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水婷月》 第2164章 无风不起浪(下) 五日后,厉元朗奉命前往京城。 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接受纪委谈话。 郭启安的上报,纪委要按照流程受理,找当事人核实,就是流程之一。 另一个,莫巴利安的王子沃宁,亲自率领庞大的代表团访问,指名道姓要见厉元朗。 这是一次外事活动,厉元朗必须参加。 微妙的事情来了。 按理说,郭启安上报之前,应该专门找厉元朗了解情况。 然而,几天来,他却按兵不动。 直到厉元朗离开,向他报备,郭启安面都不露,只在电话里强调,希望厉元朗此行一切顺利。 人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自私性,在郭启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就是从这一时刻起,二人关系出现改变。 曾经一起联手,与罗谦周旋的默契,再也看不到了。 就在厉元朗启程前一刻,沈放打来电话,向他透露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失踪长达十来天的林溪怀教授,终于被找到。 他的身体非常虚弱,靠着强大的求生欲望,以及地下水源,他和他的助手硬是扛了这么多时日,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这可是最近以来,厉元朗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也让深处低谷的他,不至于彻底萎靡。 临走之前,厉元朗特意召开省政府常务会议,专门讨论教育厅修改过后的裁减代课教师方案。 新方案考虑到各方面因素,就连持反对意见的石美萱和金英子,也都没再坚持原有观点。 经过表决,形成一致意见,顺利通过,并很快实施。 厉元朗走时,王若勋和田泽专程陪他一起到了机场。 在会客室里,田泽眼见王若勋有话要单独和厉元朗说,知趣的离开,以便给二人留出说话空间。 王若勋开门见山,对于郭启安此种做法颇为不满。 也为厉元朗打抱不平。 他愤愤然的说:“我真不明白了,道听途说的捕风捉影,郭书记竟然当成事实,没找您了解情况,就向上面汇报,简直视同儿戏。” 厉元朗苦笑一声,感慨道:“人都会变的。若勋,这种话你跟我说说就好,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现如今的洛迁省,风起云涌,暗流攒动。郑令文升了副书记,在关于边口市处理冯青问题上,我会上的表态,让他记恨在心。” “给我找点麻烦,最好把我挤走,哪怕不能接替我,也要显示出他的能量。” 王若勋‘嘶’了一声,狐疑问:“这么说来,是郑令文背后捣鬼?” 厉元朗笑而不答,王若勋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话问的太幼稚,厉元朗已然挑明,问了反而多余。 “省长,您要反击,不能让郑令文以下犯上的行为得逞。” 厉元朗笑了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别想变成真的。若勋,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做好本职工作,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涉及的,莫要触碰。” 其实,厉元朗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背后没有郭启安支持,就是借郑令文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贸然找厉元朗的麻烦。 这次离开,厉元朗有个预感,或许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 他在洛迁省几个志同道合的部下里,最担心的就是王若勋了。 王若勋人品没得说,对自己也够忠诚。 只是他性格耿直,一旦遇到不平事,难免冲动。 自己在还好说,最起码能够起到提醒作用。 他不在洛迁,万一王若勋发牢骚,传到郭启安耳朵里,终究对王若勋不利。 “省长,您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叮嘱。” 祸从口出,王若勋自然清楚这一点,就看他能不能记住了。 一晃,厉元朗离开三天,郑令文对于厉元朗的行程了如指掌。 刚刚接完电话的他,心花怒放。 据得到的消息,厉元朗在纪委接受了两个多小时的谈话。 谈话内容他尚且不知,可他分析,应该对厉元朗不利。 放下话机,郑令文忍不住哼起一段京戏。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报告说,陈军陈副书记要见他。 此时的郑令文心情极佳,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端起水杯悠闲自在的晃了晃头,“他有没有急事,没有的话,就说我没时间。” 别看陈军搞来厉元朗的黑料,但郑令文并未因此而对他产生好感。 陈军这人太过势力,以前罗谦在任,他对罗谦百般讨好,极力献媚。 现在换成自己,又来巴结。 最让郑令文警惕的是,陈军胆敢搞厉元朗,保不齐哪天会针对自己。 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必须要防备。 而且,故意晾着他,郑令文要让陈军清楚记得,自己才是汉林市当家人,要以这种姿态展现在陈军面前,以强大地位和身份,使得他有所忌惮,不敢有任何冒犯想法。 在郑令文眼中,要把陈军当成圈养的一条狗。 听话了,就给一根骨头。 要是私藏二心,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 既打又拉,才是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手段。 秘书领命,很快返回,说陈副书记有件重要事情,要当面汇报。 见他这么说了,郑令文调整好坐姿,大手一挥,“让他五分钟之后过来。” 晾了陈军五分钟,这才让秘书领着,出现在郑令文办公室里。 一进来,郑令文低头看着文件,头不抬眼不睁,招呼也不打。 弄得陈军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大约过去十分钟,郑令文把手中的笔一放,双眼微微抬起,看了看陈军,慢悠悠说道:“你坐吧。” 得到郑令文的准许,陈军好似受到大赦一般,拖着发麻的双腿,在郑令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但也只坐了一半,身体挺直,目视对方。 “陈军同志,你来见我有什么急事?”郑令文目光犀利的问道。 陈军搓了搓双手,谈起他对汉林市党建工作的一些见解。 实际上,他是没话找话。 本以为,搞到厉元朗的黑料,让厉元朗陷入麻烦之中。 这件事情上,他是立了大功的。 论功行赏,倒不至于自己马上飞黄腾达,郑令文怎么也得对他赞论有加。 可一晃过去好几天,别说郑令文高看他一眼,连个照面机会都不给。 这使得陈军十分失望灰心。 思来想去,郑令文不搭理他,他可以主动登门拜见。 怎么说,人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或许没法屈尊找他。 因而,找了这么个由头,就是想从郑令文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信任。 谁知,陈军汇报一大堆,郑令文心不在焉。 不时低头在文件上圈来画去,当陈军提出问题时,郑令文却反而问他,“你说什么?” 陈军心里一百个不高兴,脸上不敢表现出来。 依旧挂着笑意,复述了刚才的问题。 “哦。”郑令文点了点头,说道:“党建工作一直由你负责,你看着办就行。今后,像这类事情,等我在市委办公时,你一并提出来,不用特地来省委向我汇报。” 说着,双手一摊,“你看我的工作量多大,既要照顾省委这边,还要兼顾汉林。你是我的副手,汉林市委那边你要多费心,不必什么事都问我的意见。”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甚至还有敲打意味。 等于告诫陈军,事事都找郑令文,还要你陈军做什么。 陈军尴尬的一笑,连连点头,表示他一定照办。 说了这么多,陈军还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郑令文见状,问他:“还有事?” 陈军忙说:“没、没有了。” “你请回吧,我还有要事处理。”郑令文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可是把陈军臊得不轻,感觉脸颊发热,耳朵火辣辣的。 但他仍然按捺住失落,站起来冲着郑令文微微躬身,“郑书记,您忙,我告辞。” 郑令文鼻子里“嗯”一声,陈军怀揣极度失望,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郑令文的一句话。 让本来浇灭的火焰,瞬间在陈军心中重新点燃。 第2165章 恶人自有恶报(上) “有些事儿,打个电话就能解决,也省得你两头跑了。” 郑令文甩出这么一句话,陈军听了,心里暖乎乎的。 字不在多,在于内容含义。 得到郑令文这句赞赏之语,陈军浑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原本佝偻的身体,立刻变得挺拔起来。 就连走路都带风声,双腿轻便有力。 长长的走廊,感觉几步就到了电梯间,一点都不费劲。 转眼又过去两日,这天下午,雷国杰的办公室,迎来简来意的拜访。 都是老熟人了,雷国杰亲自在门口迎接。 二人握手寒暄几句,雷国杰客气的将简来意让进沙发里坐下。 等秘书奉送上茶水退出后,简来意叹了口气,“厉省长离开快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他的话,说到雷国杰的心里。 没有外人,雷国杰深有感触的说道:“不瞒来意书记,我正在打听这方面消息。” “只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厉省长正陪着沃宁王储参观访问,看不出别的。” 简来意微微颔首,“我本想和厉省长联系,却不好在这种时候打搅他。其实我倒认为,厉省长没有问题,最多叫他过去了解情况而已。” 雷国杰递过去一支烟,给简来意点着,伴随渺渺升腾的烟雾,他颇有深意的说:“个别人心怀鬼胎,夸大其词,想要搞事情,正应了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而郭书记又偏听偏信,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厉省长,直接上报,使得厉省长陷入被动。” 既然雷国杰把话挑明了说,勾起简来意的不满。 顺着话题,也发表了他的感慨。 “厉省长到洛迁省工作两年了,励精图治,把全省各项工作理顺得有条不紊,做出来的成绩有目共睹。” “我想,上面全都看在眼里。何况,他和冷副总也没什么,就是单纯的熟人关系。想在厉省长男女问题上做文章,有人纯粹打错了算盘。” 雷国杰深有同感,“来意书记说得对,厉省长不贪不占,每天工作很晚。除了正常公务应酬之外,三点一线,纵然我们想要找他出来坐一坐,都很难。” “是啊。”简来意感触回应,“我从政三十年了,接触过的领导很多,像厉省长这样一门心思只想干工作、为老百姓做事的人,凤毛麟角。” “可偏偏有人打他的主意,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二人有来有回的说着话,嘴上不提名字,可心里都知道,他们说得那个人是谁。 也难怪他们义愤填膺,为厉元朗叫屈。 不管咋说,遇到一位好领导不容易。 上行下效,厉元朗公正廉洁,也带动简来意和雷国杰纷纷效仿,激起他们骨子里的正义感和责任心。 若是厉元朗真有个意外,这是他们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因而,借着聊天机会,发点牢骚,也是人之常情。 聊了半个小时,二人意犹未尽。 相约晚上下班后,叫上王若勋、祁仲模和田泽,找个地方畅饮一番。 雷国杰提议道:“要不通知初部长一声,上次在小组会上,初部长可是挺维护厉省长的。” “我看可以。”简来意点头应允,“初部长和厉省长是老同事了,有过两次合作。据说,初部长调入体总,还是厉省长的意思呢。” “这样吧,地方我定,通知的事,就有劳你雷部长了。” 雷国杰呵呵一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说定了,晚上见。” 于是,简来意起身告辞。 雷国杰正要送他,简来意的私人手机突然响起。 一看号码,却是祁仲模,不免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是仲模。” 当着雷国杰的面,简来意接听后,将手机贴在耳边,半开玩笑的说:“仲模,我和雷部长正念叨你呢,你的电话就打来了,你真是不抗念叨。” 