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夫人又来敲竹杠了》 第118章 报警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报警 当看清孤零零站在对立面的人时，厉权瞬间酒醒了大半。 苏柠是谁他不认识，可他记得这是周聿琛带进来的女人。 不久前李秘书就警告过他，满场谁都能招惹，就是周毓儿和苏柠不行。 这两个人，都是周聿琛极看重的。 可刚放出狠话就认怂，多少有些没面子，只好梗着脖子强撑姿态： “就算你是周聿琛带来的女人，也不行！” 冯卿卿看到厉政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权哥哥……我没事了，你可千万别为我冲动。” 像朵随时会被风垂落的小白花，软软靠在厉权怀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摆，防止他真对苏柠动手。 厉权正好借着这个坡下来，拿起一旁托盘里的毛巾，轻柔的替冯卿卿擦去泪痕： “乖卿卿，你受了委屈，我怎么能当没看见，你没事就好。” 跟着冯卿卿的小姐妹都满眼惋惜，可怜冯卿卿和厉权这对璧人要被拆散。 苏柠看得浑身发麻，也能感觉到这俩人都打了退堂鼓，谁也没敢主动找她麻烦，也没打算继续和他们计较。 周毓儿还在等她回去呢。 正好侍者此刻将毛巾拿来，她拿了东西就走。 停车场寂静一片，苏柠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周毓儿所在的车子还亮着。 其余车子里的司机都在打盹。 或大或小的鼾声此起彼伏。 上车时，周毓儿早就睡熟过去。 可脸上还有淡色的泪痕，表明苏柠离开后，她还在哭。 大概是哭累了。 苏柠无奈叹口气，轻手轻脚的掰过周毓儿的头，一点点帮她擦脸。 苏柠忙活完，正无聊想给周聿琛发消息，又怕打扰他作罢。 方才从会场前厅绕过来时，她就发现这个停车场正对别墅后方、 于是萌生出从窗户上看周聿琛的念头。 他现在应该被带到书房或者接待室什么的，皮笑肉不笑的和厉家人谈判。 她还没见过他正经工作的样子呢，肯定严肃又帅气。 苏柠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发痒。 往外一看，就瞧见面前的二楼窗户，有对男女交缠的身影，两人吻得难舍难分，逐渐衣不蔽体。 她以为自己不小心窥探到活春 宫，正想偷偷看几眼就将车子的遮帘拉上，来个眼不见心静。 可房间大亮的灯光让他们的样子清晰易辨。 等两人都露了正脸时，苏柠看傻了。 那不是冯卿卿和厉权么。 冯卿卿几分钟前还以霍谦未来的未婚妻自居，背地里蛐蛐周毓儿，现在就跟霍谦的亲弟弟搞到一起去了？ 这也太劲爆了。 直觉告诉苏柠，把这段录下来，以后兴许能派上大用场。 刚把手机的录像模式打开，就发现冯卿卿的状态不太对。 只见冯卿卿仿佛突然清醒了一样，用力推着厉权，可男人对这种事一旦上了头，岂能轻易罢休？ 他还是疯狂的亲吻冯卿卿，不顾她的抗拒，将她顶在窗户玻璃上，强行侵犯她。 冯卿卿奋力摇头，眼睛已经哭红。 可她的四肢看着像挣扎，却力道软绵，落在厉权身上就像调 情的抚摸。 苏柠立刻意识到，对方很可能被下了药才会如此。 她果断终止拍视频，拨打了报警电话。 如果她没有带周毓儿回来，没有中途帮其出去取毛巾，或许自己现在也靠在车里睡着了。 这时候正是宴会的中场，所有宾客都在前厅享受，厉家庄园的二层此刻只有零星几个房间亮着灯，冯卿卿所在的位置距离那些亮灯的都有不近的距离。 这种豪宅的隔音效果都不错，楼下还有音乐声和人们的谈笑声，靠房子内的人发现几乎没可能。 报完警，苏柠没有贸然去救人。 这毕竟在厉家的地盘，刚刚冯卿卿还对周毓儿发难过，着实不像好人。 她怕这是个圈套。 出手帮忙，也不过因为同为女性，不忍干看着冯卿卿被欺凌。 和帽子叔叔交代完事情和地址后，苏柠安静等在车里，她强令自己不要去看那扇窗户。 即便什么都听不到，冯卿卿挣扎哭喊的样子不断在脑中回放。 苏柠很矛盾，素白的手指因此紧紧绞在一起，很快泛红发麻，有了细密的痛觉。 许是过于紧张，她的五感在此刻变得异常敏 感。 仿佛有脚步声向她们的车子靠近。 苏柠不管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立刻爬向加时位，摁下锁车键。 就在车锁响起的瞬间，她一转头和车外的人对上视线。 那是个胡子拉碴的陌生男人，正虚眯着眼往车子里看。 对方可能也没料到苏柠会看到他，被惊得呼出一口热气，正好将那片玻璃弄出雾气。 身体还保持着拉拽车门的姿势。 苏柠看清了对方的举动，浑身的汗毛猛地立起，全身像过电了般哆嗦一下。 男人似乎不信苏柠已经把车锁好，不断尝试，想用强力将门拽开。 下一瞬，车门响起被拉拽的声音： ‘喀拉——！’ 车子因为对方而晃动。 苏柠强撑着镇定，迅速回身，搜索着车上可以当防身工具的东西。 周毓儿也因此被晃醒，茫然问她： “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了么？怎么这么晃？” 苏柠赶紧放弃找东西，立刻摁住周毓儿的手： “你一定要保持冷静，看窗外。” 防止她一个不小心，把门给打开了。 周毓儿不解转头，之后就瞧见男人神色狰狞的在外头拽门。 “啊！”她吓得失声尖叫： “天，外头是什么人，柠姐！我好怕！” 苏柠终于瞧见个趁手的，是车子送的雨伞。 男人保不齐会捡个石头砸窗户，就算锁门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将东西抽出来，交给周毓儿： “外面的人是歹徒，放心我已经把车锁好，还报了警，别怕。” 周毓儿从没经历过这种刺激又危险的事，当即被吓得浑身哆嗦。 被苏柠强塞进手里的伞还带着温热。 看来苏柠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平静，她也很紧张，却还是将车里唯一的防身武器给了自己。 周毓儿从没哪一刻像今天这样恨自己的柔弱。 她深吸了两口气，强行冷静下来： “你把武器给我了，那你怎么办？还是你拿着吧，我笨手笨脚的，这东西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你拿着吧。” 第119章 遇险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遇险 说罢想将伞还给苏柠。 苏柠瞟到窗外的男人已经在低头找什么，破窗只是时间问题。 “你拿着，必要时我需要和你配合。” 她飞快将前座的头枕拔下来，将尖锐那头朝外： “这伞能自动开合，如果能用的好，它可以同时保护咱俩。待会他要是把窗户打破，你立刻开伞，防止玻璃碎片崩到咱们那，毓儿，我相信你。” 周毓儿眼神动了动。 她一直都被当成柔弱需要保护的娇小姐，无论家人还是身边的朋友，都从来不会让她尝试危险或者有挑战性的举动。 以前，她还觉得大家都小看了她，可被这样的标签贴的时间太久，她也习惯了被保护、被安排。 可苏柠却说需要她的配合，还这么信任她。 周毓儿心口莫名燃起股冲劲儿。 她苍白着一张脸，眼神却坚定异常： “好！我一定看准时机。” “嗯！”苏柠听出周毓儿语气里的觉悟，点点头。 两人都严阵以待。 男人举着块有棱角的石头，咬着牙扬起手，狰狞的面部表情显示他用了很大劲。 “啪——！” 石头将车身砸的摇晃。 玻璃却没应声裂开，只在表面留下个细小的划痕。 苏柠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周毓儿兴奋叫出声： “哈哈哈！我怎么忘了，咱们这辆车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难不成它能防弹？”苏柠狐疑道。 周毓儿点头： “是啊是啊，可以防弹！以前二叔出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差点没命，之后他就把所有的车都换成防弹款，他谨慎起来很全面的。” 即便周毓儿没把话说全，苏柠也忍不住往别的方面猜测。 如果只是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根本没必要更换成防弹款。 估计，那是场人为的谋杀，只是周聿琛怕说出真相让家人担心，才隐瞒下来。 车外的男人也发现他无法破开玻璃，动作越来越暴躁。 苏柠让周毓儿报警，自己却捏着手机犹豫，最后要打给周聿琛的电话拨到了沈言那边： “沈助理，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有个陌生男人正在砸我们的车子，我和周毓儿躲在多车，他暂时还不能破开防弹玻璃，但我怕他做出更过激的行为，请尽快带人过来。” 明明是很紧急的情况，外头的砸车声就没断过。 她却吐字清晰，只是稍快的语速暴露了她的紧张情绪。 以至于沈言突然听到信息量如此大的句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苏小姐，你是说有人正在袭击你们，对么？” “对。”苏柠声音冷静异常： “现在那个男的还在砸车子。” 沈言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他能听到电话那边有不间断的‘砰砰——！’声。 他沉下声音： “好，你们就在车子里，千万别下车，那辆车特殊处理过，除非对方有TNT，否则不可能突破进去的。” 挂断电话，沈言立刻联系厉家的安保人员，往后停车场赶。 苏柠这边也不敢松懈，警惕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周毓儿才把电话放下，就听到警铃声，惊喜道： “他们来的好快！柠姐，这下咱们肯定没事了。” 在外头逞凶的男人被当场摁住。 在帽子叔叔的保护下，苏柠和周毓儿才敢打开车门下来。 瞧见带队的帽子叔叔后，苏柠讪讪地挠挠头： “宋队，咱们又见面了。” 每次她报警，几乎都是宋队出马，这种缘分还挺特别。 宋启明和苏柠简单打了声招呼，就打开执法记录仪，询问案件经过。 她立刻指向楼上， “报案地点在楼上，我看到有人被强迫发生关系，就立刻报警了。刚放下电话我们就被这个男人袭击，那间屋子里后来怎么样我没再继续关注。” 起初，苏柠还以为是哪个喝多了酒才失去理智的宾客。 可看到男人眼睛发直的，瞧见苏柠她们时，嘴里呆傻得喊着几个字： “吃、吃奶奶，我要喝奶！快给我！” 神志俨然不正常。 手脚还想扑腾着要抓想苏柠和周毓儿。 吓得周毓儿失声尖叫，人拼命往苏柠身后躲： “别！你别过来！” 厉家举办晚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门口的保安怎么会让神智不正常的溜进来。 这中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宋队让手下摁住男人问话，看看能不能审出些有用的信息，然后想带着苏柠和几个手下去发生案件的房间。 苏柠有些犹豫。 周毓儿看着挺害怕的，即便这里都是帽子叔叔，但留她一个人，苏柠还是不太放心。 正好沈言带着人赶过来。 他看到苏柠和周毓儿都立立整整的，当即松了一口气： “你们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柠摇摇头， “你陪毓儿吧，她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要跟宋队进去一趟。” 沈言一愣。 嫌犯不都被摁住了么？ 瞧苏柠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说，急急跟着宋队往厉家别墅去，沈言有些发蒙。 只能先安慰周毓儿。 苏柠和宋队几人往别墅进的时候，还有安保人员想拦住他们。 宋队立刻出示证件。 安保人员不敢拦。 正在一旁接待客人的李秘书听到动静，立刻往苏柠这边来： “怎么了这是？苏小姐，您为何叫来这么多警员先生？” 宋队和苏柠对了下眼神，她朝对方摇摇头，指着楼上： “你们先上去吧，我和李秘书说。” “好。” 见宋队要上二楼，李秘书想也不想就去拦，却被苏柠拉到一旁。 考虑到冯卿卿毕竟是女孩子，周围已经有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她可以压低了声音，把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冯卿卿被人强行侵犯了，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厉家二公子，厉权。 李秘书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苏小姐，这种话可不能瞎说。” 他看到苏柠神情严肃，不似有假，立刻命人将能上二楼的楼梯围得严实。 没有厉政的命令，他不敢随意将宾客遣散。 当务之急是要确认事情严重到什么地步，还有没有可挽回的余地。 李秘书立刻追上宋队等人，正好赶上他们一脚将门踹开。 第120章 苏柠的异常举动 第一百二十章 苏柠的异常举动 因为宋队等人是苏柠带来的。 当她表示也要上楼时，安保人员只是迟疑了一瞬，还是将人放了上去。 刚踩上二楼的地板，她就看到李秘书匆匆往走廊的另一头跑，她好奇的看过去，就听到他态度恭敬的和厉政汇报事情。 见人进去了，苏柠才收回视线，往宋队的方向去。 之后，就碰到了周聿琛等人。 她靠着他的肩，将事情讲完，房间里就传来厉政的怒吼： “混账！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 几道格外响亮清脆的扇巴掌声随之而来。 苏柠正要回头看热闹，无意中和霍谦的视线各种相撞。 后者朝她咧嘴，笑得不怀好意： “这次你帮了我个大忙，多谢了。” 苏柠不知道霍谦莫名奇妙谢她什么，但这不妨碍她觉着晦气。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耳边就传来周聿琛的声音： “你没事么？让我看看。” 他将苏柠拉开些距离，瞧见她哪里都完好无损，才用力握住她的手： “你还有心情看别人热闹，如果我那车不是防弹的，你知道你们的下场是什么么？” 苏柠不以为然：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再说我和毓儿没那么容易被就范，那小丫头有了觉悟后，胆子都大了不少。” 周聿琛无奈的摇头，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后，宋队径直走向他们。 他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的，矜持的朝其点了点头。 没想到，宋队也只是和他简单‘嗯’了一声，就将视线挪到苏柠身上： “苏小姐，今天晚上，你有哪觉得不对劲么？比如喝的酒水、或者碰过的东西。” 苏柠摇摇头，不解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不就是起简单的用强案么。” 宋队沉下声音： “被害人冯小姐坚称，自己刚刚被下了药，浑身没力气才会被侵犯。另一个人也说，自己不对劲。他们都说，事情发生前最后一次见到的人是你，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说是问，其实更像审讯。 苏柠并不否认冯卿卿的说法，她沉吟片刻，思索着最后和冯卿卿碰面的细节： “我本来没想回来，可我朋友她遇到了个混蛋渣男，被气哭了，我看得于心不忍，才折返回宴会厅，给她拿热毛巾擦，然后就碰到了冯卿卿和厉权。” 她省略了拌嘴的细节，却没放过辱骂渣男的机会。 就算脑后没长眼睛，她也能想象到霍谦莫名挨骂后的吃瘪表情。 只将前因后果尽可能说明白： “当时，他俩看着都挺正常，冯卿卿身边跟着的闺蜜可以作证，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她突然想到那个毛巾。 自己没能拿到却被冯卿卿擅自用了的毛巾。 那股淡淡的香味也许就是关键，但这个点不能直接说，万一她猜错了也说不准。 苏柠目光坚定的看向宋队， “能允许我进去问冯卿卿几句话么？” “可以。”宋队同意得爽快。 他锐利的目光细细扫过苏柠的五官，想看出些破绽。 因为刚刚他才了解到，苏柠和冯卿卿在不久前还发生过口角纠纷，她又和周毓儿走的近，若说为了替朋友出口气也不是没可能。 满场人员，苏柠是最有作案动机的。 可苏柠神情坦荡，眉宇间还夹着几分怀疑，就像质疑某种可能性。 “我陪你一起。”周聿琛的声音突然插 进来。 他握住苏柠的手臂，半强势的将人拉回身边。 原则上，宋队不该把人放进去。 可对方是周聿琛，他想跟苏柠一起，也许是看出自己怀疑她，想亲自听听冯卿卿要说什么，好从细节为苏柠翻盘。 苏柠没说什么，任由周聿琛牵着自己。 她的思绪已经完全沉浸在头脑风暴中。 一个有一个问题不间断蹦出来。 房间里，冯卿卿看到苏柠，再想到自己会丢这么大的人都是她害得，心底越来越愤怒憋闷。 如果不是苏柠假扮好人的报警，这件事根本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为了大计，她会让这场噩梦烂在心里。 厉权要是不傻，也不会到处乱说，毕竟他不占理。 她感觉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手机紧急录制，之所以奋力挣扎，只是为了日后威胁厉权能有更多筹码。 可她的算盘全都被苏柠毁了。 冯卿卿一个没忍住，直接抓起一旁的枕头，狠狠砸向苏柠：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至于要把我害成这样？！” 模样近乎歇斯底里。 苏柠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防备，要不是她身边的周聿琛一把挡住枕头，她准要被砸中门面。 虽然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她沉下面色，从地上一把抓起那个枕头，看着气势汹汹： “谁主张谁举证，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害你，胡说八道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啊！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么？”冯卿卿尖叫一声，抖着声音把身体往后缩。 霍谦见状，轻笑一声： “这火爆性子就不能改改。” 周聿琛则稍微侧着身，方便她能砸得更准的同时，斜睨着霍谦： “她也是你能管的，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霍谦挑挑眉，不以为然的闭上嘴。 一旁的宋队忍不住劝阻： “别冲动，苏小姐，你进来不是……” 可接下来，苏柠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宋队更是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柠会就将东西狠狠砸回去时，她只是把枕头极其缓慢的凑到鼻间，扇动着枕头上的气息，拧眉仔细辨认着什么。 嘴里喃喃说着： “不对啊，不是这个……” 周聿琛垂眼瞧她：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不过我要先问清楚才能下定论。”苏柠松开枕头，朝冯卿卿靠近：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没？或者有什么潜在仇家？” 冯卿卿没想到苏柠被自己恶劣对待后，还能这么冷静自持的问她问题。 可这件事本就是她有意促成，在她感觉到自己被下药时，她就没打算放厉权走。 这个房子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碰自己。 因而，她并不打算配合苏柠，语气很是阴阳： “我、我平时哪里会和别人发生争执，也就是你和周小姐，和我有些龃龉……就算你们看不惯我想教训我，也不该用这么阴毒方式啊。” 第121章 蠢人的灵机一动 第一百二十一章 蠢人的灵机一动 苏柠听出冯卿卿并不打算配合自己，只能加重了语气正色道： “你不用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而且，如果你想害了你的人一直躲在暗处，再对你伺机下手，你可以继续保持这种态度，只不过……” 她有意停顿，见对方皱着眉，显然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才继续开口： “下次你被人下药还是故意骗去哪里受辱，可不一定会像今天一样，运气好得碰上我的这种爱管闲事的。所以，你最好仔细想想，再回答我的问题。” 尽管冯卿卿不愿承认，但她的确被苏柠的话震慑住。 这次的意外尚在可控范围内，可万一真是谁躲在暗处要害自己，她不能对此不设防。 冯卿卿抿了抿唇，还是认真思索起来，可想来想去，她脑中蹦出来的人除了周毓儿，就是苏柠。 别人都会看在她冯家大小姐的身份上对她礼遇，再加上她向来不会在明面上得罪人，一时间还真找不出其他有作案动机的人。 苏柠瞧她沉默了半天也说不出谁，才耐心提示： “或者，你方才吃过的、碰过的东西有哪些让你感觉不对劲？” 冯卿卿如果经常参加厉家家宴，就应该能感觉到那条毛巾的味道不对。 这也真是苏柠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细节说出来的原因。 她并不了解厉家人的习惯，比如会不会往毛巾上滴香氛精油。 冯卿卿猛地抬头： “那个毛巾！是那个毛巾不对！” 苏柠却听的心情狠狠一沉。 果然，被她猜中。 如果没有冯卿卿中间插了一脚，那么中招的就可能是她或者周毓儿。 想到之后她们遭遇的一切，苏柠不寒而栗。 一旁的宋队立刻追问： “什么毛巾，请你说仔细一点。” 厉政则搬出长辈的派头，沉声强调： “卿卿，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撒谎。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权儿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欺负你的。” 只要能证明这场闹剧是有人故意为之，能将强 奸犯的名头从厉权头上摘下去，就能最大程度挽回对厉家造成的负面影响。 就连委顿在角落的厉权也眼睛发亮的盯着冯卿卿。 满场的人都因为冯卿卿的回答涌动各种情绪，或惊讶、或希冀、或紧张。 只有苏柠没忍住身子打了个颤。 她突然搞懂了一件事，今晚这场阴谋，十有八 九是冲着她和周毓儿去的。 虽然周毓儿的性格和人品都不错，可她是周聿琛的侄女。 而自己打从跟周聿琛扯上关系，大大小小的劫持、威胁就没断过。 不论这是来自谁的报复，都令她生出后怕。 周聿琛离苏柠很近，立刻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声问： “怎么了？” 这里杂七杂八的人太多，不方便苏柠将事情说开。 只能等一会只有自己人时，再将她的猜测说给周聿琛听。 她咬着唇，侧头看了眼男人： “想到了某种很可怕的可能，也许是我多心了。” 她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宋队立刻派人去调查。 厉政作为厉家家主，命令所有佣人必须全力配合宋队。 有了厉政的发话，负责提供热毛巾的佣人很快被找到。 对方回忆称整个晚宴只有一位客人要求过热毛巾，这位客人正是苏柠。 因此回收的废毛巾很好找。 经冯卿卿确认，面前的废毛巾就是她之前用过的。 因为厉权用这个帮自己擦过眼泪，将她脸上的妆蹭掉了些，雪白的毛巾上有点点妆痕。 苏柠也对此有印象，然后说自己后来取走的毛巾还在车上，她没来得及还回来，就被人堵着下不了车。 准备毛巾的不是她，她也没直接接触过那些东西，还有充分证据证明冯卿卿被侵犯时，她兵不在场。 周毓儿的情况和苏柠差不多，于是她们顺利洗清嫌疑。 怀疑的对象自然落在厉家人头上。 宋队命人检查那块毛巾，发现上面被浸润了迷 药，那些香味只是为了掩盖刺鼻的药味。 受害人就是闻到了那些迷 药，才会四肢发软。 冯卿卿顶着哭红的眼睛，抽噎道： “厉伯伯，不管怎么说，都是权哥不顾我的意愿欺负我，这件事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面子和贞 洁都丢光了，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不然！