要让自己看小丑的记忆。 “你是想说， 像小丑这样的超级罪犯，可能还会有更多？” 终于从小丑的记忆之中苏醒，夏洛克在看到艾尔文的第一眼，便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艾尔文点头， 顺便看了布鲁斯一眼，有些得意。 看吧， 果然如他所料， 让夏洛克看完一遍小丑的记忆，便能省去大量解释的口舌，直接一步到位， 让夏洛克明白如今形势的紧迫性。 在回答了夏洛克的问题之余， 艾尔文看着对方依旧镇定如初的样子，忍不住问：“夏洛克， 你看完小丑的记忆， 感觉怎么样？” 既然连巴巴托斯都能被小丑恶心成这样， 夏洛克不该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啊？ 夏洛克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恢复了正常，他微微蹙眉， 面色严肃，但灰质的眼眸中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如果这份所谓的记忆中记录的事情都是真的， 那么， 伦敦可要热闹了。” “热闹？啧，倒也确实会热闹起来， 但如果热闹过了头，可就不好收场了。”艾尔文意有所指地说。 “既然如此，我们” 夏洛克本打算问问艾尔文，对于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局，有何谋划。然而，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把艾尔文当成宿敌来防备，如今的他没有办法那么快就心平气和地和艾尔文以队友的身份探讨计划。 短暂的卡壳后，夏洛克起身，招呼华生一同向门外走去。 临走前，夏洛克对艾尔文和布鲁斯简单说了句：“这里的事情我知道了，再有新的情况，可以去贝克街找我。” 看着夏洛克和华生离开的背影，艾尔文转头，看向巴巴托斯，“啧，巴巴托斯不行啊，连一位人类都不如吗？” 虽然艾尔文让夏洛克看小丑记忆是有正经目的的，但暗戳戳想要看夏洛克笑话的心思也不能说没有。 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夏洛克居然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强的吗？甚至比见惯了世间之恶的魔鬼还要强？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艾尔文摇了摇头，对布鲁斯说，“我打算再去苏格兰场一趟，一起吗？” “看看那位查理布雷泽的情况？”布鲁斯问。 “是的，”艾尔文点头，指了指又在顿顿顿的巴巴托斯，“把他也带上吧，看看咱们的这位魔鬼君主能不能看出些什么。” “至于小丑——”艾尔文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似笑非笑地对布鲁斯说，“先关在这里吧，反正你对于把人关在地下室的事情，还是很熟练的。” 布鲁斯无奈点头。 虽然没有证据，但布鲁斯还是听出来了，艾尔文这是又在阴阳自己当初把他关在蝙蝠洞的事情。 —— 走在回贝克街的路上，华生跟在夏洛克的身侧，时不时会转头偷偷看夏洛克一眼。 前几次，夏洛克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华生这种偷偷打量的次数多了，夏洛克也没有办法做到无视。 于是，在华生有一次偷偷看向自己后，夏洛克开口了：“约翰，你在看什么？” 既然说开了，华生也便不再藏着掖着：“夏洛克，你在小丑的记忆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可以说说吗？” 这个问题华生也问过艾尔文，但对方却只是一脸神秘地告诉他，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显然让华生更好奇了。 听到这个问题，夏洛克前进的脚步微微顿了顿，但是不易被察觉。 “没什么，只是一个疯子做过的所有疯事罢了。”夏洛克的语气淡淡。 “真的？”华生有些不相信。 夏洛克显得有些不耐烦，加快了些脚步，“当然是真的。” 华生不得不用小跑的方式追上夏洛克，“可是我看你在陷入记忆时的反应，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啊。” 夏洛克脚步忽地顿住，华生一个没注意，“砰”地一声撞上夏洛克的后背。 “哎呦——” 华生捂着头，有些无奈地问：“夏洛克，你怎么了？” “你们看到了什么？我的反应是怎样的？”夏洛克转身，问华生。 华生一遍捂住自己的额头，一边回忆，将自己看到的场景全都告诉夏洛克。 夏洛克默默点头，重新踏上回家的路上。 “不过，说真的，你居然没有像巴巴托斯那样吐出来，看起来莫里亚蒂他们还怪惊讶的。”将话说完，华生又补充了一句。 “呵。”夏洛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徒留华生在原地，露出钦佩的目光。 虽然他依旧不知道夏洛克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他从其他人的反应之中，还是可以侧面看出夏洛克的厉害之处的。 “嘿，夏洛克，等等我，我要跟不上你了。” 华生冲着渐行渐远的夏洛克的背影呼喊着，一个晃神之际，夏洛克几乎都要消失在华生的视线中了。 —— 夏洛克率先回到了贝克街221B。 刚刚一路上夏洛克都在加快脚步，成功比华生早到家将近十分钟。 十分钟，够了！ 在关上房门的下一刻，夏洛克原本高冷的面色立刻褪去。 “呕——” 他再也忍不住了，对着洗漱池呕了出来。 与此同时，之前所看到的一些血腥残忍的画面在夏洛克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很好，夏洛克吐得更狠了。 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夏洛克接了杯水漱口，随后利落地收拾起来，将一切恢复原状。 几分钟后，一楼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但是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很快，华生推门进来，有些气喘吁吁的。 “夏洛克，你就不能等等我吗？找什么急啊？”华生有些埋怨地说。 他刚刚紧赶慢赶，冒出一身汗，依旧被夏洛克甩开了老远。 已经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夏洛克将手上的报纸稍微往下挪了挪，淡然地瞥了满头是汗的华生，随后又将视线重新投向报纸中，上面刊登了布雷泽家族惨案的跟踪报道。 华生脱掉外套，出了一身汗，感觉有些难受，便向浴室走去，打算洗个澡。 不过，在进入浴室后，发现地上有些潮湿，华生有些疑惑，于是向外面的夏洛克喊道：“夏洛克，你刚刚已经洗过澡了？” 没有得到回应，华生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多在意。 简单洗了个澡，华生裹着浴袍走出来，正好听到夏洛克在打电话。 他本想直接略过，但无意间听到对话中出现的人名，忍不住驻足听下去。 “莫里亚蒂先生，我有一个想法，”夏洛克转身，看了华生一眼，倒是没有避着他的意思，继续说，“既然你们所说的那位达克赛德，目标是整个伦敦，那你或许可以向麦考夫求助。” 与此同时，艾尔文和布鲁斯已经踏入苏格兰场，正在前往雷斯垂德探长办公室的路上。 接到夏洛克的电话，艾尔文听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有些好奇地问：“夏洛克，你的嗓子怎么有些哑了？” “这和你没有关系。”夏洛克冷冰冰地说。 “好吧好吧，确实和我没有关系。”艾尔文无可无不可地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华生突然看到夏洛克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为了能够更好地说服我亲爱的哥哥，你们完全可以用对付我的方法来说服他。” “你的意思是，让麦考夫也看看小丑的记忆？”艾尔文有些心动。 “是的。”夏洛克肯定道。 “好的，夏洛克，我们会考虑一下的。” 话虽没有说满，但艾尔文已经打算按照夏洛克的提议来施行了。 “如果你们担心麦考夫不配合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绵薄的帮助。”夏洛克主动说。 毕竟，麦考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人弄晕的角色。夏洛克担心，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艾尔文他们刚把麦考夫用同样的手段弄晕，下一秒就会被无数特警按倒在地。 “好的。” 对于送上门来的帮助，艾尔文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一刻，至少在“对付”麦考夫福尔摩斯上，艾尔文和夏洛克罕见达成了共识。 —— 苏格兰场，探长办公室。 雷斯垂德探长好奇地看了眼站在布鲁斯旁边的陌生人，问：“莫里亚蒂先生，他是？” “巴巴托斯，我的朋友，也是犯罪心理学界的同行。”艾尔文面不红心不跳地说。 雷斯垂德探长看着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的巴巴托斯，感觉这位莫里亚蒂教授的同行有些太不靠谱了。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怀疑，艾尔文解释道：“巴巴托斯先生是国外的学者，难得来到英国一次，刚刚才从与朋友的应酬酒局中脱身。” “哦，原来如此。”雷斯垂德探长恍然。 见对方对苏格兰场的工作居然如此支持，雷斯垂德探长对待巴巴托斯的态度变得热情了很多，主动扶着巴巴托斯的另一边胳膊，一边将艾尔文他们领到苏格兰场之中的审讯室。 苏格兰场，审讯室。 “查理布雷泽？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父亲吗？” 一个声音在查理的前方不远处响起，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是一位面容平和、面带微笑的男人。 刚刚听了一耳警卫对那个人的称呼，似乎是个大学教授。 乍看之下，查理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柔弱普通的大学教授，没什么出奇的。 然而，当查理的视线撞入对方的眸底深处时，他发现，那双平静目光之下，实则锋芒暗藏。 这种似乎可以直达自己内心的锐利让查理下意识想要躲避，于是，他转头看向那个教授的右手边，那是一位身材健壮、气质出众的阔佬！ 肯定是阔佬！ 查理本身就是富二代，对于阔佬的气息可太熟悉了。 又看向教授的左手边，居然是个已经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醉鬼，他就说莫名其妙出现的浓重酒味是从哪里来的。 查理茫然了一瞬，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年头，酗酒的人也能来审讯了吗？ “当当当。” 几声清脆的指节敲击桌面声响起，将查理的注意力拉回到中间那人的身上。 “查理，请回答我的问题。” 查理冷哼了一声，态度嚣张又傲慢，“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配合？” “我？”艾尔文笑了笑，没有动怒，“只是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罢了，你叫我莫里亚蒂教授就好。” “莫，莫里亚蒂？！”查理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眼见自己的自我介绍居然能产生那么大的反应，艾尔文眼睛一眯，转而了然，“啧，查理，看来你的室友应该是兰迪吧？想来，他是跟你说了什么吧？” “是的是的，莫里亚蒂教授，您想问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查理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配合又乖巧。 不知苏格兰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将查理和之前的兰迪关在了一起。在正式上法庭接受审判前，他们将会作为室友暂时生活在一起。 也许是两人身上的气息接近，他们很快变成了好友，并且无话不谈。 也正因如此，查理从兰迪的口中得知了莫里亚蒂这个名字，那个可以让人陷入无尽精神折磨的魔鬼！ 如今的查理，只是变坏了，又不是变蠢了，他可不想经历兰迪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艾尔文当然也是乐意见得查理的配合的，他也不想把自己宝贵的积分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 默默听完查理的叙述，艾尔文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 “巴巴托斯先生，您有什么见解吗？” 审讯室隔壁的休息室里，只有艾尔文他们三人在，一些隐秘的事情便方便沟通了。 布鲁斯一把夺过巴巴托斯手里凭空出现的又一瓶红酒，询问起正事来。 “是达克赛德的手笔，他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我隔着几个维度空间都能闻到。”巴巴托斯笃定地说，然后又偷偷变出一瓶红酒，炫耀似地冲布鲁斯晃了晃。 布鲁斯无视了巴巴托斯那幼稚的举动，认真地问：“巴巴托斯先生，对于那两人身上的邪恶力量，你可以祛除吗？就像当初在哥谭清除黑暗力量那样？” “当然可以，嗝。”巴巴托斯打了个酒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瓶。 “哦？真的吗？”布鲁斯有些不敢置信，问题难道真的就如此轻易地解决了？ “嘿嘿，”巴巴托斯看出了布鲁斯在想什么，不客气地泼了盆冷水，“但如果你是想让我将受到达克赛德影响的所有人身上的邪恶力量全都吸收的话，那我可就做不到了。” “为什么？”布鲁斯皱眉。 “当然还是因为你啊！”巴巴托斯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甚至有些委屈。 “你忘了？当初为了救你，我可是损失了一个宝贵的分身啊！如今为了能够尽快和你见面，我不得不将这个分身的标准一降再降，能凝结成实体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吸收一个人身上的黑暗力量已经会让我消化不良了，你还想让我直接包圆？！这不是为难人吗？”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是吧？”布鲁斯揉了揉鼻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第139章 教授，您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教授， 您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做不到，做不到一点儿。” 巴巴托斯的脸上， 浓重的醉意突然消散得一干二净， 变得十分郑重严肃。 那可如何是好？ 如果将整个伦敦比作一处泳池，里面蓄满了浅蓝色的池水。而达克赛德的行为则像是一个恶劣的破坏者，将一滴滴漆黑的墨水滴入泳池之中。 一滴滴的墨水坠入清水之中，如同入侵者， 在水中肆意蔓延，迅速吞噬着周遭的清澈， 让原本还算纯净的池水变得浑浊不堪。 如果不在一开始就及时阻止达克赛德， 这处池水最终必然会被彻底污染。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们可以先把被达克赛德污染过的人集中起来， 关在一起， 避免他们影响到其他人。”想了想，艾尔文说。 “对了， 布鲁斯， 这事儿你应该熟练啊？”艾尔文突然转头对布鲁斯说。 布鲁斯愣了愣， 随即明白了艾尔文的言下之意，“您是说，想要让我出资建一座类似于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地方吗？” “是的， 发挥你的钞能力嘛，不用白不用。”艾尔文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但只是把这些人隔离起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还是要找一个可以彻底消除达克赛德影响的方法。”布鲁斯依旧面色严峻。 “那只能以后再说了， ”艾尔文摊了摊手，“至少现在， 这是我们可以尽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方法。” —— 打开审讯室的大门，艾尔文正欲走出审讯室，突然被从身后传来的一个力道拽了回来。 这股力量很巧妙，正好把艾尔文的身体拉回来的同时，还不会让艾尔文踉跄倒地。 不等艾尔文惊讶，一道疾奔而过的人影在眼前晃了一下，随后便跑远了。 从对方的背影可以看出来，是一位苏格兰场的警员。 身后拉住艾尔文的是布鲁斯，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这位冒冒失失的警员就要撞到艾尔文了。 到时候，艾尔文本就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可能又要崩裂了。 “苏格兰场这是怎么了？” 为了避免再有意外发生，改换成布鲁斯走在第一位，艾尔文跟在身后，忍不住问。 走出审讯室，他们才发现，苏格兰场如今几乎乱成了一团。 不论是警员还是探长，都是在用飞奔的速度忙碌着，看起来，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回到雷斯垂德探长的办公室，那里同样是忙碌异常，每个人都脚不点地。 “雷斯垂德探长，这是怎么了？”艾尔文拉住雷斯垂德探长，好奇地问。 “唉，别提了，刚刚收到消息，在伦敦各处，突然同时发生了三十四起恶性杀人案件。” 雷斯垂德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水，对布鲁斯和艾尔文他们说。 三四十起？！那么多？！而且还是同时的？！ 艾尔文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浮现的名字——达克赛德！ “真是出鬼了，怎么就会突然发生那么多杀人案件呢？”雷斯垂德探长把手上厚厚的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将求助的视线望向艾尔文，“而且初步统计，这些案件几乎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而且案发地点也相距甚远，几乎可以排除团伙作案了。但突然同时发生，谁都不会相信这只是个巧合。所以，莫里亚蒂教授，您有什么见解吗？” 呃 艾尔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倒是有，甚至差不多可以锁定幕后真凶，但很显然，现在的形式已经不是普通的警察所能处理的，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最终，艾尔文只得说：“苏格兰场先调查吧，看看这几十起案件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后续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会和你们沟通的。” “好的好的，苏格兰场现在正需要向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士的帮助。”雷斯垂德探长忙不迭点头。 “哦，对了，”艾尔文拉过巴巴托斯，郑重介绍道，“我这里向苏格兰场推荐一位出色的犯罪心理学同行，相信我，雷斯垂德探长，巴巴托斯先生一定会在这场危机中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 “啊？莫里亚蒂先生，你怎么”巴巴托斯满头问号，下意识想要拒绝这个莫名其妙的头衔，但艾尔文已经先一步拉来布鲁斯，让他来做说服工作。 接下来便顺理成章了。 巴巴托斯就是再不情愿，但说服自己的人是布鲁斯诶！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 一行人走出苏格兰场，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内敛低调的黑色轿车。 见艾尔文他们从苏格兰场的大门走出时，一位身着黑色服帖西装的司机从驾驶座上推门下车，然后绕到后座这边，为已经走到这里的艾尔文打开车门。 布鲁斯以为是艾尔文提前叫来的车，于是问：“莫里亚蒂教授，这是您的车？那看来不需要我带您了。” 艾尔文愣了愣，他不记得自己叫车了啊？ 但是看对方这架势，很显然是专门过来接自己的。 他又不是什么是车就上的蠢货，对于这种神神秘的人，他可不会贸然上车。 想到这里，艾尔文便打算依旧按计划，去坐布鲁斯的车回去。 不过，就在艾尔文打算忽视对方，然后向布鲁斯的座驾走去时，后座的另一边车门打开了，一位干练美丽的女士走下车来，面对着艾尔文微微笑着。 女人并没有说话，但一看到对方，艾尔文立刻明白了一切。 [这真是那家伙不会以为这是我做的吧？] [算了，反正也是要找他的，早找晚找都是找嘛。] 想到这里，艾尔文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他转头，对布鲁斯说：“你先去忙阿卡姆疯人院伦敦分院的事情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布鲁斯侧头看了眼面前的情况，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于是，他问：“莫里亚蒂教授，他们是？” “唉，是来接我的。”艾尔文再次叹了口气。 “哦，对了，请帮我转告一下夏洛克，他刚刚的提议，可以实行了。”艾尔文在迈步向轿车走去前，对布鲁斯说。 布鲁斯敏锐地感受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眯了眯双眸，问：“莫里亚蒂教授，您为什么不自己和夏洛克说？” 艾尔文转头，看向布鲁斯，他可以从对方的目光之中读出：莫里亚蒂教授，您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意识到这一点，艾尔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感觉这个场景十分有趣，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心吧，布鲁斯，他不找我，我还要找他呢，”艾尔文指了指身后的汽车，轻松地说，“现在算是正好。” 布鲁斯又看了面前黑色轿车一眼，认真地对艾尔文说：“莫里亚蒂教授，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及时联系我。” “好的，不用担心。”说完，艾尔文头也不回地向轿车走去。 —— 瑟琳娜是英国军情六处的高级特工。 自小接受严格的特工训练，如今，她终于成为一名合格的特工。 目前，她听命于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担任第欧根尼俱乐部的秘书一职。 今天，原本她正要送一些文件给福尔摩斯先生，已经走到房门口，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乱的声音。 于是，她贴心的没有立刻推门进入，只是耐心等待着。 过了几分钟，待门内恢复安静，她这才敲响房门，得到应允后，迈步进入房间。 作为高级特工，她有着极强的空气阅读理解能力，她知道，福尔摩斯先生现在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屋内阴云密布，麦考夫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你去帮我把那个莫里亚蒂教授请来。” “好的，福尔摩斯先生。”瑟琳娜点头。尽管知道自己的上司正处于暴怒之中，但依旧保持了优雅的举止。 走出房门前，她隐隐约约听到福尔摩斯先生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的好首相，放心，这件事一定能够妥善处理好” 接人这事瑟琳娜很熟练。 这里的“接人”当然不是指单纯的用车把人接送到某个地方，这其中还需要注意很多地方。 很重要的一点是，目标不配合怎么办？ 又比如，行踪被外人发现了怎么办？ 不过瑟琳娜对此还是很有经验的，当初在接一位名叫约翰华生的医生时，她便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这一次，她相信也不会例外。 得知莫里亚蒂教授正在苏格兰场，她立刻和另一位同事驱车赶来，正好可以在目标出门的时候到达。 时间刚刚好。 这之后，事情依旧很顺利，那位莫里亚蒂教授倒是很配合，尽管看出了他们来者不善，却依旧老实地坐上车，省了她很多功夫。 这让瑟琳娜很满意。 既然对方如此配合，一些可能会把场面弄得有些难看的强迫手段也便不需要用出来！ “你好，克雷尔小姐。” 上车后，那位莫里亚蒂教授很绅士地向自己问好。 瑟琳娜一时有些语塞，顿了顿才说：“不好意思，莫里亚蒂教授，我不叫克雷尔。” “我知道，但反正我问你名字，你也是不会如实告诉我的，不是吗？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说个名字呢。” 莫里亚蒂教授显得很是理直气壮。 好吧，他赢了，她自己确实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名的。 只听莫里亚蒂教授又开口问：“对了，车上有眼罩吗？按照你们的流程，我应该是需要戴上的吧？不然我要是偷偷记路的话，应该不是很好吧？” 听着对方居然比自己还要熟悉流程，瑟琳娜感觉更怪异了，有种受害者主动cue绑匪流程的感觉。 然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可能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略过。 于是，瑟琳娜将早已准备好的眼罩递给莫里亚蒂教授，“您请。” “好的，谢谢你，蒂梅斯女士。”言语间，莫里亚蒂教授又换了个称呼。 说完，莫里亚蒂教授很配合地拿过眼罩，然后覆住自己的眼睛。 严严实实，没有透出一点光线。 这之后，莫里亚蒂又向后背座椅靠了靠，双手交叠放于身前，身体放松，姿态闲适，很快便没了动静。 瑟琳娜转头，终于不再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有些愕然地看向身旁的莫里亚蒂教授。 [他不会是在睡觉吧？！] 第140章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黑色的轿车在伦敦市区穿行， 不时能够听到警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看来，一日发生三十四起凶杀案的情况还在伦敦城区发酵，并且开始愈演愈烈。 不过， 瑟琳娜发现， 外界的喧嚣并没有影响到车内的莫里亚蒂教授。 对方的呼吸渐渐平缓，双手原本交叠于身前，不过，在某一瞬间， 无意识地滑向了身侧。 瑟琳娜：莫里亚蒂绝对是睡着了！ 虽然对方的表现如此散漫，但瑟琳娜却不好说什么， 毕竟， 人家可是完全配合的，甚至可以算是她的很多次“接人”任务中，最配合的目标了， 都没有之一。 总不能因为对方的极度配合， 就翻脸吧。 四十多分钟之后，车停了下来。 果然不出瑟琳娜所料， 尽管车停了， 莫里亚蒂教授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无奈之下， 她只得伸手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 “莫里亚蒂教授？我们到了，下车吧。” “唔嗯？到了？哦哦，好的。” 莫里亚蒂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 一听就是刚睡醒的状态。 他伸手把蒙在眼睛上的眼罩拿了下来，随口说：“这位司机先生的停车水平真不错， 我都没有注意到车停下来了。” [呵呵。] 瑟琳娜在心中冷笑。 [你确定不是已经睡着了， 所以才没有发觉车停了吗？] 老实说，瑟琳娜还从没见过这么心大的目标。 正想着， 瑟琳娜不经意间与莫里亚蒂教授对视上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对方似乎立刻洞见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只见莫里亚蒂教授按了按太阳穴，又打了个哈欠，然后语气淡然地说：“我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本该在医院好好躺着养伤，却不得不四处奔波。刚刚从苏格兰场出来，本打算回医院短暂休息一会儿，却被你们拉到了这么一个” 莫里亚蒂教授透过车窗，随意扫了眼外面的场景，继续说：“这么一个荒凉废弃的剧院地下室。” 顾不得考虑目标言语中的抱怨，在听到“剧院”这个词时，瑟琳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剧院地下室的？] 这里可是军情六处精挑细选的地方，确保地方偏僻、不会有闲人打扰。 为了不让目标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还特意拆除了此间剧院地下室中的座椅，连舞台都一起移除了。 瑟琳娜是真的无法理解，面对这么一个空无一物的地下空间，莫里亚蒂究竟是怎么猜到这是哪里的。 这时，莫里亚蒂教授推门走下车来。 四下随意观瞧了几眼，不知看到了什么，莫里亚蒂教授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有些哭笑不得。 “凯尔希女士，这样问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莫里亚蒂教授突然转身，一脸疑惑地问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瑟琳娜。 瑟琳娜露出一个没有感情、全是技巧的笑容，“您问，莫里亚蒂教授，不过我不保证能够回答您。” [呵，怎么，现在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了？是不是有些晚了？] 回想起早些时候在福尔摩斯先生办公室的场景，瑟琳娜清楚，福尔摩斯先生这是真的生气了，她可不觉得，这位莫里亚蒂教授能在老板那里讨到什么好来。 然而，莫里亚蒂提出的问题却完全超出了瑟琳娜的预测。 “你们每次把人胁迫到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时，都会给人发个眼罩吗？这是在特工培训手册里明确写的？” 瑟琳娜没有出声，她当然不会当着莫里亚蒂的面，承认这点的。 “唉，”莫里亚蒂教授叹了口气，“可以看出你们为了防止我是在装睡，实则偷偷记路，所以故作聪明地绕了很多路，实则我们现在距离苏格兰场并没有特别远。” “可问题在于，你们选什么地点不好，非要选个有辨识度的地方。废弃的剧院地下室、加勒特家族标志只要是稍微观察仔细、学识丰富的伦敦人，便能猜到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为何处。” “这样一来，你们之前种种手段，不就像是个笑话了吗？” “还是说，你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很符合你们特工神秘气质的地点，完全不顾隐秘的要求了？” 一连串的反问将这位军情六处的高级特工打得丢盔卸甲，瑟琳娜看着莫里亚蒂教授那认真的样子，神色复杂。 她当然能够看出来，莫里亚蒂是真的只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是想要嘲讽军情六处。 然而，正因如此，反倒是对他们军情六处最有力的嘲讽。 此情此景，让瑟琳娜突然想到了当初曾经和跟踪过莫里亚蒂的同事聊天的场景。 当时那几个同事都被莫里亚蒂搞得很狼狈，只是跟踪这么简单的任务，却搞砸了，而且砸得很彻底，直接后果就是让福尔摩斯先生彻底放弃了对莫里亚蒂的跟踪。 瑟琳娜被莫里亚蒂教授的这个问题噎得不上不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出现，解救了瑟琳娜。 “莫里亚蒂教授，你就不要再为难我的秘书了，我们还是聊聊正事吧。” “啧，正主终于来了。”艾尔文喃喃。 不用回头，艾尔文便知道对方是谁，当然是麦考夫福尔摩斯了。 艾尔文转头，脸上已经换上了还算友善的笑容。 “哈哈哈哈，福尔摩斯先生，好久不见啊。” 面对艾尔文的主动打招呼，麦考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抬起雨伞，指向自己面前的黑色折叠椅，冷漠地说：“坐。” 话虽如此，但麦考夫已经做好了对方不会听从自己指令的准备。 之前以同样的方式“请”来约翰华生的时候，约翰的腿哪怕已经疼痛难忍，也依旧没有选择坐上这把椅子，想来莫里亚蒂应该也不会。 在麦考夫看来，这些愚蠢的小金鱼们，完全不会审时度势，总是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执着，实在是可笑。 然而—— “多谢。” 简单的一声感谢，艾尔文便走了过来，坐上了这把椅子。 他可懒得管这是不是麦考夫的什么服从性测试，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好了。 安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微微抬头，艾尔文淡然地望向居高临下打量自己的麦考夫，气势倒是没有一点减弱的意思。 麦考夫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微微皱起，一种尖刻锐利的压迫感直冲面前的艾尔文。 “莫里亚蒂先生，你我之间也不必绕什么弯子了，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麦考夫说。 “好的，福尔摩斯先生，我也正有此意。”艾尔文同样懒得和麦考夫绕来绕去，相互试探，直接开门见山最好，他可没空把精力全都放在这些事情上。 “今天伦敦同时发生的这三十四起凶杀案，是不是你做的？”麦考夫问。 透明镜片下，锐利的视线扫过艾尔文的全身，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神态和动作的变化。 [啧，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艾尔文心中早有猜测。 他其实能够理解，为什么麦考夫在这种事情刚一发生，立刻就想到自己的头上，老实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嫌疑很大。 毕竟，自己还顶着犯罪帝王的王冠没有摘下来呢，这种大场面，怎么看都像是莫里亚蒂能做出来的事情。 “唉——”艾尔文叹了口气，神色无奈，“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我说，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 麦考夫无动于衷，依旧死死盯着艾尔文。 灯光昏暗的废弃地下室内，气氛变得十分沉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用测谎仪。”艾尔文说。 “呵，你我都知道，测谎仪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完全就是个废铁。”麦考夫终于说话了，语气嘲讽。 “那我就没办法了。”艾尔文把身体坐正，但依旧放松地靠着座椅靠背。 麦考夫向前迈了一步，黑色的投影遮住了艾尔文，这种姿势能够带给被审讯者更大的压迫感，但艾尔文只是微笑着望向麦考夫，并没有急声辩解着什么。 麦考夫一字一顿地说：“莫里亚蒂教授，您或许还没有认清自己目前的处境。” “我之所以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把你请过来，其实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然，军情六处想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的消失，可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按理来说，凡事都是要讲求证据的。 苏格兰场是这样，军情六处也是这样。 不过，由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恶劣，加上首相那边催得紧，甚至连女王陛下都惊动了，所以，麦考夫不得不在证据还不是很齐全的情况下，就找到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他相信，如果对方真的是真凶的话，自己一定可以看出来。 只要能够确定这些事情是莫里亚蒂做的，至少也能亡羊补牢，不至于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是的，我相信，军情六处在福尔摩斯先生的领导下，有这种能力。”艾尔文点了点头，“不过，我说的也都是实情，你如果不信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麦考夫突然笑了笑，说：“莫里亚蒂先生，您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防守严密的监狱。犯人到了里面，将会受到严密的监管，这辈子也出不去。相信我，莫里亚蒂先生，我曾经进去参观过，那里可不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学教授所能久呆的地方。” 随着麦考夫的话音落下，艾尔文的身后，没有被昏暗灯光照到的角落，两名同样身着经典特工装束的男性特工走了过来。 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艾尔文的后背，仿佛只要麦考夫一声令下，下一刻，艾尔文就会被投进一座环境恶劣、防守严密的顶级监狱之中。 “唉，好吧，福尔摩斯先生，我投降。”感受着身后的锐利视线，艾尔文忽然叹了口气。 “说吧。”麦考夫同样言简意赅。 “虽然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艾尔文刚一开口，便看见原本还有些期待的麦考夫眉头又要拧在一起，立刻又说，“但我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做的。” “哦？是谁？” “达克赛德。”艾尔文一脸认真地说出幕后真凶的名字，完全不考虑对方其实完全不会清楚这个名字所蕴含的隐情。 “他是谁？”麦考夫步步紧逼。 “他不是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超自然生物。”艾尔文认真的说。 麦考夫无语，雨伞磕地，显得无奈又烦躁，“莫里亚蒂，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艾尔文依旧很认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0-150 第141章 什么？夏洛克被我绑架了？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夏洛克被我绑架了？我怎么不知道？ “莫里亚蒂！再警告你一次，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想到达克赛德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再次作案，而自己却被迫待在这么一个可笑又无意义的地方，艾尔文突然有种烦躁感。 “麦考夫， 我坦白， 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满意了吧？”艾尔文不耐烦地打断了麦考夫的话。 敲了敲椅子把手，艾尔文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客气起来，“既然你把我抓来， 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不是探寻真相的， 那我顺着你的话说行了吧？” “你们可以开始制作口供了， 我这就签，也不用再劳烦你们伪造一份假的口供了。”艾尔文又对麦考夫身后的瑟琳娜说。 “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停止这样一个无聊的讯问， 直接把我投入监狱算了。啧， 要不然直接一步到位，直接把我在这里处决了吧。正好这里荒无人烟， 你们动手的话， 后续的善后工作也不会很麻烦。” 说完， 艾尔文闭上了眼睛，真就摆出了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然而，闭眼等了好几分钟， 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艾尔文只得无奈睁眼，“福尔摩斯先生， 这又是怎么了？我不是都已经招供了吗？你们倒是动手啊！” “我明白了， 莫里亚蒂先生，你应该还有后手， 不论我怎么处理你，后面伦敦依旧会发生更多的恶性案件，是吗？”麦考夫面色严肃地说。 艾尔文无语了，他是彻底没话说了。 [好好好，你又知道了是吧？] “你看，我刚刚说的明明全都是实话，奈何你们就是不听。福尔摩斯先生，您知道，如果你们依旧会这样固执己见的话，会产生什么后果吗？”艾尔文面无表情地问。 “你是说那个不是人的达克赛德吗？呵，我倒是很好奇，究竟会产生什么后果？”麦考夫冷笑一声。 “你所珍视的事物，将会被彻底毁灭。”艾尔文一脸认真。 麦考夫福尔摩斯珍视的是什么？是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安危。 艾尔文印象之中最深刻的场景，就是在第欧根尼俱乐部的办公室里，麦考夫在女王画像的注视下，处理国家大事。 不过，艾尔文并没有夸大其词，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真的让达克赛德得手的话，麦考夫所珍视的伦敦城必然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艾尔文相信，这肯定不是麦考夫想要看到的。 “我所珍视的东西？啧，你这是在威胁我？”麦考夫都被气笑了，“莫里亚蒂先生，你或许需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居然还有闲心反过来威胁我吗？” 然而，不等麦考夫的话音落下，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哦，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麦考夫脸上的嘲讽之意微微收敛，从口袋之中拿出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但既然能够打到自己的手机上，也算是有点本事，麦考夫决定先接通再说。 “你好。”麦考夫对着电话说。 “你好，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带着丝丝的电流声，显然使用了变声器。 麦考夫眉头一皱，“你是谁？” “我？哈哈哈哈，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对方说。 “听的谁的命，行什么事？”麦考夫依旧言简意赅，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这种故作神秘的人。 “听莫里亚蒂先生的命，绑架您最珍视的事物——夏洛克福尔摩斯。”对面倒也干脆，直接开门见山把所有的重要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手机的通话声虽然很小，奈何整座地下室极其安静，没有一丝声响，于是，“莫里亚蒂绑架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正着。 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身影——艾尔文。 [啊？我绑架了夏洛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艾尔文的身体僵住了一瞬，但好在他正微微低头，所以眼睛之中一闪而过的茫然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在事态不明的情况下，艾尔文自然不会贸然表态，他打算静观其变。 依旧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艾尔文像是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麦考夫猛然转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艾尔文，目光之中射出从未有过的锐利。视线依旧停留在艾尔文的身上，几秒后，麦考夫突然主动挂断了电话。 这之后，他并没有像手下们想象的那样，立刻向艾尔文兴师问罪，而是在原地重新拨通了一个新的号码。 然而，漫长的等待后，这通电话并没有被接通。 也正因如此，麦考夫的眼中终于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夏洛克不接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 想着，麦考夫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 “英镑三，告诉我，目标现在在哪里？”麦考夫语调生硬。 “稍等，长官。”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这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些沙沙的声响，没过多久，再次传来汇报声，“报告长官，目标现在还在贝克街221B的房间内。” 听到对方的回答，麦考夫却并没有多少松口气的表现，依旧面色严峻地问：“你们确定？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是这样的，长官，我们正在目标对面的房间潜伏，可以看到221B房间之中目标的身影。”对面的人赶紧说。 “身影？所以你们并没有看到目标本人？”麦考夫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呃，是的，长官。”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假扮警察也好，谎报火警也行，反正我要你们亲眼看到目标本人。” “是，长官。” 电话再次挂断，地下室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特工们全都大气不敢出，害怕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他们都是顶级的空气阅读理解大师，当然知道，虽然福尔摩斯先生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一切不过是莫里亚蒂故弄玄虚倒还好，如果莫里亚蒂真的把福尔摩斯先生的亲弟弟给绑架了，那他们真的要佩服莫里亚蒂的不怕死了，这是真的勇士！ 瑟琳娜一脸复杂地看着依旧安坐在椅子上的莫里亚蒂教授。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坐得住，还有闲心观察地板上的花纹，他不会以为，刚刚福尔摩斯先生话语中的威胁，都是玩笑话吧？ 艾尔文现在确实如瑟琳娜所见，在认真研究地板的花纹样式，在事情明朗之前，他暂时什么也不会做，既然如此，还不如为自己找点事情。 还真别说，这家剧院的地板用料是真的不错，艾尔文推测，应该是来自巴西的玉檀香 就在艾尔文已经无聊到开始尝试用肉眼来评估地板的漆膜硬度、耐磨性等各项指标时，监督夏洛克的特工们终于再次打来电话。 麦考夫迅速接通电话，这一回，对面的声音变得急促又紧张，“长官，不好了！我们刚刚假装苏格兰场的警察上门，却发现贝克街221B空无一人！” “那你们刚刚信誓旦旦说的目标的身影，究竟是怎么回事？”麦考夫的声音中强压着怒火。 “呃是目标的半身像，在窗帘的遮掩下，和目标一模一样。”特工们理不直、气也不壮地说。 “知道了。”麦考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 “长官，那下一步的行动命令是？”特工们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回基地重新学习！特工手册，也给我抄一百遍！”麦考夫愤怒地呵斥起来，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恨恨地挂断电话，麦考夫转头，看向艾尔文，脸色阴晴不定。 艾尔文则是一脸无辜地回望过去。 他是真的无辜，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作假的成分，但在麦考夫看来，确实赤裸裸的挑衅。 “莫里亚蒂，你” 就在这时，又一通电话打断了麦考夫的话。 麦考夫看了眼号码，似笑非笑地对艾尔文说：“呵，你的同伙又来电话了，你有什么需要转达的吗？” 艾尔文：[乖巧、无辜.JPG] “怎么样，福尔摩斯先生，您调查的怎么样了，应该能确定夏洛克失踪了吧？” 对方的声音听得麦考夫心烦意乱，但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说：“我确实现在丢掉了夏洛克的行踪，但这可得不出结论，夏洛克在你们手上。” “啧啧啧，您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如此，那给您看个东西吧。” 是视频连线。 麦考夫悬着的心又提了几分，点击同意连线的手指都出现了微微的颤抖，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 终于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画面了，下一刻，麦考夫的瞳孔猛地收缩了几分。 那里也是一间地下室，但和麦考夫他们所在的这间相比，要更加昏暗阴冷，也更为空旷。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麦考夫能够看出来，布置那间地下室的人要比自己手底下的特工专业得多，入目只有水泥墙壁和头顶昏暗的灯光，成功做到哪怕是他，都无法在其中找到线索来推测那里的具体位置。 不过，对于那里的情况，麦考夫只是匆匆一瞥，他的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画面正中的一道身影上，一道他无比熟悉的身影——他那亲爱的弟弟，夏洛克。 “老天啊，夏洛克” 麦考夫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终于看到了刚才怎么都找不到踪迹的夏洛克的身影。 但现在的夏洛克，却是被人绑架到了某处地下室内，倒在水泥地板上，人事不省。 得益于对方提供的摄像头像素还算说得过去，麦考夫能够清楚地看到，夏洛克的双手被粗粝的绳索紧紧反绑在背后。 手腕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而微微泛红，有些地方由于长时间的摩擦，甚至都破了皮，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沾染在了绳索之上。 但手腕上的伤口其实不算什么，更严重的伤在身上和头上。 夏洛克那单薄的白色衬衣已经被染上了血污和尘土，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撕裂了开来，露出里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似乎额头之上也被磕出了一处不小的伤口，正有血液汩汩流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令人心惊的血泊。 也许正是额头上的那处伤口，让夏洛克陷入了昏迷之中。 “看起来不像是演的，应该是真的。” 就在麦考夫出神地观察夏洛克的情况时，一个声音出现在麦考夫的身侧。 因为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于是麦考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是当他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时，猝然顿住了点头的动作。 麦考夫猛地转头，正看到莫里亚蒂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侧，正和自己一样，探头认真观看着手机之中的画面。 麦考夫一时气极，忽然有种把手机往对方的头上扔的冲动。 [他还有脸凑过来？！] 见麦考夫望过来，艾尔文再次露出无辜的神色。 上帝啊，他是真的很无辜，这不是也想来看看究竟是个怎么个事儿吗？看麦考夫这神色，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样，不至于吧？ 好吧，连艾尔文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莫里亚蒂教授，您可真是好手段呐。”麦考夫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您是早就预测到我会来找您，所以提前下手，把夏洛克绑走，作为自己的赌注。” 艾尔文笑了笑，但没有说话。 [我要是告诉你，我是和你一起知道，我居然绑架了夏洛克，你肯定是不信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呢。] 麦考夫则是将艾尔文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尽管心中已是怒火滔天，但麦考夫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莫里亚蒂教授，我承认，这一局，您暂时站上风，说说吧，您究竟想要干什么？” 尽管平时经常骂夏洛克愚蠢，但是和普通人相比，夏洛克究竟有多难对付，麦考夫还是清楚的。 麦考夫不相信，莫里亚蒂费尽周折绑架夏洛克，只是为了让他自己脱身那么简单，他必然还会有别的图谋。 听到麦考夫这么说，艾尔文可就不客气了，冲对方伸出了右手，“手机。” 麦考夫铁青着脸，倒是果真把手机递给了艾尔文。 接过手机，艾尔文重新坐回椅子上，随后，他冲着屏幕的另一端试探着说：“我是莫里亚蒂。” 话音一落，摄像画面立刻中断，刚刚和麦考夫通话的声音重新出现，“老板，您有什么指示？” 艾尔文： 第142章 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的第一次合作 #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的第一次合作 艾尔文能够感受到， 当对方那句“老板”说出口的时候，身侧，来自麦考夫的凌厉视线更加实质化了。 很好， 飞来横锅是吧？ 不过艾尔文早就已经习惯了， 倒是接受良好。 “按照您今天的指示，我们已经把夏洛克绑来了，就在老地方。” [我今天的指示？][老地方？] 听到这里，艾尔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终于破案了。] “啧啧啧， 你的动作还挺快的。”艾尔文下意识夸赞了一句。 他想起不久前夏洛克打给自己的那通电话，当时夏洛克提议让麦考夫也感受一下小丑的记忆， 而夏洛克自己会为艾尔文提供一些帮助。 看来今天这出就是夏洛克给自己提供的帮助到账了。 动作居然那么快！看来是正好得知自己被麦考夫请了来， 所以顺势做的这个局。 不得不说，夏洛克的时机卡得刚刚好。 终于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艾尔文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随手将手机还回去， 艾尔文转头， 对着麦考夫露出一个反派的标志性邪恶笑容。 “如您所见，福尔摩斯先生， 您的弟弟， 夏洛克在我的手里。” 论如何用最轻柔的语气， 说出最具有威胁性的话？ “那么，现在的问题在于，您愿意用多大的代价来换取夏洛克的命？”艾尔文似笑非笑地问。 “莫里亚蒂先生， 你或许忘了，你现在也在我们的手里。”麦考夫面色铁青地说。 说着， 麦考夫冲两名膀大腰圆的特工使了个眼色， 这之后，艾尔文的肩膀便被一左一右架住， 再也动弹不得。 麦考夫冷哼了一声，“哼，我是个讲道理的人，这样吧，你的手下是怎么打夏洛克的，我也怎么让他们给打回来，如何？” “我看夏洛克的身上有不少拳击造成的伤害，不如让他们也给您的身上来几下？” 艾尔文看了眼一左一右架住自己的特工，啧，别说来几下了，哪怕是一拳，应该也是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然而，麦考夫的威胁完全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哈哈哈哈哈。”艾尔文笑了起来，这笑声并不是色厉内荏，而是有恃无恐。 “麦考夫，你大可以这样做，甚至直接把我杀了出出气，只是那样的话，就太令人惋惜了。”艾尔文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 “惋惜？惋惜什么？”麦考夫问。 “当然是惋惜我的计划全都完不成了呀，而且，这也太无聊了。” “更何况，我倒是挺期待你能够杀了我的，毕竟，能够和夏洛克福尔摩斯死在同一时间，还是一件想想就让人激动的事情呢。”艾尔文又说，言语之中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意味，反倒还透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麦考夫的表情变了。 [只要我在，是不可能让夏洛克和你一起死的！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艾尔文没有明说，但是麦考夫已经听出来了，如果自己在这里把莫里亚蒂杀了，他一定会在同一时间让自己的手下杀死夏洛克的。 也是，麦考夫苦笑了一声，他可是莫里亚蒂啊，怎么可能会没有后手呢？ 而且他也不会怀疑莫里亚蒂话语之中的真实性，他知道，莫里亚蒂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莫里亚蒂教授，您究竟想要干什么？说说吧。”麦考夫挥了挥手，一左一右钳制住艾尔文的特工松开了手，向后退去。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艾尔文低眸认真想了想。 [虽然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但夏洛克既然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一切都布置好，我自然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片刻后，艾尔文抬眸，嘴角擎着笑，“那么，首先，福尔摩斯先生，请您先把周围的这些闲杂人等全都撤走，我希望方圆1公里内，都看不到军情六处特工的身影。” 这个条件一出，瑟琳娜立刻将原本一直警戒着莫里亚蒂一举一动的视线转向麦考夫这边。 与老板对视，她用眼神询问道：“不如我们假意撤退，但偷偷留下监控设备？这样如果您有危险，我们至少能及时赶到？” 然而，迎接瑟琳娜的，却是麦考夫像是看傻子的目光。 瑟琳娜有些发懵，她这样的安排难道不对吗？这也是特工手册之中明确写出来的预案啊。 艾尔文同样看到了麦考夫和自己的手下眼神交流的过程，有些好笑地拍了拍麦考夫的肩膀，看起来似乎很亲昵的样子。 随后，艾尔文“贴心”地代替麦考夫向瑟琳娜解释道：“美丽的小姐，你的老板之所以懒得搭理你，是因为你提出的方案压根就无法施行。” 搭在麦考夫肩膀上的手被对方不客气地拂掉了，但艾尔文也不是很在意，继续说：“你应该是想假装全都撤退糊弄我一下，但却依旧留下一些小手段来监控我和麦考夫的行踪吧？啧啧啧，想法很好，奈何用的对象不对。” 艾尔文指了指自己，一脸受伤地问瑟琳娜，“按理来说，我在军情六处应该早就是名人了吧？你们为了能够跟踪我，试了那么多次，哪次成功过？怎么这次就那么有信心能够成功了？尤其这次我手上还有人质的情况，你们是真不怕一举激怒我，造成人质的受伤，甚至是死亡吗？” “唉，”叹了口气，艾尔文有些同情地对麦考夫说：“你手下的人，还是要多训练啊。” 麦考夫语气淡然，“确实，如果这次我能够活着回来，一定会好好训练这帮人，真是太不像话了，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瑟琳娜原本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艾尔文一语道破而心惊，在听到艾尔文的解释后，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脸涨得通红。 等到听见麦考夫说的那句“活着回来”时，瑟琳娜原本低着的头猛然抬起，有些错愕地看向老板。 她能够听出来，虽然福尔摩斯先生的语气淡淡，却是带着可能会死的心思要跟莫里亚蒂走的。 “福尔摩斯先生，您难道真的要”瑟琳娜急切开口。 那可是莫里亚蒂啊！军情六处里，关于莫里亚蒂的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福尔摩斯先生独自一人与莫里亚蒂同行，和与嗜血猛虎同行没有什么区别？ “不用再说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按照莫里亚蒂先生的要求做就好，也不用耍什么小心思，没有必要。” 麦考夫挥了挥手，像是挥赶苍蝇一般，把保护自己安全的特工们打发走。 麦考夫的话音落下，虽然在场的特工们很憋屈，却不得不慢慢撤出这间地下室。 “嘿，给我和麦考夫留辆车呀。”艾尔文冲着离开的特工喊，他们也不得不依言照做。 几分钟后，这里只剩下了艾尔文和麦考夫两个人。 一时之间，两人相顾无言。 形势在麦考夫认为夏洛克在艾尔文手上的那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终于，还是麦考夫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样你满意了吧？说吧，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 “走吧。”艾尔文言简意赅，说完便率先向门外走去。 刚刚他已经让莫里亚蒂查看过了，这附近确实再也看不到军情六处的特工了。 麦考夫默默跟在艾尔文的身后。 —— “好了，夏洛克，我想我们应该和莫里亚蒂对上暗号了。” 某处地下室里，华生的声音响起。 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原本无力地躺在地上的夏洛克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跃而起，却又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嘿，夏洛克，你慢点儿！”华生忍不住说。 “不过，夏洛克，你的化妆技术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这一次一定要真刀真枪地弄出这些伤口呢？” 夏洛克这一身的伤，可不是假的，全都是华生辛辛苦苦“帮忙”弄出来的。 鬼知道当时，夏洛克为了让华生能够下得去手，说了多少欠揍的话。 好在效果确实不错，华生被夏洛克激得挥动了拳头。 不过也只是添了几处比较轻的皮肉上，最多就是青一块紫一块。 夏洛克那额头上看起来有些吓人的伤口，其实是反复劝说华生不成，不得不自己来的。 “约翰，那可是麦考夫啊，虽然我一向不待见他，但我还是知道的，寻常的化妆术可是糊弄不住麦考夫的，这回必须要真来。”夏洛克随手抄起一个冰袋，按在自己被打到青紫的伤口上，一边对华生说。 “我看啊，你之所以那么拼命，肯定是因为期待这次能够坑到麦考夫。” 华生拿出医药箱，开始为夏洛克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好在华生对于这一类伤口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处理得又快又好。 “那可是麦考夫，他身边的安保力量都能和首相甚至是女王陛下相媲美，只有用我被绑架来威胁，才能让他主动解除身边的安保。” 说起如何坑自己的哥哥来，夏洛克的眼睛很亮，也很兴奋。 “确实如此，而且麦考夫那边也需要像莫里亚蒂那样的人看着才行，不然但凡换个人，来到这里，却不知道身后已经跟了一大波儿的特工。”华生深以为然。 为了能够顺利将麦考夫带走，莫里亚蒂和夏洛克两边缺一不可。 没有夏洛克就不可能让麦考夫心甘情愿解除身边的安保，而没有莫里亚蒂，也无法保证麦考夫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说起来还挺神奇的，你和莫里亚蒂第一次合作，居然是因为要联手坑麦考夫。”华生忍不住感慨。 夏洛克冷敷伤口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好好好，你不是，你没有，你和莫里亚蒂依旧是敌人行了吧？”华生读出了夏洛克表情中的意思，揶揄道。 “我和莫里亚蒂只是暂时的合作。”夏洛克冷冰冰地说。 “好吧，不过，我们并没有事先和莫里亚蒂商量，只是通过只言片语，他能知道我们在哪里吗？”华生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种临时起意的事情很考验两方的默契程度，一旦衔接不好，必然会前功尽弃。 “呵，约翰，莫里亚蒂可不需要你担心。”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夏洛克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要问谁最了解他的话，麦考夫可能都要逊色莫里亚蒂一筹。 第143章 “再过几分钟就会了” #再过几分钟就会了 艾尔文率先向特工们撤离时留下的黑色轿车走去。 那是一辆英美电影里常见的特工专用黑色轿车， 车身线条流畅，透出一股神秘而看不透的气息。 [呵，我倒要看看莫里亚蒂能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想着， 麦考夫垂眸跟在艾尔文的身后， 向副驾驶座位走去。 虽然艾尔文并没有用真刀真枪来胁迫麦考夫，可是在事实层面上，麦考夫已经和阶下囚无异。 低头正想着等会儿如何稳住莫里亚蒂，面前突然传来关闭车门的声音， 麦考夫错愕抬头，这才发现， 莫里亚蒂已经先他一步坐在了副驾驶上。 此时此刻， 莫里亚蒂正隔着打开的车窗，冲自己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麦考夫的手掌下意识攥紧了，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这架势， 莫里亚蒂居然是想让我来当他的司机？！]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恼袭上麦考夫的心头， 麦考夫向来高傲，他觉得这是莫里亚蒂对自己的侮辱。 艾尔文见麦考夫一副受到奇耻大辱的样子， 有些茫然， 也很无语， 不就是让他开个车吗？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 想不通，也懒得想了，艾尔文直接闭上双眸， 把麦考夫晾在了外面。 反正他的时间多得很，现在受到煎熬的是麦考夫， 又不是他艾尔文。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 果然，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 经历了一阵思想斗争， 麦考夫终究还是坐进了驾驶座。 “去哪儿？” 麦考夫认命般地发动汽车，目视前方，不愿意再看一眼艾尔文，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艾尔文笑了笑，“先开出去吧，怎么走我会和你说的。” 说完，艾尔文搓了搓手，突然感觉有些兴奋。 见麦考夫如此抵制，艾尔文这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他居然在让大英政府本身来为自己开车诶！ 怎么说呢，感觉连女王陛下都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但如今，倒是让自己误打误撞地享受到了个鬼啊！ 不知是不是要故意报复艾尔文，麦考夫这车开得特别差劲，七拐八绕、一顿一顿的，颠得艾尔文不得不抓紧把手。 “福尔摩斯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开车？”艾尔文被颠得伤口都疼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再让我适应几分钟，就会了。” 麦考夫语不惊人死不休。 呃 “你原来不会开车啊？”艾尔文指责的语气变得有些底气不足。 麦考夫没有吭声，但艾尔文已经得到了答案。 好吧，无奈之余，想来也合理，麦考夫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来开车的场合，不会倒也是正常。 所以他这算是无意间逼迫麦考夫在几分钟内学会了开车？ 想到这里，艾尔文突然有了一丝愧疚之意。 不过，确实如麦考夫所说，几分钟后，随着他逐渐适应，车开得稍微稳了起来，至少也不像是最开始的七拐八绕了。 麦考夫不愧是经过专业测试的“卓越人才”，能在几小时内学会塞尔维亚语，还能在推理游戏中战胜夏洛克，想来学会开车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缺个练习的过程罢了。 黑色的轿车开出地下室，平稳地向公路行进。 艾尔文也终于能够放下心来闭目养神，至于导航的活儿，就交给莫里亚蒂了。 于是，麦考夫便发现，虽然身侧的艾尔文眼睛阖闭，似在沉睡，但总是会在某个岔路口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声提醒，要求他向右转或左转。 最可恨的是，莫里亚蒂居然并不是瞎指挥的！ 麦考夫的脑子里存储了军情六处在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部署地图，他很快便意识到，莫里亚蒂这是在绕过军情六处的侦查。 是的，麦考夫确实答应了艾尔文会让所有特工后撤，但是超出这个距离，广大的伦敦地界，几乎处处都被军情六处控制着。 只要麦考夫亲自开车的身影被军情六处的任何一位特工看到，必然会引起警觉。 然而，军情六处也不是万能的，监管范围终究还是会有一些缝隙的。 而艾尔文让麦考夫走的，便是这些监管的漏洞。 黑色的轿车在伦敦街道上不时绕路、停顿、转弯，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藏玄机。 “福尔摩斯先生，这件事结束，您可是要给我咨询费的，我这算是免费帮你测算出军情六处的监控漏洞。” 指路之余，艾尔文不忘出声调侃起麦考夫来。 “你在军情六处安插有眼线？”麦考夫忍不住问。 不怪麦考夫这样怀疑，能够做到如此精准地避过特务机构的监管，几乎是不可能的，连他都不可能做到。 “怎么，情报部门还害怕被渗透？你们不就是相互之间安插来安插去的吗？”艾尔文笑着问。 “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麦考夫觉得艾尔文是在装糊涂。 “那又怎么样，就不能是我的观察力足够敏锐到”艾尔文刚想继续狡辩着什么，眼睛瞥到前面，突然惊呼：“嘿，注意前面！” 麦考夫一惊，下意识一脚刹车，但却已经迟了，“砰”的一声，车头撞到了前面那辆车。 哦豁，追尾了。 “好吧，撞车了。”艾尔文无奈地说。 “是前面的车撞到了我。”麦考夫面无表情，但理直气壮。 很快，前面那辆被追尾的车上下来了一位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年轻男人。 他径直来到麦考夫这边，不客气地敲了敲车窗，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车窗很快摇了下来，男人看到驾驶座上麦考夫那面无表情、气场强大的脸，愣了愣，气势不由自主弱了下来。 “呃你，你们是怎么开车的？” 年轻男人色厉内荏地问，语气却不由自主减轻了很多。 很快，他和驾驶座上的麦考夫对视了，虽然只有几秒钟，但那种气场让他梦回公司最大BOSS给员工训话的场景。 “你想要多少钱？”麦考夫言简意赅，懒得在这件事上多费精力。 “你们撞了我的车，当然是要赔偿啊！1万英镑！”见对方那么好说话，心中的贪念战胜了畏惧，男人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麦考夫的脸色更冷了，看向男人的目光变得凌冽。 1万英镑他确实不放在眼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甘心被人敲竹杠。本来弟弟被人绑架就已经让麦考夫烦躁不已，现在更是火上浇油。 就在这时，一位交通警察，安德鲁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走了过来。 “这位警官，他撞了我的车，要知道，我这车可是刚买的，价值二十多万呢” 一见警察来，那个男人立刻向安德鲁诉苦起来。 听了一会儿，安德鲁转头问另一位当事人，“这位先生，您说说这是怎么了？” 在回应警察问话前，麦考夫先是转头看向艾尔文，见对方微微向自己点头，他这才转头看向警察。 安德鲁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漫不经心地想，可能这位坐在副驾驶的先生是老板吧？ 麦考夫当然要在和警察接触前先征得艾尔文的同意，这样做倒不是出于尊重，只是担心对方误会，然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罢了。 漠然瞥了那个年轻男人一眼，麦考夫淡然开口，“根据英国最新的道路交通法，在多车道公路上变道，需要在道路条件比较拥挤时不要进行不必要的变道”（注1） 淡然背出相应法条，麦考夫顿了顿，这才说：“综上所述，其实是对方违反法规在先。” 他转头，看向脸色变得一片铁青的年轻男人，“我本来只是想要花钱息事宁人，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但并不意味着我是个甘愿被敲竹杠的傻子。” 老实说，安德鲁的判断天平倾向了麦考夫这边。 另一边，年轻男人恼羞成怒地叫嚣起来。 而麦考夫压根就不理对方这一套，转头对安德鲁说：“我这边还有事情，如果你要处理的话，可以把车牌拍下来，先行处理。” 说完，麦考夫油门一加，开车走了。 被对方强大气场所摄，安德鲁没有拦下对方。 艾尔文忍不住给麦考夫竖了个大拇指。 麦考夫看到了，并不领情，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看着这辆黑色轿车越开越远，这位交通警察继续处理这个年轻男人的违章。 然而，就在填报罚单的过程中，交通警察的手突然顿住了，全身都僵硬了一瞬。 打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那位黑色轿车的司机的脸很熟悉，但就是没有想清楚是谁。 可是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了这股熟悉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起了当初首相来伦敦参观的时候，他曾经参与过交通管制的工作，也就是在那时候，他在一瞥间看到了陪伴在首相身旁的那位。 他能够看出来，首相和那位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虽然不是很清楚对方的姓名和具体职务，但是能够和首相谈笑风生的人，怎么都不会是普通人。 但是旋即，他又想到了一个更刺激后怕的事情。 能够让那样一位大人物当司机的人，那位坐在副驾驶座上，冲着自己微笑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安德鲁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刚才的处理有没有什么问题。 另一边，年轻男人还在不住叫嚷着。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安德鲁面无表情地给对方来了个规则内范围内的定格处罚，然后冷漠地要求他在限期内到当地法院接受速裁。 —— 汽车又开了一段路，这回终于没有再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七拐八绕之间，车辆一路开进了汉普顿宫。 麦考夫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那位美国阔佬的家。 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尔文一眼，而麦考夫的心理却更沉重了几分。 既然如此直接地指挥自己开到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完全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的意思。 难道真是打算事后杀人灭口吗？ 车辆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进了地下车库。 是的，艾尔文在那个监控画面中，认出了那个地下室，就是汉普顿宫的地下室。 “砰”的两声关门声，艾尔文和麦考夫一同走下了车。 “请吧，福尔摩斯先生。”艾尔文变带路边说。 麦考夫觉得莫里亚蒂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甚至总种期待着看好戏的样子。 虽然心下疑惑，却只能暂时压下来。 艾尔文当然很期待。 他在期待等麦考夫发现，自家的亲弟弟居然和外人合起伙来坑他，会是什么反应。 啧啧啧，想到这里，艾尔文忍不住加快了一些脚步。 实在是迫不及待了呢！ 麦考夫的心情则是更好相反。 对于麦考夫来说，此行不啻于孤身前往虎穴。他的脚步频率不变，但心中却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第144章 说吧，又是什么该死的惊喜？ #说吧， 又是什么该死的惊喜？ “准备好了吗？福尔摩斯先生？” 艾尔文的手放在地下室的大门把手上，微笑着问麦考夫。 在麦考夫看来，艾尔文脸上的笑容刺眼无比。 [呵， 准备好什么？准备好看夏洛克究竟被你折磨得有多惨吗？] 眼看着麦考夫的脸色越来越黑， 艾尔文并不不怕，反倒更兴奋了。 反正到时候真相揭晓，前面还有夏洛克给自己挡着呢，他可不怕麦考夫的报复。 进入地下室的大门豁然打开， 但还需要向里面多走一段路。 艾尔文脚步轻快，麦考夫则是步履沉重。 跟在艾尔文的身后， 麦考夫那卓越超群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提前思考一会儿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开始列出计划ABC等等。 在这点上，麦考夫和布鲁斯非常像。 轻车熟路地在隐秘昏暗的地下室穿行， 尽管布鲁斯为了防范外敌入侵， 设置了很多非致命安保措施，艾尔文完全不担心会迷路。 此时的艾尔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 当麦考夫怀着悲伤难过的心情走进房间， 夏洛克却突然从某个角落窜出来， 大喊“Surprise”，然后一脸“哈！被我糊弄了吧？”的欠揍样子后，麦考夫的表情究竟会有多好玩了。 然而， 当艾尔文来到目的地，打开房门， 领着麦考夫来到夏洛克在视频中所在的那个房间时， 却看见，夏洛克依旧像视频挂断前的那样， 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生死不知。 [不是，夏洛克怎么还在地上躺在啊？这是打算继续演下去？] [所以，这口黑锅还得让自己背？] 艾尔文有些无奈，但也不会现在就点破，他倒要看看夏洛克到底想怎么作死。 稍微走近了几步，艾尔文和麦考夫都看出来，和他们之前看到夏洛克的最后一眼相比，此时的夏洛克，身上的伤更加严重了。 之前是淤青比较多，应该是遭受到了一段时间的拳打脚踢。 但现在，伤处似乎更多了，夏洛克的全身都遍布触目惊心的伤口。 看起来像是莫里亚蒂的手下趁着艾尔文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并没有停止“折磨”夏洛克。 意识到这一点，麦考夫猛地转向艾尔文，目光冰冷至极。 和麦考夫对视，让艾尔文忍不住回想起，当初自己在哥谭为了阻止达克赛德而搞出来的暴风雪。 恨恨转头，又向前走了几步，麦考夫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瞳孔猛然收缩，眼眸深处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因为他发现，躺在地上的夏洛克，胸膛似乎没有了起伏，看起来像是断气了？！ 很快，艾尔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于是，地下室中，诡异的场景出现了。 “受害者家属”麦考夫和“罪魁祸首”艾尔文看着面前的场景，同时愣住了。 艾尔文是真的茫然，但是紧接着，他意识到，这应该依旧是夏洛克耍的把戏。 [嘶——，夏洛克玩得那么大吗？开这种玩笑，是真不怕麦考夫后面拉清单啊？！] 于是，艾尔文转头，刚想对麦考夫说些什么，却见身侧人影一闪，麦考夫已经“唰”的一下冲向了生死不知的夏洛克。 徒留艾尔文错愕地留在原地。 快步来到夏洛克的面前，麦考夫蹲下身子，用手去试夏洛克的脉搏，伸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夏洛克，你这样，会让母亲担心的” 麦考夫的嘴里喃喃着什么，艾尔文只能听到一点儿只言片语。 最终，麦考夫的手指搭上了夏洛克脖颈处。 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指尖传来的触感上。 结果让他难以置信，也不敢去信。 麦考夫的大脑嗡鸣起来，陷入倒一片空白之中。 “哦，夏洛克，你” 此时的麦考夫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没空去找罪魁祸首算账，一向自诩思维灵敏、看不上普通人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止了思考。 麦考夫的眼圈发红，晶莹的水光开始充盈那双和夏洛克同款的灰质眼眸。 僵硬着身体，眼睛怔愣地看着夏洛克，此刻的麦考夫失去了时间感知能力，不知道过了多久。 然而，在某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麦考夫看到，原本眼睛阖闭的夏洛克，似乎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还露出了一个熟悉的欠揍笑容。 [是错觉吧？] 极度悲伤的麦考夫如是想。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麦考夫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错觉。 因为，地上的夏洛克，居然冲自己摆了摆手。 谁家错觉是这样的啊！ 