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娇女》 第四十四章 保护女儿 刘婶子闻声赶来，也加入了抢救松子的行列。童旺兰左一脚右一脚，把两人踢得东倒西歪。 柳灵荷心头火起，正要上前理论，却见童旺兰已经朝珠玲冲去。珠玲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童旺兰抡起手中的竹条扫帚，朝珠玲劈头盖脸地打去。柳灵荷心中一惊，想要冲上前去保护女儿，却已来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魁梧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把将童旺兰扑倒在地。定睛一看，竟是平日里不太出门的杨婆子。 杨婆子怒吼一声，抢过童旺兰手中的扫帚，对着她就是一顿猛打。 童旺兰被打得哇哇大叫，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柳灵荷连忙将珠玲抱进店里，心有余悸地拍着女儿的后背。"没事吧？吓坏了吧？" 珠玲摇摇头，目光却落在杨婆子身上。只见杨婆子手上滴滴答答流着血，却毫不在意，转身就要离开。 "婆子，你受伤了！"珠玲喊道，挣脱母亲的怀抱，跑进店里翻找。 杨婆子摆摆手，一瘸一拐地往梅林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珠玲找出一小瓶紫药水，递给小五，"五哥，快去，放到吕家门口。" 小五听话地跑了出去。 白梅和刘婶子把洒落的松子装进麻袋，柳灵荷叹了口气，"扔了吧。" "多可惜啊，"白梅心疼道，"雪也不脏，就是湿了，我现在就去炒出来，咱降价卖！" 柳灵荷摇摇头，"别，扔了吧。扔远点，别让他们捡了去。" 珠玲眼珠一转，"娘，这松子不用扔，交给我五哥吧。" "交给他做什么？"柳灵荷疑惑道。 "我五哥会变戏法。"珠玲神秘兮兮地说。 柳灵荷想起昨天的黄豆事件，有些犹豫。珠玲撒娇般地缠着她，"娘，这次我肯定不偷吃。这松子扔了可惜嘛，不是祸害东西嘛。" 柳灵荷拗不过女儿，只好点头同意。刘婶子生怕她反悔，忙把半麻袋松子送回钱家。 回到家，珠玲指挥小四洗松子，又让小五煮松子。她翻出柳灵荷的调料包，闻了闻，"五哥，你放盐和花椒大料，还有这个...桂皮？" 小五听话地照做，先煮了一小把。三个孩子迫不及待地尝试。 "呸！又苦又涩！"小四吐了出来。 珠玲皱着眉头品味，"五哥，再试一次。" 正当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时，大门被敲响，是二哥和三哥回来了。 "大白天插什么门！"三哥不满地说。 小五把店里的事说了，二哥三哥坐不住了，干脆去店里站岗。 到晚上柳灵荷回家时，半麻袋松子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你们！"柳灵荷看着珠玲黑乎乎的小手和嘴，无奈地摇头。 "娘，你尝尝这个！"珠玲急忙把最新一锅松子塞到她嘴里。 柳灵荷品味片刻，"这什么味，还是咸的，哦，还挺香的。" "是吧，这是我五哥的发明，叫五味松子！"珠玲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柳灵荷若有所思，"好像味道差一点。五味松子？是不是跟茶叶蛋的味道差不多？小五，你放点茶叶进去试试。" 珠玲眼睛一亮，"对啊！五哥，快去试试！" 香气四溢，又一锅松子出炉了。 珠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娘，这松子得用塑料袋封起来卖，价格还得高一些。" 柳灵荷闻言，眉头微挑，目光中透着几分惊讶。她打量着小女儿，心中暗自惊叹这孩子的机灵。 "你这鬼灵精，倒是会想。"柳灵荷笑骂道，伸手想捏捏女儿的小脸，却见那张小脸花猫似的，不由得摇头失笑，"瞧你这副模样，活脱脱一只小花猴。" 话音未落，钱珠梁和钱忠汉前后脚进了屋。 "这是什么味儿？"钱珠梁鼻子一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钱忠汉虽不言语，那双浑浊的眼中也泛起了一丝光亮。 "给咱家松子起个响亮的名字吧，就叫"小五松子"如何？"钱珠梁提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珠玲听罢，心中暗自点头。 三哥不甘示弱，开口道："得把名字登记了，免得让人冒充。" "不如咱家干脆开个加工厂。"三哥越说越兴奋，"我同学他爹就开了家蛋糕厂，听说赚得盆满钵满呢！" 柳灵荷被儿子们的热情感染，也热血沸腾起来。"好主意！想干就干！"她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未来的蓝图。这或许真能解决几个儿子的出路问题。 钱忠汉难得没有泼冷水，只是默默点头。屋内的气氛愈发热烈。 正说着，刘婶子领着冯夏雨走了进来。她看着围坐一团的众人，有些诧异："这是咋了？" 柳灵荷这才如梦初醒，"糟了，今儿元旦，饭还没做呢！"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小五也傻了眼，今天被童旺兰一搅和，竟把这茬给忘了。 "做碗面片汤应付应付吧。"柳灵荷说着就要去系围裙。 "诶，别忙活了，到我家吃去。"冯大春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这抠门鬼竟然请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不太好吧？"柳灵荷有些迟疑，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走吧走吧，都准备好了。"冯大春笑呵呵地招呼道，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一行人半信半疑地跟着去了。推开冯家的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冯家的餐桌上，菜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而来。钱珠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 "愣着干啥，快坐啊！"刘婶子热情地招呼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抠门的冯家吗？ "珠梁，去把陈柏两口子也叫来。"刘婶子吩咐道。钱珠梁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领着陈柏回来了。 "冯叔，这...太破费了吧？"钱珠梁咽了咽口水，眼睛还是不敢相信地在桌上扫视。 "是啊，这么多肉菜。"柳灵荷也有些不好意思，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这都是从我爸心尖上割下来的。"冯夏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惹得众人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刘婶子白了儿子一眼，"别听这臭小子胡说，这可是你冯叔张罗的。"她看向冯大春的眼神里满是得意，这男人总算开窍了。 众人落座后，春华坐在珠玲身边，不时给她夹菜。 "春华啊，少给她吃点，昨天撑着了。"柳灵荷提醒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春华脸一红，轻轻点头。 "钱嫂，听说童旺兰今天去闹事了？"陈柏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没事，随她去吧。"柳灵荷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纷纷起身，向外跑去。 第四十五章 玩耍 珠玲也溜下椅子，跟着大人们跑了出去。她小小的身影混在人群中，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只见杨婆子举着火把，正在秦家门口又踹又砸。她的脸上清明，看不到一丝之前的疯癫之态，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元旦之夜，本该其乐融融，却不想闹出这等动静。四周的邻居们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围观。 珠玲站在人群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幕。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杨婆子为什么会突然清醒了。 柳灵荷见杨婆子神志清明，大者胆子上前想要劝阻。"婶子，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闹成这样？" 杨婆子闻言，转过身来，眼中怒火更盛。"好好说？他们家趁我脑子不清楚的时候骗我的钱，今天我非得讨个说法不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惊住了。 秦家的大门纹丝不动，杨婆子转而发泄到门口的自行车上。她又踢又踹，车轮都扭曲变形了。一百多块钱的自行车，在她手下变成了废铁。秦有力偷偷看着，心都在滴血。 杨婆子还不解气，抬手一掷，火把飞进院子。先是一片寂静，随后传来秦艳艳的尖叫："着了！着了！"紧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从那天起，杨婆子和秦家的纷争就没停过。胡同里的人渐渐习以为常，只有秦家叫苦不迭。 元旦过后，放假的孩子们给胡同带来了生机。冯月容姐和春华姐来到钱家，找珠玲玩耍。 "你们在呀，正好我找你们。"秦美美走进来，她还穿着那件小红袄，只是衣襟上沾了些灰。她比之前瘦了不少，眉眼越发长开了。 "你怎么没去店里？"月容冷冷地问。 "也没什么顾客，不像钱婶的店生意好，我就溜出来了。"秦美美柔柔一笑，提议去逛街。 "走吧！我妈给我十元钱，让我买新线衣呢。"月容得意地掏出一张票子。 三个女孩子兴高采烈地出门了，只留下珠玲在家。 突然，有人敲门。珠玲开门一看，是钱珠梁和秦俊杰。 "珠玲，能聊聊吗？"秦俊杰低声问道，眼神复杂。 珠玲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路。钱珠梁跟在后面，警惕地打量着秦俊杰。 "有什么事吗？"珠玲直截了当地问。 秦俊杰深吸一口气，"我想向你道歉。之前我妈做的事，是她不对。我替她道歉。" 钱珠梁在一旁冷哼一声，但没有说话。 珠玲皱眉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秦俊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看到了杨婆子对我家的所作所为。我明白了，仇恨只会带来更多伤害。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珠玲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知道错了就好。" "我决定住校了。"秦俊杰语气平淡地说道。 钱珠梁瞥了他一眼，"也好，那个家对你来说不是个好地方。" 