不然……” 她将被子裹紧，飞快跳下床，就要去撞墙： “不然我就没脸继续活着了！” 宋队的手下就在她旁边，将人及时拦住： “这位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冯卿卿哭哭啼啼的喊出声： “这要我如何冷静！即便我知道权哥哥是无辜的，可他们是兄弟啊，而我和谦表哥又有婚约，却被……” 她故意将事情往大了闹，叫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未婚夫的弟弟强行侵犯。 如果不想闹得大家都没脸，和霍谦的婚约只能作废。 毕竟是个男人就不能容忍这种事。 更何况霍谦和厉权还存在争家产的竞争关系，现在吃了这种哑巴亏，后面免不了要被厉权奚落嘲笑。 她算准霍谦不会不放手，只意在对厉家家主，厉政施压。 厉政自然听出冯卿卿的意思，可他还是很犹豫。 同意更改婚约，并让厉权负责，无异于把厉政往虎口推，可要是不同意…… 这时，厉权站了出来。 他捡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冯卿卿身上： “爸，我愿意娶卿卿，反正那个霍谦没出现之前，她的未婚夫一直都是我，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可能这就是天意。” 这次的祸事闯得太大，连警方都出动了。 如果不能善了，恐怕他又要进去一趟。 厉权对冯卿卿是有些感觉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对方身子发软，因为站不稳而撞过来时，将人抱住。 毕竟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做了他的跟屁虫，一声声‘权哥哥’叫了十多年，大人都说她会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她自己也那么认为。 所以对他的很多事都特别包容大度，就连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装不知道，说女人就该三从四德，男人在外面无论养了多少，只要不往她面前带，就算对得起她。 厉权被这种发言哄得飘了许多年，现在骤然得知，她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他怎么能接受？ 第122章 他的回护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的回护 因为嫉妒霍谦在父亲的安排下，将自己的未婚妻抢走。 也因为之前和霍谦结下梁子。 厉权还喝多了，脑子一热，就生出侵占冯卿卿的念头。 然后，一切不该发生都发生了。 看到冯卿卿哭得挺可怜，父亲也一脸为难，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厉权越发觉得自己很有样，连腰板都挺直了： “我可不会因为一点利益，就抛弃自己的未婚妻，像某些人一样。” 霍谦听出对方在阴阳自己，厉权并不知道他已经在书房把话说开。 厉政千防万防，就怕好儿子和冯卿卿纠缠下去，可这个好儿子半点深意都没参透，还以为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这样的蠢货，拿什么跟自己斗？ 亏他还觉得厉权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霍谦压不住唇角，不遗余力的夸道： “是啊，你这么坦荡有担当，我很佩服你。” 厉权听完，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苏柠在一旁看得咋舌。 连她都能看出，厉权根本玩不过冯卿卿，这桩联姻并不适合他，他老爹费心费力，才逼得霍谦放弃周毓儿，结果呢？ 好大儿竟说要为此负责，又将烫手山芋捞了回去。 霍谦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转过头娶周毓儿，轻松获得周家的支撑。 厉家人肯定有见风使舵的，等霍谦羽翼丰满，恐怕连厉政都没法牵制他，作为曾经对手的厉权，这个好弟弟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这真印证了那句话，不怕对手绞尽脑汁，就怕蠢货灵机一动。 正感慨着呢，就听到厉政沉沉叹了一口气，估计他也对厉权的头脑挺失望。 无奈到脸上尽显颓态： “好吧，那就依你吧，哎……” 冯卿卿听得忍不住笑起来。 她立刻表示，可以出具谅解书，毕竟厉权都说会娶她了，厉政也没反对，她嫁进厉家只是时间问题，她自然懂得装装样子，不得罪未来婆家。 当事人表示能和解，涉事的又都是厉家自己人，宋队按流程准备结案，厉政却要求他仔细查明，看到底是谁对他的家人下套。 李秘书适时的对苏柠等人委婉的下达逐客令， “今晚的事还请诸位尽可能保守秘密，名节和声誉对女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厉政也在一旁言辞恳切， “是啊，今晚发生了这么多闹剧，让诸位看笑话了，尤其是苏小姐……” 他眼神深沉的往苏柠身上搭： “方才，李秘书已经将卿卿和你之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你能不计前嫌的帮助她，免得我家不争气的儿子办出更大错事，我厉家对你……感激不尽。” 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 苏柠听出厉政的弦外音，也不为自己辩解。 毕竟冯卿卿无形中帮自己挡了一劫，才被厉权侵犯。 她这样也算帮了对方一个小忙，算是对方因自己失去贞 洁的补偿。 她正要回应厉政的话里有话，周聿琛已经挡在她面前： “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她作为我的女朋友，本该好好享受宴会，放松心情，谁知竟在你们厉家的私人停车场遭遇袭击。所以，这件事在宋队他们调查清楚之前……” “你们厉家所有人，都不许离开这栋房子。” 厉政狐疑的皱起眉： “袭击？什么袭击！周律师，麻烦你把话说清楚。” 苏柠抿了抿唇，她知道这是男人在护着她。 可她其实……不需要这种回护。 下一刻，霍谦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将她严实挡住： “父亲，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阿柠和毓儿在停车场遇到了歹徒，歹徒想破窗进入车里，袭击她们，幸亏周律师的车子是防弹特制的，再加上警员来的及时，才没有真的出事，不然……” 不然两桩案子同时在厉家庄园发生，这种风波对厉家的打击近乎致命。 厉政也想到这点，沉稳的眼底终于掀起骇浪。 他立刻让李秘书遣散宴会厅的所有人，把场子清出来。 水晶灯闪烁着七彩光晕的宴会厅，悠扬的古典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监控视频传出的砸车声。 每一声，宛如砸在厉政的心脏上，听得他冷汗直冒。 宋队命将后停车场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又用投影仪，在宴会厅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 当他言明歹徒并非厉家宴请来的宾客，而是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陌生疯男人时，厉政更是坐立难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周聿琛冷声说了句： “毓儿和霍谦的婚事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你因此存了打击报复的心？厉总的下马威，我收到了。” 厉政揩了揩额间冷汗，看向周聿琛的脸上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不！周、周律师，这一定，是场误会，肯定是阴谋，没错！一场针对我厉家的阴谋！” 他猛地拔高音量，从沙发上站起来，企图以此来增加这段话的信服度。 可这并不能打消周聿琛的疑虑。 厉家庄园建在南城半山坡上，上下山只有一条路，为了享受僻静闲适的零碳生活，这里远离城市，需要把安保设置的极为严苛，才能确保家宅平安。 今晚厉家办宴会，来往人员都是各界大佬，安保只会更严，除非是他厉家有人故意将对方放进来，不然这个神志有问题的男人根本没机会摸到院内停车场。 而且别的车不砸，偏只袭击苏柠她们所在的车子。 这足说明，是厉家人存心要报复苏柠和周毓儿。 周聿琛挑挑眉，唇角扬起的角度显得他有些刻薄： “等宋队他们调查清楚，我会考虑听听厉总你的解释。” 语气听着平静，没有一恼怒，可那副冰冷的样子，比他真的发怒还让人打怵。 厉政深吸了两口气，身形猛地摇晃起来： “周、周律师……” 要不是李秘书手疾眼快的扶住，他就要腿软倒下。 他被扶着坐回去，不住的用手帕擦拭冷汗，下一瞬，宋队开口了： “整场晚宴上，苏小姐她们并未和谁有过多接触，后面岁小姐回来宴会厅后，也只和冯小姐以及她的朋友们有过交流，这段监控我也调出来了。” 厉政想着冯卿卿也许能和苏柠有过短暂友好的交流，不然苏柠也不会在后来帮着报警。 这样也许能证明她不会帮着厉家报复周毓儿，也能证明厉家没有放疯子进来害她们的动机。 他立刻道： “那快播放出来吧，虽然她们年轻人向来有自己的话题，会聊的比较好，但也许咱们能从中间发现什么不寻常的细节呢？” 第123章 冲着苏柠去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冲着苏柠去的 正在下楼的冯卿卿听得脸色一白，紧接着人也踉跄一下，要不是厉权跟在身边扶了她一把，差点就从二楼栽下来。 她本来可以在楼上休息，但一想到自己也被人算计了，还是强撑着身子跟着下来。 结果就听到厉政的说话声，她刚想说点什么制止，宋队已经点下了播放键。 屏幕上清楚播放着冯卿卿带着闺蜜团冷嘲热讽的画面。 周聿琛没听几句，冰冷的视线已经落在冯卿卿身上： “这就是你们厉家的待客之道？挺特别。” 冯卿卿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浑身凉透。 她抖着嗓音，连句完整的道歉都说不出： “我、我……” 手紧紧抓着厉权，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说情。 可厉权却抽开手，看向她的目光满是不悦： “以前你为谁争风吃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以后你的心、人，只能在我这！” 冯卿卿咬着唇点头：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 “好了，你们的私事等会再聊。”宋队冷声打断。 他已经看完了所有监控，转头问苏柠： “之后我看你又要了一份毛巾，那上头有没有特殊的味道？” 苏柠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 “没有，当时我不放心毓儿自己在车上，所以跟侍者要了毛巾就立刻回去。后来的确没闻到什么味道，我还以为是侍者区别对待。” 现在看来，能有机会下手的只有厉家佣人。 可佣人之前都没接触过苏柠和周毓儿，如果不是受厉家人指使，这些人都没有害她们的动机。 这也是宋队得出的结论 厉政当即表示不可能，他情绪激动起来： “周律师，你可千万相信我们啊，就算咱们之间有些摩擦，可那也只是小辈们的事，我犯不上设这么大的阵仗去害你的人！” 周聿琛没说话，只是目光深沉的盯着厉政，片刻后，挪到霍谦身上，在之后是厉权、冯卿卿。 在他看来，这满屋子的人都极有嫌疑。 如果由他提起诉讼，厉家不狠狠出一波血，休想摆平这件事。 掌心被人抓了抓，苏柠欲言又止的望着他，大而水灵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朝他轻轻摇摇头。 他轻声问她： “想替厉家人求情？” 苏柠抿紧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我只是想到一件事，那个侍者的手腕比较白嫩，看着像个女的。” 因为对方第二次端着托盘时，苏柠只想快速离开，于是主动往对方身边靠近了些，也就瞥见对方露出的纤细白 皙手腕。 宋队得到启发，立刻回放监控，发现苏柠所言不假。 虽然这个侍者送头到位都低着头，也是短发打扮，可他露出的手腕不似一般男人那样桡骨骨节明显，很像女人的手，又细又白。 厉政皱眉看了一会，没瞧出眉目，可他身旁的李秘书斩钉截铁道： “这不是厉家雇佣的佣人，今晚为了确保各位贵客的安全和隐私，侍者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我不记得有这么号人。” 厉政好似找回了自己那口气，抓着李秘书连声问道： “你确定么？你可看清楚了？” 李秘书定定点头： “我确定。” 李秘书说完，掏出随身携带的迷你平板，将今晚负责宴会的几个佣人、侍者个人信息都调了出来，挨个比对下，还真没有符合监控视频上那个人特征的。 宋队立刻让其将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佣人都叫出来，发现人不多不少都在这，也和李秘书的名单对得上。 唯独为苏柠拿毛巾的那名侍者不在其中。 只要找到那个混进来的侍者，真相几乎就能水落石出。 宋队捏着下巴沉思，做了这么多年的刑侦队长，他早就练出异常敏锐的犯罪直觉。 今晚的闹剧，他莫名感觉，是冲着苏柠她们去的，甚至对方的目标只有苏柠一人。 对方一开始以为毛巾是苏柠要用，所以才会把加了东西的毛巾端过去，没想到半道被冯卿卿截胡。 那个人听道她们的谈话，得知是要给周毓儿擦眼泪，而不是苏柠需要，为了避免再出岔子，才将没有任何添加物的干净毛巾拿给苏柠。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没有在邀请名单上疯男人能轻松通过门口的安保，摸到停车场对苏柠她们行凶。 可能那个家伙并没料到苏柠没有中招，提前将人放了进来，可疯男人为何能精准定位苏柠所在的车子？ 方才宋启明摁住疯男人时，看到停车场几乎停满了车，且都是价值不菲的豪车。 苏柠她们所在的车外表上看，只是辆普通商务保姆车，颜色和款型都不是很特别。 这样一想，宋启明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 他看向苏柠，发现她皱着眉，欲言又止的瞧着自己。 即便一个字都不说，凭他对苏柠的了解，就知道她一定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众人转头看过去，是沈言和周毓儿。 两人都表情凝重，尤其是沈言。 沈言径直走向周聿琛： “我在咱们的车上，发现了这种标记。” 说完，他将手机掏出，展示拍下的照片： 只见漆黑的车身上被人用什么东西划出了个花体‘S’的符号。 周聿琛看得眼神都变了，胸膛的心脏狂跳了两下。 这是陆笙最爱留下的标记，她以前就喜欢用这样的花体当个人签名。 也许是巧合，但联想到不久前苏柠才被人堵在家里，差点遇害，他不得不怀疑，陆笙也许真的没死。 不是谁的恶作剧，是她真的回来了。 今晚的种种也有了解释，陆笙要害苏柠。 可她明明都回来了，不直接找自己，却几次找苏柠的麻烦，这着实踩在周聿琛的警戒线上反复横跳。 看来陆家，他有必要去一趟了。 所有人都以为周聿琛在思索是否有仇家寻仇，都不敢出声打扰。 尤其是厉家人。 如果周聿琛能自己想到仇人，正好就将厉家故意报复的情节摘下去，省得他再找厉家的麻烦。 宋队收回探过去的目光，这个标记侧方面证实了他的猜想。 今晚的一桩桩一件件，其实都是冲着苏柠来的。 第124章 男人替她要补偿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男人替她要补偿 当着这么多的人，宋队不好把话说开，只能委婉提醒苏柠： “今晚的事，不会是偶然，你有什么想法么？” 苏柠点点头， “先看看今晚参加宴会的宾客名单，也许会有发现。” 其实看到那个‘S’标记时，她就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莫名想到那天晚上潜入周聿琛家里的女人。 李秘书很快将今晚参加宴会的宾客名单调出来，挨个比对。 就算没有请柬入场的，也会在入口处进行人员登记。 很快，没有在邀请名单上的人都被查了出来，除了苏柠和周毓儿，还有几个富商带来的情 妇，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 一直默不作声的冯卿卿突然开口： “对了，我今晚还带来了一个小姐妹，可后来她说家里有事，宴会没开场就走了。” 她说完，就把手机打开，调出张合照，指着最边上站着的女生， “就是她，之前在奢侈品店认识的，我和她看上了同一个包，她已经付款拿到东西了，但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包，她看到我拎着杯奶茶，正好是她喜欢的，就和我换了。” 见所有人都认真听她说话，冯卿卿继续道： “我看她十几万的包换我手里几十块的奶茶，眼睛都不眨的，就觉得她挺有意思，也有实力，够资格做我朋友，于是就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相处了几天觉得她人不错，就口头邀请她参加晚宴。” 苏柠并不认识合照上的女孩，但她露出的手腕正好和今晚那个侍者的差不多。 都是白 皙且纤细。 身边的周聿琛用力深吸了两口气，紧盯着冯卿卿的手机： “你确定，和她有过交集？” 一双黑瞳幽邃得骇人。 冯卿卿不明所以，被他的样子吓得话说不利索： “是、是啊，我以为她只是普通富二代，性格也合得来，就擅自做主将她带过来，中间她有事离开，还跟我说过原因道了歉才走的，我就没在意，今晚的事，会不会是她……” 苏柠察觉到周聿琛反应不对劲，想着他可能认识对方，就没直接挑明，只说： “结论还是等宋队调查清楚再定吧，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了。” 宋队点点头： “是的，麻烦你先联系下这个人，让她现在就回来厉家接受调查。” 冯卿卿不敢说个不字，立刻给对方打了电话。 可消息刚弹出去，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怪不得说没有得到对方电话，就不算有效社交。 她尴尬的放下手机，将那个红色感叹号展示给宋队： “我们只是互相加了平台好友，现在我被她拉黑了，现在联系不上她。” 宋队朝她伸手： “那就只能先请你这部手机先交给我们，之后信息科的同事将对方的信息破译后，再还给你，另外……” 他看向厉政， “麻烦厉总联系一下不在邀请函上的其他人，让他们现在就来厉家接受调查。” 冯卿卿有些犹豫，毕竟手机是很私人的东西，就这么直接交出去，不仅不方便，隐私也很有可能暴露。 她没少在社交平台上蛐蛐过周毓儿。 宋队一看就和周聿琛他们挺熟，如果这些话被周聿琛知道的话…… 冯卿卿不敢继续想下去。 厉政看出她的犹豫，再看到周聿琛等人的反应，瞬间猜出，保不齐问题就出自她擅自带入进来的这个人身上。 今晚的风波让厉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周聿琛的人差点在他家被袭击，这要传出去，他厉家还怎么跟湖城混。 原本就对冯卿卿升起的不满，在看到她没有第一时间配合后，达到顶峰。 厉政冷哼了一声： “你不愿意也没事，如果到最后被证实是你这位朋友就是罪魁祸首，冯卿卿，到时候就算你要告权儿强行侵犯，我也不会叫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嫁进我家！” 厉权在这听了好半天，逐渐弄清了前因后果，也觉得今晚的闹剧实在蹊跷。 他老爹估计猜到了什么，才会反应这么大，厉权虽然总爱和厉政唱反调，但对他爹还是很信任的。 于是也冷下声音的威胁冯卿卿： “卿卿，我对你够意思了，今晚要真是由你引狼入室才惹出来这么多事，现在还不肯配合，到时候我爸要真不同意你进门，我也不会在管你。” 冯卿卿被两人吓住，忙不迭的将手机交给宋队： “我、我没说不给啊，伯父、权哥哥你们别生气，我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骗我，她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混进来，我一时接受不能才会发愣。” 她说的是实话。 厉家父子会信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厉政不再搭理冯卿卿，让李秘书联系其他人，自己则一门心思的安抚周聿琛： “周律师，你放心，今晚说什么我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像是深思熟虑一番，才做出决定： “我会将厉氏的一部分产业划给霍谦管理，等他和毓儿正式完婚，再分些股份给他们夫妻，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了。” 听着像做了多大的让步一样，可实际上，两家联姻不就是该有利益交互么。 周聿琛听得眯起眼睛，显然对这样的补偿并不是很满意。 苏柠以为他要开口为周毓儿争取些什么，没想到男人只是用大掌牵住她，挑起眉： “那我的女朋友就该白白受惊吓，她的补偿又该怎么算？” 他身子往后一靠，显得极为嚣张： “厉总不如给点实质性的东西。” 没有比华币更实在的东西了。 苏柠听得心情激动。 没想到男人还会给她争取好处。 不过厉家前几天才给了二十多个亿，现在又要钱，不会给厉政要急眼了吧？ 这时，她感觉到指间的戒指被人转动了两下，除了不安分的周聿琛，还能是谁？ 她飞快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才没有继续下去。 这样的小互动落在厉政眼里，又是不同的意义。 看来李秘书之前告诉他的不假，周聿琛的确很宠这个女友。 厉政稍加思索，立刻对管家招手： “去把‘维纳斯之泪’拿来。” 管家立刻照办，很快就一个宝蓝色天鹅绒的盒子交给厉政。 第125章 维纳斯之泪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维纳斯之泪 厉政起身，双手递给周聿琛： “周律师，你说的对，不能让你的女朋友跟着白白受惊，如果不是她及时报警，恐怕今晚的会有更大的祸事等着厉家，这个只能算个小补偿了。” “等你们二人修成正果那天，我一定会为苏小姐准备一份更有诚意的礼物！” 苏柠听得不爽。 她和周聿琛之间差距不小，别说修成正果了，能走到什么时候都未可知。 看来这东西厉政送的挺肉疼，不然怎么还会在最后阴阳自己一句。 周聿琛却没流露出任何不满，打开看了看才把盒子塞进苏柠手里，轻笑道： “你会等到那一天的，只要厉总一直保持身体健康的话。” 嘴一如既往的毒。 厉政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怼自己，不由得对苏柠高看一眼。 没想到周聿琛对这个女人痴迷成这样，半句委屈也不肯让她受。 只能尴尬的讪笑两声，自己给自己铺个台阶下去： “周律师真会开玩笑。” 苏柠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光凭盒子材质就能感觉到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 维纳斯之泪…… 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说过，她对珠宝了解的不多，但能让周聿琛满意的，估计不会是俗物。 一旁的周毓儿则两眼放光的盯着苏柠： “柠姐，维纳斯之泪居然到你手上了，真是不可思议。” 苏柠挑眉，以为周毓儿喜欢，直接将盒子往她手里塞。 这种身外物她并不在意： “你喜欢就给你吧，今晚你受惊最大，理应得到最多的补偿。” 幸亏周毓儿来的晚，不然听到冯卿卿蛐蛐她的话，肯定会惹她难过的。 