不知祁仲模那边说些什么,简来意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并冲着话筒质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半夜……”简来意要求道:“仲模,所有监控视频一定要保管好,不要给任何人。另外,受害者那边,你们也要采取保护措施,以免出现意外。” 吩咐完,简来意站在原地直发愣。 雷国杰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方便说吗?” “简直无法无天!” 简来意怒气冲冲,面沉似水。 雷国杰将他重新邀请坐下,等简来意心情平静下来,才把事情娓娓道出。 昨天夜里十二点四十分。 在汉林市一十字路口,一辆黑色兰博基尼,以近两百迈的速度狂奔,将一对过横道的情侣撞飞。 男子当场死亡,女的正在重症监护室,尚未脱离危险。 而撞人后的肇事司机,看都没看,直接驾车逃逸。 警方根据监控,很快锁定犯罪嫌疑人。 该嫌疑人名叫陈飞远,今年二十二岁,大三学生。 而且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汉林市委副书记陈军的儿子。 事情发生后,汉林市警方迅速将此事报告给陈军。 可让人不解的是,一个叫小林的男子,竟然主动投案自首,愣说开车的是他,并对此供认不讳。 简来意气鼓鼓说:“监控视频都显示,车里坐着的除了陈飞远之外,只有一名女孩,根本没有小林的影子。” “这个陈军胆大妄为,竟人别人顶罪,无法无天。” 雷国杰一听,同样大吃一惊。 堂堂的汉林市委副书记,在法律和亲情面前迷失自己,公然造假。 紧张的提醒道:“来意书记,监控视频非常重要,万一被陈军方面掌握,有可能销毁证据。” “我知道。”简来意说:“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提醒了仲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住视频录像,这可是铁证。” “我要马上回纪委,雷部长,你也要时刻关注网络上的信息,这么严重的肇事逃逸案,我估计网上很快就会有反应。” “不见得。”雷国杰轻轻摇了摇头,“陈军有可能封锁消息,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策略。” 简来意迅速站起来,正打算要走,却被雷国杰叫住,轻声问他,“这事要不要向郭书记汇报?” 简来意刚走两步,稍稍回身看了看雷国杰,“先看一看吧,看事情进展再定。” “我还有个想法,用不用告知厉省长。” 雷国杰思索片刻,给出建议,“还是不要打搅厉省长为好,他人在外地,不参与才是最好选择。” “真想让他知道,我觉得那是郭书记的事,你说呢?”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陈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走来走去。 面前的儿子陈飞远直溜溜跪在他眼前,左脸上五个手指印子十分醒目。 陈军早有没心思教训他了。 当务之急是把儿子摘出来,免遭牢狱之灾。 汉林市委副秘书长黄旭东,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进来。 看了看眼前景象,把陈军叫到一边,不等他开口,陈军主动问:“市局那边是怎样态度?” 黄旭东面露难色,“陈书记,事情不好办。鲁副市长说,事发现场的所有监控视频显示,开车的就是小飞,压根不是小林。” 陈军眉头一皱,气哄哄说:“这个鲁万千,我已经向他打过招呼了,把所有监控视频弄来,他也答应了,怎么突然变卦了。” 黄旭东连忙解释,“不是鲁副市长的原因,省厅先下手,已经将视频调走。鲁副市长的意思,希望您摆平祁副省长,这事他没法插手。” 嘶…… 陈军倒吸一口凉气。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祁仲模先他一步,拿走监控视频。 这东西一旦亮相,儿子肇事逃逸的罪责,无从改变。 不由得心生寒意,感觉他还是想简单了。 第2166章 恶人自有恶报(下) 陈军着急灭火,难免昏招频出。 就拿监控视频来说,这是汇入国内联网的专用系统。 纵然他拿走原有拷贝,仍然保留在系统中。 除非在终端设备里动手脚,才能彻底删除。 但留下的痕迹,专业技术人员还是可以有迹可循,恢复出来。 祁仲模自然懂得其中奥妙。 他先下一步的操作,无非是给陈军释放出一个假信号。 由此让陈军感觉事态严重,自乱阵脚。 陈军越是急,祁仲模反而稳如泰山。 他擎等着陈军主动找上门来,那时候,就有许多可操控的空间,能够让陈军自投罗网,抓他个现行。 在当晚的聚会中,祁仲模首先透露一条重要讯息。 自从厉元朗被人无中生有,弄到京城接受谈话之际,祁仲模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出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目的是搞垮厉元朗,哪怕不能将其拉下马,也要彻底恶心一下。 初宁出言爽快,当即把矛头对准了郑令文。 自然,她的话引起在场众人的共鸣。 反正在座也没外人,囊获厉元朗在洛迁省的主要班底。 说句直截了当的话,这些人全是被厉元朗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义无反顾的跟随他。 厉元朗倒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况且,厉元朗忠肝义胆,嫉恶如仇。 他看不惯的人和事,这几个人同样没有好感。 所以说,没征得厉元朗同意,自发组成铁杆联盟,面对郑令文一伙的步步紧逼,他们势必要做出反击。 给厉元朗讨个公道,也为自己在洛迁省的前景,打出一片广阔天地。 祁仲模借这个话题,继续深入分析。 结合他的调查,完全可以肯定,就是陈军搞的鬼。 郑令文有没有指使,目前尚未有线索,但陈军是罪魁祸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听完祁仲模的话,王若勋拍案而起,愤然说道:“这个陈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他儿子犯事,他还找别人顶罪,本身就有问题。” 简来意接过话茬,缓缓说:“陈飞远肇事逃逸,已经是铁证。不过,他一个大二学生,驾驶几百万的豪车,以两百码的速度狂飙,车子从何而来?” 雷国杰对此非常赞同,并说:“看视频中陈飞远摇摇晃晃的模样,我深度怀疑,他不是醉驾就是毒驾。” “雷部长分析的有道理。”田泽顺着雷国杰的话,做了深入假设,他说:“这起交通事故,造成一死一重伤,陈飞远还逃逸,本身影响巨大。” “只是,现在网络上一丁点这方面的消息没有。我估计,陈军指定做了消息封锁。” 雷国杰则说:“不是估计,是铁定事实。我指示部里调查,已然找到汉林市委宣传部封锁消息的痕迹,并整理出来。” “种种迹象显示,陈军为了儿子逃脱罪责,真是豁出去了,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祁仲模微微颔首,简来意问他,“当事人家属那边,有什么动向?” 祁仲模回答,“事发第一时间,有人赶到医院,提出私了。条件给的相当优越,只要家属不声张、不追究,什么都可以谈。” “还当场拿出三百万的银行卡,说是惊吓费,至于伤者治疗费用,他们全部负担。” “好大的手笔,三百万说给就给,还是先期赔偿。”王若勋冷哼一声,“三百万,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了。要是我们不介入,指不定家属就范,同意他们的要求。” “若勋省长说得在理。”祁仲模同意的说:“死伤者家属中,绝大多数都有这种想法。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下去。” “金钱面前,利益是最大的催化剂,谁都想在这件事上面,给自己争取一份好处。” “幸亏来意书记有先见之明,我们已经将家属们暗中安置起来,让陈军找不到他们。这样一来,他更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初宁作为这张桌子上的唯一女人,以女人的细丝缜密,提出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她铿锵有力的说道:“我初来乍到,对洛迁的情况了解不多。可经过这些日子接触,我发现郭书记明显倾向于郑副书记。” “若是郑副书记出手相帮的话,郭书记偏听偏信,事情可就复杂了。” 王若勋鼻子里“哼”了一下,面色阴沉的说:“我们只要把各种证据拿到手,摆在郭书记面前,他再怎么偏袒郑令文,也是徒劳。” “何况,为了一个陈军,郭书记岂肯冒险?” 简来意长吁一声,感慨道:“我就怕关键时刻,郑令文来一个舍卒保帅,舍弃陈军,他置身事外。” 这句“舍卒保帅”,让在场众人全都陷入失望之中。 是啊,以郑令文的性格,不是做不出来。 反正陈军不是他的左膀右臂,丢了就丢了,他也失去不了什么。 再者,陈军痛恨厉元朗,认为他在决定汉林市长人选上,极力推荐吕世春,本身就是诬陷厉元朗最好的借口。 由此,郑令文两头有抓手,谁也不能拿他怎样。 除非…… 陈军手里有对郑令文不利的东西。 简来意的分析,使得陷入死胡同的悲观情绪,有了起死回生的着燃点。 就在大家为厉元朗讨公道,而热烈讨论之时。 远在京城的厉元朗,却出席了一次特殊聚会。 陪同沃宁参观完毕,完成白天的外事活动后,厉元朗刚回到洛迁省驻京办,就接到妻子白晴打来的电话。 问他在哪里。 厉元朗如实相告,白晴却笑说:“我给你发个定位,速来见我。” 厉元朗顿时一怔,“你在京城?什么时候来的?” “别问那么多了,见面再聊。” 十几分钟后,厉元朗通知王丛,他要出去一会儿。 没有使用驻京办的车,刚走出大门,就见一辆黑色商务车徐徐驶来。 开车的是春菊,招手示意厉元朗上车。 路上,厉元朗从春菊那里得知,白晴来了不到半个小时,等于刚到地方,就联系了他。 春菊不知白晴突然来京城的目的,厉元朗清楚他这位妻子的行事风格,也就没多问。 商务车东拐西拐,穿过好几条大街,最后竟然驶进一处小区。 一看四周环境,无不透出高档。 春菊领着厉元朗走进去,坐电梯到了十六楼。 在1601室门前停下,早有一名五十左右岁的女子等在门口。 厉元朗进来,白晴抱着胳膊笑眯眯迎上前,指了指宽敞且又装修精美的客厅,问道:“这里怎么样?” 厉元朗背着手转了转,这是个三室双卫,目测最起码有一百四、五十平米。 所有物品一应俱全。 参观完,厉元朗回头问白晴,“你买的?” “从买到装修,差不多一个月了。”白晴引着厉元朗来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指了指远处,介绍说:“那一片建筑,就是华清大学。” 厉元朗顿时明白白晴买房的用意了。 这是给谷雨准备的。 房子距离谷雨所在大学,不过一百多米。 步行也就几分钟。 白晴的一片心意,厉元朗自然心领。 可他却觉得,多此一举。 他的本意,是让谷雨充分融入大学生活,不搞特殊,要和普通学生一样,在四年大学生涯中,培养出一颗平常心。 可白晴也是好意,用她的话说,谷雨离开楚中,难免想家。 在这里给他安排一个家,还有这位张妈照顾,省得厉元朗担心。 况且,若是厉元朗有私事来京城,也有个落脚点。 另外,她买房的事情,提前和郑海欣做了沟通。 郑海欣非常支持。 厉元朗苦笑的直摇头,“你都通知海欣了,唯独瞒着我,是怕我不同意吗?” “是,也不全是。”白晴笑说:“主要想给你一个惊喜,也是谷雨考上名牌大学的奖励。” “他从小经历过太多的苦楚,现在是应该享受生活了。谷雨对这里很喜欢,可他告诉我,他不会常住,偶尔住一住还行,害怕住多了,睡不习惯学校的硬床了。” 到底是我厉元朗的儿子,厉元朗心说,和他爹一样,善于吃苦,不喜欢享受。 聊了一会儿,白晴突然话锋一转,质问道:“你和你那位红颜知己的事,上面是怎么说的?” 第2167章 高端酒局(上) “还能怎么说,子虚乌有的事,纯粹有人故意诬陷,往我身上泼脏水。” 一提这事,厉元朗就怒火中烧。 “知道是谁背后搞的鬼吗?”白晴又问。 厉元朗冷笑道:“跑不出郑令文,不是他指使,也是他的人做的。” 白晴默不作声,低头在寻思什么。 她的反常举动,倒是让厉元朗看不懂了。 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白晴幽怨的叹了口气,仰起脸来望向厉元朗,十分认真的说:“你发现没有,自从你到洛迁省以来,并非一帆风顺,总是磕磕绊绊的。” “是,你和盛秘书私交不错,关键时刻,他也能给你提供有价值的建议,但这些远远不够,我觉得你还欠缺东西。” 厉元朗微微蹙眉,“欠缺东西?什么意思?” 白晴伸出两根手指,道出两个字,“人脉。” 她进一步解释道:“我说的人脉,不是有没有人支持你,而是这种支持的力度,可大也可小。” “诚然,盛秘书代表谁,我们心知肚明。可一旦遇到棘手难缠的时候,往往支持度会有所松懈。” “就拿这次事情来说,一封举报信,而且信的内容经不起推敲。压根没必要把你叫来,让你当面解释清楚。” “你想想,连我都不信的事情,别人怎么可能相信?” “然而,恰恰不应该发生的,却真实的发生了,说明什么?” “你从政这么多年了,事关重大决策前,往往要讲究个平衡。