哪怕麦考夫此时的脑子再迟钝，也意识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这是，被夏洛克福尔摩斯耍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 麦考夫瞪着夏洛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喊出自己弟弟的全名。 “Surprise！我亲爱的哥哥！” 语气是麦考夫熟悉的欠揍样子，中气十足，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啧啧啧。”艾尔文忍不住啧了几声。 [啧啧啧。]是艾尔文脑海中的莫里亚蒂发出的声音。 夏洛克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期待的这句话，艾尔文满意了。 很好！现在可以坐等哥哥教训弟弟了！ 而另一边，夏洛克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向自己靠近，一跃而起，一点儿也没有重伤濒死的样子。 “哈哈！怎么样，麦考夫，一些小把戏罢了，你肯定被我糊弄住了吧？” 夏洛克的语调兴奋，在麦考夫的面前炫耀着。 “我怎么觉得，夏洛克是因为总是在推理游戏里输给麦考夫，难得有这么一次能够糊弄住夏洛克，所以才那么高兴的？” 艾尔文忍不住对旁边的华生和布鲁斯吐槽。 因为谜底已经揭晓，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于是，华生在夏洛克一跃而起的时候，便从角落里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来到艾尔文身边，一同吃瓜。 而夏洛克在汉普顿宫搞出这么一件事情，身为此间城堡现任主人的布鲁斯自然也是知道的，也便一同参与其中。 “我也觉得。”华生深以为然。 “夏洛克为了能够骗到麦考夫，应该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吧？”艾尔文忍不住问。 “是的！”提到这个，华生可太有话说了，他可是参与了全过程的。 “夏洛克为了让身上的伤口尽可能真实，很多肉眼可见的伤其实都是真的，包括他额头上的伤口，如果不是之前我简单地处理过，可能夏洛克现在就假戏真做了。” “上帝啊！夏洛克果然那么努力！”艾尔文感慨。 “可不！而且夏洛克为了让麦考夫找不到破绽，在很多细节的地方都照顾到了。比如说，和你们沟通的时候，其实是我来播放的，用的是变声器合成音，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直接用变声器给你们念出来。”华生摊了摊手，有些疑惑。 “夏洛克让你来播放语音，而不是让你来直接念出来？啧啧啧，我想应该是因为，麦考夫不仅能够通过音色来辨别对方的身份，也能通过对方习惯性的停顿、语调来辨别。” 艾尔文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夏洛克的用意所在，在为华生解惑的同时，也不禁感慨夏洛克这次确实是用心在骗麦考夫。 艾尔文和华生的交谈声虽然不大，但也没有避着人的意思，所以，麦考夫全都听到了。 麦考夫低垂着头，幽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把自己弄成这样，难道不怕父母担心吗？” 不客气地打断了夏洛克得意洋洋的炫耀，麦考夫终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不辨喜怒。 “承认吧，麦考夫，你肯定没有发现这是假的。”夏洛克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今天这个局，算是你和莫里亚蒂合作设计的？专门针对我的恶作剧？”麦考夫语气之中终于多了些许情绪。 在艾尔文听来，像极了麦考夫要狠狠记上一笔黑名单的样子。 天哪，艾尔文可不想被麦考夫这样的人惦记上，于是，他立刻出声撇清自己的干系：“嘿，福尔摩斯先生，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比您早知道这件事。” “唉——” 面对艾尔文的辩解，麦考夫不置可否，反倒是长长叹了口气。 “夏洛克，看来我并没有能够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把你管教好，这才让你居然做出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开玩笑的事情来。”麦考夫显得有些伤感和自责。 见麦考夫的情绪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夏洛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麦考夫接下来的话就让夏洛克的预感成真了。 “看来还是换成父母来管教你吧，我反正是失败了。”麦考夫一脸挫败地拿出手机，开始操作着什么。 在听到“父母”这里时，夏洛克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了大半，见麦考夫开始捣鼓起手机来，忍不住问：“麦考夫，啊不，哥哥，你在干什么？” “唉，”麦考夫又叹了口气，“我在把你之前被人绑架、重伤昏迷的视频发送给父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当然要知情。” 夏洛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了。 只见夏洛克“嗖”地一下窜到麦考夫面前，迅速从对方的手上夺走手机。 然而，在看到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夏洛克彻底绝望了。 麦考夫的手速很快，视频已经发出去了，而且已经收到了来自父母的一连串问号和感叹号。 完了，彻底完了。 夏洛克其实预想过，当麦考夫得知真相后，可能会做出什么报复回去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麦考夫居然这次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一直旁边和艾尔文一起吃瓜看戏的华生有些疑惑地问：“只是告诉父母罢了，夏洛克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哈哈，华生医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艾尔文幸灾乐祸地为约翰解释起来。 “这其实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夏洛克他们的父母在收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被人揍成这个样子，肯定会着急到立刻赶来的。” “麦考夫刚刚也说了，自己已经管不住夏洛克了，只能让父母来，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华生医生，您应该是可以预见的吧？”说完，艾尔文嘴角的笑容已经收都收不住了。 华生似懂非懂地看着艾尔文。 “华生医生，这其实很好理解。”此时的艾尔文非常有耐心，他要把快乐分享给每一个人。 “之前麦考夫来管夏洛克的时候，只是让人监督夏洛克的行踪罢了。但等福尔摩斯夫妇来管教夏洛克，那情况可就变了。”艾尔文意味深长地说。 “情况能变成什么样？福尔摩斯夫妇总不能直接住进贝克街221B，一步不离地看着夏洛克吧？”华生忍不住说。 他本来是开玩笑的，但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得到了艾尔文的点头赞同，华生愣住了。 “应，应该不会吧？”华生有些不敢相信。 “好了，约翰，你不要再说了！”夏洛克忍无可忍地制止了华生的话。 在夏洛克看来，华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他的心口上撒盐。 一想到自己将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得不忍受来自父母的唠叨和管教，夏洛克的头都要炸了。 不愧是麦考夫，他果然最懂自己的弟弟。 他可太知道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最大程度的让夏洛克难受了。 直接揍一顿？好吧，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麦考夫确实有些下不去手。 派夏洛克去最危险的国家执行间谍任务？这种惊险刺激的事情对于夏洛克来说，不啻于是一种奖励。 想来想去，麦考夫发现，还是让父母来“陪”夏洛克，对他来说才是最折磨人的惩罚。 因为，麦考夫自己也受不了父母喋喋不休的唠叨。 遥远的东方大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反向思考一下，麦考夫自己最“不欲”的事情，就是惩罚夏洛克最好的方式。 见自己的方法出奇得好，麦考夫被愚弄后的糟糕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把我带到这里了吧？” “是这样的，我们其实还准备了一个更大的‘惊喜’给你。”夏洛克的脸上带着一种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麦考夫好过的决绝神色，说。 “好，那你们说说，又是什么该死的惊喜？”麦考夫咬牙切齿。 麦考夫觉得，自己对于“惊喜”这个词已经有些PTSD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个词！ 第145章 假如是我们自己会怎么做 #假如是我们自己会怎么做 麦考夫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夏洛克说出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自己的时候， 麦考夫只是心中冷笑了一声，甚至还有一点诡异的期待。 但当夏洛克居然反常地拉了把椅子，以一种前未有过的殷勤态度让自己坐下来的时候， 麦考夫已经开始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而等到夏洛克热情地拉来按理来说应该是敌人的莫里亚蒂到自己的面前时， 麦考夫警惕地问：“能否为我剧透你们所说的惊喜究竟是什么类型的？” [现在才问？晚了！] 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艾尔文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放心吧，麦考夫，只是一段有趣的体验罢了。” 说完， 艾尔文便在夏洛克期待的目光下，伸手触碰麦考夫的额头。 一样的流程， 只是对象却换成了麦考夫。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嘛。] 艾尔文看着昏倒在椅子上的麦考夫， 心里调侃。 ——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是麦考夫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一睁眼，夏洛克那令他头疼不已的脸便凑了上来， 看起来兴奋又期待。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他可太知道夏洛克想干什么了。 这让胃里本就已经开始翻江倒海的麦考夫更加难受了。 这个惊喜，实在有些太大了， 连他都有些难以接受。 一把将夏洛克的脸扒拉到一边， 麦考夫看着众人， 问：“那个一身黑的光头是谁？” 这是麦考夫在看完小丑记忆，苏醒后所说的第一句话，话语之中杀气腾腾。 原来那个把伦敦搅合地天翻地覆、乌烟瘴气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光头！ “嘿， 麦考夫，你感觉怎么样啊？说说？”一旁的夏洛克见麦考夫就是不搭理自己， 还在不住地问。 夏洛克强烈怀疑， 麦考夫现在可能也是和自己一样，不过是在强撑着。 但是麦考夫完全没有搭理夏洛克， 只是面色冷肃地等待着艾尔文他们的回复。 啧，就等着麦考夫问这句呢。 不过，这次不再需要艾尔文浪费口舌再重新讲一遍，一旁的布鲁斯已经默契地递上了一本厚厚的资料，里面涵盖了和达克赛德有关的全部资料，内容详实、图文并茂。 接过沉甸甸的资料，麦考夫在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便是眼前一亮，惊讶地看了布鲁斯一眼。 原因很简单，实在是布鲁斯做的资料太棒了，让做了很多年情报工作的麦考夫都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提溜起手下的特工来现场学习。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麦考夫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把注意力放在这沓资料上。 资料很多，但麦考夫翻阅的速度却很快，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一时之间，地下室中只能听到书页翻动声。 “你们想让大英政府做什么？” 终于看完所有的资料，麦考夫抬头，想要说什么，先是看向夏洛克，立刻嫌弃地移开视线，转而看向布鲁斯，问。 麦考夫之所以选择和布鲁斯交谈，是因为这些资料俘获了麦考夫，让他觉得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这位才是最靠谱的。 艾尔文有些惊讶地看着麦考夫。 [麦考夫居然那么快就接受了这些超脱认知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有什么缓冲？] 啧，不愧是麦考夫福尔摩斯，电视剧中智商超群的存在。 “您有什么看法吗？福尔摩斯先生？” 布鲁斯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将话题重新抛给麦考夫。 这其中自然也有试探之意，他需要探探这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底，不然是不可能轻易将其当成队友的。 麦考夫一眼便看穿了布鲁斯的意图，但他并不介意，相反，这种谨慎的态度让麦考夫很是赞赏。 翘起腿，将厚重的资料搭在腿上，麦考夫不疾不徐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结合这些资料，可以看出，我们现在的困境主要有三点：第一，没有办法直接抓住这个叫达克赛德的幕后黑手；第二，无法预测敌人的目标和行动轨迹；第三，对于已经受到影响的人类，暂时没有办法驱散他们身上的影响。” 布鲁斯眼前一亮，“是的，福尔摩斯先生，您概括得很准确。” 一时之间，麦考夫和布鲁斯的视线相碰，均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惺惺相惜。 “既然如此，先生们，我们还是去会客厅聊吧？那里温暖舒适，比窝在这么一个阴冷昏暗的地方强多了。” 说着，艾尔文便率先向外走去。 其他人也默认了艾尔文的提议，除了麦考夫—— “你们先去，我得去门口一趟。”麦考夫说。 华生困惑地问：“哦？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呀？” 另一边，艾尔文已经明白了麦考夫的打算，说：“好的，那您先去把那些特工们打发走，我们在会客室等您。” 在一同走出地下室的这段路上，他们尚是同路，于是，麦考夫扫了眼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一眼，语气之中不辨喜怒：“呵，你这一身的伤，是让华生医生帮忙弄的？他也下得去手？” “嘶——”被麦考夫一提醒，夏洛克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又疼了几分，忍不住轻呼一声，但他却浑不在意地说：“只要目的达成就好，这点疼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吗？”麦考夫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夏洛克，你猜我现在手机里已经被拨进多少通电话了？” 夏洛克的笑容僵住了，“别告诉我，那些都是父母拨的？” 麦考夫欣慰地点了点头，“夏洛克，虽然你是家里最笨的小孩，但至少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愚蠢。” “麦考夫，好吧，我承认我刚刚的行为有些过分，但是你” 然而，麦考夫直接忽略了夏洛克的求饶，大踏步向前走去。 独身一人来到大门口，麦考夫的手上带着顺来的资料，看样子是不打算还回来了。 掏出手机，本打算拨通一个号码，但一个电话已经提前插了进来，一看来电显示，麦考夫微微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喂？母亲，是是夏洛克您放心吧，夏洛克他没事儿，不过嘛——”麦考夫故意拖长了声音，“夏洛克身上的伤都是真的，是的，好，我会尽快把夏洛克送回贝克街，好，好” “什么？你们要亲自来？不至于吧？我可以管好夏洛克的。”麦考夫在电话里假惺惺地说。 “哦？你们质疑要来？那好吧，我派车去接你们，会快，哦不，是安全点。” 满意地挂断电话，麦考夫这才打电话给自己原本要联系的人。 没过多久，原本空旷无人的道路上，突然闪现了无数辆黑色轿车，头顶之上，好几辆直升机在盘旋。 场面一时之间热闹至极。 毕竟军情六处自己的最高长官都被绑架了，这让想来是绑架比尔呢的军情六处感到是一种奇耻大辱。 瑟琳娜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麦考夫的身侧。 “长官，现在行动？” “嗯嗯？行动什么？” 麦考夫困惑地问。 “当然是把莫里亚蒂抓起来。”瑟琳娜和其他特工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麦考夫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突进汉普顿宫，把莫里亚蒂这么一个让他们惨遭滑铁卢的可恶家伙抓捕归案。 麦考夫无语。 顿了顿，他才说：“先不提其他，我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了，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莫里亚蒂现在是我们的朋友吗？而且我只让你替我带个止吐药吗？可这些到底是什么情况？” 麦考夫指着周围丰沛到有些夸张的武装力量，十分疑惑。 “呃，长官，我以为您当时还在被胁迫的状态，无法传递更多的消息，所以”瑟琳娜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意识到了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好了好了，首先，让他们全都回去。”麦考夫不耐烦地指着其他全副武装的队员，下命令道。 如同海水退潮，围在周围的武装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撤退了。 “然后，我让你带的止吐药呢？”麦考夫皱眉看向瑟琳娜。 “长，长官，您是真的要止吐药吗？”瑟琳娜底气更不足了，“我，我以为这是您要给我们传递的暗号” 麦考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要被自己的手下蠢到气笑了。 [回炉！这次事情结束，全都给我回炉重新参加特工培训！] 麦考夫恨恨地想。 —— 会客厅采用的是暖色墙壁，温暖的壁炉火焰不时传来柴火的噼啪燃烧声，众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很多。 麦考夫已经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好，嗓音也有些沙哑。 夏洛克敏锐地注意到麦考夫的状态，和他之前经历的情况类似，这一发现让夏洛克露出了然的笑容。 见夏洛克居然还有脸露出这种笑容，麦考夫回击了一句：“夏洛克，刚刚我接到父母的电话，他们已经往贝克街去了。” 顿了顿，似乎还有些不解气，麦考夫又补充了一句：“哦，为了让他们尽快过来，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 “麦考夫，你”夏洛克气极。 其他人则是笑着看这兄弟俩斗法，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从酒架上拿出一瓶珍藏的好酒，布鲁斯依次倒给在场的众人。 连很少碰酒的艾尔文也接过一杯，看着杯中澄澈的酒液，微微抿了一小口。 环视在场众人，艾尔文忽然有些感慨。 居然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和福尔摩斯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讨论。 如果不是如今劲敌当前，必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呵，正邪天平吗？] 艾尔文在心中咀嚼着当初世界意识劝自己当好莫里亚蒂时所说的话，自己当时本来想划水摸鱼的，但世界意识却以这个世界必须要有一个大反派来平衡的理由制止了自己。 如今邪恶一侧有了达克赛德的意外加入，天平开始偏向另一边，也便不再需要艾尔文站在邪恶的一端了。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身为反派，却跑来和福尔摩斯他们合作时，而世界意识却并没有现身阻止的原因吧？ 事实上，艾尔文猜测的没错，世界意识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艾尔文。 在达克赛德入侵此房世界的第一时间，世界意识便察觉到了。被这么一位举手投足之间能够毁天灭地的杀神盯上，祂都要被吓傻了。 幸好对方并没打算一开始就采用武力的手段，一切也还有努力的空间。因此，现在的世界意识巴不得艾尔文和福尔摩斯他们合作呢，哪里还会制止啊。 坐在布鲁斯侧手边的麦考夫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我刚刚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资料中关于达克赛德的情况，不知道有个情况你们有没有考虑到？” “您请说。”布鲁斯放下酒杯，做洗耳恭听状。 “既然达克赛德的目的是将伦敦最终变成一座活地狱，那么，仅仅只是随即挑选一些恰好出现恶念的人然后对他们施加影响，其实并不是危害最大的做法，也不是最有效率的途径。” 艾尔文微微点头。 确实，如今的达克赛德行事似乎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有任何的计划性和规律性。 “如果资料之中的信息都是准确的话，那么这位达克赛德应该不是个头脑简单之辈，如今的行为模式却不像资料中描述的那样。”麦考夫继续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达克赛德可能另有计划？并不会像现在表现的那么简单？”布鲁斯皱眉。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思考，”麦考夫环视了一圈众人，“假如我们自己是达克赛德，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最高效迅速地实现目的呢？” 第146章 好好好，这么偷懒是吧？ #好好好， 这么偷懒是吧？ 如果自己是达克赛德，会怎么做？ 麦考夫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回荡，忍不住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麦考夫的目光首先略过华生， 看他的样子，似乎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情况，又越过跃跃欲试想要说些什么的夏洛克，直接看向艾尔文。 “莫里亚蒂教授， 如果您是达克赛德，会怎么做？” 见在场的人明明那么多， 麦考夫却单单来问自己， 甚至都没有去征询巴巴托斯的意见，艾尔文有些无奈。 别以为他不知道，麦考夫这一定是觉得， 自己才是最了解超级反派思维逻辑的人！ 好吧， 艾尔文不得不承认，麦考夫看人很准。 “我吗？呵， 如果是我的话， 在可施加的影响为有限的情况下， 对于目标的选取自然是要慎之又慎。毕竟，真要是算起来，不说整个英国， 单就伦敦这一个城市之中生活的人类就有近千万，每个人的心中不时都会闪过一些恶念， 我可不相信达克赛德是通过完全随机的方式草率决定的。” “那么，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究竟要选哪些人作为目标呢？” 艾尔文放下手上的酒杯， 酒意微微上头，头脑却更加清明。 “我会选择那些具备更大影响力的人作为目标。”艾尔文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出自己的答案。 目光不经意间与麦考夫对视，艾尔文能够感受到出，对方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当然了，这里的有影响力人士和通俗意义上的位高权重者还是有一定出入的，我这里更强调的是那些一旦被‘污染’，便能对周边造成更多恶劣影响的人士。” “这点，巴巴托斯先生应该会有很多经验吧？”艾尔文将话题抛给又开始顿顿顿的巴巴托斯，笑着说。 “嚯！那例子可太多了，就拿司法系统举例子，一个收受贿赂的黑警所造成的危害可远远不如一位心术不正的警察局长，后者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将一整个辖区的治安搅得天翻地覆。” “是的，巴巴托斯先生为我们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艾尔文微笑着说，“那么，若我是达克赛德，如果在自己的面前，苏格兰场的局长和普通警员同时动了贪念，我自然会选择那位局长。” 像是想到了什么，麦考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奇差无比，比发现夏洛克用假死开和自己开玩笑还要差。 艾尔文当然清楚麦考夫在想些什么，“是的，麦考夫，如果不考虑其他额外限制，我会在一开始就将目标定在伦敦的大人物身上，以苏格兰场的局长为代表的一众司法界高官肯定是要拿下的，其他英国政界的实权人物也不可能放过。” “而且，更进一步的话，”艾尔文食指向上指了指，示意麦考夫，“我甚至会把目标放在，那位的身上。” 很好，明白了艾尔文的暗示，麦考夫的脸色更黑了。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试着把目标放在在场的大家身上。”艾尔文声音很轻，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冷汗直流、脊背发凉。 如果自己变成一个被恶念占据全部心神的人？想都不敢想！ “如果我被达克赛德污染了，会立刻自我了断的。”麦考夫脸色淡然地说，完全不像是说出涉及自身生死的话。 夏洛克猝然抬头看了麦考夫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 “但恕我直言，福尔摩斯先生，真到了那个时候，您或许就不会有英勇就义的想法了。” “呃，这确实有可能，不过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我可以让夏洛克动手，或者你们其他人也行。我会提前把对此可能产生的法律问题全都解决好，避免你们受到不必要的麻烦。” “这就周到很多。”艾尔文点头。 麦考夫和艾尔文你一言我一语，神色认真，语气淡然，像是在讨论周末去哪里玩儿似的。 夏洛克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冷然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自杀或者让我们动手倒是不至于，真到那个时候，我会直接把你迷晕，然后塞到爸爸妈妈家的地窖里，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圣诞节以外的时间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呵呵，funny。”麦考夫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此弟不宜久留。 话说得很清楚，哪怕是华生都明白了，他忍不住说：“上帝啊，幸好你不是达克赛德，不然与你为敌，可就太可怕了。” “华生医生，虽然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某种程度的赞扬，但是你还是有些乐观了。”艾尔文摇了摇头，认真地说。 “是的。”默默旁听的布鲁斯点头赞同了艾尔文的说法，“很显然，莫里亚蒂教授的想法才是合情合理的，至少也是符合达克赛德身份的想法。” “我将截至目前，被达克赛德选取为目标的人类的所有身份信息全都整理了出来，得出了一些有趣的结论。” “我在你刚刚给的资料里已经看到了。”麦考夫点了点头，“就比如说你在第41页提到，达克赛德最开始选择一个一个地寻找目标，然后才逐渐增加一次所影响的目标数，从1，到3，到6，再到11依此类推。我想，对于达克赛德来说，污染人类的过程也是壮大他自身的过程，不然他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使用分身之类的方式加快自己的行动速度。” 之前布鲁斯给麦考夫的资料已经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但麦考夫却依旧可以准确背出那份资料里的原文，甚至可以精确到页数。 夏洛克也接口道：“而且那页上的第二条也非常关键，达克赛德一开始选择的目标，从资料上看都是普通人，后面才开始选择一些用莫里亚蒂的话说，是影响力比较高的人，不再是什么阿猫阿狗了。” “所以最后布鲁斯据此得出的结论很有道理，即达克赛德应该是在通过一次次的行动来积蓄自己的力量，并且有影响力的人相应的污染难度也会加大，这些应该就是达克赛德也会受到的限制。” 谈了那么久，艾尔文放下已经见底的酒杯，为在场的众人总结道：“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为了将达克赛德的影响降到最小，首先，我们需要一个特殊场地来收容那些已经被污染的人类，这件事就交给布鲁斯了，相信我，诸位，他对这方面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布鲁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对于这件事，如果能够有您的从中协调，会顺利很多。” 布鲁斯有“钞”能力不假，但开办阿卡姆疯人院-伦敦分院的过程中，如果可以得到伦敦官场上的实权人物的帮助，自然会更顺利一些。 麦考夫自然是一口答应。 “其次，也是需要在场的诸位共同努力的，就是从伦敦每天发生的各种恶性犯罪中，找到有达克赛德身影的案子。” “伦敦每天的案件量有多少？”华生忍不住问，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他本能地觉得，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对于伦敦的情况，麦考夫无疑是最清楚的，“在去年的12个月里，伦敦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总共有7901213件，平均每天发生2164件，刨除那些小偷小摸的普通案子，我们4个人平分的话，两分钟一个案子，一天只需要16个小时便可处理完毕。” 华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麦考夫说出一连串有零有整的数字。在震惊但就伦敦一天发生的案件居然就那么多的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可以两分钟处理一个案子。 至于为什么在场明明有六个人，但麦考夫只除以4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华生直接略过了。 夏洛克率先开口说：“我不需要16个小时，13个小时足以。” “夏洛克，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一个案子两分钟已经是我考虑你的综合能力所得出的最合理的规划了。”麦考夫不耐烦地回怼夏洛克。 “你不相信？好，那我们打个赌吧！看谁的速度更快。”夏洛克立刻说。 “夏洛克！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不知轻重？”顿了顿，麦考夫却忍不住问，“赌注是什么？” 夏洛克露出一个你果然会上钩的笑容，“替我将爸妈打发走。” “好。”麦考夫答应得很快，“那如果我赢了，就把你关进父母的地下室里，让他们好好照顾你。” 夏洛克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还是梗着脖子说：“deal.” —— 反达克赛德联盟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成立了，不过，这样一个仓促组成的队伍，在一开始，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场矛盾。 仅仅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为了能够更好地协同合作，也为了避免真的出现艾尔文说的那种情况，即达克赛德把目标放在团队中的某个人身上，众人不可避免地需要一同办公，究竟选择什么地方成了众人讨论的热点。 这样一个临时组成的反达克赛德联盟，就这么水灵灵地在下一刻发生了团队自建立以来的第一个矛盾——选择办公地点。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汉普顿宫地方大，舒适温暖，而且还有自己的各种机关设计，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但夏洛克却强烈要求回到贝克街，别问，问就是觉得没有贝克街的那张专属沙发，他是没有办法思考的。 而当布鲁斯自告奋勇要把夏洛克的沙发搬来时，夏洛克却选择性地假装没听见。 而麦考夫则是希望可以去第欧根尼俱乐部，那是。 至于艾尔文，如果可以，自然是希望可以住自己的河畔别墅。 于是，六个人，却有三个地方选项，争论了很久都没有达成共识。 最终，所有人都各退一步，选择了第四个新地址，即苏格兰场附近所能找到的最高档的酒店，然后将整个酒店都包下来。 用丰厚的补偿款打发走了所有的房客，因为钱给的足够多，以至于他们可以哪怕是半夜被赶走，也是心甘情愿的。 而酒店的服务人员同样全都放他们带薪休假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需要大量的人手进行卷宗的搬运、整理，但做这种事情的人选，改由军情六处的特工们担任。 如今这家阿萨尔皇家酒店，便成了反达克赛德联盟的临时基地。 将酒店的宴会厅作为办公场地，艾尔文、布鲁斯、夏洛克、麦考夫他们各自占据一角，开始进行迅速但准确率极高的筛查工作。 华生则是负责最基础的分拣、汇总，安排酒店的工作人员们将苏格兰场汇报上来的案件平均分给每一个人，然后再将发现异常的案件汇总到一起，回报给苏格兰场。 艾尔文的桌子上同样有一大堆的资料，每一个资料册就是一个案件的卷宗，特工们已经尽量将这几百份的资料整理工整一些，所以资料虽多，看着却是井井有条。 再次清空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艾尔文长长呼了口气，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却发现里面的红茶已经凉透了。 于是，趁着华生医生指挥特工们把自己的桌子再次堆满卷宗的空档，艾尔文借着倒茶的理由起身四处溜达起来。 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反倒是端着茶杯的艾尔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艾尔文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没想到，我居然也过上了八小时工作制的生活。” 打从穿越之初，艾尔文对于突然得到的教授工作就是能摸鱼就摸鱼，从来都没有委屈过自己，没想到现在倒是破了例。 见艾尔文又又又开始摸鱼，夏洛克合上一本卷宗，不客气地问：“莫里亚蒂先生，你怎么又在偷懒？” 艾尔文扬了扬手里的杯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没有偷懒，只是去倒杯茶罢了，劳逸结合知道吗？” “呵，”夏洛克冷笑了一声，伸手去拿下一本卷宗，“你这一上午已经倒了四次水、吃了三次上午茶了，每次都能花上十几分钟的时间。” “这是人的正常需求，你自己不也要喝水吃东西吗？”艾尔文立刻反击。 “是的，确实如此，但明明有专人替你端茶倒水，是你自己把他打发走的吧，非要嫌弃他给你泡茶的手法不娴熟，”一旁的麦考夫也加入了讨论，“可那个被你嫌弃的人，之前为了安保任务，曾经在白金汉宫工作过一段时间，他的泡茶技术可是得到女皇陛下的认可的。” “哦？是吗？”艾尔文有一瞬间的心动，他忽然想试试这位特工的泡茶技术，啧啧啧，早知道就不在最开始的时候连喝都没喝一口就拒绝对方的服务了。 想到这里，艾尔文突然皱眉，差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怎么能因为区区红茶，就破坏了自己的摸鱼大计呢！ 见艾尔文还有功夫在那里愣神，夏洛克出声问：“莫里亚蒂教授，你今天的任务量真的能完成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麦考夫的效率预测其实是大致准确的，每天需要处理的案件有几百件，高强度、长时间的思维运转连他都有些吃不消，他不相信艾尔文喝个茶、吃个甜点就要花上很久的做法，能完成今天的任务量。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艾尔文自信地回了句，然后扬长而去，他打算去厨房看看甜点做得怎么样了，刚出烤箱的甜点是最美味的。 一个多小时后，吃饱喝足的艾尔文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一坐定，艾尔文就能够感受到一道不满的视线从自己的侧面射来，不用猜就知道，这道视线的主人肯定是夏洛克。 不过艾尔文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开始继续工作。 和其他人一次看一份卷宗不同的是，艾尔文每次都是一口气拿两份卷宗，然后同时翻开。 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左边的卷宗内容上，从来没有看向右边，可右手却也在翻阅着这一边的卷宗。 左边的卷宗阅览完，右边的也结束了翻阅。 这之后，艾尔文把两份卷宗放到没问题的一边，然后继续下两份的审阅。 “右边的卷宗你明明一眼都没看，是怎么确定没问题的？”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艾尔文的身后，吓了他一跳，手上的东西也掉到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艾尔文转头，无语地看着罪魁祸首——夏洛克。 “夏洛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突然冒出来？” “这就是你虽然总是偷懒，却依旧可以完成工作量的原因？”夏洛克不满地看向艾尔文，有些生气。 “通过，”夏洛克扫了眼艾尔文桌子上的资料，感觉有些头疼，“忽略一半的卷宗？” 他就说！莫里亚蒂的效率怎么可能是他的两倍！这其中果然有猫腻！ “莫里亚蒂教授，你不会是达克赛德派来卧底的吧？”夏洛克盯着艾尔文，幽幽地问。 “嘿！夏洛克，注意你的言辞！” 夏洛克没想到，莫里亚蒂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生气。 他是怎么做到理不直，气还那么壮的？ 夏洛克都要被气笑了。 第147章 #琼斯医生再访 #琼斯医生再访 艾尔文这边的争论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很快， 麦考夫和布鲁斯便聚到艾尔文的桌前。 弄清楚前因后果后，麦考夫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缓解眼睛的干涩， 一边说：“莫里亚蒂教授是内鬼倒不至于，单纯想要偷懒的可能性倒是比内鬼的可能大些。” 看来艾尔文喜欢摸鱼的习惯已经深入人心，麦考夫宁愿相信他是想要偷懒，都不太相信他是个卧底。 不过， 这种偷懒的行为依旧很不像话。 哪怕是布鲁斯都向艾尔文投来不赞成的目光。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人力有限，他们不可能再额外匀出一个人来， 对已经筛查过的卷宗进行再一次的检查， 因此，正确率全靠自觉。 毕竟，也许只是一个小疏忽， 就会让一个本该被控制起来的被污染者逍遥法外。在伦敦的某个不知名角落， 污染掉那片土地上的人心。 “诸位，”艾尔文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有些不满， “你们这是全都认为夏洛克的推测是正确的了？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 我其实可以一心二用，同时审阅两份卷宗？你们做不到，可不意味着别人也做不到。” “一心二用倒是有这个可能， ”夏洛克点了点头，但转而一针见血地指出， “但你怎么可能做到不看另一份卷宗便能做出判断？” “那是因为”艾尔文有些不耐烦， 正待解释，眼睛在不经意间瞥到桌子上的甜点， 脸上烦躁的情绪一收，突然看向夏洛克，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夏洛克，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又是打赌？] 夏洛克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收了收，他现在一听到“打赌”这个词就头疼。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来，自己和麦考夫还有一场赌局呢，而且更令他烦闷的是，他现在还是出于下风的一方。 “怎么赌？”夏洛克还是不愿意从一开始就输了气势。 艾尔文冲着桌子上的又一大堆卷宗努了努嘴，那是刚刚他跑去厨房吃甜品的时候，特工们再次堆上去的新卷宗，整整100份，五大摞，不多也不少，就等着人来审阅了。 “现在，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审阅这一百份卷宗，如果能够做到没有错漏，算我赢，反之则是你胜，如何？”艾尔文笑着对夏洛克说。 只是一百份，等艾尔文审阅结束，他们三个人分一分，很快便能知道艾尔文的正确率究竟如何，也不会花费很长的时间，确实是可行的。 “如果你赢了，要什么？”夏洛克谨慎地问。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艾尔文显得很兴奋，立刻开始计算起来，“我今天的任务是486份，之前已经完成了100份，等我把现在这100份再完成，那就还剩286份” “这样吧，如果是我赢了，那么今天这剩下的286份，就由你来替我完成，如何？”说到最后，艾尔文的小心思展露无遗。 “好。”夏洛克答应得很快。 一个半小时后，酒店的饼房中，传来一声由衷的赞美。 “天呐，欧文先生，这份开心果树莓蛋糕的味道太棒了，口感绵密、清新香甜，真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多谢您的赞美，莫里亚蒂教授。”头戴厨师帽的特工有些开心地说。 他接到的任务是保障酒店内众人的饮食需求，这对于曾经当过一段时间酒店饼房行政厨师长的他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差事。 一般来说，像这种上级交办的任务，重中之重是做好食品安全，至于食物的美味与否，只是锦上添花的项目。 但他没想到，只是这么一项严肃普通的工作，居然也会得到一些额外的情绪价值。 如果自己精心制作的甜品能够得到认同，自然是额外的快乐，而这，几乎全是由这位莫里亚蒂教授提供的。 “莫里亚蒂教授，您其实不用每次都亲自来厨房拿食物的，我可以为您送到桌子上。”特工说。 艾尔文现在对麦考夫很欣赏，不愧是为了能够找到一条合适的腰带，不惜多打倒几个警卫的男人，生活品味很对艾尔文的胃口。 吃饱喝足后，艾尔文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桌子上却连一张纸都没有，干干净净，看着让人舒心。 与之相对的，是夏洛克那张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以及他的桌子上，堆得更夸张的卷宗。 是的，不久前的打赌，艾尔文赢了，而且赢得彻彻底底。 一百份卷宗，他找出了三份有问题的案件。 经过夏洛克他们的检查，得出结论，艾尔文的正确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这不可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结果让夏洛克无法接受，他提高了声量，难以置信。 [怎么做到的？当然是把莫里亚蒂拉来做帮手啊！] 艾尔文在心中回答道。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艾尔文便和莫里亚蒂约定，他自己看左边，而莫里亚蒂看另一边，这样一来，艾尔文的效率直接翻倍。 成功给自己争取了半天的假期，艾尔文有些无聊地拿出手机翻看起来。 一打开，99＋的信息便跳了出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电子邮件，还有一些是未接来电。 百无聊赖地往下翻阅这些信息，绝大多数艾尔文都没有打开的欲望，但是划拉了一会儿，动作突然顿住了。 艾尔文看到，有一个人连着给自己打了32通电话，虽然一直没有打通，却依然没有放弃。 呃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艾尔文有些心虚。 做了一会儿思想建设，他终究还是打了过去。 “琼斯医生，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什么事情？！！莫里亚蒂教授，你说我有什么事情？！！” 琼斯医生激动到了极点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声调高昂、语速很快，像是要把内心压抑已久的激烈情绪一股脑地全都倾泻出来。 “别激动，琼斯医生，您要不然先平复一下情绪？”对方的高亢声音让艾尔文的耳膜都有些刺痛，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你人呢？”琼斯医生不客气地问。 “方便来医院吗？”医生又问。 艾尔文环顾一圈周围的情况，有些为难地说：“呃，不是很方便。” “地址在哪里，我这就来。”医生不容置疑地说。 “好，好吧。”艾尔文只得无奈地说。 半小时后，琼斯医生来了，拎着个医药箱。 在门口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他被特工放了进来。 “琼斯医生，我”艾尔文主动迎了上去。 琼斯医生站定，上下仔细打量了艾尔文几眼，这之后，他冷笑出声：“莫里亚蒂教授，您之前出院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把事情处理完就回医院！可现在呢！都过了多少天了？人也看不见，打电话也不接，您不会把答应我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吧！我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琼斯医生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委屈。 早知道自己的这个病人那么不听话，他当初就不该松口放他离开！ 单独来到一间不被打扰的房间，艾尔文开始接受琼斯医生的检查。 为了缓和气氛，艾尔文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琼斯医生聊起医院的情况。 “哦？那个布瑞恩不再是圣彼得医院的院长了？”艾尔文出声问，但语气之中的惊讶之意很有限。 本来当初布鲁斯把这位人品差劲的布瑞恩放在院长的位置上，就是权宜之计。艾尔文知道，以布鲁斯那嫉恶如仇的脾气，是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人长期担任自己医院的院长。 “是的，当上圣彼得医院的院长后不久，布瑞恩就因多项罪名被提起诉讼，而且全都败诉了，最终被投进了医院。” 琼斯医生诉说着布瑞恩的下场，脸上是大快人心的畅意，他也早就看不惯布瑞恩很久了，像这样的人渣败类，监狱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那现在圣彼得医院的院长是谁呀？还是老院长吗？”艾尔文顺口问了句，但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感兴趣，只是再挑个话题罢了。 听到这个问题，琼斯医生处理伤口的手稍微慢了一拍，但因为动作足够轻柔老练，艾尔文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 “老院长现在已经是韦恩医药集团的董事长了。” “哦？那算是高升了，是件好事啊！”艾尔文惊讶地说，“老院长我之前接触过，是个好人，布鲁斯把他放在医药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算是人尽其才了，想来肯定可以为伦敦市民带来一些益处的。” 说着说着，艾尔文就把这件事情和他们现在忙活的事情联系起来了。 幸好达克赛德污染人类并不是没有限制的，需要对方起恶念才行。 品德高尚的人如老院长，可能一辈子都动不了几次恶念，达克赛德想要污染他，肯定得狠费一番功夫； 而卑劣低下的人如布瑞恩，或许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干坏事，对于达克赛德来说，影响他完全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现在圣彼得医院的院长是谁？”艾尔文又问。 正好琼斯医生的工作到了尾声，他示意艾尔文可以穿上衬衫，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医药箱。 一切整理完毕，琼斯医生拎起箱子，站了起来，这才对艾尔文说：“我。” “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让艾尔文有些没听懂。 “如果您不是在外面那么久都没有回医院，就不会错过圣彼得医院院长变成我的消息了。”琼斯医生的语气中依旧带着些许不满。 “哦？是吗？”艾尔文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终于把琼斯医生应付走了。 艾尔文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还得到一个消息，这次将会是最后一次换药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就好。 琼斯医生哪里都好，就是太敬业了，哪怕当了院长，也不忘亲自跑来给自己处理伤口。 —— 艾尔文他们在酒店每天忙活的成效很快体现了出来。 半个月后的某天，达克赛德在又一次影响了一个人类后，终于暂时停下了脚步。 他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达克赛德本以为会给这座城市带来惊涛骇浪，没想到只是一点点涟漪。 达克赛德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写满了不悦。 经过一番探查，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第148章 改变策略 #改变策略 事情其实还要从达克赛德污染完一位中学校长说起。 那位校长其实平日里的风评不错， 也勉强能做到恪尽职守，唯一的缺点在于，不时会有对异性有一些出格的想法。 尽管已经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 也有了一位爱他的妻子， 但他依旧经常产生对于学校里某些年轻女老师的觊觎。 好在每次都忍住了，并没有实际行动。 如果故事一直就此发展，充其量也就是人类对于异性本能的爱慕。 然而，不幸的是， 他成了达克赛德的猎物。 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就和之前的几十起悲剧大差不差，在某个周三上课的时间， 这位中学校长冲一位单独来校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的女老师下手了。 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就此香消玉殒。 而这个中学校长也因为**、杀人等多项重罪而锒铛入狱。 这一切都被达克赛德默默看在眼里。 “让我来看看现在的伦敦， 情况怎么样了。” 喃喃了几句，达克赛德站定，闭上双眸， 头微微扬起， 双臂微张，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几秒后， 达克赛德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 下一刻， 一道道黑色虚影飞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被达克赛德吸纳到体内。 这些黑影都是达克赛德的分身。 之前为了能够提高效率，达克赛德不得不制造出分身， 从而做到在同一时间影响更多的人。 但分身的代价是本体力量的分散。 所以，为了能够更好地感受自己的成果， 唯有将分身暂时收回。 然而， 就在达克赛德特意花费一番功夫，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查看自己的成果时，看到的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在他的预想之中，经过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按理来说，伦敦这座城市虽然还没有彻底沦为黑暗的深渊，但他所影响的那些人类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才是。 他想看到的是伦敦各处都开始出现斑斑点点的黑色痕迹，就像是一片广袤草原中，各处开始出现黑色的焰火，并且在不断地向周围扩张，所到之处，生机断绝、焦黑一片。 然而，如今在他的感知下，伦敦倒是起火了，但仅仅只是在一个孤悬伦敦城外的一座小岛之上，而且完全没有向周围扩散的趋势。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意识死死盯着那块无名小岛，达克赛德周边的空间更加扭曲了，透过空间裂缝，可以看到无尽的黑色火焰于其中燃烧。 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周遭暂时恢复了平静。然而，达克赛德心中的愤怒却依旧没有发泄出来。 忍着怒气，达克赛德身形一闪，下一刻，他出现在了那座小岛之上。 这事一座在地图上没有名字的小岛。岛上荒芜一片、杂草丛生，沙滩空旷而寂寥，不时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双脚踏上沙滩的那一刻，达克赛德的目光便被不远处的一座巨大建筑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座规模庞大、防守严密的监狱，由钢筋混凝土浇灌而成的高墙厚壁给人极大的压迫感，铁丝网被扎得细密齐整，闪烁着丝丝蓝光，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想要去触碰。 摘下墨镜，达克赛德眯了眯血红色的眼眸，打量着面前的监狱，冷哼了一声。 下一刻，他迈步向这座气势非凡的监狱走去。 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厚重的墙壁完全无法挡住达克赛德的脚步分毫，也没有任何一个安保措施察觉到外人的入侵。 进入监狱内部，达克赛德饶有兴趣地参观起来，看不到一丝怒容。 这所监狱最有趣的地方其实在于，居然没有一个活人看守，完全是用机器人代替狱警的职责。 “这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避免更多的人被影响吗？”达克赛德一眼就看出了这所监狱设计者的心思。 默然走过一间间独立牢房，达克赛德不时能够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这些牢房之中的囚犯，无一例外，全都是不久前自己的目标。 好好好，他就说怎么伦敦各处并没有像他想象得那样“黑烟”四起，原来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目标全都被击中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让他们还怎么影响别人？ 还能影响什么？ 周边海水里的鱼吗？ 想到这里，达克赛德怒极反笑。 “呵呵，以为这样就能赢吗？那可就太异想天开了！” 冷冷留下这一句，达克赛德拂袖消失在监狱中。 —— “老天，布鲁斯，你果然是不睡觉的是吗？居然还有空搞出这些东西？” 颠了颠手上厚厚的一沓设计图纸，艾尔文忍不住诧异地问布鲁斯。 这堆花花绿绿的资料便是阿卡姆疯人院伦敦分院的设计图纸，刚刚，布鲁斯突然来到艾尔文的面前，交给他过目的，而且还告诉他，图纸上的监狱已经建好了，甚至已经投入使用。 布鲁斯可没有自己的外挂，每天分给他的任务那么繁重，他居然都能抽出时间来从无到有建造出一座监狱来，真是拼了。 虽然艾尔文完全看不懂这些工程设计图，也能轻易看出来，这堆图纸的设计不易。 而布鲁斯说，这全都是他在这段时间审核完自己那份卷宗后的剩余时间自己画的，完全没有假借他手，从头到尾都是布鲁斯一个人弄出来的。 “因为有原型参考，所以速度快一些也就不足为奇了。”布鲁斯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你所说的快一点，是指一个人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就干完了一个团队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吗？” “结合我们此次所遇到的危机，我对伦敦的这所阿卡姆分院做了一些改动，比如监狱采取无人化的方式取代所有警卫；还比如将囚犯分开管理，并且定期给他们做心理测试” 把这堆看不懂的资料还给布鲁斯，艾尔文打断了对方的讲解，“我想，你应该已经尽可能地用这所监狱来隔绝这些人对于广大伦敦市民的影响了吧？” 布鲁斯的讲解声为之一顿，像是被噎了一下，“呃，好吧，你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就比如我采取的” “好了，好了，”艾尔文摆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了，“具体的细节就不用说了，反正我只需要知道一点，除了你以外，不会有人能做得更好就是了。” 布鲁斯沉默了，接受了对方理所当然的认同。 他又不是那种过分谦逊的人，没有必要谦让什么。 “按照我的设计，这座监狱可以容纳一千多的犯人同时被羁押，”顿了顿，布鲁斯眉头蹙起，“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收押犯人的速度减慢了很多。” “何止是减慢了，”一个声音插入讨论，是麦考夫，“我们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在案卷中发现有问题的案子了。” 这两天，几人晚上一汇总，发现大家一天的收获居然都是0！ 这之前，每个人都以为是今天自己分到的卷宗恰好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其他人手里的问题卷宗应该会多一些。 但如今看这个情况，已经不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难道是达克赛德暂时收手了？放弃了？”华生下意识问。 “和这个可能性相比，我倒是更倾向于达克赛德是转换了思路，采用更加隐秘的方式继续自己的行动。”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 他永远都不会把事情往好处想，或许这种侥幸心理，正是敌人所希望看到的。 “或许是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效实在太好了。”布鲁斯说。 “效果好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华生问。 “是的，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也让达克赛德意识到了不对。”布鲁斯点了点头，说。 “嘿，诸位，不用苦着一张脸，这至少意味着，我们每天不用再和这些一眼看不到头的卷宗打交道了不是吗？”艾尔文开了个玩笑。 想来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应该还会像前几天一样，再也找不出有问题的卷宗了。 只可惜，这个玩笑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其他人依旧面色严肃。 艾尔文微微叹了口气，调节气氛失败。 麦考夫没有理会艾尔文开的玩笑，认真地说：“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达克赛德到底在暗中做了什么。” “最糟糕的情况会是，达克赛德明明已经下手了，但我们却完全找不到对方行动的端倪。”布鲁斯也附和道。 第149章 摸鱼失败 #摸鱼失败 [端倪吗？] 艾尔文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 咀嚼着这个词，神色专注。 忽然，艾尔文面色一凝， 看向布鲁斯， 问：“布鲁斯，你在阿卡姆伦敦分院里应该设下层层监控了吧？” “那是自然。”布鲁斯点头。 “那你现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能量在那里出现过。” “你的意思是，达克赛德可能去过那里了？”麦考夫的身体微微前倾， 问。 面对询问，艾尔文没有应声， 只是看着布鲁斯快速操作着一个比电脑要小一点的设备。 随着布鲁斯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屏幕上显现的花花绿绿数据也在不断变幻。 等了一会儿，布鲁斯的动作停住了，他环视众人， 严肃地说：“阿卡姆伦敦分院确实在几天前捕捉到了异常能量， 并且初步断定来源正是达克赛德。” “唉，那破案了， ”艾尔文上身向座椅仰去， 叹了口气， “我们把达克赛德好不容易污染的目标全都一股脑抓完了，然后集中到一个鸟不拉屎的海岛上，而这件事终于被正主发现了。” “嗯， 看来是被发现了。”麦考夫点了点头，神色间却并没有多少焦急之意。 不只是麦考夫， 其他人也都没有露出什么恼怒或是担忧的神色。 华生看着屋里的情况， 有些疑惑，“你们都不着急的吗？敌人可是都发现我们的布置了！” 布鲁斯合上屏幕， 向华生解释道：“华生医生，事实上，我们打从建立阿卡姆医院的那天起，就没有想着要瞒过达克赛德。” “甚至，”艾尔文接口继续说，“我们其实还有些期待达克赛德能够尽快发现那里。” “啊？为什么啊？”华生更加无法理解了。 环视众人，捕捉到他们脸上不合常理的些许喜色，这合理吗？完全不合理啊！ 华生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前段时间每天几百起案子的侦破，把这些顶级的头脑给逼到走火入魔了？ 华生是这么想的，但却没有说出来。他和夏洛克可不一样，还是有一些情商的。 不过，华生医生算是在场几人里，唯一像是白纸一样的存在，心思几乎完全写在脸上，在想什么一看便知。 于是，布鲁斯贴心地解释道：“华生医生，那是因为，我们在等待达克赛德的反应。” “截至目前为止，由于我们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位敌人，仅仅是通过他的行为模式、影像资料，以及”布鲁斯看了眼艾尔文，“莫里亚蒂先生的介绍，来间接了解他。” “但是这些显然是不够的，我迫切想要得到更多和他有关的情报，同时也想要搞清楚，对方究竟要和我们打什么牌。” “对于我们的这种近乎于釜底抽薪的做法，对于达克赛德来说，无异于迎头痛击。而我们想要看到的，就是达克赛德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会怎么做。” “是在恼怒之下直接掀桌子？” “还是会依旧坐在牌桌上，继续见招拆招？” 华生有些懂了，“那现在我们也算是试出达克赛德的态度了，显然是第二种啊，这应该是好事吧？” 对上这种在武力上有绝对优势的敌人，当然是希望对方能够不要使用武力，而是和己方进行智力上的比拼。 “是的，是好事，但却并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因为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是一个智力和武力兼具的敌人。”布鲁斯嘴角的笑容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严肃起来。 —— “这是今天的第多少趟了？” 伯特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胳膊，忍不住问旁边的马修。 他情愿重新参加体能特训，都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实在是一种煎熬。 “唉，应该是第七趟还是第八趟来着的？实在太多了，我早就弄混了。”马修放下手上的厚重卷宗，叹了口气。 他们现在所处的房间算是一个中转站，所有尚未审阅以及审阅完的卷宗全都在这里中转，经过整理，然后分发给艾尔文他们。 “这一天天的，那么多卷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伯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好了，别说这些了，”马修拍了拍伯特的肩膀，“我们再怎么累，也只是干些搬搬东西的体力活儿罢了，里面的先生们可是要一本本审阅的，他们可比我们辛苦多了。” “呃，那到确实如此。”伯特看着这些堆得老高的卷宗，有些心有余悸，他完全无法想象，这些已经比人还要高的卷宗到底要怎样才能完全看完。 “在聊什么呢？” 一个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语调很自然，因此虽然是突然响起的，却并没有一惊一乍的感觉。 “哦，在聊最近的工作量变得越来越大了。”马修下意识回答了一句。 “是吗？唔，确实。”身后的声音依旧很温和。 “哥们，你今天搬了多少”马修一边说，一边转身看向对方，但话却在看到对方的下一刻噎住了。 “呃莫，莫里亚蒂教授！居然是您。” 见背后的人不是同事，而是莫里亚蒂教授，马修的尴尬中透着一丝惶恐。 “我们刚刚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在，在” 他们毕竟是特工，有守则约束着，刚刚的话如果深究起来的话，确实可能会受到惩罚。 “没关系，你们不用跟我解释这些，”艾尔文摇了摇手，制止了马修的解释，“我又不是麦考夫，不会那么严厉的。” “呼——”马修他们很明显松了一口气，“那真的太感谢您了。” “不过，这段时间，您和几位先生确实都辛苦了。”马修用敬服的目光看向艾尔文，语气真诚地说。 他能够看出来，哪怕莫里亚蒂教授算是这几位先生里工作时间最短的那位，眼底也已经能够看到遮掩不住的青黑，透着深深的疲惫。 艾尔文略微露出一个笑容，没多说什么，“继续干你们的事情吧，今天晚上应该还得搬一趟。” 说完，艾尔文迈步绕过两位特工，向外面走去。 他得好好缓缓。 像前几天那样没有任何收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对于艾尔文他们来说，每天累死累活地审阅卷宗，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和周而复始地向山顶推巨石的西西弗斯没有什么区别。 每天要审阅的卷宗不断增加，到了最后，哪怕是有外挂的艾尔文都没有办法摸鱼了。 然而，尽管每天都没有收获，但艾尔文他们却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达克赛德停手了。 看出这点很简单，从伦敦在这段时间以来的犯罪情况变化便能看出端倪。 布鲁斯建立了一个数据分析模型，专门用来分析伦敦的犯罪情况。 得出的结论是，伦敦的犯罪率在非正常增长，原因是受到了额外因素的干扰。 连华生都知道，这所谓的“额外因素”，肯定就是达克赛德的原因。 所以，事情终究还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敌人有所动作，并且已经取得显著成效，但己方这边却连对方是怎么做到的都不知道。 “以我所制作的这个模型的运行结果来看，如果我们依旧无法察觉并阻止对方的动作，不出三个月，我们就会在这场游戏之中输掉。”布鲁斯在刚刚这样对艾尔文他们说。 从比人还要高的一摞摞卷宗中暂时抽身，艾尔文走出房间，在酒店自带的花园中散起步来。 这片花园如同城市中的隐秘绿洲，绿植花草有被精心修剪过，但却依旧保留了足够的自然和生动。 身处绿绿葱葱的绿植之中，艾尔文烦闷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慢慢踱着步子，艾尔文自言自语地说：“不能再这样继续了，完全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是，每天工作那么长时间，我可从来没受过这委屈。” “啧，是啊，确实不是长久之计，那你倒是说说，达克赛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夏洛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打断了艾尔文的自言自语。 事实上，早在艾尔文向外走的时候，夏洛克就跟在后面了。 本来以为艾尔文又是要去摸鱼偷懒，但没想到，他居然是在思考正事，这让夏洛克对艾尔文的观感好了一些。 然而，艾尔文最后那句，夏洛克好不容易产生的那点可怜兮兮的好感又没了。 “哟，夏洛克，你也出来了？也是偷懒，啊不，休息的？”艾尔文有些稀奇地看着夏洛克，说。 夏洛克并没有理会艾尔文的调侃，皱眉思考着什么。 此刻的花园之中只有夏洛克和艾尔文两个人，周围很安静，能够清楚地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艾尔文忽然有些感慨，“这应该算是我和你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呆在一个地方吧？真是难得啊。” 艾尔文，又或者说是他说扮演的莫里亚蒂这个角色，在以往，只要和夏洛克对上，不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那至少也是互不相让、针锋相对。 如今能一起在花园里思考问题，还没掐起来，属实是第一次。 第150章 你确定要让莫里亚蒂出来？ #你确定要让莫里亚蒂出来？ 随手拉过花园中的一把椅子， 艾尔文坐上后，仰头望向天空。 朦胧的雾气笼罩住整个伦敦，昏黄的灯光在雾中氤氲， 勉强可以照亮下方的花园， 但人的面部却看得不是很真切。 “夏洛克，你不是自诩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头脑吗？想出来了吗？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毕竟，这样下去可不行，随着时间的推移， 伦敦所发生的恶劣案件只会更多，很快就会到达我们所能处理的极限” 艾尔文出神地望着朦胧的天空， 说话声很轻， 几乎要和周围的薄雾融为一体。 说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艾尔文这才稍微分了些注意力给周围。 猝不及防之下， 正好和夏洛克那双锐利明亮的视线相撞。 夏洛克距离艾尔文很近， 半米不到，一直在直勾勾地望着艾尔文， 这种打量的目光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 艾尔文有些无语， “上帝啊， 夏洛克，你这是又怎么了？” 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夏洛克倒也坦荡， “只是好奇你的状态罢了，双重人格障碍？呵呵。” “怎么， 你到现在都还不相信？” 面对质疑， 艾尔文完全没有一点辩解的想法，完全就是“爱信信， 不信随你”的态度。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知道，夏洛克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这和夏洛克侦破案件不一样。对于切切实实的案子，还可以通过搜寻线索来寻求真相，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问题，夏洛克便有心无力了。 “我知道，你其实没有必要撒这个谎，这并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夏洛克淡淡道。 “不过，”夏洛克突然将双手搭在艾尔文的肩膀上，凑近盯着艾尔文的眼睛，饶有兴趣地说，“莫里亚蒂，就是之前的那个莫里亚蒂，他还在吗？你可以把他弄出来聊聊吗？” 夏洛克的目光实在太过热烈，艾尔文甚至感受到了类似于火焰的灼热。 “你确定要让他出来？莫里亚蒂当初都干了些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就不怕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吗？”艾尔文都要被夏洛克气笑了，没好气地说。 艾尔文觉得，世界破破烂烂，只有自己在缝缝补补。 在艾尔文看来，夏洛克的这个提议，就像是在伸出手指在戳破自己好不容易修补好的衣服。 [夏洛克要见我！艾尔文，你放我出来一会儿可以吗？算我求你了！夏洛克，哈哈哈哈，他果然还是对我念念不忘，我就知道] 艾尔文刚想再嘲讽夏洛克几句，却没想对方的话引发了连锁反应，脑海中，莫里亚蒂开始变得异常兴奋。 疯狂又神经质的呓语在艾尔文的脑海中响起，吵得他眉头直皱，嘴唇抿得紧紧的。 “你怎么了？”察觉到艾尔文的异常，夏洛克立刻问，但言语间没有关怀，只是好奇。 “你还好意思问？当然是你的莫里亚蒂开始闹腾了！他正在我的脑子里嚷着要出来见你呢！”艾尔文没好气地说。 “那正好，你让他出来一会儿吧？”夏洛克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是，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拦住莫里亚蒂不让他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我自己吗？你知道，如果没有我，会发生什么吗？” 艾尔文气极反笑，他觉得既荒谬又无奈。 如果把莫里亚蒂形容成一只剧毒蜘蛛，那艾尔文自己的定位就是关着这只蜘蛛的玻璃箱子，目的是为了避免有人因此丧生。 而夏洛克这种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的样子，在艾尔文看来，就是在猛砸本就不算结实的玻璃箱，完全不考虑这样做所可能带来的后果。 “什么？” “还记得莫里亚蒂当初把华生的身上绑满炸\弹的那次吗？” “呃，记得。”夏洛克显然是想起了这件事，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终于收敛了一点。 “你当时难道没有觉得莫里亚蒂有些虎头蛇尾吗？明明舞台已经搭好，却在最后即将上场的前一刻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你想说什么？”夏洛克的嘴角开始下压。 “呵呵，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我恰好在那次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莫里亚蒂本来是打算把你和华生，连带着他自己一同炸死的。”艾尔文冷冰冰地说。 “轰——”艾尔文用手做了个爆炸的手势，“你们将会一起被炸得尸骨无存。” 他完全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更没有吓唬夏洛克的意思，说的就是事实。 最后，艾尔文实在不耐烦了，不客气地说：“如果你真想见到莫里亚蒂，那就要祈祷他可以重新夺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了。” 夏洛克的视线移向别处，有些尴尬。 见夏洛克难得露出理亏的表情，艾尔文冷哼了一声，同样把脸别向另一边。 花园中的氛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艾尔文和夏洛克之间难得还算友好的单独相处时间，仅仅只维持了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被破坏殆尽。 这种变扭的氛围让艾尔文感觉很不舒服，但他却并不打算率先离开，总觉得提前走就是主动认输。 看夏洛克那副都要把面前的灌木丛看出花来都不愿意挪动位置的样子，显然和艾尔文的看法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艾尔文自然更不会主动离开了。 两人就这么在暗中较起劲来。 打破这段难捱沉默的是一道来电铃声，来自艾尔文的手机。 拿出手机，艾尔文看了眼来电显示，想了想，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教授，你居然接电话了？”对面的人显然对于这通电话能打通很意外。 “罗伯特院长，您有什么事情吗？”艾尔文问。 如果不是实在觉得无聊，艾尔文可懒的接罗伯特的电话。 这位罗伯特院长是心理学院的副院长，分管教务，和自己，准确来说是莫里亚蒂一直都不是很对付。 但是因为莫里亚蒂一直和校长的关系很好，使得罗伯特尽管一直看莫里亚蒂不爽，却一直拿他没什么办法。 “莫里亚蒂教授，您的手机可真难打啊，比校长都忙”罗伯特阴阳怪气地说。 然而，不等他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罗伯特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脸色立刻变得涨红，血气上涌，咬牙又拨了回去，对面接得倒是快。 “罗伯特院长，不好意思，刚刚可能是不小心误触了挂断键。” 艾尔文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说是道歉，却完全没有一点歉意的意思。 “你”罗伯特还没说出口的质问就这么被噎了回去，不上不下，脸色变得更差了。 “呼——”长长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怒火，罗伯特这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莫里亚蒂教授，您已经请了三个月的假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继续教学工作？” 哦，是这么个事啊？教务确实是罗伯特的工作。 艾尔文瞥了眼夏洛克，然后说：“具体的时间还不确定。” “不确定？”罗伯特的语调拔高了一个八度，“莫里亚蒂教授，按照学校的章程规定，教授是不被允许在一年的时间里请假超过四个月的，如果您再不回来继续教学工作，我可就要按照规定给您处罚了。” 艾尔文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跃跃欲试，但他懒得管，“我现在确实有事脱不开身，教学任务的话，你可以找别的教授帮我带呀，比如” 脑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艾尔文说：“哦，比如莱克特教授，可以让他帮我代一段时间的课程。”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的请假问题，而不是你的课由谁来带的问题。”罗伯特被艾尔文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跳脚。 “哦，是吗？”艾尔文不客气地说，“如果您对此有异议，可以去找校长反应。” 不等罗伯特再说什么，艾尔文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然而，正打算把手机放回口袋，艾尔文忽然在无意间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图标，脑中灵光炸现，他的动作僵住了。 不知维持了这个动作有多久，艾尔文忽然抬头，看向默默等待在一边的夏洛克，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夏洛克，我想，我知道怎么找到那些被达克赛德做下手脚的案件了。” 夏洛克：！！！ 撂下这句话，艾尔文径直回到宴会厅。 “莫里亚蒂教授，还有，我亲爱的弟弟，你们这是去哪了？” 一进宴会厅，麦考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对于艾尔文和夏洛克组团摸鱼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 本来如今压在每个人身上的任务都变得极其繁重，已经无法支撑团队里半数的成员全跑去偷懒摸鱼了。 艾尔文像是没有听到麦考夫的声音一般，自顾自走向华生，“华生医生，请把今天的所有案件目录给我一份。” 华生负责分拣今日份的所有案件卷宗，当然也是有汇总目录的，上面简要写明了每一个案件的基本情况，包括被害人是谁、案发地址等等。 见此情景，麦考夫咽下了指责的话语，他看了眼夏洛克，察觉到艾尔文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便也开始静观其变。 却见艾尔文像是早就有了目标，手指不断下滑，对着目录检索起来。 很快，手指在目录的三分之一段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华生医生，请把这份案件的卷宗拿给我看看。”艾尔文说。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来找到达克赛德做了手脚的案子？”夏洛克实在忍不住了，立刻问。 “什么？你找到方法了？”麦考夫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 “容我先卖个关子。”说完，艾尔文接过华生递来的卷宗，开始认真翻看起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0-160 第151章 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 夏洛克、麦考夫、华生， 连带着问询赶来的布鲁斯，全都凑过来一起查看这个案子。 “诶？