接着大家都沉默下来，又过了一会，"晚上老九要聚会，你来吗？"秦俊杰问钱珠梁。 珠玲竖起耳朵，她听说过城里新开的练歌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消遣得起的地方。 钱珠梁摇头拒绝，珠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美美她们也会去。"秦俊杰补充道。 珠玲心头一紧，难道月容姐和春华姐也要去？老九在书中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嚣张跋扈，只有在钱家兄弟面前才会收敛。如果把月容姐和春华姐也拉去那种地方，恐怕没什么好事。珠玲心里七上八下，却又不敢贸然告诉钱珠梁。 午饭过后，小五和小四带着珠玲出了门。娘叮嘱过，要让妹妹多晒太阳补钙。原本说好在家属院玩玩就回，谁知越聚越多人。 "听说那边院子新修了冰滑梯，想不想去玩？"玩伴小猛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小五眼睛一亮，但看了眼珠玲又犹豫了。那边院子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住着些有身份的人家。平日里人影稀少，偶尔会有小轿车悄无声息地进出。两米高的围墙上布满碎玻璃，俨然一道天堑。对家属院的孩子来说，翻墙是唯一的突破口。 "哥！我也要去滑冰滑梯！"珠玲有些无聊，但是两个小哥哥想去玩，她也得配合一下。 小五为难地看着妹妹，"太危险了，回家吧，哥给你做好吃的。" 珠玲撇了撇嘴，假装要哭。这招百试百灵，小五小四顿时慌了神。 "好吧好吧，我们去，但你得听话。"小五无奈地说。 珠玲立刻破涕为笑，拉着哥哥的手站了起来。一行人向大墙走去，珠玲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围墙，恐高的她心里有些打鼓。 小猛身手矫健，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墙头。珠玲咬咬牙，学着他的样子往上爬，却原地踏步。小五小四合力将她提上仓房顶，又传递到墙头。 坐在墙头上，珠玲的得意很快被恐惧取代。她低头看了眼，只觉得头晕目眩，双手紧紧抓住墙沿。 "往这边来！"小猛招呼道，指着墙那边的雪堆。 他一跃而下，在雪地里打了个滚。其他孩子纷纷效仿，珠玲却迟疑不前。 "来吧，没事的。"小五在下面张开双臂。 珠玲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抓墙沿的手。她感觉身体在空中飞了一瞬，然后落入了松软的雪堆中。雪花扑面而来，凉意透心。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出去？" 小猛不屑一顾，"笨，玩够了从前门出去不就行了。" 珠玲还想说什么，小伙伴们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冰滑梯在大树下，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芒。孩子们兴奋地跑过去，却突然刹住了脚步。 滑梯平台上站着一个男孩，穿着时髦的墨绿色长棉服。他的眼神冷漠，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珠玲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男孩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停在珠玲身上。"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他开口问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 小猛挺了挺胸脯，"我们翻墙进来的，怎么了？" 男孩轻蔑地笑了笑，"翻墙？真是有意思。" 珠玲感到一阵不安，她拉了拉小五的袖子，"哥，我们回去吧。" 小五点点头，正要转身，却听见男孩说："等等，你们既然来了，就玩一玩吧。" 钱珠玲那双短腿在陡峭的阶梯上显得格外笨拙。 终于爬到平台时，珠玲犹豫不决。她探身向滑梯上看了一眼，正琢磨着是先坐下还是先迈上去再坐下。就在这一瞬，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撞向她的后背。 第四十六章 救下男孩 "啊！"珠玲惊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从栏杆下方滑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抱住了身旁男孩的腿。男孩死死抓住栏杆，却被珠玲的重量拖得摇摇欲坠。 珠玲心跳如鼓，目光扫过周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梁小晨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珠玲心里一沉，明白这是梁小晨对她的蓄意报复。 滑梯下方是坚硬的水泥地，若是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小五和小四急得直跺脚，却够不到珠玲的手。 "快拉住她！"小五大喊，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小四伸长了手臂，却依然够不到，"我够不到啊！"他急得快哭了。 珠玲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被寒风一吹，反而让她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尖叫道："救命啊！" 小五小四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起来。男孩被珠玲拖得更低，整个腰部已经探出栏杆。小五小四拼命拉住男孩的胳膊，脸憋得通红。 可怜的男孩仿佛被五马分尸，却紧咬牙关一言不发。他用力瞪着珠玲，却说不出话来。 两个保安闻声赶来，看到悬挂在滑梯下的孩子，吓得不轻。他们连忙跑到珠玲下方，伸手托住她的腿。 "松手！快松手！"保安们焦急地喊道。 珠玲却怎么也不敢松手，直到男孩的裤子褪到脚踝。终于，保安将珠玲安全地揪了下来。 一行人被驱逐出院子，珠玲脑海中仍萦绕着男孩幽怨的目光。 小五和小四转身就把梁小晨按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等他们打够了，才带着珠玲回家。 三人心照不宣，决定对此事只字不提。 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小五开始准备晚饭。珠玲却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月容姐和春华姐还没回来。她心中隐隐不安，跑去敲冯家的门，无人应答。 秦家的门也锁着，显然月容和春华还跟秦美美在一起。珠玲心中警铃大作，回想起秦俊杰的话。如果月容和春华真的被带到老九那里，虽然是书上没有的情节，但会不会出意外？ 她越想越害怕，急忙去找小四问大哥的下落。 "四哥，你知道大哥在哪吗？"珠玲把小四从书海中拽了出来。 小四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去同学家玩了，反正不在咱们家属院。" 得知大哥不在家属院，珠玲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又打听二哥三哥的去处，得知他们在前院老王家。 珠玲立刻跑去找三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三哥，我要唱歌。"她装作天真地说。 三哥被逗笑了，却不明白妹妹为何突然要唱歌。"唱歌？好啊，你唱，三哥听着！" 珠玲继续说道："我要去练歌房唱歌。" 三哥脸色一变，严肃地说："这是什么话？你听谁说的，小孩子不能去那种地方，乖。" 珠玲却说月容和春华都去了，自己也想去。三哥闻言，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们去了？谁说的？"三哥的语气变得严肃。 "说是跟什么老九一起去的。"珠玲抛出重磅消息。 正好老二见老三不进屋，找出来，听到这里也慌了。"走，去看看。珠玲你回家！"二哥跟三哥急着走。 珠玲没有听从，而是悄悄跟在后面。她跟着两个哥哥来到对面的胡同，却很快跟丢了。正当她茫然四顾时，一对打扮时髦的青年男女从身边走过。 珠玲灵机一动，悄悄跟上他们。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小路，来到一个大车库前。车库里隐约传来音乐声，珠玲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扇半开的小门。心脏砰砰直跳，珠玲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往里望去。 这时，二哥三哥刚到门口，却被一名彪形大汉拦在门外，争执不休。 "进门十元一位，这是规矩！"大汉抱臂而立，目光冷峻。 兄弟俩掏空口袋，却凑不齐二十元。他们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互相对视一眼。 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施施然走来。男子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大团结，随手扔给大汉。他们傲慢地瞥了兄弟俩一眼，昂首阔步进了门。 趁众人不备，珠玲悄无声息地钻进车库。她敏捷地躲在沙发后，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车库内昏暗一片，只有彩灯偶尔扫过，照亮年轻人们的脸庞。 珠玲蹑手蹑脚地在桌椅间穿梭，寻找着什么人。她一桌桌地搜寻，却始终未能找到目标。正当她准备放弃时，一个光头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九，这么急着走？来喝一杯！"有人朝光头喊道。 "哥没空，有妞等着呢！"老九笑着回应，眼神却闪烁不定。 珠玲悄悄跟上老九，只见他在酒保耳边低语几句。酒保熟练地调制五杯酒，其中两杯被他特别对待。他往那两杯酒里加了些白色粉末，还在杯沿插上柠檬片。 珠玲心中一惊，意识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她紧跟着端酒的酒保，穿过狭长的走廊。突然，一个伙计发现了她，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那是我舅舅！"珠玲机智地喊道，挣扎着想要逃脱，小手不停地抓挠着伙计的手臂。 酒保回头看了一眼，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趁伙计松手的瞬间，珠玲一溜烟跑了。 她听到最后一个房间传出熟悉的声音，"我要回家！"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行！行！哥依你，喝了这杯酒就让你走。"男人的声音充满诱惑，却让人不寒而栗。 珠玲转身飞奔，冲向车库门口。