为了你,人家值不值得和别人撕破脸?” “而且,你在人家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说白了,对你的信任程度有没有那么高?这些都是未知数。” “正所谓,不能将鸡蛋装在同一个篮子里。我专门从楚中飞来,可不是简简单单让你我看给谷雨准备的房子,我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帮你拓宽人脉。” 厉元朗被妻子一席话,说得云里雾里。 一时恍惚,搞不清楚白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晚上七点,我带你去参加个私人聚会。至于参加人的身份,我卖个关子,暂时不告诉你。” “你要记住,去的时候,少说话多听。别看你是省长,可在这些人面前,你只把自己当作一个乡下干部就是了。” 一听白晴这么说,厉元朗顿时有所醒悟。 他心里大约有个谱,却没挑明。 坐的还是那辆商务车,春菊驾驶。 厉元朗和白晴坐在后座。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仿佛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车子在二环路上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一处深宅大院门口。 一下车,厉元朗对眼前情形熟悉。 以前谷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住的就是这种房子。 看似不起眼,却蕴含着很大信息量。 门口有人把守,一见白晴,马上收起原本严肃的脸。 客气的冲白晴打起招呼,“三姐,您来了,请进。” 这人说话同时,还不忘瞄了瞄厉元朗。 白晴见怪不怪,问道:“都谁来了?” 这人连忙接话,“基本都到了,您是最后一个。” 白晴微微点头,迈步同时,手不由自主的挽住厉元朗的胳膊。 这一举动,分明彰显她和厉元朗关系亲密。 穿过三重院落,夫妻二人走进正房。 老远看见,房子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一进来,白晴熟练的拐向左边房间。 只见房间里热闹非凡,椅子上坐了六个人。 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大家谈笑风生,烟雾缭绕间,厉元朗赫然看到端坐正中的一名男子。 头发乌黑锃亮,脸色红扑扑的散发光泽。 别看满面红光,厉元朗猜测,他比自己年龄大,有可能超过白晴。 众人一看白晴到来,纷纷打起招呼,不是叫三姐,就是叫三妹。 目光还不约而同落在厉元朗身上。 特别是那名中年男子,眼神中透露出威严和难以捉摸的深邃,以及神秘感。 “力哥,路上堵车,来晚了。” 白晴微微躬身,对端坐于正位的男子,表达出歉意。 力哥没接这茬,反而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起厉元朗。 从在座每个人的表情里,厉元朗已然感觉到,自己的突然亮相,远远超出众人意料。 最主要的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惊讶之余,似乎传递出不受欢迎的味道。 力哥当即挥了挥手,微笑着说:“来的都是客,不管是谁,我们都欢迎。” 随即,将目光看向白晴,“三妹,妹夫第一次来,不熟悉。你挨个介绍介绍,免得今后大家若见面了,彼此不熟悉。” 力哥发话了,白晴大方的拉着厉元朗,从最近一位开始,非常详细的介绍给厉元朗认识。 没说他们的名头,但是,从这几个人的姓氏中,厉元朗已经感受出每个人的来路了。 果然各个大有来头。 哪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绝对让人头皮发麻的存在。 介绍到力哥的时候,白晴却戛然而止。 显然,力哥也不愿意道出他的真实身份。 介绍完一圈,白晴和厉元朗纷纷落座。 遵循妻子嘱托,厉元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保持着平和心态,喝着甘甜的茶水。 厉元朗的加入,随着时间长了,大家聊天话题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聊天内容则没什么营养,不是养生,便是游玩,再不就是古玩收藏之类。 一点提不起兴趣。 聊了好一阵,有人进来,趴在力哥耳边嘀咕几句。 力哥把雪茄一放,起身对大家说:“饭都准备好了,诸位就坐吧。” 说着,他第一个走出去,进入对面房间里。 和原来那间装修风格类似,全是古色古香。 一张硕大圆桌,摆了八把椅子。 这种圆桌的就坐方式,主位正对门口,末位则是背对着房门。 力哥当仁不让坐在主位上,其余众人也都找到自己位置。 白晴本来是坐在力哥右边的,但考虑到厉元朗,特意坐在临近末尾的椅子上,方便她和厉元朗挨着。 一道道精美菜肴端上桌,很快铺满。 光看菜肴样式,厉元朗立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按说,以他现有身份,是见过大世面的。 目测菜肴,无论摆盘还是雕工,绝对不是一般厨师做得出来。 由此推断,这些菜,从食材到加工,再到制作,定然是特殊渠道精挑细选而来。 另外,从在座每个人穿戴打扮上,更加突出身份特殊化。 表面看,没什么特别。 可仔细观察,每人的衣服都没牌子。 也就是说,他们穿的都是私人定制。 从制作大师那里预定,主打的就是值此一件。 要是有第二个人传出同款,那么,制作方要付出巨额赔偿。 这六个人,各个来头不小,真要是惹了他们,就不单单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问题了。 力哥也不问每人意见,一个眼神过去,服务人员立刻给每人面前的醒酒器里,倒上白酒。 就连白晴都不例外。 随后,厉元朗有样学样,自顾将醒酒器里的白酒,倒入小杯里。 力哥看了看,慢吞吞举杯说:“大家都倒上酒了,我说几句。” “好长时间没和大家伙聚了,不是你忙就是他忙,凑在一起实在难得。” “这杯酒,大家干了。”说着,还特意看了看厉元朗,“妹夫,你头一次来,可适当掌握。” 白晴笑眯眯接话,“力哥,我们可不搞特殊。老公,咱们一起敬大家。” 厉元朗本打算站起来,却被白晴在桌底下轻轻碰了一下脚尖。 只好坐在原地,双手举杯,向在座每个人做了个敬酒动作。 一仰脖,一饮而尽。 “痛快。”力哥面带笑容,跟着也喝光杯中的白酒。 一股火辣辣感觉,瞬间钻入口腔,进到肚子里。 厉元朗没少喝酒,马上尝出这酒的特殊之处。 更加深信,白晴冒着风险带他参加这种高端酒局的意义所在。 只是,他心中仍然有个疑问。 力哥,到底什么来头? 大家为何恭敬他? 第2168章 高端酒局(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酒精刺激下,在座众人说话口气,也没先前的警惕,逐渐放得开了。 只是,大家聊的话题有所变化,更多聊生意。 要说厉元朗这些年,没少和商人打交道。 大的小的,知名的不知名,甚至享誉国内外的大企业,他都有过接触。 感觉商人除了自身利益之外,浑身大多充满铜臭味。 也难怪,在商言商,商人本质就是追逐利益最大化。 因为他们就是靠这个活着。 不过,和在座这几位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谈生意从不谈钱,不像有些商人那样,张嘴闭嘴就是几千万、几亿,甚至十几亿的大买卖。 而这几个,却只谈领域。 厉元朗大开眼界,遵从妻子的交待,厉元朗从始至终没插一句话。 一直只带眼睛和耳朵,把嘴闭的严实。 就连表情也没任何变化,始终如一的平静如水。 而且,厉元朗用眼角余光偷瞄,力哥不经意间,也在暗中观察他。 包括他的一举一动,力哥尽收眼底。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再好的氛围,终究有散席的那一刻。 当众人从酒桌上撤下,并没马上离开。 而是从正房移步到厢房,说是喝茶聊天,实则是,要玩一会儿。 所谓的玩,包括麻将、扑克等一应玩耍类节目。 厉元朗会玩这些,可随着身份越来越高,渐渐地,早已远离这种娱乐项目。 除非有闲工夫,顶多玩会象棋或者围棋,权当健脑消遣。 所以说,当其他人走向厢房时候,厉元朗眼神示意老婆,他对此乏味,想先行离开。 白晴自然读懂老公的想法,走到力哥跟前,小声交流一番。 力哥善解人意,微笑着点头同意。 然而这时,有人过来,趴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力哥顿时一愣,打发走手下,招呼其他人先去。 最后走到厉元朗夫妻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廉明宇到了,你们是否……” 显然,力哥提醒,厉元朗要躲避一下,免得和廉明宇撞见。 按说,以厉元朗和廉明宇的私交关系,见一见面没什么不好。 可厉元朗仔细一琢磨,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廉明宇突然造访,肯定有急事要见力哥。 假如廉明宇在这种场合看见厉元朗,在廉明宇看来,难免不舒服。 会对厉元朗产生误会,容易出裂痕。 并且,厉元朗从力哥的反应猜测,力哥和廉明宇不是一个圈子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圈子,圈子里的人,大都志同道合,脾气秉性相近,凑在一起,彼此也能相互照应。 而廉明宇又是不请自到,从厉元朗迈进这里开始,没有任何人提到过他。 以上两点,使得厉元朗更加确信他的判断了。 听人劝终究没有错。 于是,厉元朗和白晴走向另一侧厢房里。 这是个小型会客厅,铺着厚厚的地毯,摆放整齐的沙发。 空调温度适中,还有泡好的温茶,以及解暑的西瓜等水果。 只有他们夫妻两个。 二人落座后,厉元朗默不作声。 倒是白晴问他,“感觉怎样?” 厉元朗不说话,他担心这里的安全性是否私密。 祸从口出,这种高端酒局,该想的要想,不该想的,也要有防备。 白晴微微一笑,“不用那么敏感,这种卑鄙伎俩,力哥是不会做的,也用不着去做。” 从白晴挑起的话头,厉元朗终于将内心的疑问和盘托出。 “力哥嘛……”白晴稍作停顿,“他的身份背景并不是很强大,但这些年来,他极力维护每个人利益,也愿意为大家出头,很有大哥风范。” “所以,大家遇到各类问题,都喜欢找他。帮着出主意也好,摆平也罢,但凡力哥答应的事,从来没掉过链子。”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把他当作最信任的依靠。” 说着,白晴拍了拍厉元朗的手背,温柔说道:“老公,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带你到力哥这里来,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你太小瞧我的气度了。”厉元朗回应说:“我知道你的人脉很广,圈子也多。先前让我认识你的干姊妹,已经让我拓展思路,了解到你们圈子的规矩。” “我以前以为,那些干姊妹是你圈子的顶级了,没想到,还有比他们还硬实的人物。” “不过有一点,我还没搞清楚。今晚带我过来,仅仅是与力哥他们相识?” 白晴轻微摇了摇头,“相识只是第一步,我要给你搭建这个平台,慢慢地让大家接受你。” “老公,你别看他们是生意人,政治方面,也有涉猎。自古,政商难以分开。” “这两项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商成全了政,政也会迁就商。就说你吧,你的政绩往往和经济发展挂钩。经济好了,老白姓生活水平提高了,你的风评自然会好。” “如此一来,你的前景定然宽广。” “其实,把你拉进这个圈子,我比较踌躇。倒不是不想让你进来,而是什么时候,才是关键。” “毫不隐瞒的说,力哥是我最后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亮出的。” “老公,你到洛迁工作两年了,以你之前一步一个台阶的晋升速度,早应该离开现有岗位,更上一层楼。” “可我发现,你目前大有停滞不前的迹象。哪怕你在洛迁做的再好,前景并不乐观。” “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越是更高位置,竞争越激烈。这种竞争的淘汰率非常之高,高的简直颠覆认知。” “诚然,以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具备书记角色。可是为什么总在省长一位上徘徊不前呢?” “还是老生常谈的那句老话,终究在最后一脚的时候,欠缺人脉。” “感觉你有盛良醒,有王占宏,但是远远不够。就说王占宏吧,他是你妹夫的二叔,不是你的叔叔。” “若放在王松身上,王占宏肯定出力。换做是你,则另当别论。你应该猜到,我介绍这几个人的名字时,大约知道是谁家的人了。” “之所以他们在各自领域混得风生水起,还不是血缘关系确定吗?千万别小看这些,血缘决定了家族荣誉。” “拿我来说,我要是个男人,走仕途肯定是我第一选项。