这个案子，好像没有发给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手中。” 看了眼卷宗标题， 麦考夫皱眉说。 “是的， 因为从两天前开始，案件数量便急剧攀升，所以，为了能够把有限的精力放在更重要的案件上， 我们对于苏格兰场送来的案子进行了二次分拣，把那些不是非常重要的案件都筛下来了。”华生在一旁解释道。 “这也是我们共同做出的决定， ”布鲁斯点了点头， 附和道，“毕竟，苏格兰场的人除了把涉及普通人犯重罪的案子发给我们， 也把所有与有社会影响力的人士有关的案子全都一并发来了。” 因为已经得知对方更倾向于对社会名流动手， 所以只要是和那些人有关的案子，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盗窃案， 苏格兰场出于谨慎， 也都没有忽略。 这种慎重的态度是可取的， 也是必要的。 但现在，这种模式已经无法长久。毕竟，对于那些富豪政客来说， 关系网极为庞大，产业遍及各行各业， 和他们有关的案子可太多了， 这都还没算那些灰色地带的事情。 因此，除非是受害人或者加害人是那些大佬本人， 否则仅仅只是一些小的盗窃等案子，已经上不了艾尔文他们的书桌了。 砍掉这部分和有影响力人士有关的小案子，也就成了不得不取舍的部分。 而艾尔文现在，正翻看的案子，就是已经被忽略掉的那部分，压根就没有被搬上桌子。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意外事件。 死者是一位富豪的13岁儿子，喜欢运动，尤其偏爱攀岩。 于是，这位富豪斥巨资给自己的儿子在别墅中安装了一整面专业的攀岩墙，各种设备一应俱全，而且全都是最顶级的装备。 意外发生在这个孩子在家进行攀岩运动的时候。 就在他第无数次登临顶峰，正在享受成功带给自己的快乐时，用来保护他的绳索突然发生了断裂。 猝不及防之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十八米的攀岩墙顶端掉落下来。 六七层楼的高度足以让这场意外变成彻底的悲剧。 这个案子在经过当地警方的勘察，初步得出结论，这是一场意外。 断裂的绳索并没有被锐器切割的迹象，只有自然磨损的痕迹。而绳子之所以断裂，是因为这恰好是残品。尽管富豪给孩子配备的攀岩设备全都来自最顶级的工厂，可再顶级的工厂，也没有办法让产品的残次品率降到最低。 为了让推理更加严谨，当地警方甚至专门找到这家生产安全绳索的工厂，请工厂的技术工程师亲自查看，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这个案子之所以被定性为意外事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如果这时人为的，那就意味着这会是事先精心谋划才能达成的。考虑到我们所重点关注的案子基本都是当场发难的激情犯罪，这才让那些特工们把这个案子给筛下来了。” “是的，激情犯罪，”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眯眼看着卷宗的艾尔文终于开口了，“被达克赛德影响后，人变成了被负面情绪支配的野兽，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理智认真谋划了。” 顿了顿，艾尔文意味深长地说：“正因如此，一直以来，我们所要寻找的目标全都是激情犯罪，没有考虑其他情况。” 艾尔文说的是事实，但言语间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这让布鲁斯他们忍不住想到了其他情况。 “你难道是想说”布鲁斯若有所思。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艾尔文像是知道布鲁斯心中所想，抬头冲对方短暂一笑，随后又翻阅起卷宗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想要找到目标的难度可就呈几何倍数提升了。”麦考夫皱眉说，听他的语气，应该也是明白了艾尔文所打的哑谜。 “不过，你应该已经找到捷径了吧？”夏洛克眯起眼睛打量起艾尔文的神色变化，说。 他可太熟悉艾尔文脸上的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了，只要一出现，就意味着对方已经是胜券在握。 艾尔文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提问。 把这份卷宗翻到最后一页，艾尔文将其放在桌子上，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它，环视了一圈众人，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先生们，我发现这份卷宗有问题，怎么样，来个无奖竞猜吧？看看谁能发现问题所在。” “无奖？”夏洛克露出一个不屑的神色，但手却很诚实，率先抓起桌子上的卷宗，同样认真翻看起来。 在他们研究卷宗的时间里，艾尔文一直在摆弄自己的手机。 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变幻不定，时而冷笑、时而无奈。 偶尔还会用旁边的电脑查些资料。 华生见艾尔文在一旁独自忙活，有些好奇，凑过去看，却发现对方查的资料非常杂乱，有不少是社会各界名流的资料，但更多的却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某科技公司的年报、某五星级酒店的装修布置等等等，看的华生一头雾水，一度让他以为艾尔文是在胡乱搜索打发时间，但看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在乱搞。 “这案子确实有问题。” 一同看完卷宗，相互对视片刻，夏洛克一锤定音。 “不是意外？”华生问。 “当然不是意外，其实，当时的警方只要再多查查这个，还有这个，便能发现，这其实是一场被人精心掩饰过的故意杀人案。” 夏洛克一边为华生解释，一边从卷宗中抽出几张纸，摊在桌子上。 被人费尽心思掩藏在黑暗之中的罪恶，如今却被一眼看穿，放在了明亮灯光下。 或许此时的凶手还在祈祷，希望警方足够愚蠢，这样自己犯下的事情就不会被人发现。他肯定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案子会“有幸”被世间顶级的三位侦探和一位堪称犯罪天花板的犯罪顾问仔细研究。 如果凶手能了解这一点，也不知道他会觉得自己究竟是不幸还是幸运了。 在这帮人的眼里，凶手的一切自以为精妙的布置，全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拙劣又可笑。 麦考夫招了招手，唤来一位特工，“这个案子，处理一下。” 特工恭敬接过卷宗，“是，福尔摩斯先生。” 见夏洛克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案子的问题，艾尔文完全没有一点意外的意思，发现不了问题才是不正常的。 于是，艾尔文直接丝滑地跳到了下一步，“先生们，请移步到会议室，在那里，我将会向诸位讲解我的发现。” —— 一同走在前往会议室的路上，华生实在耐不住好奇，忍不住问身边的夏洛克，“那个案子的凶手到底是谁？” “好吧，我猜你肯定懒得替我解释，我就知道。”见夏洛克又要露出华生熟悉至极的欠揍表情，华生选择换个人来问。 “韦恩先生，您能告诉我，刚刚那个案子的凶手到底是谁吗？” 布鲁斯的眸光微暗，“唉，其实是那位富豪。” 华生惊呼出声，“什么！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子弑父，父戮子，世间悲剧无外于此，而我们这段时间已经遇到两件了。但是，如果我们不能阻止尽快阻止达克赛德，这样的悲剧将会发生更多。” “至于这个案子的具体细节，其实是这样的” 然而，正待布鲁斯想为华生答疑解惑，一个人影突然横插一杠，不客气地从中间挤开了两人。 同一时间，夏洛克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他的胳膊搭在华生的肩膀上，“约翰，我来告诉你，问题的关键其实还在那根出问题的绳子上” 这次，夏洛克一反常态，耐心地为华生讲解起来，不过偶尔会在华生努力思考的时候用目光剜布鲁斯一刀。 布鲁斯只能回以无奈的笑容。 —— 来到会议室，众人在台下坐着，艾尔文则径直向讲台走去。 居高临下看着面前排排坐的众人，艾尔文有种在课堂上讲课的熟悉感。 台上众人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麦考夫的眉头微微皱起，严肃中透着怀疑。 布鲁斯则是单纯的期待。 见艾尔文还在卖关子，夏洛克的怀疑和不满则是几乎要溢出来了。 向来都是夏洛克给别人卖关子，如今却被关子给卖回来了，自然很不爽。 “咳咳，”清了清嗓子，艾尔文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解释起来，“这其实要从莫里亚蒂还掌控着这具身体的时候说起。” “诸位应该清楚，莫里亚蒂一直以犯罪咨询顾问的身份自居，致力于为那些想要犯罪但却苦于想不出完美犯罪计划的人提供咨询服务。” “根据军情六处的长时间调查，确实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你，哦，现在应该说是莫里亚蒂，在背后所干的这些勾当，只是苦于没有切实的可以用来定罪的证据，这才暂时没有动你。”麦考夫双手交叉搭在大腿上，淡淡道。 听上去，艾尔文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让屠夫大发慈悲没有下手一样。 [啧，有点让人不爽啊。] 艾尔文冲麦考夫笑了笑，言语上却丝毫不落下风，“但福尔摩斯先生，您需要承认的是，没有动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军情六处是看中了我的犯罪能力，想要为你们所用罢了。偌大的军情六处，看来顶级人才还是有所欠缺的，也是为难您了。” 麦考夫搭在大腿上的双手分开了，下意识握紧了几分。 旁边，夏洛克难得看到麦考夫吃瘪的样子，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过，我想你们应该还没有具体掌握莫里亚蒂开展犯罪咨询业务的具体做法吧？”艾尔文话锋一转，问麦考夫。 “呃，军情六处暂时还没有，但是已经有眉目了，应该是采用网络的方式。”麦考夫勉强说。 艾尔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为了能够更好地开展这项业务，莫里亚蒂设计了一款软件，所有的咨询活动都在这款软件上进行。这种方式隐秘安全，比线下面对面提供咨询的效率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艾尔文看向夏洛克，主打的就是一个谁都不放过。 “你直接说重点。” 夏洛克能够感受到艾尔文暗戳戳的拉踩，脸上的笑容和自己的哥哥一样，也消失了。 艾尔文瞥了夏洛克一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叙述，“得益于莫里亚蒂那卓越的制定犯罪计划的能力，对于顾客来说，莫里亚蒂不啻于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上帝，不论他们想要得到什么，莫里亚蒂都能帮他们实现。” 将莫里亚蒂最大的秘密之一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并且还把手机上的软件投到大屏幕上。 艾尔文打从站在讲台上，就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总觉得有人在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背。 但艾尔文并没有多意外。 虽然莫里亚蒂一直没有出声反对，但艾尔文知道，这种感觉肯定是因为莫里亚蒂的强烈不满。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之一被人当中讨论，肯定也想把那个泄露出去的人大卸八块的。 “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渴望的东西，或是财富，或是权力地位，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通过个人努力或者是靠运气才能得到。可莫里亚蒂却能够帮助他们实现愿望，只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罢了。” “喏，”艾尔文伸手指了指坐在最后一排的巴巴托斯，“莫里亚蒂做的事情，其实可以类比成魔鬼诱惑人类的行为，同样是需要人类付出一定的代价，同样也是在释放人类心中的恶念。” “那似乎和达克赛德做的事情也有几分相像诶，只是达克赛德要缺德很多，更像是强买强卖，而且还不保证售后。”华生小声嘟囔了一句。 “华生医生说的很有道理，”艾尔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华生的自言自语，肯定了对方的观点。 “人类千百年来，永远都是这样。”最后排的巴巴托斯难得开口了。 他在这里，就像是吉祥物一样，在所有人都在为对抗达克赛德而忙碌的时候，巴巴托斯却像是在豪华酒店度假一般，每天不是美事就是好酒，偶尔还会出去蹦个迪什么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曾经也因为这种态度被麦考夫质疑过，但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艾尔文拉走了。 艾尔文当时是这样劝麦考夫的，“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您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位可是魔鬼，世界会不会毁灭可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更何况，你总不能指望一个魔鬼来拯救世界吧？” 麦考夫无语，“那我们还把这位放在这里干嘛？当吉祥物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拿魔鬼当吉祥物的，搞得好像我们是邪\教似的。” 艾尔文倒是理直气壮，“确实是吉祥物呀，像这种混沌中立的存在，自然是要努力拉到自己这边的。” “好吧，你说的倒也有道理。”麦考夫只能无奈接受这样的抓马现实。 记忆回拢，却听巴巴托斯接着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魔鬼可以实现人类的愿望；但同样，几乎所有人也都知道，想要让魔鬼实现自己的愿望，代价可能是难以想象的巨大，可是呢？还是会有无数的人类想要主动和魔鬼进行交易。” 说到这里，巴巴托斯摊了摊手，表情无辜，“我和人类做交易的时候，可从来都是奉行你情我愿的。甚至，你们人类社会还经常出现赖账之类的不诚信行为，但我们魔鬼就要好很多，从来都是严格履约，不打折扣的！” 听到这话，华生有些新奇地转头看向最后一排的巴巴托斯。虽然已经和这位魔鬼朝夕相处了很长时间，但他还是有些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中年男人，会是神话传说中的魔鬼。 察觉到华生回头望来的视线，巴巴托斯露出一个非常友善的笑容，“华生医生，怎么样，魔鬼交易，童叟无欺，您想不想也和我做个交易呢？想要什么？我保证让您得偿所愿。”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说这件事，华生有些茫然地和巴巴托斯对视上了。 对方的眼睛是微微泛红的琥珀色，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可以反射出华生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华生的身体僵住了，愈发出神地望着巴巴托斯。 “好了！” 一声夹杂着不满的断喝凭空炸响，终于把华生的注意力从巴巴托斯的身上拉了回来。 终于回过神来，华生立刻转回投来，再也不敢去看后排的巴巴托斯，同时发现，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声的冷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这道声音来自讲台之上的艾尔文。 他用警告的目光瞪了巴巴托斯一眼，然后才对已经有些后怕的华生说：“华生医生，你别看现在的巴巴托斯人模人样的，如果你可以看到他的魔鬼真身，就再也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只会想着赶紧远离他。” “魔鬼真身？”华生咀嚼着这个词，已经有些害怕了。 “是哦，比那些神话中的魔鬼形象还要恐怖一万倍的，真正的魔鬼的样子哦。”艾尔文似笑非笑地说。 在艾尔文看来，华生这完全就是被巴巴托斯貌似无害的外表给欺骗了。 这是病，得治，多看看魔鬼真身就好了。 听到这话，巴巴托斯不干了，“嘿，莫里亚蒂先生，你不能这样抹黑我们魔鬼的形象”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艾尔文已经抬高了声音，硬生生打断了巴巴托斯的话，“我们说回莫里亚蒂的犯罪咨询事业。这种近乎于有求必应的能力，我们都可以想见的是，会让莫里亚蒂的犯罪咨询名额变得有价无市，他的顾客全都是非富即贵。” 艾尔文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着重在“非富即贵”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除了华生），都敏锐地捕捉到了艾尔文着重强调的内容，全都若有所思起来。 “等我终于取得这具身体的那一天，我便再也没有接下任何一单的犯罪咨询。但是，因为此前莫里亚蒂在某些高端隐秘的圈层中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哪怕一直没有接单，这些犯罪咨询的单子还是源源不断地向我这里涌来。” 为了让自己的讲解更加生动形象，艾尔文直接打开手机中的软件，下拉出那些大量积压的犯罪咨询订单，这些信息全都投放到面前的大屏幕上。 艾尔文下拉了很久都还没有到底，足可见数量之大。 【尊敬的M先生，我想获得议员之位，可以帮我除掉诺亚奥利弗吗？】 【尊敬的M先生，我的妻子想要通过离婚的方式分得我的财产，请问您可以让我的妻子消失吗？】 众人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一条条订单信息，这对于他们来说，全都是从未接触过的内容。 每个人心中最隐秘的恶念，全都被明晃晃地放在了大屏幕之上。 而且，按照莫里亚蒂设定的规矩，他在客户面前是隐身的，但客户却需要提供自己的详细信息。 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莫里亚蒂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凭空满足客户的愿望，必须要通过制定详细的犯罪计划，来间接帮助他们，而制定计划则是需要大量信息为基础的。 于是，夏洛克他们便能看到，那些甚至经常能够在电视上看到大人物们的名字，如今却频频出现在莫里亚蒂的手机上，很显然，不少都是老主顾了。 在场几人中，就属麦考夫的脸色最差。 他虽然一直自谦自己是“在大英政府中官居末职，做的只是小差事”，但哪怕是华生都知道，麦考夫几乎可以算是大英政府本身。 因此，当麦考夫看到，大屏幕上有不少熟悉官员的名字时，他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与麦考夫那阴沉得几乎能滴水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巴巴托斯，只见他一脸兴奋地从最后一排跑到了第一排，目光炯炯地盯着这些订单一动不动。 艾尔文先是有些无语，转瞬间便明白了巴巴托斯这种举动的原因。 “巴巴托斯先生，您如果想要用这个名单来发展交易对象，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把这些名单给你的。” 艾尔文不客气地说，随后，他不再理会巴巴托斯的哀嚎，继续滑动手机上的信息。 能够看出来，艾尔文显然不是在漫无目的地滑动，而是有特定目标的。 在划过不知道多少条的信息后，艾尔文滑动信息的手指停下来了，放在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名字上。 正是他们才看过的卷宗上面出现的名字，那位杀子的富豪！ 谜底已然呼之欲出。 艾尔文环视一圈众人，这才点开这条信息的详细页面。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是华生医生。 得益于刚刚夏洛克破天荒的详细解释，华生脱口而出，“所以这个富豪在动手前，其实给你发过咨询的请求！” 见连华生都明白了一切，艾尔文点了点头，“诸位应该看出来了，我之所以能够目标明确地选择这个案子的卷宗进行查看，就是因为刚刚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手机里的这么一个咨询单。” “当时虽然只是随意瞄了一眼，但却让我感觉到，这个单子之中，蕴含着极其浓重的杀意，再加上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有达克赛德踪迹的案子，我便将两者结合到了一起。” “这通咨询单子是在两天前发给我的，而富豪儿子因为所谓的意外而丧生的时间则是一天前，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这位富豪在我这里求问无果之下，这才选择自己来动手。” “所以，当他被达克赛德影响后，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而是依旧保持着理智思考的能力。”布鲁斯的蓝色眼眸变得沉凝。 “原来，这就是达克赛德的应对之策。”麦考夫恍然。 “所以，当达克赛德在阿卡姆分院看到那些被我们一网打尽的罪犯后，便想清楚了我们是如何做到的，反思后便改进了自己影响人类的手法，让那些被自己污染的人类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用来支撑自己能够尽量采取隐秘的方式达成目的。”布鲁斯的脸色愈发严肃起来。 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对方出招了，而且效果很不错。 本来通过设定一系列条件，经过层层筛选下来的案件量，已经足够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但好在，成果还算显著。 可如今，敌人学会隐藏了，也就意味着，所能框定的条件瞬间少了大部分，相应的，艾尔文他们说要处理的案子也呈几何倍数的增长，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处理完，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过，”夏洛克反倒是笑了起来，“我们不得不承认，达克赛德的这招确实很管用，除非我们” 夏洛克脸上的笑容猛然一收，抬头盯着还放在大屏幕上的咨询单，“除非我们用这些咨询单来提前锁定有犯罪意图的人。” “当他们产生强烈的犯罪欲望，但却依旧保持一定理智的时候，为了能让事情变得万无一失，手上恰好有一位卓越的犯罪咨询顾问的联系方式时，找这位顾问求取犯罪计划，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更何况，莫里亚蒂先生的客户和达克赛德的目标都是有影响力人士，在名单上其实是高度重合的。”麦考夫进一步分析道。 “诶？这样一想，我们得庆幸莫里亚蒂教授现在是我们这方的人，不然，单就这么一个名单，如果泄露给达克赛德，岂不又是给对方增加了一个轻有力的助力？”华生有些后怕地说。 “多谢华生医生的夸奖，不过，如果我真的反水加入了达克赛德的阵营，所能给他带来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一份名单那么简单。”艾尔文笑着说。 “要知道，那个富豪的犯罪行为，是因为我们几个人一起来审阅，这才在几分钟内就看出了问题。但是，这个案子在警方那里，可是被定性成意外事件的，足见他在普通人的序列里，已经算是足够优秀了。” “而如果，当然只会是如果，”艾尔文嘴角的笑容不变，“这场案子是由我来策划的话，虽然不能打包票说永远不会被破获，但至少也不会让各位先生那么容易就发现问题。”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麦考夫的面色有些铁青。 他知道，艾尔文这样说已经算是谦虚了。 要知道，正如此前所说，麦考夫还是动用了国家机器，发动不少军情六处的特工，历时很长一段时间，这才发现了莫里亚蒂犯罪咨询事业的蛛丝马迹。 如果说此前的工作难度是正常甚至是有些简单的话，如果艾尔文真的加入到了对方阵营，难度将会直接拉满，变成真正的地狱级。 “哎呀，你们不用这么严肃的，放心吧，我肯定是不可能反水的，”见会议室内的环境因为自己的几句玩笑话而变得太过沉重，艾尔文有些好笑地打起圆场来。 效果还算不错，沉重的氛围终于有所缓解。 “可是，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们全都会在选择自己动手之前，先试着向你咨询呢？你的犯罪咨询业务应该无法覆盖所有人吧？” 艾尔文点了点头，夏洛克的质疑很合理，他伸出一根手指，“首先，不是我自夸，莫里亚蒂当然无法覆盖所有人，但数量却也是相当可观的，至少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更何况，这种东西更容易在那些本就心术不正的小圈子中传播，这也是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自然也算有影响力人士，但却从未看到过这款软件的原因，正是您因为足够正派。” 接着，艾尔文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针对那些剩下的那些没有被覆盖的人士，我们可以选择主动出击，向他们‘推销’我自己。” “哦？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思路，展开说说？”麦考夫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 “其实也不是很复杂，而且也可以请你们军情六处帮我做做宣传，具体来说可以” 这之后，艾尔文他们开始围在一起，就如何提高自己这么一个犯罪咨询顾问在高层圈里的知名度进行热烈的讨论。 “以前我一直没有接这些单子，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要稍微接几单的，当然我会尽量选择那些只涉及财产犯罪，并且危害性不大的单子来接，如此一来，也能更快打响自己的名气。”艾尔文说。 “我们这边的话，可以故意宣传一些让警方和特工们全都束手无策的案子，着重说明这是无法被破获的案子，然后把你的‘M先生’的标志打在新闻报道上，让有心人一看便知这些案子是你干的。”麦考夫则说。 “甚至我们也能让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配合演一场戏，”布鲁斯也提议道，“夏洛克可以表演对于一位名叫‘M先生’的犯罪天才的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态度，这样他们就会意识到，这位名叫‘M先生’的人是个连本世纪最优秀的侦探都束手无策的犯罪天才。” 夏洛克有些不高兴，不，是非常不乐意。 见此情景，麦考夫说：“夏洛克，你如果答应这么做，之前你输掉的赌约，可以全都一笔勾销。” “好，成交！”原本不乐意的夏洛克立刻答应了下来，像是害怕麦考夫反悔一般。 第152章 M先生 #M先生 酒店里的临时破案基地解散了， 艾尔文他们回到了各自的地盘，开始分头行动。 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不到，原本被大量卷宗塞满的酒店便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甚至已经无缝开始营业。 完全看不到此前兵荒马乱的场景， 连半张纸都没有留下，足见军情六处的专业。 —— “不需要再给你们送卷宗了？这就结束了？” “是的，感谢苏格兰场这段时间的配合，军情六处非常感谢。”瑟琳娜在电话里公事公办地说。 “真的不再继续了？有什么需要我们苏格兰场配合的， 你们尽管提，别客气。” “暂时不用了。”瑟琳娜继续说。 “那好吧。” 苏格兰场， 总监办公室， 约克总监挂断了电话，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这帮人依旧很符合自己对于军情六处的一贯感觉——礼貌、疏离、冰冷。 但是，约克其实并不希望和军情六处的这场合作那么快就结束。 原本军情六处提出要把卷宗全都交给他们的事后， 约克总监还很不情愿， 觉得军情六处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 但到了后来，约克总监表示：真香！ 原来， 艾尔文他们在审阅卷宗的时候， 想着看都看了， 便随手圈出了凶手。 这就使得约克总监发现，军情六处越界的行为是很让人讨厌，但他们是真的帮自己破案诶！ 而且破案率极高！ 原本可能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能破获的疑难案件， 如今只是去了一趟军情六处，回来便全都告破， 这些成绩可都是实打实的算在了苏格兰场的头上， 自然也是算在自己身上。 发现这一点后，约克总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配合极了。 简而言之就是，占便宜上瘾了。 就在约克总监在办公桌后，琢磨着怎么再去薅军情六处的羊毛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吓了约克总监一跳。 “砰——” 伴随巨响而来的，是雷斯垂德探长的声音，“约克总监，我们遇到了麻烦” 看清来人，约克总监这才拍了拍因为惊吓而怦怦直跳的心脏处，生气道：“格雷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雷斯垂德探长没有理会自己顶头上司的抱怨，直奔主题道：“伦敦这两天突然发生了好几起所谓的‘意外事件’” “等等等等，”约克总监打断了雷斯垂德的话，“什么叫‘所谓的’意外事件？” “我们的警员最近处理了很多案件，经过勘察，初步断定是意外事件，但就在他们以这一论断结案后没多久，已经被归档的物证上，出现了‘M’的标志。” 约克总监蹙眉，“那就说明，这显然是人为的，而且对方是在挑衅警方。” “都有哪些案子？有没有涉及到恶劣犯罪？” “倒是没有什么故意伤害或者杀人的案子，全都是经济犯罪，但”雷斯垂德探长有些为难。 “但是什么？”听到没有出人命，约克总监的心放下了一半，至少不算大事。 “但是有几起案子涉及到的受害者比较特殊。” “特殊？不会是那些有钱的阔佬吧？”约克总监神态轻松，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反正那些阔佬有的是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丢的这些财物就当是多交税了。” 他的身体向后仰了仰，“这样一看，这位‘M’先生，还有点侠盗的风范嘛，哈哈哈哈。” 雷斯垂德探长一脸古怪，“可是，这几位特殊人士，他们并不交税，而是花纳税人的钱。” 约克总监的笑声还在继续，但是在听到些话后，笑声已经变了音调，笑容也僵住了，但他还是坚持着把最后几声大笑维持下去。 笑完了，约克总监问：“你不会想说，受害人里有皇室的那些人吧？” 如果是单纯的花纳税人的钱，那还可能是像他们这样的公务人员，可如果要是叠加了“不交税”这一项，那受害人的身份可就特殊了，约克下意识就想到了英国女王，但他不敢直接说出来，害怕事实真是这样。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他的不敢说就不存在。 “是的，其中有一个案子是女王陛下发现自己时常佩戴的珍珠项链不见了，皇室的工作人员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就差挖地三尺了。然而，三天后，这条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凭空出现在了女王卧室的梳妆台上，完好无损。”雷斯垂德探长用简洁的语言描述了一下案情。 “这怎么像是闹鬼了？”约克总监有些坐不住了。 雷斯垂德探长咽了口唾沫，声音艰涩地说：“最关键的是，这条失而复得的珍珠项链旁，放了一张纸条。” 约克总监隐约猜到了什么，“别告诉我，纸条上面写的是‘M’吧？” “恭喜您，答对了。” 约克总监豁然而起，猛拍桌子，“该死的，他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现在就敢潜入女王陛下的卧室偷项链，接下来还想干嘛？我都不敢想！法外狂徒！绝对是法外狂徒！” 约克总监之所以如此暴怒，后怕的成分居多。 对方居然都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女王陛下的卧室了，虽然只是偷了个项链，而且还送了回去，看上去危害微乎其微。 可如果下次对方不打算开个玩笑，而是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呢？ 他只要稍微往下想一想，就浑身冒冷汗。 而且他相信，浑身冒冷汗的不会是他一个。 “快，我授权你抽调苏格兰场里最杰出的警探，去白金汉宫调查此事，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不能让他有再次作案的可能！”约克总监语速很快地布置任务。 “哦，对了，这件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一旦被那帮媒体知道了，肯定会在英国引发轩然大波的。”他又补充道。 女王寝宫发生离奇盗窃案？多么棒的新闻标题啊！ 他可太清楚英国记者那帮人的性子了，绝对会揪着这件事大肆报道的，到时候苏格兰场肯定会陷入麻烦的漩涡。 “是。”雷斯垂德探长应下，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约克总监一直没有等到真凶落网的消息，这让他在办公室里愈发坐立难安。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打开电视打算看看新闻缓解一下焦虑情绪的时候，电视上的报道却让他愣住了。 “突发！神秘大盗潜入女王寝宫偷走珍宝，苏格兰场一筹莫展。” “白金汉宫发生盗窃案，皇室发言人对此拒绝评价。”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听着这些新闻报道，约克总监感觉一阵血气上涌，头都有些昏沉了。 不用看他都知道，这些报道底下肯定都是骂苏格兰场没用的评论。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约克总监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冲向座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几秒后接通，约克总监立刻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军情六处，还想和我们合作吗？” “约克总监，实在抱歉，暂时没有。”电话中的女声依旧很有礼貌，但拒绝得很干脆。 约克总监还不死心，努力争取道：“你看哈，前段时间，我们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而且我们苏格兰场也是给你们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礼尚往来，能不能这次再合作一次？” 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约克总监语气又软了几分，“你好歹问问麦考夫呀，万一他答应了呢？” 虽然军情六处明面上的局长另有其人，但已经坐到苏格兰场总监这个位置上的约克，还是知道背后的实际掌控者是另有其人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松口道：“那我请示一下福尔摩斯先生。” “好好好，你们尽管请示，尽快给我回复。”约克总监忙不迭说。 “好的，约克总监。”对方依旧显得冰冷疏离。 等待的时间里，约克总监也不敢远离电话，就这么守着，内心忐忑中夹杂着期待。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终于再次响起。 他甚至都没有让第二声铃响起便快速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麦考夫答应了？” “是这样的，约克总监，福尔摩斯先生答应为您调查这一系列的案子，但条件是，这些案子需要全权移交给我们军情六处，包括前期收集的证据。”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苏格兰场一定配合！”约克总监满口答应。 约克总监欣喜若狂。 原本只是想要得到军情六处的帮助，以期快速侦破案件，没想到居然直接成功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了。 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替我谢谢福尔摩斯先生，以后有机会我请他吃饭！”约克总监话语中的喜意已经要遮掩不住了。 挂断电话，约克总监立刻打电话给雷斯垂德探长，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意，“和‘M先生’有关的案子被军情六处接手了，你和他们交接一下。” 雷斯垂德探长有些意外，“所以，不需要我们来侦破案子了？” 约克总监得意地说：“是的，哦对了，把前期调查的所有东西全都移交给他们，千万不要有遗漏。”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希望这些棘手的案子以后不要来沾边，烂在军情六处的手上最好。 另一边，瑟琳娜同样挂断了电话，来到麦考夫的办公室，汇报道：“苏格兰场已经答应将M先生的系列案交给我们军情六处，并且向我们表示了感谢。” 麦考夫从桌前的文件抬起头，淡淡道：“好，接下来依旧按计划进行。” “是，福尔摩斯先生。”瑟琳娜应下。 【按计划。】 如果约克总监此时能够听到这里的对话，便会明白，军情六处之所以好心答应接收这些案子，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伸出援手。 这一切，其实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第153章 达克赛德来访 #达克赛德来访 这本来就是艾尔文和麦考夫他们早就商量好， 给苏格兰场做下的局。 在最近这些让苏格兰场焦头烂额的案子中，艾尔文联合莫里亚蒂制定犯罪计划，军情六处的特工负责具体实施。 夏洛克则是负责隐身， 在雷斯垂德探长来贝克街找他帮忙的时候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原本按照艾尔文和麦考夫的计划， 更好的效果其实是夏洛克假意答应雷斯垂德探长的请求，参与到破案当中去，但故意选择铩羽而归。 标题艾尔文他们都想好了，“连知名侦探都束手无策的案子”， 这噱头直接拉满。 但不论艾尔文和麦考夫怎么劝，夏洛克说什么都不愿意。 无奈之下， 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让夏洛克不要答应雷斯垂德探长的请求。 于是，有了军情六处作为内鬼，少了侦探的帮助， 别说艾尔文本身制定的犯罪计划便已经近乎完美， 哪怕不用艾尔文制定的计划，凶手直接自由发挥， 硬莽进去， 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问题， 反正有人给善后。 至于女王项链消失的消息莫名其妙泄露，其实也不怪苏格兰场的警探们，他们的保密工作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奈何皇室工作人员中也有军情六处的特工， 为了让“M先生”的名号进入大众的视野，。 到时候， 该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 “M先生”所蕴含的意义。 答应下苏格兰场的求助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哪怕苏格兰场不来求助，麦考夫也会安排军情六处在对方走投无路的时候主动提出帮助他们的。 整场风波中， 只有军情六处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外界，媒体记者们像是嗅到血腥气的鲨鱼，几乎在同一时间得知了案件侦办的主体有了变动，开始更加疯狂的跟踪报道。 白金汉宫他们进不去，军情六处他们不敢进去，只能到处去采访所谓的“消息灵通人士”，把努力挖掘出的边角料当成至宝放到报纸头条上。 一时之间，几乎每一位关注时事的英国人都听到了“M先生”这个名字。 “连军情六处都介入了，破案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吧？”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和民众的想法大相径庭。 一周过去了，白金汉宫失窃案依旧高居各大报纸的头条，却依旧没有任何案件被破获的好消息传来。 这下，民众们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军情六处虽然不是专职破案的国家机器，但以往，只要是他们介入的案子，一定都会被侦破，从无意外。 但这次，居然一直没有消息，不会连军情六处都奈何不了神秘的“M先生”吧？ 民众对于军情六处的实力产生了质疑，一时之间，怀疑和批评的声音纷至沓来。 顺理成章的，“M先生”的大名开始变得更加有分量了。 在这场风波中，最快乐的当属苏格兰场的约克总监。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成功把这个棘手的案子甩给了军情六处。 “不过，自己这次欠的人情有些大呀，也不知道拿什么来还的好。” 眼睁睁看着军情六处被社会舆论所围攻，约克总监的心中不自觉地产生了很大的愧疚感。 —— 第欧根尼俱乐部，走廊最深处的办公室。 麦考夫依旧坐在办公桌后，身后是女王陛下的半身像，正在通电话。 他的面前则是坐着一位客人，正安安静静地自饮自酌。 “嗯，嗯，约克总监，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军情六处应该做的，都是为女王陛下效力如果您真的过意不去，或许可以答应我们在地方警察系统中插入更多的特工” 电话挂断，麦考夫面前的客人开口了，“苏格兰场打来的电话？” “是的，来向军情六处表达感谢。”麦考夫淡淡道。 客人笑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哈哈哈哈，你看，苏格兰场还要谢谢我们呢，我猜，他现在甚至还很愧疚。” “能听出来，这样他们就算是欠我们更大的人情了，所以我用这次的人情换了更有价值的东西。”麦考夫说。 客人依旧笑意不止，“可是啊，约克总监绝对想不到，罪魁祸首此时正坐在军情六处首脑的面前，旁听他的电话内容。” 原来，客人便是艾尔文，他今天特地来找麦考夫，当面通气。 麦考夫的笑点显然要比艾尔文高多了，神色淡漠，依旧不为所动，“这次，我算是用军情六处的声誉为你架梯子，很快英国民众就会知道，M先生是连军情六处都奈何不了的世纪罪犯。” 艾尔文点了点头，“很好，这样一来，M先生的名气已经足够了。” 麦考夫扫了眼艾尔文面前的手机，问：“客户拓展得怎么样？” “不出我们此前预料的那样，至少伦敦地区的有影响力人士，已经基本算是一网打尽了。” “而且，轻易得到的东西人们是不会珍惜的，所以，我对于这些新加入的人，设置了一系列需要他们踮起脚才能达成的要求，效果很不错，他们都很珍惜能够联系到我的机会。” “很好，”麦考夫露出满意的神情，“那我们也能同步开始监测有犯罪意图的人了。” “这样做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能够起到预防犯罪的作用。”艾尔文又说。 麦考夫颔首，“这第二场交锋，依旧是我们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 —— 伦敦地区的有影响力人士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会特别多。 多管齐下后，效果是显著的。 孤悬伦敦之外的阿卡姆分院，又开始不断有新的面孔加入。 在汉普顿宫看完布鲁斯给自己的监狱新增人员情况后，艾尔文说：“只可惜，目前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算是见招拆招，只能被迫防守，达克赛德依旧处于不败之地。” 艾尔文并没有盲目乐观。 “所以，我们终究还是要找一个方法，主动出击，最好能够彻底干掉达克赛德，消除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布鲁斯说。 “怎么样，你有什么方法吗？”布鲁斯问艾尔文。 艾尔文苦笑了一声，“呵呵，布鲁斯，我要是有方法，肯定早就说了，为什么还要拖到现在呢？” “那巴巴托斯先生，您有什么方法吗？”布鲁斯转头，问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摇了摇头，很干脆地说：“没有。” 布鲁斯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过，也不是说没有，”巴巴托斯话锋一转，“而是说，你们现在正走在消灭达克赛德的路上。” “哦？”布鲁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宇宙运行自有其规则，哪怕强如达克赛德和我，也是要遵守宇宙法则的。既然达克赛德已经选择了这种智力测的交锋方式，那么，哪怕是他自己也需要在框架内行事。如果他真的发癫做出把你们全都干掉的近似于掀桌子的举动，那么他在地球的这副化身也会灰飞烟灭，甚至波及到他的本体。” “因为，到了我们这种层次，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力量比拼，更多的是概念上的争锋，看起来似乎要更文明些，但其实更加凶险，一旦失败，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问者是布鲁斯的原因，巴巴托斯的解释很详细，也很有耐心。 布鲁斯若有所思。 “算了，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艾尔文叹了口气说。 走一步算一步，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说了，只希望不要再这样说下去。 —— 泰晤士河的河畔别墅。 书房中，艾尔文正坐在书桌后备课。 身旁的管家先生在为他添置茶水和点心。 麦考夫和布鲁斯那边已经步入正轨，艾尔文早就把手机交给了他们，剩下的也便不再需要自己问事。 于是，艾尔文再次过上了教书的平静生活。 写完教案，艾尔文放下手头的钢笔，拿起旁边的红茶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尚在口中，一阵没有由来的心悸感却突然袭上心头。 有种，自己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艾尔文神色不变，抬眸打量起书房来。 然而，猝不及防之下，他和一双红到有些发亮的眸子对视了。 心头一惊。 几乎是在下一瞬间，艾尔文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轻轻放下茶杯，艾尔文看向自己的管家。 感受到主人望过来的视线，管家先生回以微笑，问：“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见对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艾尔文心中哀叹：好吧，他果然看不见。 血红色的眼睛、光头、旁人看不见，只有自己才能看到 这些特征艾尔文可太熟悉了，他已经在此前无数的口供中看过这种描述。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种相遇居然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没什么，我只是想单独待一会儿。”艾尔文笑着对管家先生说，神态依旧自若。 对方怎么都像是来者不善的样子，艾尔文可不想让无辜的人收到伤害，还是先把管家打发走的好。 管家先生虽然有些疑惑，自己烤制好的甜点还没有全部摆放好，为什么先生现在就要让自己离开，但先生既然这么说了，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肯定不会质疑的。 “好的，莫里亚蒂先生，您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的房间。”管家先生微笑道。 说完，管家便向门口走去。 艾尔文的目光一直放在管家的身上。 眼睁睁看着管家有那么片刻时间，几乎要擦着达克赛德的身体过去，但好在，达克赛德并没有暴起发难，只是把血红色的眸子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 艾尔文苦笑了一声，好吧，这何止是来者不善，完全是来兴师问罪的，看来他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 “砰”的一声轻响，随着房门关闭，书房之中只剩下艾尔文和达克赛德无形对峙着。 第154章 对峙 #对峙 艾尔文的视线从关闭的房门移向距离自己只有两三米的达克赛德身上。 “请坐， 达克赛德阁下。” 艾尔文起身，为对方拉开椅子，客气地请他坐下。 动作流畅， 语气稳定， 似乎真的是在接待一位不请自来的寻常客人。 达克赛德瞥向为自己拉开的椅子，血红色的眸子暗芒一闪，默然片刻后，倒真的依言迈步向座椅走去， 然后坐了下来。 艾尔文也绕过办公桌，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抬手为客人倒茶， 艾尔文随口问：“达克赛德阁下， 这是您的分身还是本体？” 达克赛德没有吭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艾尔文轻笑，将茶推向对方， 自顾自说：“应该是本体吧？我研究了很多您在人类面前现身后的影像， 发现您的本体会比分身更加凝实真切，还是有细微的差距的。” “对， 是本体， 我把分身全都收回了， ”达克赛德终于开口了，“毕竟，接连两局输给了你们， 可见我此前的棋全都下错了位置。” 艾尔文的嘴角依旧噙着笑，心里却微微往下沉了沉。 他知道， 达克赛德分身的实力和本体相差悬殊， 如果来的是分身还好，或许他还能有希望周旋一二， 可如今，他将不得不一个人直面实力处于巅峰状态的敌人。 “所以，阁下打算及时止损了？有没有什么新的思路？或许可以跟我分享一下？”艾尔文笑着道。 达克赛德当然没有理会艾尔文的调侃，更不可能蠢到把自己的打算全盘告诉对手。 他抬眸，重新看向艾尔文，神色有些复杂。 艾尔文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任由达克赛德打量自己。 放下茶杯，艾尔文问：“阁下难得现身来到我的面前，应该不仅仅是来看看战胜自己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的吧？” 达克赛德的脸色一凝，看着艾尔文依旧淡然自若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他非常想把这个让自己连续碰壁的人类拽起来，然后亲自把他身上的骨头一块块捏碎。 人类千百年来的历史中，哪怕是最冷酷无情的暴君都达不到达克赛德的残暴之万一。达克赛德作为天启星的统治者，征服过无数个世界，所过之处，说是尸山血海也不为过。这样的存在，当然不是个好脾气的善茬。 不过，也正因达克赛德是一位统治者，千万年来说养成的城府让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微微捏紧了拳头。 他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蠢货，不可能让怒火冲昏自己的头脑。折磨这个人类固然能让自己出了能出口气，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意味着自己算是彻底认输了。 艾尔文似乎很满意达克赛德这种想要干掉自己但却做不到的样子，依旧笑得风朗气清，“达克赛德阁下，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接连失利吗？” 达克赛德目光凝成两束厉芒，不动声色地问：“你想说什么？” “哈哈哈，我想说的是，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蠢。”艾尔文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就这么直白地、没有任何遮掩地——骂了对方。 达克赛德脸色紧绷，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艾尔文眉眼微微低垂，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阁下来到地球的时候，确实拿着一手的好牌，从一开始便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是那么好的一手牌，却被你打了个稀烂。” 抬眸看向达克赛德，艾尔文“痛心疾首”地继续说：“你的计划是一点都不做的，开头只知道莽，就这么白白丢掉了先手优势。你现在想想，假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采取现在才终于有些像样的计划，我们当初就不会那么快就发现不对劲，进而察觉到你的动作，那么，你完全可以趁着这段空档期，迅速发展处足够数量且隐秘的受污染者，等到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时候，一切也就无可挽回了。” 达克赛德被噎住了，气势为之一顿。他原本以为艾尔文只是单纯的用言语来羞辱自己，没想到居然真的言之有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自己的不足。 但这样一来，反倒更让达克赛德脸上更加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到了极点。 另一边，艾尔文越说越上头，“可你是怎么做的？难道是把这当成什么回合制的游戏了？说好听点是见招拆招，可说难听点，不就是” 不等艾尔文说出更加不客气的话，达克赛德猝然伸手，攥住了艾尔文的右手手腕。 艾尔文尚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他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蟒蛇缠住了一般，冰冷、滑腻，随即是逐渐收紧的压迫感。 下一刻，随着达克赛德的一个用力，艾尔文立时感到手腕像是被钳子夹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霎时间从手腕处传来，如同潮水般汹涌。 “咔嚓”，令人牙酸的轻微脆声响起，达克赛德竟是直接握断了艾尔文的腕骨。 断骨之痛让艾尔文疼得身体微微弓起，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达克赛德漠然看着因疼痛而伏在书桌上的艾尔文，依旧握着对方的手腕没有放开，尽管他没再继续用力，但毕竟对方的腕骨已然断裂，哪怕是最轻微的动作都会将疼痛无限放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尔文，冷然道：“莫里亚蒂，你惹怒我没有任何好处。你要知道，对我来说，人类是如此的弱小，我只需要稍微用点力，便能让你们陷入到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艾尔文苦笑着，气息因剧痛变得很不稳定，“好好好，伟大的达克赛德阁下，我记住了。” 看起来，艾尔文似乎终于老实了，屈服了。 达克赛德冷哼了一声，终于松开了艾尔文的手腕，“呵，不用装了，我曾经征服过无数的生物，知道真正臣服于我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我在你的眼中，可看不出丝毫的退缩。” 被戳穿内心真实想法，艾尔文稍微直起身子，脸上刻意表演出的惶恐一收，恢复到最开始的平静神色。 只有额头上尚未消散的冷汗，以及因断骨而剧痛难忍的手腕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外，似乎和最开始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那您现在特意来到我这里，究竟所为何事？为了折磨我出气？还是想直接杀了我？” 啧，终于问到正题了。 达克赛德稍稍靠近了艾尔文几分，先是扫了眼对方已经开始红肿发青的手腕，这才开口道：“原本我只是想来看看，看看接连和我作对的人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 “感觉怎么样？” “” 艾尔文叹了口气，忍不住问：“我们所成立的反达克赛德联盟明明有好几个人，为什么你不找他们，偏偏要来找我呢？” 最关键的是，居然没有去找蝙蝠侠？ 艾尔文这么想，倒不是出于灾祸转嫁的阴暗目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他是知道的，在原著中，蝙蝠侠才是达克赛德注定的敌人，也是彻底战胜达克赛德的人。 他完全想不清楚，为什么达克赛德谁都不找，非要来找自己呢？ “呵，为什么？这个问题你需要来问我？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达克赛德冷哼了一声。 和艾尔文那茫然又无辜的目光对视，达克赛德眯起眼睛：“我问你，正如你刚刚说的，如果你们没有在最开始便发现我的动作，我便能占据先手优势，大大增加赢面。所以，那个在最开始就察觉出异常的人，是谁？” “呃，好像是我？” “我再问你，后面哪怕我调整了计划，却依旧被你们巧妙化解，所以，那个及时提出对付我的新思路的人，又是谁？” “好像，呃，还是我。” 还真别说，被达克赛德这么一总结，艾尔文忽然发现，自己的作用似乎还挺大的。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打打酱油罢了，在反达克赛德联盟里努力摸鱼，只是偶尔提出一点自己的意见，居然也能被达克赛德认为是反抗他的力量中作用最大的一个，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虽然不知道这个可恶的人类现在在想什么，但是看着对方居然在这种场合下，居然还能思想开小差，达克赛德就感觉一阵无语。 “诶？对了，你刚刚说是‘原本’，那么，既然我人你已经看到了，你继续待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对，我原本确实只是想看看你，但是，见到你之后，我改主意了。”达克赛德的红色血眸出闪过金芒，看向艾尔文的目光变得格外诡异。 艾尔文沉默地看着达克赛德，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莫里亚蒂先生，你愿意加入到我的麾下吗？”达克赛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这是想策反我？”艾尔文面色古怪。 “对，可以这么说，”达克赛德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突然发现，你将会是个不错的下属。” 艾尔文的表情更加古怪了，“真不愧是达克赛德阁下啊，别人是打不过就加入，你是打不过就让敌人加入自己啊。” “怎么样，考虑考虑？” “既然要策反我，您打算拿出什么筹码？”艾尔文微笑着问。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既然要策反，肯定是要采取一定手段的，不可能全凭嘴说，这个道理达克赛德自然也知道。 第155章 反水 #反水 此时的艾尔文和达克赛德相对而坐， 书桌不大，双方距离很近，近到达克赛德只需要微微前倾身子， 便能让自己的阴影完全遮盖住对方。 达克赛德眯起眼睛， 更加用心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人类来。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不是超人的那种能够看穿人体的透视能力，而是一种更加深刻、犀利的眼力，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艾尔文只是静静坐着， 任由对方打量。 观察片刻后，达克赛德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意味深长地说：“莫里亚蒂先生， 你是个有趣的人。我能够看出来，你的身上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是一个普通人类那么简单。” “哦？阁下看出什么了？”艾尔文轻声问。 这时， 达克赛德突然出手， 握住了艾尔文尚是完好的左手腕。 “怎么，阁下还要再来一次吗？”左手腕被牢牢攥着， 动弹不得， 艾尔文只得无奈问。 达克赛德没有应声， 但也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神情专注，更像是在通过肢体接触的方式， 从而更好地感知着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艾尔文反倒来了兴趣， 他倒是有些好奇， 达克赛德究竟能够发现什么。 “啧啧啧，有趣。” 良久过后， 达克赛德松开了艾尔文的左手腕，啧啧称奇道，“我就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你身上的气息就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太过杂乱了，非常罕见。” 艾尔文问：“那阁下能说出我身上的气息都来源于哪里吗？” “很多，来自不同的时空，你应该经常穿越到其他世界吧？” “是的，达克赛德阁下，您的观察很准确。”艾尔文点头肯定道。 “还有很浓重的世界意识的气味。” “对。” “不过，除此之外，我刚刚还在你的身上感受到某种更高维度的气息，”达克赛德的眼眸亮了几分，看向艾尔文，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稀世珍宝，“而这种气息，我只在创世神明的身上感受到过。” 艾尔文也有些意外，“创世？你确定？” 他若有所思：【唔，难道是因为，我来自现实？和DC系列作品的制作人身处同一片时空，可不就算是，呃，沾染了“创世”的气息吗？】 另一边，达克赛德显然对艾尔文的兴趣更大了，他诚恳地说：“莫里亚蒂先生，加入到我的麾下吧。你只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实在是屈才了，放眼宇宙，你一定会有更大的作为空间，还有更多的星球等待我们去征服。” 艾尔文低头摆弄着茶杯，不为所动。 他一向是能摸鱼就摸鱼的性格，别说跑到外太空去建功立业了，他连在反达克赛德联盟里都在想尽办法偷懒，怎么会对达克赛德的怂恿感兴趣呢。 达克赛德没有气馁，继续说：“我能看出来，你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应该是世界意识做的。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和世界意识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我想，它无非是答应满足你什么愿望罢了。而这，我也可以。” 见艾尔文摆弄茶杯的动作终于停了，达克赛德又加了一个重磅砝码：“我不仅能够满足你一直以来的愿望，甚至能够一步到位——让你成神。” “成，神？”艾尔文咀嚼着这个词。 “是的，摆脱人类的局限，超脱世俗的束缚，获得永恒的生命，成为无所不能的神明，怎么样，感兴趣吗？” 古往今来，神明一直是人类崇拜和敬仰的对象，达克赛德有信心，不会有人类能够抵御成神的诱惑。 然而，看艾尔文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被成神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反倒有些嫌弃？ 达克赛德诧异地看着艾尔文的表情变化，有些怀疑神生，“不是，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咳咳，”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嫌弃意味表现得太明显，似乎有些不太礼貌，艾尔文轻咳两声，这才解释道，“不好意思，达克赛德阁下，成神的筹码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有效，但是对我来说，呃，还是差点意思的。” 顿了顿，艾尔文接着说，“鄙人不才，恰好对神明有些了解，不知道对不对，阁下姑且听一听。” 【其实是对DC世界中对于神明的设定有所研究。】艾尔文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您虽然说可以让我成神，而且我也相信，您是可以说到做到的。” 但是，艾尔文话锋一转：“但是，首先，您所说的神明应该不是创造了整个宇宙的至高神灵，毕竟祂们的等级要比您要高出太多；其次，应该也不会是那些掌管法则力量的维度之神，同样的道理，您应该无法创造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神明；最后，想来也不会是希腊神话或者是北欧神话中的神明。” 艾尔文摊了摊手，看破也说破，“更大的可能，应该只是让我获得超出常人的超凡能力，看起来像神罢了。” 达克赛德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你倒是了解得挺深入的。”达克赛德咬着牙说。 他也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对于宇宙级的隐秘如此了解。 艾尔文故作谦虚道：“只是之前偶然研究过罢了。” “这招您用在其他人类的身上，大概率是可以成功的，只是用错人罢了。”艾尔文诚恳地说，反倒替对方找补。 达克赛德拍案，“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实现。” “没有，不需要。”艾尔文拒绝得很干脆。 双方对视，互不相让。 这其实不仅仅是拒绝向达克赛德提愿望那么简单，更是一种宣告，告诉达克赛德，利诱对于艾尔文来说是没有用的。 既然利诱不行 达克赛德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尔文，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原本还算平和的聊天氛围一扫而空，转而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书房中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四周仿佛都被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让身处其中的人喘不上气来。 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艾尔文问，“怎么，阁下还要再废掉我的一只手吗？利诱不成，这是打算威逼了？” “呵呵，刚刚只是个开胃小菜罢了，怎么能比得上正餐？”达克赛德的语调森冷。 一边说，他一边慢慢绕过挡在他们之间的书桌，来到艾尔文的身后。 感受着达克赛德的步步逼近，艾尔文微微低垂着头，没有逃跑，也没有慌乱。 当然了，慌乱也没用，逃跑更是不可能做到。 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熟悉的冰冷感透过衣衫传导到肩膀的皮肤上， 这双手带给人的不是力量上的沉重，更多的是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 不过，虽然手搭在艾尔文的肩膀上，达克赛德的目光却是放在对方的脖子上。 艾尔文也能感受到一道满含恶意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逡巡着。 “唉，莫里亚蒂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在你拒绝了我的丰厚邀约的那一刻，接下来再发生的事情，可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友好了。”达克赛德真心实意地说。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你会后悔的。” 艾尔文默然不答。 “好好好。”达克赛德气极反笑。 他的双手在艾尔文的肩膀上停顿了片刻，随后开始向上移去，最终，掐住了艾尔文的脖子。 这一举动，威胁的意味直接拉满。 达克赛德没有着急用力，先俯下身，轻声问：“莫里亚蒂先生，手腕还疼吗？” 怎么可能不疼？ 被达克赛德这么一提醒，艾尔文一直在努力忽视的疼痛感再次变得清晰，手腕处像是被千百根针反复刺入一般，尖锐而持久，每一个轻微的移动都在加剧这种疼痛。 “假如我用刚刚握断你的手腕的力道，用在你的脖子上，你猜会发生什么？”一抹杀气荡过达克赛德的眉梢。 “我会死。”艾尔文顺着对方的话说。 “人类的生命是脆弱而宝贵的，死了可就万事皆休了。” 说话的同时，达克赛德的双手开始微微收紧，但却故意把这一过程拉得非常长，让艾尔文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喉咙被慢慢扼住、逐渐呼吸困难的过程。 “你你不能杀我，一旦你这样做了，就意味着你将会彻底失败。”艾尔文说话渐渐吃力，脸色也涨红起来。 “是，你说的对，但是我已经打算好了，如果终究还是无法把你收为手下，那我拼着这具身体消散，也要把你一同带走。”达克赛德的声音中透着极致的疯狂。 这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敌人甚至愿意一换一，也要杀死自己。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在喉咙被扼住的时刻，艾尔文却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达克赛德的双手还在继续收紧。 虽然力道是一点点增加的，但很显然，按照这样的趋势，不会需要很久的时间，艾尔文便会彻底无法呼吸。 死亡的脚步已经逐渐逼近，呼吸变得艰涩而急促，艾尔文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但却只能吸入零星的空气。 就在胸腔中空气被彻底掠夺干净的前一秒，艾尔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等，等一下” 达克赛德应声松开了手，唇角略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冷然看着艾尔文在自己的面前痛苦地咳嗽，大口喘气，耐心等着对方稍微缓了缓，达克赛德问：“你答应了？” “咳咳咳咳咳，我我答应你还不信吗？”艾尔文揉了揉脖颈，低伏在书桌上，“刚，刚刚咳咳，我突然发现，我还不想死” 达克赛德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真的答应了？” 虽然艾尔文终于答应了，但他却有些迟疑起来。 稍微平息了下，艾尔文苦笑一声：“当然是真的，不然你还打算让我怎么证明？” 达克赛德冷哼了一声，又重新坐回艾尔文的对面，道：“既然答应了，那你也要拿出一些像样的投名状才行。” “投名状？你想要什么？”艾尔文的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 “这取决于你。你应该懂投名状的意思的，自然是要做出什么可以和原来的团队彻底决裂的事情才算。” 艾尔文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让我来帮你想想，可以怎么做吧，”达克赛德摩挲着下巴，“好心”为艾尔文出谋划策起来。 “要不然，你随便杀掉那个所谓的反达克赛德联盟里的一个人吧？你们好像有五个人？不用多，只需要杀死一个就好，我想，这样足够让你和团队里的其他人决裂了。” “”艾尔文沉默。 【他怎么可能会下手杀人呢？先不提不论是杀死福尔摩斯兄弟、华生还是布鲁斯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他自己肯定是不可能杀人的，那绝对是突破自己底线的事情。】 “不想？啧，那就帮我把那所阿卡姆分院里的人全都放出来吧。” “还是不想？那就不要再让你的同伴们查出那些被我影响的人类。” “”艾尔文依旧沉默，他也只能沉默。 “这也不想，那也不想，”达克赛德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那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不是真心想要投靠我的？” “还是说，你，是在戏弄我？”达克赛德微微眯眸，一字一句地说。 达克赛德一时爱才心切，想要将这个人类收归麾下是不错，但他又不是蠢货，可不会天真到只是对方轻飘飘地说一句要转投自己，就会轻易相信对方。 如果对方是假意投降，实则是为了在自己身边潜伏下来，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那自己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艾尔文轻叹，不愧是达克赛德，果然还是不好骗的，“我” 正在艾尔文还打算说些什么来努力稳住达克赛德时，许久都没有出声的莫里亚蒂罕见发声了，“艾尔文，答应他！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达克赛德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艾尔文，“谁在说话？” 艾尔文一惊，暗道不好。 达克赛德居然能听到莫里亚蒂在自己脑海里的说话？！ 如果让达克赛德发现莫里亚蒂的存在，然后采取措施让莫里亚蒂掌控了这具身体，那可就糟了！ 另一边，达克赛德霍然起身，一把拽住艾尔文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见艾尔文的目光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达克赛德确信自己发现了关键所在。 他将手搭在艾尔文的额头上，再次用心感受起来。 艾尔文脑海中，莫里亚蒂的意识看出达克赛德能够发现自己的存在，欣喜若狂之余，不住说：“伟大的达克赛德阁下，他不答应，我答应啊！我愿意做您最忠诚的手下，只求您能让我重新掌控这具身体” 艾尔文只能眼睁睁地听着莫里亚蒂说话，但却无力阻止，他的脸上终于失去了此前的从容淡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 达克赛德把艾尔文重新扔回座位上，动作很粗鲁，艾尔文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的身上，居然还有一个意识，这是我的疏漏。我刚刚只是把这当成了世界意识给你的能力，也就是这个意识发声了，我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说的对，既然你不愿意投向我，那我就找个愿意投向我的人。” “是的，伟大的达克赛德阁下，我可比他更能当好一个称职的手下。”莫里亚蒂殷切地说。 这是他能够彻底掌控这具身体的最佳时刻，莫里亚蒂不可能放过。 达克赛德满意点头，“我有预感，你会成为我的手下中，最重要的一位。” 莫里亚蒂立刻说：“而且，您有所不知，相比于您通过各种手段逼迫他就范，还不如直接帮助我掌控这具身体。您可以尝试一下 用类似黑暗力量的能量来影响他，或许能够成功！” “哦？你确定可行？”达克赛德饶有兴趣地问。 “您可以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好。”说着，达克赛德便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来影响艾尔文，就像是他此前已经在地球污染了无数人类那样。 手上开始有雾气不断蒸腾，和巴巴托斯的黑色雾气相比，达克赛德的能量雾气是暗红色的，显得更加具有危险气息。 眼见事情即将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局面，艾尔文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须要努力自救。 真让莫里亚蒂掌控了这具身体，那一切就都完了。 于是，趁着达克赛德还没有对自己出手，艾尔文迅速从商城中兑换了积分最高的一个攻击武器，打算先发制人。 不论能不能成功，至少试试再说。 然而，有莫里亚蒂在艾尔文的脑子里当卧底，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艾尔文兑换了攻击武器的操作，立刻出声为达克赛德示警。 “快动手！他要攻击您！” 达克赛德面色一肃，没再犹豫，立刻将手上的血红色雾气甩向艾尔文。 “唰——” 这团雾气迅速融进了艾尔文的身体，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一片，和那些曾经被达克赛德污染了的人类如出一辙。 下一刻，艾尔文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不断下沉，最终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座位上。 第156章 一回生二回熟 #一回生二回熟 眼见这个人类失去了意识， 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达克赛德重新坐回座位，耐心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不过， 他的手上凝聚出一把血红色长剑， “啪”的一声，轻轻放在书桌上。 肃杀之气从长剑之中逸散而出。 一手握住剑柄，达克赛德虎视眈眈地看着面前的人类。 桌上的红茶已然凉透。 达克赛德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对面之人的身上，这时， 他注意到，对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几分， 眼睫轻颤， 似是要醒来了。 “啧，要醒了？”达克赛德喃喃。 锵琅—— 随着一声剑鸣，达克赛德面无表情地将长剑递到对方的脖颈处。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只要他发现， 这具身体里依旧是之前那个让人讨厌的意识，他将会毫不犹豫地动手杀了对方。 在达克赛德虎视眈眈地瞪视下， 莫里亚蒂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熟悉的深色天花板。 [真是久违了呢！] 一抹喜色快速掠过莫里亚蒂的双眸， 转瞬之间又被压抑已久的疯狂所吞噬。 眨了眨眼睛， 片刻的茫然过后，莫里亚蒂感觉身体有些局促僵硬，腰酸背痛的， 很不舒服。 那是因为，当艾尔文失去意识后， 便瘫倒在了座椅上， 以这种变扭的姿势躺了那么久，醒来后自然会感觉十分难受。 毕竟， 总不能指望达克赛德能大发善心，把艾尔文好好安置在床上吧。 当然了，更大的不适来自于右手腕的刺骨般剧痛，以及脖颈处持续性的胀痛。 断骨之痛和不久前刚被扼住咽喉到濒死的状态叠加在一起，哪怕是最不惧疼痛的勇士也会蹙眉。 然而，莫里亚蒂的脸上并没有痛苦之色，反倒是在——享受。 是的，享受。 清晰且强烈的疼痛感不断袭来，让莫里亚蒂有种重获新生的快意。 再次夺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莫里亚蒂已经不像是第一次那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以至于随机吓疯一位无辜路人司机。 一回生二回熟嘛，莫里亚蒂已经稳重了很多，直接跳过发疯环节，开始享受美好人生。 “啊——” 发出一声畅快的喟叹，莫里亚蒂下意识想要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脖颈处横着一把锐利冰冷的长剑。 顺着剑身，视线一路上移，莫里亚蒂这才自苏醒后，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书房中的另一个人——达克赛德。 刚一望过去，就和达克赛德怨念深重的血红双眸对视了。 达克赛德当然怨念深重了！ 打从莫里亚蒂苏醒的时候，达克赛德就已经在直勾勾地瞪着他了。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像是完全当自己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地神游物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让受到冷落的达克赛德恼怒不已。 莫里亚蒂虽然能够感受到达克赛德怨念颇深的目光，却也只是轻轻扫了眼，随后便收回了视线，然后径自直起了身子，完全忽视了依旧横亘在脖颈处的长剑的锐利剑锋。 像是笃定，达克赛德一定会在剑刃即将划过自己脖颈前收剑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莫里亚蒂预料的那样。 达克赛德收剑了，就在血红剑锋划破莫里亚蒂颈动脉的前一秒。 “你是莫里亚蒂的另一个意识？”达克赛德盯着莫里亚蒂，迟疑着问。 不过，虽是疑问句，但话语间却是笃定的意味更浓一些。 不然，达克赛德也不会在危机时刻收回剑，而是会直接一剑挥出，要了莫里亚蒂的性命。 就在刚刚和莫里亚蒂对视的那一刻，达克赛德看出来了，现在掌控这具身体的意识，就是之前主动向自己投诚的那位。 气息很熟悉，达克赛德自信不会弄错。 轻弹剑身，这柄长剑重新化为一片红雾，最终消散于无形之中。 虽然已经弄清楚了最关键的问题，但达克赛德的眉头却依旧紧紧蹙在了一起。 原因很简单，他觉得，自己这个新收的手下，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太不尊重了些，完全没有之前的迫切和渴望。 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和此前如出一辙，达克赛德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人类的身上还有第三个意识了。 不过，想到自己这次也算是收了一个不错的手下，难得的，达克赛德一向冷硬的脸再次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很高兴，这次的地球之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虽然刚刚两人剑拔弩张的硝烟味儿似乎还没有完全消散，但达克赛德其实对刚刚的人类挺欣赏的，奈何对方抵死不从。 就在达克赛德已经在畅想自己和新收的手下文武合璧，顺利征服更多的星球时，莫里亚蒂开口了。 