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哥！快进来，她们在里面！要出事了！"她大声呼喊，声音里满是焦急。 彪形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哥一拳撂倒。二哥已经冲进车库，珠玲带路，直奔最后那个房间。 三哥一脚踹开薄薄的门板，屋内景象让人怒火中烧。两个女孩正在和老九他们搏斗，已经筋疲力尽。她们的衣衫凌乱，眼中满是惊恐。 "钱老三你别管闲事！"老九刚开口，就被三哥一脚踹飞。他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三哥虽然平日寡言，但打起架来却是一把好手。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追来的人身上，转眼间就把几个人打翻在地。 第四十七章 惹上大麻烦 "别打了！快带人走！"小女孩提醒道，生怕引来更多敌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兄弟俩各自扛起一个女孩，朝外冲去。女孩们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突然，灯光大亮，探照灯将整个车库照得如同白昼。刺眼的光线让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 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冲出门外。夜风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珠玲快跑！"三哥喊道，怕珠玲受伤。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珠玲撒开腿狂奔，心脏砰砰直跳。她能听到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个男人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她。珠玲的小腿已经开始发酸，但她不敢停下。 千钧一发之际，珠玲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她二话不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坐着一个男孩，正是下午被她扒了裤子的那个。男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别出声。"珠玲急切地低语，眼中满是恳求。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追兵跑过来，在车旁徘徊，却不敢轻易触碰这稀罕物。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懊恼。 这时，车主和一个中年妇女拎着菜回来了。他们上车后，丝毫没注意到后座的异常，一边聊着菜价一边开走了。 珠玲蜷缩在后排座位和前排之间，终于松了口气。她的心跳逐渐平复，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男孩警惕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戒备。 车停下后，中年妇女打开后门，男孩立刻跳了下去。妇女砰地关上门，完全忽视了珠玲的存在。 珠玲心里暗叫不好，这下可真惹上大麻烦了。 车厢内的温度仿佛在不断下降。珠玲蜷缩在后座，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试图抵御那刺骨的寒意。 她挪到前排，眼睛在昏暗中搜寻着任何可能的出路。车钥匙不翼而飞，所有设备都如同冰冷的雕塑。车内异常整洁，连一件可用之物都找不到。 珠玲趴在车窗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二层小楼。一楼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她不由得想象着那其乐融融的场景，心头却猛地一紧。 "爹娘、哥哥们..."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上次被关进地窖，娘就血压飙升。这次只怕更糟，会不会让娘再次病倒？ 珠玲奋力拍打车窗，呼救声却被夜色吞噬。街道上空无一人，连只流浪猫都不见踪影。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夜愈深，寒意愈浓。珠玲蜷得更紧了些，浑身发抖，牙关打颤。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她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眼窗外。一楼灯光已灭，二楼两侧却亮起了灯。 "那个可恶的小子..."珠玲咬牙切齿，"就不能告诉别人我被关在这里吗？"她越想越气，在心里不停地咒骂。 突然，车门开了。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珠玲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她看到了那张脑海中反复咒骂的脸，依旧冷若冰霜。那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无声地驱逐。珠玲盯着他单薄的藏蓝色睡衣，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谢。" 她的腿几乎失去知觉，从车上跳下时重重摔在地上。那小子已经关上车门转身离去，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珠玲手脚并用爬起来，顾不得疼痛，只想赶紧回家。凭着记忆，她找到了庄园大门。门卫室漆黑一片，大门紧锁。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走到栏杆前，寻找可以钻出去的缝隙。把头伸进最宽的空档，试图挤出去。可惜她忘了自己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衣，结果被牢牢卡在了栏杆里。 这回她再也忍不住了，奋力晃动身体，大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门卫室的灯亮了，一个人影提着手电筒跑了出来。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珠玲从栏杆里拔了出来。珠玲匆匆道了声谢，撒腿就跑。 街道上空荡荡的，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只想快点回家，让家人放心。就在这时，警笛声划破夜空。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人，向对面的胡同跑去。 "出事了！练歌房出事了！"喊声此起彼伏。 珠玲猛地站住，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隐约觉得，这事儿恐怕跟自己有关。 与此同时，钱家兄弟们正陷入一场恶战。 下午，二哥和三哥把月容她们带回家时，小五小四被吓了一跳。月容和春华神志不清，晕乎乎地倒在炕上就睡，眼睛却都睁着。 "去叫刘婶子回来吧。"小四虽然年纪小，但读书多，有主意。三哥他们本想息事宁人，可又觉得小四说得有理，这事儿瞒不住，就点了头。 小四刚要出门，就与赶回来的钱珠梁撞个满怀。 "珠玲呢？"三哥喘着粗气问。 "不是说找你去了？"小五眼神发毛。 二哥和三哥对视一眼，心底一片凉意。 "珠玲怎么了？"钱珠梁进屋正好听到他们说话。 "完了，珠玲可能让老九给抓去了。"三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目眦欲裂，眼珠子都红了。 "走！"钱珠梁一咬牙，带着他们出了门。 练歌房那边刚消停一下，让钱家二兄弟一闹，都玩不成了。跟老九关系好的几个人还留着。 "钱老三太欺负人了！"小瘦子被三哥打得鼻青脸肿，气哼哼地说。 "这事儿不能完，九哥的面儿都丢没了。"看门的也一肚子火。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看门的打开小门一看，骂了一句马上缩回头。"钱家来人了。" 老九听了也有点怂，让酒保去问问情况。 "你们有什么事？"酒保操着广普问道。 "我妹妹是不是在你们手里？"钱珠梁寒着一张脸，拳头握得紧紧的。 "你妹妹？不是扛走了吗？"酒保误会了。 "我说的是小的那个！"钱珠梁又向前一步，真想一拳把门板打穿。 "小的？什么意思？" "是有个小女孩子，没抓到，跑了。"有个小伙计壮着胆上前说了一句。 "跑了？"钱珠梁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几兄弟。他们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困惑，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九，最后问你一次，珠玲在哪？"钱珠梁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第四十八章 开除闹事学生 老九面如土色，额头渗出冷汗。"大哥，我真不知道啊！那丫头早就跑没影了！" 钱珠梁紧抿嘴唇，眉头深锁。他挥了挥手，兄弟们蜂拥而上。拳脚相加中，老九的哀嚎回荡在狭小的练歌房里。 "珠玲是谁？谁是珠玲？祖奶奶快现身吧，我给您上香还不行吗！"老九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众人一愣，钱珠梁咬紧牙关，"走！" 他带着兄弟们迅速撤离，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担忧。珠玲还是没有找到，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柳灵荷站在胡同口，目光焦灼地望着远方。寒风吹乱了她花白的头发，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娘！"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珠玲扑进母亲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柳灵荷紧紧搂住女儿，双手微微颤抖。 "我哥呢？"珠玲抬头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柳灵荷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去找你了，还没回来。” 珠玲心里一沉，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第二天，十六个孩子被各自的家长领回家。虽然是斗殴，但因为老九非法经营，加上月容和春华的事，警方只是让家长带回去严加管教。