我们家的人你清楚,我弟弟不在了,即使在,以他的头脑,压根不行。” “而陆涛对仕途有天然的抵触情绪,他的性子偏弱,耳根子又软,拿不定主意。” “陆霜倒是比陆涛强一点,可她是女人。女人思路狭窄,看待问题角度也不大气。” “再者说,以目前现有的政治生态,女人上升空间有限,很难成大器。” “爸爸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叮嘱你,让你照顾好这个家,维护兄弟姊妹的关系。” “他把这个家交到你的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爸爸的选择没错,他看中你的人品、你的坚毅,你始终如一的正直正派。” “只是现在你遇到瓶颈,遇到困境。一个副书记,竟然敢对你有所图谋,说明你的地位在下降。” “他们今天敢公然挑战你的权威,明天就敢对你下更大的黑手。因而,我打出这张王牌,目的就是通过你和力哥的深入接触,驳得他的好感,慢慢让他信任你。”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要是到了这层关系,你再有难处,只要力哥肯帮忙,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白晴这番话说得直白,也是句句说到厉元朗心里。 的确,从冷樱花这件事上,厉元朗第一个就猜到和郑令文有关。 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 如今的郑令文,再也不是原来那个郑部长了。 随着地位提升,不可避免的会出现膨胀心理,以及巨大野心。 搞垮厉元朗,对郑令文百利无一害。 即便他不能接替厉元朗,把他弄走,自己就少了一个对头。 身后有郭启安的鼎立支持,日后在洛迁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该有多么惬意。 厉元朗坐在沙发里,沉默不语。 回味着白晴的话,心中片片涟漪。 就在这会儿,门被推开,力哥信步进来。 第2169章 高端酒局(下) 力哥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变化。 他和廉明宇见面时间不长,也就十几分钟。 这么短,说明谈话内容直截了当,只谈精髓。 厉元朗自然不会多嘴打听,力哥想要让自己知道,自然会说。 “你们吃水果。”力哥坐下后,发觉桌上的东西纹丝未动,连茶水都是满的,便象征性的客气一声。 厉元朗和白晴二人重新落座。 看架势,力哥似乎有话要说。 “厉省长……”这是力哥头一次称呼厉元朗的官衔。 表明,接下来所说内容,恐怕要无限深入了。 “西原省的书记到站,廉明宇接替该位置基本板上钉钉。” 力哥神色严肃,语气冷峻。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透露出,廉明宇火急火燎找力哥的目的。 知会一声也好,有事相求也罢。 反而更加印证出,力哥不同凡响的超能量。 只是厉元朗心里犯嘀咕,西原省和洛迁相距十万八千里,廉明宇出任书记,貌似和自己搭不上关系。 力哥传递出这个信息,应该看在自己和廉明宇关系不错的份上。 于是顺势接过话茬,由衷感慨,“明宇去西原也有两年多了,各方面条件都已成熟,出任书记顺理成章。” 力哥微微晃了晃头,“厉省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本来,有些话我不应该说。三妹在这儿,我也明白三妹带你来的想法。” “你在洛迁省的这些日子,事情没少做,成绩有目共睹。但是……” 说到这里,力哥故意卖了个关子。 白晴看穿力哥的意图,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支雪茄。 力哥抽烟,却只抽雪茄,是从国外空运过来,专门为他制作而成。 小小的一根雪茄,别谈价值,就说这种专属制作,别人是没机会享用为他量身定做的独特口味。 要么说,有钱有地位的人,凸显出来与之相匹配的方式,就是,他用的东西,别人用不到。 花多少钱,也买不来。 记得厉元朗刚见白晴的时候,白晴抽的香烟,又细又长,味道芳香,柔和不呛嗓子。 一问才知道,是科研部门使用多种烟叶,加入特殊香料研制而成。 能够抽到这种香烟的人,屈指可数。 最重要的是,市面上压根没有,更谈不上流通了。 言归正传。 白晴熟练的剪好雪茄,给力哥点燃。 力哥欣然享受雪茄独特口味,似乎能让他的大脑快速变得清爽,更有精气神。 一阵喷云吐雾,力哥舒坦的长呼一口气,慢条斯理的继续刚才话题。 “厉省长,你迟滞不前,是不是感觉有人故意压着你?三妹,你也有这种想法吧?” 不等厉元朗开口,白晴抢话道:“肯定有。元朗活没少干,事没少做,洛迁的经济,在他的领导下,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理解的是,不提拔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人背地里搞鬼,硬生生诬陷他乱搞男女关系。很明显,纯属无中生有,经不起推敲。” “然而,却把他叫过来,接受组织问询。力哥,你给评个理,这对元朗公平吗?” 面对白晴咄咄逼人的架势,力哥不急不躁,依旧保持乐呵呵心态,眯起双眼,看着激动的白晴。 自己的老婆,厉元朗心知肚明。 白晴发牢骚,为丈夫打抱不平,恰恰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要是厉元朗自己说,力度和影响力会大打折扣。 通过妻子之口讲出来,才会引起力哥的重视,也会直言不讳的表达他的看法。 “洛迁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们那个郭书记,怎么评价他呢?立场飘忽不定。” “在大是大非面前,犹豫不决。的确,他原来的资源失势,导致他谨小慎微,担心得罪这个,又怕那个不高兴。” “往往在决断的关键时刻,非常容易掉链子。没办法,他自知力量不行,为了保全自身,只能忍辱负重。” “只是,他后来通过特殊渠道,攀附上关系,由此彻底放飞自我。想必我说的这些,厉省长应该深有体会。” “还有个内部消息,不妨向你们透露一二。罗谦调走,但支持他的人并没放弃洛迁省,郭启安恰好成为最理想的代言人。” “如此维护他,就是不想丢掉洛迁这块地方。” “厉省长,我知道你和盛秘书关系很好,但有些时候,上面处理情况时,要考虑多重因素。” “往往要让各方面都能接受,就会牺牲个别人的利益。而你这一次,便是例证。” “其实,谁都看出来,有人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这事,根本不存在。但把你叫来接受质询,不是真要处理你,而是做给某些反对你的人看的。” “说句直白的话,你真有问题,人家早就秘密展开调查,哪有闲情逸致问你话呢?” “等把证据落实,找你的时候,就是抓你。所有不利证据摆在你面前,让你无话可说,无理可辨。” “我跟你讲这些,是要你明白一个道理。你裹足不前的原因,不在于背后搞你的这股势力,而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 厉元朗和白晴四目相对,全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疑惑。 这次,力哥也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的单刀直入,爆出这人的名字。 廉明宇! 刚开始,厉元朗还迷惑不解。 瞬间,之前的一个话题,窜入他的脑海中。 他恍然大悟。 “力哥,您说的是……” “对。”力哥深深点了点头,“我告诉你廉明宇就要出任西原省的书记,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另有所指。” “这两年,你和廉明宇并驾齐驱,全都在省长位置徘徊。你若是先他一步,过早迈入书记行列,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是女婿,人家是儿子,本身就有差距。再者,有一说一,毕竟白晴父亲不在了。” “说句难听点的话,她爸爸只要在世,哪怕只剩下一口气,肯定和现在不一样。” “别说你们郭书记,就是再往上一点,包括王占宏,对你绝对不是现在态度。” 随即,力哥将眼神瞟向白晴,“三妹,我这么说,可不是对陆叔叔不敬,我说的是事实。” “没事,我不介意,你接着说。” 白晴理解的说道。 “我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力哥继续侃侃而谈起来。 “和你相比,廉明宇的优势在于,他比你年轻,还不到五十岁。这是他的优势,也是劣势。” “这个岁数执掌一个省,难免压力巨大,他必须要干好,要干出成绩。” “不妨向你们透露一点,明宇找我的另一目的,希望我帮他摆平西原省本土势力。” “任何地方,都有本土派,这是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 “这种势力,别看官职不大,但影响力很大,一呼百应,同心协力。” “而且,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从最基层做起,经过多年锻炼,才能培养出一批绝对忠诚的追随者。” “一点连一线,最终形成一股庞大势力。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外来的干部,经书可就难念了。” “别看廉明宇在西原工作两年多,至今都备受这方面困扰。想来你厉省长,估计也有同感吧。” 厉元朗回味着力哥这番话,好像他在洛迁省,尚不存在这个问题。 因为本土派的代表之一,原任常务副省长吴超林,已经和铁窗结伴,根本构不成威胁。 倒是郭启安,才是最难啃的那块骨头。 但他并未反驳,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力哥以为自己的话,说到厉元朗的心里,便继续他的分析。 “看着吧,廉明宇出任书记那一天,扶正你也就为期不远了。不过,这里面需要一个切入点。” 刚听到力哥的话,厉元朗为之一振,就连白晴的双眼都在放光。 可是,力哥所说的“切入点”,却使得夫妻二人再次陷进重重迷雾之中。 切入点是什么,引起他们极大好奇。 第2170章 不对等的暗中较量 力哥笑而不语,气氛一下子被他衬托到了满是疑惑之中。 有些话,没必要说得太透彻。 点到为止,方显过人之处。 时间不早,厉元朗准备告辞。 可白晴示意他先走,貌似有的话,她要单独和力哥探讨。 厉元朗领会,和力哥打了声招呼,离开会客厅。 先行坐进车里,摆弄起手机。 从走进力哥家那一刻起,手机就没信号。 说明已经被屏蔽了。 直到这会儿,仍旧处于不好使状态。 这期间,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毕竟他还在省长位置,随时掌握动态,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也好有应对措施。 由于妻子还在里面,厉元朗只得干坐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白晴才从大门里出来。 坐进车里后,春菊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这条胡同。 拐进街上,汇入车流,再看手机,总算有信号了。 至于白晴和力哥说些什么,厉元朗没问,白晴也没主动提起。 夫妻二人各自想着心事。 这时候,厉元朗拿起手机,联系上王丛。 本意知会他,今晚不回去住了。 谁知,王丛语气紧张的说:“省长,省里发生一件大事。确切的说,是汉林市委副书记陈军有事了……” 于是乎,王丛将陈军儿子陈飞远超速行驶,发生车祸,撞飞一对情侣,致一死一伤,包括陈军护犊心切,找人顶罪等一系列过程,一五一十告诉给厉元朗。 并且,也透露出,由简来意召集,厉元朗在洛迁省班底的主要成员,达成一致意见,势必要将陈军拉下马。 现在的情况是,省厅以及省纪委,已经掌握到陈飞远以及陈军的罪证。 简来意直接向郭启安做了汇报。 郭启安暂时没有予以答复。 这条消息太过炸裂,厉元朗的神经顿时绷紧起来。 当着妻子的面,拨通简来意的手机,询问详细情况。 “厉省长,我们本来不打算让您搅进来,既然您知道了,我也不瞒您。” 简来意如实禀告,陈军就是操控厉元朗和冷樱花男女绯闻的幕后推手。 为了帮助郑令文打压,胡编乱造了这一切。 恰好他的宝贝儿子不争气,酒后驾车,在市区狂飙两百迈。 闯红灯撞人,造成一死一伤的严重后果不说,还驾车逃逸。 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么。 目前,所有证据全部呈交给郭启安,就等着他做最后决定了。 只是,简来意有些气馁的说:“厉省长,郭书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据说,郑副书记找过他,替陈军说情。” “我刚刚得到消息,陈军已经亲自带着他儿子投案自首,并准备立刻找死伤者家属谈赔偿事宜。” “厉省长,恕我直言。