只见他已经坐直了身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达克赛德，首先，感谢你帮我重新夺回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不是，之前是“伟大的达克赛德阁下”，现在就成了直呼名字是吧？ 达克赛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不满之意溢于言表，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很多。 另一边，莫里亚蒂继续说：“其次，关于你之前说要让我成为你的手下这件事，我答应了。” 达克赛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悦。 他能够感受到，莫里亚蒂话语之中完全没有对自己的尊重和敬服。 说是要当自己的手下，可言语间，怎么更像是在施舍？ 在他看来，莫里亚蒂这幅态度，就差直接说：“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当你的手下吧。” 达克赛德作为天启星的君主，要的是臣子绝对的忠诚和尊重，任何细微的不尊重行为都会被他认定是对自己的挑衅。 以往，自己的手下对自己恭敬万分还来不及呢，毕竟，不尊重自己的手下，已经全都被消灭了，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莫里亚蒂这种直接把不尊重放在台面上的手下。 他达克赛德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莫里亚蒂，我希望你可以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达克赛德皱眉说。 “位置？”莫里亚蒂知道达克赛德指的是什么，不就是手下对主人的忠实、敬仰和畏惧嘛。 只可惜，这些事莫里亚蒂完全做不来的事情。 他和夏洛克一样，都是高傲到骨子里的人。 正如麦考夫把其他人都当成愚蠢的小金鱼，在莫里亚蒂看来，达克赛德也不过是一头头顶有角的蛮牛罢了。 确实，蛮牛有可以将人置之死地的力量，但并不会真的有人类因此而将牛放在和自己同等地位上，甚至是当成自己的主人。 也就是达克赛德无法去读莫里亚蒂的思想，不然他就会发现，在对方的眼中，自己居然是一个没脑子的顶角斗牛。 到时候，达克赛德思考的就不是要不要忍受对方的不尊重了，而是要开始考虑用什么方法把莫里亚蒂大卸八块了。 “达克赛德，你居然会对于这些虚礼耿耿于怀？”莫里亚蒂看向达克赛德，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 那神情，活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看到自己尽心辅佐的君主变成了一个昏君般痛心疾首。 达克赛德愣住了，“你” 莫里亚蒂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叹了口气：“唉，达克赛德，我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你”达克赛德气极，感觉怪异极了。 他这是找了个手下吗？分明是又给自己找了个活爹！ 没想到，如今的莫里亚蒂甚至比刚刚的那个意识还要态度差。 毕竟，先前的艾尔文，虽然和达克赛德是剑拔弩张的敌对关系，但至少还会维持表面的客套。 也就是达克赛德不懂“PUA”这个词，不然他一定会发现这股怪异的感觉究竟是来自哪里的。 一道铃声打断了达克赛德的怒斥。 原来是莫里亚蒂已经不再管他，按响了桌上的按钮。 那是用来呼唤管家的。 “怎么？我的管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你不会连个人类都害怕吧？”见达克赛德又皱起了眉头，莫里亚蒂摊了摊手，阴阳怪气地问。 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管家听到了先生唤自己的铃声，稍微收拾收拾，便向书房走去。 打开房门，管家在进入书房的那一刻，嘴角还挂着得体又温暖的微笑。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先生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唇角狠狠往下压着，眼睛也眯了起来。 原来，他骇然发现，原本在他离开时还好好的莫里亚蒂教授，只是一会儿不见的功夫，身上居然就添了好几处狰狞的伤口。 赛巴斯的眼力很好，虽然书房的灯光不是非常明亮，和莫里亚蒂教授也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却一眼就看到教授手腕和脖颈处的青紫。 这两处伤本就不轻，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愈深，更显得狰狞可怖了。 也不知道教授的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难道是有歹人闯入？！ 教授唤自己是为了来对付歹人的？！ 所以，歹人可能还在书房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管家先生的脑中已经略过了无数个念头。 手上已经不知从何时起，握上了一把黑色手枪，目光变得锐利冰冷，开始在书房的每个角落搜寻着可疑的线索。 “赛巴斯，帮我把伤处理一下。”莫里亚蒂对管家说。 管家一手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暂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慢慢向莫里亚蒂走去。 “先生，您” 管家还想询问莫里亚蒂的情况，却被打断了。 “好了，不要磨磨蹭蹭的，快点给我处理。”莫里亚蒂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说。 管家先生迟疑着，他在判断，莫里亚蒂教授究竟是真的没事儿，还是碍于有歹徒在暗处潜伏，所以在演戏。 见自己的管家迟迟没有过来，莫里亚蒂更加不耐烦了，随便找了个解释：“放心吧，我没有危险，这些伤是我自己弄的。” 管家先生闻听此言，直直看了莫里亚蒂几秒，随后，脸上的警惕之意一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好的，先生，我这就为您处理伤处。” 说完，赛巴斯便拿过医药箱，开始专业又迅速地为莫里亚蒂处理手上和脖颈处的伤口。 整个过程中，他再也没有提出一句质疑的话。 尽管他看出来，莫里亚蒂教授身上的伤，看那角度和力道，分明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而是由外力造成的。 尽管作为一名兼职杀手，他自打踏入书房，就能够感受到，有一道带有敌意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这里，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尽管 总而言之，尽管管家先生已经百分百确定，此时此刻，以及刚刚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一个不速之客的存在，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既然莫里亚蒂先生说没有别人，那就是没有。 哪怕现在那第三个人直接出现在管家先生的眼前，他也会假装没有看见，不会放慢手上的动作，依旧按照要求迅速处理好伤处。 同样都是管家，同样都对主人忠心耿耿，但莫里亚蒂的赛巴斯和布鲁斯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蝙蝠侠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与其说是管家，他也总是叫布鲁斯“Master Wayne”，但其实更像是家人、老师和好友。 如果身为主人的布鲁斯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阿福可是真的会给他一个大B兜的，甚至会给布鲁斯身边的朋友，比如某位氪星人一个大B兜。 而莫里亚蒂的管家赛巴斯就不一样了，他会陪着莫里亚蒂一起疯。 哪怕莫里亚蒂向他下令，让他杀了自己，赛巴斯也会毫不犹豫地完成这项任务。 片刻过后，莫里亚蒂的手腕已经被夹板和绷带包裹好，脖颈处的青紫也上好了药。 做完这一切，管家先生恭敬地问：“先生，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唔没有了，你下去吧。” “好的，先生。” “哦，对了。”就在管家先生要退出房间时，莫里亚蒂重新叫住了他。 “从今往后，那个叫布鲁斯韦恩的阔佬和麦考夫福尔摩斯，都不再是我的朋友。”莫里亚蒂淡漠地说。 嗯？教授不是在不久前还在和他们合作吗？那么快就合作破裂了吗？ 将心头的疑惑按下，管家先生微笑着说：“没问题，先生。” “那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呢？”管家又问。 “夏洛克啊？啧，他不算。”莫里亚蒂说。 “好。” —— “哼，终于舍得和他们决裂了？”达克赛德语调讥讽地说。 刚刚，他一直在默默旁观管家为莫里亚蒂医治的全过程，面色冰冷生硬，也就是最后听到莫里亚蒂说出那句“不再是朋友”，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莫里亚蒂瞥了他一眼，然后说：“何止，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投名状吗？没问题，我现在就能给你一个。” “哦？你想给什么？”达克赛德有些期待了。 第157章 我模仿我自己 #我模仿我自己 莫里亚蒂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抬了抬左手手腕。 那里戴着一只手表，不过，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 显然是坏了。 见达克赛德依旧不解， 莫里亚蒂解释道：“这块手表是布鲁斯曾经送给艾尔文的，布鲁斯你应该知道吧？艾尔文从另一个世界带到这里的人，也是主持修建了阿卡姆分院的人，也算是反对你的势力里， 举足轻重的一位。” “哼！”达克赛德冷哼了一声，语气森然， 透着杀气， “布鲁斯韦恩呵，我可太知道他了，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 我就有种想要毁掉他的冲动。” “对，就是他， ”莫里亚蒂颔首， “这块手表原本有监听功能的， 但已经在艾尔文的要求下移除了。” 作为真正和艾尔文朝夕相处的莫里亚蒂，对于和艾尔文有关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对于布鲁斯他们来说，莫里亚蒂的反水甚至要比艾尔文本人背叛他们， 所造成的危害还要大。 达克赛德眼睛一转，“很好， 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们刚刚的事情会被他们察觉了， 或许可以借助这一点，你来当个双面间谍， 背刺他们一手，应该也能取得不错的结果，而且也不耽误你在暗中给我出谋划策。” 对于达克赛德的提议，莫里亚蒂不置可否，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说：“不过，这个手表还保留了一些其他的功能，比如说定位、通讯，以及——监测身体状况。” 扫了眼手表，达克赛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可是现在，你这手表已经在刚才被我弄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布鲁斯那边也会收到你可能遭遇危险的消息？” 刚刚达克赛德为了帮助莫里亚蒂掌控这具身体，在艾尔文的体内打入了一团不菲的能量，几乎是作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十几倍，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 但这也就导致布鲁斯送的这只高科技手表收到能量逸散的影响，又坏了。 布鲁斯当初设计手表的时候，各种极端天气、磕磕碰碰全都想到了，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手表也会受到非物理的打击，所以也不能怪布鲁斯。 “所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布鲁斯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毕竟，他和艾尔文的关系还是挺好的，艾尔文这里出了状况，布鲁斯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莫里亚蒂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达克赛德恍然，眸中肉眼可见地划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所以，你刚刚说的投名状，指的就是布鲁斯？” “怎么样，有诚意吧？”莫里亚蒂笑道，“而且，虽然艾尔文从来没有明说，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对于你和布鲁斯的关系有些紧张，这其中应该有猫腻，你或许可以注意一下。” “那对于我等会儿如何对付布鲁斯，你有什么建议吗？要不然，也用对付艾尔文的那一招？”达克赛德的兴致顿起，有些期待起来。 他越来越觉得，能够把莫里亚蒂收作手下，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然而，莫里亚蒂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了达克赛德几眼，随后说：“我的建议是建议你不要参与，我自己来就行。” 这个回答太过出人意料，达克赛德错愕地看着莫里亚蒂，“你说什么？你自己来就行？” 想到了什么，达克赛德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变得低沉，释放出寒气逼人的冷意，“你是在看不起我？” “唉——” 见自己刚认领的boss又炸毛了，莫里亚蒂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这就是为什么，像他和夏洛克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愿意屈居人下、任人差使，他们都懒得时刻照顾上司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 不论是莫里亚蒂，还是夏洛克，亦或是麦考夫，他们其实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不屑于去搞罢了。 莫里亚蒂只得解释道：“达克赛德先生，你之前应该去过一趟阿卡姆分院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布鲁斯在那里提前安装了检测设备，用来捕捉异常能量，你去的那次，能量图谱已经算是登记在册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布鲁斯应该随身携带了可以检测同源能量的设备。” 说到这里，莫里亚蒂像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达克赛德，“如果你参与的话，肯定会让布鲁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异常，打草惊蛇之后，再想成功可就难了。” 呃原来如此。 达克赛德略显尴尬，但他是不可能承认是自己之前的理解出现了问题，只能有些生硬地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呃，所以，我先离开这里，由你一个人来对付布鲁斯？” “没错，”莫里亚蒂用像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继续说，“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却可以利用布鲁斯对于艾尔文的信任，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下手，成功的可能性可比有你杵在旁边高多了。” 达克赛德彻底懂了，随后，他撂下一句，“等待你的好消息”，便消失不见了。 动作很快，让莫里亚蒂察觉到了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 —— 汉普顿宫，卧房。 夜深了，布鲁斯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连续多日的不眠不休让他此刻非常疲惫，但常年熬夜的生物钟却让他依旧思维高度活跃。 既然睡不着，那就顺势思考些事情吧。 于是，布鲁斯开始继续想睡前没有完成的实验。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但却有些熟悉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布鲁斯一惊，猛地坐起了身子。 伸手抓起床头的手机，白色的屏幕亮光映照在布鲁斯冷肃的面庞上。 布鲁斯知道，这声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莫里亚蒂教授那边出了问题。 上次响起的时候，是莫里亚蒂教授被人捅了一刀的危急时刻，那次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其实也挺惊险的。 皱眉拨打莫里亚蒂教授的手机号码，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布鲁斯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想到莫里亚蒂教授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 然而，电话并没有被接通，这很反常，莫里亚蒂教授基本不会拒接电话的。 心中的担忧又加深了几分。 于是，布鲁斯匆匆穿好衣服，立刻向莫里亚蒂教授的河畔别墅赶去。 那里是布鲁斯所能监测到的，莫里亚蒂教授行踪最后消失的地方。 布鲁斯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风驰电掣，无视所有的红绿灯。 但是，这种行为并没有让任何一位交通警察试图拦下他，因为他的车牌早就被麦考夫打过招呼了，路权和军情六处看齐。 很快，河畔别墅的门口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车尚未停稳，布鲁斯便推门下车。 抬头望了眼别墅的窗户，全都正常亮着灯，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布鲁斯的心依旧没有放下，迅速上前敲响了房门。 谢天谢地，门开了。 莫里亚蒂教授的管家先生的脸出现在门口。 布鲁斯立刻问：“莫里亚蒂教授没事儿吧？” 管家先生似乎没有料到客人到来后，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愣了一秒，随后笑道：“韦恩先生，莫里亚蒂先生当然没事啊，您何出此言啊？” “哦？没事儿？”布鲁斯并没有提手表的事情，面上的焦急收敛下去，转而微笑着问：“可以带我去看看莫里亚蒂教授吗？” 如果不亲眼看到确实没有大碍的莫里亚蒂教授，布鲁斯是不会放下心来的。 管家先生同样回以礼貌的微笑：“当然没问题，韦恩先生，您和先生可是好朋友。” 说着，管家先生打开大门，将布鲁斯迎了进来。 “韦恩先生，先生现在正在卧房休息，我直接带您去主卧吧？”管家先生询问。 布鲁斯颔首，“好。” 跟在身后的布鲁斯并没有看到，前面为自己的带路的管家虽然一直嘴角含笑，但目光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 来到主卧门口，管家先生为布鲁斯打开房门，“韦恩先生，请，教授就在里面。” “多谢。” 走进卧房，布鲁斯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莫里亚蒂教授。 应该是已经得知有客人到访，所以已经坐了起来，后背倚靠在舒适的枕头上。 布鲁斯原本是笑着进来的，但现在，看清莫里亚蒂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便消失了。 快步走到床边，布鲁斯拉来一把椅子坐下，关心地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卧房的灯光有些昏暗，但布鲁斯还是能够看到，莫里亚蒂教授的脖颈处裹上了白色的纱布，右手腕也被石膏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看就伤得很重。 又扫了眼莫里亚蒂的左手腕，果然，那里空空如也，自己送给对方的手表已经不翼而飞了，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块手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 “唉，别提了。”莫里亚蒂叹了口气，说。 见布鲁斯并没有发现这具身体之中的意识已经换了个人，莫里亚蒂微微垂首，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 不过，对于这种结果，他其实不是很意外。 在莫里亚蒂看来，艾尔文和自己就像是两块被大力揉捏成一团的两块黏土，早就纠缠不清，更是不可能分开了。 打从最开始艾尔文占据自己的身体那天起，为了能够不露馅，艾尔文不惜全盘接受自己的记忆，努力模仿自己。 作为被模仿的当事人，莫里亚蒂不得不说，艾尔文的模仿还是很成功的。 而现在，为了能够在布鲁斯的面前瞒天过海，与其说是莫里亚蒂在模仿艾尔文，倒不如说是在模仿艾尔文所模仿的自己。 怎么说呢，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我模仿我自己了？ 所以，还真不能怪布鲁斯没有察觉出异常，完全是因为艾尔文和莫里亚蒂之间的关系有些太过特殊了。 毕竟，如果一个人模仿的对象是自己的话，怎么可能会失败呢？本色出演即可。 “莫里亚蒂教授，之前到底怎么了，您还没说呢。”布鲁斯关切地问。 莫里亚蒂的嘴角缓缓向上扬起，说：“事情是这样的” 第158章 眼前一黑又一黑 #眼前一黑又一黑 莫里亚蒂抻了抻衣袖， 垂眸扫了眼右手腕上包裹的白色石膏，轻轻笑了笑。 良久，他抬头， 看向布鲁斯， 语出惊人地说：“这些伤是因为达克赛德。” 是的，莫里亚蒂就这么没有任何遮掩地，说出了实话。 也就是达克赛德现在不在旁边，否则， 他一定会认为，自己这刚收的手下， 其实依旧是假意投降， 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在糊弄他。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布鲁斯震惊地问：“什么？！达克赛德？难道达克赛德来找你麻烦了？什么时候？他现在还在吗？” 与此同时， 一个比左轮手枪还要大一点的武器便在莫里亚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出现在了布鲁斯的手中。 枪身之上高科技感十足，和普通手枪有很大不同。 布鲁斯先是给莫里亚蒂一个安慰的视线， 随后一手端起枪警戒四周， 另一只手把侧边枪身的盖子打开， 一个屏幕显露出来，类似于雷达显示屏，一看就知道， 又是韦恩科技出品的高端武器。 不过，此刻的显示屏上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没有发现异常。 莫里亚蒂眼睛眯了眯， 面色不变，不动声色地观察布鲁斯的反应。 【啧， 这个美国阔佬果然不好对付。】 看布鲁斯这反应速度，果断迅捷，莫里亚蒂认真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右手用不了，左手使不上力气。 他觉得，布鲁斯应该能同时打十个自己，说不定打完之后连汗都不会出一点。 很显然，哪怕自己是背后偷袭，应该也伤不到布鲁斯半分，只会白白暴露。 所以，趁其不备在背后捅刀子的方法肯定是不能用了。 布鲁斯的手应该会在脑子回过神来之前就挡住自己刺向他的匕首，说不定顺便还会给自己来个过肩摔。 不行，绝对不行。 那么，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干掉布鲁斯韦恩呢？ 在巴巴托斯的面前已经把话放着了，如果失败了，先不提对方会不会翻脸，莫里亚蒂自己也会沮丧万分。 脑中认真思考着怎么杀死对方的方法，莫里亚蒂的面上却依旧是真诚的笑容。 “放心吧，布鲁斯，达克赛德不在这儿。” 莫里亚蒂轻轻拍了拍布鲁斯的腰侧，安慰道。 本来是想拍对方的肩膀的，奈何布鲁斯正立起身来警戒四周，而莫里亚蒂自己又是坐在床上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腰。 一瞬间，莫里亚蒂感受到了布鲁斯身上壮硕的肌肉。 啧，看来何止是能打10个自己，20个说不定也可以。 “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也在研究怎么消除达克赛德对于其他人类的影响，不过，在做尝试的时候稍微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才波及到自己身上，受了点儿伤。”莫里亚蒂淡然说，完全没有一点说谎话时的不自然。 “伤得重不重，需要我来帮你看看吗？”布鲁斯关心地问。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管家已经为我处理好了。” 莫里亚蒂当然要拒绝了。 他就是担心布鲁斯会发现自己脖颈处受的伤的异常，所以才临时让管家给那里也缠上绷带的，怎么可能会让布鲁斯查看自己的伤口？ “当我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挺担心你的，这才立刻赶了过来，看到你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布鲁斯诚恳地说，话语中满是对朋友的关心。 把枪重新收好，布鲁斯继续说：“天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说着，布鲁斯便转身打算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 身后，莫里亚蒂出声叫住了布鲁斯。 布鲁斯顿住脚步，转头困惑地看向莫里亚蒂，“还有什么事吗？” 莫里亚蒂笑着说：“ 虽然我今天的实验失败了，但却有些收获，你想看看吗？” “哦？”布鲁斯很感兴趣地说：“当然想，在哪里看？现在方便吗？” “当然方便。” 【本就是为你而设的陷阱，怎么会不方便呢？】 莫里亚蒂用左手掀起被子，下床站到地上。 原本已经要到门口的布鲁斯，又重新向莫里亚蒂走来。 见莫里亚蒂起身的动作有些艰难，他下意识快走几步，想要去扶对方，却被拒绝了。 “不用，我的腿又没有受伤，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没法演示，我们需要去一间密室，跟我来。”莫里亚蒂对布鲁斯说。 “好。”布鲁斯自然答应，亦步亦趋地跟在莫里亚蒂身后。 来到卧房另一面的墙壁，那里同样摆放了一整面墙的书籍，不过比书房中的藏书数量少很多。 “布鲁斯，老实说，我一直对你很感兴趣。” 莫里亚蒂面露复杂地看了布鲁斯一眼，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已经精准地搭在书架偏上的一本暗红色书籍之上。 布鲁斯的目光放在这本暗红书籍上——《犯罪心理画像》，随口问：“对我感兴趣？” “是的，”没有着急按下机关，莫里亚蒂面露疑惑，认真地问，“你明明只是一个人类，没有任何超能力，为什么能取得那么大的成就？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能够打败那么多比你强大很多的敌人？” 莫里亚蒂是真的很困惑。 因为艾尔文的缘故，他对于布鲁斯的事迹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布鲁斯的敌人中有很多厉害的存在，就比如说眼睛可以像达克赛德那样发出红光的超人。 以弱胜强的故事不稀奇，但是像布鲁斯这样，次次都能以弱胜强，甚至是战胜比自己强几个量级的敌人，莫里亚蒂对此非常感兴趣。 布鲁斯谦虚道：“多谢夸奖，可能是我比较善于计划吧。” 莫里亚蒂有些哑口无言了，布鲁斯这是把自己这话当成夸赞了？ 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莫里亚蒂的左手向里按了一下，“咔咔”的机械运转声响起，很快，书架缓缓滑动，露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门，紧接着，门以一种流畅的方式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的空间，向外散发着森森的冷意。 布鲁斯的视线顺着灯光向里面望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布鲁斯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夹杂着些许的恐惧，甚至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布鲁斯皱眉，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产生这种感觉。 不等布鲁斯细细思考这股感觉的来由，莫里亚蒂便自顾自率先向密室走去，走了几步发现布鲁斯依旧怔愣在原地，回头招呼道，“快来，布鲁斯，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吗？” 布鲁斯只得按下心中隐隐产生的不安，跟到莫里亚蒂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入密室。 “哐当——” 密室的大门缓缓合拢，最终重新关闭。 —— 布鲁斯跟在莫里亚蒂的身后，默默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处细节，以他专业的角度来看，这间密室修建得非常出色，规模虽然不算大，但修建的目的应该侧重的是安全和隐秘，主要是用来在危急关头逃生的。 “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莫里亚蒂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声音非常轻，似在喃喃。 “您说什么？”布鲁斯有些没听清。 莫里亚蒂没有理会，继续说：“所以，一个人类就算是采取各种方式达到了正常人类体能的极限，也终究不会太过离谱，被刀划到也会流血，吸入足量的麻醉剂也会昏迷” 想着想着，莫里亚蒂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没什么，”莫里亚蒂在一扇大门前停住了脚步，“只是对你有些好奇罢了。” 手放在门把手上，打开这扇门，露出里面有些平平无奇的房间，莫里亚蒂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请进，布鲁斯。” 布鲁斯点头，迈步进去。 不过，就在布鲁斯跨入房间的一刹那，一阵警报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伴随着红色的灯光不断闪烁，这番变故把这里平添了恐怖片的氛围。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布鲁斯依旧平静镇定，只是不解地看着莫里亚蒂，等待对方的解释。 “哦，实在不好意思，”莫里亚蒂愣了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额头，有些抱歉地说，“我忘记了，这里是禁止一切武器的，因为安装了类似于机场所使用的安检设备。而且，如果一直保持这种警报拉满的状态，里面的设备是无法启动的，我也没有办法为你演示了。” 说完，莫里亚蒂图穷匕见，“布鲁斯，你可以把身上的武器稍微放在外面一会儿吗？很快就好。” 【放下武器？！】 这个要求对于一向谨慎到了极点的蝙蝠侠来说，是从来都不会考虑的事情。 没有了蝙蝠装备的蝙蝠侠，还是蝙蝠侠吗？ 布鲁斯下意识握上身侧的武器，有些迟疑。 他倒不是信不过身旁的莫里亚蒂教授，只是担心如果发生意外，自己可能会无法保护自己和莫里亚蒂教授。 毕竟，现在正值多事之秋，鬼知道敌人会不会突然出现，给他们致命一击。 “布鲁斯，你这是不相信我？” 见布鲁斯久久没有动作，莫里亚蒂又推了一把，有些受伤地问，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嗯？当然没有，我当然是信任你的，毕竟，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命，之前其实有很多机会都能下手的。”布鲁斯连忙否认，他不希望自己被对方误会。 “对，”莫里亚蒂抓住了这一点，“如果我真的想干掉你，当初在韦恩酒店我把你弄晕那次，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是的，莫里亚蒂就是想要卸下布鲁斯的蝙蝠装备。 他知道，那些神奇的蝙蝠装备将会是自己行动的最大拦路虎。 没有了蝙蝠装备的蝙蝠侠，不过是个稍微厉害点的普通人类罢了，会好对付很多。 莫里亚蒂眯眼看着布鲁斯，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良久，布鲁斯终于做出了选择，但这个选择，却是莫里亚蒂怎么都想不到的。 只见布鲁斯皱眉想了很久，突然抬头，眼睛发亮地看着莫里亚蒂，“莫里亚蒂教授，我知道怎么做了，既不用卸下武器，也能通过这道门。” “啊啊？”莫里亚蒂愣住了，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想怎么做？” 只见布鲁斯“唰”的一下掏出了一个类似于起子的维修工具，冲莫里亚蒂晃了一下，随后便径直跑到装有安检设备的门框处捣鼓了起来。 “叮里咣啷”不断传来，听得莫里亚蒂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已经意识到对方说的另一个方法是什么了。 好好好，算你聪明行了吧！ 没有让莫里亚蒂等很久，捣鼓声停止了，这之后，布鲁斯兴奋地重新回到莫里亚蒂的身边，然后当着他的面，重新跨步迈入房间。 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干得漂亮，布鲁斯。”莫里亚蒂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钦佩的样子。 “不客气，莫里亚蒂教授，这对我来说不算难事。”布鲁斯笑着说，蓝色的眼眸中也漾着笑意。 莫里亚蒂算是看出来了，阻碍自己达成目的最大拦路虎不是布鲁斯身上的蝙蝠装备，而是布鲁斯那聪明到让人抓狂的大脑。 【我就不信了，还真的奈何不了你了？】 莫里亚蒂在心中忿忿地想。 第159章 慢走，不送 #慢走， 不送 十几年的犯罪咨询生涯中，莫里亚蒂制定了无数个犯罪计划，几乎无一次失败。 但是， 如今， 当犯罪目标变成了这位布鲁斯韦恩后，直到现在莫里亚蒂也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水灵灵地遇到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滑铁卢。 “慢走，不送。” 当莫里亚蒂教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然后“砰”地一声把大门关闭，将自己干脆利落地赶走时， 布鲁斯还没有反应过来， 怔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现在他也完全没有弄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只知道， 原本莫里亚蒂教授还对自己一如既往地友善，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 最后甚至到了横眉冷对的地步， 就差直接赶人了。 呃好像还真的被赶出来了。 从何时起呢？ 哦！从自己主动把安检设施改造后的时候开始的。 在那之后， 他得以和教授一起进入那间实验室。 老实说，那里确实有一些让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对于扩充他的思路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 在他专心于观摩他人的研究成果时，总觉得背后有一道复杂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回头望去， 恰好和莫里亚蒂教授对视。 “呃教授， 您有什么问题吗？”布鲁斯忍不住问。 “呵呵，没有。”莫里亚蒂皮笑肉不笑地说。 心思回拢， 布鲁斯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得转身离去。 这时的布鲁斯还不知道，这次将会是他唯一一次心平气和地面对莫里亚蒂。 —— “可恶！” 书房，莫里亚蒂身着睡衣，坐在书桌后。 夜已深了，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都是被气的。 “该死的布鲁斯，他就是个怪胎！”莫里亚蒂愤恨地咒骂着。 “怎么会有人，一点破绽都没有？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谨慎到这种地步的人？他是个怪胎吧！” 莫里亚蒂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赛巴斯，你见过吗？”莫里亚蒂突然抬头问向正在收拾残局的管家。 “从来没有，先生。”管家先生淡定回答，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在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刚刚，莫里亚蒂因为气极，罕见地当了回桌面清理大师，一时之间，杯盏和书籍尽数掉到了地上。 “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是我见过的，最谨慎的人，他的安全防范意识比久经沙场的特种兵还要强。我想，如果不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瞬间，是不可能养成这种高度的警觉性。” “可以想见，这位韦恩先生一定耶是一个在决策前深思熟虑，充分考虑到各种可能性和风险，从而确保计划的周密可行。” 收拾完地下的一片狼藉，管家先生站起身来，对这莫里亚蒂正色道。 莫里亚蒂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可以离开了，留他自己静一静。 不过，不被打扰的个人空间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书房之中的寂静。 “所以，你……没有成功？”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莫里亚蒂的身后响起，透着极度的不满。 这道声音来自达克赛德。 你的投名状呢？你信誓旦旦会取得的投名状呢？ 当达克赛德重新来到莫里亚蒂的家中，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礼物。 身后的话音还留下一些尾巴，达克赛德的身影就已经在莫里亚蒂的面前显现。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向莫里亚蒂的目光冷冽如刀锋。 “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达克赛德又问了一遍，声音低沉，透着危险。 这一刻，他身上所散发的强大气场似乎让周边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看莫里亚蒂此前信誓旦旦的样子，达克赛德还真没想过，对方会失败，加之对于自己眼光的自信，这才服从了对方的安排。 不过，比这更让达克赛德没想到的，是莫里亚蒂的态度。 面对自己的质问，莫里亚蒂居然不仅没有愧疚、恐惧之类的正常反应，反倒是冲自己翻了个白眼。 ？！ “你”达克赛德气极，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只见莫里亚蒂没好气地说：“怎么，你不会是想说，早知道你就不听我的建议，一起来埋伏布鲁斯吧？” 达克赛德被噎了一下。 好吧，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如果自己在的话 “不，如果真这样，布鲁斯只会在第一时间就识破这是一场陷阱。”莫里亚蒂不客气地说，像是知道达克赛德在想什么。 “好了，我们没有必要继续纠结这个，眼光要放长远，接下来还有很多场战争呢，此一时彼一时，布鲁斯他们是不可能一直赢下去的，尤其是——” 莫里亚蒂笑容玩味地说：“他们失去艾尔文之后。” 达克赛德阴晴不定地看着莫里亚蒂，“好，那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如果还是失败，我保证，你将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因为此前的沉没成本，尽管达克赛德早就对莫里亚蒂不敬的态度不满了，却一直忍耐着。 和这相比，他更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千辛万苦招揽的手下，没有给自己创造任何一点价值。 —— 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 这是艾尔文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感受，也是唯一的感受。 在这种环境下，黑暗如同跗骨之蛆，蒙蔽了艾尔文所有的感官，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被厚重的墙壁所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文终于在远处看到了点点亮光。 他眼前一亮，快步向那里走去，已经顾不上那里究竟是希望还是致命的陷阱。 居然是这里？ 终于走到了点点亮光的地方，艾尔文惊讶地四处观瞧。 这里他可太熟悉了。 虽然从来没有来过，但却在梦中经常逛。 伦敦塔、黑暗潮湿的监牢、以及——看不清脸的囚犯。 艾尔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这里，场景全都是一模一样。 并且，每当他尝试想要看清角落里被绑缚住的囚犯的脸时，总会在前一秒猛然惊醒。 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 到了后来，他发现这个规律后，反倒开始将这作为清醒的钥匙。 不想做梦了，就跑去看对方的脸。 而这次，尽管周围的环境阴森可怖，但艾尔文反倒镇定了下来。 怎么说呢，来到这间牢房，艾尔文有种回家的亲切感。 并且，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如果以往看了对方的脸前都会醒来的话，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 而一旦真的成功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重新夺得身体的掌控？ 想到这里，艾尔文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嗨咯，又见面了，囚犯先生。” 艾尔文照例向那位囚犯打了个招呼。 “唉，之前每次当我想要看到你的脸时，都会以失败告终。”艾尔文有些遗憾地说。 “按照心理学的原理，这种情况在梦中出现，可能意味着我潜意识在回避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我到底在回避什么呢？这是一个不错的问题。” 艾尔文摩挲着下巴，看向不远处的囚犯，认真分析着。 “啧啧啧，”艾尔文轻轻摇了摇头，“但是我每次都会失败，这或许意味着我应该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弄清你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有空的时候再仔细研究研究吧，这次情况特殊，我需要尽快清醒过来，否则后果可能会无法收拾。” “所以，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我需要借你来清醒过来。” 说着，艾尔文向对方走去，蹲下，低头去看对方的脸。 按照他的经验，只要头再低下一点，就能清醒过来了。 然而，就在艾尔文已经在提前思考如何在清醒后对付达克赛德时，面前的囚犯先生居然猛然抬起了头。 就这么在艾尔文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和他对视了！ 对视了！ 艾尔文愣在了原地。 他居然，和对方对视不对，对视！ 这不就意味着，他终于看到了对方的脸！ 此时的艾尔文已经顾不得去想，既然自己看到了对方的脸却依旧没有清醒，那就意味着这个方法以失败告知。 艾尔文现在还处在蒙圈之中，怔怔地看着对方的面容，一时之间，对方的脸部信息却并没有进脑子。 不过，在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接收信息的时候，艾尔文却更震惊了，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因为，对方的脸很怪，非常怪。 这压根就不是一张正常人的脸。 而是两张脸拼接起来的、诡异至极的脸。 以脸部中央的中轴线为界限，左右分别是两张不同的脸，在中间突兀地融合，既不对称，也不和谐，呈现出一种让人极度不安的错乱感。 至于为什么艾尔文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两张脸，没有将之归咎于对方本身长得就很奇怪，是因为，这两张脸，艾尔文全都认识。 赫然是莫里亚蒂的，和他自己的！ “怎么会这样？”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艾尔文喃喃自语，死死地盯着对方，依旧难以置信。 “是啊，怎么会这样？” 对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重复着艾尔文的话。 当对方笑的时候，左边莫里亚蒂的脸是艾尔文熟悉的冷笑，透着阴森和冷酷；另一侧艾尔文更加熟悉，是自己的脸，笑容之中平和淡然，夹杂一点柔和。 一时之间，艾尔文盯着自己的脸，有些恍惚。 扮演莫里亚蒂的时间久了，他已经有些忘却曾经的自己了。 “艾尔文，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到底是谁？”囚犯先生意味深长地问。 “我到底是谁？”艾尔文下意识重复了对方的话，眼神变得迷离。 第160章 敢对哈德森太太动手是吧？ #敢对哈德森太太动手是吧？ 打发走达克赛德， 莫里亚蒂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坐回书桌后的舒适座椅上。 他的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此时，电脑的屏幕灯光正照耀在莫里亚蒂的脸上， 显得莫里亚蒂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莫里亚蒂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了一阵， 最后，以一个回车键结束所有的操作。 这之后，莫里亚蒂抬手合上笔记本，径自回卧房睡觉去了。 周遭寂静安宁，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似乎莫里亚蒂刚刚一顿操作猛如虎， 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 真的没有影响吗？ 第欧根尼俱乐部，瑟琳娜原本正认真处理公务。 每天汇聚到这里的、需要汇报给福尔摩斯先生的文件数量很多。为了提高效率，都是由瑟琳娜进行初步整理筛选， 然后再呈送给福尔摩斯先生审阅。 不过， 最近她的工作量增加了很多，因为需要额外处理由莫里亚蒂教授在此前贡献出的犯罪咨询相关信息。 好在有韦恩先生的分析模型帮助， 她的工作量不至于增长得特别夸张。 瑟琳娜按照这段时间的惯例， 打开电脑， 准备查阅昨日份的犯罪咨询“下单”情况。 老实说，即使已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军情六处优秀特工，但每次在她打开界面的时候， 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原因就在于，她经常会在这些下单的名单之中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 不少甚至都是不就前才见过面的高官或富商。 他们的诉求也非常露骨， 像是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发泄心中最隐秘欲望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次会看到什么恶劣离谱的事情。】 瑟琳娜用几秒钟做好思想建设，打算开始今天的例行工作。 然而， 就在瑟琳娜点开电脑界面时，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片空白的页面。 ？？？ 诶？怎么个事儿？ 瑟琳娜和白花花一片的电脑屏幕面面相觑，愣住了。 “我刚刚的操作失误了？”想着，瑟琳娜按照要求，重新操作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改观。 “难道是电脑出问题了？” 瑟琳娜喃喃，立刻摇来网络管理员查看电脑的情况。 得出的结论是一切正常，连一点点的病毒都没有。 “不会是韦恩先生提供的分析模型出bug了吧？” 瑟琳娜怀疑了一圈，也排查了一圈，还成功把布鲁斯和麦考夫都惊动了，一起过来寻找问题所在。 然而，他们找了无数个问题，却完全没有把问题归咎到莫里亚蒂身上。 理所当然的，麦考夫他们自然也没能找到真正问题所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着电脑屏幕束手无策的人从一个人变成了三个，紧接着又变成了一群人。 办公室被各种技术人员挤得满满当当。 “很显然，按照这段时间的案件趋势，昨天不可能一次下单都没有，所以，肯定什么环节出了问题。”麦考夫皱眉说。 “而且问题一定要早一点解决，不然的话，耽误一天都会出很大问题。” “但是问题到底在哪里呢？” “会不会是莫里亚蒂教授那里出了问题？” 良久，某个角落里，一个小职员畏畏缩缩地举起手，小声地说。 他看到，这群大佬们全都在其他环节打转，却一个也没有去考虑，会不会是提供数据的源头方——莫里亚蒂教授那里，这才实在忍不住说了句。 一瞬间，唰唰唰，几道视线直勾勾地望向那个角落，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刚刚出声的那个小职员。 被那么多大佬望着，尤其是被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瞪着，小职员下意识往人群里缩了缩，却不知道是被人推了出来。 不过好在这种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并没有持续很久的时间。 一个声音解救了他。 “排除了所有环节的话，也就只能去莫里亚蒂教授那里看看了。”谢天谢地，是福尔摩斯先生。 “我昨天晚上才从莫里亚蒂教授那里出来，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布鲁斯接口说，“那我现在再去一趟吧。” “好的，麻烦你了，韦恩先生。”麦考夫客气地说。 没有丝毫耽搁，布鲁斯立刻驱车，再次向莫里亚蒂教授所居住的河畔别墅赶去。 当他来到别墅大门时，按了按喇叭，示意里面的人为自己开门，然而大门纹丝不动。 布鲁斯疑惑地等了一会儿，依旧没人给他开门。 无奈之下，他只得走下车来，按响门口的可视电话。 这倒是很快就有画面了，是他熟悉的管家先生。 “你好，赛巴斯先生，我有一点事情需要找莫里亚蒂先生，请给我开个门。”布鲁斯很礼貌地说。 “不好意思，韦恩先生，”管家先生的声音虽称不上生硬，但却并没有多少情感，“莫里亚蒂教授现在并不在家中，让您白跑一趟，很抱歉。” “哦？不在家？难道是在伦敦大学吗？”布鲁斯下意识问起管家莫里亚蒂的行程。 “实在抱歉，韦恩先生，”管家先生依旧用没有丝毫情绪不好的声线说，“莫里亚蒂教授在早些时候就离开了，至于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教授并没有跟我说。” “没有跟你说？！”布鲁斯更疑惑了，他有些无法理解，莫里亚蒂出门居然会不告诉自己的管家目的地。 “是的。”管家先生点头。 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中的可信度，管家先生又说：“我只是莫里亚蒂教授忠诚的管家，又不是教授的老师，教授是并没有义务向我事无巨细地报告他的所有事情。” 呃好吧，确实有几分道理。 布鲁斯挠了挠头，有些无奈，也很能理解。 毕竟，他自己就有管家，也是知道的，有时候自己“叛逆”的时候，也会故意不告诉阿尔弗雷德自己的行踪，离家出走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当然了，放在莫里亚蒂的身上，肯定就不是“叛逆”了，应该会有他自己的考量在。 直到现在，布鲁斯也没有往是莫里亚蒂本身出了问题上想。 他潜意识里觉得，莫里亚蒂本身是不可能有问题的，就像他也从来不会去想，什么时候阿尔弗雷德会背叛他一样。 虽然布鲁斯从来没有真正承认，但他在与艾尔文长久的相处中，已经渐渐将艾尔文和阿福相媲美了。 “可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他处理，你知道怎么联系到他吗？”布鲁斯又问。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前打莫里亚蒂的电话，尝试联系到对方，得到的却是一片恼人的忙音。 至于之前一直很好用的手表，因为上次的意外，布鲁斯还没来得及送莫里亚蒂新的，所以也就失去了唯一能够定位到莫里亚蒂位置的方式。 “对不起，如果您联系不到教授的话，我也是联系不上的。”管家先生又说，依旧是否定三连。 万般无奈之下，布鲁斯只得重新坐上车，离开了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黑色的跑车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速度之慢，连旁边的自行车能轻松超过去。 突然，布鲁斯狠踩了一脚刹车，发出滋啦一声轮胎和水泥地面的摩擦声，非常刺耳。 彼时，布鲁斯的后面正好跟着一辆小轿车。 那辆车的司机看着前面的超跑，明明拥有绝佳的引擎，却速度慢到像是龟爬，扼腕叹息道：“暴殄天物啊，要是我，肯定一脚油门就跑出去了” 然而不等他还想说什么，对面的超跑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惊的他手忙脚乱地踩下刹车。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撞上一辆可能工作一辈子都赚不来一个轮胎的天价跑车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立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滴滴滴——” 气不过之下，他气愤地按响了汽车的喇叭。 此刻，他对于有钱人的印象已经跌倒了谷底。 不知是不是开动了什么开关，原本停下不懂的超跑突然像是人被扎了一针一样，蹭地一下窜了出去，直接就是一个标准的弹射起步。 徒留后面的车主愣在原地。 但是不等他继续愣着，旁边的车窗突然传来敲击声。 他转头，是一个中年男人。 只见对方不等车窗完全放下来，就劈头盖脸地指责道：“知道这里是居民区吗？喇叭按那么响不知道扰民吗？” “呃，那是因为，刚刚有一辆车突然停在了路当中”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其它车？哪里呢？我怎么没看见？你刚按喇叭的时候我就来了，可没看到你前面还有什么车。”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我我我，他，那是因为他开得特别快” “好了好了，你不要狡辩了，记住，小子，下次开车要遵守交通规则。” 身后的争执布鲁斯没空去理会。 他刚刚突然意识到一点，既然莫里亚蒂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这不就是失联、失踪的典型表现吗？ 在这种强敌环伺的多事之秋，莫里亚蒂教授突然失去了联系，很容易让布鲁斯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布鲁斯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拨通麦考夫的电话，布鲁斯不无担忧地说：“福尔摩斯先生，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莫里亚蒂教授好像失踪了，我现在很担心教授的安危” “什么？！好好好，我这就派人去找莫里亚蒂教授的下落。”另一边，麦考夫同样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说。 —— 与此同时，河畔别墅。 管家先生挂断了布鲁斯的电话，正待回头，一个声音就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把布鲁斯打发走了？” 说话的，赫然是被布鲁斯担忧安危的莫里亚蒂教授。 莫里亚蒂正好端端站着，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出了事情的样子。 “是的，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韦恩先生应付走了。” 麦考夫和布鲁斯他们完全想不到，让他们苦找那么久而不得的莫里亚蒂，其实就在自己的家里好端端待着。 这也是为什么，接下来他们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却都没能找到人的原因，他们压根就没往人其实还在河畔别墅上想。 是的，那个角落里的小职员其实猜对了，这次的问题就出在莫里亚蒂的身上。 是他把每天传输给军情六处的犯罪咨询订单的信息给断了。 笑话，既然现在接管这具身体的是莫里亚蒂，而且是正式投靠了达克赛德的莫里亚蒂，怎么可能还会做出资敌的事情。 上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反达克赛德联盟目前最有效的反制手段给断了。 而此刻，躲过了各方打扰的莫里亚蒂又在干什么呢？ 正在整合手上的资源。 更准确地说，是在重新接管自己的犯罪帝国。 在莫里亚蒂看来，艾尔文完全就是守着金山却完全不去使用，绝大多数的力量都是处于沉睡的状态。 自己的犯罪帝国中蕴含着庞大的能量，运用得当的话，甚至能把整个英国都搅合得天翻地覆。 可是艾尔文是怎么做的？ 什么都不做！ 真是不像话！ 在莫里亚蒂看来，艾尔文的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在暴殄天物！ 因此，如今莫里亚蒂重新接管这具身体，重新登上犯罪帝国的宝座，第一件事就是要唤醒所有的犯罪力量。 “呼——” 书桌上摊开好几张写满子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各种势力分布和大量有名的、不知名的人名。 莫里亚蒂长呼一口气，看着自己奋斗了一天一夜的杰作，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莫里亚蒂重新端详起这些纸张。 在莫里亚蒂看来，达克赛德的行为其实和自己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都是引诱人们犯罪。 “达克赛德阁下，事实上，在我看来，这之前，艾尔文和麦考夫他们的思路虽然没有什么大的错误，但却并不是最高效的方式。” 莫里亚蒂对着虚空随意说了一句，就像那里有一个人站着。 “那在你看来，最高效的方式是什么？”虚空中，一个身影显现出来，果然是达克赛德。 “是这些人。”莫里亚蒂指了指之上密密麻麻的人名，说。 “相信我，达克赛德阁下，你接下来把影响的目标人群放在这些人身上，一定能够极大提高效率。” “这些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如果要解释起来就太复杂了，您照做就好。”莫里亚蒂懒得解释。 “好。”情绪稳定地答应下来，达克赛德扫了眼上面的人名，记下后便消失不见了。 他现在对于莫里亚蒂的不尊重已经表示接受良好。 什么时候莫里亚蒂开始对自己尊重起来了，达克赛德反倒会开始怀疑是不是艾尔文又重新接管了这具身体。 —— 而另一边，麦考夫那里，本就已经为找莫里亚蒂的下落而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很快，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布鲁斯用来监控伦敦城内污染力量含量的机器已经几次发出警报了。 这在告诉所有人，此刻的伦敦城中，污染力量正在以一种夸张的趋势迅速攀升着。 甚至要比最开始艾尔文没有提出建议之前还要快速。 这让麦考夫他们已经不得不想到，也许不仅仅是莫里亚蒂教授出事儿了，达克赛德同样也采取了更加有效的反制措施来对付他们。 —— 深夜，夏洛克和华生正走在回贝克街的路上。 他们刚从附近的一个杀人案的现场回来。 “唉，夏洛克，刚刚的案子实在太惨烈了，那位美丽的女士唉，算了，不说了。” 华生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迷，提不起什么精神。 最近遇到的案子实在太多了，很多都太惨烈了。 心地善良的华生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了，他不忍心看到这些人间惨剧在自己的面前不断发生。 更加悲哀的事情是，华生只能在悲剧已经发生后才会和夏洛克一起去破案。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在坏事发生之前就制止。 夏洛克这次也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眉眼间裹着一层厚重的寒霜，气压低得只有华生才能忍受。 这条路不算偏僻，但也没有多少灯光，有些昏暗。 这时，夏洛克他们的身后出现了脚步声，速度要比他们稍微快一点，正在一点点接近。 【唔，应该是顺路的路人吧？】 华生也听到了身后不断靠近的脚步声，脑子里刚出现这么一个念头，却看到旁边的夏洛克突然动了。 只见夏洛克动作极其迅速地转身，对着已经靠近上来的路人就是挥拳、提膝、蹬腿，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夏洛克的旁边，华生只能感受到一阵劲风掠过，随后便是**被打击的闷响和惨呼声。 “夏洛克，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可以用别的方式，别伤人啊！” 那个可怜的路人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华生才转身，下意识说。 夏洛克没有理会华生的话，径直走向显然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路人身边，然后一脚踩在对方的右手上。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惨嚎。 不过这一次，华生看清了，那个路人的手上赫然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像是想到了什么，华生掏出手电筒，照向那人的眼睛。 果然，是熟悉的红色。 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夏洛克言简意赅，“报警。” 终于回到了221B。 华生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已经彻底提不起一点儿精气神。 这次回贝克街的路上，可谓是一波三折。 除了那个拿着匕首企图抢劫的人外，华生他们又遇到了想要偷东西的，甚至还有想要“劫色”的。 到后面，华生已经彻底麻了。 再也不会怀疑夏洛克的判断。 还会在旁边补上一脚，对于那个想要“劫色”的蠢货，补上的一脚格外重。 “夏洛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华生突然直起身子，对夏洛克不无担忧地说。 如今的伦敦，虽然还没有到哥谭那种地步，但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 正如布鲁斯说的那样，污染力量的不断积累将会最终导致恐怖的质变。 届时，伦敦可能会比哥谭还要黑暗。 与此同时，华生也意识到一点。 大环境的变化影响的将会是所有的伦敦市民。 他和夏洛克都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遇到那么多犯罪，其他普通市民也会如此。 更何况，普通市民可没有夏洛克那样高绝的警觉性和好伸手。 但凡被罪犯得手，也许一条无辜的生命便会就此陨落。 罕见的，面对华生的提议，夏洛克没有再无动于衷，而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在以往，就算夏洛克同意华生的意见，也是不可能如此直观地表达出来的。 看来，这次的危机之大，连夏洛克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夏洛克本来想说什么，突然面色一凝，他严肃地问：“约翰，我记得你之前说，哈德森太太说今天下午要去超市买菜？” “是啊，昨天哈德森太太就跟我说了，家里的冰箱已经要空了，她打算去超市补一些诶？不对，按照以往的情况，哈德森太太应该早就回家了啊，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她？” 说着说着，华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了。 联想到刚刚他和夏洛克回家时一路的惊险遭遇。 万一 不好！ 哈德森太太年纪已经那么大了，万一出了事可就糟糕了！ 华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夏洛克，我们去找找吧！” 另一边，夏洛克已经先于华生一步站了起来，连门都打开了。 沿着来回超市的必经之路上，夏洛克和华生沿途寻找着哈德森太太的踪迹，心里焦急万分。 “夏洛克，你看那里！” 华生突然拉住了旁边的夏洛克，指着远处的一处黑团，吃惊出声。 因为光线实在昏暗，看不清那里到底是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是一个黑团。 但仔细看去，却像是一个人倒在地上的样子。 华生和夏洛克的心同时沉到了谷底。 一时之间，虽然一直在寻找哈德森太太的踪迹，但他们却并不希望这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人。 但夏洛克他们还是快步跑向那个黑漆漆的阴影。 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他们首先看清了那个黑色阴影的身上的衣物。 就是哈德森太太的！ 华生和夏洛克都不会认错。因为下午出门之前，哈德森太太还向他们展示了这件衣服，眼中满是欢喜。 他们当时完全想不到，这件衣服会在这里、这个时间出现。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突然不敢上前了，担心衣服掀开，会出现他们接受不了的画面。 衣服之下的阴影一动不动，让他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然而，也正因衣服之下可能是哈德森太太，他们又不得不加快脚步向前去。 快速来到近前，他们看得更清楚了，衣服之下确实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哈，哈德森太太” 华生颤抖着声音，伸手要去掀开衣服。 不过，一只手要比华生的速度还要快，先一步掀开了衣服。 ！ “他，他是谁啊？” 一声惊呼从华生的嘴里发出。 尽管这里的灯光依旧十分昏暗，但他们却看出来了，哈德森太太的衣服之下，显然是一个男人。 很年轻，很瘦弱，也有些矮小，身形和哈德森太太差不太多，所以才让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认为是哈德森太太本人。 对方的身份还不是很清楚，但看起来应该是陷入了昏迷，华生上手检查了一下，推测应该是被重物击中后脑造成的暂时性昏迷。 但不论如何，幸好不是哈德森太太。 不等华生松一口气，他转头立刻问夏洛克：“所以，哈德森太太呢？” 哈德森太太的衣服在这里，人却不见了，很显然是出了什么状况，现在肯定不是彻底放下心来的时候。 夏洛克直接趴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圈四周，随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线索，不等出声招呼华生，便迅速向一个角落跑去。 那里是一条比这里要更加黑暗昏沉的小巷子。 里面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很显然，任何一位有理智的绅士，是不可能在这种本就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跑到这么一条小巷子里的。 但率先跑在前头的夏洛克并没有任何迟疑畏惧之意，毅然决然地向那里跑去。 很快，夏洛克便钻进了这条小巷子。 华生眼睁睁看着夏洛克的身影被深沉的黑暗吞噬，心里的不安到达了极点，咬了咬牙，也追了进去。 当夏洛克来到小巷子的中段时，一阵破风声突然从自己的左侧响起。 然而，夏洛克没有躲，只是轻声说：“哈德森太太，是我。” 神奇的是，破风声果然应声停下来了。 下一秒，“哐啷”的重物掉地声响起。 夏洛克并没有惊讶，准确找到破风声出现的地方，坦然伸出双臂抱了过去。 抱到了一具瘦弱的、有些发颤的身体。 “哦，夏洛克”哈德森太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小巷中响起。 夏洛克轻轻拍着哈德森太太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哈德森太太，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个人” “放心吧，那个想要抢劫你的蠢贼还昏迷着，等会儿我就把他交给苏格兰场。”夏洛克淡然道。 “好，好，那就好”哈德森太太的声音稳定了一些。 华生终于赶到了，他已经听到了哈德森太太和夏洛克的对话，知道哈德森太太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狠狠松了一口气。 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哈德森太太的身上，华生护着她慢慢走出了小巷子。 “他” 路过依旧昏迷不幸的劫匪，哈德森太太想说什么，但夏洛克已经提前说：“我来处理就好。” 说完，夏洛克给华生使了个眼色，让他护送哈德森太太先回去。 自己嘛 夏洛克看了眼地上的劫匪，目光冰冷。 另一边，华生为了缓和哈德森太太的心情，主动找话题道：“刚刚那个人，是劫匪？” “他想抢我的钱包，但幸好我的警觉性还不错，提前把他弄昏了，哐的一下，正中太阳穴。”提到这个，哈德森太太果然忘记了害怕，兴奋地说。 “天哪，哈德森太太，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华生立刻捧场地说。 不过，华生的心里倒是暗自腹诽。 好家伙，该说不愧是du贩遗孀吗？ 害怕归害怕，下手却是稳准狠。 后面的一系列操作更是让华生现在回想起来，更是拍案叫绝。 盖在劫匪身上的衣服显然不是哈德森太太担心对方躺在地上会感冒，而是为了让很可能会沿路赶来的夏洛克他们发现这里的异常。 而躲进小巷子里则是为了防止对方还有同伙。 并且刚刚华生也是听到了那令人牙酸的破空声的，很显然是哈德森太太担心自己和夏洛克是劫匪的同伙。 最后，夏洛克刚一表明身份，哈德森太太就真的刹住了下手的动作。 但凡哈德森太太没止住，夏洛克的头上可能就得被开条口子。 到时候，自己说不定就要护送两个人了。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重物坠地声。 华生和哈德森太太的脚步同时顿住了，相互看了看，随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去。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华生顺口问：“夏洛克，昨天的劫匪送给苏格兰场了？” “嗯，不过本来苏格兰场是要接受的，但是他的伤实在太重，苏格兰场的警探就只能先把他送去医院。”夏洛克淡淡道。 “很重？有多重？”华生感兴趣地问。 “唔应该碎了四根肋骨，腿骨也折断了，左手应该是粉碎性骨折。”夏洛克插起一块牛排，说。 “不错不错。”华生满意了。 至于为什么昨晚哈德森太太明明只说自己是照着对方的头来一下，怎么都不可能造成全身多处骨折的后果，他也懒得去纠结。 想来苏格兰场应该也是不会追究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0-170 第161章 诶？刚刚什么东西路过了？ #诶？刚刚什么东西路过了？ 所幸这次是虚惊一场， 不论是夏洛克和华生，还是哈德森太太，都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但是， 夏洛克他们清楚地意识到， 大环境的恶化，所影响到的，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的千千万万人。 看看从军情六处那里每天上报的犯案率就知道了，每时每刻都会有无辜的市民受到犯罪的迫害。 “不过， 幸好有莫里亚蒂教授所提供的筛查方法，让我们制止犯罪的效率提高了很多。”华生感慨地说。 “诶？对了， 我就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华生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想起来了，“咱们每天早上都会收到前一天的犯罪情况日报，但是昨天我们好像并没有收到。” 夏洛克翻看报纸的手顿了顿。 “好家伙， 夏洛克， 你不会也是忘了吧？”华生忍不住问。 “呃” 沉默了一会儿，夏洛克摸出手机， 打算打过去催一催。 不过， 就在这时， 一通电话已经提前打了进来。 “是我什么？莫里亚蒂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夏洛克面色沉凝。 “莫里亚蒂教授出事了？”华生已经下意识下意识站了起来。 “刚刚麦考夫打电话来， 说莫里亚蒂失踪了，推测可能是达克赛德动的手。”夏洛克简单说明了几句。 “天哪， 我们之前推测过， 达克赛德可能会把目标放在我们当中的某个人身上，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 而且选择的对象居然会是莫里亚蒂。” “嗯，而且你想起来了吗？这个推测其实是莫里亚蒂他自己想到的。” 这样一想，怎么不算是某种冷笑话呢？ “夏洛克，我们得做点什么！”华生郑重地说。 “做点什么？反正那个美国阔佬和麦考夫早就开始寻找莫里亚蒂了，哪里还需要我们来做点什么。” 夏洛克将自己重新窝进沙发里，神色懒散，完全没有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的严肃认真。 如果不是华生看得仔细，说不定就忽略了夏洛克眼中一闪而逝的犹豫。 “夏洛克，你就当是接个失踪案的咨询委托，如何？”华生于是说。 和工作生活了那么久，他早就看出来了，夏洛克对莫里亚蒂早就不是剑拔弩张的敌对状态了，说是朋友也许还没到那种程度，但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没有立刻答应，说白了，就是抹不开罢了。 然而，夏洛克依旧不为所动。 华生没有气馁，换了个策略。 “唉，莫里亚蒂教授啊莫里亚蒂教授，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真是太不应该了。”华生话锋一转，“诶？夏洛克，你说，如果你这次成功救了莫里亚蒂教授，是不是就意味着你要比莫里亚蒂教授还要厉害” 这话的效果很好，华生还说完，夏洛克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走吧，约翰，小莫里亚蒂在等着被我们拯救呢。”夏洛克撂下一句，人已经冲出了房间。 “小？”华生忍不住笑了笑，夏洛克这是真把莫里亚蒂教授当小男孩了？ —— 先后坐上出租车，夏洛克反倒不急了，沉默着，一言不发。 “先生们，上午好，请问你们想要去哪里？” 伦敦的出租车司机是出了名的素质高、服务好，但也不可能忍受乘客坐进车里却长时间不说目的地。 华生知道当夏洛克在思考的时候，脾气会有多差，只得抱歉地看向司机，用口型请对方稍微等一等。 该说不愧是伦敦的出租车司机，真就这么等了下去。 但好在，时间不是很久，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夏洛克突然出声：“去河畔别墅，谢谢。” “嗖——” 终于等到乘客说出地址，黑色的出租车蹭地一下冲了出去，速度之快，显然早就等不急了。 后背因为惯性，紧紧贴在座椅靠背上，华生有些艰难地开口，“夏洛克，你为什么要去莫里亚蒂教授的家？” “那是莫里亚蒂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对于失踪案的侦破，失踪人员最后出现的地点、相关目击者、沿途监控等因素都是重要线索。” 顿了顿，夏洛克说：“我不信任麦考夫他们的调查，所以，尽管上述工作他们都已经在做了，但我还需要重新再做一遍。” “对于莫里亚蒂，我之前做过很多次计划，想要让他失踪，如果不是我来做的话，难度还是有一些的，我更倾向于是达克赛德亲自下的手。” “既然暂时没有发现莫里亚蒂的尸体，那就说明，达克赛德并没有可能并没有直接下杀手，不过，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即达克赛德有直接让一个人灰飞烟灭的超自然能力，不过这些可能性都需要实地勘察才能确定” 夏洛克显得很兴奋，没有卖关子，事无巨细地说出自己的侦查思路。 驾驶座上，出租车司机已经向后视镜看了好多遍。 超，超自然能力？ 做过很多让人失踪的计划？ 达克赛德？那又是什么鬼？ 嘶——他到底是拉到了什么人啊！ 老实说，他这一路上，一直在纠结，到底是要把后面的这两位奇奇怪怪的乘客送去苏格兰场，还是直接送去医院的精神科。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夏洛克他们就到了莫里亚蒂的河畔别墅。 一开始，夏洛克他们来到大门口，得到的是和布鲁斯一样的待遇。 大门纹丝不动，完全没有一点要打开来迎接客人的意思。 面对这种情况，夏洛克可不会像布鲁斯那样，客气地拨通门口的可视电话礼貌询问。 只见夏洛克面对紧闭的大门，直接掏出工具，开始在大门上捣鼓起来。 很快，莫里亚蒂家的大门被夏洛克打开了，不费吹飞之力。 这让已经在可视电话门口站定、准备接通电话然后把对方打发走的管家先生僵在了原地。 枉他刚刚还在认真考虑为了应付更加难缠的夏洛克，到底要用哪些话术来把他们打发走呢。 用不上了，完全用不上了。 夏洛克的动作很快，就在管家先生从可是电话向门口走去的功夫，夏洛克已经又破了一扇大门，直接登堂入室了。 管家先生就这么和夏洛克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深吸一口气，面对当着自己的面撬开自家大门的恶客，管家先生终究还是保持了身为一名优秀管家所因具备的良好修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礼貌而疏离地说：“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你们前来拜访，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来找先生的，那我只能很抱歉地告诉您，教授现在的行踪我暂时并不清楚。” 夏洛克死死盯着管家先生的脸，感兴趣道：“你的雇主失踪了，你居然还这么淡定？” “这是身为一名合格管家所必备的素养，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淡定。”管家先生淡淡道。 “呵呵，是吗。”夏洛克不置可否地呵呵两声，随后不理会挡在面前的管家，径直往里走。 管家先生眸中寒光一闪，脸上却也显露出一股无奈的神色。 他在很早之前就被莫里亚蒂教授吩咐过，不论夏洛克福尔摩斯做出什么，哪怕是当着自己的面杀掉莫里亚蒂教授，他也不能出手阻止。 更何况是破门而入这种，呃，应该算作小事吧？ 所以，他只得无奈地跟在夏洛克和华生的身后。 夏洛克进入别墅后，倒是没有立刻开展调查，而是轻车熟路地走到客厅，十分自然地坐在正当中的沙发上。 管家先生不得不跟在他们的身后。 就在管家先生在纠结，到底是遵照礼仪为两位不速之客倒上茶水，还是继续劝说他们离开的时候，夏洛克率先开口了。 “塞巴斯蒂安先生，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莫里亚蒂教授，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刚刚，大概三分钟前吧。】 【至于地点，就在你们头顶的书房。】 这个回答在管家先生的脑子里短暂转了一秒，嘴里却说：“昨天，卧室，福尔摩斯先生。” “具体是什么时间？” 管家先生没有迟疑，谎话张口就来，“昨天上午八点左右，先生。当时我去叫莫里亚蒂教授起床，却发现教授已经不在卧室之中了。” “你发现莫里亚蒂不见了，都没想着要找一找？”这回连华生都忍不住了。 “找了。”管家先生言简意赅。 “那” “但是没找到。”管家先生脸上毫无波澜，完全没有一点担忧的意思。 华生挠了挠头，有些无语。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他和夏洛克比对方还急？ 更抓马的是，如果这种反常的情况出现在任何其他的主人和管家之间，一定会是一个无法被人忽视的重大疑点。 但是出现在莫里亚蒂和他的管家身上，老实说，再离谱的情况华生都会觉得合理。 另一边，负手站立的管家先生也觉得有些头疼。 他到底该怎么把这两个人打发走呢？ 事实上，三分钟前他还在书房为莫里亚蒂教授斟茶、布置早餐。 在夏洛克他们乘坐出租车来到大门口的时候，莫里亚蒂教授和自己都看到了。 然而，教授对于楼下的夏洛克他们并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像往常一样认真对付面前的早餐。 既然教授对于到底要怎么应对他们并没有明确的指示，看来是想让自己自由发挥。 而自己显然不能用什么武力的方式，也就只能把他们稳住，然后尽量打发走了。 于是，接下来，夏洛克和管家之间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讯问。 夏洛克问什么，管家先生就答什么，问和答的速度都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玩什么快问快答游戏。 