面对苏柠的好意，周毓儿却没伸手接。 她将盒子按回苏柠手里： “柠姐，你要是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一定不会这么舍得就把东西给我。” 之后，顺着苏柠的手，将盒子打开，展示里面的蓝色宝石： “这是枚罕见的矢车菊种蓝宝石，重大4克拉，有着极梦幻的渐变紫色，产出这种宝石的国家已经有近一百年没有再开采出一颗了，可见它有多珍贵，是有价无市的珠宝。” “既然是我二叔拿来讨你欢心的，你就留着吧。” 苏柠笑得轻松，将盒子合上： “这东西的贵重之处，不该是厉总加诸在上面的歉意和诚意么？别的东西难道会比这些有价格的实物更珍贵？而且这也不妨碍我将东西送你，讨你欢心啊。” 一番话说的落落大方，还用手指亲昵的点了下周毓儿的鼻尖。 和方才厉政暗搓搓阴阳苏柠的态度对比鲜明。 这一下，厉政算是明白周聿琛为何会对苏柠这么特殊，她的确比一般的女人更聪明识大体。 算是弥补了她不太出彩的家世，和周聿琛在前一起不至于太不般配。 他这次的称赞多了些诚意： “周律师好福气啊，能遇到苏小姐这么明事理的人。” 周聿琛点点头，眼神得意的从霍谦面上扫过： “是啊，能遇到苏柠，恐怕是我这辈子最走运的事。” 霍谦面上还保持着得体有度，心里却讴得发疼。 尤其是周聿琛投过来的那个眼神。 曾几何时，这么闪闪发光的苏柠，是他的女朋友，他们即将结婚生子，过完平凡却美满的一辈子。 不过，只要人还活着，他就还有机会。 等他得到想要的一切，苏柠这个人，他也会把她从周聿琛身边抢回来。 哪怕不择手段。 由于厉政和冯卿卿很配合，宋队的人很快查清了这些未在邀请名单上的宾客。 大部分看着并没问题，除了冯卿卿的小姐妹。 她的确从厉家正门离开了，可却不是冯卿卿说的宴会没开场就走，而是…… 苏柠拿完毛巾后，才步伐匆匆的离开厉家庄园。 这个时间段，正是疯男人袭击苏柠她们的时候。 宋队立刻命人将疯男人带过来辨认，看看他是不是由这个人指使，才会对苏柠她们出手。 结果男人神志不正常，即便看到对方的脸，也说不出什么。 这便是对方的高明之处。 智商有损的人的证词怎么能有信服力，也很难指认出她。 而且最后还能因为行为不受控，得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要再想将案件侦破，只能等回局里，由技术人员破译对方的平台认证信息，从而达到追踪对方的效果。 苏柠仔细思索着冯卿卿方才的话，提醒到： “也许还能去那个奢侈品店调查一下，她有留下过消费痕迹，可以试试从银行追踪到个人账户。” 宋队点点头， “这些我会派人去调查，目前能查到的内容只有这么多，后面有结果了我会联系你和周律师的。” 苏柠同意了。 今晚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尽管厉政有意留苏柠和周聿琛等人住下，这一番折腾，时间早已来到午夜。 周聿琛找了个由头拒绝了。 虽然车子受损了，但不是不能开。 苏柠和周毓儿也对厉家庄园有了心理阴影，这里位置太偏，真要发生什么，自救都来不及。 一行人在厉政等人的目送下，上车准备离开。 周毓儿还想将霍谦也带走，说车上空间够用。 她可不放心霍谦和冯卿卿这个差点取代自己，成为他未婚妻的女人同处一间屋檐下。 苏柠却在心底大呼不要，脸都有些垮下来。 幸亏霍谦还算有点眼力见，没有真跟着一起。 他亲自将周毓儿送上车： “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我要留下帮父亲做最后的善后处理，你先跟周律师回去吧，等我这边忙完了，会联系你。” 其实厉家没什么需要他善后的。 只是今晚他违逆了厉政的命令，他需要留下来给这老家伙打一剂定心针。 也看出苏柠并不希望自己跟着一起，与其被人半路赶下车，不如自己找个台阶下来。 周毓儿恋恋不舍松开他的手： “那好吧，我在家里等你。” “好。”视线从周毓儿脸上挪开后，他退开些，动作温柔的将车门合上时，目光悄然从苏柠面上划过。 被隐晦的瞄了一眼，苏柠只觉得恶心，捂住胸口将头偏到有窗户的那边。 能感觉到周聿琛将自己揽过去的，她顺从的靠着他， “周聿琛，我感觉，今晚这些事，保不齐是冲我来的。” 他轻轻揉着她的发顶， “自信些，把感觉去掉。她就是冲着你去的。” 第126章 想毁了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想毁了她 周聿琛说的斩钉截铁，不给苏柠一点试探的机会。 可这个她？ 是苏柠猜的那个人么？ 她抿了抿唇，直接问出来： “你知道是谁做的了么？” “知道。”他叹了口气： “而且和上次潜入家里，要对你逞凶的是同一个人，她回来了。” 周聿琛的语气清冷却满是无奈。 女人直觉让苏柠升起一股危机感。 那个‘她’，该不会是陆笙吧。 坐在后排的周毓儿率先抢走话头： “二叔，你说的人，难道是阿笙姐？不会吧，她不是死了么？” 话一说完，周毓儿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嘴，意识到自己不该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苏柠想问的也是这个，于是竖起耳朵听周聿琛的回答。 男人将车窗挑出个缝，拿出烟盒，抽了一根： “曾经，我也以为她死了，可事实证明，她不仅没死，还活得非常好，躲在某个地方戏耍着我们所有人。” 为了走出害死她的阴霾，周聿琛花了整整五年。 每个夜晚不将安眠药吃到反酸水，就别想入睡。 只要一闭眼，他就能想到陆笙最后看向自己的幽怨眼神。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被飞机爆炸发出的热浪吞噬的样子。 陆笙出事那天，就是这样的雷阵雨天，电闪雷鸣的动静像要毁天灭地一样。 他赌气，没有追出去寻找她，结果在第二天得知了她的死讯。 飞机失事一般很难找到尸首，登机记录显示她当时已经乘上了那架死亡航班。 警方也认定她遇难。 对雷击的恐慌也是因为这些噩梦。 他以为这辈子只能维持现状了，谁知，他运气不错，遇到了处于低谷期的苏柠。 苏柠的热情和勇敢让他逐渐走了出来，甚至萌生和她过一辈子的冲动。 为了纪念陆笙，他没有动任何和她有共同记忆的东西，包括门锁里储存的密码。 然而，这一点却差点害死苏柠。 他永远忘不了看到自家监控时的心惊肉跳。 宋队这么多天都没查到陆笙的行踪，就是因为她已经被判定为死亡，连户籍都销了，她做任何事都不会留下个人信息。 周聿琛没想过，有朝一日听到陆笙真的还活着的消息时，首先涌上的情感是毛骨悚然和愤怒。 掐灭烟头，他握紧了苏柠的手，牵引到唇边，轻吻着她的手背和指尖： “你这两天遭受的恐惧和惊吓，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眼中的深情弄得要溢满出来。 苏柠有些愕然。 周聿琛的嘴硬和自己的不相上下，可今天，他竟然当着周毓儿和沈言的面，和自己道歉。 她抿了抿唇： “好好的突然道什么歉，她要是还活着，对你来说不也是好事一桩？最起码，她人没事，就算躲在哪里也是好好的活着，你也不用因为害死她而自责。” “如果你们之间还存在什么误会，借此机会解开不是很好？凡事都有利有弊嘛。” 弊端则是她最近遭的罪。 可她现在不想提这个，只想安抚面前情绪低落的男人。 他将苏柠的掌心贴在自己侧脸上，闭眼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 软，片刻后，才坚定道： “所以，在我没找到她之前，你最好别离开我的视线。” “她现在的状态很疯狂，如果我没猜错，她想做的事，是毁了你。” 苏柠垂下眼帘，周聿琛说的不错。 她也有这种感觉。 如果今晚没有冯卿卿凑巧的横插一脚，受辱的人就会是她和周毓儿。 周毓儿以前应该也认识她，却被她一起清算，看来是不满毓儿和自己走的近，想要连带着一起惩罚。 这样的举动，的确是疯了。 “行吧，那我到时候和老苏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我。” 她无奈的撇撇嘴： “哎，男朋友太优秀也不好，不仅招仇家惦记，更招女人惦记，周聿琛，你回头可得好好补偿我！” 驱散坏心情的好办法就是找个自己喜欢干的事。 比如讹他点什么东西。 视线落在周聿琛的手上，发现原本戴在他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她狐疑道： “戒指呢？给弄丢了么？” 周聿琛没有回答这句话。 虽然怼霍谦时，他可以什么狠话都往外说。 可后来发现了戒指上真的有霍谦的名字缩写时，膈应的心情让他没忍住摘掉了戒指，收在衣兜里。 面对苏柠的询问，他有些犹豫，是实话实说，还是随便找个理由将她糊弄过去。 毕竟这算他们定情信物，在一起的那天晚上，苏柠最喜欢和自己十指交握，两枚戒指紧贴在一起。 周聿琛正要启口，就听到苏柠的声音： “算了，反正也不值什么钱，也是以前设计的老款式了，戴在你手上不太好看，回头我再设计一对给咱们。” 周毓儿在后面听得起劲，插嘴道： “柠姐你竟然会设计戒指！太好了，那……我和阿谦的婚戒能麻烦你帮着设计么？我嫌外面的款式都太俗套，华而不实。” 说完，她点了点苏柠手上戴着的戒指： “这个就是你设计的对不对？看着可真别致，是我喜欢的类型！” 让自己给劈腿前男友设计婚戒？ 这种操作不仅荒谬，还很恶心人。 周毓儿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会生出这种想法，苏柠并不怪她。 只是，她还做不到那么胸怀宽广，直接拒绝了对方： “抱歉，这个我着实办不到，婚戒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找人弄呢？既然别人无法设计出你想要的样子，你不如自己来，我可以教你怎么画设计稿。” 说完，她将装有维纳斯之泪的盒子交给周毓儿， “你要不是很喜欢这个宝石，也不会对它的来历侃侃而谈，就当我提前送你的结婚礼物了。” 周毓儿刚垮下去的小脸在听到后半句话时，又扬起了笑意： “你说的也对！那我就自己设计，阿谦知道我这么厉害后，一定会好好夸我的！可是……这是二叔送你的，我要不太好吧。” 嘴上说着不太好，眼神却一刻没离开那个小盒子。 苏柠知道她肯定很想要，落落大方的把东西往她怀里一扔： “没关系，他的心意和礼物，我挑了贵重的收下。” “哈哈哈好吧，谢谢柠姐！” 见对方没再继续坚持，苏柠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就对上周聿琛深沉探究的目光。 她不解的歪了歪头： “怎么了？” 周聿琛从衣兜里拿出个小盒子，在苏柠面前打开，露出上次没能送出去的对戒。 第127章 她的待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的待遇 周聿琛单手将苏柠手上的戒指取下，又将盒子里的女款捏出来，就要往苏柠手上套。 她刚刚没有同意周毓儿的请求，他能理解，毕竟霍谦不干人事，让她膈应也正常。 可这是不是也从侧方面证明，苏柠还没将那段感情彻底放下？ 以她的洒脱性格，真放下了，肯定会答应周毓儿。 而不是将设计戒指的宝石送出去。 他心里揣着这个事，面上不显露山水，保持唇角轻扬的弧度。 动作看着温柔，却有股不容拒绝的架势： “单个不成双，你这个我收藏了，如果你有兴致，就再设计一对给咱们，在那之前，先戴我的。” 苏柠还来不及说一句话，银质戒体重新将她的左手中指圈住，大小刚刚好。 上头的粉钻即便在并不亮的光线下，也熠熠生辉。 这样贵重的钻戒，她曾经不敢戴在手上，怕不安全。 可现在，她蜷了蜷手指，指侧感受着戒指的冰凉，望向男人： “你说要让我一直出现在你视线内，包括你工作时？” 男人抓着她的手，满意的欣赏两下，才点头： “对，从今晚开始，我如果去事务所工作，你就在办公室内的休憩间，我如果和一些老板出去吃饭谈业务，你就当个吉祥物，陪我一起去。” 像是怕苏柠不满拒绝，他顿了顿，追加一句： “反正你要转行，就当跟着我提前适应工作内容了，到时候我会亲自教你怎么看合同漏洞，以及根据漏洞在华国律法允许的范围内制定新的规则。” 苏柠思索片刻， “我感觉我好像成了你的特别助理。那你给我发工资么？还要有五险，你不给我的话，我觉得我亏了。” 能在周聿琛身边工作学习，是多少名校毕业的小律师求也求不来的。 不少人甚至为了能有这个难得的机会各种找关系、砸钱，都不好使。 沈言能入他的眼，不仅仅因为他成绩优异，更因为一些别的原因。 现在他都把机会捧到苏柠面前了，她竟然还跟自己讨价还价。 他嗤笑一声： “你问问，沈言跟在我身边，我给他发过工资么。” 好好在驾驶位开车，当自己听不到任何对话的沈言突然被迫加入聊天。 他紧张的屁股都加紧了，腹中打了好几遍稿子，就等苏柠问自己时，给出个完美答案，好保住自己跟在周聿琛身边的资格。 然而，苏柠把话题一歪： “我和沈言能一样么，他能办到的事，我不一定办不到。可我能办到的事，他可办不成。” 说罢，手指缠上周聿琛的领带，捏住后，将男人往自己这边一拽： “比如这样，他能么？” 保姆车的两排座椅中间有条紧窄的过道，方便人穿过，到达后排座位。 此刻，周聿琛因为苏柠的动作，措不及防的半个身体都往她那边倾斜。 她迎上来，四目相对一瞬，主动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引得他呼吸错乱。 就在周聿琛把持不住，想要吻下去时，苏柠骤然松开他，将他推回去。 她扬起带着钻戒的手指，支在下巴上： “还有这样，沈言要是也能办到，那我可以考虑和他有一样的待遇。” 周聿琛只觉得小腹有股邪火乱窜，要不是后座上还有个周毓儿，当着小丫头的面做那些事不太好，他真想把隔板升上去，将点了火就跑的苏柠摁住，好好教训一顿。 他磨了磨后槽牙： “沈言的确做不到，行吧，工资待遇我按事务所考核期内的新人给你，另外你要是表现好，我会额外发你奖金……” 男人打得那点主意苏柠怎么猜不透？ 她坏笑着点头：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跟着周律师学知识~” 简单的几个字就能撩得周聿琛浑身发烫。 他不敢再和她对视，立刻将窗子打开条缝，让外头的冷风透进来些，冷却他燥热的身体。 苏柠盯着他红透的耳尖，心里还挺得意，现在周聿琛比刚认识那会儿脸皮薄了很多，以前她把话说的多露骨，对方也只是戏谑的瞥着自己。 才不会像现在这样，红透了一张脸，不住的吞咽喉结。 她拿起被男人搁置在小桌板上的盒子，取出男款那枚，去摸到他的手，想给他戴上。 男人被她触碰的一瞬间，竟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他飞快看向她： “又想做什么？” 他既紧张又期待，看清了苏柠只是想给自己套上戒指后，脸上露出几分失落。 连他也搞不懂，怎么自己对苏柠的简单触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苏柠好笑的瞧他一惊一乍，只把东西好好套进他的手指： “给你戴上啊，或者你希望我对你……”，眼神从他的眼睛开始向下，在某些部位暧昧的停顿几秒后，又回到他的脸上： “做点什么呢？” 周聿琛绷紧下颌线，眼神警告性的眯了眯： “毓儿还在呢，你正经点。”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打正式确认关系后，每次都是他将自己弄得面红耳赤、不住求饶。 人面兽心的周聿琛竟然会让自己正经。 苏柠起了逗 弄的心思，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 她和周毓儿对视一眼，后者立刻闭眼装睡： “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今天好累啊，已经睡着了呢。” 但唇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车内的氛围一时美好得宛如合家欢剧场。 * 厉家门口，霍谦目送商务保姆车离开，刚回身想宽慰厉政这个便宜爹几句，迎面就是一巴掌。 “啪——！” “混账东西！才被我带回来几天，你就觉得翅膀硬了？就敢忤逆我，跟我抗衡了！？” 厉政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可见他心里憋了多大的火。 认回霍谦的那天，他就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安排，要让其娶冯卿卿。 至于周毓儿这个未婚妻，他已经给了期限，霍谦也保证会自行处理，听从他的安排。 可现在呢？霍谦究竟处理了什么？！ 今晚的闹剧对厉家而言，可谓是丢了个大脸。 不仅名声没了，他最宝贝的小儿子厉权还被冯家圈住了，他怎么能不气。 第128章 霍谦向上爬的第一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霍谦向上爬的第一步 霍谦用舌尖顶了顶腮部软肉，火辣的疼痛和口腔中的铁锈味令他皱起阴郁的眉头。 在盛怒得厉政身边，站着满脸得意看好戏的厉权。 几个小时前还对他大献殷勤的冯卿卿也环着臂膀冷眼旁观。 他将这些人的嘴脸牢牢记住，然后垂下头，缓慢却坚定的跪了下去： “抱歉父亲，我知道我不该忤逆您，可是我和毓儿是真心相爱的！我无法做到娶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这样对卿卿表妹也不公平，她嫁的丈夫心里却想着别人，这对她太残忍。” 他竭力为自己营造出优柔寡断，只顾儿女情长的形象。 只有这样，厉政才不会觉得自己会对厉权有敌意和不满，不会想办法把自己除掉，对自己放松警惕。 他现在还需要厉家的帮助。 厉政见霍谦如此放低姿态，几乎谦卑到尘土里，心里的火气和怀疑也消散了些。 在他看来，霍谦就像早就知道冯卿卿会和厉权发生事情，才在书房抗拒自己的命令。 再加上他早就调查过霍谦的底细，知道他和苏柠曾经交往过8年，就算因为一些事闹过，总归还有8年的情分在。 苏柠会以德报怨，出于好心替冯卿卿报警，还是和霍谦勾结在一起，故意联合别人上演这一出大戏，只为了让冯卿卿勾引到厉权。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坐实两人的婚事。 久经商海的厉政自以为深谙人性，他更倾向后者。 可现在，霍谦就算是装模作样的低头，也让他对这个便宜儿子有了改观。 一个人能站多高，看得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能把自己压到多低。 过刚或者过软都不适合掌权，看来他厉家的指望，也许真在霍谦身上。 厉政暗自泄了一口气，弯下腰，亲自将霍谦扶起来： “以后，再像今天这样擅自做主，可不是你说句道歉的话就能了事的，起来吧。” 听出厉政语气缓和了一些后，霍谦险些压不住唇角笑出来。 他强撑着面上的谦卑恭顺，低眉顺目的跟着厉政进屋子。 身后响起厉权的冷嘲热讽： “还以为多有本事呢，挨一巴掌就跪下来了，真是没骨气的东西！” 霍谦不以为意。 等他拿到厉家后，他有的是机会欣赏厉权的骨气。 冯卿卿没说话，视线却追着霍谦的背影 她见过许多男人，还没谁能做到霍谦这么能屈能伸的。 这让她有了些兴趣。 厉政亲自为霍谦安排了房间，并交代他，明天会带他进厉氏集团，要霍谦好好准备。 提到改名改姓的事时，霍谦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说由厉政做主就好。 厉政满意的拍拍他的肩： “好，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就等你做出成绩后，我再为你更换姓氏，让你名正言顺的接手一些厉家的企业。” “好，您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把厉政打发走，霍谦终于能够自己待一会。 看着面前布置奢华又宽敞的房间，霍谦并没有因为得到这点好处就沾沾自喜。 他脱掉外套，不在意的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给周毓儿发去几个调 情消息。 对方几乎秒回： “本来我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你，也不想理你，可二叔已经跟我说了，你在厉总面前拒绝了他的指婚，坚定的选择了我，那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不准和那个女的眉来眼去。” 就算是指责的话，也都是孩子气的发言。 霍谦看得心生厌烦，还是耐着性子哄她。 聊了快半个小时，他感觉对方已经被自己哄好了，就说自己有事要忙，明天再聊。 放下手机，他正想去洗个澡就休息，房门被人敲响。 几道敲门声又轻又缓，即便没开门，他也知道外面站着个女人。 今晚是他第一次住进厉家，大部分佣人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敲他的房门。 挨个排除，如果不是厉权想深夜找自己麻烦，只可能是他未婚妻想找自己出轨。 霍谦眼神暗了暗： “进。” “大少爷，管家让我给您送睡衣。”女人穿着女仆服走进来，她带着白色口罩，怀中还抱着一套男款睡衣。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的声音清甜妩媚，是男人一听就喜欢的类型。 她目不斜视的朝霍谦浅浅鞠了一躬，就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我替您挂好。” 霍谦玩味一笑，眼神从对方纤细窈窕的背影上挪开： “好，麻烦了。” 起身将房门轻轻合上，他将屋子里的灯全都熄灭，缓步走向浴室。 鞋子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吱呀声。 夜色让里面的人影模糊不清，即便感知到灯光都暗了下去，也不喊不叫，更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像早有准备。 抱住对方时，他凑在散发她香甜气息的项间： “卿卿表妹，胆子不小啊。” 女人一惊：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摘下对方的口罩，从她的眉眼向下，刮到嘴唇，拇指蹭掉上面的口红： “因为，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种眼里盛满欲 望的女人，怎么可能得到一个厉权就满足了。 但是空有贪心却不自量力的人，最终结果，只会被用完就一脚踹掉。 霍谦冷笑着吻上去。 * 保姆车开到了周家的停车场。 周毓儿下车后，看到车上两人都没有要跟着一起进家门的意思，了然的露出坏笑： “你们……肯定又要去酒店做坏事去，对不对？” 苏柠是不好意思直接去人家里住。 逗了周聿琛一路，这家伙憋着一股火气，等着晚上教训她呢。 万一她没忍住发出什么动静，再被谢姨这些长辈听到，她这脸算是彻底丢完了。 她干笑了两声： “大、大半夜的不打招呼就住你们家，不太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聿琛自然知道苏柠顾忌着什么。 他食髓知味，再加上想确认她的心意，在家里多少有些束手束脚的放不开。 于是没拆她的台，顺着话往下编： “是啊，阿柠向来懂规矩守礼节，以后正式见过面，我再带她回家住。好了，你快进去吧，明天记得早点去事务所上课。” “好！” 周毓儿懂事的点点头，刚把门打开要进去，就被藏在门后的人吓了一跳： “谢姨？你怎么……唔！” 她刚要叫出声，对方赶紧捂住她的嘴，比出个噤声的手势： “嘘——！等他们走了再说话！” 第129章 又来温泉度假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又来温泉度假村 等车子的引擎声远去，谢姨才松开手，神秘兮兮的问周毓儿： “小琛他是不是，和苏医生在一起了？” 周毓儿以为对方要问什么，一听只为吃周聿琛两人的瓜，这可是问对人了。 这瓜，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于是痛快分享了自己知道的情况，比如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平时相处模式以及能不能长久下去。 虽然大部分内容带了她的主观意见，但她可没故意歪曲事实。 两人现在正处于蜜里调油的阶段，周聿琛都说了，等时间合适了，就把苏柠带回家，给谢姨和其他家里长辈看看。 