如果案发后,他能第一时间这么做,无可厚非,表明他坚持原则,大义灭亲。” “然而,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中间他有安排别人顶罪,本身属于知法犯法,理应受到处理。” “可我不理解的是,在证据确凿、无可争辩的情况下,郭书记却表示暂时搁置,容他调查后再做打算。” “说实话,郭书记此举,让大家都挺失望。” 简来意口中的大家,自然指的是雷国杰、初宁、王若勋他们几个。 涉及一名副厅级的市委副书记,郭启安不发话,得不到他的支持,简来意很难有所作为。 简来意的吐槽,更多的也是一种无奈。 厉元朗不在洛迁,群龙无首。 能够和郭启安对上话的,也就只有厉元朗了。 偏偏厉元朗不在洛迁,但有一点,让厉元朗颇为不满。 这种事,虽然和省政府无关,但涉及到官员问题,郭启安竟然没有联系他。 连最起码的沟通都省了,还不是看到,厉元朗此次遇到麻烦,以郭启安的猜测,很大程度会受到影响,就不拿厉元朗当回事儿了。 按照行程,明天,厉元朗还要陪同沃宁去外地,大约三天左右。 一来一回,他还不能马上返回洛迁。 只能安慰简来意几句,至于是否找郭启安沟通,厉元朗没有给出答案。 等厉元朗挂断手机,白晴看了看他,仍旧没说话。 回到公寓,厉元朗站在窗前深思。 洗漱完毕的白晴过来,轻声问道:“省里有事了?” 厉元朗“嗯”了一声,大致讲了一遍。 白晴苦笑道:“力哥手眼通天,洛迁发生的事,他比你还知道的早。” “你是说……” “对。”白晴笃定道:“力哥故意留个尾巴,我不甘心,刨根问底打探,他总算说实话了。” “内容和你知道的不相上下,唯一分别在于,力哥所说的切入点,指的正是郭启安。” “他的意思,只有郭启安犯错,你才有机会。” “郭启安左右摇摆,缺乏主见,已引起有关方面不满。要不是有人保他,早就调离洛迁了。” “力哥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事,他是不想让你卷进去。反正你在外地,权当不知,由着郭启安胡闹下去。” “一旦这事处理不好,引起大的纠纷,郭启安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所有矛盾指向他,他还岂能稳坐泰山?” “力哥说了,等到时机成熟,郭启安走之后的位子,你是最佳候选人。” “老公,听我一句劝,这事你别管。万一你插手,很可能陷进去,我担心,别再到了最后,给你自己找麻烦。” 厉元朗长叹一声,正色说:“你和我生活十几年,还不了解我的脾气。陈军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一个大学生,就能驾驶几百万的跑车,在街上横冲直撞。” “撞了人还不算,胆敢肇事逃逸,简直无法无天,必须要予以严惩。不然的话,我们该怎么面对死者和伤者,面对他们的家属!” “做领导干部的,不仅率先垂范,还要时刻叮嘱身边的人,家人以身作则,不要把权力当成私器,当成为非作歹的挡箭牌。” “陈军之流,私器滥用,丧失立场原则,要予以严肃打击。老婆,我这个想法,绝非是他背地里对我下黑手,而是建立在公平正义的基础之上。” 白晴太了解厉元朗了,她说出那番忠告之前,已然想到是这个结果。 知道难以改变厉元朗的恒心,可她仍然要试一试。 力哥临走之前嘱咐过她,厉元朗能力毋庸置疑,但他骨子里的正义,致使他脾气太过直接,容易得罪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厉元朗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嫉恶如仇,不讲情面。 哪怕是最亲近的人犯了错误,他一视同仁,绝不容忍。 眼见劝说不起作用,就顺着厉元朗的意思,问他该如何应对。 这话说到厉元朗心坎里了。 他在犹豫,是否该给郭启安打电话问一问。 白晴反问:“你觉得你主动找他好,还是他找你合适呢?” 厉元朗深有苦衷,他感觉,郭启安找他基本不存在。 反正是自己老婆,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 索性直白回答,“自从郭启安攀附新靠山,越来越有恃无恐。以前,他还能事事和我商量,用我制衡罗谦。” “现在大不一样,罗谦调走,为了凸显他书记身份,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特别这一次,我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变化非常明显。” “按说,有人举报我,最起码他该找我谈话,核实情况。可他却没这么做,我行我素,连最基本的解释机会都不给我,直接汇报,使得我非常被动。” 白晴冷哼道:“说来说去,又转回原点了。你这时候找他,肯定得不到你想要的回答。” “我看莫不如静观其变,你别急,让他先出牌,再伺机而动。” “刚才你也提到了,你在洛迁交下的那几位志同道合的同事,各个身居高位。而且,你不在洛迁,就由着他们性子去做,也好趁机测试,他们遇事能力和反应。” “我估摸,郭启安不急于做决定,是采取拖延战术,慢慢拖着,拖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是啊。”厉元朗感叹道:“我是担心,他们能不能抗住。这可是一次不对等的较量,谁能坚持到最后,难以预料。” 第2171章 危机四伏(上) 厉元朗听从妻子建议,没有急于出手干预。 他在等待时机。 次日,继续陪同沃宁王子前往外地参观访问。 这一路上,厉元朗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他深知,这次的较量不仅仅是针对陈军,更是对自己和郭启安之间关系的一次重大考验。 沃宁王子似乎感受到了厉元朗的心事重重,但并未多问,只是偶尔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试图缓解他的压力。 然而,厉元朗的心思早已飞回了洛迁省,他时刻关注着那里的动态,期待着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介入到这场风波之中。 晚上,厉元朗独自坐在酒店房间的窗前,望着外面繁华的夜景,心中却是一片沉重。 他拨通了简来意的电话,询问了陈军事件的最新进展。 得知郭启安仍然采取拖延战术,厉元朗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样的拖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也让自己更加被动。 挂断电话后,厉元朗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场危机,如何在不引起更大纷争的前提下,让陈军得到应有的惩罚。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沃宁王子走了进来。 他看出了厉元朗的忧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他那特有的幽默口吻说道:“厉省长,别愁眉苦脸的了,走,陪我去喝一杯,放松放松。” 厉元朗苦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需要调整心态,不能一直沉浸在忧虑之中。 于是,他跟着沃宁王子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酒店的酒吧里。 在这里,他们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和纷争,只是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放松。 然而,厉元朗心中明白,这场危机并未过去,他还需要更加谨慎和冷静地应对。 夜深人静,酒吧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柔和,音乐轻轻环绕在耳边,似乎能暂时隔绝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厉元朗和沃宁王子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中的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沃宁王子举起酒杯,对厉元朗说道:“来,厉省长,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厉元朗微笑着回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精的微醺让厉元朗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看向沃宁王子,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沃宁王子。” 沃宁王子摆摆手,笑道:“厉省长客气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话题一转,沃宁王子问道:“不过,厉省长,你心中的忧虑,方便告诉我吗?” 其实,沃宁已经知道,厉元朗此次前来,并非全是陪他访问。 厉元朗叹了口气,将洛迁省发生的事情简要告诉了沃宁王子。 沃宁王子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厉省长,我觉得,有时候,我们需要学会放手,让事情自然发展。” 厉元朗微微一愣,看向沃宁王子。 沃宁王子继续说道:“当然,我不是说让你对错误视而不见。而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下属一些信任,让他们去处理。毕竟,你也不可能时刻都在。” 厉元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沃宁王子的话,确实给了他一些启发。 他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和干预,可能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智慧。 这一夜,厉元朗和沃宁王子聊了很多,关于政治,关于人生,也关于未来。 在沃宁王子的陪伴下,厉元朗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知道,回到洛迁省后,他还需要面对许多挑战和困难。 但此刻,他愿意相信,只要保持冷静和谨慎,他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夜深了,厉元朗和沃宁王子告别,各自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厉元朗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着沃宁王子的话。 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到洛迁省后,他要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找到最合适的应对策略。 这场危机,或许会成为他政治生涯中的一次重要考验,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厉元朗的脸上时,他便睁开了眼睛。 经过一夜的沉思,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忧虑之中,必须积极面对,寻找解决之道。 洗漱完毕后,厉元朗走出房间,看到沃宁王子已经在酒店的大堂里等待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昨晚的谈话让他们之间的友谊更加深厚了。 与此同时,远在洛迁省的简来意办公室里,汉林市长吕士春不请自到。 一见面,便将一份资料双手递给简来意,义正词严的说:“简书记,我实名举报陈军,我有他违法乱纪的证据!” 简来意闻听,顿时皱起眉头。 他接过资料,快速翻阅起来。 资料里,详细记录了陈军近年来的违法乱纪行为,每一条都证据确凿,让人触目惊心。 简来意看完,将资料重重摔在桌子上,怒声道:“这个陈军,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做出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 吕士春义愤填膺的说:“是啊,简书记,这样的人如果不严惩,我们怎么向老百姓交代,怎么维护法律的尊严!” 简来意沉吟片刻,说道:“吕市长,你的举报很重要,我会立即向郭书记汇报,尽快采取措施,将陈军绳之以法。” 吕士春点点头,说道:“简书记,我相信你,也相信组织。我们身为领导干部,就是要主持公道,绝不能姑息养奸。” 简来意拍了拍吕士春的肩膀,说道:“吕市长,你说得对。我们身为领导干部,就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为群众谋福利,保平安。”