内容大部分都是围绕莫里亚蒂展开的，不过也会涉及少量其他看似无关的事情。 对于这些问题，管家先生答得很快，也很认真。 只可惜，基本没有多少真话。 也不知道夏洛克有没有看出来，但却没有任何表示。 在他看来，谎话也有利于侦查，那些对方会选择说谎的问题本身就是重要的线索 华生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谁说话就看向谁，不一会儿就有些晕了。 场面愈发激烈，夏洛克和管家先生一站一坐，目光锐利，互不相让。 夏洛克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对方大量的谎话之中找寻有用的线索，同时想好下一个问题。 而管家先生也要顶着伦敦最顶级的侦探的审视目光下，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谎、挖坑。 很显然，这是一场脑力的巅峰对决。 就在客厅的火药味儿达到顶峰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不过，夏洛克和管家先生已经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管了，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随后便收回了视线，重新放在对手的身上。 然而，他们脸倒是转回去了，脑子却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了。 诶？刚刚什么东西路过来着？？ 当大脑开始处理刚刚眼睛到底看到了什么时，夏洛克和管家先生的话音越来越低，双方都开始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双方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等意识到刚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的时候，脸上像是开了染坊，五颜六色的，好不精彩。 居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原来，就在刚刚，夏洛克和管家先生唇枪舌剑，就莫里亚蒂教授的失踪案互不相让的时候，一个人影飘飘然路过。 非常自然，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客厅里的战争一般。 而那个人影，赫然就是失踪案受害者本人——莫里亚蒂教授！ 唉—— 管家先生不再说话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管家正欲死战，主人何故先降啊。 他刚刚才言之凿凿地对福尔摩斯先生说，教授是昨天失踪的，下一刻教授就出现在了他们的勉强，这不是当面打脸吗？ 不过，先生终究是先生，不论做什么，身为管家的自己永远都不会提出异议。 迅速收拾好心情，管家先生伸手捋顺额前的一抹碎发，因为刚刚有些激烈的对抗，有些湿漉漉的。 重新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管家先生向莫里亚蒂教授那里走去，“先生，您需要点儿什么？我来帮您。” 徒留夏洛克和华生，瞪圆了眼睛，看向明明已经被判断为失踪状态的莫里亚蒂，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面前走动。 “莫里亚蒂！你居然在家！” 夏洛克快步向莫里亚蒂走去，困惑中夹杂着发觉自己被戏弄后的愤怒。 “夏洛克福尔摩斯。” 莫里亚蒂同样站定，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夏洛克，嘴里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第162章 夏洛克，玩个俄罗斯转盘吧 #夏洛克， 玩个俄罗斯转盘吧 管家先生下到一楼的时候，并不知道，上一秒还淡然自若， 对于夏洛克他们的到访恍若未闻的莫里亚蒂， 蹭地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难以遮掩的兴奋神色。 动作之大，把身后的座椅都带倒了，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一开始， 莫里亚蒂本想让管家把夏洛克他们打发走就好，自己并不打算出面。 毕竟， 他知道， 如果自己依旧保持失踪的状态，将会更有利于接下来计划的开展。 不过，理智归理智， 情感上， 莫里亚蒂实在是——没忍住。 拜托，那可是夏洛克啊！ 其他的阿猫阿狗和夏洛克可没有任何可比性。 对于莫里亚蒂来说， 他甘愿将自己最宝贵的精力和时间全都放到夏洛克的身上。 毕竟， 夏洛克他值得。 更何况， 这可是莫里亚蒂在重新掌控这具身体后，第一次和夏洛克如此近距离的时刻，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最终， 莫里亚蒂选择在自己的管家和夏洛克交锋最激烈的时刻，假装正常路过。 欲盖弥彰的意味有些过于刺眼了。 不论是管家先生还是夏洛克他们， 全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诶？夏洛克！还有华生医生， 你们怎么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啊！” 像是才知道夏洛克他们的存在，莫里亚蒂热情地冲他们打起招呼。 看起来比艾尔文见到他们还要热情友善。 此时的莫里亚蒂如同在阳光照射下的平静深潭， 水面之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水晶在沉浮跳跃。 可一旦有冒失鬼沉溺于这份温馨幽静的景色，一个行差踏错，等待他的将会是冰冷的湖水，窒息的痛苦，以及——死亡的威胁。 “我们为什么来，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既然没有失踪，为什么要向所有人隐瞒你的行踪？甚至让你的管家故意说谎混淆事实？”夏洛克不满地质问不远处的莫里亚蒂，怒气上涌。 亏他难得这次能够忽略往日恩怨，主动选择帮助莫里亚蒂，没想到居然是一场乌龙事件。 而另一边，莫里亚蒂并没有理会夏洛克的怒火，但嘴角的笑容也是微微收敛几分，直至消失不见。 他面色复杂，深深看了夏洛克一会儿，又重新露出一个笑容，招呼道：“约翰，夏洛克，快请坐。” 又转头吩咐在身后侍立的管家，“哦，对了，赛巴斯，我记得之前有人送给我一份顶级红茶，把那个泡给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尝尝。” 说完，眼眸微抬，与管家目光交汇了一瞬。 管家心领神会，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之后，莫里亚蒂重新转身，微笑着走向夏洛克他们。 莫里亚蒂在夏洛克和华生的面前不远处沙发坐定，管家正为三人倒着红茶。 看着茶叶在热气腾腾的水中翻滚飞舞，鼻翼间沁满茶香，即使华生对红茶没有多少研究，也能看出这杯茶水的难能可贵。 然而，当华生看向不远处莫里亚蒂教授时，虽然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但就是有种别扭的感觉。 华生的观察能力自然没有夏洛克强，但是他对于人的本能的感知却是很敏锐的。 看不出问题，但就是感觉很别扭。 “夏洛克，约翰，尝一尝这杯红茶，”莫里亚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茶几上的红茶，自己也端起来一杯，“这茶的味道很不错。” 夏洛克看都没看面前的红茶，目光锐利地盯着莫里亚蒂，“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假装失踪。” “天呐，夏洛克，”莫里亚蒂有些嗔怪地抬起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夏洛克稍安勿躁，“时间宝贵，我们为什么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呢？” 夏洛克眉头微挑：细枝末节？啧，那我倒要看看，你所说的正事到底是什么。 莫里亚蒂双手交叠，手肘撑在大腿之上，身体微微前倾。 他对上夏洛克探究的目光，认真地说：“夏洛克，老实说，我对你很失望。” “你在说什么？”夏洛克皱眉，“如果你指的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你是假失踪，那我……” “不，夏洛克，我指的不是这件事。”莫里亚蒂语调微扬，不客气地打断夏洛克的话。 “事实上，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很失望，就是那场未能实现的人体烟花。”莫里亚蒂脸上的遗憾之色愈发深重，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哦，当然了，这样说对于华生医生可能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但您必须要承认，爆|炸的烟火才更能衬托出生命的绚烂可贵。”莫里亚蒂微笑着对华生说。 华生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 几乎只是一瞬间，眼前和自己谈笑风生的莫里亚蒂的形象，就和记忆中当初同样微笑着，指挥手下将自己的身上绑上炸|弹的莫里亚蒂形象完全重合了。 “你你你”华生几乎要坐不住了，甚至都说不出囫囵话来。 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哪怕是华生都意识到，眼前的莫里亚蒂已经不再是之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那位邪恶的犯罪帝王又回来了。 “你是莫里亚蒂的恶人格？”虽是疑问句，但夏洛克的话语中却没有询问的意思。 “我就是莫里亚蒂！完完整整的莫里亚蒂！之前那个占据了我那么久身体的家伙，只是个卑鄙的小偷罢了！” 莫里亚蒂听到夏洛克的问题，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直维持在脸上的假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冷色调的眸光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周遭的一切全都降到了冰点，莫里亚蒂身后的管家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站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位置选择很巧妙，正好挡住夏洛克他们从门口逃离的道路。 “你把之前的莫里亚蒂怎么样了？”华生问。 “他？呵，应该已经彻底消失了吧？精神层面的东西不是很好理解的话，华生医生，你可以类比成现实层面的——灰飞烟灭。”莫里亚蒂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贴心地解释起来。 夏洛克打量周围陈设布置的目光凝固了，身体也僵硬了一瞬。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华生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愤怒和悲痛如潮水般涌来。 虽然华生和艾尔文打交道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他早就将艾尔文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看来，达克赛德确实来找过你，也是他帮助你夺回这具身体的掌控权，是吗？”夏洛克眼眸微眯，问。 “对，达克赛德阁下确实提供了一些助益。”莫里亚蒂并没有觉得这是需要被隐瞒的事情，“事实上，在你们所成立的反达克赛德联盟中，艾尔文才是最容易被攻破的短板，他的精神力一向要弱一些。” “好了，我们现在不聊他了，我们来聊聊你，夏洛克福尔摩斯。” 莫里亚蒂撑着沙发扶手，站立起身，慢慢走向夏洛克他们。 而夏洛克他们也在同一时间警惕地站了起来。 随着莫里亚蒂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华生的神经紧绷，被对方看一眼，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面对不断靠近的莫里亚蒂，虽然理智告诉华生，对方的武力值别说夏洛克了，连自己都不如，但华生还是在压迫感之下掏出了手枪，上膛、打开保险，指着对方。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莫里亚蒂走来的步伐没有一丝减缓的趋势。 直到——莫里亚蒂的胸口贴上了冰冷的枪口。 “亲爱的华生医生，你敢赌吗？”莫里亚蒂语调轻缓地问。 “虽然我刚刚说，艾尔文已经彻底消失了，但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呢？你杀了我，可就意味着，你也会亲手把艾尔文给杀死哦。” “所以，你敢赌吗？” 莫里亚蒂又向前走了一步，华生感受到从枪口处传来的推力，下意识将食指从扳机处拿开了，他担心真的走火。 “更何况，夏利和你的性命，你又敢赌吗？”莫里亚蒂示意华生低头看看。 华生照做了，随后便看到了熟悉的——小红点。 猛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夏洛克，果不其然，在同伴的额头上同样看到了小红点。 “真是老套至极的小把戏，是吗？我也觉得很无聊，不过，只要好用就行，不是吗？”莫里亚蒂笑着说。 “哦，对了，这次可不是艾尔文之前跟你们说的小把戏，这可是真家伙。”莫里亚蒂贴心补充了一句。 夏洛克和华生都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因为已经很熟悉了，艾尔文曾经向夏洛克他们解密过自己的“红点瞄准”小技能，也坦言这只是个不致命的威慑罢了。 “怎么，不信？”莫里亚蒂笑容微微敛起。 华生心中警铃大作，预感到了什么，下意识说：“不，我信……” “不，你肯定是没信。” 莫里亚蒂表示，不听不听，就不听。 于是，华生便见，莫里亚蒂抬起左手，随意挥了挥。 动作随意，没什么特别的，但却让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升腾出莫名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华生很熟悉，是在战场上，自己和队友被无法辨认方位的枪械瞄准的感觉。 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恐惧仿佛又重新占据了华生的大脑。 那种如同附骨之蛆的致命威胁，任何一个上过战场的人毕生都不会忘记。 下一刻，一道破空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华生的左肩处，一道血痕缓缓显现，然后不断扩大，在浅白衬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只是划破了肩膀处的皮肤，但是伤口很浅，甚至都不需要缝合。 和夏洛克的担忧神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莫里亚蒂赞赏的目光。 他看不断渗出鲜血的肩膀，就像是在欣赏一副出色的绘画作品。 “莫兰的手还是这么稳，是吧，华生医生。”莫里亚蒂笑着问。 没有等到受害人的回应，莫里亚蒂也不恼，看着依旧指着自己的左轮手枪，他一手攥着华生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握上手枪。 没有费多少力气，华生手里的枪便被莫里亚蒂拿走了。 最大的安全依仗被夺走，华生显得颓然又无奈。 毕竟，枪是不敢开的，那么，这把枪在他的手里，完全就是一根烧火棍。 随意摆弄着手里的枪，把子弹一颗颗取出，然后旋转转轮，又将转轮推入枪膛，像是小男孩玩玩具一般，用没装子弹的手枪瞄准夏洛克和华生射击。 “哒” “哒” “哒” 没装子弹，没有危险，但每一声空响都让华生的心跟着狠狠跳动一下。 “你玩够了没有？” 是夏洛克的声音。 夏洛克能够看出来，看似莫里亚蒂刚刚的戏弄对象是华生，但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自己。 他在期待自己的反应，愤怒、关心不论什么，莫里亚蒂都在期待。 “玩够没有？呵。”莫里亚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终于转头，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对你如此失望吗？” 如同吐着血红信子的毒蛇将目标转向夏洛克。 “我承认，因为某些原因，艾尔文在掌控这具身体后，戏演得不错，几乎和我本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就算如此，终究还是会有细微差别的。” “其他人没能看出来，我可以理解，但是夏洛克，你为什么也没有看出了？为什么？！” 莫里亚蒂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说到后面，莫里亚蒂左手攥住夏洛克的衣领，右手握着枪，猛然抡向夏洛克的右脸。 头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歪去，夏洛克感受到脸颊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嘴里腥气蔓延。 在夏洛克看来，莫里亚蒂的动作全都是破绽，攥住自己衣领的手不够牢靠，和自己的距离也过近，一瞬间，他可以想到无数种夺枪然后反击制服对方的方式。 然而，他却暂时只能任对方泄愤。 莫里亚蒂粗暴地将夏洛克推搡回身后的椅子上，然后微笑着在手枪里装入一发子弹。 转轮飞速旋转，卡入枪膛，抵上夏洛克的额头，“猜一猜，夏洛克，子弹什么时候会击发？” 夏洛克凝神看向这把手枪，上面还沾染了少许血迹，显然是刚刚那一击造成的。 “你是让我猜子弹在哪一发。” “对。” “你知道这个游戏还有一个名字叫俄罗斯转盘吗？本质是一个赌｜博游戏，拼的是所谓的运气。” “我当然知道。” “但你还是想让我猜？” “对，来吗？夏洛克？作为给你的第二个见面礼，用来庆祝我们的重逢。” 沉默良久，夏洛克将视线从黑洞洞的枪口移向莫里亚蒂的眼睛，说：“第四发。” 莫里亚蒂微一挑眉，“我亲爱夏洛克，你确定？” “哈哈哈哈，夏洛克，我其实只是想吓吓你，并没有想着要真的开枪，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来试试吧？一枪枪试如何？” 夏洛克笑了，“好啊。” “夏洛克！”华生神色焦急，顾不得莫里亚蒂在场了，直接说，“你傻吗？很显然，莫里亚蒂显然是想在你的身上来试枪，这种情况下，越往后猜，自然危险越大，最明智的方式，难道不是猜第二发吗？” 这次可不一样，现在枪里可是装了子弹，不是华生对夏洛克的观察力没有自信，而是本能的不像让夏洛克冒险。 “天呐，这才是我熟悉的夏洛克。”莫里亚蒂眼睛微微发亮，看着夏洛克，满是欣赏之意。 枪口依旧顶着夏洛克的额头，莫里亚蒂扣动了扳机。 华生转过头去，不敢去看。 “啪。” 声音不大，很显然没有击发到子弹。 “啪。” 莫里亚蒂紧接着又开了一枪，果然，还是空枪。 两枪了，还剩最后一枪！ 华生的头更不敢偏过去了，浑身僵硬，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夏洛克，你确定这还是空枪吗？放心吧，只要你说不是，这枪我就不开了。”莫里亚蒂没有着急扣动扳机，而是大发慈悲地又给了夏洛克一个机会。 华生终于把头转了过来，半松了口气，这个该死的游戏终于结束了。 下次他再也不会使用左轮手枪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 鬼知道他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对于自己随身携带左轮手枪这事儿，后悔了多少次。 然而，华生刚一转头，正要说什么，却听夏洛克已经说：“不用你的好意，我确定是第四发，前三发，一定是空枪。” “该死的，夏洛克！你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争这些？！” 华生气极。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甚至想抢过手枪想自己也给夏洛克的右脸来一下。 “好！夏洛克！我果然没有欣赏错人！”莫里亚蒂也兴奋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来揭开谜底吧！” 说完，莫里亚蒂的手指缓缓用力，再次扣动了扳机。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空响，果然，夏洛克的判断没有错！ “夏洛克！你居然猜对了！上帝啊，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华生兴奋地问，短暂忘记了莫里亚蒂的存在。 “当然是我卓越的观察力和大脑，”夏洛克理所当然地说，“在普通的人类看来，俄罗斯转盘是个只能全靠运气的赌｜博游戏，但对我来说，到底子弹卡在哪一个弹夹中，是可以被观察到的……” 一时之间，夏洛克和华生竟开始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全然忘记了一旁还端着枪的莫里亚蒂。 “真的吗？” 眼见两人的讨论越来越热烈，莫里亚蒂冷不丁来了句，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的热火气。 见终于吸引回两人的视线，莫里亚蒂这才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解释道：“虽然前面三发确实空了，但这可并不能证明，子弹就在第四发上呀。” 顿了顿，莫里亚蒂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万一是在第五发、第六发上呢？” 夏洛克面色一凝。 “莫里亚蒂，你想干什么？！” 华生已经瞪大了眼睛，他似乎猜到了对方想要干什么。 果然，在华生惊恐的注视下，莫里亚蒂再次举起了枪，瞄准了夏洛克的额头。 ！！！ 莫里亚蒂怎么不遵守规则！ 紧接着，华生绝望地意识到，先不说规则本来就是莫里亚蒂制定的，更何况，莫里亚蒂说得其实也没错，是啊，万一夏洛克其实猜错了，子弹其实真的在第五发或者是第六发呢？ 莫里亚蒂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唯一有什么不对的，就是用活生生的人来作为试验品罢了。 在这一刻，华生无比诚恳地希望，夏洛克那引以为傲的观察力如果可能出错就好了。 华生看了看莫里亚蒂，又看向夏洛克，在莫里亚蒂打算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他猛然扑向夏洛克，企图用身体来挡住致命的子弹。 “啪！” 智慧女神依旧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光顾了夏洛克那卓越非凡的天才大脑。 枪声响起，这一回，不再是空枪。 这证明了夏洛克的正确，只可惜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夏洛克和华生高兴的事情。 刺耳的枪声响彻整个客厅，似乎连华生的心脏里都产生了回响。 大脑短暂茫然了一瞬，华生这一扑，压到了夏洛克的身上。 “夏洛克，你怎么样了？” 一抬头，华生和夏洛克的灰质眼眸对视。 对视！幸好，夏洛克的眸子还算灵动，华生长舒了一口气。 “约翰，老实说，你的体重稍微超出了我的预计，看来我的观察力也不是次次都准的。”直到现在，夏洛克还有心情开个小小的玩笑。 华生从夏洛克的身上爬起来，却在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夏洛克倒吸冷气的声音。 再次看向夏洛克，华生的心重新沉到了谷底，他发现，夏洛克此时的脸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浸湿了衬衫，卷发变得湿漉漉的，紧紧贴在额头之上。 “夏，夏洛克，你怎么了？！” 华生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定睛看向夏洛克，这才发现，夏洛克的左小腿上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猩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很快便在地上汇聚出一小滩血泊。 愤怒地转头看向莫里亚蒂，对方的手上依旧握着枪，枪口还冒着白烟，角度向下偏移，本就不是像之前一样瞄准的额头。 所以，即使华生什么都不做，夏洛克也不会死，只是会受到皮外伤。 “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惊喜，怎么样，效果是不是很不错？” 随手将手枪甩到一边，莫里亚蒂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着问。 “所以，终究还是我赢了。”夏洛克的喘息声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显得很是沉重，但依旧勉强露出笑容。 “对，夏洛克，不愧是你，你赢了！Bravo！”莫里亚蒂十分配合地鼓起掌来，庆祝夏洛克的胜利。 “你们两个人，都是疯子！” 华生现在又气又急，他觉得这间屋子里，自己是唯一的正常人。 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和莫里亚蒂“深情对望”的夏洛克，华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夏洛克的伤止血。 华生自然不会去奢望莫里亚蒂会为自己提供专业的医疗设备，决定因地制宜。 “撕拉——” 撕下衬衫下摆，华生用简陋的工具开始为夏洛克简单包扎起来。 包扎前检查了一下夏洛克的伤口，是贯穿伤，也没有伤到骨头。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子弹卡在血肉之中，将会更难处理。 莫里亚蒂没有打断华生为夏洛克的包扎，反倒真诚夸赞道：“不愧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大英帝国军医，确实很专业。” 听到莫里亚蒂对华生的夸赞，夏洛克像是自己得到夸奖一般，替华生谢道：“多谢夸奖，莫里亚蒂教授。” 等华生将夏洛克的伤口处理妥当，身上和手上已经沾了不少鲜血，看起来比夏洛克还要狼狈。 “亲爱的侦探，实不相瞒，我现在很犹豫。”莫里亚蒂重新坐回夏洛克和华生的对面沙发，诚恳地说。 “犹豫什么？说说，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夏洛克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但声音却依旧沉稳，目光更是一如既往的锐利。 “我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你们。” 莫里亚蒂用最温和的语调，说出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但是你现在在犹豫。”夏洛克说。 “唉，我确实很犹豫。”莫里亚蒂叹了口气，有些愁眉不展。 “夏洛克，你知道艾尔文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吗？就是因为我当时是真的想要把你，和华生医生杀死，所以，那个讨厌的家伙出现了。我说出这段隐情的目的在于，希望你可以知道，我当时是真的动了杀心。” “那你现在呢？依旧想要杀了我？” “是的，我依旧想要杀了你。”莫里亚蒂一字一顿地说。 “更准确地说，是毁掉你。” “只可惜，现在的我知道，直接杀了你，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了，也是最暴殄天物的事情。更何况，在暗中，不止有一个势力会阻止我杀掉你。”莫里亚蒂摊了摊手，显得有些无奈。 先不论当初就出手阻止莫里亚蒂的世界意识，哪怕是达克赛德也不会希望莫里亚蒂直接杀了夏洛克，这将会导致整个世界的崩溃。 这算什么？ 相当于达克赛德正在棋盘上和人类对弈，激战正酣的时候，莫里亚蒂直接把棋盘都给掀了。 达克赛德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不过，虽然暂时不能杀了你，但我对于你之前一直没有认出艾尔文不是我的事情非常不满，老实说，我还是很生气，所以，夏洛克，我现在还是需要做点什么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 依旧是昏暗阴冷的地牢。 “我到底是谁？” 面对这位长着诡异双脸的人，对方的问题让艾尔文有些茫然。 他有些困惑，为什么对方要问出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知道，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突兀。”像是知道艾尔文在想什么，对方似笑非笑地说。 那人的嗓音和脸上的诡异如出一辙，同时融合了艾尔文和莫里亚蒂的声音。 在对方的声音中听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声音，让艾尔文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可以看出，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叫出我的名字，但为什么还要问出这么个问题？”艾尔文开门见山地问。 “更重要的是，你知道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吗？”艾尔文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分，问对方。 “看来，你还没有发现嘛，不过不急，”对方依旧微笑着，“你终究会发现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也可以告诉你。”对方显得很好说话，这让艾尔文有些惊讶。 “哦？您愿意告诉我？那请问究竟如何离开？”艾尔文显得更客气了几分。 “哈哈哈哈，你其实也是知道的。” “这里本质是一个梦境，那么，你作为一个心理学家，一个人如何让自己主动从梦中醒来，应该是可以举出很多种方法吧？” “你的意思是，清明梦？” 经过对方的点拨，很多方法都出现在艾尔文的脑中。 “恐惧感。”艾尔文试探着说。 “确实可以。”对方点了点头，认同了艾尔文的说法。 事实上，艾尔文知道除了恐惧感，疼痛感也有助于清醒。 很多人其实都有类似的经验，比如说从高处坠落。 艾尔文知道，单就这一点而言，蝙蝠侠其实更有发言权。 在漫画中，蝙蝠侠就曾经受到小丑的暗算，不慎被催眠，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彻底忘记了超级英雄的身份。但是蝙蝠侠终究还是蝙蝠侠，即使在小丑为他特意设计的梦中，也能发现出一些蛛丝马迹。 最终，蝙蝠侠选择摆脱这虚妄一切的方法，就是从高处一跃而下。 在失重坠落的恐惧感和疼痛感攀升到一个峰值的时候，蝙蝠侠终于成功从这场梦境中醒了过来。 知道更有效的方法，但艾尔文并没有说，主要是——怕疼。 被吓醒和活生生疼醒相比，艾尔文没有丝毫犹豫，自然选择吓醒。 这个念头只是在艾尔文的脑中一闪而过，没有停留很久。 然而，对方像是知道艾尔文的心之所想，似笑非笑地问：“嗯，对，疼痛也是清醒的捷径，艾尔文，恐惧感和疼痛感相结合，或许会提升你醒来的速度哦？确定不试试吗？” “上帝啊，你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艾尔文诧异地问，面色变得谨慎了几分，脚步微微后撤了几步。 艾尔文知道，被这么一个依旧不辨敌我的人看透心思，可不是个好消息。 对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试试吧？” “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艾尔文狂摆手，满脸写着抗拒。 恐惧感＋疼痛感？ 怎么看都觉得这对组合会产生1＋1大于2的效果，傻子才会两个都选好吧！ “可是，如果你看到这一幕，还不打算试试吗？”对方的脸上，属于莫里亚蒂的那半张脸笑容扩大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艾尔文警惕地问。 他的话音未落，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投影屏幕，上面赫然播放着河畔别墅客厅中发生的一切。 对方还很人性化地给艾尔文复习了一番前情提要，让他得以看到夏洛克和华生自来到河畔别墅找自己时，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该死的，你们现在来找莫里亚蒂干嘛！】 艾尔文瞪大了眼睛，又气又急。 现在的这具身体可不再是艾尔文自己掌控的，而是莫里亚蒂本人，而且是压抑了很久的、打从一开始就想要了夏洛克命的那个疯子！ 看着画面中，莫里亚蒂的所作所为，艾尔文一点都不惊讶，这些确实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在艾尔文看到莫里亚蒂一枪射中夏洛克的小腿时，他分明从莫里亚蒂的眼中看到了澎湃的杀意。 那股杀意华生背对着莫里亚蒂，没有看见。 夏洛克的视线被扑过来的华生挡住了，也没有看见。 但是却被艾尔文看了个清清楚楚。 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莫里亚蒂的那一枪就要瞄准夏洛克的额头了。 艾尔文可太了解莫里亚蒂了。 莫里亚蒂的这次高抬贵手，可不是因为大发慈悲，更不是像他现在所说的，杀不了夏洛克，只是一只冷血的捕食者，在戏弄捕获的猎物罢了。 艾尔文知道，莫里亚蒂看起来似乎比小丑更加冷静，但究其本质，都是一样的疯子。 既然是疯子，又能奢望他能有什么绝对的自制力呢？ 【不行！我得赶紧夺回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这个想法立刻在艾尔文的心中显现。 随即，艾尔文的心头一惊，这想法，似乎正是面前这个神秘人早就猜测到的内容。 艾尔文重新看向对方，面色阴晴不定，“你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选？” “艾尔文，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敌人，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在帮你。”对方诚恳地说。 “那，我像蝙蝠侠那样，选择高空坠落，如何？”艾尔文觉得，既然对方都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了，对于蝙蝠侠的“事迹”，应该也清楚才是。 嘶—— 坠楼啊，听起来也很恐怖，但至少长痛不如短痛，艾尔文既怕疼，也怕死，但事已至此，只能选择这么一个方法了。 更何况，这是蝙蝠侠曾经成功过的方式，想来珠玉在前，自己成功的概率也会大一些吧？ 却没想到，这个方法被对方断然否定了，“不可能，这个方法绝对不会成功。” “嗯？为什么？”艾尔文困惑地问。 对方显得有些无语，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艾尔文啊艾尔文，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哪里？” “伦敦塔的地牢啊，怎么了？”艾尔文下意识接了句。 这里他来过很多次，早就熟悉了。 【诶？！不对！地牢！】 艾尔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呃，稍微问一下，既然你说这里可以类比成梦境，那么我可以改变梦里的陈设布置吗？比如说，让我打开这里的牢房门，让我能够登上伦敦塔的顶端。” “呵呵，这些你问我干什么，你可以自己试一试啊。”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 呃 艾尔文试了，然后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很好，场面稍微有些尴尬，艾尔文现在只想收回刚才的话。 “在地牢里还想要高空坠落？这和你想要在马路上的积水里溺死自己有什么区别？”对方不客气地大开嘲讽模式。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太久都没有听过这么有趣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哈！” 艾尔文的脸变得越来越黑。 他现在发现，对方似乎像是自己和莫里亚蒂的性格相容。 这么讨厌，肯定是属于莫里亚蒂的那部分在作怪！ “这位囚犯先生，那请问你现在有什么建议吗？”艾尔文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量，打断了对方有些刺耳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有啊，当然有，”对方甚至笑到眼角都泛起泪花，“因地制宜就好了。” “毕竟，你的思路是对的，只需要换个实现的途径即可。” “因地制宜？”艾尔文咀嚼着这句话，将视线重新投向周围的陈设布置。 这间地牢是非常典型的中世纪牢房结构，除了限制囚犯人身自由的锁具外，旁边还放了一排破烂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些刑具，上面很多都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曾经被使用过。 艾尔文咽了口唾沫，身体很诚实地抗拒着这些刑具。 指了指桌子上的这些东西，艾尔文问对方，“你不会是，打算让我自己给自己上刑吧？就用这些鬼东西？”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还有别的吗？”艾尔文向后挪了挪。 艾尔文实在是下不去手，打死他都下不去。 对方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个非常好的方法，不是吗？你就说你现在有没有开始恐惧吧！只要把这些刑具用在你的身上，疼痛感是不是也来了？” 见艾尔文实在是抗拒，囚犯先生的语气缓和了一点，循循善诱道：“别犹豫了，艾尔文，快选一个，可以选个能够造成更大疼痛感的工具，这样你也能少受点折磨。反正这里只是个梦境，你的本体又不会受到伤害，怕什么呢？” 艾尔文迟疑着，慢慢向那堆刑具挪了过去，尝试着挑选起来。 有一些艾尔文是认识的，比如说鞭子、铁钉、铁链、肉钳等等，但更多的刑具确实千奇百怪的，完全不知道用途和名字。 艾尔文现在头疼极了，完全选不了一点儿。 “要不然，我来帮帮你？”见艾尔文实在是纠结，囚犯先生倒是主动提议要给出帮助。 “那好？”艾尔文迟疑着答应了下来。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空中的画面显示，莫里亚蒂已经即将用更加残忍的手段对付夏洛克和华生他们。 自己这里终究只是梦境，哪怕是死了，也没有什么。 但外界可不一样，夏洛克他们如果死了，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终究，艾尔文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囚犯先生，请你帮帮我。” “确定了？” “确定！” “耶！啊不，那好吧，反正我也没事儿，就帮帮你算了。” “你早就在期待了？”艾尔文怀疑地看向对方，忽然有些动摇了。 他觉得，找对方帮忙，似乎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你自己来？”对方丝毫不慌。 “呃那好吧。” 没办法，在确定自己是动不成手的情况下，只能请对方来帮忙。 第163章 玩个游戏吧 #玩个游戏吧 “你说什么？！莫里亚蒂其实没有失踪， 还呆在他的家里？！” 这算什么？ 他们在这里一顿操作猛如虎，没想到要找的人还好端端呆在家里？ 麦考夫诧异地看着瑟琳娜，不敢置信地一把拿来手下提供的佐证， 快速翻阅起来。 在军情六处和布鲁斯的共同努力之下， 终究还是成功发现了莫里亚蒂的踪迹。 毕竟，这可是英国最顶级的情报部门和蝙蝠侠的强强联合，也就是他们陷入了思维盲区，以及一些阴差阳错的操作， 不然肯定会比现在更快找到莫里亚蒂的踪迹。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也很难相信， 此前浪费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到头来只是一场乌龙？”瑟琳娜其实也有些难以置信。 麦考夫眯了眯眼睛，大脑飞速思索着，不知想到什么， 面色突然一凝， “不好！莫里亚蒂可能出事了。” 布鲁斯也意识到了，沉声说：“你的意思是， 我们之前的猜测可能成真的！” 麦考夫面色冷肃， “韦恩先生， 何止，而且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莫里亚蒂教授可能不仅是被达克赛德针对了， 更有可能已经让恶人格掌控了身体，已经叛变了！” “有道理， 不然莫里亚蒂既然依旧在家， 不至于故意瞒着我们的，我想， 人还是那个人，但内核却变了。”布鲁斯蹙眉道。 “快把这个消息同步给苏格兰场和夏洛克他们。”麦考夫急声吩咐瑟琳娜，他担心夏洛克他们还不知道莫里亚蒂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莫里亚蒂。 但是下一刻，麦考夫他们听到了更糟糕的消息。 “什么？！夏洛克和华生现在去河畔别墅找莫里亚蒂了？！而且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了？！该死的，夏洛克为什么要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麦考夫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布鲁斯赶紧劝道：“福尔摩斯先生，您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去河畔别墅。” 于是，随着麦考夫的一声令下，伦敦的精锐武装力量被调动起来，迅速赶赴河畔别墅。 与此同时，泰晤士河畔别墅，一楼客厅。 莫里亚蒂的视线一直放在夏洛克伤口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在华生的包扎下，夏洛克的伤口处不再汩汩流出鲜血，但依旧浸湿了用来止血的布条，血红之色挡都挡不住。 莫里亚蒂的视线过于锐利，目光所及之处，夏洛克有种冰冷的蛇信子在触碰自己皮肤的感觉，滑腻而又冰冷。 微微蹙眉，夏洛克的嘴角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怎么样，尊敬的莫里亚蒂教授，想好要怎么出气了吗？我乐意奉陪。” 如今的形势对于己方很不利，客场作战的劣势尽显无疑。 因此，夏洛克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一方面是伺机寻找突围机会，另一方面则是在尽量争取熬到援兵赶来。 他知道，按照麦考夫对自己的控制欲，一定会很快得知自己身陷囹圄的消息。 莫里亚蒂点点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面露纠结之色，喃喃自语，“唔要不然，再来一枪？但似乎没什么意思，或者用上一些小工具？比如鞭子、铁链” 要说到折磨人的方法，不论是犯罪心理学教授的身份，还是犯罪界拿破仑的身份，莫里亚蒂几乎在一瞬间就轻而易举地想到了无数种方法，不少都是曾经在某些可怜人的身上用过的手段。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莫里亚蒂嘴里念叨的刑罚工具，和艾尔文在梦中遇到的地牢桌子上的刑具居然一模一样。 而另一边，华生听着对方的自言自语，被迫了解到大量毛骨悚然的折磨人法子，感觉浑身都散发着冷气，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诡谲恐怖的手段，比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场面还要惊悚。 再看向夏洛克的时候，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他无法忍受莫里亚蒂嘴里念叨的任何一个手段用在夏洛克的身上。 于是，华生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夏洛克，赶紧做点什么啊！不然莫里亚蒂可就要动手了！” 夏洛克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按兵不动。 而这时，莫里亚蒂突然眼睛一亮，看来是想到了方法。 只听他兴奋地说：“夏洛克，我想，你我之间，其实不需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花样。” “哦？”夏洛克好奇问，“说来听听？” “我们来一场有趣的角色扮演吧？” “那你扮演谁？” “拳手。” “我呢？” “自然是沙袋。” “唉——” 夏洛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面对一个熊孩子的胡闹，神情无奈至极。 “这就是你说的，刨除一切花里胡哨东西后的出气方式？呵呵呵，还真是返璞归真到了极点。” 无需赘述，夏洛克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莫里亚蒂所期待的剧情走向。 对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既然自己是沙袋，那为了演得足够真切，自然是不能躲闪的，只能任莫里亚蒂殴打。 虽然在夏洛克的眼中，莫里亚蒂完全就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柔弱教授，但对方终究还是个成年男性，彻底不抵抗、任由对方来打的话，哪怕是个专业的拳手也够呛能扛下来。 更何况，鬼知道莫里亚蒂会不会还有什么更加恶劣的手段等着自己。 “现在就开始吧，夏洛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莫里亚蒂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既然如此，先生，为了避免福尔摩斯先生站立不稳，不如我将福尔摩斯先生用绳子绑在柱子上固定住？”管家先生贴心地提建议。 管家先生这样说，担心的是夏洛克腿上的伤势。 不过这当然不是在为夏洛克考虑。 只是担心，如果夏洛克因为腿上的枪伤而站立不稳，会耽误莫里亚蒂教授出拳的准头。 毕竟，固定靶总比移动靶容易一些。 管家先生对于夏洛克能不能扮演好沙袋这件事可能拿不准，但是对自家主人的拳击水平可太了解了，不能说完全没有吧，那也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固定靶还好一些，如果是移动靶，管家先生担心十拳连一拳都打不中。 提前避免主人陷入尴尬境地是一个合格管家的必备技能之一。 “不用了，”莫里亚蒂大手一挥，并没有get到管家先生的关切点，“这位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啊！作为本世纪最杰出的侦探，只是扮演一个麻袋罢了，我们要相信他可以做好，不需要帮助的。” 管家无言，他总不能真的说出来，自己担心的其实是莫里亚蒂的拳击水平，并不是夏洛克的演技吧？ 夏洛克自然也很干脆地拒绝了管家先生的好意，主动站起身来，虽然小腿受伤，身形却没有丝毫摇晃，表示自己不需要外力的帮助。 毕竟，如果被绑住，自然会增加逃脱的难度。 “华生医生，请到一旁稍等片刻，现在是我和夏洛克之间的对决。” 莫里亚蒂和他的管家对待华生的态度很好，和刚刚的喊打喊杀形成了鲜明对比。 将华生好生安顿在稍微远一点的沙发上，莫里亚蒂转头看向夏洛克，像模像样地活动着手关节。 当然了，只是在活动左手，右手腕的伤还没有痊愈，依旧被白色的绷带包裹着。 “来吧，夏洛克！看拳！” 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已经对着夏洛克的面门直冲而来，带起一阵劲风。 夏洛克果然依照约定，确实一动未动，只是暗暗绷紧全身的肌肉，严阵以待着。 十几分钟后，沉重的呼吸声在客厅响起，此起彼伏。 夏洛克的衣衫已经有些凌乱，上面沾染了些许鲜血，呼吸也略微急促了几分。 与此同时，他的颧骨处带着淤青，嘴角渗出丝丝血液，挺括的鼻梁似乎也有些歪斜。 即使已经遭受了十几分钟的击打，夏洛克只是稍微晃了晃，随后便制住了摇晃，依旧稳稳站在原地。 然而，夏洛克的对面，莫里亚蒂作为打人者，状态反倒要差多了，此时正跌坐在沙发上，呼吸急促而紊乱，像是跑了一场要命的长跑。 现在算是中场休息，管家先生正认真为莫里亚蒂处理左手手指间的擦伤和瘀痕。 没有拳套的保护，普通人挥拳是很容易受伤的，只要击打的位置没有选好，和挥拳打向坚硬的墙壁没有任何区别。 “教授，您这次表现得非常出色，没有出现骨裂之类的伤，而且准头也不错，好几拳都打中了。”管家先生轻声说，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表扬机器。 而另一边，华生原本在莫里亚蒂开始挥拳打向夏洛克的时候担心得坐立不安，但现在，却已经淡定下来。甚至开始有心情去喝茶几上的红茶，偶尔才会抬头看看夏洛克他们的情况。 看华生的样子，活像是一个带自家孩子上拳击课的家长，对于孩子在自己眼前挨打的情况，权当是抗击打训练了。 打人的一方累成狗，被打的一方却没什么大碍，甚至还有心情劝打人者好好休息，这种离谱的场景华生也是平生仅见。 莫里亚蒂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在要求对方不能还手的前提下，达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稍微平复了一些沉重的呼吸，莫里亚蒂扫了眼夏洛克和华生，眼睛微微眯起。 他当然知道刚刚自己并没有对夏洛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能感受到这两个人对自己的轻视。 莫里亚蒂的眸光一暗，心想：呵，你们不会以为仅仅只是这样吧？那可就高兴得太早了。 于是，莫里亚蒂似笑非笑地说：“我亲爱的夏洛克，以及华生医生，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沙袋好像都是要吊起来的。” 【吊，吊起来？！莫里亚蒂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夏洛克和华生他们细想莫里亚蒂是什么意思，夏洛克的身后，一道绳子突然垂下，准确缠住夏洛克的脖颈。 下一瞬间，粗糙的麻绳骤然勒紧，以一种缓慢但势不可挡的力道向上拽去。 夏洛克的身体开始向上腾空，全身的重量也开始压在脆弱的脖颈上，强烈的窒息感和剧痛瞬间充盈夏洛克的大脑。 他下意识向上伸手，拼命扯住绳子，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向上抬，尽量减少脖颈处受到的剧烈压迫感。 茶水打翻在地，华生立刻就要跑来解救夏洛克。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远处狙击手突然有了动作，“砰”的一声射中华生跑向夏洛克的必经之路上，崩起些许地板碎片。 威胁的意味很浓了，如果华生敢继续向前，第二枪的目标将不再是地板，而是华生的身体。 然而，华生的脚步只是顿了顿，看着不远处因为大脑严重缺氧，面露痛苦之色的夏洛克，没再有任何迟疑，再次向那里跑去。 作为军医，华生知道，当人的颈部被勒紧的情况下，很容易造成颈动脉阻塞，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因大脑严重缺氧而晕厥进而死亡。 形势危急，华生已经顾不得别的什么了。 远处，某个隐秘的高楼，狙击镜后的莫兰上校面色冷漠，准星对准华生的后背，手指也放在扳机之上。 “约约翰，你不要过来！”夏洛克的声音像是破败的风箱，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楚看到红色激光从地上移动到华生身上的全过程。夏洛克知道，只要约翰真的跑到自己面前，那个莫兰上校将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华生。 “夏洛克！”华生停住脚步，焦急喊道。 现在他才看清楚，莫里亚蒂并没有将夏洛克完全吊离地面，让夏洛克的脚尖依旧可以触及地面，可以勉强缓解几分脖颈处的压迫。 不过那微小的触点似乎随时都会崩溃，正好卡在将要悬空又没有彻底悬空的极限状态下。 莫里亚蒂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着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洛克，怎么样，还是有点挑战的游戏才更好玩不是吗？” 没有着急开始第二场更有趣的游戏，莫里亚蒂吩咐管家先生放个磅礴大气的交响曲。 音乐声起，是著名的但丁交响曲第一乐章——炼狱。 和着音乐，莫里亚蒂终于开始了第二场拳击练习。 刚刚夏洛克和华生还在心中嘲讽莫里亚蒂拳头的力道和准头不足，而现在，莫里亚蒂反倒不使劲了。 事实上，莫里亚蒂只是轻轻推了夏洛克一下，对方便会因为平衡被打破而身形倾倒，脖颈处遭受的压迫感立时增强了许多。 不等夏洛克堪堪重新稳住身体，莫里亚蒂又从另一边随意拉了一把夏洛克。 夏洛克的身体随之摇摆，脚尖与地面的接触时断时续，每一次悬空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 此时的夏洛克，如同在汹涌海浪中的一艘破旧模板之上，每次海浪的袭来，都会让夏洛克的痛苦加倍。 莫里亚蒂则是享受着这种残忍游戏说带来的巨大快感，手搭在夏洛克的胸口，感受着手掌传来的痛苦颤抖。 这种程度的缺氧已经让夏洛克的脸充血变红，从喉咙中挤出破碎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莫里亚蒂似乎是玩够了，忽然不再去碰夏洛克了。 然而，不等夏洛克去关注莫里亚蒂又想搞什么花样，华生已经在旁边先一步看到莫里亚蒂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紧接着，莫里亚蒂脸上的笑容被残忍的冷漠所取代，向属下挥了挥手。 得到老板的命令，夏洛克的身后，控制绳索的手下猛然一拉，立刻将夏洛克的身体吊起来半米的距离，彻底悬挂到了半空之中。 没有了地面借力，瞬间收紧的绳索彻底断了氧气的供应，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要不了多久，夏洛克就会因为严重缺氧而死。 “夏洛克！” 华生急忙跑向夏洛克。 莫里亚蒂用眼神示意管家先生。 管家先生会意，向前迈步拦住华生的去路，只是一个照面就将华生按倒在地。 另一边，莫里亚蒂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洛克在自己的眼前痛苦挣扎，眼中是诡异又渗人的嗜血光芒。 看这架势，竟是想就这么把夏洛克吊死在面前。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莫里亚蒂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耳鸣阵阵，眼前也只能看到重重叠叠的人影。 【怎么回事？】 强忍着这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莫里亚蒂一惊，有种不妙的预感。 管家先生察觉出了莫里亚蒂的异常，立刻便要来扶莫里亚蒂，然而手下又有个华生正苦苦挣扎。没有犹豫，管家先生一个手刀击在华生的后颈，华生不动了，应该会昏迷一小会儿的时间。 此时的莫里亚蒂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幸好有管家从旁及时搀扶，才没有跌倒在地。 【不好！】 莫里亚蒂心头一紧，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为何会产生此种症状了，分明就是艾尔文将会重新掌控身体掌控权的前兆。 【该死的，这个艾尔文的命怎么这么大，居然还能搞出花样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莫里亚蒂看来，这次有达克赛德出手，按理来说，不会再出现问题，没想到还是让艾尔文重新掌控了身体。 然而，如今已经没有时间让莫里亚蒂再想清楚，几秒过后，他彻底沉入一个熟悉的黑暗深渊。 与此同时，虚幻的伦敦塔地牢内，一个男人的自语声回荡着。 “啧，口口声声说自己怕疼又怕死，但是意志力居然出人意料地强烈，有趣，真有趣。” 地牢里的囚犯先生看着艾尔文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 再看桌上的刑具，已经变得凌乱不堪，不少都沾染上了新鲜的血迹，显然是刚被使用过不久。 “呃我刚刚是不是下手有点太狠了点？” 会想起艾尔文离开梦境前一刻的模样，鲜血淋漓的，囚犯先生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唔反正是艾尔文自己要求的，他最后还谢谢我了呢。”囚犯先生自顾自劝慰起自己来。 由于艾尔文要求在最短的时间里脱离梦境，所以囚犯先生也选择了最惨烈的折磨方式。 按照囚犯先生的设想，不出意外的话，艾尔文应该会在和这些折磨人的方法一个照面的功夫，恐惧感和疼痛感就该攀升到顶峰了。 然而，艾尔文让囚犯先生“失望”了。 正如囚犯先生在艾尔文消失后喃喃自语的那样，艾尔文的意志力居然出人意料地强，硬生生熬了十几分钟，这才成功脱离梦境。 —— 付出巨大代价，艾尔文终于强行顶替掉莫里亚蒂，重新掌控这具身体。 时机正好卡在莫里亚蒂将夏洛克吊到半空之中、动了杀心的时候。 然而，在艾尔文重新恢复意识的瞬间，刚刚在梦中遭受到的强烈痛楚却并没有完全退却，如同附骨之疽，顽强地留存在艾尔文的感官神经之上。 低头看着这具身体，再也没有狰狞的伤口，也没有大片的血污，除了左手传来隐隐的刺痛外，几乎算是完好如初。 艾尔文有些恍然，定定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还显得有些不是很真切。 然而，不远处，痛苦的挣扎声和令人牙酸的麻绳摩擦声传来，唤醒了艾尔文的意识。 一抬眼，迎面看到的就是不远处夏洛克在半空中挣扎的身影。 艾尔文一惊。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艾尔文赶紧冲旁边的手下又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赶紧把夏洛克放下来。 手下非常听话，立刻松了手上的绳子。 “砰——” 夏洛克重重摔在地上，疼痛感从他的四肢百骸传来，喉咙处更是火烧火燎地疼。 但好在，夏洛克终于重新呼吸到最宝贵的氧气。 虽然看到夏洛克已经脱离危险，但艾尔文却感到一阵后怕。 好家伙，看来，刚刚莫里亚蒂是真的对夏洛克动了杀心了啊！ 嘶——但凡自己再晚一步，夏洛克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先生，您没事儿吧？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下？”管家的声音在艾尔文的耳边响起。 也是借助管家先生撑住自己的力道，艾尔文这才没有在与莫里亚蒂进行身体掌控权交接的瞬间跌倒在地。 不过，在旁人看来，莫里亚蒂教授只是忽然神色委顿、身形摇晃，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顺便还招呼手下把夏洛克放了下来。 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刚想上前查看夏洛克和华生他们的情况，艾尔文的脑海中，一个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该死的，艾尔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还能夺走我的身体？！” 艾尔文没有吭声，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这次能够再次苏醒过来的代价是巨大的，不过好在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莫里亚蒂显然看到了艾尔文的得意笑容，冷哼了一声，“呵，你不会以为，这次夺取掌控权成功，就能一直保持下去吧？达克赛德很快就会再次来找我，到时候，他立刻就会发现你的异常。” 艾尔文的身形一僵，面色也变得铁青。 他稍微向旁边走了点，确保没人能够听到后，沉声对莫里亚蒂说：“就算是又像之前那样被你夺了身体控制权也问题不大，我既然能重新醒来一次，也就能再次醒来。” 虽然重新醒来的代价不小，但艾尔文能承受得住。 “你！”莫里亚蒂气极，“你到底是怎么重新醒过来的？”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艾尔文不客气地说，“大不了我们互相伤害呗，只要你不嫌麻烦。” “你！”莫里亚蒂更气了。 不过，莫里亚蒂的话倒是提醒了艾尔文一个迫在眉睫的事情——达克赛德！ 既然达克赛德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自己的身上，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可以想见的是，一旦达克赛德再来找莫里亚蒂，却发现这具身体重新被自己掌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帮助莫里亚蒂重掌身体。 尽管自己已经找到了从那诡异梦境中苏醒的方法，先不提这个方法操作起来太过痛苦，最重要的是，正如这次这般，莫里亚蒂被放出来后，做了太多恶事，甚至差点杀了夏洛克！ 鬼知道下次被莫里亚蒂逮到机会掌控身体后，又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唔莫里亚蒂先生，”艾尔文语气忽然变得很是友好，“不如这样吧，我继续假装是你在掌控这具身体，不过为了避免被达克赛德发现，在我和达克赛德见面的时候，你不要说话就好。” 艾尔文记得，当初是达克赛德通过身体接触的方式才发现自己的异常。看来如果只是平常面对面的交流，只要艾尔文假装自己就是莫里亚蒂，达克赛德就无法发现异常。 唯一的问题在于，达克赛德可以听到莫里亚蒂在自己脑中的说话声。 所以，只要莫里亚蒂能够配合，在达克赛德的面前，艾尔文便不会露出破绽。 然而，问题就在于，莫里亚蒂会配合吗？ 事实上，在听到艾尔文的请求后，莫里亚蒂都要被气笑了，“不是，我亲爱的艾尔文，你是把脑子弄丢了吗？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怎么可能会帮你遮掩？” “唉，”艾尔文叹了口气，“是啊，你肯定不会帮我，那该怎么才能让你乖乖配合呢？” 嘴里喃喃着，艾尔文开始向四下看去，恰好看到地上扔了一把沾血的左轮手枪，枪口泛着冷光，旁边还散落着四颗子弹。 艾尔文眼前一亮，迈步走了过去，拿起手枪和子弹。 另一边，跌倒在地的夏洛克看到艾尔文的动作，更加警惕起来。 脖颈处依旧传来让人无法忽视的剧烈疼痛，尽管刚刚算是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趟，如今可远不是可以放下心来的程度。 夏洛克并没有察觉眼前的这个莫里亚蒂再次换了个灵魂，见对方拿起手枪，并且开始慢条斯理地一颗颗上子弹，眼中满是警惕。 “莫里亚蒂教授，您是忽然改主意了？不想让我被吊死，而是枪决？”夏洛克忽然扬声问道。 不过，艾尔文并没有理会夏洛克的问题，还在不紧不慢地装填子弹，旋转弹膛，推入枪身，然后随意向某个地方射了一枪，是空枪。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四枪都将是实弹。 整个过程之中，艾尔文的动作有条不紊，并没有把枪口对准任何一个人，但威胁的意味很浓。 不过，这威胁的并不是像夏洛克像的那样目标是他，而是艾尔文自己。 准确的说，是莫里亚蒂的这具身体。 莫里亚蒂自然明白艾尔文这一系列动作的意思，气到有些结巴，“艾尔文！你，你，你又来这套！又拿我的命来威胁我是吧？” “对，你说得没错，”艾尔文重新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不答应，我会立刻向自己扣动扳机。毕竟，与其让这具身体被你掌控，进而做出无数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从我这里断掉。” “可是，如果你把我的这具身体杀了，你也得死！”莫里亚蒂不甘心地说。 “对，我也会是，不过，能在临死前把你一起拉进地狱，也不亏不是吗？”艾尔文认真地说。 “好！那我答应你。”莫里亚蒂最终还是屈服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单词来。 莫里亚蒂相信艾尔文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他明白一个道理，人死了可就万事皆休了，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那就，多谢莫里亚蒂先生了。”艾尔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然而，如今莫里亚蒂这里的事情倒是解决了，还有个棘手的家伙就在眼前。 艾尔文抬眸看向夏洛克和华生他们，感到一阵头疼。 既然自己还要继续扮演莫里亚蒂，那就意味着，他当然不能随意将夏洛克他们放走，不然肯定就穿帮了。 【所以，我到底要如何假装不小心把夏洛克他们放走呢？】 艾尔文正想着，别墅周围忽然响起刺耳的警铃声，红蓝警灯闪烁，无数荷枪实弹的武装力量瞬间将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麦考夫他们终于赶到了！ 第164章 华生医生，注意言辞！ #华生医生， 注意言辞！ “哈哈哈，夏利，你亲爱的哥哥来救你了， 多么美好的兄弟情啊， 呵，我都有些感动了呢。”艾尔文调侃着夏洛克，尽心尽力地扮演莫里亚蒂的角色。 管家先生凑到艾尔文身侧，低声汇报外面的情况。 “让莫兰他们都撤吧。”艾尔文吩咐道。 莫里亚蒂暗中的安保力量再强， 肯定也是没有办法和全副武装的警察相抗衡的，倒不如一撤了之。 “是， 先生。”管家先生点头答应。 下一刻， 夏洛克和华生看到，原本一直在威胁着他们生命安全的红色激光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此之前，这些不起眼的小红点一直如同海洋中逡巡的鲨鱼鳍， 层层包围住可怜的落水者， 伺机进攻。 而别墅外，嘈杂之声愈发强烈。 除了警笛和密集的脚步声， 隐约还能听到头顶直升机的盘旋声， 伴随着螺旋桨高速旋转的声音， 可以说是真正将这座河畔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了救自己的弟弟，麦考夫这次可以说是大手笔呀。”艾尔文啧啧称奇。 下一刻，客厅各处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窗声， 大门也被爆破开，一时之间， 数不清的黑色人影持枪闯入客厅， 将艾尔文他们团团围住。 情势陡然逆转，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的人从夏洛克和华生变成了艾尔文他们。 艾尔文手上的左轮手枪早就被卸下来， 管家先生身上的武器也全被搜出来收走。 不过，这些武装警察们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谨慎小心地用枪指着艾尔文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被十几把枪瞄准着，艾尔文只是微笑看着这一切，非常配合地举起双手，做乖巧投降状。 让在场的警察们有种错觉，自己并不是在逮捕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错捕了一个五星好市民。 事实上，艾尔文其实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原本他还在纠结到底怎么样才能合情合理地放走夏洛克和华生呢，没想到，刚犯困，麦考夫就给他递来了柔软的枕头。 这时，从破败的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是麦考夫和布鲁斯。 警察们向旁边偏了偏，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也让艾尔文看到了布鲁斯他们。 麦考夫走进别墅，没有理会其他人，径自走向夏洛克。 来到夏洛克的面前，麦考夫的目光立时被弟弟脖颈处的狰狞勒痕吸引了注意力，眉头皱了皱。 麦考夫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道勒痕是奔着杀死夏洛克去的，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 翻译一下就是，他差点就要失去自己的亲弟弟了。 【该死的莫里亚蒂。】 意识到这一点，麦考夫的眸光暗了暗，脸色冰冷如寒霜。 招呼医生前来处理夏洛克和华生身上的伤势，麦考夫那与夏洛克同款的灰质眸子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艾尔文。 “嗨咯，亲爱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好久不见呐。”艾尔文热情地与麦考夫打招呼，假装没有发觉对方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哼，”麦考夫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冷冽地看向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你就是那个恶人格吧？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艾尔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假装对麦考夫的说法非常不满，“福尔摩斯先生，我再强调一遍，我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之前的那个蠢货不过是个无耻的小偷罢了。” 很明显，艾尔文的翻脸肉眼可见地加剧了现场的紧张局势，周围的武装警察更加谨慎小心起来，时刻预防艾尔文会突然暴起发难。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艾尔文，心里想的其实是：唉，这算什么？我骂我自己？ 又看了眼夏洛克，目光着重放在那道勒痕上，麦考夫说：“莫里亚蒂，实话跟你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另一个意识，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艾尔文点了点头，“是的，麦考夫，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麦考夫问。 艾尔文了然，麦考夫是在问自己的情况，心头一暖，但他还是不得不继续演下去，于是，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另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是布鲁斯。 不只是布鲁斯，夏洛克、华生和麦考夫的目光全都聚拢了过来，不敢相信艾尔文真的死了。 “不会吧，你们不会觉得我是在说谎吧？”艾尔文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有些故意夸张的委屈表情，“有了达克赛德阁下的帮助，你觉得他还能好端端存在下去？那可是达克赛德啊，我记得，他有给你们介绍过那位的情况，这不该是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的。” 夏洛克一把推开医生的手，快步逼近艾尔文的面前，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丝说谎的意味。 然而，夏洛克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他还不死心，语气森然地说：“莫里亚蒂，你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我们将不会再因为顾及到这具身体同时也是属于艾尔文的而有丝毫留手。” 顿了顿，夏洛克冷然说：“我们哪怕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听到这种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艾尔文反倒重新笑了起来，面露期待：“真的吗？如果你们真要这么做，那我的临终愿望是让你来动手，由你来结束我的生命。怎么样，夏洛克，是不是想想都激动？毕竟，我刚刚把你吊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就激动到发疯！” “不可能！艾尔文不可能被你杀死的，哪怕是达克赛德也不可能做到！”布鲁斯断然否定道。 “哦～～小蝙蝠呀，我都差点忘了你，”艾尔文将挑衅的目标转向蝙蝠侠。 布鲁斯惊疑不定地看着艾尔文，厉声质问道：“你和达克赛德应该是合力把他关在了某个意识空间，不可能彻底干掉他。” “唉，蝙蝠，真是可惜呢，他一死，你就没有办法复活自己的父母咯可怜的小韦恩，永远都会死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艾尔文的语调起伏如同歌剧，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对于布鲁斯的恶意。 不过，艾尔文的心中却在和布鲁斯道歉。 【实在对不起，布鲁斯，等这一切结束，我一定会信守承诺，为你复活你的父母！】 布鲁斯咬了咬牙，不再吭声。 而另一边，麦考夫已经忍无可忍，他冲身边的警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立刻把艾尔文拿下。 “慢！” 就在警察们的手已经搭在艾尔文的肩膀上，掏出手铐打算将他拷上带走的时候，艾尔文突然出声反对。 “麦考夫，你要逮捕我？” “这还不明显吗？” 回应麦考夫的是一阵揶揄的浅笑，“可是，我现在并不想跟你们走。” “莫里亚蒂，我希望你可以搞清楚现在的情况，”麦考夫皱眉，很是不悦，“作为阶下囚，你觉得你还有提条件的资格吗？” “阶下囚？我？”艾尔文故意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麦考夫已经认定，莫里亚蒂是在装傻，于是，也懒得和他废话，冲武装警察们又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立刻将艾尔文拿下。 艾尔文倒是没有反抗，眼睛盯着警察们给自己戴上手铐的动作，嘴里却轻声说：“把我带走，你们可是会后悔的。” 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手铐已经戴好，两名武装警察一左一右，压着艾尔文的肩膀，就要带走。 不过，麦考夫发话了，语气狐疑，“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像是早知道麦考夫会叫住自己，艾尔文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你们抓了我，那你们就彻底输了。” “不明白？”艾尔文问。 没有得到回应。 “呵，那我问你们，把我抓走又能如何呢？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可这并不耽误我为达克赛德阁下出谋划策呀，毕竟，你们直到现在都看不到达克赛德阁下的身影。”艾尔文耐心解释道。 “那就采用特殊医疗手段让你陷入长久的昏迷，直到事情结束。”麦考夫冷冷地说。 “唔听起来似乎确实是个好办法，”艾尔文笑了笑，“可你们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而且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你是说，达克赛德不会坐视不管？”布鲁斯说。 “还是我们的小蝙蝠聪明，哥谭加100分！”艾尔文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实不相瞒，我是达克赛德阁下在地球收的唯一一个手下，自然也是最重要的助手，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收的助手，被你们关起来的。”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不能动我，一个手指头也不能。”艾尔文认真地说。 “你这，不就是妥妥的狗仗人势吗？”华生脱口而出。 艾尔文不满地说：“华生医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这叫遵守游戏规则！” “你们刚刚的行为才更恶劣呢，同样可以类比成两个棋手对弈，你们为了赢，直接选择把对手迷晕，这能像话吗？”艾尔文语气诚恳，表示自己才是最讲理的一方。 “你！”华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165章 无差别扫射 #无差别扫射 事情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麦考夫惊疑不定地看着艾尔文， 下令抓捕的手势始终做不下去了。 而没了长官的命令，在场的警察们自然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艾尔文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心念微动， 无视面前黑洞洞的枪口， 迈步向麦考夫他们逼去。 一时之间，艾尔文进，警察们退，手无寸铁的人反倒走出了步步紧逼所有人的压迫感。 缓步来到他们面前， 艾尔文负手而立，视线挨个扫过每一个人， 面无表情， 继续战战兢兢地扮演一个高功能反社会人士。 【该死的，莫里亚蒂这是又在想什么？】 众人见莫里亚蒂一副若有所思、阴晴不定的样子，更加谨慎小心了。 但他们其实错怪艾尔文了。 艾尔文确实在思考， 但想的却不是什么诡谲残忍的害人新计划， 而是在想怎么才能帮助他们打败达克赛德。 毕竟，既然艾尔文已决定将计就计扮演莫里亚蒂， 往后再想帮助夏洛克他们， 可就不容易了。 此时的艾尔文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一幅幅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的脑中快速闪回，从夏洛克他们与达克赛德的第一次交战开始的所有出招都被逐个拆解重组。 很显然，就目前的局势来看， 夏洛克他们已然胜算渺茫。 之前在艾尔文的帮助下，也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如今自己不得不在明面上退出， 脆弱的僵持局面立时便被打破，布鲁斯制作的检测器上， 一路走高的指数便能证明。 那么，到底怎样才能打破僵局、扭转局势呢？ 艾尔文眉头紧皱，苦思冥想许久，久到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艾尔文这次要想的，或许是比达克赛德还要可怕的惊世大阴谋。 终于，艾尔文的眉头猝然舒展开了，正待开口，眼角突然瞥到远处的某个角落，心头跳了跳，但却不动声色。 再抬头时，艾尔文露出一个残忍冷冽的笑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个笑容是艾尔文在莫里亚蒂那冷静和疯狂交织的经典笑容基础上，借鉴了几分小丑的疯狂大笑，可以说是反派笑容的集大成者。 效果很不错，让在场的人呼吸间仿佛都能吸入冰渣，从头冷到脚，从内冷到外。 然而，就在他们严阵以待的时候，艾尔文突然露出明显疲态。 “唉——” 长叹一口气，艾尔文随意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抬起左手轻轻揉捏太阳穴，艾尔文眸光半阖，十分自然地打了个哈欠。 时至深夜，刚刚又在一场现实感十足的梦境中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再加上刚接手的这具身体才进行剧烈运动不久，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刚一回来，就不得不直面这么一个烂摊子。 艾尔文觉得自己的命有些太苦了，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一时之间，艾尔文身上的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只可惜，戏还是要演下去。 于是，艾尔文面露失望之色，像是刚看了场糟糕透顶的电影，“上帝啊，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 好熟悉的语气。 这话让华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哦，想起来了，每次夏洛克没有案子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不过唯一的区别在于，夏洛克就算再不耐烦，至少也不会丧心病狂到自己犯案，然后自己来破的。 唯一受伤的，可能也就是哈德森太太心爱的墙壁了。 可莫里亚蒂不一样啊，他一旦说自己很无聊，那是真的会亲自上手制造案子的！ 所以，当华生听到艾尔文在感叹无聊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心惊胆战。 “你在无聊什么？”夏洛克出声问，声音还有些沙哑，是因为嗓子被绳索勒伤的缘故。 “当然是无聊于这场对局啊！”艾尔文理所当然地说。 他心里很满意夏洛克的捧哏，让自己得以自然地说下去，不然全是自白，岂不是太刻意了些？ 艾尔文心中催促：【快问我为什么会感到无聊！】 “无聊？你为什么会无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游戏吗？” 果不其然，没有让艾尔文等待很久，夏洛克问了出来。 【干得漂亮，夏洛克！】 艾尔文在心中给夏洛克点了个攒，嘴上则说：“游戏嘛，至少要有些挑战性才有趣，可是如今的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顿了顿，艾尔文一字一句、语气认真地说：“你们，必输无疑。” 必输无疑？ 不论是两位福尔摩斯先生，还是布鲁斯，全都是高傲到骨子里的人物，猝然听到敌人用笃定的语气说自己一定会输，既不会恐惧不安，也不会无脑愤怒，第一个反应其实是在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是单纯的嘲讽？还是另有隐情？ 至于输？哪怕是到最糟糕的时刻，他们也不可能认输。 观察完夏洛克他们听到这话的反应，艾尔文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怎么，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在无脑嘲讽你们吧？放心吧，我不会像个蠢货一样盲目自信的，我说的这些，可都是有根据的。” “至于根据嘛”艾尔文抬手指了指布鲁斯，“你们这位小蝙蝠手里的检测设备不就能说明一切了吗？” “之前有艾尔文在的时候，你们也只是勉强和达克赛德阁下打了个平手，现在有了我的加入，老实说，你们的胜率实在是渺茫。”