就连得知陆笙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谢姨刚开始还听得有滋有味，沉浸在很快就能见到未来儿媳，然后三年抱俩的美好生活中。 然而，当她听到陆笙的名字时，人都愣住了： “陆家那丫头，不是五年前就死了么？毓儿，你大晚上说什么胡话，可别吓唬我啊！” 周毓儿忘了谢姨并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于是拉着她好好恶补了下有关陆笙的信息。 * 沈言驾驶商务保姆车刚开出周家别墅的院子，正要转头问周聿琛去哪家酒店时，就听到身后有挡板升起的动静。 急促的喘气和压低音量的呵斥都被隔绝。 他很懂事的闭上嘴，操作中控放了首轻缓温柔的音乐。 优秀的下属绝不会让领导有任何不方便。 他直接将车开到周聿琛最爱去的温泉度假村，虽然凭周聿琛的名号，再晚也能订到酒店的高级套房。 可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觉着两人会比平常更疲惫些，泡泡温泉放松下心情最不错了。 车子开到地方时，挡板依旧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沈言很上套的自己下车，为他们和自己办理入住。 然而，等他抵达前台，并要为周聿琛开一直预留的房间时，前台服务委婉表示那间屋子在半小时前就被人破坏损毁，短时间内没办法正常住人。 只能开两间普通温泉客房给他们，且因为来之前没有预约，这两个客房都没有独立私汤。 想泡温泉只能去露天温泉公汤。 沈言想着来都来了，就同意了前台的建议。 开好房间，他正拿着房卡返回车子时，就看到苏柠和周聿琛拉开车门下来。 两人到没有衣衫不整，只是苏柠红着脸，眼神躲闪，不敢和沈言对视。 她身上披着周聿琛的外头，走路时有点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稳当。 周聿琛看着神清气爽，只是肩膀处的布料有些难以捋平的褶皱，以及耳畔处有几抹暧昧咬痕。 沈言不敢多看，只将手里的门开递过去，简单说明没能开出会员预留房的原因。 周聿琛沉思片刻，并没有想进酒店的意思。 怎么好端端的，房间会被人破坏了呢？ 他忍不住把事往最坏的方面想。 苏柠揉着酸痛的腰，打趣道： “你这也太被迫害妄想症了，哪那么凑巧，事能赶在一起来？现在只想有张床让我躺着，别的我不挑的。” 她刚刚折腾坏了，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力，稍微动一动就觉得身上酸痛的厉害。 周聿琛只好依了她的意思。 进到房间，苏柠飞快踹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就往屋里跑。 周聿琛像个老妈子一样，提着拖鞋追她： “穿鞋，着凉了后面有你好受的。” 她半个身子往床上一摔，小腿耷拉在床下，朝周聿琛伸出脚： “那你给我穿，刚才我那么求你，你都不肯放过我，这时候想起关心我了。” 越想越憋屈，她没忍住骂道： “虚伪的臭男人！” 越听苏柠的抱怨，周聿琛心情越好。 他捏住她纤细白嫩的脚腕，故意摩挲着那块凸 起的踝骨： “啧，不是都说，女人在这方面，‘你压我头发了’这一句实话么？” 这里也是她的敏 感部位： “我真心实意的关心，倒惹来你的唾骂。再不是刚刚你一个劲夸我的时候了？” 苏柠很快招架不住， “哎呀，我、我这不是唾骂，打情骂俏没听说过么？狗东西！你快松开我！” 她想要把脚抽回来，却被男人强行推倒。 他轻易放过了苏柠。 却不给她缓过劲的机会，又捉住她的另一只脚： “看来男人真不能太老实，不然岂不被你吃死？” 过足了手瘾，才把人捞起来。 苏柠身上不痛快，想着和男人计较最后也是自己吃亏，索性将今天的仇暗暗记下，等着以后有机会了再狠狠还回去。 这家度假村她是有些印象的。 他们差点越雷池那天，住的就是这里。 跑过私汤后，苏柠对外面的露天温泉很有兴趣。 但她今天来同样没带泳衣，只是想想就算了： “我去洗澡……站住，我自己去，你不用跟着一起。” 男人不满的瞧着她： “才用完就嫌弃，连保养都不给做一下，心挺狠啊。” 感受过男人恶魔的一面，现在他就是说开了花，她也不会心软一下。 “你啊，还是乖乖给我暖床吧！” 苏柠放下这句话，一溜烟钻进了浴室。 速度快的像道闪电。 进去后，还‘咔嚓’一声上了锁。 周聿琛失笑的走向，在露天长椅上坐下。 点上一根烟，烟雾袅袅模糊了他眯着的眼睛。 陆笙，她到底藏哪去了。 既然都躲了自己五年，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蹦出来，伤害苏柠。 难不成，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报复？ 他一口又一口的吞云吐雾，火星跳动间，耳畔听到些水声。 仿佛有人在隔壁的私汤泡澡。 周聿琛掐灭烟头就要回屋子，鼻间突然传来一股子咖啡味。 是陆笙常用的那款。 因为是早就停产的咖啡豆，华国境内已经很少有人喝这种了。 周聿琛往回走的脚步顿了顿，侧身看向不远处的竹制篱笆墙。 这种墙体都不会做的很高，毕竟这家度假村的规格并不一般。 光有钱是住不进来的。 因此客人们大多会自持身份，不屑做低级的偷窥狂。有这方面爱好的，也会顾忌着自己的风评羽毛。 万一一个不小心窥探到领导或者某位大佬的私事，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尽管隔壁传来不断撩拨水声的动静，以及陆笙常喝的咖啡香，周聿琛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暗暗给沈言发去消息： 【去查今晚入住这家度假村的宾客信息，尤其是我隔壁的房间。】 第130章 较劲 第一百三十章 较劲 走到屋子里，就能听到苏柠洗澡的声音。 想着等会也许有机会抱她，周聿琛紧绷的情绪松下来些，他换上度假村提供的睡衣，躺床上用手机处理工作。 正好面朝屋外当隔墙的竹篱笆。 也许陆笙就在隔壁的想法让他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竹篱笆上有些缝隙，如果对面想看到这边，趴在篱笆上就能看到这边。 周聿琛起身，将可拉动的门窗锁好，又将窗帘拉上，将屋子里的情况遮得严实，才再次躺回去。 也许是今天有些累，又或者和苏柠同在一个房子里，他很放松，没看几个案子就眼皮发沉。 当苏柠洗好了，走出来时，就看到男人侧卧在床上，手机就搁在他手边。 他闭着眼，深邃眉宇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墨扇一样盖在下睑处，失了平日的锐利乖张，看上去又乖又好欺负的样子。 她不由的放轻了脚步，免得吵醒对方。 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对方柔 软的唇上。 脑中不自觉涌出被这双唇热烈吻住的记忆。 苏柠呼吸一促，正要收手，腕子就被人一把抓住。 下一瞬，人已经被拽倒。 周聿琛环着她， “手这么不老实？我不介意待会帮你再洗一次。” 如果现在遂了他的意，等下再想停下，除非他精疲力尽的放过自己。 她抵着他的胸口，艰难躲避他的亲昵： “你这人干嘛这么小气？摸一下就要跟我计较，以后我不摸了还不行么？” 他不依不饶， “这么爱摸，以前你对霍谦也这样过么？那这样呢。” 她很快脸颊滚烫，被他轻易夺走感官的支配权： “周聿琛，你别折腾我了，今天那么多少次还不够么。” 真陷入一段感情就会变得斤斤计较。 周聿琛以为这种幼稚的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可他莫名想和霍谦比较。 虽然苏柠已经将她完完全全交给自己，但欲 望都是欲壑难填，得到的越多就想要更多。 他急切的想让她证明，自己在她那，是唯一又特殊的。 她的柔 软唾手可得，摁住她，他再次发问： “你们也曾这样么？情侣间躺在一起就算不做到最后，也该有这样的接触吧？” 苏柠咬着唇，今天被欺负的次数太多。 而且男人的状态看着并不像单纯只图快乐。 像和什么人较劲，更像对她态度的试探。 她早就憋了一口气，不肯说他想听的哄他： “当然，你不也说这是该有的？你以前肯定有过不少女人，除了那个陆笙，肯定还有什么周笙刘笙！你敢保证你没碰过她们？还好意思和我计较这个，我都没和你算过呢。” 她以为这样就能惹得男人不痛快，然后放过自己。 上一次也是这样暧昧热火的情况下，她不过提了一嘴，男人瞬间没了兴致。 谁知，周聿琛不仅没放过她，眼底竟冒出更加兴奋的光： “你要计较我的过往？” 他说着，照着她白嫩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贴着她敏 感的耳根： “说说看，你打算和我怎么算。” 男人低哑的嗓音听着很性感，看似和她商量，苏柠却能感觉到其中隐藏的兽 性。 她没想到周聿琛的反应竟然变了。 他激动的反应骗不了人。 苏柠知道等下在劫难逃，心头发了狠， “怎么算？当然是榨干 你，无论你的人还是你的钱！” 她抓住他，在他不好发力的瞬间，腰上用劲儿，将他整个儿从身上翻下去。 两人 体 位调换，苏柠居高临下的睨着男人。 浴衣早在两人的拉扯间变得松垮，只堪堪遮住她，半干的黑茶色长发散落雪白肩头，她面上有自然晕红的光泽，饱满的唇扬出个挑衅的弧度： “让你以后想招惹别人时，就会想起今晚的腿软，看你还敢不敢！” 说完还故意拍了拍周聿琛的脸。 明明长成个诱人犯罪的妖女样，脸上却有股神气活现的劲儿，傲气凌然的语气让男人起了征服欲。 他托起她的腿，让她不能轻易动弹，方便自己发挥： “本事不大，口气还不小，等下看咱俩谁腿软。” 苏柠和他的相处模式已经从最开始的羞涩难堪，过度到互相竞争，谁也不肯服软。 之前几次，她败在经验不足上，可后来有了周聿琛的亲自教导，她已经掌握要领，逐渐驾驭起他的感官。 让他不得不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也许是她的好胜心上头，这次自己发挥超常，男人很快出现败势，她却不肯让他这么舒服。 捏住他，苏柠故意问他： “说句好听的，我就松手。” 周聿琛薄白的面上有汗渍和红晕，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凭借意志力撑过去。 苏柠就像早有准备，突然温柔下来，似有若无的撩拨比骤然停止更致命。 他招架不住： “这次，是你赢了……我服输了，行不行？” 她得意洋洋，信守承诺的放过他： “声音这么小，没吃饭么？” 这是周聿琛生平头一次向谁低头。 明明是第一次品尝到被征服的感觉，他却奇异的没有生出挫败感。 看着苏柠因为吃醋赌气爆发出这么强悍的斗志，他竟觉得异常满足。 于是不再嘴硬： “我说，我输了，还输的信服口服。” 那双杏眼里只有他的身影，他终于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在意。 苏柠沉浸在赢过男人的愉悦中，丝毫没发现他柔得能掐出水的眼神。 她双臂撑在男人胸口，终于不用再坚守自己的防线，任由那些快乐夺走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咔嚓——！” 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人都沉浸在释放后的空白期中，眼中也只有彼此。 有汗的身体会对温度比较敏 感，今天是苏柠掌控全场，身上热得厉害，突然被股凉意突然掠过小腿。 她偏头看过去，窗帘已经被吹起个小弧度，狐疑道： “你没关好窗户？” 周聿琛皱起眉，他记得自己已经见过门窗都关好锁上，不存在没关好的可能。 他想到隔壁有可能在的那个人，立刻拉过杯子，将苏柠好好裹住： “待在床上，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靠近门窗。” 第131章 陆笙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陆笙 看到周聿琛这么严肃，苏柠立刻手脚麻利的穿好浴衣。 她没有乖乖听话呆在床上，而是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这样外面的人就不能借着倒影看到屋内人的动作。 她抓起个烟灰缸，赤足下地，用口型对周聿琛说道： “你小心点。”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 他知道苏柠一向是有主见的，能主动反击绝不坐以待毙。 不过这也是他欣赏她的地方，所以也没强让她躲开，朝她点了下头。 苏柠也抓紧烟灰缸，躲在有墙体的一侧，如果外面有什么歹徒要往里面冲，她正好抽冷子给对方来一下。 周聿琛见她已经就位，抓紧窗帘布料，一把拉开。 苏柠也严阵以待，当外头的夜色打在男人身上时，她从他眼里看到一丝错愕。 她立刻转过身，看向窗外。 一名消瘦的女孩靠坐着他们的落地门，一手捏在匕首，另一只手腕的血已经顺着台阶淌了下去。 之所以会有风漏进来，是因为女孩戴着的钻石鲨鱼夹正好磕在玻璃上，将玻璃磕出个裂缝。 女孩身子倒下的时候，应该是往后仰的，才会令那个裂缝越来越大，冷风才能露出来。 可苏柠记得她刚洗好澡出来时，窗帘并没有被吹动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女孩还没有倒下，只是站在窗外，偷听自己和周聿琛的互动。 周聿琛几乎立刻将窗户打开，将割腕自杀的女孩抱起来，快步往房间里冲，放到他们才躺过的床上。 苏柠连忙放下杂乱的思绪，在男人把人抱进屋子的同时，女孩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在苏柠面前。 沾着血迹的刀刃更显锋利森寒。 从女孩手上流出血迹 操作手机，拨打救援中心的电话。 他一边用毛巾帮女孩按压止血，一回头看到苏柠举着手机，沉声道： “你别报警！她这样已经不能伤害到你，你应该……” 周聿琛的警告被苏柠下一刻说的出话打断， “喂？是急救中心么？我这里有个女孩疑似割腕自杀，麻烦你们尽快过来，地址是……” 她也不往周聿琛那边看，只低头瞧了眼手里的烟灰缸，上面写明了度假村名称以及房间号，语气平静的将地址报给急救中心，才放下电话。 似乎察觉到自己误会了苏柠，他干张了张嘴，哑着嗓音： “抱歉，我只是一时着急，才会怕你报警。” 男人的反应已经令苏柠猜到了女孩的身份。 他这种冷漠异常的家伙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个陌生女孩那么关心，还会为了她对自己疾言厉色。 苏柠的心缓缓沉了下去，没有回应他的道歉。 虽然这种时候她不该多想，可周聿琛的举动已经刺痛到了她。 就算警察来了，女孩这幅样子也问不出什么，只会耽误女孩的抢救时机。 看到周聿琛手下的毛巾洇出出血迹。 苏柠骨子里还带着医者的仁心，她直接叫出女孩的名字： “你光是这样可止不住陆笙的血，要用捆扎带绑住远端，从根源上减缓出血。” 他一愣： “你怎么知道是她？！” 苏柠抿了抿唇，搭在床边的领带当止血带，绑在陆笙的胳膊上： “你的反应还不能让我才出她是谁的话，那我未免太蠢了些。” 做完这些，她挑眉，扯出个嘲弄的笑，“还是在你看来，我应该蠢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才算如你意。” 这句话攻击性十足。 刺得周聿琛皱起眉，直觉告诉他，苏柠生气了。 毕竟陆笙这几次做的事的确过火，差点害死苏柠。 只是看到陆笙真的出现在这，还是这幅惨样，他还是不忍心。 不论陆笙为了什么跑来自己面前，他只要她好好活着。 他攥了下拳头，主动去拉苏柠的手： “别为这点小事和我闹。” 她避开男人求和的举动，站起身，背对着他脱去浴衣，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从一开始，苏柠就清楚自己和周聿琛这段不过是场美丽的梦境。 只是她没想到，这场梦会醒的这么快： “我没闹，也生不出和你闹的兴趣。现在她的血已经止住，救护车等下就来，你陪她吧，我走。” 他明知陆笙这几天明里暗里对自己做了什么事，几次三番的设计想害她，现在见了对方，就算她第一时间想报警有什么问题？ 他竟然还要求她别闹？ 简直可笑。 苏柠穿衣服的动作很快，裙子套在身上，她迈开腿，就要去浴室收拾下，然后离开这个让人憋闷的房间。 身后有男人下床的声音。 她撇撇嘴，不打算理会，腰间突然被人紧锢住，整个人也猛地向后一仰。 男人结实的手臂横在她腰腹，另一手握住她的胳膊，紧贴她耳边： “真要走？大半夜的，你要走去哪……都有我了，你还想找谁？” 他故意拉长了声调，用情话暗示主动低头的态度。 “我这样，只是避免她只能出点什么事，讹上咱俩。要知道，父母双方任何一方留案底的话，孩子将来可没法考公的。” 苏柠被哄得没了脾气，耳朵又痒又麻。 哪怕是胡说八道的话可要从周聿琛嘴里说出，也像灌了蜜一样，不仅甜还会叫人当真。 她挣扎了一下： “瞎说什么，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想哪去了。” 周聿琛轻轻蹭着她的颈侧，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不生气了，他应该松开她，回到陆笙那边继续守着。 可两人的体温贴合在一起，即便屋子里有第三个人，也不影响这种美妙的感觉。 他舍不得松开她， “苏医生真霸道，连想一下都不让。别走，就呆在这，万一等会下雨了，你知道我离不开你的。” 苏柠刚要答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嘤咛： “嗯……聿琛，我好疼。” 锢着她腰身的手臂因此松开，男人不带任何犹豫的松开她，快步反身走向陆笙： “你怎么样了？” 陆笙像是被梦魇缠住，在周聿琛靠近他的一瞬间，猛地坐起来，抱住他： “我好怕……我好疼，聿琛。” 周聿琛抬起的手，想要下意识推开陆笙，就听到身后响起开门声，他的动作也因此一顿。 第132章 周聿琛的不近人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周聿琛的不近人情 苏柠在身后的热源撤走的一瞬间，再度寒心。 一转头，就看到陆笙坐起来，抱住周聿琛，两人亲密的交颈相贴。 她立刻调转方向，直直往门口去。 不想看到周聿琛回应陆笙，和她相拥的画面。 那会叫苏柠觉得自己又被劈腿了。 她匆匆旋开门把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聿琛立刻将陆笙推开，可她拉开些距离：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知道苏柠这一走，自己要花长时间才能将人哄好。 心情不自主烦躁起来，面色不善的盯着陆笙。 陆笙睁开眼，失血带来的虚弱让她说话时有气无力的： “想留住你而已。” 玻璃门窗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庞，整个人瘦得像一触就碎的冰花。 她以为这样可怜的形象会得到周聿琛的怜悯。 结果，那双曾经对她盛满爱意柔情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恻隐，冷冰冰睨着她的样子，仿佛在看个令他厌恶的陌生人。 她很无措，咬着唇问他：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聿琛，才五年你就变心了么？” 说完，她伸出手，想去触摸周聿琛的手背。 他又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 “才五年？你觉得玩弄我五年还不够？那你想玩多久才满意，说啊。” 陆笙眼眶蓦地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崩溃道： “你以为故意躲你，就是为了玩弄你？这五年我过得什么日子，你要知道就不会说这种话刺激我！” 她从衣服兜里翻出一瓶药，狠狠砸在周聿琛身上： “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我要不是想活着见你，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整整五年，好几次我都想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可你那么好，又失去了母亲，我不忍心再让你失去我！”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所以我躲了你五年，与其给你希望又带给你绝望，不如彻底好了再告诉你。” 说完，她摘下头上的假发，露出下面的卡寸。 周聿琛被陆笙的样子惊住， “你的头发……” 他知道陆笙极其爱美，对她那一头长发极其看重，小时候他恶作剧剪下一撮，都惹得她哭了好几天。 很多绝症都需要化疗，那会引起脱发。 所以患者多会将头发剃掉。 现在，陆笙将头发全都剃光，又在他面前完全露出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哽咽得诉说着自己五年来的遭遇，眼眶红了又红。 陆笙以为这样，周聿琛就会自责，然后心疼她。 可面前的男人依旧静默的站在不远处，他动了一下，将地上的药瓶捡起来，轻轻搁在桌子上。然后摸出了烟盒。 陆笙愣了愣，“聿琛？你……” 以前的周聿琛从不会在自己面前抽烟。 现在他听说了自己死里逃生，也知道自己做过化疗，需要少吸二手烟。 可他却不紧不慢的坐在落地门窗旁的藤椅上。 周聿琛点燃一根烟，凉薄的视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说完了么？” 陆笙呆愣的坐在床上。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周聿琛还是冷漠如旧。 她吞咽了下喉咙，目光追着他的身影，鼻息间都是他常抽的香烟味。 她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男人这才掐掉烟头，说了句： “抱歉，我一想事情就习惯抽一口。” 语气听着软了些，陆笙以为他愿意理解自己了，正要笑着开口，就听到： “如果这些就是你要对我说的，那么我将会作为苏柠的代理律师，以强闯民宅、蓄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起诉你。” 他说完，直接拨通了宋队的电话，让对方立刻带人来抓陆笙。 陆笙就在一旁听着，难以置信到眼睛都睁圆了： “聿琛，你听完了这些，也知道了我的遭遇，为什么还要抓我？！” 她哽咽了一声： “你知道我为了能活着回来见你，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么！？周聿琛，你混蛋！” 周聿琛放下手机，挑眉盯着她： “首先，你这五年来遭受的痛苦，不是苏柠带给你的。其次，你说了这么多，我只听出一个内容，那就是你不信任我。” 他语气逐渐变得嘲弄： “你不相信我能受的住打击，还想看我会如何歇斯底里。不然你为何要蜗居在我楼上，那天摸进我家，不就是因为没在垃圾袋里看到吃完的安眠药瓶子么？” “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只是看不惯我脱离你制造的阴影，想让我再变回以前那个周聿琛，不然你为什么不对我出手，几次三番的伤害苏柠？” 陆笙无言以对。 她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淌出。 顺着手臂没过腕上的刀口。 痛疼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现实中的周聿琛已经变心了，不然他不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三句中有两句都在维护那个女的！ 陆笙掩在掌心的目光悄然发狠，嘴上的语气却柔弱下来： “我、我以为那是梦境，我不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她放下手，眼含泪光的和周聿琛探究的目光对视上： “我吃的药有致幻成分，不信你可以查……我以为那个女的是我想象出的情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伤人了，她有没有真的受伤？” 