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老九不甘心吃这哑巴亏，暗中把事情捅到了学校。学校雷厉风行，直接开除了五个为首的学生：钱家老大老二老三，冯夏雨，还有秦俊杰。 珠玲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一阵难过。哥哥们和夏雨哥退学，还欠了秦家的人情，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 隔壁传来童旺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你妈被打成猪头，你都不吭声！现在为了外人打架，连学都不能上了！你是不是想让老钱家养你一辈子！" 秦有力这次跟妻子站在了同一阵线。他对儿子只说了一个字，"滚！" 与此同时，钱家和冯家的气氛凝重。 冯大春坐在炕沿上，目光如炬。"春华，你怎么会去练歌房？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冯春华低着头，泪如雨下。"爸，我错了。是秦美美说有人借了她的钱，让我们进去等一下......" 月容在一旁轻声附和，"对，她说取了钱马上就走，外面冷，让我们进屋等。" 刘婶子忍不住插嘴，"美美这孩子，原来看着也不错，怎么心肠这么坏！" 冯大春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先别说谁对谁错，你们要是不长记性，以后吃亏的日子在后面呢！女孩子是吃得起亏的吗？" 刘婶子帮腔道，"你爸说得对，女孩子吃不起亏，不能有下一次了！" 春华和月容抹着泪，默默点头。 冯大春突然话锋一转，"夏雨！" 冯夏雨一哆嗦，向前一步。 "你是最老实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打过架，这次，干得好。" 众人惊愕，以为听错了。 "你看钱家孩子能为你妹妹拼命，你就得拿出哥哥的样子来。虽然被开除了，爸不怪你，下次有事，你还要上。" 刘婶子眼含热泪，"行，你今天真爷们，你说的都对，以后我听你的。" 冯大春转向钱忠汉，"钱大哥，这次是我女儿连累你们了。" 钱忠汉摆摆手，"兄弟别这么说，咱们是亲戚，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儿子没有怂蛋，书不能读了，也饿不死，放心吧。咱们开厂！" 夜幕降临，钱家院子里却灯火通明。经过钱冯两家人几个月的努力，加工厂终于办起来了，钱珠梁和秦俊杰忙着整理货物，为明日开张做准备。柳灵荷在厨房里忙碌，香气四溢。 珠玲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珠玲，快进屋吧，外头凉。"柳灵荷探出头来唤道。 珠玲抿了抿嘴，却还是乖乖站起身。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美美姐！"珠玲惊呼一声，碗差点掉在地上。 秦美美浑身狼狈，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她的眼神闪烁，像只受惊的兔子。"珠玲，让我在这儿待一晚吧，就一晚。"秦美美哀求道。 珠玲心中犹豫，想起秦美美曾经的所作所为，但看着对方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进来吧，先洗个澡。"她轻声说。 柳灵荷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秦美美时皱起眉头。"珠玲，你怎么让她进来了？" 珠玲抿了抿嘴，"娘，就一晚上。" 柳灵荷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 秦美美洗完澡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珠玲给她端来一碗热汤，秦美美感激地接过。 "美美姐，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珠玲小心翼翼地问。 秦美美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别提了，都是些不堪回首的事。" 珠玲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夜深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珠玲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秦美美曾经对她的恶意，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珠玲醒来时，发现秦美美已经不见了。床铺整整齐齐，仿佛昨晚只是一场梦。珠玲站在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百感交集。 院子里，钱珠梁和秦俊杰已经开始忙活。今天是加工厂开张的日子，大家都期待已久。 "珠玲，来帮忙。"钱珠梁喊道。 珠玲应声而去，和大家一起忙碌起来。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整个院子。珠玲突然觉得，生活似乎有了新的希望。 加工厂开张那天，来了不少街坊邻里。大家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想看看钱家的新生意。珠玲忙前忙后，脸上洋溢着笑容。 柳灵荷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欣慰。"我们珠玲长大了。"她轻声对钱忠汉说。 钱忠汉点点头，眼角泛起笑纹。"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加工厂的生意越来越好。珠玲也渐渐长大，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天珠玲来到加工厂，封口的老工艺依旧在厂里进行着，加热的铁刀片上下一夹，小五小四熟练地做着这份工作。珠玲想帮忙，却被赶了出去。 "这味道太呛人了，你别弄！妹妹乖，出去玩吧。"小五轻轻推着珠玲的肩膀。 珠玲皱了皱鼻子，劣质塑料的刺鼻气味确实难闻。她可以躲开，但哥哥们却无法逃避。这样下去，他们的身体迟早会出问题。 第四十九章 换包装 珠玲心中暗自盘算着，决定找钱珠梁谈谈这事。自从办厂以来，钱珠梁成长得很快。他个头又高了些，下巴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胡茬，目光中透露出成熟与自信。 珠玲轻轻拽了拽钱珠梁的袖子。他立刻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宝贝？" 珠玲举起手中的一袋松子，嘟着嘴说："哥，我们能不能换个包装啊？这个口袋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钱珠梁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谁让你吃口袋了？" "哥！"珠玲跺了跺脚，"你能不能认真点嘛！" 钱珠梁这才意识到妹妹并非无理取闹，他接过珠玲手中的口袋仔细查看。那个年代，人们对包装还不够重视，更别提注意安全和污染问题了。塑料袋大多是有毒的，质量也不佳，软软的，揉几下就皱巴巴的发污。 "看这口袋就不想吃，谁还会买啊？"珠玲撇了撇嘴。 钱珠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珠玲。那你觉得用什么袋子好呢？" "香满楼的纸袋就很好啊。"珠玲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香满楼是当地有名的点心店，以中式点心闻名，包装统一使用油纸袋，简单一折就能封口。 钱珠梁皱眉思索着："我们是卖成袋商品的，不封袋口，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好怕的，让刘婶子踩缝纫机封口不就行了。"珠玲早已想好了对策。 钱珠梁眼前一亮，他抱起珠玲，兴奋地说："走，哥带你去进货！" 外面寒风凛冽，钱珠梁担心骑自行车会冻到珠玲，便决定坐公交车。车上人不多，每个人都缩着脖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哥，我想吃奶油西点。"珠玲趁机提出要求。 钱珠梁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一会儿哥哥就给你买。不过要回家吃，在外面吹冷风容易肚子疼。" "嗯！"珠玲欢快地应道。 下了车，他们先去了香满楼。一来是给珠玲买点心，二来是看看包装袋，顺便套套话看看在哪进的货。 西点柜台前冷清，营业员正俯身在玻璃柜台上跟另一边的同事闲聊。见钱珠梁走来，她立即站直身子，把两根粗黑的大辫子挪到胸前，甜甜一笑。 "给我称半斤这个吧。"钱珠梁指着一种点心说道。 "好的，半斤需要一斤粮票。"营业员热情地回应。 "啊，我没带粮票。"钱珠梁一拍脑门，珠玲失望地嘟起了小嘴。 "没关系，我这儿有粮票，可以借给你。"营业员主动提议。 "那真是太感谢了。"钱珠梁露出感激的笑容，"那再来半斤油茶面吧，谢谢您。" "您太客气了。"营业员被他的礼貌所打动，脸上泛起红晕。 "您长得真像我一个初中同学，她也是大眼睛，两根又粗又亮的大辫子。"钱珠梁不经意间夸赞道。 营业员更加害羞了，低下头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了，"钱珠梁突然问道，"您这里的纸袋质量真好，不知道是在哪里订制的？" "哦，是包装二厂特制的，给我们家做了十几年了，都是专门订制的。"营业员知无不言。 钱珠梁感激地笑了笑，酒窝一闪而过，营业员又是一阵眩晕。等她回过神来，兄妹俩已经走远了。 "哥，你在外面要老实点，小心我告诉春华姐。"走出店门，珠玲撅着嘴说道。 钱珠梁神色一暗："小丫头，你懂什么。我不套话，她能告诉我吗？你可别跟春华姐说，别让人担心了。" 珠玲知道哥哥是在为春华的身体状况操心。上次的事情后，春华受了惊吓，虽然有徐大夫悉心调理，但身体状况时好时坏，最近又添了下午发烧的毛病。 "哥，没事的，春华姐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有时间多陪陪她就好了。"珠玲搂着钱珠梁的手，安慰道。 钱珠梁心中一暖，"好，晚上我早点回去，陪她说说话，我们先去包装厂看看。" 钱珠梁来到包装厂办公室，敲门之后进去，目光扫过屋内众人，不禁微微一怔。陈处长见状，立即直起身来。 "哟，这不是钱老大吗？"陈处长嘴角勾起。 钱珠梁面露窘态，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珠玲。"陈处长客气了。"他低声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在。 陈处长眼珠一转，压低嗓音问道："你这是......来找工作？" 钱珠梁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是想订些包装纸袋。" "包装纸袋？"陈处长一愣，随即皱眉道，"炒货用塑料袋不就行了？便宜又实惠。" 钱珠梁却不为所动："还是用纸袋吧，先订二百个，要印上"灵荷铺子"的字样。" 陈处长见他心意已决，只得应承下来。