艾尔文表示自己是很讲理的人。 夏洛克他们的脸黑了几分。 他们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语气虽然很欠揍，但说的内容却是事实。 事实上，刚刚一路赶来河畔别墅的时候，布鲁斯和麦考夫就已经在商量对策了。 除了要尝试控制住莫里亚蒂、并且尽量让善人格重新掌控身体之外，应当采取什么新的策略对付达克赛德也是重中之重。 但他们暂时还没有商量出具体的思路来。 如今被艾尔文再次提起，他们愈发意识到，转换思路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呢？ 这时，艾尔文的话打断了夏洛克他们的深思，“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哈哈哈哈，有思路了吗？不如跟我说说？我保证不会告诉达克赛德阁下。” 呵呵，信你个鬼哦！ 只有蠢货才会把自己的谋划告诉敌人好吧！ 华生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而这时，像是能够听到华生的心声，艾尔文的目光突然转向华生，似笑非笑地说：“可是，华生医生，看夏洛克他们的反应，更大的可能是无计可施哦～～” 说着，还冲夏洛克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求夸奖：怎么样？我棒吧？我说对了吧？ 迎接艾尔文的，是一个标准的白眼。 呃好吧。 受到冷待，艾尔文心情调整得很快，自己现在可是反派呀，脸皮厚可是基操。 而另一边，华生显然也有些意外，不敢相信夏洛克他们现在居然真的无计可施了？ “是吧，华生医生，我也很惊讶。”艾尔文又开口了。 华生无语。 他觉得这帮人真的太没礼貌了，没有一点人和人之间的边界感。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仗着自己的聪明和观察力，肆意入侵他人的领地。 每次华生在他们的面前，都有一种脱光了衣服的窘迫感，真就一点隐私都不给人留。 “上帝啊，你们不是一群自诩智商超绝的天才吗？为什么我并没有觉得你们能有多拉高整条街的智商啊？” 艾尔文率先把枪口对准麦考夫，“麦考夫，你不是视自己为小金鱼饲养者吗？不得不照顾周围那些愚蠢的金鱼，但恕我直言，你现在的表现可和小金鱼没有什么区别。” 这之后，又把目标换成蝙蝠侠。 “而你，布鲁斯韦恩，自封为哥谭守卫者，怎么，来到伦敦，脑子却忘在了哥谭的韦恩庄园了？啧啧啧，那亲爱的阿尔弗雷德先生还是挺不容易的，收拾家务之余，还要养护你的脑子。” “至于那个可笑至极的地狱君主巴巴托斯，除了会窝在有蝙蝠侠在的地方胡吃海塞，还会干什么？” 目光转向夏洛克，艾尔文稍稍正经了一些，语气认真地说：“至于你，我最爱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一直把你当成势均力敌的对手，可如今你的表现，已经让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对手到底选得对不对了。” 艾尔文开启了无差别扫射，嘲讽意味拉满，每个人都没落下，连不在场的巴巴托斯都无辜躺枪。 好吧，除了华生。 效果很好，艾尔文能感觉得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已经红温了。 【啧，光红温还不够啊！】 艾尔文打算再加把火。 “唉，如果你们只能做到这样的话，”艾尔文故作惋惜，“那伦敦可就要有太多的无辜人因此而死咯。” “不过嘛，反正人终究都会死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死在我们这场有趣的游戏中，不是吗？这是他们的荣幸。”艾尔文显得理所当然。 华生愤怒地说：“你这么做，是会下地狱的！” “只是下地狱吗？哦不不不，我亲爱的华生医生，我的目标可比这宏大的多，我要自己创造一个地狱！”艾尔文满不在乎地说。 重新从沙发上起身，艾尔文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环顾一圈四周，“不如这样吧，我们就不要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了，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对决如何？” “你什么意思？” “夏洛克，我和你本是同一类人，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如今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正好借着这场游戏一分胜负。” “我和达克赛德阁下合力唤醒人类心中最深沉的恶，而你们则是试着守住善的底线，怎么样，简单吧？事情也就是这么简单，就像我们刚刚一起进行的比赛那样，返璞归真即可。” “小蝙蝠继续当他的黑漆漆紧身衣怪人，四处暴打罪犯；夏洛克则可以接到数不清的案子，直接破案到吐；麦考夫也能继续呆在第欧根尼俱乐部里居中调度。” “说不定呢，说不定这样下去，你们真能赢了也未可知呢？” “夏洛克，老实说，虽然我不可能留手——” “毕竟，夏洛克，我还欠你一场坠落呢。” “咻——”“砰！”艾尔文模仿了一下重物落地的声音。 —— 夏洛克他们离开了，也带走了所有武装警察。 一大群人气势汹汹而来，灰头土脸离开，只留下一地的玻璃碴和混乱不堪的脚印。 艾尔文看着好好的客厅，如今变成这么个一片狼藉的样子，“看来是没有办法奢望让军情六处的人来打扫了，看来得辛苦你了，赛巴斯。” 管家先生淡然道：“放心吧，莫里亚蒂教授，夜深了，您该回房休息了，等您一早以来，一定会看到一个井井有条的客厅。” 不行，想来想去，艾尔文还是气不过，于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是这样的，福尔摩斯先生，您难道就这么打算一走了之？”艾尔文问。 “你还想怎样？”麦考夫言语慎重。 “窗户啊！”艾尔文不耐烦地说，“你们把我家的窗户砸破了大半，难道就打算当无事发生？” “那我赔？” 麦考夫顺着对方的话，谨慎地说出一个方案，不过，他心里却并不觉得对方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特意打电话来。 然而，让麦考夫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极其轻快的声音，“那好，等下账单我会直接寄到第欧根尼俱乐部。” 不等麦考夫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像是生怕麦考夫会反悔。 收回手机，麦考夫一脑门子黑线，无语到了极点。 “莫里亚蒂特意打个电话来，就为了这件事儿？”华生有些不敢相信。 “先不提这些，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重新制定对抗达克赛德的策略。”布鲁斯面色严肃地说。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暂时像莫里亚蒂说的那样来应对了。”麦考夫皱眉说。 “敌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乖乖做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华生担忧地说。 —— 天边已经渐渐泛起鱼肚白，打完那通电话，艾尔文疲惫地回到卧室，打算好好睡一觉。 然而，就在艾尔文掀开被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刚刚的那番话，是提示？你，在帮他们？” 这道声音很突兀，但艾尔文似乎并没有多意外。 转身看过去，啧，果然是达克赛德。 “达克赛德阁下，您应该早就到了吧？围观了全程？” 面对对方审视、猜疑的目光，艾尔文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掀起被子，坐上床，把身子陷入床头柔软的靠枕上，淡然道：“哦？您是这么想的？” 第166章 返璞归真 #返璞归真 听这话， 达克赛德应该早就出现了，甚至可能围观了夏洛克他们闯入河畔别墅的全过程，但却一直按兵不动， 也许正存了试探艾尔文的心思。 “可是， 达克赛德阁下，我刚刚说的有什么问题吗？只是让他们按部就班地继续行动罢了，就算我不说，他们难道就不会这么做了？”艾尔文淡然道。 艾尔文之前和夏洛克他们说的那番话， 确实有别的考量，但在明面上， 一定会做到没有任何破绽。 呃 达克赛德被噎住了。 好吧， 艾尔文刚刚所说的一切听起来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达克赛德总觉得隐隐有些奇怪，这才有此一问。 艾尔文问：“您特意前来， 本意应该并不是围观这场热闹吧？” “当然不是， ”达克赛德想起来自己的来意，这才说， “你之前不是给我一个名单吗？我已经把上面的人全都搞定了， 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 说着， 把名单递向艾尔文。 但艾尔文却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达克赛德的手悬在空中半天，最后只得放到床头柜上。 不过， 这样一来，达克赛德感觉更别扭了。 嘶——怎么越来越有种， 自己是手下， 对方才是老大的感觉？ “嗯，好的， 您辛苦了。” 艾尔文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已经慢慢往被窝里滑去。 又过了一会儿，直接就没了声音。 这是睡着了？！ 达克赛德无语，拳头捏紧又放松，反复几次后，最终拂袖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原本似乎已经陷入熟睡的艾尔文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疲态尽显，但却依旧锐利如刀。 “该死的，又是什么鬼名单？莫里亚蒂背着我又干了些什么？”艾尔文骂骂咧咧地重新坐起身，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一把抓过放在床头的名单，艾尔文烦躁地浏览起来。 “维克多亚历山大、伍德威廉姆斯” “刚刚达克赛德说什么来着的？这些名单上的人全都已经被污染了？好好好，莫里亚蒂，看你干的好事” 艾尔文并不知道莫里亚蒂掌控这具身体后所做的所有事情，也就是于梦中，在囚犯先生的帮助下，才看到了莫里亚蒂折磨夏洛克的那一小段。 所以，艾尔文都不清楚有这么一个名单的存在，又怎么能给达克赛德布置下一阶段任务呢？ 只能用装睡来逃避了。 好在不论是艾尔文还是莫里亚蒂，至少在对待达克赛德的态度上是一致的，完全不需要演。而且达克赛德似乎也开始习惯这种别扭的上下级关系，这才没有露馅。 “莫里亚蒂，你可真是”艾尔文咬牙道。 “我可真是个天才对吗？多谢夸奖，我亲爱的艾尔文。名单上的这些人我可是精挑细选的，每一个人都能造成巨大影响。”莫里亚蒂轻笑道。 “呵呵。”艾尔文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一把扔掉名单，重新躺回床上。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什么事一觉起来再说！ 不过，这个夜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汉普顿宫。 布鲁斯轻车熟路地在厨房找到巴巴托斯，问：“巴巴托斯先生，您可以帮我看看莫里亚蒂教授的情况吗？他也被达克赛德污染了，您或许有什么办法吗？” 巴巴托斯放下酒瓶，摊了摊手，说：“布鲁斯，先不说对于被达克赛德污染的人我本来就无能为力，单说那个莫里亚蒂，他的情况还要更复杂一些，我可能也是爱莫能助。” “那好吧，打扰您了。”布鲁斯失望之色一闪。 回到卧房，布鲁斯从一处隐秘的保险箱中取出一个行李箱。 “咔嚓”打开，里面赫然是全套的蝙蝠装备。 这是当初布鲁斯离开哥谭前，阿尔弗雷德强塞给他的。 当时艾尔文已经提前说明了，即将前往的世界不会有那么多超能力者，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布鲁斯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武力维度确实没有哥谭世界的高。 但阿福还是一边微笑着，一边在布鲁斯的行李中拼命塞各种装备和药品，如果不是有所限制，别说行李箱了，集装箱都不够阿福装的。 不过如今，阿福精心准备的东西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双手抚上冰冷的蝙蝠头盔的那一刻，布鲁斯周身的气势为之一变。 那个在哥谭令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蝙蝠侠将会从今夜起，让蝙蝠的阴影笼罩整片伦敦，给罪犯们带来无穷的恐惧。 “蝙蝠侠！” 一道声音在布鲁斯的身后响起，是巴巴托斯。 布鲁斯周身的气势收敛几分，转头看向对方。 正好和巴巴托斯那亮晶晶的眼眸对视。 “蝙蝠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你吗？”此时的巴巴托斯显得格外认真。 布鲁斯的脸色僵了僵，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语气古怪地说：“莫里亚蒂先生曾经告诉过我，你，呃，是想当我的父亲。” 巴巴托斯愣了愣，下意识说：“诶？他怎么知道的？” “唉，算了，这不是重点。”巴巴托斯摆了摆手，不打算深究这件事。 “莫里亚蒂说得对，但并不是很准确，”巴巴托斯看向布鲁斯，语气恳切，“我是想让你当我的继承人，黑暗的继承者。” 不是人类社会意义上的父子关系，而是更彻底的继承，继承巴巴托斯的本源力量——黑暗。 “布鲁斯，这段时间我已经待在你的身边，越发觉得，你将会是我最合适继承人。” “你在黑暗的哥谭中诞生，自诩为黑暗英雄，致力于给罪犯们带来更加深沉的恐惧，和一切人性之恶做斗争。” “黑暗对你来说不是障碍，而是能够吸收养分的沃土。所以，如果你继承了我的黑暗力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巴巴托斯的话语在布鲁斯的脑中回荡，他能辨别出来，对方并没有说谎，但他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那么，请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考虑。” “好！你考虑！你慢慢考虑！”巴巴托斯立刻说。 穿戴好全套蝙蝠装备，黑色的披风一扬，蝙蝠侠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贝克街，221B。 华生医生坐在自己的专属沙发上，打算趁着天还没亮，好好休息休息。 但他这么一点儿简单的愿望也注定没法实现了。 因为夏洛克正在房间的中央来回踱着步子，“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吵得华生完全睡不着。 “夏洛克！你就不能老老实实躺着休息一会儿吗？” 华生实在忍无可忍了，吼了夏洛克一句。 “大战在即，约翰，你怎么睡得着觉的？”夏洛克冲过来，摇晃着华生。 “停停停！夏洛克，我理解你现在很兴奋，但你不休息，不能影响别人休息啊！”华生扒拉开夏洛克的手，无奈地说。 “约翰，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每天将只接五个案子。”夏洛克语出惊人。 “啊？”华生耷拉的眼皮抬了起来，诧异地问，“我们之前一天50个案子还要多，如今形势变得艰难许多，你反倒开始减少接案了？” “对！夏洛克福尔摩斯本就该接那些让警察们束手无策的案子，而不是杂七杂八的简单案件，也不会再拘泥于辨认出到底是不是那个达克赛德做过手脚的案子了，只要是疑难案件，我都接。”夏洛克目光炯炯，认真又兴奋地说。 之前他们所有人都致力于找到被达克赛德影响过的特殊案件上，这就使得他们不得不把大量精力放在辨认上。 这种方法在当时确实取得不错的成效，但如今，随着受到达克赛德影响的人数已经不可抑制地扩散出去，再采取这种方法已经不合时宜了。 更何况，普通的恶性犯罪同样可以达到达克赛德所想要达成的效果，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再区分这两类案件了。 “约翰，虽然我破案的数量会减少很多，但价值却能够大幅上升。把这些精妙的案子宣传出去，就用你那还算有些访客的博客，相信我，这将会产生更大的正面影响。”夏洛克说。 单从数量上来说，也许夏洛克一生所破获的案子，都没有一位普通警探10年职业生涯所办案件数来得多，但夏洛克，也只有夏洛克，能对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犯罪界造成重创。 这是因为，夏洛克所破获的案件往往具有极高的社会影响力，通过侦破这些案子，能够对社会产生正面影响，不仅是彰显正义，而且也是对于罪犯的有效震慑。 这时，说到兴起的夏洛克动作大了几分，不小心扯动脖子上的伤口，刺痛之下，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怔愣在了原地。 “返璞归真。” 艾尔文的声音猝然在夏洛克的脑中响起，这让他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难道，莫里亚蒂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在提醒我们？】 这个念头在夏洛克的脑中一闪而逝，因为太过不合逻辑，所以被强行压下了。 “我现在就去找雷斯垂德探长要案子。” 撂下这一句，夏洛克便向门口快步走去，开门、下楼，一气呵成。 一时之间，房间之中只剩下华生一个人，寂静终于重回221B。 “呼——终于能休息了。” 华生重新闭上眼睛。 但没过多久，华生又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 一边嘴里嘟囔“又忘穿外套了，我是给他送衣服的”之类的话，一边抄起夏洛克的外套，也离开了房间，去追夏洛克。 下楼来到临街大门，华生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夏洛克已经招到一辆出租车，并提前打开了车门等待着。 看这架势，不用想也知道，实在等自己。 果然，看到华生下来，夏洛克没有一点意外，微笑着对华生说：“After you（你先请），约翰。” 华生认命似的把外套甩给夏洛克，上车前还瞪了对方一眼，“你早就知道我会跟你一起，是吗？” 夏洛克但笑不语。 第167章 莫里亚蒂教授，许久不见了 #莫里亚蒂教授， 许久不见了 上午九点时分，汉尼拔莱克特教授像往常一样提着公文包，掏出钥匙打开教授办公室的大门。 在跨入办公室的一瞬间， 他的目光被稍远处的场景吸引住了， 面露惊讶之色。 他看到，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人的莫里亚蒂教授，今天居然来上班了，现在正认真收拾着桌上的书籍。 有多久了？唔26天。 “莫里亚蒂教授， 您终于结束休假了？”把公文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汉尼拔踱到艾尔文的旁边， 好奇问。 艾尔文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忍不住笑了笑。 【结束休假？汉尼拔可真会说话，我其实是旷工才对。】 “之前因为一些事情绊住了，实在脱不开身， 这段时间多亏你帮我带了一段时间的课。”艾尔文客气道。 汉尼拔关心地问：“那么， 事情解决了吗？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提供帮助的，您尽管提。” “解决吗？”艾尔文有些怅然地说， “暂时还没有， 只希望能够尽快结束吧。” 汉尼拔敏锐感觉到， 艾尔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之中似有深意，但却并没有选择问出来。 “莱克特教授， 您作为一名美国人，在伦敦大学已经执教有一段时间了， 还没问过您， 感觉这里怎么样？”艾尔文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随口问道。 “伦敦？”汉尼拔略微沉吟一阵， 随后说，“之前还算平静，但最近这段时间有些过于吵闹了。” 【吵闹？有意思，如今治安状况变得如此恶劣的伦敦，在汉尼拔看来，只是变得吵闹了很多？啧啧啧。】 艾尔文饶有兴趣地想。 就像是一只嗜血鲨鱼的旁边，开始多了一群群的食人鱼。 食人鱼固然可怕，可对于处在食物链顶端的鲨鱼来说，食人鱼甚至就在它的食谱上，又何谈害怕呢？ 不过，食谱 若有所思地看向汉尼拔，艾尔文心念微动。 【既然汉尼拔已经来到伦敦了，来都来了，要不然】 【既然不可能让鲨鱼改吃素，总归要吃肉，那不如就让这条鲨鱼吃食人鱼吧？】 想到这里，艾尔文再看向汉尼拔的目光变得亮闪闪的，像是在看一个绝世珍宝。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还得再认真谋划一番。】 “莱克特教授，最近伦敦不是很太平，您一定要注意安全。”艾尔文认真地说。 “呃多谢您的关心，莫里亚蒂教授。”汉尼拔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总有种刺芒在背的感觉。 课堂上，犯罪心理学的学生们终于再次看到自己的教授站在讲台上，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都在猜测，这段时间莫里亚蒂教授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过，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猜对了。 “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学习‘犯罪行为与动机’这一章” 一节课结束，艾尔文熟练躲开学生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情的“围追堵截”。 来学校上课只是顺手而为，艾尔文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走出家门，亲身感受一下伦敦目前的情况。 不论是从数据上还是旁人的叙述，终究不如自己亲自走一遍来得直观深刻。 之前在哥谭的时候，他也有过一次街头漫步的经历。 至于感受嘛 怎么说呢，如果哥谭的普通民众是在喝一杯完全不加糖的意式浓缩咖啡，那自己在哥谭的那段时间，直接就是在干嚼咖啡粉了，而且是嚼到噎住还不给喝水的那种。 毕竟，三步跳出一个阿卡姆杰出青年，两步刷新一个黑漆漆紧身衣怪人，这谁顶得住？ 唔还是伦敦好啊！ 走到现在，也只是遇到了一场持枪抢劫罢了。 艾尔文看着眼前这个跳出来拿枪指着自己的劫匪，忍不住露出满意之色，考虑到现在的场合不对，又赶紧收了收。 “抢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别磨蹭！快把钱交出来！不然就把你的命留下！”劫匪恶狠狠地说。 艾尔文点点头，很配合地开始掏口袋里的现金，不能算多，但也不少了。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劫匪的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这片儿街区可是我弯刀帮管的，你敢在这里抢肥羊的钱？” 劫匪的身形一滞，向后望去，看到了三个提着弯刀的恶棍。 弯刀上闪着凛冽寒光，中间那把上还沾染了不少斑驳的血迹，看起来渗人又恐怖。 劫匪虽然手里拿的是枪，但看身后这阵仗，不争气地怂了。 他只是个求财的劫匪，哪里敢和当地**对着干呐！ “呃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这就走，这就走。” 劫匪一边鞠躬，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后退，最后拔腿就跑，生怕走晚了，自己就成刀下亡魂了。 艾尔文的钱才掏了一半，抢劫的人却比他的钱先消失了，也是有几分戏剧性在的。 他有些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拿出钱来。 “这位先生，我们帮你赶走了劫匪，你不得稍微做点什么以表示感谢？”中间那人盯着艾尔文手上的英镑，语气不善地说。 感谢什么？自己的钱只是换个人来抢罢了，还要让我谢谢？ 艾尔文觉得有些好笑，倒是继续拿出自己的钱。 只是那淡然自若的样子，不像是被恶棍敲诈的受害者，反倒像是看完表演后，慷慨给钱的观众。 这种态度让这三个弯刀帮的人感觉非常别扭，想发火，又不知道从何发起。 毕竟，总不能因为别人非常配合，反倒破防了吧？ “拿来吧你！” 其中一个人提着刀，上前几步，就要来抢艾尔文手里的钞票。 但还是这个时候，来自艾尔文的身后转角处，由远及近，开始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听着数量不少，应该有四五个男人。 很快，这帮人就发现了艾尔文的存在，像是看到了一盘美味的炖肉，立刻开始叫嚣：“哇哦，看我们遇到了什么，一位有钱的阔佬！” 见艾尔文的手里正拿着一沓钞票，另一个人忍不住嘲讽道：“嚯，这位先生是回家的路走了一半，突然忘记自己身上带了多少钱了，所以才停下来数数的吗？没关系，把钱给我们吧，我们哥儿几个帮你数数。” 艾尔文眉头一挑，一言不发，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并且用手指了指，很贴心地让这帮人走过来看看。 果然，在艾尔文的好心提醒下，这帮人拐过这个转角，这才发现，不远处居然还有一帮人，看对方手里提着的武器，肯定是弯刀帮的人。 吵闹的声音为之一滞，这帮人立刻掏出匕首，一脸戒备地和弯刀帮的人对峙着。 看起来似乎是头头的人已经有了退意，但考虑到，如果这就退缩了，岂不是给自己的帮派丢脸？ 至少也不能直接掉头就走！他咬牙想。 “嘿，小子，我们是匕首帮的人，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把钱留下来，我们就放你走。” 四个壮汉手握寒光闪闪的匕首，像是没有看到已经在抢劫艾尔文的三个弯刀帮的人一样，自顾自对着艾尔文说。 艾尔文手里拿着钱，看了看弯刀帮的人，又侧眸扫了眼匕首帮的人。 他如今算是被两拨儿黑|帮成员前后夹击了。 但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下，危险反倒比被一方抢劫低多了。 艾尔文摊了摊手，无奈问：“所以，我应该把钱给你们当中的谁？要不然平分？” 顿了顿，艾尔文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那这对于另一方来说，岂不是意味着要平白少掉一半的收益？” 声音虽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原本还打算暂退一步的弯刀帮的人脸上凶光一现，绕过艾尔文，对着匕首帮的人怒声道：“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地盘了？你们老大被我们头儿砍掉一只耳朵的事情，难道已经忘记了？快给我滚！别逼我们动手。” “什么时候？呵！从现在开始就是了！”匕首帮的人也不甘示弱。 “你们找死？” “你们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很快，不出意外的，两帮人打了起来。 一时之间，不大的街道上，鲜血横飞。 而艾尔文早就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完全避免了被波及到。 他懒得去看眼前无聊的黑|帮火拼场景，而是在思考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达克赛德的动作波及了伦敦上上下下，地下黑|帮势力自然也出现了大地震。 各种势力开始重新洗牌，但很多势力因为一系列意外，出现了很多问题，甚至有的势力已经群龙无首了，别问，问就是老大被脑子不对劲的手下干掉了。 艾尔文现在遇到的这场火拼并不是个例，而是实实在在发生于伦敦各处的缩影。 “唔这其实是个好时机。”艾尔文喃喃自语，顺手扶起一个恰好被甩到自己面前的人。 艾尔文“好心”地和那个人说：“你傻吗？打不过就快点摇人啊！” “嘶——诶？对哦！”那人惨嚎声停住了，忍着疼，赶紧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说得严重点，就告诉你们老大，是弯刀帮的人来抢地盘了。”艾尔文提示道。 “哦哦，好好好。”那人觉得有道理，就照做了。 过了一会儿，艾尔文又捞过来一个打得正酣的弯刀帮成员，低声“提醒”道：“你们快叫人来帮忙，我刚刚听到匕首帮的人摇人了！” “什么？！该死的！好，我这就向老大求助！非要把事情搞大是吧！那我们也奉陪到底！”弯刀帮的人气急败坏地说。 于是，没过多久，在艾尔文的面前，就上演了一场更大规模的斗殴。 场面搞得很大，连苏格兰场都惊动了，最后，整条街的上空都被红蓝警灯搞得亮堂堂的。 而艾尔文早就在警察们前来之前离开了。 感觉热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艾尔文开始向河畔别墅走去。 四周再次恢复寂静，路上，只有艾尔文的脚步声在漆黑的夜色中回响。 蓦地，艾尔文似有所感，顿住脚步，抬头向上空望去。 是熟悉至极的蝙蝠套装。 这一望，艾尔文正好和蝙蝠侠的蓝色眼眸对视。 “唰——” 黑漆漆的蝙蝠身影张开宽大蝙蝠翼，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艾尔文俯冲下来，带起一阵劲风。 而艾尔文只是一动未动地站立着，没有任何退缩。 蝙蝠身影稳稳落在艾尔文的面前。 “你刚刚，是故意引起这两个帮派火拼的？你的目的是什么？”蝙蝠侠沉默地看了艾尔文许久，这才问道。 “目的？为什么人做事都要有目的呢？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看个热闹不行吗？”艾尔文无所谓地说。 蝙蝠侠的目光之中满是怀疑之色。 对于艾尔文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刚刚其实一直在高空之中默默旁观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看到了艾尔文是怎么单凭言语，一步步将一个小小的抢劫案发展成上百人火拼的恶劣事件。 看得蝙蝠侠一阵心惊。 “嘿，蝙蝠侠！真要说起来，你们应该谢谢我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拦在我的面前兴师问罪。”艾尔文不满地说。 第168章 再见企鹅人 #再见企鹅人 布鲁斯又穿上了艾尔文非常熟悉的蝙蝠套装， 声音低沉沙哑，裹着寒冰。 “感谢你？感谢你什么？是你单凭只言片语就让几十条人命顷刻间湮灭吗？” 蝙蝠侠的嘴角狠狠向下撇着，显得冰冷又危险。 这句话落地， 蝙蝠侠便陷入了沉默， 似乎并没有指望从艾尔文这里得到什么靠谱的答案。 随着场面冷下来，他们都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吵闹声。 隐约可以辨别是惨嚎和咒骂，中间还夹杂着刺耳的警笛声。 尽管这里距离事发现场已经隔了两三个街区，但他们依旧能够听得到， 足见现场会是一个多么血腥混乱的场面。 “很热闹，是吧， 蝙蝠侠？” 像是在欣赏一场交响乐， 艾尔文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今晚只是一场开胃小菜，哦，其实连这都算不上， 不过是我随手而为的小游戏罢了。” “放心吧蝙蝠侠， 以后这样的热闹，你们会经常看到的。” 艾尔文微笑着对蝙蝠侠说， 并且成功看到对方本就紧绷的嘴角下垂得更严重了。 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 挑衅完对方， 艾尔文便打算离开了。 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艾尔文突然顿住脚步， 好奇问：“诶，蝙蝠侠， 既然你已经开始穿着紧身衣在伦敦街头扮演黑暗英雄了， 你的那个闪亮亮蝙蝠灯有用上吗？” “唔看来是伦敦人民还不知道一盏蝙蝠灯的妙用啊，这可不行， 蝙蝠侠，我有空帮你宣传宣传。”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艾尔文便离开了。 注视着艾尔文那渐渐远离的背影，蝙蝠侠接通蝙蝠头盔中的蓝牙电话，打给麦考夫。 “福尔摩斯先生，格罗斯特路发生的事情，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蝙蝠侠问麦考夫。 “一场规模巨大的帮派火并，是的，我已经收到了苏格兰场传给我的情报。” 麦考夫随手在书桌上拿起一张纸，边看边说。 “但您知道吗？这事儿是莫里亚蒂挑起来的。”蝙蝠侠冷然说。 “什么？！” 听这语气，看来麦考夫还不知道。 很显然，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艾尔文抽身及时，这个情报是苏格兰场还没来得及收集的。 “而且莫里亚蒂说，接下来这种事情还会继续发生。”蝙蝠侠又补了一刀。 电话的另一头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麦考夫的声音重新传来：“从好的一方面看，虽然这次的事件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但却一口气造成了弯刀帮和匕首帮的覆灭。要知道，这两个帮派盘踞多年，如果单凭警方的力量想要像今天这样彻底根除，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 “所以，我们反倒还要谢谢莫里亚蒂呢，或许我可以为他向女王陛下申请一个爵士头衔 。”麦考夫用略带着戏谑的语气说。 麦考夫向来把周围人视作一条条愚蠢的小金鱼，需要自己费心喂养。 但布鲁斯对麦考夫来说，却是个和自己同等水平的合作者，他便也不吝啬向布鲁斯释放自己难得的幽默感。 “莫里亚蒂既然特意提到了，我想，这应该是他的犯罪预告，他或许接下来就要向伦敦的地下势力动手了。”蝙蝠侠依旧面色严肃。 顿了顿，蝙蝠侠说：“更何况，即使莫里亚蒂的行为在客观上可能阴差阳错地产生了某些有益的结果，但这并不能遮盖他主观的恶意。” “是的，”麦考夫认同了布鲁斯的话，“我接下来会让军情六处关注伦敦的地下势力。” —— 艾尔文刚刚和布鲁斯说的那番话并不是说着玩的，他确实打算对伦敦的**下手了。 趁着如今伦敦的地下势力动荡混乱之际，正是统一整合的好时机。 然而，出于更深层次的考虑，这个统一的人选，必须是艾尔文自己的人。 真正属于艾尔文的、绝对信任的人选。 走在回家路上的这段时间，艾尔文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人选。 于是，家也不回了，艾尔文随便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然后对着虚空，主动呼唤起达克赛德的名字来。 没有让艾尔文等待太久，片刻后，空地的中央，一丛火焰升腾而起。 随着火焰的消散，达克赛德的身影出现在艾尔文的面前。 老实说，这次达克赛德出现，是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心情在的。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刚收的手下，向来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很少能主动联系自己，这次属实是难得。 “达克赛德阁下，现在是一统伦敦地下帮派势力的好机会，我需要你的帮助。”艾尔文开门见山地说。 达克赛德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统一地下帮派？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整合完所有其他的散势力后，我们至少在伦敦的地下势力方面，将会是无敌的存在，届时我们的扩张将势不可挡。而有了这股势力，我们完全可以建设一条最大的犯罪链条，然后借此辐射带动周边大片环境。” 艾尔文开始给老板画饼，又大又圆、香喷喷的大饼。 还别说，达克赛德真吃了，他问：“那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接个人。”艾尔文图穷匕见。 达克赛德满头问号，还有些恼羞成怒，“接人？你是把我当成免费的出租车了？” “这个人比较特殊，不在这个世界。” 达克赛德懂了，但懂归懂，他并不想真的亲自陪艾尔文接人。 总觉得这样做了以后，自己就更像是为艾尔文跑前跑后的手下了。 将部分力量借给艾尔文，丢下一句“你自己去接”后，达克赛德便重新消失在一片焰火之中。 艾尔文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上面多了一朵熊熊燃烧的深红色火焰。 “都不给个使用说明的吗？”艾尔文嘟囔了一句，有些不满。 迟疑片刻，艾尔文试探着抬起右手，向面前的虚空斜斜斩下。 同一时间，掌心开始微微发烫，顺着指尖划过的地方，凭空裂开一条深邃缝隙。 手下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在拉开一席轻薄如蝉翼的窗帘。 —— 再次现出身形，是在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周围的场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也从晚上变成了白昼。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这点倒是和伦敦有几分相像。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艾尔文伸出手来，接下几滴，细细感受着什么。 很好，什么都没有。 这时，一道失望的声音在艾尔文的脑中响起，是莫里亚蒂，“啧，哥谭啊，之前明明是个很有趣的城市，现在再看，变得无聊了很多。” 这里并没有达克赛德，所以莫里亚蒂开口说话，也不算违背了此前和艾尔文的约定。 当初那个充满暴力和犯罪的哥谭多好啊，从莫里亚蒂的视角来看，自然觉得这样的城市是有趣的。 但接下来，莫里亚蒂发现，自己这话还是说早了，如今的哥谭何止是无聊，简直是恶心！ 因为，艾尔文原本还在细细感受着微凉的雨丝，忽然，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遮住了雨水。 毫无疑问，这把伞不是艾尔文自己撑起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抬眸看向头顶这把突然出现的透明雨伞，在转头去看撑伞的人是谁前，艾尔文的脑中在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这是要盗窃？抢劫？仙人跳？还是什么其他阴谋的前奏？ 没办法，一踏上哥谭的土地，艾尔文的思维模式就自动切换为蝙蝠侠式的怀疑一切版。 对于哥谭人来说，恶意是家常便饭， 至于没有由来的善意？那反倒是最需要警惕的东西，是包裹着甜蜜糖衣的致命毒药，更加危险。 这也是哥谭人民的生存指南。 艾尔文露出一个礼貌而又疏离的笑容，缓缓转身，打算看看对方是谁，以及，想干什么。 然而，当艾尔文转身看去时，视线里却是空无一物。 顺着伞柄视线一路向下，这才看到了“罪魁祸首”，居然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年龄不大，个头也不高，堪堪只到艾尔文的腰部，圆嘟嘟的小脸很讨人喜欢。 因为身高的原因，为了给艾尔文打上伞，不得不踮起脚，勉强才能让伞面遮住艾尔文的身体。 【该说不愧是哥谭吗？这么小的孩子都】 艾尔文垂眸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目光有些锐利，使得本就羞怯的小姑娘更加畏缩了，手上的伞柄也晃动起来。 不过，片刻后，艾尔文突然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 蹲下身子，顺手接过伞柄，撑在二人上空，稍稍向小姑娘倾斜。 “谢谢你为我挡雨，小公主，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艾尔文平视小姑娘的眼睛，柔声道谢。 再微小的恶意，在艾尔文的眼中都是无所遁形的，所以，只是几秒的打量，他便能够确信，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确实只是单纯地想要为自己挡雨罢了。 孩子的善意非常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在哥谭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珍贵难得。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艾尔文的笑容愈发柔和。 许是艾尔文的声音足够温和，又或许是被夸了，小女孩显得很开心，“叔叔，你要去哪里呀，如果不远的话，我可以替你打一会儿伞哦。不过，如果太远的话就不行了，爸爸妈妈不给我随便和陌生人走。” 听到这话，艾尔文看了眼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冰山俱乐部大门。 原本应该在门口侍立的两个门童少了一个，想来是跑去通报企鹅人了。 是的，艾尔文心中，帮助自己统一伦敦地下势力的最合适人选，正是企鹅人。 首先就是经验能力方面。 企鹅人身为“哥谭之王”，成功让企鹅帮登上哥谭第一黑|帮的宝座，在哥谭的地下世界打拼多年，对于帮派的那些事情有着丰富的经验。 但艾尔文最看重的，却是企鹅人和自己的交情。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虽然出身哥谭，生性睚眦必报、野心勃勃、残忍冷酷，但却是个极重情谊的人。 别人打他一巴掌，企鹅人会回以一颗子弹； 但别人如果给他一块饼干，企鹅人却能送给他一座金山。 因此，艾尔文知道，凭着自己救活并且悉心医治科波特夫人的情分，请求企鹅人帮这个忙的话，一定不会被拒绝。 “好呀，我要去的地方距离这里大概有八百米左右，算远吗？”艾尔文微笑着问。 “八百米？那那是多远呐？”小女孩歪着头，拿不定主意了。 “哈哈哈哈哈，你的父母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呀？”艾尔文不打算再逗这个小孩子了，打算把她安全交给父母。 好意他心领了，但一个小孩子在哥谭街头独自走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只见小女孩伸手指向旁边的一间家具店，声音软糯地说：“爸爸妈妈在里面挑家具呢，我觉得无聊，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 说来也巧，当艾尔文的视线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向那间家具店时，店里突然传来一阵争吵之声，并且愈演愈烈。 路过的行人不少都驻足在门口，向里面张望起来，渐渐在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啊！叔叔！我好像听到我爸妈的声音了！”小女孩已经要急哭了，就要向家具店跑去。 艾尔文见这里人员混杂，所以，为了安全考虑，他一把将小女孩抱起来，另一只手依旧撑着伞，安抚道：“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放心吧，有我在，你的爸爸妈妈不会有事的。” 艾尔文的话语虽轻，但却有种无形的魔力，成功安抚了小女孩急切的心情。 走到家具店门口，里面的争吵内容也变得清新起来。 往里望去，确实看到一对夫妇在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争论。 “叔叔，叔叔，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小女孩指向里面，小声对艾尔文说。 “好的，我知道了。”艾尔文笑着轻声回应。 家具店中，争吵还在继续。 那个家具店的店主扶着自己的肚子，鼻孔朝人，大声嚷嚷道：“我这摆件可是从我的祖辈传下来的，价值连城！你老婆把它碰坏了，只花个几千美元就想走？！我跟你说，门都没有！” 店主的对面，丈夫护着自己的夫人，皱眉问：“那你想要多少钱？” 店主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立刻说：“二十万美金！少一美分你们就别想出这个门！” “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丈夫震惊地说。 “你怎么说话呢？我这还是给你们的最低价呢，如果我把它卖给哪位大人物，至少也能卖出个25万的价格！” 凝神听了几句，艾尔文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向家具店的里面扫了眼，看到地上有一个裂成几块的铜镀金滚钟，应该就是店主说的那个“价值连城”的摆件了。 又看了眼家具店内的布置摆设，艾尔文心中了然。 “啧，好拙劣的布置。”莫里亚蒂有些嫌弃地说。 嗯，确实很拙劣。 先不提那个摆件的塑料感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到，通过架子上的痕迹，艾尔文能够看出来，店主是故意把这个摆件放在客人一定会路过的架子上，而且还放得非常不稳，正好卡在将倒不倒的节点上。 艾尔文怀疑，哪怕是人路过带起的风，说不定都能让这个摆件掉到地上。 艾尔文的唇角弯起来，恰好插在两方争吵的空隙，状似无意地说：“呵，这明明是家具店，又不是古董店，怎么就这么巧，在最容易被人碰到的地方，放了个‘价值连城’的小摆件？” 艾尔文并没有刻意放低音量，所以在场的路人全都听到了，里面的两方当事人自然也听了个正着。 “诶？对啊！我就说怎么莫名其妙就把这玩意儿碰掉了，原来你是故意不放稳的！你这是在诈骗！”丈夫的声音抬高了很多，也多了不少底气。 说完，那个丈夫感激地望向艾尔文这边，“谢谢啊！” 小姑娘见自己的爸爸望向自己，特别兴奋地招手，幅度之大，艾尔文差点都要抱不住了，只能苦笑着。 丈夫下意识回以笑容，然后转身，正打算继续和店主吵，脑子突然宕机了一下。 诶？不对，刚刚那位好心的路人抱着的孩子怎么那么眼熟呢？ 上帝啊，那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吗！ 丈夫猛地重新转向艾尔文这边，脖子差点都要扭伤了。 “菲奥娜！你刚刚跑哪里去了！” “爸爸爸爸！”艾尔文怀中的小女孩开心地冲爸爸挥手。 一时之间，这对夫妇也顾不上和店主理论了，全都跑到艾尔文的身边。 母亲小心地抱回自己的女儿，又气又急地训斥道：“跟你说了，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你倒好，直接被陌生人抱在怀里了，对方如果是人贩子呢？！” 丈夫的脚步稍微落后了一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艾尔文。 不过在打量了艾尔文一阵后，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是坏人，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小朋友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丈夫抱歉地说。 “没关系，菲奥娜是个好孩子。”艾尔文微笑着说。 “我说，你小子是吃饱了撑的吗？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打断了艾尔文和这对夫妇的寒暄，是店主。 他的身后，不知从何时起，站了四五名膀大腰圆的店员。 看来对方是觉得自己既然不占理，那就直接用武力解决算了。 店主恶狠狠地叫嚣着：“我还是那句话，二十万美金，少一分，你们就别想离开！还有这个小孩，还有你个英国佬，全都别想走！” “啧，这才像话嘛！刚刚那个小女孩给你打伞的那一幕，我都要被恶心吐了！还是现在的哥谭让人看着顺眼。” 是莫里亚蒂的声音。 虽然这种低级的敲诈勒索他完全看不上眼，但也总比看到刚刚那一幕强。 他差点就要做出“哥谭彻底完了”的论断了。 “犯罪嘛，自人类社会诞生伊始便一直存在，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彻底消灭犯罪的。”艾尔文似在自言自语。 尽管刚在哥谭被感动到，紧接着就碰到了犯罪，艾尔文却并没有多少沮丧的情绪，并且对此表示接受良好。 毕竟，他从来都不奢望黑暗会在人类社会彻底消失，他能做的，只是尽量让光明照耀的地方更多一些。 “小子，你在嘟囔什么呢？钱，交钱知道吗？”店主不满地大喊。 艾尔文没有理会耳边的聒噪，继续对莫里亚蒂说：“正因如此，才让黑暗之中的温情显得尤为美好，也让惩恶扬善的事情更加提气。” “喂！你小子听到我说话了吗？”就这么被忽视，店主有些恼羞成怒了。 “哦，为我们付钱的人来了！”艾尔文突然笑着对店主说。 “啊？谁啊？”店主显然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而艾尔文已经像是看到了谁，冲着人群后热情地招手。 店主也好奇地望去，全都是看热闹的路人，没看到谁啊。 直到人群渐渐自发地分出一条道路，露出一个瘦小的人影。 “科，科科科科，科波特先生” 待看清那人是谁的时候，店主已经被吓到结巴了。 是企鹅人！ 他身着笔挺考究的西装三件套，头发被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几乎根根竖立，显得精神头十足。 企鹅人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店主，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艾尔文，亲切地打招呼道：“莫里亚蒂教授！真是好久不见呐！能再次见到您，实在是我的荣幸！” 艾尔文回以礼貌的微笑，以及一个热情的拥抱。 “科波特夫人的状况怎么样了？”艾尔文问。 “托您的福，莫里亚蒂教授，我的母亲现在状态非常好，不过如何可以，希望您可以为我的母亲复诊一下。”企鹅人兴奋地说。 “当然没问题。”艾尔文自然答应了下来。 “不过”艾尔文话锋一转，看向家具店老板，故意用遗憾的语气说，“我需要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才能随你回冰山俱乐部。” “哦？所以，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企鹅人的笑容慢慢敛起，看向周围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第169章 企鹅人的感谢 #企鹅人的感谢 当企鹅人的视线望过来的时候， 家具店店主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 这位自己刚刚还在出言威胁的英国佬， 和科波特先生的关系匪浅。 而科波特先生是什么人，哥谭谁不知道啊！ 就算是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敲诈勒索科波特先生的朋友啊！ 于是，店主努力稳住心神， 立刻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打算说些什么挽救的话。 然而， 艾尔文却率先开口了。 只听他微笑着对企鹅人说：“奥斯瓦尔德， 哥谭果然不愧是国际大都市，我也算是长见识了，随便一间家具店里的摆件， 居然就价值两万美元呢。” 丸辣！ 店主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哦？是吗？”企鹅人眯了眯眼睛， 看向地上的一堆破烂铜钟零件，嫌弃地用伞尖戳了戳这些零件， 发出嘎嘣的脆响， “呵， 就这些破烂？” 艾尔文点头，接着拱火道：“只可惜，不小心弄砸了， 实在是可惜啊。” 企鹅人锐利的目光扫向店主，对方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一时之间， 企鹅人身后的手下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店主和他的那几个已经被吓成鹌鹑的店员们， 只等老板一声令下，就会把这几个人全都拿下。 然而，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企鹅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 “既然把人家的东西弄砸了，按照道理，自然是要赔的，刚刚说这玩意儿值两万是吧，好，给他。”说着，企鹅人就下巴一抬，示意其中一个手下去拿钱。 “不用！！！！真的不用！！！” 一道凄厉的惨嚎声从店主的嘴里发出，急忙制止。 听到科波特先生居然真的要按照自己狮子大开口给出的价格来赔，店主已经被吓得差点就要跪倒在地了。 老实说，如果科波特先生指挥手下打自己一顿，店主不仅不会这么害怕，反倒会欣喜若狂。 挨得揍越重，越说明事情可以就此翻篇了。 但现在，科波特先生在明知自己的小手段的前提下，居然依旧要按照两万的价格来赔付。 这合理吗？ 肯定不合理啊！！ 因此，如今的科波特先生越是这样和颜悦色，店主的心里就越没底，总觉得头顶悬着一把利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会斩下自己的头颅。 这种源于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已经要把店主给折磨疯了。 “误会啊，科波特先生，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把这个小摆件的价格记错了，它不是二十万美金，只是两美分罢了。” 店主扑通一声趴到企鹅人的脚边，极力解释起来。 而另一边，企鹅人的手下已经按照要求，提着一个手提箱走到店主的面前，递了过去，里面有二十万的美金，刚刚好。 “来，点点。”企鹅人扬了扬下巴，示意店主数一下金额对不对。 上帝啊，店主哪里敢去数啊！ 他这一生中，从未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畏金钱如毒蛇。 “放心吧，有科波特先生出面，你们不用担心再被找麻烦了。”艾尔文悄无声息地来到那对夫妇的旁边，轻声安慰道。 “啊？噢噢！” 这对夫妇刚刚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店主前据而后恭的丑态呢，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艾尔文跟自己说了什么。 “没想到您居然和科波特先生认识，实在是太意外了。”丈夫感慨道。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陌生的英国人，居然会和哥谭市长、也是企鹅帮的帮主交情如此之深。 他也在庆幸，如果不是这位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可能就要被家具店的店主敲诈一番了，必然会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可是，我觉得那个破钟不值那么多钱呐！那个矮个子叔叔不是亏了吗？” 到底是童言无忌，小女孩很自然的说出了在场的大人们全都看破不说破的事情。 艾尔文怜爱地揉了揉小女孩毛茸茸的头发，笑着说：“是不是真的亏了，还未可知呢，这就要看店主的表现了。不过呢，这些对你来说还太复杂，你只需要快快乐乐长大就好。” 硬把钱塞给那个店主，企鹅人已经懒得再看对方一眼，重新换了一个热情的笑容，问艾尔文：“莫里亚蒂教授，我带您去冰山俱乐部吧？” 艾尔文点头，迈步一同和企鹅人向门外走去。 路过店主的时候，艾尔文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打算大发慈悲，给这个愚蠢的店主稍微来点儿提示。 于是，他微微弯下身子，用只有店主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怎么还搞不清楚呢？你不该去求科波特先生，也没必要求我，最应该求的，应该是那对被你敲诈的夫妇。” 也不知道店主到底是因为被吓到失去了思考能力，还是只是单纯的又坏又蠢，居然连事情的关键到底是谁都没有搞清楚。 企鹅人是为艾尔文平事，艾尔文则是在为这个家庭出头，于情于理，店主想要取得企鹅人的原谅，都该好好弥补那个家庭才对。 “至于怎么弥补，就看你的表现了。”撂下这一句，艾尔文和菲奥娜他们一家告别后，便跟随企鹅人走出店门。 在走出门的一瞬间，艾尔文的头顶便被贴心地撑起一把漆黑大伞，不让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 从下着小雨的街头踏入温暖的室内，暖风扑面而来，室外的寒冷和潮湿被大门彻底隔绝，带给艾尔文十分舒适的感觉。 进入冰山俱乐部，企鹅人主动为艾尔文脱下被雨水打湿的外衣，然后转交给侍应生。 在企鹅人的引领下，艾尔文和主人一同坐到燃烧得正旺的壁炉旁沙发上，暖意开始遍及全身。 咽下一大口红茶，艾尔文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身心舒畅，甚至让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正身处的地方，其实是无数人闻之色变的哥谭。 艾尔文笑着对企鹅人说：“这次再回来，我发现哥谭变了，科波特先生，你也变了。” “是吗？”企鹅人感兴趣地问，“是往好的方面改变的吗？” “是的，是让人欣慰的变化。”艾尔文笑着说。 “莫里亚蒂教授，您这话可以说是对我们此前所有艰苦工作的最大肯定。”企鹅人显得很高兴。 哥谭作为一个老牌犯罪之都，尽管最大的毒瘤已经被拔除，但此前的哥谭已然毒入骨髓，想要彻底转型，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至少已经有好转的趋势了。 只是如今，伦敦反倒已经在向以前的哥谭靠拢了。 艾尔文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四处救火的消防员，哪里起火灭哪里。 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艾尔文站起身来，主动说：“科波特夫人现在方便吗？是时候来个复诊了。” “方便！当然方便！这个时间，母亲应该正在织围巾，自然是有空的。”企鹅人立刻站起身来，殷切地说。 “那走吧！” “好好好，请您跟我来。” 半小时后，他们重新坐到壁炉旁。 企鹅人的头发在炉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精神了，头发的主人也是喜形于色。 在艾尔文看来，如今的企鹅人和之前有了天差地别。 当初作为自己的犯罪助手来到哥谭的那个企鹅人，面色苍白，精神萎靡，只有那双眼睛还能射出尖锐的光芒。 而如今的企鹅人，状态好得不是一点半点，简直如同换了个人。 对于这种变化，艾尔文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很欣慰的。 “莫里亚蒂教授，您是说，我的母亲病情已经彻底控制住了？” “是的，”艾尔文翻看着一个笔记本，时不时在上面写上几笔，一边微笑着回应，“就复诊的结果来看，科波特夫人恢复得很好，只要今后不要再受到什么太大的精神刺激，基本上就不会再复发了。”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以及一位精神科医生，艾尔文最喜欢的病人家属就是像企鹅人这样的，医嘱得到了一丝不苟的遵守。 只有医生和家属的共同努力，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才能好得快。 他见得多了在某些家庭之中，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的病人，反倒是全家人病得最轻的一位。 “我再把注意事项和今后服用的药物更新一下，相信科波特夫人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病愈的。” “好好好，麻烦您了，莫里亚蒂教授！”企鹅人兴奋地搓着手，不住地道谢。 “唰唰唰”写满两大张纸，艾尔文把这些交给在一旁翘首以盼的企鹅人。 企鹅人立刻拿了过来，细细查看着纸张上面的每一个单词，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遗漏。 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叠好，放到贴身口袋中，重新抬起头，看向艾尔文，企鹅人问：“莫里亚蒂教授，您这次重回哥谭，应该并不仅仅是为我的母亲复诊吧？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的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企鹅人自然能够看出来，艾尔文此番前来，为自己的母亲复诊只是一个顺手人情，有事相求才是主要的目的。 想法被对方戳破，艾尔文并没有不好意思，坦然承认道：“是的，奥斯瓦尔德，我这次回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您请说。”企鹅人稍稍坐正了几分。 能够看出来，企鹅人并不会因为对方帮助自己的意图不纯粹而感到膈应，反倒很高兴。 第170章 买家具送房子 #买家具送房子 “奥斯瓦尔德， 我需要你再回伦敦一段时间，为我统一伦敦的地下势力。” 艾尔文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唔这不自己老本行吗？ 这个请求对于企鹅人来说，虽然有些意外， 但却在情理之中。 摸索着下巴， 企鹅人回忆着自己当初在伦敦的种种操作步骤，认真地说：“在我走之前，已经让企鹅帮以伦敦东区的冰山俱乐部为据点，向伦敦其他地区， 乃至整个英国进发。” 顿了顿，企鹅人接着说：“所以， 如果按照我之前的设想， 即使没有我的插手，只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企鹅帮同样可以统一英国的地下势力， 一跃成为第一大帮派。” 艾尔文点头，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的，毕竟， 你的扩张计划， 我也参与了一小部分。” 企鹅人笑着说：“哈哈哈， 那您可实在是客气了，您所说的这一小部分，可都是至关重要的部分。” “但您却依旧希望我亲自去主持工作， 是为了缩短这一过程吗？”企鹅人疑惑地问。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就可以说通了， 或许莫里亚蒂教授是打算尽快达成这一目标？如果有他的亲自坐镇， 倒也确实会加快这一过程。 “这确实是一个方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一点在于， 我统一地下势力的目的发生了些许改变。”艾尔文眯了眯眼。 “嗯？什么变化？”企鹅人更好奇了。 “我需要你假借统一之名，实则无差别重创，甚至是彻底消灭其他所有的帮派。”艾尔文解释道。 “好家伙，那这变化可太大了点。”企鹅人苦笑着说。 “如果是之前，我们统一其他势力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壮大自身，所以更多的是以吞并为主，尽量保存其他小势力的能量，然后为己所用。” “但如今目的变成以统一之名，行争霸之实的话，绝大多数的策略和操作就要变一变了。” 企鹅人看向艾尔文，“您是想让我成为一把刀，一把对内的刀？” “是的，这个任务很有挑战性，所以我想，除非是‘哥谭之王’，否则没有多少人能真的完成。” “这真是个有趣的想法，我还真的从没有想过。”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艾尔文摊了摊手，说。 “这个目标，确实是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的内容，容我想一想。”企鹅人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认真想了想可行性。 这是对于艾尔文的负责任，企鹅人又不是毛头小子，不可能未经思考就盲目答应。 当然了，与之相对的，只要是企鹅人答应的事情，就是他自认可以做到的事情。 艾尔文继续啜饮着红茶，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儿，艾尔文听到企鹅人说：“这个任务确实很富有挑战，不过，我想我可以试试。” 两只手在壁炉旁相握，两人也就此达成一致。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商量更加细节的计划吧。” “是个好主意，莫里亚蒂教授，首先，我想还是从伦敦东区入手” —— 就在艾尔文和企鹅人窝在壁炉旁，面对面开始小声密谋的时候，怀特一家则是开始经历一生当中最离奇的事情。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哥谭处事原则，怀特夫妇趁着店主还在愣神之际，打算直接就这么离开。 虽然他们已经隐约猜测到，迫于科波特市长的压力，店主可能会真的给自己某些价值不菲的补偿，但怀特夫妇对于自己能不被敲诈一大笔钱就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奢望更多的东西。 于是，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怀特夫妇拉着菲奥娜，悄悄离开了家具店。 等吓到瘫坐在地的店主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家人的踪影，差点再次一屁股坐回地上。 店主劈头盖脸地训斥周围的店员道：“该死的，人呢？你们注意到人去哪里了？” 店员们唯唯诺诺，因为他们刚刚也没有特意关注。 此时的店主又气又急，手捂在心脏处，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这不彻底完了吗？ 这还让他怎么将功折罪？怎么补偿那家人？ 不过，就在店主万念俱灰之际，角落里，一个声音犹犹豫豫地响起：“老板，他们不是已经在我们店里定好家具了吗？由于需要送货上门，所以应该已经登记了他们的家庭地址。” “诶？！对啊！” 店主挣扎着起身，跑到登记簿前，哗哗地翻起来，终于翻到名字和地址，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快快快”店主有些语无伦次地指挥起店员来，但“快”了好久都没有说到正题。 一个店员机灵地问：“快把他们订的家具给他们送货上门？” “不，不是，快把他们原本订的家具全都换成最好的！” ——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刚到家没多久的怀特夫妇去开了门，意外看到，不大的门外已经围满了人。 为首之人很熟悉，赫然就是之前那个敲诈他们不成的店主。 ！！！ 难道是来找我们麻烦了？！ “啊！”惊叫一声，怀特夫人下意识就要关上大门，却没能成功。 这是因为，店主已经先一步用他那肥大的肚子顶住了大门。 店主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怀特夫人，我们没有恶意，是给你们送家具来的！” 努力把门挤开，店主继续舔着脸说：“你们不是在我们家具店里订了家具了吗？也都交了定金，既然如此，送货上门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怀特夫人看了眼自己的丈夫，迟疑着说：“那就麻烦你们搬进来了。” “不过，有一个事情可能需要提前告诉你们，”店主见对方终于答应了，立刻顺杆往上爬，“你们之前订的那些已经没货了，所以，我们需要给你们调换新货。” “新货？那也不能低于我们之前订的标准啊！”怀特夫人自然而然地说。 “那肯定是不能啊！”店主满口答应。 这之后，他立刻向后面招呼道：“快，为夫人把家具搬进来。” 一时之间，一位位肌肉虬结的年轻人开始把家具一件件搬进家。 没过多久，本就不大的家中，立时显得局促起来。 “上帝啊，你确定是这些家具？” 怀特夫妇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件件搬进来的家具。 哪怕他们对于家具行业不是特别了解，也能看出来，这些家具没有一件不是价值不菲的。 “这些都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怀特夫妇急忙开始阻止起来。 “哎呀，客人原本订的家具没有了，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这些只是平替，也是补偿。”店主拉住怀特夫妇，殷切地说。 “可是你们这些家具，好多尺寸也太大了点，我们家的面积又不大，压根就盛不下这些家具啊！” 似乎正等着对方说出这句话呢，店主一拍自己的肚子，发出一声脆响，然后说：“就是啊！我就说你们家也没有多大，我带来的这些家具你们可能装不下——” “所以，你们有考虑重新换个房子吗？” “啊？你在说什么？你是让我们为了新家具而换房子吗？”怀特夫妇目瞪口呆地看着店主，像是在看个傻子。 “是啊！其实，搬家公司我们都找好了！就在钻石区十二街，一间采光充足、足够一家三口居住的公寓！” 店主的嘴咧得大大的，怂恿起来，“你们只要答应，我们现在立刻就帮你们搬家。” “怎么可能！不”怀特夫妇立刻就要回绝。 他们怎么可能会凭空要别人一套房子呢？ 刚刚说要拿更昂贵的家具来替换先前订的家具时，借口就已经有些牵强了，但至少还能让人勉强接受。 但是现在居然要直接给他们换个房子！这就实在是太离谱了吧！ 店主看出了怀特夫妇的迟疑，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说：“是这样的！这套新房子其实是我的补偿，是精神损失费！” “可精神损失费也不至于那么多” “不！至于！” 店主的声音尖亢，下意识打断对方的话，“我之前的不当行为，吓到了你们的孩子，精神损失按理来说是无价的，但请给我一个机会，尽量弥补一点你们的损失，请你们务必收下我的赔礼！” “可”怀特夫妇还是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求求你们了，一定要答应啊！”店主的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 虽然市中心的那套房子花了他120万美元，让他大出血一番，但这钱对他来说，几乎算是买命钱了。 真以为科波特先生的那二十万是那么好拿的？ 店主相信，只要他敢收下那二十万，并且对怀特夫妇不闻不问，他绝对不会再见到第二天的月亮。 最终，在店主软磨硬泡，甚至是撒泼打滚的努力下，史上最离谱的事情发生了——买家具送房子！ 于是，连一天都不到的时间，白天还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晚上就住进了全新的大房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0-180 第171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等到艾尔文和企鹅人密谋结束之时，夜幕已然降临哥谭。 走之前，企鹅人邀请艾尔文在冰山俱乐部吃一顿家庭便饭。 之所以说是家庭便饭， 是因为这顿饭是企鹅人和科波特夫人一同准备的。 盛情难却， 加之意义不同，艾尔文于是欣然答应。 移步餐厅，艾尔文和科波特夫妇围坐在一张不大的圆桌上，享用美食。 晚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企鹅人的身后，维克多蓦然现出身形， 然后开始汇报起来。 因为维克多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所以不远处的艾尔文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维克多是在汇报白天的那个家具店店主的后续操作。 “家具大换新、买家具送房子”等等话语从维克多的嘴中说出来。 “呵呵，有趣。” 听到一半， 艾尔文便忍不住轻笑出声。 事实上， 艾尔文知道，企鹅人选择让维克多来盯着这个事情本身， 所暗含的压迫感和杀机就很浓了。 维克多是谁啊， 那可是哥谭最有名的杀手之一。 企鹅人派谁去不好， 非得派他去，本身就存了只要对方真敢心安理得地拿着那20万美金，并且毫无表示的话， 绝对见不到哥谭第二天的月亮。 不过好在这次店主有了艾尔文的提示，终于不再犯糊涂了， 所做的后续补偿工作可圈可点， 但至少命算是保住了。 耐心听完维克多的汇报，艾尔文忍不住说：“奥斯瓦尔德， 你变了。” “怎么个变法？” “自然是好的方面，变得老练很多。” 从一开始的打打杀杀，变成如今这般巧妙地利用人的心理来达成目的。 “多谢您的夸奖，莫里亚蒂教授。”能得到艾尔文的夸奖，企鹅人显得很开心。 “真要细究起来，我做了什么？只是花了二十万买下一个破烂玩意儿罢了，哪怕是蝙蝠侠来了，也没有办法说出一点不对的地方。”企鹅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这个店主后面的所有行为可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但事实上，店主之所以要做这么多大出血的事情，可全是因为来自企鹅人的无形威慑，这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哦，提到蝙蝠侠，”艾尔文放下刀叉，状似无意地说，“忘了跟你说了，你这次要去的伦敦，蝙蝠侠也在，而且我们在明面上，和他还是敌对关系。” “什么？！”企鹅人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苦笑一声，“莫里亚蒂教授，您怎么不早说？” 企鹅人半开玩笑地说：“教授，我现在拒绝的话，还来得及吗？” “哈哈哈哈，来不及，当然来不及了。”艾尔文露出一个笑容，不客气地说。 “啊——那好吧，我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企鹅人脸上的苦笑之色又放大了几分。 就在企鹅人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重新开始对付面前的牛排时，艾尔文故意又来了一句：“其实，现在的伦敦，不止有蝙蝠侠，还有小丑，以及其他世界的超级罪犯，现在那里的热闹程度，可比哥谭大多了。” 很好，此言一出，企鹅人算是彻底没了食欲才怪。 受到艾尔文的刺激，企鹅人炫饭的速度猛地提升了好多，光是牛排就吃了三盘，看着有种吃了上顿就再也没有下顿的决绝。 享用饭后甜点的时候，艾尔文突然想到了小丑。 提到个哥谭熟人的时候，小丑怎么能忽略呢？ 虽然小丑还好好关在蝙蝠侠那里，但那可是小丑啊，不可能一直被关着的，定然会在某一天成功越狱，再掀波澜，给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伦敦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我或许可以想个方法，让小丑能够“废物利用”一下。】 艾尔文眯了眯眼，开始把主意打到了小丑的身上。 —— “阿嚏——” 被层层坚墙关着的小丑原本正在悠闲地躺在床上小憩，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诶？不会是我的蝙蝠甜心在念叨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我的蝙蝠宝贝一定是想我了！” “在这里已经休息够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企鹅人回归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至少在他刚踏上伦敦这片土地时，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甚至因为艾尔文是将企鹅人直接传送到冰山俱乐部的顶层，所以哪怕是蝙蝠侠得知自己的“哥谭老熟人”已经到了伦敦，也迟了一些时日。 从哥谭出完差回来，艾尔文惊喜地发现，达克赛德给自己用来去另一个世界借人的能量居然还有一点残余，便打算借此直接给自己传送回河畔别墅。 然而，也许正因为这点儿能量过于拮据，导致进行额外时空穿梭的后劲不足，稍稍偏了点—— 居然偏到了第欧根尼俱乐部！ 刚一在俱乐部的走廊现身，艾尔文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几十名特工们呈夹道欢迎之势，忽略掉他们手上黑洞洞的枪口的话，看着其实还挺热情的。 从短暂的错愕中回神，艾尔文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切。 他下意识想要赶紧离开，低头看向掌心的红色焰火，已经彻底褪色，看来是没有办法再进行一场瞬间转移了。 唉，既然如此，来都来了，那就顺便去拜访一下麦考夫吧。 于是，眼睛一转，艾尔文微笑着对面前虎视眈眈的特工们说：“诸位下午好，我来找福尔摩斯先生。” 当手下来报的时候，麦考夫觉得，莫里亚蒂就是在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仗着有达克赛德的撑腰，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莫里亚蒂教授，你此次过来，有何贵干？”麦考夫冷冷地问艾尔文。 再次来到麦考夫的办公室，艾尔文的待遇直线下降。 热腾腾的红茶没有了，甚至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不过艾尔文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对于麦考夫来说，能忍着不把自己投进监狱已经算是对方足够沉稳了。 艾尔文轻轻一笑，主人不准备不要紧，他可以自己动手。 于是，艾尔文像是在自家办公室一样，悠闲地为自己泡茶、准备茶点。 随口还会点评两句。 “唔麦考夫，你还是少吃点这些甜品的好，含糖量太高了，小心又发胖了。” “这就不需要您来费心了，莫里亚蒂先生。”麦考夫的嘴角抽搐起来。 “不要敌意这么大嘛，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我说，我这次来，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你，你信吗？”艾尔文一手托着餐盘，一手端着茶杯，语气诚恳地说。 “呵呵。”麦考夫没有直接说信还是不信，只是一味地冷笑。 “唉，你既然不信，那就没办法了。”艾尔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踱步来到麦考夫的办公室，艾尔文十分自来熟地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 来都来了，艾尔文打算看看麦考夫这边目前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以及有什么是他可以在暗中提供帮助的。 既然他成功打入达克赛德的身边，自然要抓住这一优势。 只是艾尔文的这一行为，在麦考夫看来，无异于是更过分的挑衅。 第172章 群魔乱舞的伦敦 #群魔乱舞的伦敦 麦考夫书桌上的文件原来是一份两方敌我对比的分析。 分析人的代号赫然是——B。 哦豁， 那应该就是布鲁斯了。 艾尔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福尔摩斯先生，你们现在遇到了什么困难， 说出来给我听听， 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对于这话，麦考夫自动将其翻译成：“你们现在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再给你们添点儿。” 因此，麦考夫冷哼了一声，不发一言。 不说？那就算了。 艾尔文撇了撇嘴， 放下报告，打算就此离开。 本就是意外至此，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何必再耗着呢？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再登门拜访吧。” 撂下这话，艾尔文便走向门口， 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不过， 就在艾尔文的手碰到门把手前，麦考夫突然叫住了自己。 “莫里亚蒂教授， 我能问问， 你的追求到底是什么吗？” 【追求吗？呵， 这是在问心呐，麦考夫什么时候兼职人生导师了？】 【不过，说到莫里亚蒂的追求嘛， 那我可太清楚了。】 艾尔文转身，微笑着说：“我以为你们是清楚的， 我的追求嘛， 自然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罪犯。” 顿了顿，艾尔文微微扬起下巴， 语气之中略带傲意，“还有什么是打败你们所有人，进而建立一个由我自己掌握的新秩序更能有力证明这一点的呢？” 麦考夫目光深邃而克制，“可是，如果你想要建立一个由你掌控的新秩序，那么达克赛德将会是你永远都无法越过的高山，他的意志永远在你之上。” 之所以要这么说，是因为麦考夫和夏洛克他们始终认为，以莫里亚蒂的性格，不可能真的甘心屈居人下。 他们早就分析过，莫里亚蒂不是别有所图，就是另有隐情。 总归不会是真心投靠。 既然如此，他们就有辗转腾挪的空间。 最好的结果是，能够策反莫里亚蒂和他们一同对付达克赛德。 毕竟，至少在共御外族一点上，他们同为人类，还是有达成同盟的可能性的。 闻听此言，艾尔文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哈！福尔摩斯先生，不会吧，你这是在劝反我？哈哈哈哈，确实是个有趣的尝试，只可惜，你注定要失败了” 面对嘲讽，麦考夫并没有生气，还想说什么，却见艾尔文摆了摆手，表示麦考夫不用再说了，“够了，福尔摩斯先生，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是不可能被你说动的。” 不过，艾尔文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毕竟，我本来就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人又不可能被劝降两次。 麦考夫却被这句话激起了斗志。 他咀嚼着这个词：不可能？对我来说，怎么会有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他不能忍受自己被别人说不行。 更何况，麦考夫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不该在莫里亚蒂这里折戟沉沙。 不死心的麦考夫又换了好几个角度来劝说艾尔文，但都被对方断然拒绝了。 此时调动了自己全部的聪明才智，用来劝说艾尔文的麦考夫哪里又能想到，自己努力劝反的对象，实则早就已经水灵灵地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好了！”反复拉扯了好几轮，艾尔文终于不耐烦了，面色变得冷了几分，“福尔摩斯先生，我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砰”的一声关门声，房间中只剩下麦考夫一个人。 好不容易从麦考夫那里脱身，艾尔文无视特工们惊异的目光，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第欧根尼俱乐部。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向河畔别墅行去。 片刻后，艾尔文推门走入家中，来至客厅，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原来，他诧异地看到，客厅中，居然坐满了人，大概有**位。 这些人或站或立，或是相互间友好交谈，又或是沉默地坐在角落。 【不是，这是我家，没错吧？】 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艾尔文一瞬间有种想要重新退回大门，重新看看门牌号的冲动。 