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心。 他们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但他们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份举报材料,更加实锤陈军罪行累累。 经过短暂的深思熟虑,简来意抓起话机,拨通赵兴的手机。 “赵副秘书长,书记现在忙吗,我有重要事情,要尽快汇报。” 赵兴听言,不敢怠慢,连忙将此事禀报给了郭启安。 恰巧,郭启安正在和郑令文说话。 话题无外乎围绕陈军一事。 当着郑令文的面,郭启安直接问赵兴,“简来意没说什么事吗?” “没有。”赵兴如实回答。 一旁的郑令文冷笑道:“还能是什么,我估计简来意除了陈军,现在也说不出别的来。” “郭书记,您接待他吧,我先行告辞。” 临走时,郑令文还不忘补充一句,“陈军已经把儿子送进去了,简来意若还抓着不放,可就不是简单的公事公办,而是迫害了。” 他前脚刚走,简来意后脚就到了。 郭启安抬眼望向简来意,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简书记,这么急来找我,所为何事?”他的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威严。 简来意将手中的资料轻轻放在郭启安的办公桌上,沉声道:“郭书记,这是吕士春市长实名举报陈军的资料,每一条都证据确凿,陈军的违法乱纪行为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郭启安微微皱眉,他拿起资料,一页页仔细翻阅。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简直是无法无天!”郭启安怒声道,他将资料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简来意见状,心中稍感宽慰。他知道,郭启安虽然有时显得摇摆不定,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郭书记,现在陈军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极大的民愤,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恐怕会激起更大的风波。”简来意语气坚定,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郭启安点了点头,他深知简来意所言非虚。陈军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会损害政府的形象,更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你放心,来意同志,如果事实确凿,我会考虑对陈军展开全面调查。”郭启安语气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第2172章 危机四伏(中) 郑令文心神不宁,嘴上的不以为然,实际上十分想知道,简来意着急见郭启安,到底说些什么。 一直望着桌上话机发呆。 寄希望郭启安一个电话过来,了却他的心头之想。 当然,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堂堂书记,不可能主动找下属,除非下属惹了上司。 郑令文掐着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估摸简来意已离开。 于是,电话直接打给赵兴。 得知郭启安有个活动,赵兴答应,等到活动结束,一有空,就会把郑令文想见郭书记的话捎到。 正当郑令文心乱如麻之际,陈军的电话却到了。 只听他在电话里火急火燎的汇报说:“书记,不好了,我被跟踪了!” 什么! 郑令文脑海里立刻有了不妙预感。 但他故作镇静的呵斥问:“你被跟踪?有什么证据?” “真的,书记,我刚刚发现,我的车子后面,始终有辆车跟随。我让交警部门调查,这辆车的车牌号没有登记,但却是省里的车。” 陈军语气微颤,似乎已被吓得六神无主。 郑令文心中“嘶”了一声,难道说,陈军被纪委盯上了? 但他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猜测,即便陈军遇到麻烦,可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只是,现在陈军深处漩涡之中。人在遇见危险的时候,最容易乱了方寸,一旦逼急了,反咬一口,不是不存在。 稳了稳心神,郑令文安慰说:“别大惊小怪,你真有问题,早就找上门来。目前没人找你,说明你是安全的。” “对了,你和死伤者家属那边沟通得怎样?” 陈军一时语塞,冒出无奈,“书记,我到现在还没看见他们。您说也奇怪了,自从出事之后,我派人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您说,我该怎么解决?” 郑令文气得咆哮,“我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陈军,这点小事你要是做不好,以后就别来见我!” 气哼哼的挂了电话,面色铁青,不住运气。 总算,临近下班时分,郭启安放话,让郑令文到他的办公室里来一下。 迈进郭启安办公室,一股阴郁,弥漫在空中。 从郭启安的表情里,郑令文发觉不对劲儿。 但还是赔上笑脸主动打招呼,“书记,您……” 没等他把话说完,郭启安阴着脸,将一沓材料扔在桌子上,冷声说道:“看看吧,这就是你信任部下干的好事!” 郑令文一脸茫然,拿起材料看着。越看,心里越发忐忑。 心中不住暗叫,“该死的陈军,你真是把老子坑苦了。” 这么多的违法乱纪证据,竟然被人抓到把柄。 于是,他试探问:“这是真的假的?” 郭启安瓮声瓮气的回应道:“简来意弄来的材料,还能有错?” “令文,事关重大,纪委那边没有掌握到足够证据之前,绝不会贸然找我。” “我现在需要你给个态度,陈军是你的人,作为他的领导,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皮球瞬间踢回到郑令文脚下。 他的眼珠乱转,踌躇起来。 郑令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陈军不仅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更是他在洛迁政坛上的重要盟友。一旦陈军垮台,不仅会牵连到他,更可能打破他精心构建的权力平衡。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此时任何轻率的举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书记,陈军固然有错,但他毕竟为洛迁的发展做出过贡献。而且,这件事背后是否还有隐情,也尚未可知。”郑令文斟酌着用词,试图为陈军开脱。 郭启安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早已看透他的心思。“令文,你是在为陈军求情吗?别忘了,我们是领导干部,应该以群众利益为重。” 郑令文心中一凛,他明白郭启安的话已经说到了点子上。他不能再为了一己私利而置群众利益于不顾。 “书记,我明白了。我会尽快与陈军沟通,让他主动向组织说明情况,争取宽大处理。”郑令文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郭启安点了点头,似乎对郑令文的态度还算满意。“很好,令文。记住,我们干部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为了一时的利益而迷失方向。” 郑令文走出郭启安的办公室,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场风暴已经来临,他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而陈军,或许已经成为他政治生涯中的一个牺牲品。 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迅速与陈军切割。 郑令文由此想到,此时的陈军,已经陷入泥潭。 无论怎样拽他,恐怕难以使其脱身。 简来意密切关注省里变化,同时要求省纪委办案人员,务必紧紧盯住陈军。 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和什么人接触,都要记录在内。 要有保留痕迹,照片和视频都可以。 雷国杰和初宁,还有王若勋以及祁仲模,都对陈军的事情挂念在心。 倒不是为了陈军,而是想方设法,还厉元朗一个清白。 私下里几个人没少联络沟通,把每一个突发情况都想到了。 这一夜,几个人都彻夜难眠。 特别是简来意,手机放在枕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尤其关于陈军的。 总算夜里一切平静。 早上醒来,简来意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正打算用早餐。 手机骤然响起,一看,正是祁仲模打来的。 顺手接听,“仲模,什么事?” 手机那头的祁仲模,叹气说:“陈军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简来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陈军一直处在省纪委监视之下,他们都没发现,省厅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算,陈军突然暴毙,那可是纪委这边严重失职。 简来意脑袋嗡的一声,半晌没说出话来。 “据初步判断,是自杀。在他家中发现了一封遗书,承认所有罪行,还说不想牵连家人,所以选择了这条路。”祁仲模继续说道。 简来意握紧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怎么可能!陈军怎么可能自杀!” “是啊,我也觉得蹊跷。”祁仲模叹道:“可现场证据确凿,遗书笔迹也经过鉴定,确实是陈军本人所写。” “郭书记知道吗?”简来意非常想知道,郭启安知道结果,会是怎样反应。 “还没有,我得到消息第一刻,就告诉给您。” 简来意轻叹一声,“郭书记的态度很重要……” 祁仲模马上反应过来,“我这就向他汇报。” 挂了祁仲模的电话,简来意急忙联系跟踪组人员。 语气中充满明显质问, “陈军死了,你们为什么没及时发现!” “不可能啊。”跟踪组负责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反应。 “有什么不可能,省厅已经接到报案,陈军自杀,死在寓所里。” “寓所?”这个人奇怪的说道:“我们始终在他家附近,没见他离开过。书记,您说的寓所,不是他家?” “你们先回来吧,等我核实情况再说。” 以简来意的判断,准是跟踪组被人耍了。 至于怎么跟丢的,尚需调查。 祁仲模那边很快反馈回来讯息。 郭启安闻听后,沉默不语,只是给出三个字:“知道了。” 他让简来意帮着分析,郭启安到底是什么态度。 简来意沉吟片刻,说道:“我认为郭书记的心情复杂无比。” “郑令文是他信任的左膀右臂,要不是我们步步紧逼,加上无可辩驳的证据,他是不会表态支持拿下陈军的。” “陈军自杀,遗书什么的都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否和郑令文有关。” “郭书记现在不表态,估计他准得找郑令文核实情况。” “接下来,你们警方迅速介入,自杀还是他杀,务必精准判断。仲模,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 别说,还真让简来意猜中,郭启安果然打给郑令文。 第2173章 危机四伏(下) “令文,陈军自杀了,这件事你听说了吗?”郭启安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郑令文心头猛地一颤,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声音中的一丝慌乱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什么?陈军自杀了?这……这怎么可能!” 郭启安叹了口气,似乎对郑令文的反应并不意外。“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不得不面对。” 郑令文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试图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找到一丝转机。