周聿琛看了眼药瓶，术业有专攻，他对药物并不了解，可这不耽误他收集证据： “她没大事，但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你要因此接受法律的制裁。” 将药瓶揣进口袋，他沉下目光， “如果你想为自己辩解，自己找或者我帮你请个辩护律师，这个药我也会当做证据交给对方。” 陆笙咬了咬下唇，突然笑出声。 这五年来的坚持，就像一场笑话。 她抓住床头站起来，在周聿琛的注视下，手指摁在止血带的活扣上： “既然如此，你还救我做什么？聿琛，刚刚你抱我的时候，心脏跳的那么快，就像我们接吻时的速度，我以为你对我还有感情，不然你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陆笙笑得惨然： “你如果对我没有丁点感情了，就别管我，反正失去了你，我也不想活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没有立刻将止血带解开，低垂的眼用余光观察男人的反应。 周聿琛果然坐不住了，站起来，迅速靠近她，将她摁住： “别做傻事！我救你，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要是你不明不白死在我们房间的阳台，我们会为此担多大责任？你要不想活，随便找个没人的野河去跳，别把锅甩我们头上！” 第133章 误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误会 之所以留在这没去追苏柠，就是因为周聿琛太了解陆笙。 知道她的冲动、妒忌以及争强好胜。 与其被她跑了，再逮住机会害苏柠，不如由自己盯着她，直到把她交给警方的人。 他将陆笙控制住，她不肯，两人纠缠撕扯的时候，不可控制的跌倒在床上。 为了防止她去解止血带，他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打开。 苏柠正带着医护人员往里面进： “伤者就在间屋子，有失血性休克的倾向，血压不明，心率是……” 一转头就看到周聿琛压着陆笙，他们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在一张床上。 齐刷刷看向门口的样子，很像被人打扰了好事。 苏柠十分尴尬的愣在原地，后半截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撞破周聿琛的奸情。 那些信任、理解、让步，此刻看上去都像个乐子。 她去度假村等待区大厅就是为了接上急救中心派来的医护人员。 虽然她在电话里说明了地址信息，可患者情况没有沟通，她跟着来也是为了确认陆笙的情况，谁知，竟撞上这么一遭。 苏柠也就是愣了几秒，就招呼医护人员上前： “快，她的手腕还在流血。” 周聿琛本来也有些惊讶，他以为苏柠误会吃醋，所以走了。 原来她是出去接应医护人员了。 明知道陆笙和他的关系，她还愿意报以善意。 这份信任和善良让他动容，更觉得自己刚刚把她想的那么小肚鸡肠而惭愧。 陆笙的手腕虽然缠着加压止血的毛巾，可血流得太多，不仅浸透了毛巾，还淌到床上。 惨白的床单和刺目的红对比鲜明，看得人心惊肉跳。 她记得自己出去前，血已经有止住的倾向，目光挪到表情讪讪站起来的周聿琛身上。 大概是他太能折腾才会令陆笙的伤口再度撕 裂。 看到陆笙被医护人员包围，伤口也得到处理，苏柠松了一口气。 再站在这，倒显得她多余。 垂下头往外走。 折腾了一晚上，早就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胳膊却被人抓住，苏柠回身，对上周聿琛询问的眼神： “？” 她想将对方的手扒拉掉： “我找个地方睡觉，你……这个房间脏了。” 周聿琛感觉到苏柠的抵触。 他直接抓着她的手，放缓了语气： “能再等等么？” 苏柠不解，他们两人都抱在一起滚床单了，她还要在这等什么。 等着看好戏？ 她可没这么变态的兴致。 此刻男人态度再诚恳，她仍看得倒胃口， “你自己等吧，我实在没精力看你们折腾了。” 周聿琛不肯松手： “我知道你累了，可现在太晚，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他说完，思索了片刻，像在犹豫什么。 苏柠不明白他的用意，以为他只是新欢旧爱摇摆不定才会犹豫。 这种吃着碗里的还想要锅里的行为让她膈应。 她嘲弄的勾起唇角： “那不然你能陪我出去？陆笙看着就离不开你，还强留我做什么？当观众然后为你们的欢愉拍手叫好么？” 周聿琛皱起眉宇，想要解释的话被苏柠的连声质问堵在喉咙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已经拉下脸说软话求她留下，可她还这样咄咄逼人。 他只觉面子上挂不住，松开了她： “你一定要说话这么难听么。” 语气疲惫，带着一丝失望的味道。 人无语到一定地步就会忍不住发笑。 苏柠就是如此，她笑声发凉，后撤了半步： “觉得难听，你可以不听，我也不想说这种难听的恶心自己，今天就这样吧，周律师。” 说完，她抓起手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周聿琛紧攥着拳头，身体朝着苏柠离开的方向前倾了一下，却没有追过去。 在宋队没来之前，他不会让陆笙离开自己的视线。 等事情解决完了，有的是时间和苏柠说开。 身后传来陆笙幽幽的戏谑： “聿琛，你袒护的人并不领情呢，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不值得你付出。” 他沉了一口气，迅速给沈言打了个电话。 沈言接起来时，尽可能让语气听上去干脆清醒，可那些鼻音还是暴露了他才被吵醒。 周聿琛简短说明意图，让沈言联系苏柠，不能让她自己随便离开。 得到沈言肯定的回复，他才挂断电话，转身瞧着陆笙： “陆笙，你口中不值得的女人，可是在清楚你做了什么的前提下，瞧见你割腕躺在那，第一时间，选择打急救电话救你，而不是报警抓你。” “你父母要是知道，千方百计救回来的女儿，不仅不知感恩，还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放弃生命，他们会不会也觉得，你不值得？” 陆笙面色一白，她紧咬着唇： “聿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绝情……” 明明房间里开着灯，周聿琛就站在光下。 她怎么感觉男人像隐匿在黑暗里，面上的表情阴沉得令她后背发寒。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要的是周聿琛的愧疚、自责以及心疼。 这三样情感足够她取代所以人，成为他最割舍不下的存在。 周聿琛淡声给了她最后一击： “这五年里，你有无数次联系我的机会，然而，你都没有，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拜你所赐。” 陆笙听得面色煞白，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失血带来的缺氧让她本就呼吸急促，现在更是心脏悸动的厉害，眼前阵阵发黑。 直接晕死过去。 看到陆笙骤然晕倒，被救护人员弄上担架抬走，周聿琛心如止水。 宋队也在这个时候赶到。 他和宋队稍微交代了下情况，宋队立马严肃保证，他一定会看好了陆笙。 因为陆笙是涉嫌伤害苏柠的第一嫌疑人，周聿琛又以苏柠的代理律师身份替她发起诉讼，就算陆笙的父母亲自保释，也不能将人从警局带走。 宋队显然知道陆笙和周聿琛以前是什么关系，他担心的问了句： “周律师，毕竟陆小姐和您曾经是那种关系，您要不要换个人做苏小姐的代理律师，我怕你架在中间为难。” 如果没有遇到苏柠，可能到死还会被梦魇控制着，不能轻松的脱离自己给自己下的桎梏。 又或者早就在那天被袭击他的人捅死。 是苏柠给了他第二条命，改变了他原本冷漠的、功利为先的人生。 他平静且坚定道： “没什么可为难的，人就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承担代价。” 第134章 提拔沈言 第一百三十四章 提拔沈言 宋队带着人手亲自跟车，等陆笙一苏醒，就数罪齐发，直接将她管制。 这样一来，苏柠就能暂时安全了。 周聿琛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去一半，他和闻声赶来的度假村经理打了声招呼，顺便简单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经理听得满脸冷汗，再看到宋队从地上捡起的沾血的匕首，身体更是抖了抖。 要是周聿琛和他女朋友在自己班次出了事，集团领导肯定会让自己立马卷铺盖走人。 当周聿琛提出只是换个房间时，他忙不迭的答应了，也不管被品有没有被弄脏破坏，直接带周聿琛去了一间干净客房。 这次来这，只是晚宴散场的暂时去处，度假村基本什么都给提供，因此，周聿琛和苏柠并没有带什么行李。 确认完房间的位置，他正要掏手机联系苏柠，就看到沈言的消息： 【苏小姐说她想休息，我也担心时间太晚她一个人不安全，只能安排她睡在我的房间了。】 消息发送时间，显示为十分钟前。 周聿琛看得眉心一跳。 苏柠这个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同意大半夜睡在男人的房间意味着什么么？ 就算对方是沈言，也不行！ 他用力按压眉心才止住差点脱口的脏话，飞快回复： 【我这就过去。】 彼时，沈言正靠着床对面的简易办工桌打盹，感觉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条件反射的惊醒。 一看手机上显示着周聿琛的回复，他立刻回了【收到。】 然后强撑着精神搓了两把脸。 再疲惫也不能当着上司的面不在状态。 沈言努力调整好状态，就听到门外有了脚步声。 他立刻警惕起来。 下一瞬，手机响了，是周聿琛发来的消息： 【我在门外。】 沈言的房间距离周聿琛新下榻的地方离得不远。 他没用多久就找了过去，站在房间门口，给沈言发去消息。 对方就像早有准备一样，几秒钟内就将房门打开。 沈言让开位置，又悄声指了指床上，苏柠正睡得香，仔细听能听见她打呼噜的声音。 整个房间只靠简易办工桌上的小台灯照亮。 周聿琛收回视线，目光挪到桌子上，那里正散落着几份摊开的案宗。 屋子里只有苏柠身上的味道，到处都干干净净，浴室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床上只有苏柠睡的地方鼓起个小包，别的地方都平平整整，一看就是度假村工作人员铺设完就没被动过。 沈言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又快又小心的收拾着杂乱的桌面： “抱歉，刚刚一直在看案宗，就睡过去了。” 他迅速将东西收拾整齐，周聿琛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林老板的案子，明天就交给你办吧。” 林老板就是今晚在厉家晚宴上，指明要周聿琛负责的那位老总。 沈言一直跟着周聿琛，也看过对方的案件说明，涉及一桩地皮合同纠纷。 凭自己的能力也能将事情处理好，只是那些老板更信任周聿琛。 现在周聿琛将这样的案子交给自己，纯为了让他练手，做的好以后就能接更多，做不好也有周聿琛在前头顶住，老板们的愤怒不会落在他身上。 这是有意提拔自己呢。 沈言感激不尽的朝周聿琛鞠躬，正要说点什么，就被周聿琛比出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周聿琛从兜里掏出张房卡，递给沈言： “这是酒店新安排的房间，你去睡吧。” 沈言秒懂他的意思，收下房卡，抓着案宗和衣服就离开了。 门被关上后，房间里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只有苏柠时不时的翻身声，她不老实的踢开被子，露出一小节白 皙光滑的小腿。 周聿琛看得身上发热，又不想现在折腾她，直接去于是洗了个澡。 苏柠听到浴室有水声时，辗转醒了。 她狐疑的盯着浴室方向，沈言明知自己借他的地方待一会，还在里头洗澡？ 是他疯了还是自己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看到一旁衣架上搭着的衬衫，陷入沉思。 这种骚包的暗紫色衣服只有周聿琛会穿，沈言是标准的学院派，身上的打扮从来都是黑白配，一丝不苟。 那么，在里面的人是周聿琛？ 可他现在不是该跟着救护车，陪陆笙去医院么？ 他们那么亲密，又久别重逢，复合只是时间问题，相信不久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可这更解释不了周聿琛出现在这理由。 水声一停，苏柠立刻闭紧眼，又怕表情露出破绽，转过身背对浴室方向。 她下意识不想现在面对男人。 浴室门一开，水汽伴随着脚步声靠近床边。 苏柠尽可能让身体放松下来。 感觉到床垫往一个方向塌陷一角，苏柠只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当时周聿琛怎么点评自己来着？ 好像说让她放缓呼吸的频率，才能显得自己真像睡着了一样。 她立刻照办，缓慢匀速的呼吸着，结果男人的手一搭上她的腰，她还是身子一僵，呼吸的节奏都错乱了。 “吵醒你了？”男人低声的询问就在耳畔。 苏柠咬了咬舌尖，小声应了句： “嗯。” 又觉得自己回应的太快，为自己补充了一句： “你洗澡的时候就吓醒我了，我以为是沈言在里面。” 周聿琛抵着她的后颈，笑声低低的，仿佛上好的中提琴奏鸣： “他可不敢。” 他说着，将苏柠抱住，整个人放松下来。 刚和她发生过争吵和误会，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和她折腾，也因为来到后半夜，他有些疲乏。 苏柠也有此意，男人的怀抱让被窝更加温暖。 她不会扫兴的问他为什么丢下陆笙跑来找自己，只是享受当下和他的温存。 也许一早醒来，他就离开去找陆笙，或者直截了当和自己分手。 想到这，苏柠转过身，单手轻抚着男人的侧脸，将自己埋进他的胸口： “晚安。” 就这么个举动，弄到周聿琛胸口痒痒的。 皮肉之下的心脏也跟着一起痒。 他嘴上说着晚安，手却不老实起来，以为苏柠不会很配合，手法轻柔中带着挑 逗。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动吻上他的唇角。 第135章 最后的温存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后的温存 苏柠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如果今晚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晚，她也会尽情享受。 男人感觉到她的情动，惊喜之余，竭力取悦着她。 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哄她高兴。 云雨来的狂热，风停雨止后，两人都精疲力尽。 周聿琛主动下床，去浴室弄了湿毛巾，帮她清理完，才草草收拾下自己，回到她身边躺好。 不知为何，今天的苏柠格外热情，现在又乖巧异常的贴着他。 让他生出更多的怜惜，忍不住拥紧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睡吧。” 她低声回应，听上去懒洋洋的： “好。” 苏柠不寻常的反应让周聿琛心里没底，只能更用力的抱住她，仿佛这样才能暂时驱散腾升的不安。 天光大亮时，苏柠终于睡醒，她下意识摸向枕边，想看看时间。 触手温热柔 软，是男人的脸。 周聿琛竟然没走？ 她身上一个机灵，瞬间清醒。 手被人攥住，紧接着手背上贴上一处柔 软： “早。” 周聿琛吻了吻她的手背，哑着嗓音。 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比平时更加缱绻。 这像极了分手前的征兆。 苏柠咬了咬唇，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嗯’了一声。 她想坐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拽进怀里： “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冷淡。” 昨晚…… 苏柠只当做的最后一场美梦，现在要面对现实了，她不会腻歪着不肯放手。 她抵着男人的胸膛，和他拉开些距离： “你撇下陆笙回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补偿我么，没几次机会了，我自然要好好享受。” 看到他的眼神逐渐变的锋利，她自嘲道： “这就装不下去了？说吧是想和我分手，还是让我做情 妇？” 这番从她口里说出来时，她嘴角还保持着笑意。 眼眶发热，却执拗的盯着周聿琛。 想看他会怎样冷却掉对自己的柔情，会不会像他们初见时，戏谑又冷漠的睨着她。 周聿琛皱着眉，明明昨晚她已经主动回应过自己。 他们曾只渴求对方，共享彼此灼热的体温。 他以为她已经谅解自己。 怎么才醒过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轻而易举的将那两个字挂在嘴边。 他伸手捧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 “阿柠，刚刚你说的我就当自己出现幻觉，别再和我闹了，好么。” 说着，就要吻上去。 苏柠却挣扎着往后躲。 要么继续在一起，两个人只有彼此，没有所谓的第三者。 要么断的干净，他去找他的陆笙，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她最不想要的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关系。 她避开男人的手，身子一度缩到床边： “我没有闹，周律师。” 现在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只好继续用被子盖着身体，逼视着男人： “你知道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昨晚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遍，所以我们还是……” ‘好聚好散’这四个字就像装了倒勾刀片，光是将它们放在喉间滚一滚，她就疼得无法呼吸。 她和周聿琛正处在热恋期，骤然要分开，还是因为对方的白月光死而复生的回来。 苏柠争都不知道怎么和对方争。 周聿琛盯着床边故作坚强，实际上眼圈通红，像个倔强小兔子一样的苏柠，只觉得窝火又没办法。 他撑着床，坐起来，摸到床头叠放整齐的裤子，掏出香烟盒，点上一根： “你不信我。” 如果苏柠不相信自己，那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 她也坐起来，只是离周聿琛再远，也不过一米左右的距离，床上就这么大： “你信我，不也一直试探我？和霍谦暗中较劲，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彻底放下他。” 她嗤了一声： “最起码，我绝无可能吃回头草去找霍谦，和你们不一样。昨晚如果我没那么多事，非要带人去打扰你们，恐怕你们已经成了好事，正舒服的在一起重温旧时光吧！” 见苏柠越说越离谱，将他误会到底。 周聿琛彻底没了解释的欲 望，他已经将自己的身段放到最低，哄她、取悦她。 可苏柠就像不知好歹一样，一而再的嘲讽自己。 他从小到大一直都被人吹捧，高高举着，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傲气。 能为苏柠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不愿彻底暴露自己的软当。 苏柠已经显露出恃宠生娇的迹象，是他把人宠坏，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猜想他。 他站起身，自顾自的穿衣服： “既然如此，我去医院看阿笙，你自己好好冷静，想明白了再联系我。” 说话时，一直背对着苏柠。 显然也带着气。 她咬紧嘴唇，不肯暴露脆弱，然后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嚯嚯到无法再穿。 眼看着男人穿好衣服就要走，苏柠绷着一股劲儿，不打算向他说软话，只想等人走了联系刘 欣欣。 她也有好闺蜜接自己，根本用不着朝周聿琛低头。 可要是刘 欣欣问起来，她又该怎么告诉对方，周聿琛喜新厌旧想踹开自己呢？ 男人想要系领带时，才想起东西昨晚就用了，被苏柠当做止血带扎在陆笙的手臂上。 于是作罢。 没了领带，衬衫扣子系太高，显得过于单调，他索性没有系上最后两颗扣子。 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周聿琛下意识回头瞧她。 发现人还盖着被子端坐在床上，表情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视线一偏，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破衣服。 昨晚苏柠很热情，撩拨得他几乎要着火，他等不及好好将衣服脱掉，直接撕破了那些布料。 眼下根本穿不了。 怪不得没动静，她不肯和自己服软，就只能披着破布条子回去。 可她又向来爱嘴硬。 周聿琛想到这，又隐隐期待她会怎么软话硬说，或者口是心非的请求自己帮忙。 动作越发慢条斯理，等待着苏柠开口。 苏柠一心等着周聿琛离开，自己好摇人送衣服。 可眼前的男人故意磨洋工，一会理理衣领子，一会整理袖口，要么就是穿上鞋子，门口的等身镜子前左看看右照照。 就是不肯走。 她等得不耐烦了，就是联系了刘 欣欣，对方也不可能立刻飞过来。 如果到时候这个房间要退房了，刘 欣欣还没来，她只能忍痛再续一天房，白白浪费手上的华币。 看周聿琛还在墨迹，她忍不住催促： “好了没？你身上又没开出朵花，至于打理到现在？你家阿笙能为你恨不得弄死我，已经够为你痴狂了，你就这样去吧，保准能迷死她。” 第136章 哄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 哄他 周聿琛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 转头对上苏柠皱眉的模样，突然觉着自己就像硬要开屏的花孔雀。 然后开了屏，招摇半天，想吸引的目标却满脸不耐烦。 显得他可蠢。 窝火的情绪再次席卷上来，他用力闭了闭眼，绷紧下颌线： “你赶我走。” 苏柠说的理所当然： “不然呢？我就是留你，让你别去找陆笙，你能同意？这个答案你我都心知肚明。” 嘴上越硬，心里被撕开的口子越疼。 可她从不会强留任何事物或者人。 周聿琛听出她话中的火药味。 想到她早上说的话和举动，再没了哄人的耐性，可瞧见她嘴撅得老高，眼尾泛红，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有他留下的咬痕。 他莫名心软了，当着她的面联系沈言，让他送一整套女士衣物过来。 沈言没多问就应下了。 挂断电话，他转头看向她： “等会沈言就会送衣服给你，家里的门锁都换好了，你要是还想睡就回家，那里总归比这方便一些。” 想到苏柠会在公寓等自己回去，周聿琛不自觉用家称呼住处。 念出这个字时，唇舌相贴的感觉有种微妙的温馨感。 苏柠在男人说出‘家’这个字，心底也升起奇异感觉。 他从始至终也没说过那些话，昨晚到现在也一直陪着自己。 她也许该他个解释的机会？ 于是，她在男人转身要走的时候，用杯子裹着自己，飞快下床，跑到男人身后，抓住他的衣袖。 周聿琛侧着身，眼里染上些戏谑： “还想和我吵？”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生出挽留谁的心： “你真敢找她我就……” 可她说话的同时，周聿琛的裤兜传来响声： “叮——！” 苏柠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气被打断，短时间内很难再勇起来。 她吞咽了下咽喉，低声道： “你先接电话。” 周聿琛本不想搭理，难得瞧见苏柠主动留自己。 掏手机正要挂断时，看到来电人为宋启明，他犹豫了。 