不过理智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走错。 艾尔文在极短的时间里一一扫视客厅中的每一个人，缓缓眯起眼睛。 这群人之中，尤以一个身材壮硕的光头作为显眼，也是艾尔文着重多看了几眼的人。 金并！全美最大的**头目，也是隔壁诸如蜘蛛侠、夜魔侠等一众超级英雄的劲敌。 尽管没有超能力，但却拥有超高的犯罪头脑，邪恶无比，狡猾异常，武力方面也是最顶级的水平。 【居然是这些人吗？】 他已经知道了这群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到底是谁的手笔。 不过，艾尔文还是故作困惑地问向在这群人的旁边侍立的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征用了我的家来开派对吗？” 管家先生尚未应答，艾尔文的身侧，达克赛德的身影悄然显现，主动解释道：“这些人，是我弄来的。” 艾尔文转头看向“罪魁祸首”，问：“所以，你这是从其他各个世界找来的帮手。” 达克赛德点头，“对，怎么样，是不是都很不错？你之前不是找我借力量要去其他世界找帮手吗？我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艾尔文勉强笑了笑。 【呵，不错，可太不错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达克赛德在自己跑去哥谭接企鹅人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闲着，许是受到艾尔文的启发，自己跑去各个其他世界，把那里最杰出的罪犯全都接了过来。 如今的伦敦，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群魔乱舞了。 各个世界中的犯罪天才齐聚伦敦，他们之间所碰出的已经不是火花了，而是能够毁天灭地的核爆。 这群人中，有些人艾尔文是认识的，但也有些人，艾尔文也觉得陌生，但想来能被达克赛德看中，总归不会是可以小觑的存在。 想通这一点，艾尔文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艾尔文望着这群人，这群人也打量着这个闯进来的别墅主人。 在他们的眼中，对方身着一套裁剪得体的灰色西装，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领口微松，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从容不迫的气质。 面庞消瘦而苍白，眼睛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当那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每个人都有种自己的根脚秘密全都无所遁形的不安感。 刚刚通过相互之间的攀谈，他们基本都确认，自己的身边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一样的什么人？一个眼神过去，可能会让一个心智不坚定的普通人吓破胆的极度危险人士。 而眼前这位别墅主人，被自己这样的人一同注视着，却没有丝毫慌乱恐惧，只有些许无奈诧异之色在眉宇间一闪而过。 很好，确认过眼神，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一时之间，别墅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达克赛德看艾尔文是这么个反应，以为自己这个手下是在担心地位不保，于是，他贴心地解释道：“放心吧，莫里亚蒂，这些人都交由你来调遣，你依旧是我座下最重要的手下。” “是吗？那就谢过您的信任了。”艾尔文表面满意地道谢了一声。 心中则是苦笑着，他现在哪里还会有闲心考虑这些虚名。 客厅之中的众人听到达克赛德这样说，虽无附和之声，但也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这点倒是让艾尔文有些意外。 要知道，这群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基本都是各自世界的超级大boss。 他觉得，应该是达克赛德和他们说了什么，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艾尔文也懒得去管了。 把这群人交给艾尔文之后，达克赛德便离开了。 而现在，艾尔文的当务之急，是考虑怎么安顿这群人。 直接放出去肯定是不行的，鬼知道这些人出去后，会给伦敦造成多大的地震。 想了想，艾尔文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这边。 随后，他扬声说：“首先，非常感谢诸位能够来到这里支持达克赛德阁下的伟大事业，不过，考虑到大家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所以，还请先在我这里暂住几日，在此期间，我也会和大家普及这里的基本情况，帮助大家早日适应新环境。” 艾尔文的提议十分合理，于是，在场之人全都附和着答应了下来。 【很好，听话就好。】 随即，艾尔文向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安顿着几个人。 回到自己的书房，艾尔文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的眉头紧锁，无奈地按揉着两边太阳穴。 头疼啊，实在是太头疼了。 外面的那些人虽然人数不算特别多，但艾尔文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一朝全都放在了自己这里，他有种家中堆满了炸弹的感觉。 谁家好人会在家里放那么多危险品呐！ 哦，是我啊，那没事儿了。 艾尔文疲惫地想。 第173章 “好心”的莫里亚蒂教授 #“好心”的莫里亚蒂教授 在别墅主人的授意下， 如今的客厅来了个大变样，被巧妙布置成大学教室的样子。 客厅的前方放了一张宽大的木质桌椅，上面的笔和教案按照艾尔文日常上课时的习惯进行摆放， 背后则是一块黑板。黑板的旁边则是挂着一张巨大的伦敦地图。 讲台的前面摆放着九把桌椅， 整整齐齐，完美满足艾尔文的强迫症。 如今，每一把桌椅都坐着人。 哪怕是那个身材高大健硕到能够带给人十足压迫感的身影，如今也略显委委屈屈地缩在了别墅中所能找到的最大的座位上。 艾尔文缓步来到讲台前， 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学生”，嗯， 很好， 一个不少。 “好，都到齐了吧，那么咱们上课。” “首先， 由我来介绍一下诸位如今所在的伦敦地区的基本情况” “接下来， 我将会介绍反达克赛德联盟之中每个敌人的详细资料，第一位， 蝙蝠侠”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艾尔文花了两天的时间， 为这些犯罪大师们提供并解说了详细的情报。 在此期间，达克赛德曾经短暂地旁听过，不住露出满意的笑容， 显然是对艾尔文的尽心尽力感到欣慰。 他也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手下， 虽然不是很尊重他， 但能力方面确实毋庸置疑地强。 如今每次遇到艾尔文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怠慢甚至是轻视时，达克赛德都会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黑暗君主了， 要学会自己调节情绪，更要有容人之量。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的下午，艾尔文最后一次站在讲台之上，微笑着说：“诸位，经过两天的学习，想必大家应该已经对伦敦的基本情况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更深入的内容就需要大家自己搜寻体悟了，当然，我们同为达克赛德阁下的人，还是可以互通有无的。” 谦虚了，这位莫里亚蒂教授是真的谦虚了，或许这正是英国人特有的品质？ 此时此刻，这是台下不少犯罪大佬的真实想法。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情报信息对于犯罪事业的重要性。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天他们能够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 —— 回到书房，将教案随手放到桌子上，艾尔文长舒了一口气，抄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下一大口，这才稍微缓解了几分嗓子的不适。 这两天，他还真是没有偷懒，确实是尽心尽力地解说。 “你居然在真的帮他们？” 莫里亚蒂的声音响起，透着惊讶。 事实上，他早在艾尔文讲的第一课时就已经想问了。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毕竟，就算是我不做这些事情，以他们的能耐，稍微多花时间也能拿到这些情报，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做个顺水人情。”艾尔文淡然道。 “呵，那你可是做了个好买卖，看他们的反应，显然对你很是钦佩。”莫里亚蒂冷笑着说。 艾尔文没有再理会莫里亚蒂，他的面前正放着一张纸，上面是整整齐齐九个人名，正是那帮犯罪大师的。 将管家唤入书房中，艾尔文对他吩咐道：“按照这上面的顺序，依次叫到我这里来，我想和他们挨个谈一谈。” “是，教授。”管家先生躬身领命而去。 片刻后，第一位犯罪大师敲门进入书房。 那是一位体型瘦削的男人，身着西装，外披黑色斗篷，头戴一顶半旧的黑色礼帽。 进入房间时，头微微低垂着，面容笼罩在灯光的阴影中，让艾尔文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和表情。 周身气质如同冬日伦敦的浓雾，萦绕着残忍和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不过，对于这样的存在，艾尔文并未起身，只是微笑着对走入其中的人说：“杰克先生，我想，我们需要先谈谈。”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艾尔文挨个找他们进行谈话，力求深入了解他们每一个人。 握着铅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念念有词着什么。 “唔这几个人放在一起尼尔的话，肯定是在这堆的” 艾尔文在对这些人进行分类。 对于达克赛德的想法，艾尔文一清二楚。 无非是想要通过扩充己方人数来以量取胜。 而达克赛德选择让艾尔文介入，则是希望能够达到大于简单相加的效果。 想法简单粗暴，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真能让达克赛德得偿所愿。 然而，如今有了艾尔文的搅和，怎么可能不会让这出现意外呢？ 艾尔文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这帮人合在一起，却只能起到负数的结果。 不过，想要达成这个目的，艾尔文必须要小心谋划。 混乱中立的人有两个，也是艾尔文可以尽量拉拢的存在； 混乱邪恶的就多了，有五个人，这与这几个人，艾尔文在他们的名字上反复画着圈圈，已经在认真思考，到底是引导小丑来对付他们呢，还是让蝙蝠侠来。 这几个人中，最让艾尔文欣慰的是，居然还有两位混乱善良的人。 从这就能够看出，达克赛德压根就没有去认真分辨自己借来的人到底是那种无恶不作、毫无底线的超级反派，还是内心依旧有着善良底线，仍会为了正义而战，只是手段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 而最让艾尔文意外的是，通过交谈，艾尔文发现，原本让他最为忌惮、打算在最开始就干掉对方的金并，如今的阵营属性居然也是混沌中立。 是的，艾尔文直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置信。 回想着之前和金并交谈时的种种细节，艾尔文却是笑了起来。 真要说起来，也是达克赛德运气背，选什么时候不好，非要选择金并的妻子还在的时候。 艾尔文知道，金并的反派一生中，以妻子死亡为转折点。 在那之前，金并更像是具备蝙蝠侠武力值的企鹅人，目标朴实无华，成为黑B大佬。 但是等金并的妻子死亡之后，金并遭受巨大的精神刺激，行事也变得极端残忍暴虐，很多时候是为杀而杀。 倘若是那时的金并来到这里，艾尔文一定会将之视为要对对的头号敌人，定然会通过布局，让其成为所有人围攻的对象。 但现在，既然对方还没有坏到彻底，艾尔文在其中也就有了辗转腾挪的机会了。 于是，当那个极具压迫感的庞大身影推门进入书房，艾尔文的被对方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面对金并审视的目光，艾尔文只是开口，轻轻说了一句：“金并先生，您的妻子现在还好吗？” “当然那很好，有什么问题吗？”金并没有坐下，依旧垂眸紧紧盯着艾尔文。 “那么好的妻子，只可惜，她要死了。” 庞大的身躯颤了颤，缓缓下压，用极具压迫感的声线问：“莫里亚蒂教授，你为何要这么说？” “不要激动，金并先生，”艾尔文依旧淡然，“请允许我详细说来。” 而艾尔文所给他的报偿也很简单，告诉他如何避免自己的妻子遭逢意外。 这点确实只有艾尔文才能做，哪怕是达克赛德都做不到。 这是因为，达克赛德虽然确实答应了要给金并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也有复活死人的能力，但是在艾尔文告诉他之前，金并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会死，又怎么会想到这么个愿望呢？ “您有什么让我能够相信您的凭据吗？” “凭据？”艾尔文咀嚼着这个词，“我知道你过往的一切，也知道你将来的一切，这算吗？” 这之后，艾尔文随便挑了几个对于金并来说非常隐秘、确保连妻子都无法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很好，随着艾尔文的讲解，金并的脸色越来越差，但与之相对的，艾尔文的脸色则是变得越来越好。 —— 就在艾尔文在家中应付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犯罪大师时，企鹅人也已然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他的手中有完整的一套争霸计划，最终目标是成为“伦敦之王”。 冰山俱乐部的顶层，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企鹅人重新回到了他那间宽敞但昏暗的办公室之中。 厚重的楠木桌占据着房间的中心地带，桌脚摆放着一盏古朴台灯，昏暗的灯光尽数被深红色的地毯所吸收。 企鹅人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高背皮椅上，目光锐利，不像是他的绰号，反倒更像是一头发现猎物的鹰隼。 他正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三个手下，他们全都战战兢兢的，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房间之中的氛围凝重而肃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压得三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一道尖锐短促的动物叫声打破了房间之中的沉默。 三个手下这才敢偷偷稍微抬眼看看老大。 声音是从老大怀里抱着的那只可可爱爱小企鹅的嘴里发出来的。 小家伙刚刚在老大的怀里睡得正香，现在应该是睡饱了，这才醒了过来。 企鹅人随手拿起桌子上企鹅喜欢的小零食，慢慢悠悠地喂着怀里的小企鹅。 “刚刚看过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还算是可圈可点。” 企鹅人淡然道。 不算什么真正的夸奖，但已经让那三个手下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也终于敢稍微挪动一下自己僵硬不已的身体了。 原来，企鹅人回到冰山俱乐部，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企鹅帮的运转情况，通俗来讲就是——查作业。 眼前这三个人是他在企鹅帮最得力的手下，当他回到哥谭的这段时间，全部交由他们三个人来打理。 其实，真要说起来，企鹅人回到哥谭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在伦敦这里，企鹅帮的感觉却是老大只离开了月余。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企鹅人也算是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当初艾尔文和他说的，两方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到底是个怎样的光景。 同样的是查作业。 只不过，老师查学生的作业，如果没做好，也就只是罚站罚抄写什么的。 但企鹅人查手下的作业，如果他们没有做好，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下场，他们不知道，更不敢去想。 又揉了揉小企鹅毛茸茸的头顶，企鹅人开口道：“之前的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需要动真格的了。” 小打小闹？已经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将伦敦三分之一的地区收入囊中，这还算小打小闹？ 所以老大所说的动真格，不会是要一统整个伦敦吧？！ 三个手下在心中震撼，为企鹅人的野心所折服。 更可怕的是，当企鹅人淡然说出这一点的时候，手下们有震撼、有兴奋，也有忐忑，但却没有一个人有疑问。 仿佛自然而然地相信，只要老大想，就一定能够做到，无非可能是时间或者是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有所不同罢了。 事实上，在企鹅人说出接下来的目标时，这三个手下已经在畅想未来了。 如果真的能够收下整个伦敦，必然是需要设立分管副帮主的，他们三分伦敦，每个人都能得到一大片的地盘，那可就太爽咯。 “老大，您需要我们做什么？”三个手下一脸兴奋地问。 “不急，我们慢慢来。”企鹅人露出一个笑容，轻柔地放下小企鹅，开始一条一条地下起命令来。 伴随着企鹅人和艾尔文合力制定的吞并计划在冰山俱乐部中一点点说出来，伦敦的上空仿佛开始汇聚一场无形的风暴。 —— 艾尔文在家中一直收拢的那些犯罪大师们，带着艾尔文为他们每个人量身制定的计划书，终于走出了别墅，进入广大的伦敦地界。 再把他们留下已经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了，于是，艾尔文也便不再拦着他们。 事实上，对于这些人来说，踏出别墅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为了避免身份暴露，艾尔文是不可能在别墅里对他们动手的，甚至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施以援手。 但出了艾尔文的地盘，反倒会变得危险重重。 【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呢。】 目送他们离开别墅的身影，艾尔文在心中饶有兴趣地想着。 —— 伦敦又开始下雨了。 绵绵的细雨像是一根根裹着寒意的银针，不住地往匆匆而过的行人的衣领里钻。 随着雨势的不断扩大，雾气开始汇聚，从轻纱逐渐变得厚重的白色帷幕，远处，大本钟的轮廓也渐渐被雾气所吞噬，只剩下沉闷的钟声在浓雾之中回荡。 浓雾之中，伦敦的某处小巷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十九世纪于伦敦东区的白教堂一带残忍杀害无辜女性的开膛手杰克，已经在后世形成了一个恐怖的符号记忆。 如今，跨越时间和空间，来到这21世纪的现代伦敦，开膛手杰克再次隐身于浓雾之中，露出嗜血的獠牙。 杰克压低了几分黑色的礼帽，右手之中，一抹锐光一闪而过，是一把锋利至极的手术刀。 他已经有了目标。 一个完美的、符合他口味的目标。 他要将之作为自己来到这里的首秀。 这个目标还是那位好心的莫里亚蒂教授为他提供的，并且贴心地附赠了目标的近期行动轨迹以及详细情况。 很显然，开膛手杰克对此很是满意。 按照他所得到的情报，这个狭小的巷子是目标每天的必经之路。 只需要耐心等待片刻，开膛手杰克便会迎来自己心仪的目标。 到时候，血肉翻飞之际，将会在这里绘就最美的生命画卷。 一想到这个画面，开膛手杰克就要激动到颤抖。 突然，开膛手杰克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正前方不知从何时起，站了个高大的身影，看身形，显然是男人。 那人正缓步向自己这里走来，不消多久，他们将会面对面，进而擦肩而过。 路人吗？ 开膛手杰克稍微握紧了几分手里的手术刀，眯眼打量着那个不断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随着两方的距离不断缩短，开膛手杰克已经能够隔着浓雾，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 那是同类的味道，和他从莫里亚蒂的身上所感受到的是如出一辙的气息。 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几步之后，双方的距离更近了，开膛手杰克已经能够看到，对方身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雨伞。 就在两人错身的瞬间，开膛手杰克率先出手，手术刀在浓雾之中闪过寒光，直冲那个陌生人的脖颈处扎去。 虽然对方不是开膛手杰克的目标，但是他却对这人有着本能的厌恶，如同两虎于狭路相逢，只能活下一个。 然而，开膛手杰克的动作虽快，另一个人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微微侧身，同时用手中雨伞击向杰克的手腕。 手术刀掉落地面的清脆声响在小巷之中回荡。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解除对方的武器后，那人问出自己的疑问，语调之中带着美国口音，即使刚被一个连环杀手袭击，却依旧不慌不忙。 开膛手杰克捂着受伤的手腕，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那人，意识到，对方是个难啃的骨头，很难对付。 一击不成，开膛手杰克已然有了退意。 他是聪明人，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开膛手杰克本就不是一个以武力值见长的罪犯，更多的是靠着浓雾的遮掩，目标也是力量相对薄弱的女性。 然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对方却开始步步紧逼。 “这位先生，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在这之前，您可走不掉的。” 男人的声音变得危险了几分，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礼貌。 开膛手杰克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左手一翻，又一把手术刀出现在手中，蓄势待发着。 男人也握紧了几分雨伞。 然而，下一刻，开膛手杰克转身便往后跑去，啊不，看那样子，完全是往后逃去。 一边快步逃离，开膛手杰克的心中想着，他又不是傻子，既然打不过，自然是要走的—— “砰。” 枪声从开膛手杰克的身后响起。 他向前奔去的身形猛然一顿，低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脏处，血红色在胸口绽放。 他确实在这里用鲜血绘就了生命画卷，只是没想到会是他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开膛手杰克砰然倒地，温热的血液不断流出，在冰冷的雨水中晕开。 意识尚存的几息中，杰克感觉周身的浓雾仿佛有了质量，压得他无法呼吸，也动弹不得。 远处传来警笛声，杰克视线之中，最后看到的，是那个男人的模糊身影，手中的枪还未放下，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 于是，在浓雾中诞生的恶鬼，最终也在浓雾之中消亡。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相间的灯光已经穿透厚重的浓雾，向这里迅速靠近。 正如夏洛克曾经做的那样，枪声是最高效的报警手段。 被这声枪响吸引来五六辆警车，很快便包围了这里。 当警察赶来时，看到的是一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身边则站着一位气质文雅的中年男人。 那人非常配合，第一时间就交出自己的手枪，并且用简洁的语言向警察讲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汉尼拔莱克特，美国人，伦敦大学的访问教授是吧？”一个警察开始询问嫌疑人的基本情况。 “是的，警官。”汉尼拔微笑着点头，完全看不错是刚刚才杀了一个人的样子。 “我再确认一下，你刚刚已经承认，是你杀了死者，是吗？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因为你的口供将会具有法律效力。” “是的，我承认。”汉尼拔坦然道。 事实很清楚，他只是自卫，既然如此，哪怕是杀人，也是不会负法律责任的。 “莱克特教授，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呢？”警察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里位于伦敦西区，不论是伦敦大学，还是汉尼拔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全都不在这里，警察很疑惑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 “唉，警官，这就说来话长了。”汉尼拔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说起来，汉尼拔这次能来到这里，还真是阴差阳错。 来到伦敦，汉尼拔不仅仅只是伦敦大学的访问学者，也是收到伦敦心理学家协会的邀请，进行同行间的交流研讨。 昨天晚上，他收到协会的消息，说有一个案例他或许会感兴趣，可以为他安排一场诊断。 汉尼拔看完这个案例，发现确实是自己一直研究的学术方向中，最需要的案例，便欣然同意。 于是，拿到时间和地点的汉尼拔，当即便决定前来，为此还推掉了一堂课，由好心的莫里亚蒂教授为自己代上。 “这个小巷是去病人家的必经之路，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汉尼拔摊了摊手，很是无辜地对警察说。 “那你这枪” 不过，尚未等警官说完，汉尼拔便掏出一张持枪证来，合规合法，没有任何问题。 警官拿着这证件，被噎住了。 “呃莱克特教授，这毕竟是出了人命，所以，还请您跟随我们的警车，一同回苏格兰场配合进一步的调查。” “没问题。”汉尼拔答应了。 正如警察所说，毕竟是出了人命。 尽管现场经过初步调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应该确是自卫无疑，但还是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洗刷汉尼拔的嫌疑。 于是，留下一小波儿警察在这里固定证据、封锁现场、移走死者，剩下的人全都上车，向警局开去。 路上，其中一个警车上的警察们忍不住闲聊起来。 “那个企图行凶的死者，越看越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坐在副驾驶上的一个警官忍不住率先开口。 “别说，我也觉得很熟悉，不是说人很熟悉，而是着装上。后座的一个警察附和着。 “啧，既然咱们都有这种感觉，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感到熟悉呢” 副驾驶上的警察喃喃着，绞尽脑汁地想着。 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窗外那被厚重浓雾所笼罩的街道。 雾、手术刀、礼帽、伦敦 “妈呀！” 副驾驶的警察惊叫一声，吓了其他人一大跳。 “嘿，麦克斯，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有人不满地问。 “伙计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次的死者，很像开膛手杰克啊！就是19世纪的那个。”他兴奋地说，并且越想越觉得像。 “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确实很像诶！”有人附和道。 “所以，这是一场模仿犯罪？” “那这模仿的可太拙劣了。”副驾驶警察嘲讽道。 “除了装扮像了点，其他地方都太拉胯了。先不提人家真正的开膛手杰克的作案对象是女性，但这个模仿者却冲一个男人动手。” “最重要的是，这个模仿者也太拉胯了吧？连一个大学教授都对付不了。” “唔所以，只有装扮像，其他全都不对，那不就是，cosplay吗？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警车中陷入一片快乐的海洋，被笑声所充斥。 也就是开膛手杰克已经死了。 不然，如果让他听到警察们对于自己的嘲讽，一定会再被气活过来的。 —— 这场雨已经持续三四天了，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贝克街，221B。 夏洛克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出神地望着楼下匆匆行走的路人。 他伸手搭在冰冷的玻璃之上，手下传来刺骨的寒意，但却没有移开手掌，心中正出神地想着什么。 “夏洛克，刚刚苏格兰场来了个活儿，有个初步判断是正当防卫致人死亡的案子，希望可以让你再确认一下案件性质。” 身后，华生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夏洛克的思索。 就着华生的电脑，夏洛克只是随便看了几眼苏格兰场发来的几张现场照片，便做出判断，“是的，性质判断没问题，是正当防卫。” “嗯，好，那我就发消息给苏格兰场那边。”说着，华生便开始施展他的一指禅，给苏格兰场发消息。 完全没有耐心去看华生打字，夏洛克这便打算重新回到窗边。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看到的画面上的某处细节突然刺了夏洛克一下，让夏洛克眉头一皱。 短暂的思考后，夏洛克突然冲回华生旁边，一把抢过华生的电脑，就着他和苏格兰场的聊天界面，开始飞快地说，“那具尸体有问题，我要去验尸，把尸体目前的存放地点告诉我” 夏洛克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哒哒哒哒”的声音，和华生刚刚的“哒，，，哒，，，哒”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那具尸体，有什么问题？”华生趁着苏格兰场回复的间隙，问夏洛克。 “要不就是被人提前动过手脚，要不嘛” 夏洛克看了华生一眼，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就是我们见鬼了。” “什什么？”华生被夏洛克唬的一愣一愣的。 “走吧，约翰，我们去见识见识。”夏洛克扫了眼苏格兰场发来的地址，拿起外套便向门外走去。 “放心吧，约翰，就算对方是鬼，现在也是个，呃，死鬼。”夏洛克笑着说，甚至开了个玩笑。 “夏洛克，这并不好笑。”华生有些无奈地说。 一小时后，巴顿医院解剖室。 夏洛克脱下手套，随手一扔，看了华生一眼，说：“破案了，约翰，这确实是死鬼。” 陪同的雷斯垂德一头雾水，看了眼夏洛克，又看向华生，忍不住说：“我们可以好好说话吗？现在可不是调情的时候。” 此话一出，夏洛克投来一个白眼，华生则是立刻摆手，露出一个“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你别瞎说”的表情。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人，他是一百多年前的人。”夏洛克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什么？你在说什么？”其他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哪，这具尸体明明到处都是疑点，你们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吗？”夏洛克哀叹了一声。 “快说吧，夏洛克，不要再卖关子了。”华生自动忽略夏洛克言语中欠揍的语气，直接问。 夏洛克又叹了口气，这才语速极快地说出自己的推断。 从衣着到牙齿，再到皮肤和疤痕，被夏洛克点出来后，确实处处有疑点，和现代人有很大的不同。 可是，一旦接受这个结论，事情也就变得诡异起来。 雷斯垂德和华生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所以，我们真是遇到鬼了？一个来自十九世纪的鬼魂？” “来自十九世纪，但显然是个人类，而且是个刚来就被反杀的蠢货。”夏洛克不客气地说。 “至于造成这一诡异现象的罪魁祸首嘛，我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啊？”华生下意识问。 第174章 成为工具人的汉尼拔 #成为工具人的汉尼拔 “还能是谁？呵，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夏洛克随口说，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话到底有多欠揍。 “拜托，约翰， 19世纪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这里现身？自然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的。那么， 致力于把伦敦搞得更加糟糕，甚至不惜从其他时空拉来帮手，还能是谁呢？”夏洛克不耐烦地说。 “哦！你的意思是，这居然是莫里亚蒂的手笔吗？” 华生和雷斯垂德探长恍然， 进而面露惊讶之色。 只是，就这？这就结束了？ “但这也太”华生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虎头蛇尾是吗？我也觉得。”雷斯垂德探长附和着， 深有同感。 在刚刚的讲解中， 夏洛克已经跟他们说，这具尸体就是英国犯罪史上鼎鼎有名的开膛手杰克。 开膛手杰克啊！ 那可是享誉世界的超级连环杀手。 按理来说，像这样的人， 一朝来到伦敦， 不啻于是在这里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只可惜，当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如此危险的人物已经来到伦敦的时候， 对方就已经被水灵灵地干掉了。 而且还是被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干掉的。 那位汉尼拔莱克特教授， 说起来，还是莫里亚蒂的同事呢，甚至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 平时的关系似乎也很不错。 不过，既然对方会把达克赛德的手下杀死， 破坏了莫里亚蒂的计划， 想来也不会是自己的敌人，或许能够成为反达克赛德联盟的一员也未可知呢。 虽然对方使用的是藏在伞柄中的手枪， 但还是觉得这位超级罪犯的死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 原来，炸弹确实是炸弹，只可惜是个哑炮。 “既然这样，我们或许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莫里亚蒂问问。”说着，夏洛克便拿出手机，要打给艾尔文，脸上满是得意和幸灾乐祸之色。 还有什么比亲眼见证死对头下了一步丑棋更舒心的事情呢？ 看夏洛克这样子，华生知道，他这哪是要“问问”，分明是想要给莫里亚蒂来个贴脸嘲讽。 夏洛克嘲讽人的能力华生一向是信服的，哪怕是无意间的一句都能把人气的半死，更何况是刻意挑衅呢。 不过，既然嘲讽的对象是莫里亚蒂，华生也就不阻止了，反倒开始期待起来。 —— “咚咚咚” “先生，我可以进来吗？”书房外，管家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入房间之中。 “进。”艾尔文头也不抬，继续认真浏览手中的材料。 来到艾尔文的身边，管家先生犹豫了一瞬，这才低声开口：“先生，刚刚得到消息，杰克先生的第一个任务失败了并且已经，呃，死了，是被您的同事，汉尼拔莱克特教授杀死的，不过根据我们从苏格兰场的安插的手下传来的情报，莱克特教授是正当防卫。” 听到这个消息，艾尔文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眼神也骤然冷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艾尔文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像是从深渊中传来，似乎压抑着无穷怒火。 屋内的气压很低，管家先生能够感觉出来，此时的教授心情非常差劲。 原因管家也知道，开膛手杰克的这次行动，其实是教授安排给这几位犯罪大师的第一个任务。 本想来个开门红的，没想到，那位杰克先生居然那么快就失败了，可以说是开了个非常恶劣的坏头。 也不知道教授会不会受到那位达克赛德阁下的训斥甚至是惩罚。 想到这里，管家先生隐隐露出担忧的神色。 等了一会儿，见教授并没有进一步的指示，管家先生不敢再多说什么，重新将门关上，只留下艾尔文一个人呆在房间之中。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艾尔文原本冷若寒霜的表情突然松动了几分。 哼着无名的调子，艾尔文的神色变得十分轻松，完全没有刚刚表现的那种压抑怒火的样子。 拿出那张整整齐齐写了九个名字的纸，艾尔文用钢笔在“开膛手杰克”那一行轻轻一划。 力道不大，轻描淡写。 然而，当那黑色墨水横贯而过，将那个名字从中间截断时，却如同—— 断头台上的屠刀。 这之后，艾尔文放下笔，从书桌旁的一大摞资料中抽出一本半指厚的资料本。 本子的封面上依旧写着“开膛手杰克”的名字。 这厚厚一沓资料，是艾尔文这段时间以来，通过和对方面对面交谈总结出来的，以及一切所能收集到的开膛手杰克有关的情报。 有了这些详细的资料为基础，艾尔文得以让莫里亚蒂为自己制定一个对付开膛手杰克的最完美的计划。 思路其实很简单，为开膛手杰克找到对方最中意、最完美的目标，并因此见“猎”心喜，迫不及待就要实施犯罪。 当然是最完美的，因为关于目标的一切都是为他“量身定做”。 而汉尼拔那边从心理学家协会突然收到的邀请，则是艾尔文在暗中安排的。 同为心理学家，相互之间，对于彼此的学术研究都很熟悉。艾尔文自然知道，按照汉尼拔目前的研究进度，到底急需怎样的病例来佐证研究。 终于，在艾尔文的设计下，汉尼拔和开膛手杰克在小巷之中狭路相逢。 这两位，不论是谁折在小巷之中，都是艾尔文乐意接受的结果。 别看艾尔文和汉尼拔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谈笑风生，似乎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但艾尔文始终记得，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莱克特教授，是个残忍的食人魔。 拿着资料，踱步到房间另一边的壁炉之中，艾尔文随手将这本写有开膛手杰克名字的本子丢入焰火之中。 壁炉中的火势猛然拔高了一大截。 出神地望着纸张燃烧的过程，心中则是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布置。 这时，电话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艾尔文的思考。 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艾尔文挑了挑眉头，居然是夏洛克的手机。 想了想，艾尔文就已经猜到了以夏洛克的脾气，现在打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艾尔文这才接通了电话。 以往，每当莫里亚蒂接到来自夏洛克的来电时，总会兴奋到发狂，但现在，刚刚得知同伴被害的“噩耗”，情绪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于是，接通电话后，艾尔文故意不发一言。 不过，艾尔文没有说话，电话的那一头，夏洛克率先等不了了。 “莫里亚蒂，我这里有一个正当防卫的案子，里面的凶手，你或许会感兴趣。”夏洛克语气轻快地问。 很好，是艾尔文所熟悉的，欠揍的语气。 没有得到艾尔文的回应，夏洛克又说：“教授，我不得不说，你们的尝试确实很大胆，也很精妙，但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让这变得如此平庸，甚至是，可笑。”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夏洛克一直在如华生猜的那样，开启贴脸嘲讽模式。 艾尔文没有应声，只是默默按下了录音键。 默默听了一会儿，艾尔文冷笑了一声：“夏洛克，你总是这么自信，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游戏还远远没有分出胜负呢。” 扫了眼壁炉中的纸张灰烬，艾尔文笑着继续说：“只是一个开膛手杰克罢了，甚至都不是你出手击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如果我告诉你，事实上我和达克赛德阁下在伦敦投入了不止一位的犯罪大师，个个都是犯罪史上、或者是其他世界的超级罪犯——” “事情是不是变得有趣多了？” 艾尔文表面上是在反击夏洛克刚刚的嘲讽，实际上却是要暗送情报，给他们提个醒，告诫他们千万不要大意。 “什么？！” 夏洛克还没有什么反应，雷斯垂德探长率先坐不住了。 虽然刚刚听着夏洛克讽刺莫里亚蒂的过程非常舒心，但他们也知道，这次其实只是个意外，开膛手杰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哪怕是对方成功犯下一个案子，也会在伦敦掀起轩然大波。 总不能一直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上吧。 真这么做，敌人倒确实会死，只不过是笑死。 电话那头终于陷入了沉默，艾尔文满意点头，这才挂断电话。 这之后，艾尔文继续哼着轻快的小调，将刚刚自己和夏洛克的对话内容群发给剩下的八位犯罪大师的手机上。 没有附加多余的话，但意思却很明显。 这之后，艾尔文特意将这件事告诉给达克赛德，并且假模假样地询问能否将开膛手杰克复活。 当时的达克赛德态度很坚决，“这样的废物，和普通人一个照面就死了，完全没有复活的价值。” 艾尔文表面遗憾，心中则是很满意。 毕竟，他这番动作不过是试探，可不是真的想让达克赛德复活开膛手杰克。 达克赛德这让说很好，但如果不这样说，艾尔文反而会出言劝阻达克赛德复活他们。 不然，不就成了无限套娃游戏了吗？ 而番对话，艾尔文也在随后发给了那八位犯罪大师。 如果能吓住其中的一两位也是一件好事，就算是那些没有被吓住的人，肯定也会因为同伴的死而谨慎很多。 而谨慎，就意味着不会肆意妄为。 做完这一切，艾尔文重新拿起名单，开始斟酌下一位“幸运儿”是谁了。 第175章 嫉恶如仇汉尼拔 #嫉恶如仇汉尼拔 “莱克特教授， 感谢您的配合，如果后续有需要补充调查的内容，我们会通知您的， 现在， 您已经可以离开了。” 苏格兰场的询问室中，一位探长微笑着对汉尼拔说。 “嗯，好的，辛苦各位警官了。”汉尼拔回以微笑。 在一位警官的带领下， 汉尼拔向苏格兰场外走去。 即将离开之际，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汉尼拔。 “莱克特教授， 请稍等一下。” 汉尼拔转头， 是一个不认识的探长。 不过，旁边的警察已经叫破了那位探长的名字，“雷斯垂德探长， 下午好。” “嗯， 我和莱克特教授有一些话要说，就由我来带他出苏格兰场吧。”雷斯垂德点头道。 “没问题， 雷斯垂德探长， 那我就去忙了。” 汉尼拔将视线放到这位雷斯垂德探长的身上， 嘴角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耐心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经过简短交谈，汉尼拔这才知道雷斯垂德探长叫住自己的目的。 居然是想聘用自己为苏格兰场的特约犯罪心理咨询师， 为侦破犯罪提供一定的咨询服务。 汉尼拔心里觉得好笑。 猫请老鼠当顾问吗？这可真是个经典英式冷笑话。 此时的汉尼拔，和当初的艾尔文产生了同样的感慨。 只听雷斯垂德探长继续说：“唉， 我们原本拥有以为极其出色的犯罪心理学顾问， 只可惜” 汉尼拔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语气之中的悲伤，于是问：“只是什么？” “唉， 不说了，还是不要提了。”雷斯垂德探长又叹了口气，选择终止这个话题。 一路送到苏格兰场的大门，雷斯垂德探长与汉尼拔握了握手，最后说：“莱克特教授，不论如何，希望您可以再考虑考虑，为伦敦的和平贡献自己的力量。” “好的，雷斯垂德探长，我会好好考虑的。”汉尼拔教授嘴上说着，心中却不以为意。 从苏格兰场做完笔录，走在回家的路上，汉尼拔以为这次不过是个意外事件。 这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居然经常遇到这种“意外”。 虽然有几次非常惊险，差点就要折在当场，但好在每次汉尼拔都能化险为夷。 而汉尼拔也因此成了苏格兰场的常客，隔几天就要进去一趟。 每次都是因为正当防卫致人死亡。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三回已经要焦了，焦头烂额的焦。 等到后面，苏格兰场的警察们再看到汉尼拔出现在血腥的案发现场时，已经开始用“教授，又是正当防卫是吧，还是之前的流程吧？“来调侃他。 —— 伦敦大学，教授办公室。 艾尔文依旧如往常一样，按照课程表的安排前来上课。 从表面上看，似乎完全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 然而，这种淡然自若的样子，曾一度把夏洛克他们气得咬牙切齿。 这不就是妥妥的挑衅吗？ 他们觉得，艾尔文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提出一个质疑：“我就是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伦敦的任何一个地方，也知道你们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干的，那你们又能奈我何？” 啧，确实无法奈何艾尔文。 所以他们才更气愤。 艾尔文正伏案备课呢，教授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汉尼拔从外面走了进来。 抬眸看向对方，发现他的神情略微有些萎靡，似乎是没有休息好。 于是，艾尔文关心地问：“早上好啊，莱克特教授，看您的样子，昨天晚上熬夜了吗？” “唉，别提了，”汉尼拔摆了摆手，“最近伦敦的治安未免有些太糟糕了一些，难道是某间关押超级罪犯的监狱发生了越狱事件？” “据我所知，没有。”艾尔文知道对方只是在发牢骚，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四条，莫里亚蒂教授，您知道吗？整整四条人命。”汉尼拔按了按太阳头，显得十分头疼。 “什么？” “我现在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汉尼拔疲惫地说。 艾尔文忽略了对方话语中透露出的浓浓血腥气，依旧笑着问：“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展开说说？” 放下公文包，汉尼拔用简短的语言诉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末了，他摊了摊手，“老实说，莫里亚蒂教授，再照这么发展下去，英国女皇陛下就要为我颁发骑士勋章了。” “唔确实需要表彰一下你为维护伦敦安宁所作出的卓越贡献。”艾尔文认真地说。 “莫里亚蒂教授，您就不要调侃我了。”汉尼拔苦笑着说。 此时的汉尼拔自然是不知道，面前这位微笑着和他谈笑的莫里亚蒂教授，实则是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惊险遭遇的罪魁祸首。 其实也不能怪艾尔文非得可着汉尼拔一个人薅，完全是因为，汉尼拔实在太优秀了。 在汉尼拔连续干掉两个犯罪大师的时候，艾尔文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将那些不以暴力见长、而是倾向于暗中捅刀子的犯罪大师全都安排给了汉尼拔。 至于那些暴力罪犯嘛，自然是由蝙蝠侠来收拾。 于是，在艾尔文和蝙蝠侠他们的里应外合之下，达克赛德辛辛苦苦、甚至不惜耗费大量能量从不同世界薅来的犯罪大师们，从九位，锐减到了三位。 别说一半了，连三分之一都差点要保不住。 不过，即便如此，艾尔文在面对气势汹汹的达克赛德的问责时，还是通过反向PUA的方式，成功让对方相信，并不是自己的安排不够到位。 而是这些罪犯的拉胯、反达克赛德联盟里的每一个人都过于难对付等等。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总归并不是艾尔文自己的问题。 并且，艾尔文反倒努力让达克赛德相信，如果没有自己，他们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不过，当艾尔文终于安抚住无能狂怒的达克赛德后，出人意料的，他并没有趁机劝达克赛德不要再从其他世界薅罪犯，反倒是怂恿达克赛德继续从其他世界搞来新的犯罪大师。 艾尔文自然不是脑子昏了头，而是他意识到了一件十分关键的事情。 这还是在开膛手杰克死亡的时候，艾尔文发现的。 开膛手杰克死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那个开膛手杰克曾经存在的世界，将再也没有这个人。 那么，至少在那个世界之中，一个残忍的连环杀手再也没有办法作恶了。 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顺手而为的事情，艾尔文不介意做一做。 在艾尔文这个反骨仔的暗中配合，以及蝙蝠侠他们的努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伦敦虽然陆陆续续来了几十名超级罪犯，但基本都在刚到伦敦的时候就折进去了。 按理来说，这种投入产出比几乎为0的事情，达克赛德应该早就发现问题了。 但艾尔文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艾尔文并没有选择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而是提前划分好各自的阵营立场。 这之后，让那些混乱中立的可争取之人，以及混乱善良的人存活下来，甚至做出一些成绩，当然这里的成绩全部都是在艾尔文的设计下，是可控的，实际危害不是特别大的。 就比如说金并，艾尔文让他和企鹅人暗中联手，各自逐渐黑|帮势力，共同蚕食瓜分伦敦地下势力，双方都搞得有声有色，让伦敦四处燃起硝烟，但民众的实际损伤却不会很多。 再不如说尼尔，艾尔文则是充分发挥了对方的大盗能力，四处偷盗富豪们通过非正当手段获取的财宝，亦或是把博物馆中的文物物归原“国”。 一步步的精心谋划之下，艾尔文实现了多赢。 伦敦赢了，那么多犯罪大师陆续进入，没想到治安反倒好了很多； 反达克赛德联盟也赢了，不需要自己出手，那些罪犯们自己就出意外了； 哪怕是达克赛德都觉得自己赢了，因为在艾尔文的洗脑下，他现在已经认为，死掉的罪犯们不过是被筛选掉的失败者罢了，那些成功存活的罪犯们，才有资格当自己的手下。 那么这场博弈中，到底是谁输了呢？ 答案是汉尼拔莱克特。 和艾尔文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儿，汉尼拔便去上课了。 放学后，走在回家的离殇，汉尼拔不出意外的，又遇到意外了。 依旧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 汉尼拔一个手起刀落，那个企图从背后袭击他的蠢货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人，汉尼拔沉默片刻，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汉尼拔沉声说：“雷斯垂德探长，我是汉尼拔莱克特，您还记得之前邀请我担任警方顾问的事情吗？关于这件事，我想和您重新聊聊。” 电话的那头，雷斯垂德探长很高兴，“哦？那可太棒了，您如果有空的话，可以现在来苏格兰场一趟。” 汉尼拔看了眼地上逐渐没气儿了的倒霉蛋，说：“您直接来接我吧，因为，我又一次正当防卫了。” “呃好，好吧。”雷斯垂德探长被噎了一下。 汉尼拔受够了，彻底受够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这段时间以来的高强度遇袭经历，硬生生把汉尼拔从一个超级罪犯给逼成了个嫉恶如仇的正义人士。 是不是正义人士有待考证，但“嫉恶如仇”却是实打实的。 第176章 越狱的小丑 #越狱的小丑 当汉尼拔加入到反达克赛德联盟的时候， 如艾尔文所料，确实起到了不小的助力。 汉尼拔虽然是个高智商的反社会连环杀手，但也是个水平极高的心理咨询师和精神病专家。 和莫里亚蒂一样， 拥有很多唬人的博士头衔。 通过警方提供的案件细节， 主要从凶手的心理状态、行为动机等方面提供独到见解，让苏格兰场的破案率又拔高了一截。 只是，每次汉尼拔破案的时候，面色总是控制不住得有些阴冷狠辣， 旁边的警探们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 汉尼拔这样， 多少带点儿个人情绪。 —— 得知汉尼拔终于答应苏格兰场，担任顾问一职后，艾尔文便降低了针对他的袭击， 就算是有， 也会是那些汉尼拔一定能够对付的程度。 毕竟，汉尼拔现在有大用处呢， 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这之后， 食髓知味的艾尔文， 开始把注意打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小丑。 是的，小丑，而且是再次越狱的小丑。 不过对于这点， 哪怕是蝙蝠侠都是有心理预期的。 那是伦敦的一个清晨，天空阴沉， 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场雨依旧持续了十几天， 却一直没有停下的迹象。 当艾尔文在去学校的路上，无意间瞥到， 路边的一个身影。 于是，艾尔文停住了脚步，看向那里。 新开的一家汉堡店前，一个举着“五层大汉堡、全场四五折”的广告牌的滑稽小丑正站那里，卖力地挥舞着广告牌。 小丑的脸上涂满了惨白的油彩，血红的口红一口气画到耳根，绿色的头发凌乱不堪，而那双眼睛，则是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啧，确认过眼神，是大名鼎鼎的阿卡姆杰出青年——小丑杰克。 猝不及防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撞见小丑，在假装没看见和偷偷告诉蝙蝠侠之间，艾尔文选择了主动出击。 “嗨咯，杰克先生，在工作呐？”艾尔文热情地招呼着，迎了上去。 几步走到小丑身边，艾尔文友善地继续寒暄道：“前段时间在蝙蝠侠那里住得怎么样？和阿卡姆比，是不是逊色很多？不过你得体谅一下蝙蝠侠，毕竟这里不是哥谭，会受到很多的限制” 和艾尔文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丑的冷淡回应。 他像是没看到艾尔文一般，依旧卖力地做着各种小丑杂技，只是脚步有意无意地开始远离艾尔文。 不过，艾尔文早就敏锐地察觉到小丑的意图，面色不显，却故意紧紧跟在小丑的旁边。 小丑无语了，他最烦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 他好不容易呃，其实也没有很不容易，从蝙蝠宝贝的地牢里逃出来，正打算在这里好好玩玩呢，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就冒出来了。 打又打不过，躲又躲不掉，真是烦死人了！ “你到底想干嘛？” 终于，小丑为了躲开艾尔文，已经从汉堡店前跑到了200米外的珠宝店前面，却依旧没有成功后，终究还是忍不住看向艾尔文，无奈地问。 “杰克先生，我想和你聊一聊”艾尔文轻声说。 “嘘——”小丑出声制止了艾尔文继续说下去，接着突然冲着人群喊道，“五层大汉堡！四五折！只有今天！多买多送” 看起来非常卖力，只是小丑似乎忘记了，他现在其实是在珠宝店前喊着这些广告语。 能不能为新开的汉堡店招揽生意艾尔文是不知道，但珠宝店里的店员已经要忍不住冲出来赶走小丑了。 艾尔文无奈笑了笑，在小丑的身侧淡然说出自己的后半句话，“说说，蝙蝠侠的事情。” “五层大汉堡，免费加一层什么？！我的蝙蝠宝贝？” 小丑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艾尔文，“我的蝙蝠宝贝怎么了？” 当小丑不笑的时候，那种面无表情的冷酷残忍，会让看到的任何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于是，珠宝店里的店员，原本都已经要和保安一起出来赶走小丑了，无意间看到小丑此时的样子，出于人类对于危险的本能恐惧，他们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店里，完全不敢出来了。 不过，对于小丑的喜怒无常，艾尔文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微笑着说：“杰克先生，您这次越狱，应该还是想要和蝙蝠侠玩游戏吧？我相信，一定会是非常精彩的游戏。只可惜” 说到这里，艾尔文故意露出遗憾之色。 “只可惜什么？”小丑忍不住问，手上的广告牌滑落到了地上都没有去管。 “只可惜，现在的蝙蝠侠，已经没空去和你玩这些游戏了。”艾尔文耸了耸肩，遗憾地说。 “怎么可能！”小丑的声音扬了起来，完全不相信，“我可是蝙蝠侠最重要的人，他怎么会没空陪我呢？你是在骗我？！” “我在骗你？怎么会！”艾尔文摇了摇头。 示意小丑看向四周，艾尔文继续说：“小丑先生，你或许还不知道，如今的伦敦已经和你最开始来到这里所看到的伦敦不一样了。有很多其他世界的犯罪大师齐聚伦敦，共同切磋犯罪技巧，还有很多人正在走向成为超级罪犯的路上。” “这自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现象，只是，杰克先生，蝙蝠侠你是了解的，他对此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必然会出手打击犯罪。” “所以，杰克先生，”艾尔文看向小丑，“你的蝙蝠侠，如今的精力和时间全都放在了这些犯罪大师和预防犯罪上面，已经没空再去关注你了，也就更不可能和你玩这些有趣的小游戏了。” 听到这里，小丑已经不是不笑了，嘴角狠狠往下撇着，和高高上扬的血红色笑脸形成鲜明对比，浑身都散发着可怖的气息。 不远处的珠宝店中，看到这一幕的店员们已经不仅仅是老老实实待在店里了，开始小声招呼保安们把警戒提到最高，门上锁、枪上膛，就差直接躲到安全屋了。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去查嘛，”艾尔文神色轻松，摊了摊手，“查查现在的伦敦到底是什么情况，查查蝙蝠侠现在的工作重心到底放在了哪里。” 小丑死死盯了艾尔文一会儿，蓦地转身便走，非常坚决果断。 艾尔文这次没再追上去，默默看了一会儿小丑离开的背影，这才继续向学校走去。 伦敦西区，深夜，废弃已久的教室里，一个身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正站在讲台上，认真擦拭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讲台上，一字排开十几把类似的工具。 在他的以往三十九年生命中，一直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愿望——杀人。 他在脑中，无数次幻想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愿亲自结束一个生命，他渴望惨嚎声，渴望鲜血，更渴望那种可以决定他人生死的无上权力。 只不过，他因为担心事后可能会被抓，导致目前的生活会被彻底破坏，只得一直压抑着这种冲动。 不过，今天，他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杀人的冲动。 于是，精心挑选了一个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要下手的人，并且顺利把她绑到了这间废弃的学校中。 “今晚，第一个，明天我再把她的儿子也帮绑到这里”他喃喃自语，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讲台下，由几张桌子拼接到一起的更大平台上，仰面躺着一位女士。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牢牢捆缚住，已经陷入深度的昏迷。 这时，教室外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轻快的口哨声。显然，来人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身形的意思。 男人警觉地站起身来，紧紧握着匕首，看向教室门口的方向。 “谁在那里？”他低声喝问。 “嗨，朋友，晚上好啊，别紧张，我是来和你进行学术交流的。”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教室外响起。 很快，一个小丑装扮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惨白的月光照在那个小丑的身上，脸上的笑容似乎比男人更加疯狂，透着一种极度的兴奋。 男人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居然也想要教我？你知道我在脑子里演练了多少遍今天的场景吗？” “啧，所以，只是演练呐！”小丑夸张地重复着男人的话，摇了摇头，“你不会以为，杀人是你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蠢货就能做好的事情吗？这应当是一场艺术表演，一场让所有人都永生难忘的表演，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响彻教室，这笑声让男人有种听猫爪挠钢板的不适感，头皮发麻、眉头紧皱。 “少废话了！我看你是想死了！我这就来成全你！”男人握紧匕首。 “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大笑起来，“死？老实说，老兄，我一直觉得死亡是个非常美妙的事情，所以，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就用你的死来做赌注。” 三分钟后，那个企图过把杀人瘾的男人躺在了讲台上，身上插满了讲台上放着的诸多解剖工具。 淋漓的鲜血不断从讲台上流下，很快就在地上汇聚了一片片血泊。 小丑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舔了舔嘴唇，“看呐，这才是艺术，这才是死亡美学。” 感慨完，小丑就着鲜血，在黑板上画了一幅巨大的joker扑克牌。 “哈哈哈哈，我的蝙蝠侠，怎么能被这些小老鼠吸引了注意力呢？不行，绝对不行” 小丑的呢喃如同地狱中回荡的恶魔低语，可怜的女人，恰巧在此时苏醒，听到这可怖声响，吓得又晕了过去。 10分钟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废旧教授的窗户边，如同鬼魅。 飘然进入房间，黑色身影快步走向昏迷的女人，路过讲台时那具狰狞可怖的尸体，只是随意扫了眼，甚至没有一丝停顿。 来到受害者身前，黑影快速查看她的情况，谢天谢地，只是陷入了昏迷。 黑影立刻解下受害者身上的绳子，为对方口中放入一枚治疗药剂，动作轻柔，堪称绅士。 药剂的效果很不错，原本因为惊吓而昏迷的受害者醒了过来。 然而，当她迷迷糊糊醒来后，看到的第一眼却是一个浑身漆黑的高大身影，让她下意识联想到地狱里的魔鬼。 “啊啊啊啊啊！我这是到了地狱吗？” 于是，这位可怜的女士，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见此情景，黑漆漆想要搀扶的动作不得不僵在那里。 空气中开始弥漫尴尬的氛围。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后，黑影选择不再纠结于这一点，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 黑板上用鲜血绘成的巨大joker牌强势展现自己的存在感，让人怎么都忽略不了。 “小丑”面对黑板，黑影喃喃着。 —— 一时之间，伦敦各处都出现了joker牌的身影。 受害者却全都是被污染的市民，亦或是打算大展身手的犯罪大师。 当蝙蝠侠在地图上将小丑犯案的地点全都标注出来的时候，一个歪七扭八的“TOKER”单词跃然纸上。 “呃，布鲁斯，小丑不是个超级反派吗？怎么做去打击犯罪的事儿来了？” 第欧根尼俱乐部最深处的会议室中，华生看着幻灯片上的巨大小丑单词，忍不住问。 “那就必须要努力理解一个疯子的想法了，”布鲁斯说，“我想，小丑应该是觉得我这段时间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伦敦其他罪犯的身上，对他的关注少了很多，所以他才选择了这种方法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老天啊，那他这难道不是在做好事吗？论迹不论心的话，老实说，布鲁斯，小丑算是我们的编外成员了。”华生觉得很神奇。 “我们先不提他了，毕竟，小丑现在的行为还没有造成什么危害。”布鲁斯说。 “我这次请大家来，是有更加重要的情况需要告诉大家。” 说着，布鲁斯将幻灯片切换到下一页，一张密密麻麻全是数值的表格，辅以图形以便理解个鬼啊！ 夏洛克不客气地问：“韦恩先生，你与其投影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还不如直接用结果来代替，哦对了，最好用英文，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火星文字。” “不用多虑，夏洛克，这些表格是我的汇报提纲，并不是给你们看的。”布鲁斯微笑着说。 “哦，那就好。”夏洛克将身体向后靠在座椅靠背上，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和夏洛克的散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的华生，人家掏出小本子，板板正正摊在桌子上，态度很是认真。 “如诸位所见，这次的会议室，安全性和保密性都是最高的。这里采取了最先进的加密技术和防窃听设备，确保任何外部信号都无法穿透这里的墙壁，而且装备了能够识别达克赛德能量的检测装置” 布鲁斯先介绍这里的精密布置，是为了强调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只可惜，至少在夏洛克的身上，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这段时间，在麦考夫的帮助下，我与英国的多位科学家合作，搭建了一座超自然实验室，并且在整个伦敦范围内部署污染浓度传感器阵列，通过解析污染能量波长，测量其对于伦敦总体增熵的影响发现伦敦全域的熵增已经达到了警戒水平通过计算机模拟污染的波动方程” “可以直接说重点吗？” 夏洛克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打断布鲁斯的讲解。 原本在努力记笔记的华生，也已经在多次听到陌生名词后停下了记录的动作。 毕竟，再记下去，笔记本上的内容就变成大片大片的省略和空白了。 麦考夫接话道：“布鲁斯其实是想说，根据达克赛德投放污染的影响力，伦敦本该在1个月内就彻底崩溃，成为真正的活地狱。” 顿了顿，麦考夫继续说：“但是，得益于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这一进程已经被成功延缓了一年的时间。” 听着像是表功，但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麦考夫的意思岂不是说，已经延缓了足够长的时间，但是现在，已经再也阻挡不住了？ “是的，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样，”蝙蝠侠环视一圈，“大家可以将伦敦想象成一座四面环水的村庄，因为水平面高过地基的，所以在周遭修建了一座堤坝，因为我们不断加固堤坝，这才让大水没有淹没整座村庄。” “而现在，我们加固堤坝的速度已经要赶不上水平面上升的速度了。” 这也是一直以来，反达克赛德联盟一切行动中最大的问题。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消除污染的方法，所以他们的一切努力，也只能尽量延缓污染扩散的速度和规模。 也就是说，如果依旧无法找到方法，他们在此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会是徒劳的，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所以，”华生的声音有些艰涩，“我们这场会议到底是什么？投降会吗？还是宣告失败的会议？” “不，华生医生，”蝙蝠侠看向华生，语气坚定，“这是成果分享会，事实上，关于达克赛德的污染力量研究，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第177章 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诶？有进展了？让我来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这道心声的来源， 并非在座的每一个人，而是属于—— 艾尔文。 是的，这间被蝙蝠侠用来宣布绝密信息的会议室， 其实打从一开始， 就有一个不速之客在现场，并且旁听了全程。 而这个不速之客，正是艾尔文。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但艾尔文还真的不是故意跑到这里偷听的。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艾尔文验收企鹅人和金并的办事成果说起。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 说长也不长，但已经让企鹅人的企鹅帮和金并在伦敦新组建的帮|派全都发展成了伦敦并列第一的大帮。 这之后， 在艾尔文的授意下， 他们开始了有模有样的争夺真正第一之战。 在这一针锋相对的战争之中，最受伤的反倒是伦敦的其他帮|派，稍微有些规模的帮|派已经十不存一， 剩下的也被企鹅人和金并瓜分殆尽。 以往那些大的帮|派， 如果让苏格兰场来清缴，一定会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甚至还会有不少的人员伤亡。 如果忽略伦敦地下势力的整体实力大打折扣这一宏观结果， 企鹅人他们所取得的成就无疑是极其亮眼的。 对此， 艾尔文打算写一份成果汇报提交给达克赛德。 整整一年的时间达克赛德都没能征服地球这件事，这让他非常恼火。 艾尔文能够看出来，如今的达克赛德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所以，他需要做点什么稳住达克赛德， 那么， 一份成果斐然的统一地下势力就是个不错的答卷。 为此，艾尔文需要到各处实地查访一番。 因为懒得一个一个地点赶过去， 艾尔文便直接选择使用系统商城中的瞬移技能。 这技能不是很便宜，但归功于这一年来，艾尔文策划了数都数不清的犯罪计划，所以，他现在已经是个超级富豪了，积分数也变成了天文数字。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问题在于，第一次使用瞬移技能的时候，艾尔文还有些不熟练，地点稍微，呃，偏了偏。 好巧不巧的是，这次居然又偏到了第欧根尼俱乐部。 当意识到这么一个乌龙事件再次发生，艾尔文没有犹豫，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存在，立刻给自己买了个隐匿身形的技能，顺手还将监控给覆盖掉。 上次不小心来到第欧根尼俱乐部的经历实在是太尴尬了，这一次，艾尔文不想再横生枝节。 然而，就在寂静的第欧根尼俱乐部走廊上，艾尔文正顶着“隐身”buff，打算悄声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远处出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 艾尔文下意识望去。 很快，从走廊的转角出现一帮人。 看到他们，艾尔文离开的脚步怎么都迈不动了。 因为他发现，这群人里，居然全都是熟人。 布鲁斯、夏洛克、麦考夫、华生、雷斯垂德探长，甚至连巴巴托斯都晃晃悠悠着跟来了。 艾尔文有些惊讶。 【唔，我事先居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这算是反达克赛德联盟少见地再次集合，关键在于，这么重要的事情，艾尔文居然事先不知情。 要知道，为了能够时刻掌握他们的动态，艾尔文可是在每一个人的身边都安插了眼线。 或许对于蝙蝠侠和夏洛克他们来说，想要摆脱这些眼线很容易，但如果连华生和雷斯垂德探长都同时摆脱监控的话，定然是经过小心谋划后的结果。 如果不是这次艾尔文偶然来到这里，很可能会错过这件事情。 而值得他们大费周章都要遮掩的事情，艾尔文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 心下微动，艾尔文迈步跟上走在最后的华生身后，跟着他们一同走入会议室。 走在最前面的蝙蝠侠忽然感觉后颈传来针刺般的凉意，敏锐地回头望了望，却一无所获。 “怎么了？”走在旁边的麦考夫问。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蝙蝠侠微微蹙眉，又往后看了看，但除了茫然与其对望的华生，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面对蝙蝠侠望过来的视线，艾尔文坦然回望了过去，视线相触，但蝙蝠侠并没有发现自己。 “或许是你这段时间有些太劳累了？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确实可能会产生这种感觉。”麦考夫说。 和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共事一年多，麦考夫由衷地佩服对方。 布鲁斯的精力旺盛到连麦考夫都觉得惊异。 居然能在晚上化身蝙蝠侠打击犯罪一整夜后，白天还能准时来到实验室中，然后一连工作十几个小时。 等到夜幕降临，实验室中的科研人员打着哈欠互相告别的时候，布鲁斯则再次投身黑暗之中。 麦考夫几次都忍不住想问，布鲁斯是不是有可以不用睡觉的超能力。 最关键的是，这种工作节奏布鲁斯居然能够长久持续下去。 来到会议室，这里自然没有多余的椅子是能让艾尔文坐的。 所以，艾尔文环视一圈，干脆直接坐到了会议桌上，正对着幻灯片，也，正对着蝙蝠侠。 还别说，这个位置刚刚好，视野极佳，宽敞舒服，艾尔文很满意。 当然，如果忽略掉蝙蝠侠如炬的目光，效果会更好。 “这次的会议室，安全性和保密性都是最高的”。 听到这话，艾尔文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尴尬。 不是为自己尴尬，而是为蝙蝠侠感到尴尬。 唉，艾尔文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怎么说呢，在蝙蝠侠开始强调这次会议重要性的时候，理智告诉艾尔文，确实有旁听的必要，但情感上，他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太不礼貌了。 所以艾尔文将坐姿调整到更加舒适的程度，继续听下去。 “关于达克赛德的污染能量研究，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接下来，艾尔文终于知道了布鲁斯的研究成果究竟是什么。 自动忽略布鲁斯讲解中所夹杂的陌生术语，他的最后一句话点破了核心。 “我们找到了如何吸收污染的方法。” 一句话，石破天惊，吸引来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包括艾尔文的。 “那可太好了！”华生喜形于色。 “我们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这些已经存在的污染束手无策。既然现在能吸收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消除这些影响了？别的不说，那些被达克赛德影响的人类应该就能摆脱污染了吧？” “没错，华生医生说得很对。”布鲁斯微笑着说，将幻灯片切换到下一页。 于是，一个哑光黑钨钢的柱状体奇怪装置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虽然在座的全都是文科生，但这个装置身上所散发的科技感还是让他们忍不住夸赞起来—— 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呃，有点像是一个大号的吸尘器。” 别说，确实挺像的。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用这个装置将伦敦的所有污染全都吸收完，只要我们吸收的速度超过污染扩散的速度，达克赛德和莫里亚蒂的谋划将会必然失败。”雷斯垂德探长面露兴奋之色。 然而，当他说完，却发现麦考夫和布鲁斯并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迟疑着问：“难道，这个装置还有什么缺点吗？” 很好，雷斯垂德探长替艾尔文提出他的疑问，艾尔文也想问问。 “是的，现在远不到我们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布鲁斯神色严肃，“这个吸收装置虽然能够吸收污染，但却无法长时间储存，更准确地说，是只能储存1分钟，一分钟过后，这些污染便会逸散出来。” 华生难掩失望，“啊？！才一分钟！那有什么用啊？甚至把这些污染转移个地方都做不到。” “还有什么其他材质，可以延长储存的时间吗？就算我们对这些污染束手无策，能够把它们集中隔离也是好的。”雷斯垂德探长说。 “对，这确实是我们目前的研究方向，只不过，暂时没有找到最合适的储存材质。”麦考夫有些无奈地说。 “其实”布鲁斯开口了，但却欲言又止。 麦考夫眸光一闪，有些意外地看向布鲁斯，“哦？其实什么？” 布鲁斯在心里说：【其实是有更好的材质的，只是，这种材质是我们直到最后一刻也不可能选择的选项。】 “没什么。”布鲁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既然不可能会选，还不如不说出去。 而且他也知道，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不会同意用这种方式来反抗达克赛德的。 而且，布鲁斯不知为何，当他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那种感觉更加怪异了，让布鲁斯忍不住开启蝙蝠装置提高检测的范围和频率，以及检测达克赛德能量的装置已经被开到了顶。 然而，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蝙蝠直觉让布鲁斯觉得很不对劲，只可惜所有的数据都是没问题的。 艾尔文的身体微微前倾，直勾勾地注视着幻灯片上的装置，陷入沉思。 艾尔文知道，对于达克赛德来说，统治这里的最大目标，就是用这些污染来覆盖整个伦敦。 确实，如果能够将这些污染全部都收集起来，对于达克赛德来说，自然是万事皆休的。 他们的思路很不错，艾尔文打算借鉴一番。 而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并不是说污染没有了，就彻底成功了。 还有达克赛德呢！ 所以说，蝙蝠侠他们还需要在最后大决战的时候，彻底击败达克赛德才行。 这也需要艾尔文在暗中提供帮助。 —— 会议又持续了一会儿，在凝重的氛围之中结束。 虽然有好消息，但如今形势不等人，他们必须要尽快拿出解决的方案。 众人从门口鱼贯而出，只有巴巴托斯还仰面躺在椅子上，似乎还在酣睡。 麦考夫便说：“那就让巴巴托斯先生先睡一会儿吧，不用打扰他了。” 艾尔文在桌子上沉思了一会儿，等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其他人已经走了。 酣睡的声音传来，是巴巴托斯的。 艾尔文瞥了巴巴托斯一眼，没有在意，打算直接动用瞬移技能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巴巴托斯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艾尔文这里，微笑着说：“嗨，艾尔文，咱们聊聊？” 艾尔文的神色一凝，猛地看向巴巴托斯。 第178章 大智若愚巴巴托斯 #大智若愚巴巴托斯 叫住艾尔文时， 巴巴托斯的周身气势为之一变，长久宿醉的状态一扫而空。 他的目光从普通的人类眼睛变幻成艾尔文所熟悉的全黑眼眸，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 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 也是，巴巴托斯不论平时表现得有多随和，甚至像是个没有什么用处的背景板，但他毕竟是黑暗君主， 千万年的寿命见证了无数事件，怎么可能会是个简单角色呢？ 对于他人投来的轻视目光， 巴巴托斯并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在意罢了。 艾尔文并没有立刻解除隐身，当然了，这在巴巴托斯看来已经没有意义。 艾尔文的嘴角微微上扬， 弧度恰到好处， 依旧不失优雅从容，“巴巴托斯阁下， 您莫不是搞错了， 我是莫里亚蒂， 可不是艾尔文。” 艾尔文怀疑，巴巴托斯是在诈他。 毕竟，连达克赛德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 巴巴托斯不过是和达克赛德处于同等位阶的存在，不可能比达克赛德还要厉害的。 像是知道艾尔文在想什么， 巴巴托斯笑了笑， 说：“对，连达克赛德都没有发现， 我自然也没有办法察觉到你的问题。但你有一点忽略了。” 艾尔文没有应答，只是默默听下去。 “布鲁斯在这间会议室布置了能够检测达克赛德能量的装置，这你应该知道吧？”巴巴托斯问。 “我自然知道，那又能说明什么”说着，艾尔文忽然停顿了下来。 巴巴托斯笑了笑，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因为他知道，艾尔文已经明白了一切。 