珠玲在一旁听得明白，悄声对哥哥说："哥，你还挺有名气。" 钱珠梁窘迫的瞪了她一眼。 回到家中，新的难题摆在眼前。之前秦俊杰和家里闹掰了，又去了加工厂工作，所以一直住在钱家。如今大家都长大了，秦俊杰的处境更显尴尬。 就在此时，秦俊杰突然开口："你家不是分到新房子了吗？房票还在吧？" 他这话一出，屋里人神色各异，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钱珠梁迟疑片刻，轻声道："房票倒是在..." 秦俊杰站起身来，语气坚决："那就行了，下午我们去把院墙推了，收房子。" 钱珠梁眉头微蹙，心中犹豫不决："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秦俊杰冷冷道，"反正杨婆子也不会让他们住。" 柳灵荷担忧地问："杨婆子若是再闹怎么办？" "你们住她就不会再闹了。"秦俊杰语气笃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下午，几个小伙子浩浩荡荡回到秦家。推开门，眼前一片狼藉，这些年杨婆子时不时的来秦家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疯癫时唯一记得的就是来秦家讨债。秦家人没办法，只能搬出去远远避开。 屋内东西七零八落，墙上还留有怒气发泄的痕迹。 众人二话不说，分工合作，开始清理垃圾，打扫卫生。月容和春华也来帮忙，挽起袖子擦拭玻璃。刘婶子心疼女儿，特地烧了一大锅热水。 陈柏请假赶来，见状连忙出主意："这天气刷墙不合适，我有个法子。"他让小五去劈些干木柴，制成精炭，用来烘干墙面。 第五十章 拆高墙 苏嫣嫣站在院子里指挥，目光落在院墙上，突然提议："这墙要不要拆了？一家人住，留这么高墙干嘛？" 钱忠汉闻言，也点头赞同："拆了吧，省事还能多出地方来。" 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将院墙拆除。墙倒下的瞬间，院子顿时宽敞明亮，比梁家的还要气派几分。 虽说孩子们急着要住新房，大人们还是坚持多烘几天，以防屋子潮湿。白天，苏嫣嫣便带着珠玲在院子里看火。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她们赶忙出去查看，只见杨婆子正站在院门口，珠玲瞪大眼睛盯着她。苏嫣嫣连忙把珠玲拉到身后，心里暗暗担忧，看样子今天的杨婆子又不清醒了。。 就在这时，胡同里传来一阵叫骂声，打破了僵局。 "把老娘轰走了，你们想过消停日子？没门！"童旺兰听说自己房子没了，杀气腾腾地冲了回来。 苏嫣嫣和刘婶子面面相觑，看来有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童旺兰气势汹汹地跨进院子，却在看到杨婆子的瞬间僵在原地。她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见了鬼一般。下一秒，童旺兰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转身就跑。 杨婆子摇摇晃晃地离开，脸上看不出喜怒。苏嫣嫣赶紧跑过去关上大门，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柳灵荷匆匆赶回来，担心童旺兰闹事。得知童旺兰因为杨婆子已经离开，她松了口气。"下次杨婆子来，请她进屋坐吧。"柳灵荷对珠玲叮嘱道。 珠玲乖巧地点点头 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将至。新房终于可以住人，钱珠梁带着弟弟们准备搬家。 搬家时，珠玲走在最前面，手捧小奶锅，锅里放着一把硬币，讨个彩头。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把这些象征着好运的硬币洒出来。 "你们兄弟五个好好住，记得打扫干净。"柳灵荷叮嘱道，眼中满是欣慰。 晚上，柳灵荷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唤道："小五，把这碗送到老吕家院里去。" 小五迟疑片刻，低声道："娘，外头有人嚼舌根，说咱指使杨婆子去秦家闹事。这会儿送菜过去，不怕更惹人非议？" 柳灵荷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她语重心长地说："咱们接受了人家的恩惠，就不能因为怕闲话就躲着不见。问心无愧，何须在意他人道道非非？领情、感恩，这才是为人之道。" 小五若有所思，接过碗欢欢喜喜地去了。珠玲在一旁看着，不禁暗自惊叹娘亲的变化。这几年，柳灵荷待人接物越发得体，举止谈吐愈加从容。想必是开店后见多识广，眼界开阔了不少。 屋内，春华服了几剂中药，面色红润了不少。她时不时偷瞄钱珠梁，目光中满是柔情。珠玲见状，忍俊不禁，拉着春华的手转起圈来。春华也不恼，反而剥了松子喂给珠玲。 钱珠梁正与钱忠汉讨论着加工厂的事宜。"新产品有四种：欢乐果仁、奇香豆、八珍花生和五味松子。"钱珠梁侃侃而谈。 柳灵荷插话道："卖得是快，可光靠咱一个店，怕是不够啊。" 钱珠梁胸有成竹地说："下一步让老二老三出去推销，扩大经营。" 钱珠梁越说越兴奋，畅想着未来的宏图伟业。"以后咱们厂子办大了，还得有销售部、生产作坊、财务科......" 冯大春打趣道："那你可得让我当个厂房主任，我做梦都想当官呢。"众人哄堂大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酒足饭饱，女眷们收拾桌椅，男人们围坐闲聊。钱珠梁心情大好，主动帮着收拾碗筷，倒泔水。 刘婶子见状，忍不住感慨："等以后住上楼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钱珠梁笑道："行，你就等着吧，我一定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珠玲听着大人们的谈话，心中突发奇想。她将钱珠梁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说："哥，你想过做春节大礼包吗？" 钱珠梁一头雾水："大礼包？那是啥？" 珠玲耐心解释道："就是把几样东西装在漂亮盒子里，方便送礼。可以把咱们的炒货装进去，再配上好看的包装，肯定比老一套的礼品新鲜。" 钱珠梁眼前一亮，连连称赞："好主意！明儿个我就去订包装盒，咱们试试水。" 第二天一早，钱珠梁便带着珠玲直奔包装厂。珠玲提出了许多实用建议，连陈处长都连连称赞。 "小兄弟，你这妹子真厉害啊！"陈处长惊叹道，"懂得这么多，难怪从小是神童。" 钱珠梁不无得意地说："可不是嘛，我妹子可是一路跳级上来的。" "嚯！"陈处长咂舌。 包装厂正值淡季，陈处长破例给了优惠，第二天晚上就送货上门。全家总动员，连夜赶工包装礼盒。 钱珠梁精打细算，给每个礼盒定价八元八。他解释道："一般家庭送礼，成本都在十元左右。咱们这个价，再搭上两瓶九角钱的太阳井，又好看又实惠。" 礼盒上印着龙凤呈祥、万事如意、马到成功等吉祥图案，让人看了就喜气洋洋。钱珠梁满怀期待地说："这不比老一套的水果罐头、点心匣子强多了？图个吉利，连拜年的话都省了。" 第一波礼盒包了二百个，原本以为能卖上三天。没想到一天就告急了。钱珠梁一边打电话让包装厂再加货，一边指挥全家加紧往礼盒里装东西。就连苏嫣嫣都搬了个板凳过来帮忙。 柳灵荷刚从外面进屋暖和一下，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她忙不迭地走出去，珠玲紧随其后。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站在店门口，满面尘土，一脸苦相。那妇人嗓音尖锐，直指柳灵荷道："你是店主吧！我闺女吃坏肚子了，你说咋办吧？" 珠玲细细打量着那妇人，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柳灵荷善意地问道："吃什么吃坏了？上医院了吗？" "上医院了，医生说食物中毒，她就吃你们家东西了，你赔医药费吧！"妇人不依不饶。 "吃我们家的什么东西？"柳灵荷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周围几个买货的顾客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买了一个礼包，四样炒货都吃了，你说咋办吧！"妇人理直气壮地说。 珠玲眉头一皱，心下暗道：这明显是来找茬的。炒货这东西最不容易变质，再说了，如果真是吃积食，也会上吐下泻，这就没法认定了。 柳灵荷叹了口气，转身想回店里取衣服，"我先去医院看看孩子吧。" 第五十一章 污蔑 妇人一把拽住柳灵荷的衣袖，"看啥看？你就说咋办吧！你赔钱，不然我就去管理那里告你！" 这一闹，顿时引来更多围观的人。有人本想买东西，见此情形，又悻悻地把东西放回去了。 珠玲见状，轻轻拉住柳灵荷的手，低声道："娘，别急。"随即转向那妇人，声音柔和却不失坚定，"阿姨，不要急，先看病，如果真是我们家的责任，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哟，你就是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妖精吧，怪不得都说你口才了得，这说话一套一套的！"妇人冷笑一声，目光在珠玲身上打量。 珠玲心头一震，恍然大悟。这妇人怕是陈花容的娘吧，一张脸就像一个人老了二十多岁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此一想，这事儿背后怕是还有梁校长的影子。 珠玲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说："阿姨，你不要急，我跟我娘马上去医院，让我娘把外套穿上。" "去什么医院啊！你赔钱就是了！"陈花容的娘一把揪住柳灵荷的衣襟，嗓门更大了。 "你要多少钱？"一旁的刘婶子突然插嘴。珠玲想阻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给我二百元！"陈花容的娘狮子大开口。 柳灵荷犹豫了一下，她现在也看出来了，这是来找事儿的。可闹起来影响会非常不好，她有心给钱打发了，可珠玲一个劲给她使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放心，我们去医院看一下，赔多少钱不会少了你的。"珠玲紧了紧柳灵荷的手，算是把这句话教给她了。随即撒腿就向屋子里跑，"娘你等着，我给你取大棉袄。" 珠玲从屋子里出来，手里多了柳灵荷的大棉袄。陈花容的娘仍在不停地嚷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灵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阿姨，我们去医院吧。"珠玲轻轻扯了扯陈花容娘的袖子。 "去什么医院！现在给钱！我走人！"她不客气地一甩手，差点把珠玲掀个跟头。 珠玲稳住身形，不卑不亢地说道："阿姨，现在我们就给钱了，不就是认下是我们的责任了？到时你拿着钱去管理那里再告状，我们可是有口难辩呢。" 这话一出，把刘婶子和柳灵荷都吓了一跳。她们这才意识到，若是贸然给了钱，岂不是坐实了过错？ "你不给钱，我就在这儿一直闹！"陈花容的娘是打定主意了。当初梁校长找她时说了，只要她坚持，钱家肯定服软。 "那你就闹吧，我们不给钱了，以后也不给。责任不分清楚，不能给钱。"柳灵荷也换了口气，态度坚决了起来。 "你家卖东西吃坏人了，还不赔钱？想啥呢？