“书记,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陈军一直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他怎么会突然选择自杀呢?” 郭启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陈军自杀,对你,对洛迁,甚至对我,意味着什么?” 郑令文心中一沉,他明白郭启安的话已经说到了点子上。陈军的自杀,不仅让他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盟友,更可能让他陷入到更大的麻烦之中。 “书记,我……我会尽快查明真相,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您和洛迁!”郑令文语气坚定,但心中却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郭启安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好,我等你的消息。记住,无论真相如何,我们都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 挂断电话后,郑令文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无法平静。他深知,这场风暴已经愈演愈烈,他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 而此刻的简来意,也正在紧急召集雷国杰、初宁等人,商讨如何应对陈军自杀这一突发事件。他们都知道,这场较量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的胜负。 “陈军的自杀,绝对不是偶然。”简来意目光坚定,语气中充满了决心。“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还厉元朗一个清白!” 众人点头,纷纷表示同意。他们知道,这场较量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厉元朗,更是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和信仰。 夜幕降临,洛迁市的街头巷尾依然灯火通明。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场关乎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正在悄然上演…… 厉元朗是在陪同沃宁王储访问途中,得知陈军自杀这一突发情况。 “来意,你怎么看?” 简来意直截了当且语气坚毅的回答,“明摆着,有人不希望陈军活,所谓一死白了。人死了,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烟消云散,死无对证。” 厉元朗冷笑道:“丢卒保帅,老套路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清楚,矛头自然而然指向郑令文。 很简单,谁受益最大,谁的嫌疑也就最大, 陈军作为郑令文的得力助手,一旦东窗事发,郑令文很难摘得干净。如今陈军一死,所有的罪责似乎都可以推到他一个人身上,而郑令文则可以借此机会全身而退。 但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厉元朗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官场中的尔虞我诈,每一个举动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陈军的自杀,看似是绝望之下的无奈之举,实则可能是某些人心中的一盘大棋。 “来意,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厉元朗问着简来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简来意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查明陈军自杀的真相,同时也要加强对郑令文的监视。我总感觉,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厉元朗表示赞同。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保持警惕,才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此时,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而厉元朗和简来意的心中却充满了光明和希望。他们明白,只要心中有正义,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黑暗和邪恶。 这边挂断简来意的电话,厉元朗马上联系祁仲模。 指示省厅务必亲自督办陈军自杀案。 祁仲模搞过多年刑侦,对于陈军自杀一案,表达出他的见解。 “省长,陈军的死,事发突然。” “一切迹象显示,陈军躲过纪委的监视,来了一个暗度陈仓,偷偷从家里后门化妆逃离。” “躲进他在市区一处刚刚建成的公寓内。只是那里的监控设备还不完善,而陈军又刻意避开,导致我们没有从监控中发现陈军的踪迹,掌握不到有价值线索。” “初步检查,陈军死于心脏病,他体检时,就有这方面病因。但我们提出对陈军尸体进行解剖的时候,他的家属却坚决反对。” 厉元朗打断祁仲模的话,“据我了解,根据刑法规定,如果在刑事案件中,要确定死者死因,你们有权对尸体进行解剖,无需征求家属同意。” “是的,省长,刑法中的确有这一条。不过,郑书记却给我们警方下达命令,要尊重死者家属意见。” “他认为,陈军成惊弓之鸟,走投无路,极有可能引起突发疾病,或者选择极端方式,结束生命。” 厉元朗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陈军的死,看似简单,实则疑点重重。他深知,在这场政治博弈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关键。 “仲模,你立刻安排人手,对陈军的死因进行深入调查。不管家属同不同意,你们可以强行执行尸体解剖。”厉元朗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祁仲模点头应允,他知道,这场较量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揭开真相的面纱。 并且向厉元朗提出建议,“省长,郭书记的态度十分重要。郭书记给我打过电话,除了要求我们迅速查清陈军死亡真相之外,还表示,这件事不宜扩大,别受某些不实言论影响。” “我感觉,郭书记有意保护郑书记。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厉元朗声音阴沉,正如他此时的脸色一样。 “很明显,陈军一死,最大受益者就是郑书记了。在陈军儿子肇事逃逸一案之中,郑书记非常袒护陈军。” “并且,陈军送儿子投案自首之前,还专门见了郑书记的秘书。另外,汉林市委副秘书长黄旭东疑点也很大。” “给陈飞远找的替罪羊小林,就是黄旭东的手笔。” 厉元朗闷声“嗯”了一下,说道:“来意书记向我汇报过,黄旭东已经纳入他们的视线,正在紧锣密鼓的展开调查。” 祁仲模踌躇着说道:“省长,郭书记那边,您能否……” 厉元朗自然懂得祁仲模的意思。 郭启安所谓事态不宜扩大,明摆着是要将此事,定格在陈军一人身上。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警方追根溯源,联系到郑令文身上。 都这种时候了,郭启安还力保郑令文。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要得到郭启安全力支持,一直没有和郭启安联系的厉元朗,看来是时候打电话了。 厉元朗深吸一口气,再次提起话机,拨通郭启安。 “郭书记您好,我是厉元朗。” 郭启安听出厉元朗的声音,似乎对他的来电并不感到意外。“元朗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厉元朗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陈军意外死亡,这件事非同小可。” “是啊,最关键的人物,却在关键时刻撒手人寰。”郭启安感慨说:“元朗同志,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陈军突发疾病死亡也好,畏罪自杀也罢。” “事情已经发生,无从更改。他的家属找过我,希望死者尽快入土为安。至于陈飞远肇事逃逸的事情,除了接受法律公正审判外,民事赔偿这一块,他们砸锅卖铁,尽全力赔偿,直到死伤者家属满意为止。” “唉!”郭启安长叹一声,“陈军溺爱儿子,护犊心切。为了减轻儿子罪行,做出错误选择。” “不仅没救成儿子,还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还是老话说的好,人间正道是沧桑,做人做事,要走正路,不要走邪路。” 一听郭启安这么说,厉元朗瞬间蹙起眉头,一股沉重心情油然而生。 第2174章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郭启安的态度,直白表明,所有罪行全部推到陈军身上。 反正死无对证,躺在冰柜里的陈军尸体,也不可能坐起来辩解。 可他这么做,等于淡化郑令文的责任。 在陈军事件中,郑令文上蹿下跳,没少替陈军遮掩说话。 直到发觉陈军的罪行铁证如山,他才没了底气和声音。 即便陈军是他器重的下属,但纵容儿子,又有违法乱纪的罪证,这就不是单纯的袒护,而是有很大的问题牵扯其中。 要么郑令文和陈军沆瀣一气,利益关系导致二人密不可分。 要么他有把柄攥在陈军手里,不得不力保陈军不倒。 或者,郑令文收受了陈军钱财。 总而言之,郑令文有问题,已是不争的事实。 听着郭启安如此反应,厉元朗按捺住内心中的狂澜,一板一眼的谈及他的看法。 “郭书记,陈军之死事出蹊跷,我觉得,应该迅速调查他的死因。无论是谁,只要触犯法律,务必严惩不贷!” 这句话,和郭启安的表态,发生严重冲突。 郭启安交代给祁仲模的意思,已然表明,查到陈军身上为止,不易事态扩大。 就查点出郑令文的名字了。 一听厉元朗这种态度,郭启安沉吟片刻,慢条斯理的反驳道:“元朗同志,不要意气用事嘛。” “我知道,从令文同志上任伊始,你就对他抱有看法。这是不对的,也是不好的。” “大家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志,要维护班子团结。的确,令文同志在陈军一事上,是有点意气用事了。我对他也做了严肃批评,令文同志同样做了深刻检讨。” “可是你不能用老眼光看待一个人,戴着有色眼镜和执拗的偏执,容易让你失去公正的判断。陈军之死,固然可疑,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妄下结论,认为郑令文同志有问题。” 郭启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语重心长,似乎在教导厉元朗如何为人处世,如何维护班子团结。 厉元朗心中冷笑,他深知郭启安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想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揪着郑令文不放。 但他厉元朗,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 “郭书记,我并非对郑令文同志抱有偏见。”厉元朗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坚定立场。“我只是就事论事,陈军之死,疑点重重,我们必须追查到底,还事实一个真相。” 郭启安闻言,语气微微一沉,“元朗同志,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陈军之死,或许背后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正是因为不知道内情,所以我们才要去查。”厉元朗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如果因为害怕揭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选择视而不见,那我们的职责何在?正义又何在?” 