对方会在这种时候找自己，八成因为陆笙。 她抿着唇，眼里都是艰难抉择时才有的闪动，小手因为抓他衣袖太过用力，已经指节泛白。 一副又倔又舍不得他走的样子，看得他心痒。 于是他长臂一捞，将苏柠连人带被子单手抱起来，几步跨到床边，转身坐下，将人摁在怀中。 苏柠刚要挣扎抗议，他手指摁在接听键上，却没把电话接起： “你要想被宋队听到什么该有的动静，就尽管折腾。” 他语气玩味，却足够威胁。 宋队就比老苏小几岁，又因为接触次数多，也熟悉起来，看到他就跟看到自家长辈没区别。 苏柠太清楚周聿琛的手段，她不敢造次，安静窝在他怀中。 “这才乖。” 他满意的亲了她一下，手指一划，将电话接起来， “是我。” 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俨然又恢复成那个精明严谨的周律师。 可他的手却不老实，探入被子，肆无忌惮的捉弄她。 苏柠气得牙痒痒，每每快忍不住了，还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被他吃得死死。 刚刚她就不该动恻隐，留他这个混蛋。 听到他语气冷静的和宋队交谈，自己却像离水的鱼，只能不断用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压住那些感官刺激，她腾升起报复心。 周聿琛没有系上最后两颗扣子，他棱角分明的锁骨在她面前若隐若现。 她索性凑过去，舔咬都拿捏着力道，将那一小段锁骨当易碎的瓷器，将无法宣之于口的呼声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不就是互相折磨么，来啊狗东西。 周聿琛身子一僵，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乱动。 苏柠挑衅的咬了他的颈侧一口，感受到男人的哆嗦和闷哼，她心里更加得意。 暗自和他较上了劲。 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冷薄荷香，她没忍住深吸一口。 不论什么时候，一闻到这股味道，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毕竟是经过人事的，也会对他来感觉。 因为贴得近，她能轻易听到宋队说的内容： “可是她要求见你，护士们看到她时，她已经爬上了窗台，要跳楼。” “你还是快点过来吧。” 听到这，苏柠不再折腾他，安静等待男人的回答。 她已经感受过这个女人的疯狂和豁得出去，如果周聿琛不去，对方也许真的会跳下去。 耳畔传来男人斩钉截铁的声音： “随她，昨天她也是这样在我面前寻死，要不是怕她真咽气了牵连到我和阿柠，我根本不会管她。” “不然我没必要亲自盯着她，再将人交到你手上，她后面要做什么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她真跳了，我会准备好人道主义赔偿给她父母。” 苏柠心头狠狠一震。 原来他昨天陪陆笙，只是为了这个。 不是她多想的那些。 她抿了抿唇，身子更加放松的靠着他。 对于陆笙，帮着叫个救护车她还能做到，可她无法将自己男友推到情敌面前。 拒绝的话由周聿琛说出来最好。 可等男人挂断电话，她忍不住开口： “你这样，真的不会后悔么？万一她真的因为你而……” “人总要从以前的教训中吸取经验。”周聿琛揉着她的发顶， “我曾经后悔了五年，结果换来了什么，被人像唬傻子一样玩弄，还差点连累你。这种疯子，如果愿意自行毁灭，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苏柠听得无言以对。 在她看来，周聿琛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大律师，可因为自己被他护着，在意着，因为这种特殊性，她竟升起些沾沾自喜的得意。 意识到这种得意后，她有些羞耻。 叹了口气： “你做什么我都没意见，你想好了就行。” 周聿琛定定瞧着她。 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于是揉了揉她的脸，逗着她： “看你，脸皱吧得像个小老太太。不过你放心，陆笙要是那么容易就跳楼自杀，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半夜里她有的是机会，没必要掐准护士查房的时机。” “等下你和我回一趟事务所，你和毓儿的补习进度不同，你要辛苦点才能追上她，而我……需要为你拟定诉状。” 第137章 苏柠的决定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苏柠的决定 苏柠一愣， “什么诉状？” 周聿琛眼神专注，指侧轻刮着她的侧脸： “陆笙这些天对你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确凿的证据再加上我亲笔的诉状，将她送进去关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苏柠惊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是说，你要帮我起诉陆笙？把你的前女友，关起来？” 他摇摇头，抓着她的手，惩罚性的轻咬了下她的手指： “都说了，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年少的那点悸动早就被这五年的算计消磨殆尽。只是我想过你会吃醋，没想过你能醋成这地步。” 压低了的嗓音从男人含笑的唇间溢出，性感又撩人。 她脸上发烫的将视线挪开，望向别处： “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吃醋，我只是看不惯自己的东西被人触碰觊觎，别人也就算了，陆小姐可是你的……” 是他早死的白月光。 她看到过周聿琛为陆笙失态的样子，他癫狂失控的状态几次都将她吓到。 这怎么会不让她意识到陆笙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她以为陆笙死里逃生归来，会让他心肠触动，两人自然会旧情复燃。 可周聿琛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像要和对方重归于好，她甚至能从他的举动里体会出股恨意。 她斟酌着语气，问他： “你、你恨她？” 周聿琛意外的瞧着她，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将下巴点在她的肩头： “以前恨过，就是刚刚知道她没有死，还对你出手的那段时间，恨她戏弄完了我，还要纠缠伤害你，可我知道她为什么躲我五年后，我只觉得挺可笑的。”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么可恨之人是否也都有悲惨凄凉，令人可怜惋惜的地方？ 周聿琛将陆笙身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苏柠。 他不希望自己和苏柠之间再有任何误会，如果以后陆笙再用自己的病情和她挑事，她能有应对的心理准备。 苏柠听得沉默，暗自攥紧了男人的衣服。 如果是自己，骤然知道自己患了绝症，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她也不确定是会向周聿琛和盘托出，还是借着假死的机会，躲开他，自己去治病。 如果陆笙是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却发现心上人和一个像自己的女孩在一起，如胶似漆。 或许也会嫉妒到发疯。 她思索片刻，扬起头看向周聿琛： “我有个在你听上去很滥好人的想法。” “别告诉我，你希望我去医院看陆笙？” 周聿琛挑挑眉， “苏柠，做好事做太过了，可不会有任何人领你的好意。” 苏柠咬了咬唇，只伸手拥住男人， “我没想过让谁领我的心意，可是聿琛，你知道我以前是医生，我能理解患者重病时的焦虑和对家人隐瞒病情的行为。” “我无法 理所当然的装不知道，和你继续腻在一起，如果她真的因此自杀，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更不可能和你走到最后。” 她是有想过和周聿琛就这样过下去，如果两人都来感觉了，那就结婚。 觉得无聊了，那就分开。 在一起还是分开，都只为取悦自己。 但中间要夹着个自杀身亡的陆笙，她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代价。 苏柠软下的声音和主动贴近的温热身躯，都一点点抚平了周聿琛内心的烦躁。 他现在只要接触到有关陆笙的一切，就会不自觉的生出燥意。 想要快点解决，并且和陆笙断绝一切关系。 他出事向来冷漠果决，以自我为先，可苏柠的想法，他不得不在意重视。 “说罢，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叹了口气，放低了姿态。 她直起身，捧住他的脸， “联系陆笙的父母，然后和他们一起去医院劝她。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我不信只凭你一个人的魅力，就能支撑她熬过这五年。” “她的父母一定在她身上倾注了足量的爱，才能叫她活着出现在你面前。” 她靠近他，额头相抵，两人挨得极近： “聿琛，就算你嘴上说的再绝情，可你的行为骗不了人。你对陆笙的在意和执念，我看在眼里。所以，我想和你一起面对她，我只想你不留遗憾的放下对她的在意。” “我不想你以后某个时候回想起今天的决定会后悔。”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持，像黎明将至，群辉退散时仍不肯离开的星。 周聿琛不忍拒绝这样的苏柠，无奈点头： “好吧，就按你想的办，只是一点，你不可以单独接触她，无论她提什么威胁你，你都不能同意。” “好。”苏柠一口应下，为了奖励男人对她有求必应，她主动的亲了他两下： “周律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从什么时候起呢。 周聿琛心里也没答案，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没能拒绝过她的求助。 苏柠不是他接触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身材和性格也不是最出众的。 可就是莫名的很适合自己，无论哪一点。 他眼神幽暗下来， “我也想问你，你给我下什么药了，让我对你有求必应。” 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黏腻焦灼，眼看着就要发生点什么时，沈言敲响了房门。 暧昧就此中断，苏柠尴尬的后撤了些， “这场景我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好像昨天也发生过一遍似的。” 男人轻笑着将她放到床上，又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拢了拢，将人包得像个粽子，才说： “的确，谁叫苏医生能力出众，衣服又不挑结实的买。” 苏柠听懂了他的话里有话，红透了一张脸，没再搭理满口虎狼之词的男人。 其实不光苏柠有这种感觉，等在门外的沈言也觉得昨天早上也是这么一出，自己扮演的角色都差不多。 等门一打开，周聿琛出来时，面上的表情都差不多，一副被打扰了好兴致的不餍足。 沈言将衣服交给对方后，又说： “陆总和他夫人的电话打到我这了，他们说不好意思直接联系你。” 周聿琛大概能猜到陆笙父母的意思，估计觉得帮陆笙隐瞒自己这么多年，也知道他被影响得连吃了五年的安眠药而愧疚。 第138章 陆笙要跳楼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陆笙要跳楼 陆笙这段时间对苏柠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了逼周聿琛现身寻死觅活，都足够令集团的老总和老总夫人丢脸。 但又不能不管唯一的女儿，才会从沈言那求到自己头上。 他凉薄的眼神搭在沈言身上： “你回他们了。” 沈家和陆家有些交情，当初还是陆总亲自将沈言推荐到自己跟前。 周聿琛一向忌讳跟着自己的人是否够忠心，如果不安不老实，就算再优秀也不会留。 沈言赶紧摇头，语气带着紧张： “没有，我只说你在忙，我需要请示过你的意思再答复他们。” 周聿琛平静的收回视线： “嗯。等下我和苏柠会去医院，请他们务必也到场，增大劝解陆笙放弃亲生的成功率。” 沈言赶紧点头。 周聿琛拎着装了衣服的袋子进来，递给她。 苏柠接过东西，看到男人大咧咧的眼神就没挪开，不满道： “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周聿琛直接坐到床对面的单人座椅上，点了一根烟，看上去挺有兴致， “我开的房，你是我的人，我看你不是天经地义。” “那也不行！” 苏柠自知说不过他的歪理，只能借助被子的掩护，费劲但不走 光的换好衣服。 看到他露出扫兴表情，气得锤了他的肩头：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 色。” 周聿琛心情不错的笑出声，牵着苏柠出去。 两人在车上吃着沈言带来的早餐，又怕带少了两人不够吃，因此还剩下不少。 尤其是苏柠那份。 周聿琛看她面露为难，直接拿过她的狗剩，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她睁圆了杏眼，到底没好意思说什么，只要不浪费粮食就好。 * 即便是周末，医院附近也是喧闹的。 尤其是湖城市第一中心医院，它本该只有通风机电运作的声音。 此刻却多了些人的说话声。 陆笙坐在天台边缘，脚下是数十米高的深渊，双腿却在轻轻摇晃。 发丝被风吹得凌乱。 她抬起缠着绷带的手，将乱发拢了拢，目光远眺，心情不错的哼着歌。 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骇人。 “陆小姐，你千万别冲动，到底你和周律师是旧识，他不会太为难你。” 宋队在她不远处苦口婆心的劝着，却不敢太靠近，生怕把人逼急了对方真跳下去。 天台下方是一片停车场，连作为缓冲的树木都没有。 虽然宋队已经安排人在下面准备了缓冲气垫，可这种稍微看一眼都会让普通人炫目的高度，只要偏差了一点没被气垫接住，无论什么姿势摔下去，都必死无疑。 陆笙微微侧头： “告诉周聿琛，我最后再给他一个小时，他要不上来陪我，我就下去找他。只是……” 她精致却苍白的脸上弯出个恶趣味的笑： “只是我不走楼梯，也不会走电梯，而是从这儿直接下去。” 说罢，她点点了脚下的高空。 宋队无可奈何，他旁边还站着医院的医护人员，负责陆笙的护士和医生都来了。 他们都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陆笙，请她不要跳。 陆笙做过苏柠的背调，她就是在这家医院休养的，知道苏柠以前就在这工作，这里的大部分人认识苏柠。 她笑得人畜无害： “那你们就赶快联系苏柠，让她别在死皮赖脸纠缠我的男朋友，不然我真的会跳哦。只是你们可真倒霉，好端端的和这种不要脸的贱人做同事，才会被连累。” 何晴就在这些医护人员之中。 今天本来不是她的班，可她答应帮同事顶一天班，才会遇到陆笙自杀的事。 听到周围已经有议论苏柠的声音，她忍不住想反驳却怕激怒陆笙，只能一边磨牙一边掏手机打给苏柠。 彼时，苏柠他们的车已经抵达医院门外。 有宋队的安排，车子缓慢穿过警戒线，到达停车场，并和陆笙父母汇合。 看到手机显示的来电人是何晴，她本想挂断的动作一顿，还是将电话接起来： “晴晴，我这边有点急事，等会我再回你。” “苏医生，你那边再急也没我这急，你快来医院天台吧，你家周律师的前女友闹着要见他，不然就跳楼，看着吓死人了！” 何晴隐在人群里，小声和苏柠念叨着现在的情况。 苏柠闻言，抬头往天台上看，正好能看到陆笙坐在边缘，像是在眺望远方。 不论陆笙做出什么举动，周围聚集的围观群众都会发出一声惊呼，看着分外凶险。 她不敢耽误： “晴晴，我们已经到停车场了，马上就上去，你告诉陆笙，如果她真跳了，周聿琛那边她就彻底没了机会，他的人和他的心，都只可能在我身上。” 这句话另陆笙父母纷纷侧目。 陆母皱着眉，恨得眼睛通红，一副忍不住要上前抽苏柠的样子，被一旁的陆父死死抓住。 周聿琛也挡在苏柠身前，让她看不到陆母的举动，等阻挡住陆母骇人的视线： “陆伯母，你的精力还是用在等会怎么劝你女儿上吧。” 苏柠挂断电话，就听到他说出这句话，不明所以的问了句： “怎么了？” 男人将她整个揽在怀里： “没事，咱们走吧。” 苏柠点点头。 另一边，何晴应下后，挂断电话立刻照办。 虽然她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可她相信苏柠的判断。 陆笙听到这句话，突然笑出声，侧头看向何晴的方向，眼睛幽深得像个漩涡： “呵，这是她教你的对吧？那个贱人的头脑我还很认可的，只不过如果不想这辈子都背上害死我的恶名，她最好按照我的要求来。” 何晴咬了咬牙，最终吃瘪的闭了嘴。 好在苏柠等人动作够快，没几分钟已经到了天台。 陆父陆母一看到陆笙的状态忍不住发出悲鸣。 陆母一边哭嚎一边求陆笙不要跳， “宝贝，这五年你都熬过来了，咱们好不容易能看到未来，你可不能这么想不开啊！” 陆父也老泪纵横，说话时带着浓重鼻音： “囡囡，老爸不能没有你啊，你别犯傻，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只要你下来，你想要什么老爸都满足你啊！” 第139章 疯狂的陆母 第一百三十九章 疯狂的陆母 陆笙对这些劝解无动于衷，眼神穿过人群，痴痴落在周聿琛身上。 她脸上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聿琛，你还是为我而来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心狠，来，只要你肯来拉我，我就不跳了，和你走。” 说罢，她朝周聿琛期待的伸出手。 周聿琛皱眉错开眼，瞧向苏柠：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她不是真的想跳。” 陆笙一愣。 陆爸陆妈也难以置信的瞪着周聿琛： “小琛，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 “是啊！我女儿就是为了你才坐在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见死不救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落井下石呢！” 周聿琛嗤笑着摇摇头，没回应陆家夫妻俩，身子动也不动，只保持揽住苏柠的姿势： “现在怎么办，好心过来帮忙反被人指责，我可没心情做好人了，咱们要不走吧，和我一起做个不管别人生死的坏人。” 听男人越说越离谱，苏柠没好气夹了他一眼： “说什么气话呢，你要真不想来，可以找一百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你没看对方明显冲你来的么，你好好和人家说说，快去吧。” 说罢，她从一旁跟着的消防员手里拿过消防绳，当着所有人的面绑在他腰上，打了最牢固的手术专用四方结：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怕谁存了坏心要害我的周律师，防护措施做好了，你再过去。” 陆笙听得露出个嘲讽的笑，她回过身，眺望着远处。 今天只要周聿琛来了，她就有把握将人重新夺回自己身边。 比起平静的男女感情，还是惊心动魄的经历更能叫人看清自己的心。 听到身旁有靠近的脚步声，她幽幽叹了口气： “你女朋友怕我害你，你就站得离我远一点吧，免得你真出什么事，她再怪我头上。” 周聿琛冷笑着摸出烟盒，半侧着身体，点了一根吸上： “自然该怪你头上，如果不是你用死逼我过来，我可没时间来这陪你演这出闹剧。” 苏柠紧张的盯着前方，周聿琛和陆笙之间相隔不到两米，可要是陆笙突然暴动，想拉上周聿琛一起下去，他很难有反应的时间。 她仔细注意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如果陆笙有任何异样，她就会立刻拽动绳子，和大家一起将人拽回去。 因此，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的陆母正神色阴狠的盯着她。 在陆母看来，苏柠就是故意抢她女婿的贱人。 周聿琛说的话她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苏柠，陆笙病好后，就该继续和周聿琛在一起。 她也会成为湖城最风光、最令人羡慕的丈母娘，可这一切都被苏柠给毁了。 看到苏柠满眼警惕的盯着陆笙，陆母更是气上了头，两步冲过去，照着苏柠就是一巴掌： “贱人！你凭什么这么想我家囡囡，她为了活下来吃了那么多苦，因为你的存在，她被气得要跳楼，都怪你这个贱人故意勾引小琛，才害得他们分开！” 苏柠来不及躲闪，迎头挨了这一掌。 脸上火辣刺痛，耳膜也有嗡鸣声，可她连摸一下脸部的动作都没有。 周聿琛的命就在她手里，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不会松开。 周围的人都被陆母突如其来的动手惊住，何晴挨得最近，她率先松开绳子，去拦陆母： “冷静点，有什么事等你女儿获救了再说吧！再怎么说苏医生都是好心来救你女儿的呀！” “好心救我女儿？我看是到我女儿面前，趾高气扬卖弄她怎么勾引的小琛吧！” 可陆母宛如发了疯的母老虎，挥舞着手臂，嘴里也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嚷着要教训苏柠： “贱人！刚才我就忍不住想打你了！阿笙，你快看，妈给你出气了，妈已经狠狠教训了苏柠这个贱人，你消气了就快过来吧，咱们留着力气教训小三 不好么？” 陆母一边叫骂，眼泪大股的往下淌。 很快一群人都想奋力控制住陆母，可陆母就像吃了猛药而发狂的兽，即便宋队和几个消防员一起用力，都无法彻底控制住陆母。 周聿琛听到动静，就要回身去苏柠旁边，陆笙却狠声叫住他： “周聿琛，你敢过去，我现在就跳！我妈打的对，那个苏柠就该打，她勾引你，明知我的存在还和你上床，她就该被打死！” 周聿琛冷冷睨着她： “随便你，今天我过来，也只是想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说完，他转身朝苏柠快步赶去。 陆笙的面容从错愕悲痛逐渐变得扭曲，因为太过怨恨，她的眼中几乎只剩下眼白，两个黑瞳只露出一点，一眼瞧过去格外吓人。 因为人群和天台边缘有些距离，绳子又足够长，再加上周聿琛急着回去保护苏柠，就没注意脚下拖拉在地上的绳子。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陆母闹出的动静吸引，少数几个盯着陆笙的人也因此分心。 陆笙缓缓爬了起来，冲过去，目标直奔坠在周聿琛身后的长绳，将它拿在手里，立刻往方才的边缘奔去。 “天！” “小心！” 无数人的惊呼同时响起，天台的地方本就不打，一群人挤在一侧，上来的消防员也不够多，又都被陆母影响了行动，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切发生的太快。 众人只能看到周聿琛被陆笙拽着，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两人双双往天台下坠落。 苏柠在看到陆笙的动作后，连绳子下坠的感觉都没有时，就用力握住。 火辣的刺痛以及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带来的拉力让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踉跄。 可那股力量不是她一个人能抗衡的，尽管她咬牙拽紧了绳子，还是能感觉到绳子从掌心窜出去。 掌心被擦破的血迹让绳子变得湿 滑难握，剧痛也影响着她。 她不甘又无力的发出呐喊： “不！” “苏医生！” “苏小姐！” 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一边尖叫着拉住苏柠，一边让苏柠千万别松手。 