你们都看看啊，他家卖的都是有毒的，吃了就中毒，我闺女在家上吐下泻的……"陈花容的娘开始撒泼，嗓门震天响。 一旁的童旺兰见状，乐得看热闹，还不忘趁机吆喝着卖她家的货。 柳灵荷从未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人，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珠玲突然向人群一指，高声喊道："陈花容，快来，你妈等你来搬好吃的呢！" 只见一个小姑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是陈花容。她满脸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天真地问道："娘，你不是说买了好多零食吗？在哪儿呢？" 陈花容的娘顿时脸色大变，慌忙去拉小姑娘，想把她推出人群。可为时已晚，围观的人群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指责起她来。 珠玲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她转向柳灵荷，轻声说道："娘，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柳灵荷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她看着珠玲，眼中满是欣慰和感激。 转身回到店里，只见大家忙得不可开交。 秦俊杰正在搬运新到的纸盒。钱珠梁问道："这次订了多少？" "一万个。"秦俊杰答得轻松。 屋里众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钱珠梁眉头紧锁："是不是订多了？" 秦俊杰却信心满满："不多，肯定能卖完。你看我们现在一天二百多盒都不够，到春节还有五天，正月十五还有二十天。一天不休，五百盒不成问题。" 钱珠梁摇摇头："老兄，你的账算得不对。市场会饱和的，现在买货的人主要是这边家属院的。大家都买差不多，就不会再回购了。" "没事，卖不掉我们就去各家属院出摊。反正过年时已经没人管了。"老三走过来说。 秦俊杰附和道："就是，做买卖就要能冒险，太平稳了有什么意思。" 珠玲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已有了主意。她悄悄拉过钱珠梁："哥，我们得想个办法促销。" 钱珠梁眼前一亮："你有什么好点子？" 珠玲压低声音："不如搞个抽奖活动？第三名二十个，送礼盒一个。第二名五个，送山风收音机一台。第一名嘛......" 钱珠梁接过话头："双翼金燕自行车一台。" 珠玲眼睛一亮："哇，哥你真大方！" 钱珠梁沉吟片刻，"每个礼盒放个号码，正月十五抽奖。" "用这个！"珠玲举起一叠小卡片，上面印着卡通人物，编号从00001到10000。 "妙啊！"钱珠梁眼前一亮，"成本还低。" 珠玲得意地晃了晃红章，"再盖上公章，万无一失。" 她埋头盖章，直到手腕发酸。心里暗自嘀咕，这辈子再也不想当领导了。 次日清晨，童旺兰发现柳灵荷店外立着块大牌子。她假装扫地，左顾右盼地偷看。 "老严！快起来！"童旺兰冲进屋，"钱家送福利，头奖是自行车！" 秦有力一骨碌坐起，想起被杨婆子弄坏的自行车，心里一阵抽痛。 "咱...要不要买个礼盒？"童旺兰小心翼翼地问。 秦有力咬牙切齿，半晌挤出一个字，"买！"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引得全城轰动。 大年三十上午，甜蜜小坊门庭若市。直到下午炮竹声起，人潮才渐渐散去。 钱珠梁兴奋地宣布，"一万盒礼盒，已经卖出过半！" 这个数字令人震惊。珠玲的主意起了大作用，许多人为了看号码，都把礼盒拆开了。 "回家吃饭吧，都饿坏了。"柳灵荷说。 珠玲累得迈不开腿，被钱珠梁背在背上。 "看我妹妹累成这样，"钱珠梁心疼地说，"过年得好好歇歇。" 柳灵荷轻抚珠玲的脸，"这孩子太能干了。" 第五十二章 又一个春节 刚进胡同，冯大春夹着酒瓶跑出来，"快，老哥，准备喝酒了！" 屋里香气扑鼻，两张大桌子挤得满满当当。 "小五这手艺不得了！"刘婶子尝了口鱼，竖起大拇指。 珠玲困得睁不开眼，"娘，我先睡会儿。"拱到炕上就睡着了。 钱忠汉拿出一瓶国宾。冯大春眼睛都直了，"我这有长江，喝这个吧，那瓶留着。" "今儿个高兴，喝这个。"钱忠汉豪爽地说。 冯大春双手捧杯，等着斟满。 外面响起震天的鞭炮声，足足响了几分钟。 "这是多少响的？"冯大春忙问。 "一千响，咱明年红红火火！"钱珠梁咧嘴一笑。 春华偷瞄钱珠梁，目光相遇又赶紧错开。刘婶子看在眼里，暗自点头。 秦俊杰也在，却显得格格不入。他现在和父母形同陌路，连过年都不敢回家。 春节前童旺兰去卫校找秦美美，却扑了个空。她气得大骂一通，又把秦艳艳打了一顿。 "你是不是傻？骂够了？"秦有力一句话堵住了童旺兰的嘴，"都嚷嚷出去吧，看她以后能不能嫁人了！" 童旺兰心里不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柳灵荷的命就那么好。 珠玲醒来时，屋里已经安静下来。孩子们出去看电视了，大人们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冯大春和钱忠汉都喝多了，各自回去睡觉。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暖意融融。 珠玲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娘，我饿了。"她嘟囔着。 柳灵荷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忙不迭地下了炕。"先吃口点心垫垫肚子，我这就去给你热菜。"她的声音里满是疼爱。 刘婶子见状，凑到珠玲身边，轻声逗弄道："珠玲啊，过几天就有冰灯看了，去不去？"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珠玲身上，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摇摇头，语气坚定："我不喜欢看灯，我在家跟娘玩。" 柳灵荷听了更是心有余悸，连忙附和："咱可不去了！" 刘婶子见气氛有些凝重，赶紧转移话题："我家准备过完年就买台电视，珠玲到时候天天过来看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柳灵荷眼中闪过羡慕的光芒，"多大的？" "9寸的。"刘婶子笑呵呵地说，"我弄了一张票。" 珠玲听了，心里有些失落。9寸的黑白电视，比手机大不了多少，还是黑白的，实在没什么意思。她在心里暗暗盘算，再过几年，彩电就能买到了，到时候钱家肯定有钱买最好的。 柳灵荷怕珠玲积食，只让她稍微吃了一点。吃过后，她陪着女儿玩耍，刘婶子则坐在一旁嗑松子，嘴都嗑干了，一个劲儿地喝水。 "我跟你说，我还买个礼盒呢。"刘婶子神神秘秘地说。 柳灵荷疑惑地看着她："你买什么礼盒？用就过来拿啊！" 刘婶子眼珠一转，笑着解释："拿的心不诚，我这不是想中个自行车吗。"她顿了顿，又问道，"肯定有是吧？" "有，到正月十五就当众公布，一万盒没卖掉也抽号码。"柳灵荷肯定地说。 珠玲听着大人们的对话，眼皮又开始打架。她靠在母亲怀里，渐渐沉入梦乡。 午夜时分，鞭炮声惊醒了珠玲。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小五小四在放烟花。五彩缤纷的光芒在夜空中绽放，美得像一场梦。 第二天一早，珠玲被更加密集的鞭炮声惊醒。各家都在放鞭炮，仿佛在比赛谁更勤快。 柳灵荷已经煮好了三种馅的饺子：猪肉白菜、猪肉蒜苗、猪肉酸菜。肉是珠玲奶奶送来的，乡下自家养的猪，她买下半边，自己留一点，剩下的全给珠玲家拿来了。 "今天得去拜年，珠玲跟娘走吗？累不累？"柳灵荷温柔地问道。 珠玲眼睛一亮，精神抖擞地回答："不累，我愿意跟娘一起走！"。 母女俩先去了珠玲姥姥家。柳灵荷带了八个礼盒，有两个要送给楼上的陈大娘，四盒给大舅妈。钱忠汉骑着自行车，载着礼物先行一步。 公交车上人头攒动，孩子们都穿着鲜艳的新衣，头上戴着红色的发饰。珠玲也不例外，她戴着那朵幸运的红绒花，穿着米色娃娃服配褐色条绒裤子，文文静静的模样惹人怜爱。 到了姥姥家，按照惯例并不久留。拜完年，一家人又马不停蹄地往乡下赶。今年的行程多了一站，要去高厂长家拜年。 "总觉得别扭。"钱忠汉小声嘀咕，却被柳灵荷一个眼神制止了。 珠玲听出父亲的不情愿，忍不住说："娘，不要带礼物，想送什么时候不行啊！" 柳灵荷笑着解释："哎呀，大过节的，怎么也不能空手。这点炒货也不算什么，不算礼。" 珠玲撇撇嘴，跑到院子里生闷气。 钱珠梁见状，半开玩笑地说，"娘，你有点飘了。" 柳灵荷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连忙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娘错了，怎么不听我珠玲的，错了！咱空手去！" 到了高厂长家门口，柳灵荷和钱忠汉这才意识到没带礼物是多么正确的决定。院子里屋子里挤满了人，来来往往的都是空着手的。 高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珠玲，笑呵呵地招手："这大闺女来了，真招人稀罕。" 珠玲乖巧地给她鞠了一躬："洪奶奶过年好！" 刘芳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珠玲就笑了："哟，这机灵鬼丫头来了。" 人实在太多，寒暄几句一家人就告辞了。 回到家，珠玲迷迷糊糊地钻进被窝。柳灵荷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道："好好睡吧，明天我们去乡下看爷爷奶奶。" 珠玲站在院门口，手中紧握着一块金色包装的巧克力。 "珠玲，让姐姐尝一口呗？"堂姐钱珠梅和钱珠兰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眼睛紧盯着那块巧克力。 珠玲微微摇头，将巧克力藏在身后，"这是高奶奶给我的，我想留着慢慢吃。" 珠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这丫头，小气巴巴的！"钱珠兰不满地撇嘴，伸手就要去抢。 珠玲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钱珠梅的手。她感到心跳加快，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别闹了，"钱珠琴走过来，轻声劝道，"珠玲还小，你们别为难她。" 珠兰冷哼一声，"谁为难她了？不过是想尝尝味道罢了。" "就是，又不是要吃光，小气鬼！"珠梅附和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嫉妒。 珠玲抿着嘴，她知道这些堂姐们总是看不惯她，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第五十三章 不让矛盾激化 突然，珠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推开珠琴。珠玲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冰凉的雪水瞬间浸透了裤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哎呀，对不起啊，"珠兰假惺惺地道歉，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我不是故意的。" 