露出一个苦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艾尔文无奈地说：“好吧，巴巴托斯先生，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既然这间房间布置了检测达克赛德能量的装置，那么，名义上已经投靠了达克赛德的艾尔文，在这间会议室中，又是瞬移，又是隐身的，却并没有触发警报，这意味着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自然是只有艾尔文才能使用的，世界意志的能量。 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其他检测装置也都没有任何结果的原因。 毕竟，艾尔文所使用的能量可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能量，浑然天成，不会有任何异常。 因此，在巴巴托斯看到艾尔文出现在这间会议室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切。 虽然身为卧底的艾尔文被一语道破身份，会议室中的氛围反倒变得轻松随意起来。 在达克赛德身边潜伏一年多以来，如同在深渊边缘行走，一着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除了莫里亚蒂以外，没有人知道艾尔文在背后的小心谋算，如今一朝被人叫破身份，艾尔文打算至少在这一刻，打算卸下伪装，稍微休息休息。 挥手将会议室的监控覆盖掉，艾尔文终于显出身形。 一屁股坐到巴巴托斯的旁边，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艾尔文“唰”地一下以脚蹬地，带着椅子远离了好几米。 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艾尔文有些嫌弃地问：“你这段时间到底喝了多少的酒？不会全伦敦的好酒都被你喝光了吧？” “喝酒对我来说可不是单纯的享受，而是在看一场场电影，这可是收集情报信息的机会。”巴巴托斯摇头晃脑地说，显得很是得意。 “哦？这是什么意思？”艾尔文好奇地问。 “就比如，”巴巴托斯挥手在桌子上变出一个红酒瓶，指着这瓶酒，解释道，“在喝酒的时候，我能够同时看到围绕这瓶酒的周边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艾尔文看向这瓶酒，“就像是在这瓶酒上安装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摄像头？” “对。”巴巴托斯点头，随后顿顿顿，将这瓶酒一饮而尽，闭眼咂摸了一会儿。 当着艾尔文的面，巴巴托斯开始做出断断续续的评价，“啧啧啧，打得好激烈，被并入最大的帮|派就以为高枕无忧了，肯定想不到在企鹅帮反倒更艰难了” 艾尔文了然，这瓶酒应该是从最近被企鹅帮吞并的某个小头目那里拿到的。 他进一步明白，巴巴托斯仅仅只是凭借这一瓶酒，就会发现，如今伦敦地下势力看似热闹，实则已经是元气大伤。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整天醉醺醺的巴巴托斯，反倒是把局势看得最透彻的存在。 哪怕是蝙蝠侠和达克赛德都要逊色一筹。 寒暄了一会儿，艾尔文正色几分，问巴巴托斯，“对于如何打败达克赛德，你有什么建议吗？” 既然巴巴托斯对于局势看得如此透彻，他的建议想来是很珍贵的。 “诶，这不需要询问我的意见。” “你们的计划就很不错，按照你们的谋划，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会成功打败达克赛德那家伙的，但前提是”巴巴托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艾尔文看了眼巴巴托斯，恍然，接话道：“但前提是，让布鲁斯答应当你的继承人是吗？哈哈哈哈哈，你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巴巴托斯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满艾尔文的用词，“嘿，注意你的言辞！怎么说话呢？” “根据我的推测，等到了最后一步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达克赛德本人你们要怎么打败？你们只是人类罢了，现在能和达克赛德打个有来有回，完全是因为达克赛德在遵照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的形式罢了。一旦蝙蝠侠他们开启了吸收污染的进程，达克赛德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呢？到时候他们面对的，将会是不再束缚自己的达克赛德，唯一的方法就是——” “让蝙蝠侠成神，让他在同等维度和达克赛德来一场最后的决战。”艾尔文接话道。 “对，你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方法。” “达克赛德的德行我是知道的，他如果输了，很定会恼羞成怒，到时候，不可能甘心退出的。” “唔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到底要怎么吸收这些污染对吧。” “巴巴托斯先生，你知道布鲁斯刚刚欲言又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吗？”艾尔文问。 “我怎么知道？”巴巴托斯摇了摇头，“布鲁斯的想法向来不会轻易外露，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事情，就一定不会知道。” “好吧，巴巴托斯先生，感谢你的解惑。”艾尔文笑着说。 话聊得差不多了，巴巴托斯起身，打算离开。 已经走到了门口，巴巴托斯忍不住转头，对艾尔文说：“你在达克赛德身边潜伏，危险系数可是很高的，一旦被发现，可能连我都救不了你。” “这种事情，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艾尔文的神态自然，“更何况，至少目前为止，我潜伏在达克赛德身边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要比单纯的和布鲁斯他们并肩作战要来得多的多。” “那倒确实如此，不过你想过没有，蝙蝠侠他们还不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帮助他们这件事，到了后面开始兵戎相接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对你出手。被朋友当成敌人来对待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巴巴托斯说。 “出手也不错嘛，这样的苦肉计会让我在达克赛德的心中地位更加稳固，也就更方便我在背后捅刀子。”艾尔文不以为然地说。 “唉，随便你吧，不过看在我俩交情的份上，我会帮你关注蝙蝠侠那边的。”面对油盐不进的艾尔文，达克赛德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人类真是奇怪，居然能够做到把个人利益放在人类利益的后面。” 巴巴托斯看向艾尔文，忽然再次挥手，变出两个酒杯和一瓶好酒。 香醇的琥珀色酒液倒在透明的酒杯中，巴巴托斯递给艾尔文一杯，自己拿上另一杯。 两人举着酒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视线相碰，相顾无言。 巴巴托斯眼神复杂地看着艾尔文，这个让他一直都没能看透的人类。 随后，他们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酒液入喉，艾尔文感受着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至胸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轻松点，巴巴托斯先生，你这样严肃的样子，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喝壮行酒的。”艾尔文神色重新变得轻松，拿过酒瓶，又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酒，自饮自酌起来。 眼睛重新恢复成人类模样的巴巴托斯看着艾尔文，突然说：“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在地狱谋个好差事的，放心吧，至少也是地狱君主级别的职位。”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话，艾尔文被酒液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声才有所缓解。 他有些无语地看着巴巴托斯，“巴巴托斯阁下，所以直到现在，你依旧认为我要下地狱是吗？” 巴巴托斯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地狱有人。至于天堂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我又不熟，所以也没法帮你咯。” 清了清嗓子，艾尔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那么，巴巴托斯先生，如果我说，希望让世界和平，并且不惜任何代价，你会跟我订立契约吗？” “订不了一点儿，告辞！” 听到这话，巴巴托斯转头就走，非常干脆果断。 笑话！ 他又不蠢，先不提艾尔文所说的不惜一切代价到底能让自己得到什么好处。单说让世界和平这件事，巴巴托斯一旦答应，岂不是就要为了达成契约和达克赛德打一场？ 艾尔文看向巴巴托斯快步逃离会议室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随后也是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蝙蝠侠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巴巴托斯出现，见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好，怒气冲冲的，便关切地问：“怎么了？巴巴托斯先生。” “别提了，布鲁斯，我刚刚遇到了个圣人。”巴巴托斯没好气地说。 “什么？谁啊？”蝙蝠侠一头雾水，完全没有听懂。 “算了算了，别提他了，一想起来就让人生气。”巴巴托斯恶狠狠地说。 这之后，巴巴托斯径直向门外走去，仿佛第欧根尼俱乐部里真的有他最讨厌的人在一样，已经迫不及待要远离这里一般。 蝙蝠侠看着举止异常的巴巴托斯，忍不住回头向会议室望了一眼，只可惜一切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现。 第179章 试探 #试探 这场会议之后， 布鲁斯与麦考夫所代表的大英政府合作，秘密开展制造和安装污染吸收装置的行动。 生产装置的材质特殊，产量有限， 这时候， 单凭布鲁斯的“钞”能力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实现的，必须要动用国家机器。 布鲁斯他们的动作很隐秘。 因为需要在伦敦安装尽可能多的吸收设备，少说也要上千个，所以， 他们将这一行动伪装成是市政部门在安装路灯。 效果很明显。 人们总是对于随处可见的事物视而不见，杵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的路灯， 反倒是所有人都不会关注的存在。 但还是有一些首尾需要处理， 于是，艾尔文看到这些异常不仅要故意视而不见，而且还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忙遮掩。 就比如有一次， 企鹅帮中有一个小头目在机缘巧合之下开车撞倒了一个特制路灯， 本打算直接离开，却发现这路灯的断裂处有些古怪。 他觉得这可能是金并帮搞的鬼。 于是， 那个小头目立刻跑到企鹅人那里表功， 希望能够得到嘉奖。 还别说， 他确实得到嘉奖了，只不过奖品是一枚小巧可爱的子弹。 又过了一周左右，伦敦市内氤氲的污染浓度进一步濒临临界点。 蝙蝠侠他们在这段时间里， 全力安装吸收设备，几乎算是使出了举国之力。 这天晚上， 伦敦依旧下着朦胧的细雨。 乌云笼罩之下， 伦敦的天空显得黑沉，仿佛一块极大的帷幕覆盖在城市上空。 第欧根尼俱乐部， 依旧是那间所谓隐秘性和安全性都拉满的会议室。 参会人员和之前一样。 当然也包括艾尔文。 这是正式大战前的最后一场会议，意义非同凡响。 因此，巴巴托斯难得不再是宿醉的状态，变得正经了许多。 对于再次用隐身状态混进来的艾尔文，巴巴托斯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开始落座。 艾尔文则是打算继续坐到会议桌上。 “啧，这个椅子坐着不舒服，我要再搬一个来。”就听巴巴托斯嘟囔了一句。 “那我帮你搬吧？”热心市民华生医生说。 麦考夫则是向工作人员招手，示意对方去帮助巴巴托斯搬椅子。 不过，不等工作人员帮忙，巴巴托斯一挥手，黑雾蒸腾之间，一张沙发就出现在原本为他准备的座椅旁边。 对于这种超自然现象，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了，下意识就要把那把多余的椅子搬走，却被巴巴托斯制止了。 “不用搬走，说不定等我坐烦了沙发，要换回来呢。” “好吧，巴巴托斯先生。”工作人员自然应允。 其他人看到了这一幕，并没有当回事。 只当是巴巴托斯脾气古怪。 “多谢。”艾尔文用口型对巴巴托斯说，他知道，这是对方替自己搬来的。 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个位置，这才另外搞了个座位。 于是，艾尔文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巴巴托斯无语，沉默半晌，只得气鼓鼓地坐回椅子上。 唔，看到这一幕的人，感觉巴巴托斯的脾气更加古怪了。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巴巴托斯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 亏他还提前向艾尔文通风报信，告诉他蝙蝠侠他们又要开个重要会议了。 就在巴巴托斯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暗戳戳把沙发给变没时，讲台上，蝙蝠侠轻轻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 “首先向大家汇报一个消息，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尽可能收集材料，通过接力的方式，在伦敦所布置的设备，足够撑过10分钟。这段时间，我们将会通过火箭投射的方式将这些污染射向空中。” “不过，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把污染清除后，我们要怎么对付达克赛德。毕竟，达克赛德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考虑到大规模吸收污染的动静一定会让达克赛德察觉，所以，他们必须要制定一个方案，如同对付水中之鱼，在抽干水的瞬间，对鱼下手。 最重要的，是要定位达克赛德的位置。 达克赛德一直都是隐身状态，不好定位行踪。 如果连对方在哪里都没有办法确定，又何谈击败对方呢？ 这也是布鲁斯一直头疼的事情，所以他想听听同伴的意见。 这时，夏洛克突然开口：“所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找达克赛德呢？完全可以让他来找我们啊。” “哦？福尔摩斯先生，您展开说说？”布鲁斯看向夏洛克，感兴趣地问。 “很简单，虽然我对于你们一直以来聊的超自然力量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了解人性。”夏洛克眯了眯眼睛，“事实上，当我们开始大规模吸收污染的时候，达克赛德一定会在我们面前现身的。” “我们要做的，只是在我们所在的地方设置埋伏即可，至于具体要怎么埋伏，你和麦考夫商量就好。” “如果你需要，麦考夫或许连核弹都能搞来。”夏洛克拍了拍麦考夫的肩膀，笑着说，听起来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艾尔文无声地笑了笑，感觉十分有趣。 然而，艾尔文的笑容让巴巴托斯觉得很不爽，于是他突然开口，问蝙蝠侠，“咱们先不提达克赛德，对于莫里亚蒂，你们打算怎么对付？” 莫里亚蒂 蝙蝠侠沉默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无人应答。 “哎呀，这不是很好解决吗？”巴巴托斯冲艾尔文狡黠一笑。当然，在旁人看来，巴巴托斯只是对着虚空笑了笑。 “等到你们和达克赛德激战正酣的时候，他肯定无暇顾及莫里亚蒂，到时候，你们直接找个狙击手干掉莫里亚蒂不就行了？” 蝙蝠侠和麦考夫以及夏洛克对视了一眼，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后，由蝙蝠侠说，“至于莫里亚蒂，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还不至于直接干掉，只需要制服即可。” “至于最后要怎么处理莫里亚蒂，等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吧。”麦考夫接口道。 【视情况而定。】 艾尔文在心中咀嚼着这句话，眼神柔和，嘴角微微上扬。 他已经明白了蝙蝠侠他们的打算。 所谓的视情况而定，其实很简单，就看自己到底还能不能重新夺得这具身体罢了。 很显然，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毁掉这具身体。 “啧——” 看到艾尔文这么一副被感动到的样子，巴巴托斯显然更不爽了。 最后一次听完蝙蝠侠他们的闭门会议，艾尔文自去思考如何在暗中配合他们的行动。 —— 达克赛德最近感觉有些不对劲。 虽然还没有找到这种感觉的具体来源，但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这种负面情绪笼罩着达克赛德的全部心神，让他看什么都带上了怀疑的意味。 也就在这个时候，达克赛德最得力的谋士——莫里亚蒂，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见莫里亚蒂走上前来，为自己递上一份报告。 态度虽然说不上恭敬，至少也算是能说得过去。 达克赛德的眼睛眯了眯，接过报告前，又打量了莫里亚蒂一眼，这才拿起报告看起来。 报告的结论很简单，是个喜报，告诉自己，伦敦的地下势力已经悉数收归自己所有。 报告用了很大篇幅，告诉自己这样做的好处有多少。 论证有力，一切也都是可以查证的。 捏着这么一本不算很薄的文件，达克赛德的面色沉凝，再看向艾尔文的眼神变得复杂难懂。 这一年以来，达克赛德也收到了不少类似的喜报。 一度让他庆幸，自己居然能够收服如此好用的手下。 “莫里亚蒂，我有一个问题。”达克赛德看着艾尔文，问。 “您说，达克赛德阁下。”艾尔文神色依旧淡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达克赛德此时的犀利目光。 “你是个不错的手下，只是，为什么你我合力，却花了一年的时间都没能拿下地球呢？”达克赛德语调困惑地问，似乎是真心想要从艾尔文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艾尔文心下微沉，暗道不好，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自然的笑容，打算解释如果不是达克赛德和自己联手，那么肯定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云云。 这也是以往一年中，艾尔文极力让达克赛德能相信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达克赛德并没有让艾尔文说出自己的见解，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不用说了，反正现在，看伦敦的情况，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些也就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艾尔文一肚子的话被噎了回去，不上不下，有些尴尬。 收拾了一下情绪，艾尔文正待告辞离去，达克赛德突然叫住了艾尔文。 “莫里亚蒂，等一下。” “达克赛德阁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达克赛德没有作声，迈步向艾尔文走来，步伐沉重而缓慢，无形中带来步步紧逼之势。 艾尔文有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达克赛德的动作而变得凝滞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艾尔文的瞳孔微缩，达克赛德这是真的把自己禁锢在了原地。 “莫里亚蒂，你真的是忠诚于我的吗？”达克赛德的双眼闪烁着红光，死死盯着艾尔文。 艾尔文知道，这时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并不是真的要他回答“忠诚”亦或是“不忠诚”，而是一个试探，只要他的应对出现一丝破绽，就会被达克赛德察觉。 脑海中飞速运转，艾尔文意识到，达克赛德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了，但还没能彻底确认。 于是，艾尔文的声音依旧平缓，甚至带了点调侃，“怎么，达克赛德阁下，都一年了，您才问出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达克赛德周身的气势凝滞了一瞬，目光微闪，眼神之中，怀疑之色并未褪去。 然而，就在达克赛德打算对艾尔文进一步试探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雷霆在耳边炸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这阵响声虽然突然，却不至于让达克赛德过于在意。 但是，达克赛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猛地看向窗外。 第180章 背后的一刀 #背后的一刀 艾尔文同样顺着达克赛德的视线， 向窗外望去。 于是，他恰好看到，一座形同火箭， 但却要比普通火箭粗大很多的黑色柱状体设备发射升空的过程。 火箭的尾端喷涌出蓝白色的炽热焰火， 尾焰喷射产生的马赫环，超音速气流所形成的钻石型振波清晰可见，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伦敦。 只是几息的功夫，黑色的火箭便冲进数千米的高空， 很快便达到肉眼无法看到的高度。 “该死的” 达克赛德死死盯着不断升空的黑色火箭，咬牙切齿。 虽然火箭的发射地点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上百里的距离， 但达克赛德却依旧无视两者间的距离， 清晰地看到，火箭的周身被细细缠上了一圈圈小小的黑色容器。 再仔细感受后，达克赛德恼火地发现， 那些黑色容器之中所盛放的， 居然是自己的污染力量。 并不是伦敦全部的污染力量，但少说也有五分之一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需要再有四个类似的火箭发射到外空， 伦敦的污染力量将会被他们以这种方式清扫一空。 更进一步， 将意味着达克赛德用污染力量征服地球的谋划彻底落空。 只是一瞬间， 达克赛德就明白了蝙蝠侠他们的打算。 “达克赛德阁下，他们这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清除所有的污染，想必这些容器应该是他们才研究出来不久的。而且， 想来那些已经被污染的人类，已经被他们在暗中拔除了污染。”艾尔文转头对达克赛德说。 很明显， 当艾尔文在同样短暂的时间里， 不仅说出了达克赛德得出的结论，而且还能有更多的见解后， 达克赛德看向艾尔文的目光之中更加欣赏了。 “不过是蝼蚁罢了，他们妄想通过这种方式取得胜利，无疑是痴人说梦。”达克赛德的面色阴冷，一直戴着的墨镜消失不见，红色的眼眸没有任何阻碍地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渗人的气息。 达克赛德低吼一声，黑红色的火焰从他和艾尔文的身上升腾而起，裹挟着两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艾尔文和达克赛德出现在火箭发射的地方——海德公园正中心。 海德公园是伦敦最大的公园。 早在三天前，这里就已经被麦考夫秘密管控起来，周边居民全都被疏散到安全地点，对外则是宣称，在公园的湖泊之中发现不明致命病毒，需要疾病中心的工作人员进行严格消杀。 此刻，公园正中间的草坪空地上，十分突兀地矗立着一座白色混凝土发射基台。 基台之上还能清晰看到火焰和巨大火箭推力所造成的斑驳痕迹。 艾尔文只是扫了一眼基台，旋即便将注意力放在基台旁边的临时指挥中心中，透过建筑玻璃窗，他看到蝙蝠侠和夏洛克他们。 此刻，他们正在和达克赛德隔着玻璃默默对峙着。 此时的达克赛德不仅终于现出身形，而且更进一步，直接恢复了大半原身的状态。 身形高大魁梧，肌肉比蝙蝠侠还要夸张，皮肤呈现深灰色，让人联想到来自地狱的岩石。眼神冷冽，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与之对比，站在旁边的艾尔文就显得有些太过渺小了。 果然如夏洛克当初预料的那样，当遇到这种会动摇达克赛德征服地球计划根基的时刻，达克赛德是不可能不露脸的。 双方明争暗斗了一年多，这还是蝙蝠侠和夏洛克他们第一次看到达克赛德的真身。 他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毕竟，达克赛德本身，就是毁灭和绝望的化身。 空气之中，满是焦糊味、烟尘和燃料的味道。 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双方之间的火药味儿来得浓重。 艾尔文则是微微落后达克赛德一步，依旧在认认真真扮演着得力手下的角色。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沉得住气。 “你们可真是好手段，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在暗中布置了吧？不过，你们不会以为，仅仅只是这样，就能打败我了？” 达克赛德的声音低沉，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清晰地传入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哼，既然如此，你们说，我到底该怎么对待你们呢？” 艾尔文看到，前方的达克赛德捏紧了拳头。 他明白，达克赛德这是在纠结，纠结要不要直接动用绝对力量把这帮人全都扬了。 很显然，对面的蝙蝠侠他们也能够看出来。 夏洛克拽了拽巴巴托斯的衣服，问：“巴巴托斯先生，你确定达克赛德不会直接不管不顾杀过来吧？” “唔达克赛德好歹也是个神啊，而且极度自负，在他看来，你们不过是试图挑战神的蝼蚁，如果仅仅只是动用武力杀死你们，反倒会显得他很，呃，掉价。”巴巴托斯解释道，“所以，至少目前为止，他不会出手，至少不会率先出手。” 神是最了解神的。巴巴托斯的猜测几乎和达克赛德的想法差不多了。 “哦，那完了，我们已经打算率先出手了。”蝙蝠侠撂下一句，没有丝毫迟疑，按下操作台上的红色按钮。 下一刻，以达克赛德为目标，周围响起密集的“咔哒”声，下一刻，密密麻麻的微型导弹锁定了达克赛德。 “咻咻咻——” 无数的导弹发射，尾焰在空中划出炽白的轨迹。 第一枚导弹命中达克赛德的前一秒，一层无形的光幕护住了他和旁边的艾尔文，像是个孩子玩的泡泡，似乎一戳就破。 然而，每一发都能能够破开坦克防御的导弹，却只是在光幕上炸开了一圈微不起眼的涟漪。 下一刻，紧随而后的上百枚导弹一同轰击在这道球形光幕之上。 上百枚导弹所产生的冲击波迅速向外扩张，所到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长椅秋千等设施像是脆弱的纸片被撕了个粉碎，烈焰吞噬了整片场地。 硝烟过后，达克赛德和艾尔文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三四米的大坑，地面被炸下去三四米。 当蝙蝠侠他们定睛看去时，却骇然发现，深坑中间，两道身影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甚至连他们脚下的土地都没有丝毫的松动。 众人心下一沉。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类似达克赛德这样的存在究竟有多么可怕。 艾尔文低头看了眼脚下完完整整的地砖，又将视线放在达克赛德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老实说，刚刚的导弹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震撼的。 毕竟，上百枚导弹在周身炸响后，所带来的感官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艾尔文有种在岩浆中洗澡的奇异感受。 这些导弹可不是普通军队使用的导弹，而是由蝙蝠侠参与制作的特制导弹，能够对超自然生物造成切实的伤害。 为了能够保证杀伤效果，还特意把巴巴托斯作为小白鼠进行了多场实验。 然而，这些导弹压根就没有办法突破达克赛德的防御，又谈何造成伤害呢？ “难道刚刚没有给达克赛德造成任何一点伤害吗？”华生震撼地说。 作为上过战场的军医，他是 【不，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因为距离足够近，加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达克赛德的身上，艾尔文能够感受到，对方有那么一瞬间，身形略微晃了晃。 幅度很轻微，却是切实存在的。 这就足够了。 因为这意味着，达克赛德并不是完全无法战胜。 【所以，需要破开这层保护光幕。】 艾尔文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帮助蝙蝠侠他们破开达克赛德的防御。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去想，这道光幕不仅是保护达克赛德的，也是保护他自己的。一旦他在背后出手把保护破坏，自己也可能会跟着陷入尸骨无存的境地。 “哼，一群地球的蝼蚁。” 达克赛德冷哼了一声，伸出双手，重重叠叠的火海开始于身前酝酿。 原本他和蝙蝠侠他们的游戏还处在棋盘之上的智力对决，但既然对方率先掀了棋盘，达克赛德也便不再顾虑。 而指挥室中，蝙蝠侠再次按下一个按钮。 这一回，只有一个“咔哒”的声音响起。 但达克赛德和艾尔文都知道，第二波儿的攻击，一定是威力更加强大的。 达克赛德的周身开始凝聚更多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加固这道保护光幕。 艾尔文的眸光低垂内敛，右手之中，一柄纯黑匕首渐渐显出身形，那是他所能从系统之中兑换出来的最强武器。 趁着达克赛德开始集中力量抵御下一波儿更大攻击的关键时刻，艾尔文看准时机，没有任何犹豫，猛然刺出这一剑，直指达克赛德的后心。 刀入血肉的声音在深坑的中央响起。 达克赛德的身躯微微一颤，猛地转向艾尔文，一双血红的眼睛之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这一刀让达克赛德明白了一切，艾尔文居然一直都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内鬼。 而他，作为至高无上的新神，居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意外之后，便是恼羞成怒。 然而，面对达克赛德滔天的杀意，艾尔文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轻声说：“Surprise！” 因为达克赛德受到了不轻的伤，注意力也被艾尔文吸引了，所以，那道保护光幕，肉眼可见地暗淡了许多。 恰在此时，蝙蝠侠他们的下一轮攻击也到了。 确实只有一枚导弹，但却是分量大到离谱的导弹，让人怀疑，这到底是导弹还是货真价实的核弹。 许是感受到这枚导弹的不同凡响之处，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巴巴托斯下意识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过去，忍不住喃喃，“他还能撑住吗？” “希望撑不住，”夏洛克接口说，“最好能一举把达克赛德轰成渣。” “我说的不是他，而是唉，算了。”巴巴托斯的声音太轻，所以没有一个人听到。 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都放在了从空中极速下落的导弹身上。 与此同时，安置在伦敦其他地方的另外四座火箭同时升空而起，如同第一枚火箭那样，冲天而起。 容器所能盛放污染的时限只有十分钟，必须要争分夺秒。 只要把所有的污染全都送上天，他们说需要对付的，就只有留在地球的达克赛德和莫里亚蒂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响起，似乎整个大不列颠岛都震了震。 这之后，天地之间仿佛都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烟尘尚未散尽之际，一道身影蓦然从深坑之中飞了出来，如同断线的风筝。 这道身影所有人都很熟悉，居然是莫里亚蒂。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他们不清楚，为什么是莫里亚蒂飞了出来，而且似乎是以一种身受重伤的样子。 可是，达克赛德呢？他死了吗？ 然而，就在众人还在怔愣的时候，已经有人率先出手了。 只见巴巴托斯蹭地一下飞向已经开始下落的莫里亚蒂，稳稳接住了对方。 看那动作，完全不像是在对待一个敌人，反倒像是在接住一个要好的朋友。 本就蒙圈的众人更加看不懂了。 但好在，巴巴托斯接住莫里亚蒂后，又飞回到众人的身边。 “莫”蝙蝠侠他们忍不住想问。 “莫个头啊，你们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艾尔文本人。”巴巴托斯不耐烦地说。 “什么！？”蝙蝠侠和夏洛克他们震惊了，猛地看向巴巴托斯怀中的艾尔文，瞳孔猛缩。 而此时，艾尔文的状态属实糟糕透顶。 艾尔文能够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人接住了。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看，到底是谁接住了自己。 肋骨应该已经断了好几根，甚至伤了内脏。 艾尔文觉得现在呼吸都带上了血腥气，每一次的呼吸都会伴随着巨大的疼痛。 这也是艾尔文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痛苦，几乎让他疼昏过去。 时间回拨到艾尔文背后捅了达克赛德一刀之后。 达克赛德的右手狠狠拍向艾尔文的胸口。 这是含怒一掌，没有任何留手。 不过，艾尔文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立刻给自己的身上叠了个防御的buff，同样也是他所能为自己加上最强的防御技能了。 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这是艾尔文所能为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只能是生死有命。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声响后，艾尔文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震飞了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揪心的弧度，鲜血从艾尔文的嘴角喷涌而出。 这之后，艾尔文在意识朦胧之间被人接住，等到稍微清醒一些后，看到蝙蝠侠和夏洛克他们围住了自己，面上是震惊、担忧和意外之色。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傻子，几乎不需要巴巴托斯再多解释什么，他们便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蝙蝠侠立刻上前，为艾尔文喂了一颗医疗药丸，进行急救包扎。 做完这些，蝙蝠侠才把艾尔文移交给华生来照顾。 夏洛克看着蝙蝠侠和华生忙碌的样子，恰巧和艾尔文的视线相碰，面色十分复杂。 他没有想到，艾尔文居然一直都潜伏在巴巴托斯的身边，没有任何疏漏。 “你为什么不暗中告诉我们？” “咳咳咳咳，”艾尔文面色有些苍白，却依旧在笑，看向蝙蝠侠，“当然需要瞒着你们，不然，就比如说蝙蝠侠，释放导弹的时候，不可能不迟疑。” 又看向夏洛克，“又比如说你，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对付我的样子，你确定能演得足够好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1.182 第181章 愧疚 #愧疚 蝙蝠侠看着艾尔文那苍白的脸色， 嘴唇因为失血过度以及疼痛，几乎已经没有多少血色。 蝙蝠侠的心中，开始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种愧疚的情绪。 刚刚在按下导弹发射开关的时候， 他当然知道莫里亚蒂， 哦，其实是艾尔文就在达克赛德的旁边。 当时的他却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但现在，蝙蝠侠却是一阵后怕。 虽然自己的两次攻击全都失败了，但蝙蝠侠却有种“幸好失败了”的庆幸。 不然， 他将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 这种愧疚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 如同海水涨潮， 变得愈发猛烈深沉，堵得蝙蝠侠有些喘不过气来。 夏洛克也不知从何时起，围到艾尔文的身边。 从艾尔文身上散发的浓重血腥味， 让夏洛克敏锐的大脑有些混沌。 曾经为了做实验， 不止一次和大量鲜血打交道的夏洛克，忽然产生了类似晕血的症状。 “你”夏洛克低声喃喃， 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颤抖。 那个他一直视为死敌、誓要将其绳之以法的罪犯， 竟然在暗中无数次帮助他们。 众人的反应， 艾尔文自然能够感受到几分，只听艾尔文干咳了两声，勉强抬手指向深坑， 依旧带着难掩的痛苦，“先生们，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但或许，你们现在的注意力应该先放在那位的身上。”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转头， 这才看到深坑之中，烟尘终于散尽，正中央，那道压迫感十足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 硬生生接下威力巨大的两场攻击，达克赛德的身形居然能够做到纹丝不动。 麦考夫和夏洛克他们这才真正见识到，传说中的神，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这样一个无法战胜的存在，确实会给敌人带来无尽的绝望。 这时，他们看到，达克赛德终于动了。 但动作很奇怪，居然是一个反手伸向后背的动作。 众人如临大敌。 蝙蝠镖已然握在蝙蝠侠的手中，周围也开始响起密集的子弹上膛声。 一队队士兵从地下通道鱼贯而出，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这些士兵大部分围住达克赛德，少部分则是留守指挥厅进行防御。 数量不少，而且看起来就是精锐部队。 手上的武器全都是重火力，而且是被蝙蝠侠改装过的。 “你居然还没有把人全清走吗？”艾尔文惊讶地问艾尔文 他现在被安置在椅子上，刚刚蝙蝠侠喂的药发挥了效果，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想说的是，这显然是一场更高维度的战争，普通的士兵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还不如直接撤退。 然而，却听麦考夫说：“他们是女王的忠诚骑士，守护女王陛下、守护伦敦是他们的使命，怎么能够因为敌人强大就退缩呢？” 作为这支最后留守这里的队伍指挥官麦考夫，他继续说：“现在，由我暂代临时指挥官一职，全权指挥这支部队。” 麦考夫是这样想的，更是身体力行这样做的。他自己也是普通人，没有任何超能力，却依旧选择留在这里。 这从来都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 而是如果连大英帝国的守护者都觉得敌人无法战胜而撤退，那还能指望谁来抵抗？手无寸铁的民众吗？ 艾尔文默然，不再说让他们撤退的话。 “他在干嘛？”这时，一个人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只见达克赛德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微微侧头，另一只手缓缓握上匕首的握把处，将匕首一点点从体内退出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之后，众人看到，达克赛德的右手从背后带出一把纯黑的匕首。 那把匕首上还沾染了暗色鲜血。 达克赛德究竟是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 难道是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艾尔文的身上，面色惊异。 坐在柔软的座椅上，艾尔文点头承认：“对，我刚刚趁达克赛德用心防护你们攻击的时候，向他的后心捅了一把匕首。” “好家伙，凝结了世界力量的匕首，怪不得能让达克赛德受这么严重的伤势。”感受着那把匕首上所蕴含的力量，同为神明，巴巴托斯自己的后心也有些幻疼了。 所以，达克赛德是会受伤的。 会受伤、会流血的神，似乎也不是那么永远无法战胜的存在。 拜艾尔文所赐，无形之中，众人心中对于面对这样一位超自然生物的恐惧感减弱了几分。 蝙蝠侠他们敏锐察觉到周围军人们的微妙情绪变化。 后心挨了一刀，又被几次三番轰炸，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有名的暴君达克赛德呢。 此时的达克赛德彻底愤怒了，胸口开始不断起伏着，身体因为剧烈的愤怒而颤抖起来，眼睛开始散发出愈发夺目的红色光芒。 眯眼把玩着这把纯黑匕首，达克赛德冷冰冰地看向艾尔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艾尔文，既然你胆敢愚弄我如此长的时间，作为奖励，我就用这把匕首将你碎尸万段如何？” 很显然，在场的所有人中，艾尔文是吸引仇恨值最高的那位。 艾尔文听到达克赛德赤裸裸的威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后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被达克赛德握在手上的匕首化作烟尘，消失不见了。 一阵风吹过，将残余的烟尘彻底吹散。 什么？要用这把匕首把我碎尸万段？那我直接把这把匕首变没了不就行了？ 艾尔文此时的内心戏显得很是得意，他觉得自己可太机智了。 看到达克赛德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艾尔文解释道：“这把匕首本身就是我借世界力量凝聚而成的，自然也能变没，很合理吧。” 众人无语。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皮这么一下是吧。 虽然心里觉得很无奈，但蝙蝠侠还是脚步移动，挡在艾尔文的身前，为艾尔文阻挡住达克赛德满含杀意的视线。 “巴巴托斯先生，帮我照顾好艾尔文。”说完，蝙蝠侠张起蝙蝠翼，向达克赛德冲去。 当初在哥谭准备来到伦敦前，阿福的饱和式为蝙蝠侠收拾行李装备，这一行为在这一刻，价值得到了体现。 当初，艾尔文已经向阿福保证，这次的伦敦之行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阿福却还是一边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一边往行李箱里狠命装着蝙蝠装备。 如今，这些装备成了打败达克赛德的重要武器。 于是，艾尔文和夏洛克他们得以见识到一场精彩的打斗，极具观赏性。 蝙蝠侠身着特制的能量战甲，战甲表面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这身炫酷的战甲让艾尔文想到了电影里的反超人战甲，那么这身可以叫什么，反达克赛德战甲？ 达克赛德看着向自己猛冲过来的蝙蝠侠，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蔑视：“人类，你这是想和我单挑？勇气可嘉啊。” 蝙蝠侠没有应声，启动战甲的背部推进器，手臂处闪烁着蓝色电弧，向达克赛德猛挥一拳。 达克赛德抬手挡住，双方以拳头为原点，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蝙蝠侠被震得倒飞出去几米，但却迅速调整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冲向达克赛德。 双方就此缠斗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看着精彩的打斗，艾尔文觉得自己的手边似乎少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华生非常贴心地递给艾尔文一杯温水。 “多谢，华生医生。”艾尔文微笑接下。 巴巴托斯也给自己拉来一把椅子，然后也给自己变出一杯酒，和艾尔文并排坐，神态轻松，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巴巴托斯转头问艾尔文。 “再过一会儿吧，蝙蝠侠总归会答应的。”艾尔文抿了一口水，说，许是感受到了血腥味，他微微皱了皱眉。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夏洛克疑惑问。 “嘿嘿，暂时保密。”艾尔文微笑着对夏洛克说。 那表情，和莫里亚蒂每次挑衅夏洛克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夏洛克无语，如果不是看对方伤得实在有些重，夏洛克忍不住想要挥拳上去。 怪不得艾尔文能够一直瞒过自己，即使是现在，夏洛克依旧无法确信，眼前之人，究竟是艾尔文，还是莫里亚蒂。 深坑之中，决斗已经陷入白热化。 蝙蝠侠的蝙蝠战衣上已经有了破损，从中渗出鲜血。 当然，达克赛德也不好受。 本就受了艾尔文真背刺导致元气大伤，正好在那个时候因为防御从内部被破，导致他几乎硬生生受了蝙蝠侠的第二场导弹攻击。 如今的达克赛德，身上也添了不少的伤口，最严重的伤口还要数他的后心处。 那里本就被艾尔文伤个不轻，自然也是蝙蝠侠重点突破的地方。 再一次将蝙蝠侠震飞。 达克赛德紧握拳头，面色阴沉如水，“你可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蝙蝠侠喘息着站起身，“即使是神，也并非不可战胜。” 重重叠叠的猩红火焰开始在达克赛德的周身凝聚盘旋，渐渐形成一道直冲天际的火柱。火舌在旋风中疯狂舞动，似乎要吞噬整个世界。 “哦豁，达克赛德要开大了。”艾尔文点评道。 “但是依旧没有彻底解除力量束缚，啧，老实说，如果换作我，就没有这种道德枷锁。”巴巴托斯轻轻啧了一声。 “也是，总不能让魔鬼遵守道德吧。”艾尔文笑着说。 “嘿，达克赛德，你作为黑暗君主，总不会连打个人类都要动用高纬力量吧。”巴巴托斯扬声对战场中央喊道，挑衅的意味拉满。 巴巴托斯虽然如今在地球的分身力量不足，但这可并不意味着他会害怕达克赛德。 只是一具分身罢了，大不了折在这里，也没什么心疼的。 巴巴托斯现在就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然，不断凝实壮大的火焰龙卷蓦地停滞了下来，显得不尴不尬。 而蝙蝠侠则是趁此时机，冲龙卷的中心发射一枚特制蝙蝠导弹。 “轰——” 达克赛德的身影被炸得飞了出去，火焰龙卷风也消散远去，只留下地上的一大片焦糊。 蝙蝠侠张开蝙蝠翼，升到达克赛德上空，截住对方去路，再次一拳挥出，带出一道绚丽的电弧。 达克赛德的身形以更快的速度跌回深坑。 “嘶——看着好疼。”艾尔文实话实说。 达克赛德如同沙袋，被蝙蝠侠踢来踹去，很是狼狈。 然而，尽管战况已经一边倒地转向蝙蝠侠，周围的人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艾尔文和巴巴托斯的表情却变得严肃了几分。 果然，下一刻，变故陡然发生。 蝙蝠侠不断挥出的拳头蓦地被一只巨大手掌握住，如同铁钳，冰冷而坚硬。 他的手掌缓缓收紧，蝙蝠侠感受到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从拳头传来，用来保护的合金手套已经开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夹杂着骨骼被挤压的牙酸声。 “老实说，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类，居然能够逼得我动用更高维的力量。”达克赛德缓缓说。 蝙蝠侠咬紧牙关，试图挣扎，拳头却依旧被牢牢禁锢着。 “你的挣扎，终究是徒劳的。”达克赛德冷笑着，手掌再次收紧，看那架势，竟是要直接把蝙蝠侠的右手捏碎。 形势危急之下，蝙蝠侠只得当机立断，脱下右手手套，然后急速向后撤去。 “快！特种部队顶上去，坦克群立刻开火！”麦考夫急声吩咐道，要为蝙蝠侠争取喘息的时机。 一时之间，火光冲天，无数能量炮如同暴雨般向着达克赛德倾泻而下，漫天火光在他的周围交织闪现，组成一片火海，比之前的火焰龙卷风还要耀眼。 第182章 新的黑暗之神 #新的黑暗之神 达克赛德直勾勾看向蝙蝠侠裸露在外的右手。 怒气反倒更盛了。 因为， 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达克赛德，如今让自己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脱去防御的外壳， 不过是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类罢了。 还有那个艾尔文， 虽然达克赛德有些看不透，但想来本质上应该也是人类。 达克赛德向来自视甚高，认为人类是低等生物，是被奴役征服的对象。 而如今， 堂堂天启星的君主，如今却被人类打伤， 这对于达克赛德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更是激发了他更为强烈的报复欲。 达克赛德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整个地球覆灭。 丢脸不要紧。 只要把让自己丢脸的人和看到自己丢脸的全都干掉，就可以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 于是， 达克赛德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 深红色的能量在达克赛德的周身环绕， 让本就巍峨的身躯开始散发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他的周围形成一道道毁天灭地的漩涡。 天色阴沉得可怕， 仿佛整个天穹都被转化为牢笼， 将地球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达克赛德的身前， 火焰组成的龙卷风霎时间向外扩散，一条条火龙怒吼着冲向蝙蝠侠。 蝙蝠侠躲闪不及，被数条火龙死死缠住身体。 炙热的火龙紧紧贴着蝙蝠侠的黑色战甲， 灼热的温度在他的周身肆虐。 蝙蝠战甲在火龙的紧紧缠绕下发出脆弱的嗡鸣，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高温透过战甲传导到蝙蝠侠的全身， 像是跳入火山岩浆之中， 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 艾尔文抬眸看向半空中被火龙束缚住的黑漆漆身影，面色严肃， 深吸一口气，对巴巴托斯说，“我想，是时候了。” 巴巴托斯早已不知何时站起身来，遥遥对着远处的蝙蝠侠，用意念传音道：“布鲁斯，那件事，你同意吗？” “好。”蝙蝠侠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词，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声和火焰灼烧的声音。 倒并不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受困才勉为其难答应的，蝙蝠侠也没有任何达克赛德是在趁人之危的感觉。 而是蝙蝠侠知道，如果自己倒下，将会再难有人阻挡达克赛德毁灭的步伐。 蝙蝠侠在这一刻，展示了他身为黑暗骑士的珍贵品格。 就像在电影中，他以人类之躯对抗超人时那样，哪怕只能提高胜率的0.2%，蝙蝠侠也会去做。 如今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并没有对抗超人的经历，但斗争的意志确实如出一辙的。 作为和达克赛德距离最近的人，他能够最清晰直观地感受到达克赛德那磅礴的杀意。 他不敢去想，如果对方越过自己，向身后的普通人下手，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因此，至少为了能够保护其他人，蝙蝠侠也愿意答应巴巴托斯的要求。 那个，巴巴托斯一直想让自己答应的要求。 不就是当呃，好吧。 蝙蝠侠想到这里的时候，差点失去面部表情管理。 他当然已经知道，巴巴托斯一直想要的，并不是人类传统观念上的收“养子”，而是力量乃至神格的传承，但蝙蝠侠还是感觉有些怪异。 “好嘞！” 巴巴托斯兴奋地像个二百多斤的胖子。 终于得偿所愿了，也不枉他一直死乞白赖地跟在蝙蝠侠的旁边。 “恭喜啊，巴巴托斯先生。”艾尔文拍了拍巴巴托斯，表示祝贺。 夏洛克他们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人，虽然看不懂这两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总觉得似乎在干什么不是很正经的事情。 却见巴巴托斯开始缓缓悬空，随后抬起右手，手上开始涌动黑色的雾气，这些黑雾不断向中央凝实，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 “巴巴托斯先生要出手了？”麦考夫问。 “呃算是出手了吧。”艾尔文迟疑着点头。 向蝙蝠侠出手，怎么不算出手呢？ 他们曾经听蝙蝠侠说过，这位巴巴托斯先生虽然整天都在喝酒度日，但实力却是和达克赛德同等级别的存在。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罢了。 因此，大家都对于巴巴托斯即将出手这件事，非常期待。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巴巴托斯先生出手会带来什么惊天效果。 空中，巴巴托斯的手上，黑色雾气向中心不断坍缩挤压，渐渐的，中心区域变得越来越暗，最终内敛成极黑的球体，像是小型的黑洞，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它的吞噬。 在巴巴托斯觉得时机成熟后，果断一掌推出，向远处打去。 极黑的球体以一个向既定的目标飞去，速度不快，但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压迫感。 威力究竟如何不说，至少这招的逼格是拉满了。 “巴巴托斯！你不是不出手的吗？” 达克赛德自然也看到了这不同寻常的黑色球体，更能感受到黑球中蕴含的骇人力量，气急败坏。 他当然打从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巴巴托斯的存在，却并没有直接和对方接触。 他们其实一直保持着默契——相互之间互不干扰。 毕竟，如非必要，不会有高维神明轻易和另一位高维神明的结仇的。 然而，巴巴托斯这一出手，就破坏了两位高维神明的默契。 “巴巴托斯，你要与我为敌吗？你个蠢”达克赛德怒吼着，咒骂着，但这声音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原来，他愕然看到，那团看起来就威力不凡的黑雾，目标竟然并不是自己，而是正在苦苦挣脱束缚的蝙蝠侠。 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黑色雾团水灵灵地融入蝙蝠侠的体内，最后消失不见。 “天哪，巴巴托斯先生，你这准头也太差了吧？”华生忍不住说。 “布鲁斯先生没事吧？”麦考夫关心地问。 亏他们还期待呢，以为巴巴托斯能来个大的，没想到拉了个大的。 “快，趁着达克赛德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重新发射一团。”夏洛克也提醒道。 达克赛德眼睁睁看着巴巴托斯的攻击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愣住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考虑到都到神这个级别了，应该不会是不小心。 所以，达克赛德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刚吼巴巴托斯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让达克赛德刚升起的一丝愧疚之意戛然而止。 达克赛德猛地看向依旧被自己的火龙困住的蝙蝠侠，面露震惊之色。 透过无尽烈焰，他和蝙蝠侠的眼睛对视了。 达克赛德这才发现，蝙蝠侠的蓝色眼眸开始闪烁幽暗的光芒，瞳孔之中燃烧着深邃的黑色火焰。 下一刻，由黑雾组成的巨大蝙蝠骤然在蝙蝠侠的背后张开，磅礴的力量将达克赛德的火焰巨龙一扫而空，涤荡整片天空。 被火焰所瞬间被极致的黑暗所吞噬，连个火星都没留下。 “该死的，巴巴托斯，我和你势不两立！”达克赛德愤而吼出这句话，他已经看明白了巴巴托斯在干什么。 在这里跟他搞“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把戏是吧？！该死的！ 伦敦的天空变得愈发昏暗了。 黑暗与光明的界限开始在这里变得模糊不清。 蝙蝠侠漂浮在虚空之中，破碎的黑色披风在他的身后猎猎作响，却更显强大神秘。 终于，黑暗骑士成为新的黑暗之神。 达克赛德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眼前的蝙蝠侠，已经不再是他曾经轻视的凡人，而是足以与他抗衡的存在。 “你不会认为，成神就能打败我吧？”达克赛德嘴硬嘲讽，眼眸之中却多了一抹慎重。 蝙蝠侠没有应声，缓缓抬起手，黑暗力量在他的掌心凝聚，和巴巴托斯曾经施展的黑色雾团有几分相似，但威力却更强，连周遭的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黑暗力量击向达克赛德，下一刻，磅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的能量席卷向对方。 达克赛德举起双臂，堪堪挡下这一击。 然而，不等他有所喘息，蝙蝠侠突然闪现到近前。 达克赛德一惊，极速后退。 然而蝙蝠侠的手中，黑暗力量凝结而成的蝙蝠飞镖已经直插进达克赛德的胸口。 黑暗力量瞬间侵入达克赛德的身体。 “结，结束了？”华生怔愣着问。 “结束了吧。”夏洛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原本如同末世降临的伦敦，如今虽称不上天朗气清，但也恢复了天空原本的颜色。 战场的中央，黑雾消散，蝙蝠侠的身影静静悬浮在空中，他的面前，达克赛德半跪在地上，神色萎靡，狼狈不堪。 蝙蝠侠低头望着达克赛德，面无表情。 “咳咳”达克赛德痛苦地咳出一大滩鲜血，看向蝙蝠侠的目光却依旧阴冷。 用黑暗力量凝结成一柄漆黑长剑，蝙蝠侠持剑在手，没有任何打算废话的意思，当即便要向达克赛德的头颅斩下。 然而，在剑锋触碰达克赛德的前一秒，对方猛然抬头，没有求饶，也没有咒骂，反倒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蝙蝠侠的心脏猛地颤了颤，警铃大作。 然而，剑势已然无法止住。 下一刻，刀锋切割血肉的声音响起。 “耶！” 欢呼声在人群中陡然响起，进而以锐不可当之势向外蔓延。 艾尔文也松了口气，再也不强撑着观看战场局势，终于瘫软在椅子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麦考夫则是跳过庆祝胜利的环节，开始指挥士兵打扫战场，他已经在盘算编个什么理由来应付随之而来的公众疑问。 毕竟，作为伦敦最有名的海德公园，如今却被无数火炮犁了好几遍地，说是误入二战战场也不为过。 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不好！达克赛德还有后手！” 一声断喝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这道声音来自巴巴托斯。 “怎么了？” 艾尔文急忙撑起身子，看向达克赛德的方向。 动作很快，不可避免地扯动伤口，但他已经无暇去理会这些了。 只一眼，艾尔文就知道巴巴托斯为什么要惊呼了。 只见战场中央，达克赛德的身体尸首分离。 而从脖颈断裂处，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深红色雾气。 这雾气和蝙蝠侠身上的纯黑力量颜色相似，但给人的感受却截然不同，充满负面情绪。 蝙蝠侠本能地察觉到不对。 然而，还不等蝙蝠侠有所动作，深红色雾气陡然膨胀、蔓延，如同海浪一般向周边翻涌扩散。 蝙蝠侠再想阻拦，却发现自己奈何不了这些污染力量。 原本蝙蝠侠他们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好不容易把在伦敦肆虐的污染一扫而空。 但看如今这深红雾气的量，比他们扫除的污染量还要多。 艾尔文神色凝重，“这是达克赛德一直以来的后手，而且是连我都瞒着的后手。” 他自问在达克赛德身边的潜伏非常完美，深受信任，但达克赛德还是留了这么一个后手。 确保他自己如果马失前蹄，被人类打败，也依旧有希望扳回一局。 思考间，浓重的深红雾海已经蔓延到艾尔文他们的近前，他们只得不断后退，避免和雾气接触。 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他们不可能一味退下去，身后的伦敦市民更是无路可退。 这时，艾尔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声问蝙蝠侠，“你之前不是说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吸收这些污染吗？到底是什么方法？” 他记起来，当初偷偷参加第欧根尼俱乐部中的会议时，蝙蝠侠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有别的方法，只是不知何故，并没有说出来。 “不行！那个方法我是不会用的。”蝙蝠侠断然拒绝。 【是不会，而不是不能？】 艾尔文敏锐察觉到蝙蝠侠话语中的关键，结合蝙蝠侠面上的挣扎之色，他似乎明白了那个蝙蝠侠怎么都不肯说的方法。 蝙蝠侠不是那种危急时刻拎不清轻重的人，定然是这个方法违背了蝙蝠侠的原则，这才让他如此抵触。 所以，到底是什么方法，会违背蝙蝠侠的原则底线呢？ 答案已然在艾尔文的心中成型。 有些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艾尔文直视那即将吞噬整个伦敦的深红雾气。 “你想到什么方法了吗？”夏洛克觉得此时的艾尔文状态有些不对劲，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有种决然之意。 “当然。”艾尔文转头，笑着对夏洛克说。 “到底是什么方法？”看到艾尔文的淡然笑容，夏洛克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终章】 第183章 终章 #终章 此时， 散发浓重负面情绪的深红雾气已然逼至近前。 众人慌忙往后退去，生怕被这些雾气沾染到。 有惊惶之下躲避不及的士兵，慢了半拍， 不小心吸入一丝雾气。 虽然量极少， 却让那个倒霉蛋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立时就要举枪向战友射击。 幸好麦考夫和蝙蝠侠对此早有预案，远处的狙击手及时出手，向其发射致人昏迷的非致命武器， 使其暂时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 见到这一场景，众人后退的速度更快了， 唯恐自己也成为被负面情绪支配的疯子。 在无数后退的人群中， 有两道身影却是一动未动，显得分外扎眼。 一位是巴巴托斯。 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和达克赛德是同级别的神明， 又怎么可能会怕对方的区区能量余波呢？ 但另一位， 居然是艾尔文。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雾气向自己逼近， 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就在艾尔文的身体即将接触到雾气前一秒， 胳膊突然被人拉着往后扯， 回头一看，是夏洛克。 “你不是比普通人更容易受到污染的影响吗？怎么都不知道躲？”夏洛克拉着艾尔文继续往后退，一边责怪道。 蝙蝠侠曾经和他们说过艾尔文在哥谭时的情况， 所以，对于艾尔文的这一情况， 夏洛克他们是知道的。 艾尔文倒是没有对抗夏洛克拉自己的力道， 配合地往后退，一边微笑着问：“夏洛克， 你不是想知道，到底什么方法才能解决这些雾气吗？” 夏洛克又把艾尔文拉远了几分，一边问“什么。” “哈哈哈哈，这方法，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艾尔文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指向自己。 “你是说，我们就可以？”夏洛克迟疑着问，依旧摸不着头脑，但拉住艾尔文胳膊的力道蓦地紧了几分，心中的不安感更强烈了。 “是吧，蝙蝠侠，我说的应该没错。”艾尔文似笑非笑地看向蝙蝠侠。 打从深红雾气自达克赛德的尸首蔓延开时，蝙蝠侠便想尽办法希望可以清除这些雾气，奈何一直没能成功。 随后，没等蝙蝠侠回答，艾尔文便伸出另一只手打算扒拉开夏洛克拽着自己的手。 呃，夏洛克的手劲太大，艾尔文第一下居然没扒拉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总觉得你似乎是想做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情，难道需要你牺牲自己？”夏洛克面色凝重地说，手上的力道又加紧了几分。 拜托，那种决然的表情几乎已经要写在艾尔文的脸上了，连华生都能看出艾尔文到底要干什么，更何况是夏洛克呢。 艾尔文并未多言，只是动用技能，将夏洛克暂时禁锢住。 虽然有点不讲武德。 夏洛克有心想要做点什么，却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艾尔文一点点掰开自己的手指，挣脱开来。 摆脱夏洛克后，艾尔文最后回望夏洛克他们一眼，随后悬空而起，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径直向深红雾气的中央飘去。 “啧，别说，飞行的感觉还真挺奇妙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艾尔文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巴巴托斯看着艾尔文的背影，似有所悟，微微叹了口气。 雾气中心的蝙蝠侠看到向自己飞来的艾尔文，眉头紧皱，投来不赞成的目光。 拦在艾尔文面前，蝙蝠侠皱眉说：“艾尔文，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但你要承认，只有我才是最佳人选，而且，”艾尔文认真道，“蝙蝠侠，你不能阻止我，不然就太自私了。” 蝙蝠侠沉默了，虽未离去，却也没再做出阻拦的动作。 很快，艾尔文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到底要干什么了。 甚至都没有等到艾尔文飘到深红雾气的正中心，大量的雾气就已经如同饥不择食的饿狼，猛地扑向艾尔文。 而艾尔文不仅没有躲避，反倒张开双臂，似在欢迎雾气侵入自己的身体。 身旁的蝙蝠侠下意识想要阻拦这些雾气，但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既不能，也无法阻拦，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雾气侵入艾尔文的身体。 【艾尔文，你到底想干什么？！】 脑海中，莫里亚蒂再也忍不住了，语气之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这是我的身体！你要自杀前，是不是得经过我的同意？”莫里亚蒂只能无能狂怒。 他知道，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艾尔文拿自己的生命威胁自己的情况不同，这回，艾尔文是来真格的。 “原来，所谓的更好的方法，居然是人体吗？”华生喃喃。 谜底终于解开了，虽然令人意外，但却在情理之中。 他们一直以来的思维误区，是另外找一种材质收容这些污染。 但其实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方法，同样也是最合适的方法，那就是人类本身。 “来吧。”艾尔文轻声说，像是在邀请一个老朋友到家中做客。 当第一缕深红色雾气接触到艾尔文的时候，他其实没有任何疼痛或别的什么物理上的感受。 就像是在触碰水蒸气，亦或是在浓雾之中的伦敦行走。 说难受自然是谈不上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只是初次接触，艾尔文就失去了意识。 好吧，也许这正是雾气偏爱艾尔文的根本原因。 艾尔文说拥有的负面思想——莫里亚蒂，要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几乎可以对标哥谭的小丑。 并且，莫里亚蒂的行为模式和达克赛德的污染力量一脉相承，都致力于发挥人性之恶。 如果达克赛德也想和巴巴托斯一样找到继承者，那么莫里亚蒂其实如同蝙蝠侠一般，也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了，达克赛德现在满脑子都是把艾尔文大卸八块，而不是让他继承自己的力量。 等到艾尔文再次醒来，果不其然，是他熟悉至极的地方——伦敦塔。 “哇哦，艾尔文，又见面了。”囚犯先生看到艾尔文从天而降，热情地打招呼。 “没时间废话了，囚犯先生，我赶时间。” 艾尔文“唰”地一下把台子上的刑具扒拉到囚犯先生的面前。 离开这里的程序艾尔文熟，虽然会受到濒死的折磨，但至少也是个能够恢复意识的方法。 这也是为什么艾尔文会对蝙蝠侠说，自己才是吸收污染的最好人选。 只有艾尔文，才能在受到污染后重新恢复意识。 尽管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只是牺牲掉自己，就能轻易真就成千上万的人，艾尔文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买卖。 囚犯先生无语，这是把他当成纯纯工具人了？ 虽然在心中腹诽，但囚犯先生还是照做了。 略过中间需要打码的过程，艾尔文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其他人看来，艾尔文只是迷离了一瞬，旋即便恢复了意识。 然而，只有艾尔文和莫里亚蒂才知道，他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到底经历的什么。 不等艾尔文喘息，更多的雾气涌进身体之中，不出意料的，艾尔文又失去了意识。 于是，伦敦塔中，囚犯先生望着艾尔文离开的地方，刚吐槽了一句“没礼貌的家伙”，下一秒就又看见了艾尔文。 “再来。” 艾尔文这回连招呼都不打了，不客气地说。 囚犯先生现在已经不是无语了，而是开始抓狂了，“你到底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反反复复出入这里，觉得这很好玩的吗？” “我们会见面的次数还多着呢，你现在就开始烦了可不行。”艾尔文的精神有些萎靡，却依旧笑着对囚犯先生说。 囚犯先生咬了咬牙，他有种想要把艾尔文大卸八块的冲动。 呃，可这似乎正是对方希望的事情。 想到这里，囚犯先生感觉更加憋屈了。 咬牙切齿地把艾尔文送走，果然如对方所说，下一刻，又和对方见面了。 如此反反复复很多次，直到囚犯先生和艾尔文全都记不清次数。 深红雾气如有生命，拼命顺着艾尔文的毛孔钻入体内。 到了某个临界点后，艾尔文的大脑嗡了一下，视线也开始模糊。 不论是伦敦，还是梦境中的伦敦塔，全都被染成了深红色。 更多的雾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艾尔文的身体，哪怕是夏洛克他们察觉到不对，不顾一切地闯入浓雾中要来救出艾尔文的时候，雾气也并没有把他们当作目标。 有种既然看到了珍馐，就不想再动干巴面包的感觉。 雾气确实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如果把整个伦敦的雾气凝结到一起，并且让某一个人全部吸收呢？ 因此，原本艾尔文只是意识受到冲击，但渐渐的，浑身上下开始有胀痛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胀痛变成剧痛。 艾尔文在梦中经历的极度疼痛，即使回到现实，这种疼痛也如影随形，渐渐的，他已经无法区分梦境和现实。 但再过一段时间，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疼到极致的麻木。 艾尔文觉得自己的身体连同意识都在融化，与深红雾气融为一体。 意识开始消散，因为眼前的世界变得血红一片，所以艾尔文已经看不出深红雾气是否在消散。 但在最后一刻，艾尔文感受到了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暖洋洋的。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 在伦敦持续了好几个月的阴雨天气，终于消散了，迎来久违的阳光。 微风裹着泰晤士河畔的水汽，轻轻拂过伦敦的海格特公墓。 一座白色墓碑前，稀稀拉拉的几道黑色身影静静站立着。 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稍稍驱散了这里的肃穆。 几束白玫瑰被轻轻放在墓前，这场葬礼看起来有些过于简洁了。 这是蝙蝠侠和夏洛克他们为艾尔文办的葬礼。 事实上，凭借布鲁斯的钞能力，以及麦考夫在英国的权力，他们原本可以为艾尔文举办一场不输于英国国葬的盛大葬礼。 但最终，他们并未这样做。 正如麦考夫曾向夏洛克表达过，“不要在我的墓前放花”，他们一致认为，如果是自己的葬礼，和那些盛大的排场相比，挚友在墓前与自己作最后的告别便足够了。 时隔多日，布鲁斯始终无法忘记，艾尔文连同最后一缕深红雾气一起在自己面前消散的场景。 什么都没有留下。 成神又如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艾尔文牺牲自己而无能为力。 蝙蝠侠的拳头紧握，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他成神后，所上的第一堂课。 纵然是至高的神明，力量也是有限的，既做不到无所不能，也会被人类打败； 即使是人类，潜力却是无尽的，既能弑神，亦可救世。 “巴巴托斯还没放弃吗？”麦考夫问蝙蝠侠。 “是的，他已经把地狱翻了四五遍了，依旧没有找到艾尔文。”有了麦考夫的打岔，蝙蝠侠的心情稍微调整了一些，苦笑着说。 麦考夫有些无奈地说：“为什么巴巴托斯先生会觉得，一位拯救了无数人的圣人，会下地狱呢？” 当初在艾尔文牺牲后，巴巴托斯嘴里嘟囔着“第八位地狱君主、位子早就留好了”之类的话，连招呼都没打，径自消失了。 也就是后面听蝙蝠侠的解释，才知道，巴巴托斯这是去地狱找艾尔文了。 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想来是还没找到。 啧，没找到好啊，没找到岂不是意味着艾尔文得以上天堂了？ 蝙蝠侠和麦考夫的低声交谈没有打断夏洛克的思绪，他沉默地盯着墓碑，灰质的眼眸微微失焦，似在回忆着什么。 这时，一旁的华生递给夏洛克一张纸巾，夏洛克下意识接过，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张纸巾的作用后，立刻塞回给华生，嘴硬道：“我不需要。” “好好好，你不需要，是我多事了好吧。”华生无奈地说。 “我只是在遗憾，没了艾莫里亚蒂，在犯罪领域，我将再难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嗯嗯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华生点头，表示自己接受夏洛克的解释。 “我真的”感受到华生的敷衍，夏洛克正待多解释几句，旁边突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各位先生需要祭扫服务吗？价格优惠，量大从优哦。” “不需要！”夏洛克头都不抬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 这道声音沙哑至极，不仅听着刺耳，那句“量大从优”更是膈应。 想来是墓地管理员觉得自己这一行人看起来就是不差钱的主，所以想要推销墓地服务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那免费，免费总可以了吧？”那人依旧不死心，连免费这种离谱的话都说出来了。 “免费？免费你还赚什么”华生有些好笑地转头，打算把这位完全不懂得做空气阅读理解的家伙赶走。 然而，当华生转头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发出“嘎”的怪声，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 “华生，怎么了？”察觉到身旁人的异常，夏洛克也转过身来。 不过在此之前，夏洛克悄然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 但当夏洛克也看到那位不速之客时，同样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诸位，好久不见啊。” 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在肃穆的墓园响起。 布鲁斯的瞳孔剧烈收缩，猛地转身。 那道身影——那个他亲眼看着消散于虚无的身影——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 艾尔文，死而复生了！ 所有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艾尔文看着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好笑地说：“好吧，先生们，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 转头看向夏洛克，艾尔文有些意外地说：“诶？夏洛克，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蝙蝠侠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像是堵着一块巨石，“你”他挤出一句，“艾尔文，你欠我们一个解释。” —— 河畔别墅，温暖的客厅壁炉前。 “事情就是这样。” 艾尔文摊了摊手，笑着对众人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成神了？！”布鲁斯面色古怪地问。 “是的，老实说，我吸收达克赛德的能量时，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能量和我的契合度有些过于高了。” “所以，和布鲁斯继承黑暗力量的流程差不多，我也算是继承了达克赛德的神格。” 说着，艾尔文伸出手来，在掌心凝结深红色的漩涡，展示给众人看。 “怪不得巴巴托斯在地狱死活找不到你，原来你一直都在人间。”蝙蝠侠长久以来如同被坚冰冻住的嘴角终于松动几分，微微上翘，有了几分笑意。 “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早来找我们？一定要等到过了这么多天才现身？”夏洛克不满地说，他对于艾尔文说破自己眼睛变红这事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因为这段时间，我在进行收尾工作。”艾尔文说。 原来，艾尔文之所以没有现身，是在忙着做善后工作。 达克赛德当初为了能赢，从各个世界拉来犯罪大师。虽然在艾尔文的暗中操作下，干掉了绝大多数混沌邪恶人士，只留下混沌中立乃至是混沌善良人士。 他们之所以能够好端端地呆在新的世界，全靠达克赛德的能量维持。 但达克赛德一死，再无能量来源保护他们留在伦敦。 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出现在这里，会被世界本能地排斥。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被时空乱流挤压而死。 作恶多端的人也就算了，但这些人都是被艾尔文筛选过的好人，也是为对抗达克赛德做过贡献的，艾尔文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 所以，这几天艾尔文别的什么也没干，一直在忙着把这些人一个个送回他们原来的世界。 别说抽出时间和蝙蝠侠他们打声招呼了，他甚至忙到连这个世界的土地都来不及踏上。 “那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感受，如果是因为我已经成神的话，还有企鹅人呢，他为什么也没有消失？”蝙蝠侠敏锐地捕捉到漏洞。 “因为你们是我邀请来的，而我代表的正是此方世界的意志，约等于是世界意识邀请的你们，当然不会排斥你们的存在了。” “原来如此。”蝙蝠侠点了点头。 “那么，莫里亚蒂呢？”夏洛克突然出声问。 “他？”听到这个名字，艾尔文有些怅然，随后说，“被我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类似于你的思维殿堂的地方，而我所做的，是莫里亚蒂关到伦敦塔里了。” “这样啊” 艾尔文无语，他看出了夏洛克眼神之中的遗憾之色，更是知道夏洛克这是担心今后的生活会变得无趣。 “哦对了，布鲁斯，等你回到伦敦，会有一份惊喜在韦恩庄园等着你。”艾尔文决定不去理会夏洛克，转而笑着对布鲁斯说。 “你指的是”布鲁斯的心脏开始砰砰地挑起来，有些口干舌燥。 “是的，布鲁斯，我答应过你的，不是吗？”艾尔文笑容温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