因为苏柠及时控制着绳子，其他人才能一起握住绳子，齐心协力的将人往上拉拽。 终止了周聿琛和陆笙的坠落。 陆母这时也不闹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这样？” 第140章 他的失望 第一百四十章 他的失望 周聿琛只觉得腰部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生生往后拽去。 四周的景物仿佛走马灯一样飞速往后退。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就感觉到下坠时的失重感，慌乱中，他下意识将手往前伸，然后重重倒在地上，被拖拽着跌下天台。 当他彻底悬空时，下坠感猛地一停，腰部的绳子被人用力往上拉拽。 是苏柠。 他记得她一直抓着绳子的一端。 “聿琛，要没有那个贱人的多此一举，你根本不会被我拽下来。” 陆笙双手抓着绳子，悬在他头上。 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却还能分出奚落他的精力。 看着神志不太对劲。 她冷笑着故意摇晃身子，让两人的处境更加危险： “做个选择吧，我还是苏柠，你来定。免得你待会又说我是故意装样子不是来真的。” 说完，她松开了自己的一只手，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濒临失控的癫狂，朝着上方的人群喊道： “你们要是敢随便将我们拉上去，我立刻松手！” 她在逼周聿琛。 他握着绳子，以免身子因为失衡而撞上墙壁， “陆笙，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么？” 她一愣，脸上笑意不减： “恨我？还是厌恶，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周聿琛沉声否认： “错了，是失望。如果你真的死在五年前，你在我心里还能保留着那些美好记忆，可现在，你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真的让我很失望。” 他像是没看到陆笙面上的惊痛一样，一字一顿： “你想死就去死，别扯上我或者苏柠，我绝不会选你。” 这样的话也被在上方拉拽两人的陆家父母听到。 陆父面上难掩悲痛，可陆母刚平静下来的情绪被这句话刺激得再次激动。 她松开绳子，扒在天台边缘，朝着周聿琛怒吼： “你敢选苏柠放弃我女儿，我就把那个贱人弄死！让她给我女儿偿命，这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下，不信你就试试看！” 然后又对陆笙苦苦哀求： “阿笙，妈求求你，你就把绳子好好抓住，等你获救，咱们俩再跟那个贱人算账，刚刚你看到妈妈抽她嘴巴的样子了没？是不是很爽，宝贝只要你能活下去，妈跟你保证，一定让你也能狠狠抽她！” 对上陆母满是泪水的脸，陆笙也有动容。 这五年来，每每被病痛折磨到坚持不下去，都是父母陪着自己才让自己能挺下去。 虽然对周聿琛的执念是她的动力，可难受痛苦时，只有父母陪在自己身边，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本来她今天只是为了让周聿琛选自己，不是真的想死。 如果男人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么就不值得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像妈妈说的那样，活下去，她有的是机会报复这两个人。 这么想着，陆笙向上伸手，想双手抓住绳子，结果她素来虚弱的身体能坚持这么久，早就濒临脱力。 她的手逐渐失去拉拽自己的力气，疼痛过后是脱力的麻木，人也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距离近在咫尺的陆母越来越远，她只能惊恐的瞪大双眼，说出一声： “对不起，妈……” 这时，她只觉得脚下踩住了什么，这给了她些支撑力，让她能够再次抓住绳子。 周聿琛的声音从下方稳稳传来： “抓住了，你要是再放弃自己，我一定不会再管你。” 陆笙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踩在周聿琛的胸口上。 他双手握住绳子，腿撑在墙上，呈个近乎垂直的角度将身体稳住。 她就知道，周聿琛不会对她这么绝情的！ 脚上就算穿着鞋子，她几乎能透过鞋底，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和自己一样，心脏跳的飞快。 陆笙咬紧唇，低低应了一声： “嗯！” 最后两人都被拽了上去。 苏柠手上都是血，她翻转着掌心，尽可能不将血迹蹭到他身上的抱住他： “你要吓死我了！你混蛋！” 周聿琛亦是紧紧拥住她，将脸埋进她颈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阿柠……你又救了我一次。” 劫后余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真心。 刚刚坠楼的瞬间，他满脑子都是苏柠，想到她会因为自己哭鼻子，甚至很长时间都走不出失去他的阴霾，随即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心疼。 现在能完好无恙的再次抱住苏柠，他整个人被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包住， “阿柠，明天我想让你和我回家，正式和我的家人见一见。” 苏柠一愣。 这男人经历过生死，怎么第一时间说的这个。 他们不是最后不会有结果的么，那还见什么家里亲人？ 苏柠不会蠢得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只默着声音点头。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失去他，再也无法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心跳后，就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两耳光。 她不该如此自私，为了追求一份没有第三者的感情，将周聿琛代入这样危险的地步。 男人碰了碰她的侧脸，她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那是被陆母愤然扇耳光的地方。 然后听到他的声音： “阿柠，这一巴掌，你想怎么还回去？现在打，还是我找人替你。” 苏柠一愣，显然没料到男人会记恨着这一掌。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身旁有个哽咽的声音： “聿琛！那是我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况且我妈说的也不假，要不是她在我治病的时候趁虚而入，你怎么会变心，弃我于不顾？” 陆笙的辩白也就是她自己的家人能听进去。 其他稍微了解周聿琛的人，都觉得这种发言荒谬又颠倒黑白。 明明是陆笙撇下周聿琛死遁，他整整五年都没睡好一个安稳觉，大把大把的安眠药吃下去，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这些，周聿琛不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可苏柠向来护犊子，她简直控制不住，要为周聿琛、为自己讨个公道。 她推开男人，转身，几步走到陆笙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干脆利落又迅速的扇在陆笙脸上： “啪——！” “周聿琛是我男朋友，你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抽烂你的嘴。” 第141章 舆论风波 第一百四十一章 舆论风波 这一掌将陆笙打得目瞪口呆。 捂着脸久久不能回神，像是从没料到，苏柠会直接打她。 倒是她身后的陆母反应过来，扬着手就要打回来： “小荡 妇！抢我囡囡男朋友还敢打她，我要打死你！” 这下所有人看傻的人都回过神，奋力拉住陆母。 苏柠借着大家的‘帮助’，上前一步，照着陆母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上去： “这一掌，就还你刚刚打我那一下，要不是我不能松手，你以为那一掌我躲不过去？都是成年人，你扇我我扇你算礼尚往来，至于送你女儿那一下，你就当买一送一，不用跟我客气。” 她向来不屑留隔夜仇，反正这对疯狂的母女她已经彻底得罪了，不在乎再多加深些仇恨值。 眼看着场面不可收场，宋队在后方用力清了清嗓子，要带陆家三人和苏柠两人去警局问话。 其他人没事可以散场了。 何晴担心的瞧了眼苏柠： “苏医生……” 苏柠揉了揉何晴的脑顶：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毕竟陆家人欠自己不少烂账，是时候将这些烂账清算清算了。 回警局的路上，周聿琛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他飞快草拟着诉讼，准备一到警局就把这东西交给宋队，直接将陆笙收监。 苏柠闲得无聊，点开手机，想看点网剧打发时间，就看到冲上热搜的第一新闻： 【女子抗击绝症5年，回来后男友竟被人撬走！】 这段标题怎么看怎么眼熟，点进去才发现，这上面PO的视频剪辑就是天台上的闹剧。 视频并不完整，且被人恶意剪辑，再配上醒目的、有诱导性的文字，直接坐实了她抢人男朋友的锅。 陆笙则成了可怜小百花，因为爱而不得又遭男友背叛，一时想不开才被逼得跳楼。 最后，苏柠扇陆笙母女的画面被故意截出来，显得凶悍异常。 这些歪曲事实的新闻点击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并被不明真相的网友疯狂转发。 苏柠气得肝疼，飞快将发表这些新闻的博主以及所在平台都截图下来，她可不会忍气吞声，这些送上门的视频截图正好作为追责第一铁证。 肩膀突然一紧，男人凑过来： “看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理我。” 他的视线往苏柠手机上的画面一搭，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想点开那些新闻，却发现页面已经跳转。 显然被人举报才被压了热度。 可这些新闻最少的都有几百的转发量，除非平台能一次性将这些转发内容全都摁死，否则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有些新闻甚至直接上苏柠和周聿琛的名字都打了上去，比如‘苏某’和‘周某琛’。 周聿琛本就属于比较公众的人物，只要在湖城生活并且家里通网了的，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苏柠无奈的耸耸肩： “没什么好看的，我已经将最开始传播这些不实新闻的网址截图保存，等处理完陆笙，腾出手了咱们再找这些人算账。” 周聿琛却不赞同的摇头，掏出他自己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打出去个电话： “林老板，是我，有点事需要麻烦你。” 他将平台上的新闻说给对方听，本以为对方会一口答应，谁知对方却来了句： “周律师啊，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哎，陆总刚刚就跟我们提前打过招呼了，你也知道我们谁身上没点见不得光的秘密，他用这个威胁我，只帮他这一次。” 周聿琛皱紧眉头，简单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他摩挲着手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旁的苏柠不敢打扰他，只将自己截图的照片发给刘 欣欣。 她记得刘 欣欣家里也涉及新闻媒体这方面，也许对方能帮自己查一下这些新闻都是谁发的。 对方回复的很痛快： 【给我三分钟，保证给你查的明明白白。】 她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结果周聿琛在一旁泼冷水： “别白折腾了，陆家盘踞在新闻媒体行业几十年，我找的人都没办法，绝不是你朋友那种小公司能撼动的。” 苏柠瘪了瘪嘴。 知道周聿琛没必要夸大其词的打击自己，当初自己做的PDF多么详细真实，十几分钟里就有几千的转发量，还不是被周聿琛一个电话摁回去了么。 只是这样被人恶意抹黑实在令人不爽，谣言有时候也能杀死人的。 “那怎么办，你这种经常活跃在公众视线内的人物被这么污蔑后，以后名声可就臭了，万一没人找你打官司了怎么办？”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周聿琛不一样，她担心这样会对他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难道咱们就干看着它发酵？”她撇撇嘴，将手机息屏，想要来个眼不见心为静。 男人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傻瓜，这种时候还在担心我，你自己都是泥菩萨了。” 牵引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能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你就是我致胜的法宝。” 苏柠不解： “我？你需要我怎么做？” 周聿琛没直接回答苏柠，给宋队发去了条语音： “你们先去警局，我这边有些堵车，要晚一些时候到。” 开车的沈言听到这句话，适时的踩了一脚刹车，让这辆保姆车的速度慢下来，逐渐和前方的警车拉开些距离。 苏柠一开始并不清楚男人想做什么，可当她看到沈言接收到指令，去路边的打印社印东西时，她立刻明白了男人的意图： “你说我是你的法宝，不会是想让我先发制人，直接拿着诉状起诉陆笙她爸吧？” 周聿琛点头，目光赞许的望着她： “没错，陆笙这几次能轻松得手，并且泥鳅似的从宋队手下逃脱，要说她没有她爸护着，是不可能的。陆笙犯下的罪，她爸算同伙，合该被一起追究责任。” 说话时，手指若有似无的碰着她的侧脸，没有挨上她脸上巴掌印，可也在暗示她，有些证物该用就得用。 苏柠感觉到男人的信任，朝他露出个坚定的眼神：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妥，不然他们一家子也太嚣张了！” 第142章 送她父母一起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送她父母一起去 距离警局只有很近的距离时，苏柠就看到警局围了一圈人。 每一个都扛着长枪短炮，看打扮像记者。 沈言迟疑的减缓了车速， “要不要先让宋队他们把那些记者弄走？” 沈言负责开车，他没时间看手机，但也能听到周聿琛两人的对话，多少也猜到了些。 他担心记者会问一些诱导性的问题，周聿琛久经沙场，自然能应付得来，可苏柠到底算素人，一不小心就会记者的问题牵着鼻子走。 周聿琛没做声，反倒是苏柠有些跃跃欲试： “干嘛弄走，正愁舞台搭好了，没有观众和转播呢，他们在正好。” 沈言看她很有自信，也就收起了担忧，将车子靠近那些人群，一边鸣笛，一边缓缓停下。 即便车玻璃上贴着放窥探、又防阳光的黑膜，苏柠都能清楚感觉到那些摄像机的闪光灯。 一瞬间，她竟生出走红毯一样的错觉。 宋队安排人手将挡路的记者分开一条路，方便苏柠等人下车进到警局。 记者再大胆，也只敢围在警局门外，不敢强行闯入。 苏柠看到这架势，只觉得更像去某电影节的红毯上走秀。 尤其周聿琛穿得西装革履，率先下车后，还记得回身来牵自己。 他侧着身子，闪光灯从各处亮起，打在他身上，仿佛他本身就会发光一样，光是站在那就散发着惹人着迷的男性荷尔蒙。 男人脸上嗜着浅淡的笑： “来。” 苏柠下意识整理起衣服，又将一缕散落下来的乱发别到耳后，才捏着男人先前交给她的诉状，一手搭在他朝自己伸出的大掌上，步子轻盈且端庄的下了车。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突如其来的闪光灯还是让她很不适应。 她被男人护在怀里，仍会被某个刁钻角度亮起的闪光灯刺激得眉头皱起。 各种声音问出的问题花样百出，但大多极有指向性，就差指着她鼻头怒斥她就是个觊觎他人男友的小三。 又或者，她把人家陆笙往绝路上逼，就没有一点愧疚和自责么？ 前方，陆笙戴着手铐，侧身看过来时，脸上有刚哭过的苍白，眼尾拖红，像朵白莲花一样楚楚可怜。 看到苏柠被陆父找来的记者们包围询问的狼狈样子时，内心的愉悦达到顶峰。 陆父见她停下来往苏柠那边看着，揽紧了她瘦削的肩头： “囡囡放心，这一场仗，老爸一定会帮你打赢，就是不能让周家小子对你回心转意，也绝不让他们得意好过。” 陆笙点点头，在苏柠将视线递过来的同时，朝她露出个挑衅的眼神，然后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苏姐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抢聿琛了，你想报复我的话对我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能不能别把我送进去，我爸妈年纪都大了，你这样狠心绝情不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么！” 顿时，无数的镜头对准了苏柠和陆笙。 记者们的问题也更加肆无忌惮且大胆起来， “请问你真的要逼陆笙父母去死么？你生出这么狠毒的心肠，就不怕被亲友知道对你疏远么？” “听说你以前就曾抢别人男友尾随，还纠缠了对方8年，这件事是真的么？” 苏柠的目光骤然冷淡下来，看来陆父把她的背调都做的差不多了，连她和霍谦谈过的事都翻了出来。 这不就是借着记者的口敲打自己么。 如果再执意闹下去，对方就要让她和霍谦曾经的身份曝光，让她鸡飞蛋打。 都说祸不及家人，可对方已经不要脸到一家子都上场挑衅自己，她再不还击，还真以为她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她清了清嗓子，眼神凉薄，却弯出个戏谑的笑： “陆小姐，你这么担心你父母，那我就把他们也送进去陪你好了。” 陆笙一愣，难以置信到脸上的可怜都快装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 苏柠高举着手中的诉状，语气铿锵有力，让每个人都能清楚听到她说的话： “这一周以来，陆笙先是半夜潜入我和周律师的家，意图伤害我，但因为我报警及时，才没让她得逞。之后，某次晚宴上，想害我不成，却连累了举办晚宴的主人家。” “然后……又持刀闯入我和周律师下榻的酒店，想杀害我不成，就搞自杀那套，陆笙，如果没有你爸妈的帮助和支持，你一个早就死在五年前事故中的没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去到这些地方？”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摇晃出响动，锐利的眼神从陆笙错愕的脸上挪到陆父身上： “你就是要跪，也该跪为你苦心经营的父母，他们竭尽全力才将你救回来，结果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还做出这么多恶事，让他们不省心，我用不着报复你，只需让他们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就是对你最大的折磨！” 她故意抹去了厉家的名字，只模棱两可的抖搂出一些事情，就足够记者们东猜西猜。 她不信，陆父的威胁能有名利带来的诱惑更大？ 这些媒体的幕后老板要是不傻，就该知道陆家惹上了个多大的麻烦，要是再敢偏帮，到时候得罪的可不止周聿琛一个人。 陆父面色骇人，朝苏柠伸手： “苏小姐，就算你和小琛有点交情，但说话做事要讲证据，别以为你和他走的近了点，就能胡说八道。” “这诉状要我的代理律师过目后，才可以生效，光凭你空手白牙，可算不得数。” 苏柠挑挑眉，将手上的东西往空中一扬，记者们立刻疯抢那些四处乱飞的诉状。 她盯着陆父表情难看的脸，手臂往周聿琛身上一搭：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的代理律师就在这，诉状也是他帮我拟的，毕竟我经历的这些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里头的细节，等开庭那天，我一定会发您一份更详细的，到时候您想给谁过目都随你。” 周聿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眼镜： “第二份诉状，我会派沈助理发给您，这是您对我污蔑诽谤的额外追责。我和你女儿，只是认识而已。从始至终，我只有过苏柠一个女朋友。” 第143章 陆父的底牌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陆父的底牌 周聿琛对着无数镜头，一口否认陆笙和他的关系。 无论网上将他们的关系说得多么婉转纠缠，可只要男人不顾一切公开撇清，剩下的女方除非拿出更强有力的证据，比如周聿琛亲口承认男女关系的视频或者聊天截屏。 不然这则闹剧最终只能沦为造谣生事。 作为背后推手的陆父，自然要承担周聿琛的追责。 苏柠站在他身边，毫无畏惧的对上陆父的眼神，和他十指相扣： “所以啊，陆总您还是把你的宝贝囡囡扶起来吧，明明什么关系也没有，还跪在那求我的样子，活像个小丑。” 陆笙面色越发惨白，身形摇晃的被陆父一把拽起。 她咬紧嘴唇， “你如果对我真的毫无感觉，为什么刚才已经说完狠话，却还是对我施以援手，用胸膛当我的踏板。”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我们曾经的关系，为了这个女人绝情至此，我也不认为我和你只是认识而已，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嘴硬，所以我不怪你。” 说完，她指着周聿琛胸口的脚印，目光缱绻，最后沉沉叹了一口气，不等周聿琛有所回应，率先进了警局。 这下所有镜头又对准了周聿琛的胸口。 暗紫色的衬衫上，真的有双灰褐色的脚印。 这下轮到周聿琛无话可说了。 他如果真对陆笙没有任何情分，怎么可能选择用最柔 软却最结实的胸膛接住她。 用肩膀不是更好更稳？ 苏柠也看了看那抹脚印，脸上都是吃瓜的兴奋劲儿： “所以，等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怎么让她踩你胸膛？我都没踩过呢。” 男人失笑得摇摇头，凑近她，低声道： “这也要比？你还真是个小醋精，你是没踩过，可你坐上去过……” 苏柠红着脸，立刻捂住男人的嘴。 免得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进到警局里，宋队安排了个安静又宽敞的房间当审讯室。 苏柠扔给记者们的诉状都有复印份，现在沈言将手上存着的另外几份都交给宋队。 周聿琛和苏柠的意思很明显，要在警局内就起诉陆笙一家子。 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证据确凿的。 陆笙咬着唇不说话，无论宋队如何施压，就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将失恋少女的失意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还接连闹了两场自杀，负责问询的警员还不敢说重话，生怕刺激到陆笙，她会在警局里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陆父鹰一样犀利的眼神缓缓扫过审讯桌对面的几人，最终，定定看向苏柠： “苏小姐，虽然我女儿做事的确太任性又不考虑后果，可你现在不还好好的坐在这，身上连一处伤痕都没有，可我女儿呢，几度濒死，你非要把人逼上绝路才肯罢休么？” 