珠琴连忙上前扶她起来，拍打着她身上的雪。"你们怎么这样？珠玲比你们小这么多。" "你们干什么呢？"柳灵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她快步走到院子里，看到珠玲湿漉漉的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 "怎么回事？谁把珠玲推倒了？"柳灵荷厉声问道，目光在几个侄女脸上扫过。 珠兰和珠梅对视一眼，都不吭声。珠玲抽了抽鼻子，"没事的，妈，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不想让矛盾激化。 柳灵荷将信将疑地看了眼两个侄女，叹了口气。"走吧，回屋换身衣服，别着凉了。"她拉着珠玲的手往屋里走。 珠玲跟着母亲进了屋，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的几个姐姐。珠兰朝她做了个鬼脸，珠梅则一脸得意地冲她挥了挥手。只有珠琴朝她投来歉意的目光。 柳灵荷给珠玲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别难过，"她轻声安慰道，"她们年纪大了，你要多包容。" 珠玲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几个小丫头，懒得和她们计较。 奶奶从厨房探出头来，"灵荷啊，过来帮把手，菜快好了。" 柳灵荷应了一声，转身对珠玲说："乖乖待在屋里，别出去了。" 珠玲乖巧地点头，目送母亲离开。 屋外传来奶奶的呼唤声，说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珠玲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去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们。 餐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在埋头吃饭，只有偶尔的碗筷碰撞声打破寂静。 "珠玲，你这回还跳级吗？"爷爷突然问道，打破了沉默。 珠玲抬起头，"嗯，陈阿姨说开学后帮我跟校长说。" "哟，这么厉害啊？"大娘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家珠梅珠兰可从来没想过跳级呢。" 珠玲低下头，不做回应。 "学习好有什么用？"珠兰冷笑一声，"还不是得回来帮忙卖货？" "行了，"钱忠汉终于开口，"过年就别说这些了。珠玲学习好是好事，你们也多跟她学学。" 话音刚落，珠梅和珠兰就不满地撇嘴，显然对这番话很是不以为然。 珠玲偷偷看了眼父亲，虽然父亲平时不善言辞，但她知道，父亲一直在默默支持她。 娘亲连忙拿出给爷爷准备的羊毛衫，那可是花了近一个月工钱买的。 "给我买这个干嘛，精薄的，也不暖和。"爷爷嘴上嫌弃，眼里却满是笑意。他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羊毛衫，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吃过饭，娘亲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珠玲想帮忙，却被爹拦住了。 "去陪你奶奶说说话，"爹轻声说，"我来帮你娘。" 珠玲点点头，转身去找奶奶。刚走到堂屋，就听见二娘在向奶奶讨要之前从店里哪的大礼包礼品。 "娘，你也让灵荷给我整俩盒呗，看我能不能中。"二娘得寸进尺地说。 珠玲皱起眉头，悄悄走到奶奶身边，小声提醒："奶奶，你把礼盒收好了，省得有小老鼠惦记着呢。" 奶奶被逗得前仰后合，"珠玲，你可逗死我了，还小老鼠，哪有小老鼠？" "反正就是有，我看到了！"珠玲嘻嘻一笑，心里却暗暗警惕。 夜幕降临，邻里们陆续来串门。大伯躲进西厢装睡，二伯虽然能说，却情商不高。大娘二娘眼高于顶，把邻居们都晒得不自在。 夜深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珠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了城里的小伙伴，想起了学校里的老师。 可是她知道，她还得在这里多待几天。珠玲叹了口气，轻轻翻了个身，慢慢进入梦乡。 又过了几日终于回城了，眼看着要开学，珠玲便随父母来到梁家。她规矩地向梁老太太行礼："梁奶奶过年好。" 梁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她，递过一个红包。珠玲道谢接过，目光却不经意瞥向门口。一个少年匆匆掠过，转身离开。珠玲心中一动，那是梁小晨。 柳灵荷拿出珠玲的成绩单，向梁老太太求助："梁大娘，有这么个事，想求您帮个忙。珠玲这次上初中，还是想跳级呢。" 梁老太太不解地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文教处那边已经打招呼了，就等梁校长一句话，这……"柳灵荷偷眼看了一下梁校长。 梁校长咳了一声，避开梁老太太的目光："条件合格，文教处都同意，我有什么不答应的，按规定走就行了！" 珠玲心想，之前跳级到五年级那回，你可是为难我们好久呢，哼。 转眼就到正月十五，店里的大礼包要抽奖了。钱忠汉抱着珠玲去点人来抽数。先是参与奖，一布袋开心果或是松子，领了半天才领完。接着是第三名，二十个大礼盒。第二名只有五份，都是金声牌收音机。 气氛越来越热烈，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第一名。钱家老三推出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上面还系了一朵大红花。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大家向前一涌，差点把桌子挤倒。钱忠汉不放心，把珠玲抱进屋去。 喊了半天，人群总算平静一些了。这次是柳灵荷上去点人来抽号牌。很快一组数字出来了。 钱珠梁公布了号码，就等着有人站出来。可是他等了半天，又喊了很多遍，就是没人应。 "这谁呀真稳得住，还不来。"看热闹的人都急了。 "就是，没来的快回去喊喊，说不定就把自行车推走了。"群众发动起来，有跑回去找人的，有喊人来看热闹的。 刚还占了半条街，现在一条街都满了，满得水泄不通。 "你们谁家认识的亲戚朋友，没来兑的，快喊来。"钱珠梁也急了。这人山人海围着，不是事儿啊。 但是自行车不发下去，所有人都不死心。 "第一名怎么还不来领奖？"人群中传来不耐烦的嘟囔声。 钱珠梁站在桌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停地喊着中奖号码。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希望能看到那个幸运儿出现。 秦家夫妇隔着玻璃窗偷瞄着外面的动静。童旺兰手里攥着一张纸片，浑身发抖。 "别出去！"秦有力低声喝止妻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他们闹，把店砸了才好呢。" 童旺兰急得直跺脚，"可那自行车是咱们的啊！" "嘘！"秦有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想想，如果今天这自行车没人领走，钱珠梁的信用不就完了吗？以后他再想搞什么活动，谁还会相信？" 第五十四章 中奖 童旺兰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外面的局势越发紧张。老九挤出人群，冷笑道："钱珠梁，我看你在耍花样吧。" "怎么可能耍花样，我的店又不是只开一天。"钱珠梁强装镇定，但声音中已带了几分慌乱。 "那你就把第一名给我找出来，"老九挑衅道，"今天我就不信邪了，我等着。" 人群中骚动更甚。有人开始质疑活动的真实性，怀疑是骗局。 钱珠梁急得直搓手，"大家想想，号码是你们自己抓出来的，我们家人没经手，怎么可能作弊？" 他一把撕开号码箱，将里面剩下的数字展示给大家看。可这番解释并未平息众怒。 就在这时，几个穿制服的人挤进人群。"你们这是干什么？占道了知道不？" 钱珠梁脸色一变，忙解释道："我们举办了一个回报顾客的活动，马上就结束了！" 管理人员不为所动，"现在想起来送东西了？过年时想啥了？这事不合法，取消！否则按占道罚款五百。"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引爆了现场的气氛。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大喊："退钱！这就是个骗局！" 钱珠梁额头的汗珠滚落，他无助地看向店内。 珠玲站在窗边，蹙眉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她余光瞥见秦家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隐约有了计较。 小姑娘悄悄溜出店门，灵巧地爬上桌子。她深吸一口气，奶声奶气地喊道："我宣布，五分钟后如果第一名不出现，就当过期作废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沸腾的人群头上。 钱珠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重复了妹妹的话："再有五分钟，如果没有人来领自行车，就作废了。" 秦家夫妇听到这话，脸色骤变。童旺兰手中的纸片几乎要被汗水浸透。 "怎么办？"她颤抖着问丈夫，眼中满是焦急。 秦有力咬牙切齿，"等着，看他们怎么收场。" 珠玲敏锐地注意到按照秦家那两口子的性子不可能不过来落井下石，她跳下桌子，悄悄绕到店后，轻轻敲响了秦家的窗户。 "秦叔叔，"她故作天真地问，"您是不是中奖了？" 秦有力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妻子手中的纸片。 珠玲眼睛一亮，"真的是您！快去领奖吧，不然就要作废了。" 童旺兰急得直跺脚，"老严，咱们去吧！那可是一辆自行车啊！" 秦有力眉头紧锁，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对钱家的不满，一边是对自行车的渴望。他的目光在妻子和窗外之间来回游移。 "秦叔叔，"珠玲继续劝说，"自行车是您的，为什么要让给别人呢？" 这句话击中了秦有力的软肋。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走！"他拉着妻子的手，推开门冲向人群。 "等等我们！"童旺兰高举着中奖号码，大声喊道。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对夫妻身上。 钱珠梁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接过号码，仔细核对后宣布："第一名确实在这里！恭喜秦叔叔！"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为秦家道贺。有人开始询问购买礼盒的细节，期待下次也能中大奖。 老九脸色阴沉，悻悻地离开了现场。 