电话那头,郭启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似乎被厉元朗的话触动了某些心思,又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好吧,元朗同志,你的态度我了解了。我会让省厅继续调查陈军的死因,但你也知道,凡事都要讲证据。” “这是自然。”厉元朗淡淡回应,“只要证据确凿,无论是谁,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挂断电话后,厉元朗的心情并未因此变得轻松。 他深知,这场政治博弈远比想象中复杂。 但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将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因为他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这通电话,打得并不愉快。 不过,厉元朗认为,郭启安既然同意就陈军的死因深入调查,有这把尚方宝剑就足够了。 于是,一个电话打给祁仲模。 语气决绝的要求,不管陈军家属是否同意,该解剖的解剖,该调查的调查。无论涉及到谁,什么职位、什么级别,要义无反顾调查到底。 出了问题,找我厉元朗负责! 最后这句话,厉元朗说得掷地有声,义正辞严。 陪同沃宁王储参观访问接近尾声。 取得了丰硕收获。 沃宁王储表态,莫巴利安王国发现那块油气田,他已经做通国王工作,同意以石油换建设的方式,换取我方五十年开采权。 说白了,就是我们无偿援助对方基础设施建设,对方让我们免费开采他们的油气田。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大事。 一直以来,莫巴利安王国矿产和石油资源丰富。 这也是该国为何常年战乱不断的根本原因。 某些国外势力,垂涎这一自然资源,为了达到控制该国的目的,不惜背后支持反对派,挑起战争。 好在,老国王经过艰苦卓绝的抵抗,最终消灭一切反对势力,荣登国王宝座。 并且,历经数月,将国内其他势力平息,巩固了其地位。 投桃报李,加之儿子的极力推荐,点头应允这一互换协议的产生。 当然,沃宁王储的这番表态,引起我方高度重视。 立刻指示有关部门迅速介入,和沃宁王储代表团的同行,进行接触,力争在他回国前,敲定这份来之不易的合作意向。 沃宁王储不止一次的表态,他们同意签署意向书,有贵方不遗余力的支持,以及双方传统友谊的原因。 还有他对厉元朗的人品认可。 通过几次接触,厉元朗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认为厉元朗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因此,他愿意在厉元朗的推动下,促成这次合作。 时间过得真快。 等签署完意向书后,沃宁王储一行即将启程回国。 临走前一晚,沃宁王储特地在驻地款待厉元朗一人。 “厉先生,这次访问真是令人难忘。”沃宁王储感慨道,“我们不仅达成了重要的合作协议,更让我深刻感受到了贵国的热情和友好。” 厉元朗微笑着回应:“王储殿下,能够促成这次合作,我也感到非常荣幸。相信我们的合作将为两国带来共赢的局面。” 沃宁王储点头赞同,随后话锋一转:“厉先生,我听说你在官场中也是一位颇有建树的人物。对于政治,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厉元朗微微一笑,谦逊地说:“王储殿下过誉了。政治是一场复杂的博弈,需要智慧、勇气和坚定的信念。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要坚守正义,为民众谋福利。” 沃宁王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厉先生,你的这番话让我深受启发。我相信,有你这样的人在,贵国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厉元朗感谢沃宁王储的肯定,随后话题转到了即将结束的访问上:“王储殿下,明天你们就要回国了。希望这次访问能成为我们两国友谊的新起点。” 沃宁王储点头表示同意,并表达了对未来合作的期待。之后,两人共同举杯,为这次访问的成功和未来的合作干杯。 夜深了,厉元朗回到房间。他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信心。 他知道,这场政治博弈还远未结束,但他相信,只要坚守正义,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原本计划,送走沃宁王储,厉元朗的任务就已结束。 可盛良醒突然来电话,要他原地等待,他要飞过来,和他见面。 突如其来的这一要求,彻底打乱厉元朗返程计划。 他现在归心似箭,祁仲模那边正在有条不紊的按照他的布置进行。 简来意秘密调查郑令文,也在悄悄展开。 祁仲模好说,可简来意这样做,实属走了一步险棋。 毕竟,郑令文身份摆在那里,省纪委无权调查。 好在,厉元朗和付安岚关系不错。 事先打过招呼。只是若让郑令文发现,揪住简来意越权不放,会很麻烦。 心情不佳的厉元朗,被王丛看在眼里。 于是,专门找个机会,提出让厉元朗到外边走一走,领略一下当地自然风光。 散心也好,省得待在房间里东想西想的,容易给自己制造紧张和心烦意乱。 说走就走。 反正盛良醒赶来还有时间。 王丛联系好车子,亲自开车直奔距离城市不远的飞龙崖而来。 第2175章 游山赏景 飞龙崖,顾名思义,是传说中龙飞升天的圣地。据当地传说,每当雷雨交加之夜,崖顶会显现出龙的影子,象征着力量与尊贵。 山峦纵横,山峰陡峭。 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仅体现在其宏伟壮观的自然景观上,还体现在它对生物多样性的精心雕琢。 今天不是休息日,又正值初秋,艳阳高照,行人却不是很多。 厉元朗向来喜欢低调,谢绝当地派专人陪同出行的好意。 只让他们委派两名便衣暗中跟随保护。 这已是厉元朗无法拒绝的底限。 没办法,他是省长,到了这种级别,就有了相应的安保措施。 即便是在私人场合,他的行动也受到严格限制,确保安全是首要任务。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心所欲的以普通人身份,深入群众之中,访贫问苦了。 培养一名干部本就不容易,何况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了。 这也是厉元朗无法左右,算是无奈的烦恼了。 车子停在停车场,王丛建议坐缆车上山。 厉元朗站在山脚下,仰头遥望山峦叠嶂,雾气蒙蒙中,时隐时现的崖顶,好一番心旷神怡的美景! 不禁心生感慨,感叹大自然的不吝赐予,于是一指远方,对王丛笑说:“你是军人出身,又比我年轻,敢不敢挑战步行登上崖顶。” 王丛当然不惧,但他需要考虑厉元朗的身体情况,能否承受得住? 仍旧建议,乘坐缆车,哪怕滑杆也行。 厉元朗倔强的摆了摆手,对步行一如既往的情有独钟。 实在没辙,王丛只好妥协,走一半,坐一半。 雇两名工人,抬着滑杆跟着。 厉元朗什么时候走不动了,就坐滑杆。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滑杆很快雇好。 两个都是本地人,皮肤黝黑,偏瘦。 一个个子稍微高点,一个矮一些。 高个子健谈,矮个相对内向,不善言谈。 掏全程的钱,却只坐半程。 而且即便半程,还不一定坐不坐,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差。 他们俩干了二十几年的这一行,还是头一次遇到。 高个子美滋滋的,一路上不由得话就多了起来。 张嘴闭嘴管厉元朗叫“领导”,弄得厉元朗大感兴趣,好奇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我是领导的?” “不是判断,是靠这个看出的。”高个子指了指眼睛。 “那么,你猜猜,我是什么领导?从商还是从政?”厉元朗笑眯眯的又问。 “这个嘛……”高个子抓了抓头,狡黠一笑,“领导,我可就班门弄斧,瞎猜一气。猜错了,您别笑话我。” 厉元朗微微点了下头,做了不予计较的回应。 高个子大发兴致,侃侃而谈,“我觉得您是做官的,”眼睛瞟向王丛,一努嘴,“这位小兄弟是您的秘书。” 厉元朗心说,到底是见多识广,三教九流都有接触,眼界宽了,自然而然眼光毒辣。 反正上山的路很长,时间又充足,为了打发漫长乏味,厉元朗索性又让高个子猜他是什么官? 这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矮个,终于动了金口,“您准是大官,至少是镇长。” 在他眼中,镇长算是了不起的官员了,足以让他仰视。 却被高个子断然否决,“镇长太小了,看您这气派和年龄,应该是副县长,没准儿是县长也说不定呢。” 厉元朗哈哈爽声大笑。 王丛见厉元朗心情不错,忍不住调侃的问这俩人,“你们为何不往大点猜,比如市长或者……” 他本想说省长来的,担心暴露厉元朗身份,马上往回拉,把省长改成了厅长。 高个子马上把头摇成拨浪鼓,连声说“不会”。 并给出他的理由。 大官出门,哪个不是净水泼街,鸣锣开道,前呼后拥,不把人折腾够呛,就算烧高香了。 听到这话,厉元朗的轻松心情,瞬间坠入谷底。 是啊,人家说的没错。 虽然有点偏颇,到个别做干部的,喜欢讲排场,要面子。 去基层检查工作,警车开道不说,还要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 要不是上面出台相关规定,严肃制约这种脱离群众、高高在上的作风,恐怕还难以看到如此积极的改变。 当然,这些属于极个别现象。 不是普遍,但一条鱼腥一锅汤。 个别人的兴风作浪,到头来,老百姓都会将这笔账,记在执政部门头上。 刚开始,厉元朗还能有说有笑,步履轻盈。 可随着山路越走越远,身体消耗量也越大。 他脱下外衣,搭在胳膊上,拄着拐棍,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期间,王丛不止一次的劝说,让厉元朗坐滑杆,还要帮他拿衣服,都被厉元朗拒绝。 劝说无效,王丛提议,找个地方休息下。 高个子便说:“前面有个岔道,走左边百十米,那里有座寺庙,规模不是很大,烧香求佛蛮准的。” “我和寺庙小师傅熟悉,讨杯茶喝,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既然这样,厉元朗不再坚持,挑战自己的极限。 听从高个子建议,用了差不多半小时的工夫,总算走到名叫“龙绵寺”的大门口。 这座寺院坐落在半山腰,阳光照射下,金碧辉煌,五彩斑斓,熠煜生辉。 飞檐翘角错落有致,与蔚蓝的天空及洁白的云朵相得益彰,两侧的石阶古老而质朴,旁侧松柏葱郁,营造出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氛围。 大门紧闭。高个子主动上前,轻叩门环。 不大一会儿,大门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个圆圆得秃脑瓜。 一看是高个子,放下身段,问他怎么来啦。 高个子也不拐弯抹角,直言想要喝口茶,歇一歇脚。 果不其然,高个子的确在龙绵寺混个脸熟。 直接可以刷脸,喝茶休息不在话下。 于是,一行四人在小和尚带领下,走进寺院。 至于尾随其后的两名便衣,则悄悄躲藏起来。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贸然亮相。 既是厉元朗的要求,又有利于起到暗中保护的标准。 走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座庄严的佛塔,它矗立在寺院的中心,四周环绕着碧绿的草坪和修剪整齐的花坛。 佛塔的每一层都雕刻着精细的佛像和经文,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上面,显得格外神圣。 沿着石板路前行,可以看到两侧排列着古朴的钟楼和鼓楼,每当晨钟暮鼓响起,悠扬的音符便在山谷间回荡,让人心灵得以净化。 寺院的主体建筑是大雄宝殿,它坐落在高高的石阶之上,显得庄严肃穆。殿内供奉着释迦牟尼佛的金身像,周围摆放着各种鲜花和供品,香烟缭绕,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大殿两侧是僧侣的禅房和讲堂,这里不仅是修行的地方,也是传授佛法和进行文化交流的场所。 寺院的后院设有精舍和斋堂,供僧侣们居住和用餐。此外,还会有图书馆和禅修中心,供信众和游客学习和体验禅修。 整个寺院布局讲究,环境幽静,是人们远离尘嚣、寻求心灵慰藉的理想之地。 在高个子要求下,小和尚津津有味的介绍寺院布局,还回答了厉元朗的有关问题。 并告诉众人,寺庙住持不在,大家可以随便参观。 放在往常,能在大门口旁边的门房里坐一坐,就算是天大恩赐了。 对于寺院,厉元朗心生敬意的同时,不由得思念起圆寂的智乾大师。 他尊敬这位得道高僧,尤其他道破天机,送给自己的四句话,正在一步步应验。 只是最后那句话,自己却深受困扰。 貌似以目前处境,恐怕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