管理人员收了罚款也不再为难，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珠玲站在店门口，看着秦家夫妇推着崭新的自行车离去。 她转身走进店里，钱珠梁正忙着收拾桌椅。 "珠玲，你真聪明，"钱珠梁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要不是你，今天这关可就难过了。" 珠玲摇摇头，"哥，以后做事要更谨慎些。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钱珠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几天 ，柳灵荷的店铺里人头攒动，忙得不可开交。礼盒堆积如山，冯夏雨和其他人忙着整理出货。 钱珠梁扶着柳灵荷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娘，咱们算算账吧。不算前面那些，就后面的礼盒，有多少？" 柳灵荷略显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回答："礼盒有一万个。" "8元8一个，一万个是多少？"钱珠梁问道，声音有些紧张。 "八万八？"柳灵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钱珠梁点点头，继续说："每个礼盒净利润一元二，一万个，是多少？" 屋子里鸦雀无声，连珠玲都屏住了呼吸。 "一万二？"柳灵荷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钱珠梁轻声确认，"去掉罚款和礼品钱，我们还是万元户了。" "天呐！"柳灵荷惊呼一声，身子一晃。小四赶紧递上降压药，小五端来大茶缸。 钱忠汉在一旁咋舌不已："这不是做梦吧？" 刘婶子忍不住插嘴："我家这姑爷太厉害了！" 钱珠梁环顾四周，神色严肃："这钱不能分下去。我有个计划。" 冯夏雨立即表态："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继续投资，买地，盖厂房。"钱珠梁掷地有声。 秦俊杰点头赞同："好，你说去哪买就去哪买。" 钱珠梁继续说："我决定把厂子分成股。这钱就算大家入股的，以后赚了大钱，都能分红。" 他仔细列举了股份分配方案，包括家人、刘婶子、白梅、冯家和陈叔。 珠玲忽然想起："哥，春华姐的股呢？" "你春华姐不要股，有我就行了。"钱珠梁笑着回答。 柳灵荷还是有些恍惚，钱忠汉担心她的身体状况，突然提议："走！看冰灯去！" 众人面面相觑，回想起上次的教训。 钱珠梁站起身："走！怕什么，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孩子了？"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向中心集市进发。 到了人多的地方，大家紧紧围在一起。珠玲虽然看不清冰灯，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柳灵荷被风一吹，精神为之一振。她看出珠玲对冰灯没什么兴趣，便让钱忠汉带着她们去了珠玲姥姥家。 珠玲姥姥不喜欢热闹，早已回家。见三人进门，忙问事情如何解决。 柳灵荷如实相告，先说了罚款五百的事，见姥姥脸色不佳，又赶紧说了赚一万的喜讯。 "乖乖，万元户，可真了不得呀。"姥姥喃喃自语，想起当初阻止柳灵荷兑店的决定，心中暗自懊悔。 "珠梁还说，要给姥姥和姥爷股份呢，还有大舅和二舅的。"柳灵荷补充道，语气里满是骄傲。 二舅妈闻言大吃一惊："我们什么力气也没出，怎么还分到我们头上了，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柳灵荷笑道，"珠玲爷爷奶奶，全给分上了。这钱来得容易，所以怎么安排，大家都没意见，就当是大家入的股，以后有钱大家赚。" 夜深了，一家人围坐在炉火旁，畅聊着未来的美好蓝图。 第五十五章 实地考察 说干就干，第二天钱珠梁就开始计划选址。 他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下几道线条，勾勒出城郊一带的地形。珠玲正坐在一旁。 "小妹，你看这里如何？"钱珠梁指着图上一处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珠玲蹙眉凝视，心中思忖片刻。"哥，这处确实不错。离将来的市中心不远，若是开发得当，日后定能成为繁华商圈。" 钱珠梁闻言，眼前一亮。"那咱们这就去实地看看？" 珠玲点头应允，随即整理衣裳。兄妹二人踏出家门，沿着青石板路向城郊走去。春风拂面，带来阵阵花香。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目的地。眼前是一片低矮的房屋，错落有致。钱珠梁指着其中一栋说道："小妹，你觉得这里如何？" 珠玲转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哥，不如我们先去拜访一下邻里？" 钱珠梁眼前一亮。"好主意！这样既能了解情况，又能结交邻居。" 说罢，兄妹俩朝着那座小楼走去。钱珠梁轻轻叩响房门，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门内传来一阵狗吠声，随即是脚步声。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人家，我们想买这附近的房子，特地来拜访。"钱珠梁恭敬地说道。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看门外是俊俏的年轻人带着个半大孩子，"快进来吧。" 珠玲跟在哥哥身后，悄悄打量着这位邻居。屋内陈设简朴，却收拾得很是整洁。 "这是小小心意，还请笑纳。"钱珠梁递上带来的礼物。 老奶奶接过礼物，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你们兄妹真是有心了，坐吧。" 珠玲乖巧地坐下，目光在屋内游走。她注意到墙上挂着几幅画像，想必是老奶奶的子孙。正当她出神之际，钱珠梁已经和老奶奶聊了起来。 "刘奶奶，您和老爷子住这么大的房子，平日里可有什么不便之处？"钱珠梁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奶奶叹了口气，"儿子下乡去了，孙子们也都不在身边。我和老头子年纪大了，连劈柴都成了难事。" 钱珠梁闻言，立刻说道："刘奶奶，这种事您尽管开口。我这就去给您劈些柴火。" 说着，他起身走向院子。珠玲见状，也跟了出去。只见钱珠梁挽起袖子，拿起斧子，开始熟练地劈柴。珠玲在一旁帮忙收拾，不一会儿，就劈好了一筐木柴。 刘奶奶看着眼前这对勤快的兄妹，眼中泛起了泪光。"你们真是好孩子啊。来，进屋喝杯茶。" 三人重新坐下，刘奶奶给兄妹俩倒上热茶。"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想到要买房子？" 钱珠梁笑道："我们想在这里开个小铺子，做些生意。" 刘奶奶点点头，"这地方确实不错。不过你们得当心，现在买房可不容易。"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老婆子，我回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刘奶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是我家老头子回来了。" 钱珠梁和珠玲对视一眼，知道该告辞了。"刘奶奶，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刘奶奶笑着点头，"好，常来玩啊。" 兄妹俩告别刘奶奶，踏出院门。春日的暖阳洒在身上，钱珠梁心中已有了主意。 "小妹，我们再去拜访几家，多了解了解情况。" 珠玲点头应允，跟着哥哥向下一户走去。 兄妹俩又走访了几户邻居。渐渐地，他们对这片区域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夕阳西下，兄妹俩踏上归途。钱珠梁心中盘算着今天的收获，珠玲则静静地走在一旁，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小妹，你觉得怎么样？"钱珠梁忽然问道。 珠玲沉吟片刻，"哥，我觉得目前来说只有那个姓陈的房子想出手。" 钱珠梁沉思片刻，"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珠玲点点头，"是啊，急不得。买房的事虽然重要，但也不能操之过急。"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门口。 晚上，大家在一起商量，白梅也在，她低声道："这老陈啊，我可是看他家戏看了多年。那男的赌钱成性，常打老婆，最近还把人家打跑了。这房子还是他老婆陪嫁过来的房子呢。" 钱珠梁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珠梁，你当真要买下整幢房？"柳灵荷面露忧色。 钱珠梁笑着安抚道："娘，您别担心，能买就买，不行就算了。" 兄妹俩一番打听，终于寻到了老陈的老婆小梅。小梅见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她的胳膊还吊着石膏，显然伤势不轻。 "卖房？我哪敢啊！"小梅声音颤抖。 小梅娘家妈在一边陪着，气得直跺脚："那混账东西，把人打成这样，还有理了？" 珠玲眉头紧蹙，脱口而出："为何不离开他？" 小梅泪如雨下，哽咽道："我能去哪儿呢？"她看着珠玲，想起自己失去的女儿，心如刀绞。 "这世界这么大，想去哪儿不行？"珠玲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小梅和娘家妈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们细细思量，没有孩子，工作也丢了，何不去外地重新开始？ 钱珠梁适时开口："这样吧，我出四百元买下房子，你拿钱南下，重新开始。" "走？"小梅眼中燃起了光芒。 "对，走吧！人挪活树挪死！"娘家妈擦着泪点头。 小梅犹豫道："可那人无家可归，怕是要找你们麻烦。" 珠玲不以为然："放心，我哥哥们的拳头可硬了。" 当天下午，手续便办妥了。钱珠梁还贴心地送小梅去了车站，买了张去海港的车票。 兄妹俩回到家，屋里却乱成一团。老三和冯夏雨正骑在老陈身上一顿猛揍。 "杀人啦！老钱家要杀人灭口啦！"老陈嚎叫不止。 钱珠梁冷静指挥："把他扔出去，当众教训。" 老三和冯夏雨一左一右，将老陈甩出门外。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有人认出了老陈。 童旺兰和秦有力也跑了出来。 "快去报警！"秦有力急得直跺脚。 童旺兰一脸茫然："报啥？" "报警啊！打人了！"秦有力又拧了她一把。 珠玲一直留意着他们，悄悄吩咐小四几句。 "老陈欠谁钱？他卖房子了，赶紧来要啊！"小四这一嗓子，立刻引来一群讨债的。 连白梅都跑出来凑热闹："你还欠我五块呢！还钱！" 老陈百口莫辩："我没拿到钱啊！都让那败家娘们拿走了！" "谁信你？你把人家打成那样，她敢拿你钱？"白梅一巴掌呼了过去。 众人一拥而上，又捶又打。老陈被围在中间，狼狈不堪。 冯夏雨和老三趁机退出，珠玲让他们先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