苏柠怒极反笑。 她能完好无损全凭她自己胆大心细，再加上运气比较好，哪关陆笙什么事。 真要说把人往绝路上逼，也是陆笙下手狠辣，根本没给苏柠留任何退路。 她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陆总这番话可谓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我就算因祸得福获得了什么利益，也不影响对你女儿的定罪，她的狠毒招数，放在其他运气稍微差点的女孩身上，足够令对方陷入地狱。” 看到陆父被气得面如猪肝，她冷嗤了句： “俗话说的好，老而不死是为贼，您一把岁数，就别掺和我们这些年轻人的纠葛了，该养老养老去吧。” 陆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拍着桌子站起来： “不知好歹！非要我把你以前做过的事抖落出来，你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陆母也一脸不平，拍桌子时，手上戴的戒指将桌面砸得‘邦邦！’响： “就是！以为我们愿意给你点好脸，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既然敬酒不吃，待会有你哭着求我们的时候。” 宋队沉着脸冷斥了声： “肃静！陆先生，请你坐下，不然我只能用手铐将你控制住。” 陆父这才愤愤不平的坐下。 和陆母一起睁着发红的眼睛，盯着苏柠。 苏柠却听得来了些兴致，双手交叉托着下巴： “既然你们还藏了杀手锏，再不露，等会可就晚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以前做了什么落人把柄的事呢。” 就算刚才在警局门口听到些只言片语，大概猜到陆家夫妻搜罗了什么东西，她仍佯装无辜。 看到这俩老登这么胸有成竹，她很乐意给他们搭个唱戏的大舞台。 这样等下看到他们绝望伤神的样子才够过瘾。 一旁的周聿琛很快接到苏柠的信号，止住了嘴，低头摆弄手机。 见苏柠一副不为所动看好戏的模样，陆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果然还只是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别怪我打你的三寸。在你认识周律师之前的8年间，你一直都和另一个男人保持稳定的情侣关系。” 还真是这个。 苏柠听得想发笑，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沉思犹豫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你查我？” “哼，要是不找人探探你的底，不止我，就连周律师都要被你的做派骗过去了。” 陆父面上有不加掩饰的嘲弄，狭长衰老的眼皮因为眯起来更显得眼纹深重。 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苏小姐，趁我现在还愿意念在你年纪轻，想给你个机会，该怎么把握就看你表现了。” 说是给机会，却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如果她没有一早就跟周聿琛兜底，将这些过往掰开揉碎了暴晒在阳光下，就凭陆父这几句话，再加上周聿琛本身就容易多想的性格，他俩势必会因为这句挑拨生出嫌隙。 苏柠轻易看穿陆家老登的意图，面上忍不住露出些冷笑： “废话少说，陆老登你再不亮底牌，你们一家子可就要锒铛入狱了，比怪我没提醒你，你们要是都被收监，陆家的产业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陆父显然没料到苏柠还敢露出这么硬的态度，当即冷了神色： “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你当初和霍谦，也就是周律师侄女的未婚夫不清不楚了8年，两人从校园到单位一直出双入对，就差谈婚论嫁了，这件事周律师就算知道些，也一定没我调查的清楚！” 第144章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陆父说完，在手机上调出来一份文件，然后将手机屏幕那面对着苏柠展示。 那是一张男女并肩合影。 两人脸上都带着青涩干净的笑，是大学时期的苏柠和霍谦。 苏柠看到那张照片时，思绪不由得飞远了些。 三年前她和霍谦代表湖城医学院参加全国医学生医技大赛时，获得优胜奖才拍来留念的。 陆老登还算有点本事，连这么久远的照片都能找出来。 苏柠摸着下巴，眼神疑惑： “就这？有没有更震撼的？” 陆父面上的洋洋得意瞬间僵住。 他皱着眉翻动手机，展示更多内容。 后面的照片大多是苏柠和霍谦公开发布到各自朋友圈的生活照，虽然霍谦劈腿那天，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将这些朋友圈都删除了。 但这些青涩到幼稚的示爱照片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她甚至有心情侧过头，和周聿琛一起点评起来： “你看那时候我还没长开呢，眼睛小的就像一条缝。” 周聿琛收回目光，认真点评起来： “看着很清纯，原来你也有这么柔和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按不柔和？周律师，这种话你也敢说！” 她不满的当场反驳，藏在桌下的手不满捏住他的，在男人忍不住皱起眉时，轻笑道： “我现在开始好奇三年前的你什么样了，是不是这张嘴没这么刻薄刁钻？” 说罢，苏柠挑眉问陆父： “陆老登，你不是很会找以前的照片么，你要能找到周聿琛三年前的青涩照片，我也许能考虑放你……老婆一马，只追究你和陆笙的过错，这笔买卖划算吧！” 只要周聿琛不计较，那这些所谓的过往就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这也是苏柠不惧怕陆父这一手的底气。 陆父被苏柠满不在乎的样子激怒，却无可奈何。 他旁边坐着的陆母却沉不住这口气，厉声道： “小琛，好歹你也和阿笙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她为了你才坚持到现在，你怎么能为这么个女人真将我们送进去？你自己不在乎这些过往，难道毓儿就能一样不在乎？” “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陆家的势力主要在新闻媒体以及娱乐业这一块，如果陆家有心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周聿琛想将热度压下来着实费点劲。 而且纸终究包不住火。 陆家赌的就是周聿琛舍不得他最宝贝的侄女受伤。 然而，这个算盘注定要落空。 周聿琛早就下定决心不再刻意隐瞒，要让周毓儿直面霍谦的低劣，让她自己拿主意。 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这样明晃晃的威胁。 他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陆父： “陆总手里有几个税款正在审核，沈言，你把陆总这几个要过审的文件从审计局那边要一份，我会亲自帮忙审核，免得错过什么不易察觉的纰漏。” 陆父脸色瞬间一白，拉拽着陆母，让其不要再多话了。 免得真将周聿琛激怒。 这时，宋队已经确认了周聿琛递交的诉状，说这边能随时配合提交嫌犯到法院。 周聿琛矜贵的点点头，当着陆家人的面，拨通了个电话： “周院长，是我，刚刚已经给您的秘书发去预约了，最多二十分钟，我们就会抵达您那里，要您亲自监督开庭，麻烦了。” 只言片语将他这通电话的意图说明了。 一旦闹上法庭，这件事将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陆父坐不住了，立刻沉声反问： “小琛，你一定要把事做到这个地步么？为了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女人，和我陆家开战？！” 周聿琛食指点在桌面上，和苏柠方才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陆总都不在乎和我周家为敌，我为了什么和陆总过不去也不需要任何理由，行了，陆总，既然你们的态度我们不满意，那就法院请吧。” 然后起身，就要同意警局按流程将陆家人送去法院。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坐下来和周聿琛讨价还价的资格，陆家到底家大业大，在湖城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宋队即便跟上头请示了，也不能直接走程序。 周聿琛亲自和上面打过招呼，大家也都愿意买他的账，至于行事过于狠辣的陆家，落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也算活该。 眼看局势很不利陆家。 陆父陆母仿佛认命了般叹口气，陆母充满歉意的揉着陆笙的发顶： “抱歉囡囡，都怪我们没用，护不住你了。” “不，是我不好，我太天真了，居然会想要保护这么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陆笙咬着唇抬头，目光发狠的追着周聿琛： “周聿琛！你不是想要我们曾经交往过的证据么，我有！我只是顾忌你的名声，才没有将他抖出来，可你这么绝情，根本配不上我的保护！” 周聿琛和苏柠两人双双停下。 对上苏柠狐疑的眼神，周聿琛自认为心里没鬼，坦荡开口： “我刚才就说了，你们还有什么伎俩，就用出来吧，我的耐心可不多。” 陆笙攥着拳头站起来，她表情幽怨愤恨，一手轻抚着小腹： “我为你流过一个孩子，幸亏当时我很舍不得它，留了它的胎发作纪念，不然现在我真是有苦说不出，也根本无法指证你这个渣男的所作所为！” 这句话像往平静湖面砸下去的二踢脚。 初起只是很小的一声响，而后激起几十米的大浪花。 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但大多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尤其是苏柠。 她人都听傻了。 周聿琛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过前任，可这个孩子又怎么回事？ 不等她说话，周聿琛已经从惊愕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他冷下脸，斩钉截铁： “不可能，你在撒谎。” “哼，我就知道你会否认，五年前，也是在南城的温泉度假村，那天你喝多了，是我把你扶回了房间，然后……” 陆笙说到这，估计停顿，给所有人留够遐想的时间后，才再度开口： “是不是你的，做个亲子鉴定不就知道了，周律师，你敢么？” 第145章 过往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往 周聿琛挑眉，眯起的眼里都是危险意味： “没什么不敢的，可在这之后，如果让我听到任何和做这件事有关联的谣言，陆笙，我会依法追究你的诽谤污蔑。” 说话时，他的大掌一直紧紧握住苏柠的手。 关于五年前那场醉酒他已经记忆模糊，可他确定，自己从未碰过陆笙。 这场风波来的突然，虽然自信苏柠会坚定的相信自己。 可他和陆笙打小就认识，他十分清楚对方不会毫无准备就说出这种话。 因此，他可以赌这一局，只是要事先把丑话说在前，最大程度避免陆笙在中间做手脚的可能。 感觉到周聿琛的紧张后，苏柠微微用力回握住他。 她信他，不仅因为他的人品，更因为他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必要。 看到两人掌心相扣，一致对外的样子，陆笙惨白的脸上，表情绝望又痛苦。 她身上穿着件雪白的衬衫，贴近心口的位置有个小口袋。 只见她抖着手，从那个小口袋里夹出个粉蓝色天鹅绒小包， “宝宝的胎发就在这里，那七个月里，我有想过将他秘密生下来，然后我们俩一起出现，给你个惊喜。” 声音夹着对那个孩子的眷恋和疼惜，语调低沉的同时，那些情感统统转化为极致的恨意： “可现在看来，他没能健康降生，看到你这么个背信弃义的渣男父亲才是他的福气！” 陆笙的控诉突兀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上空。 她的父母也听得满眼难以置信。 陆母抓着她，迫使陆笙转身面对自己： “囡囡，你说的是真的？我记得你的确消失了七个月，可我以为你只是无法接受自己骤然患病，受不住打击才会躲了我们那么久，其实你是去备孕了是么？！” 陆笙已经满脸泪水，咬着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妈，我现在觉得自己好蠢，为了这么个渣男赔上了自己和孩子的一辈子！” 她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几年忍受的委屈和痛苦一股脑宣泄出来。 陆父在一旁抹了一把老泪，然后睁着猩红的眼，朝周聿琛挥拳： “妈的！你是不是认为我女儿在撒谎？！王八蛋！你玩弄了我女儿，哪来的脸跟没事人一样站在这和别的女人亲热，我要打死你！” 宋队等警员立刻拦住他，情急之下，宋队沉声嚷了句： “冷静点，这里是警局！他可是周律师，陆总你别冲动！” 陆父已经情绪上头，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什么狗屁律师，他分明就一王八蛋！我替我女儿教训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账东西有什么错，有种你们把我抓起来毙了我啊！不然我只要一天没死，我就会想办法弄死这个狗东西！” 周聿琛连忙拉着苏柠往后躲了两步，他将苏柠护在怀中，坦然直面暴怒的陆父： “在没拿到亲子鉴定结果之前，你们所说的一切都是无凭无据的诽谤，陆总，请自重。” 陆父更加愤怒，他朝着周聿琛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我呸！哪个女孩会用自己的清白污蔑诽谤别人？也就你这种人模狗样的畜生才会这么想我女儿！” 周聿琛被对方这一挑衅的举动惹出些怒气，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目光冷如寒刃： “看来陆总只是年龄大些而已，我那里可有不少这方面的案例，你要有兴趣，我可以将它们编成一本书送你开开眼。” 陆父入画听不出周聿琛在暗搓搓讽刺他见识少，于是更加恼怒。 眼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苏柠怒喝一声： “够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你们的拌嘴，而是弄清楚让你女儿怀孕的是不是周聿琛，有什么要吵得就不能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说么？” 她一嗓子叫停了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陆母在一旁阴阳怪气： “哼，少在那装好人，你不就是想帮那个小畜生摆脱渣男名头么，说的那么好听！” 陆笙缩在陆母怀里，虽然没说话，可眼神中迸发的敌意一点也不比陆母少。 苏柠虽然皱着眉，表情坚定： “我不否认这点，可这种名声对男人来说真的比你女儿的身体更重要？我相信周聿琛，更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和你们相信自己女儿没说谎并不冲突。” “如果这两人都没说谎，那么这个意外出现又消失的小生命又算什么？没人在意他是怎么来的，又为何两人的记忆都对不上？” 她其实有想过陆笙为了自救，才抖出孩子的事栽赃周聿琛。 可她看到陆笙那么真实的悲痛欲绝，以及小心翼翼捧着胎发的模样，这些都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该有的样子，不像假的。 见陆家人平静下来，苏柠硬拽着周聿琛坐下，又朝宋队要了剪刀，小心剪下他的一撮头发，在陆笙直勾勾的视线里，开口： “想让我们配合你做这个亲子鉴定可以，只是我有个条件，我需要你详细阐述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事无巨细。” 她的表情严肃不苟到让陆笙生出些古怪。 没有任何敌意、轻视，或者好奇，只是深沉的审视着陆笙。 陆笙平静下来，一把抹掉眼泪，拽着她的父母再度坐下。 嘴上却佯装意外的嘲讽她： “想不到，苏小姐有听别人讲和你男朋友上床细节的癖好。” 苏柠知道对方只是拉不下脸，才会故意聊这种话题。 她淡声道： “你就是故意激怒我，对你也没任何好处，不如我们长话短说，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事件内容，开始吧。” 苏柠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像个情敌，更像某个在职多年的警司。 她理性认真的语气终于感染到陆笙。 既然周聿琛摆出副一无所知的样子，那个苏柠又那么信任他，当真相被揭开后，苏柠一定是最失望的那个。 陆笙觉得这样，自己也许还会有机会，她回忆着五年前那个缠 绵悱恻的夜晚： “五年前，聿琛才拿到从业一年零败诉的好成绩，我陪他参加了位于南城温泉度假村的庆功宴，因为来了很多朋友，包括在学校时就认识的同学，那晚他被劝了很多杯……” 第146章 过往2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过往2 陆笙的思绪飘远到五年前。 那晚，周聿琛喝了很多，因为高兴，他几乎来者不拒。 陆笙在一旁看得担心，好话说尽也拦不住酒，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忍不住发了火。 却被周聿琛摁住： “别这么扫兴，大家都是好意，毕竟今天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我赢了和老师打的赌！” 陆笙拗不过周聿琛，只好收了声，啐了他一句： “好，我不管你，随便你喝成什么样我都不管，行了吧。” 本来她以为今晚周聿琛叫来这么多人一起，可能有想和她官宣的念头。 之前他就有说过，要等自己真正在律法界站稳脚，才会考虑男女感情这方面。 可她兴奋又期待的等了一整个晚上，都没等到周聿琛开口，他又明显喝上头了，估计早就把这种事忘到脑后 陆笙郁闷归郁闷，但看到周聿琛那么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不免为他高兴。 她安安静静坐到一旁，吃着点心玩手机，乖乖等男人尽兴。 这时，一个男生靠近她，和她碰了下杯子： “恭喜啊，以前我就知道琛哥非池中鱼，和陆学姐极般配，现在他更优秀了，我啊，这下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陆笙看向说话的人，认出他是比自己低一届的学弟薄业。 明知她有喜欢的人还对她展开追求。 即便被拒绝了还乐此不疲，甚至学起周聿琛的穿衣风格。 今天他还是内搭了件暗紫色衬衫，秀气的脸上都是惋惜。 她其实挺烦这种硬贴上来的追求者，于是态度冷淡的应了一声，面对薄业故意找来的话题也兴致缺缺。 在他说三句，自己偶然应付一句后，薄业终于安静下来，顺着陆笙的视线看向被人群围住的周聿琛： “琛哥他，到现在还没有公开承认过你的身份？” 说话时，他刚抿了一口烈酒，酒气递到她鼻息间，惹得她厌恶皱眉。 她下意识和对方拉开些距离，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也不想直面回答这个问题。 反正周聿琛身边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女生，和其他人都可以保持着距离。 她不着急这一时，也不想失去矜持的主动向对方坦明心意。 可这不代表她不反感薄业如此米有边界感的直接问她。 被陆笙甩脸子，薄业也不生气，只是压低声音看向她： “是没关系，可我心疼陆学姐你啊。女孩子的青春只有那么几年，你把赌注都压在琛哥身上，万一输了，你就亏大了。” 陆笙抿紧唇，把脸别到另一边，并不想继续搭理薄业。 薄业却不死心，当着她的面掏出个粉红色的小药丸，发进一个无人用过的酒杯里： “为了不让陆学姐空等失望，我啊，只好用点不上台面的小伎俩，帮帮你。” 陆笙看到那药丸在黄褐色的酒液里冒着气泡，皱眉问那是什么。 薄业却不直接回答， “让陆学姐能心想事成的药。” 笑容神秘的端着杯子往周聿琛那边去。 陆笙也是成年人，怎么不明白薄业话中的深意。 她有意阻拦，但想到自己能得偿所愿，就心存侥幸的终止拦薄业的念头。 然而，薄业端着酒杯上前后，却被周聿琛旁边的友人撞翻了那杯掺了东西的酒。 酒撒了薄业一身，他自己也被纠缠住，周聿琛和几个朋友不肯让他轻易离开，非要喝上几杯才肯放人。 陆笙看得失望，来这参加庆功宴的大多都成双成对，就她自己孤零零坐在这，名份上也不是周聿琛的什么人，就有些坐不住，她抓起桌子上的半瓶酒，闷了两口才起身到外面透气。 等她再回来时，房间里的人已经东倒西歪。 几个女生从人堆里辨认自家男友，她也轻松找到了醉倒的周聿琛，扶着脚步虚浮的他回了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后，她才想起装了手机的包没拿，折返回去取了包，又像度假村的工作人员要了杯蜂蜜水，才回了房间。 当时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男人面朝下躺在床上，醉到说起梦话： “阿笙……” 陆笙听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心里甜蜜的同时，也被屋子里的酒气熏得难受。 因而，她一边啐了他一声： “还知道叫我的名字，看来你也没喝太多。臭死了，我去开窗。” 结果，人才将窗户拉开条缝，腰间就被一双手臂环住。 男人带着酒气的唇凑了上来。 再之后，一切都发生了。 过程中，还被对方喂下一颗药丸， “这个会让你更快乐。” 她当时意 乱情 迷的，再加上对周聿琛的信任，以为只是用来助兴的小道具，没多想就咽了下去。 陆笙后面的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可那些欢愉刺激的体感却被清晰放大。 再度清醒已是第二日的午后。 她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酸疼无力，累得动根手指都费劲。 床铺、地毯、甚至桌面和浴室都有留下痕迹。 陆笙对自己一整晚都不得消停有些记忆，看到床边散落着周聿琛常穿的暗紫色衬衫，心里甜的发齁。 她以为周聿琛时候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才会提前跑路。 反正木已成舟，她只需要美滋滋坐等周聿琛向自己告白就好。 因为身上太累，她又续了一天房，睡了一整天才缓过劲。 之后，周聿琛一直忙着他的事业，因为他零败诉的战绩太过斐然，再加上有周家的帮助，找他合作的总裁、老板几乎要把晨星事务所的门槛踩烂。 陆笙逐渐等不住了，去找周聿琛出来，却被告知他忙得没时间陪她逛街闲聊。 她没办法，只好去公寓堵他，逼他承认和自己的关系，当听到他说自己忘了那晚发生了什么后，陆笙没有脸面将那晚事主动抖落出，气到摔门离开。 本来，她是想当晚就乘坐飞机离开湖城，去个周聿琛找不到的地方散心，等他发现自己消失后，再看他疯了一样寻找自己。 陆笙期待着这样的情景发生，都值机成功了，却晕在登机的廊桥上，被机场工作人员紧急送治的过程中，她又苏醒过来，并被告知她怀孕了。 再加上她本该乘坐的飞机失事，陆笙就萌生了藏起来的念头，想要给周聿琛两个惊喜。 第147章 胎发被人抢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胎发被人抢走了 讲到这，陆笙的情绪开始转变。 她的声音蒙上了浅淡的哭腔： “之后，我回了朋友的闲置别墅过隐居生活，打算等宝宝落地了再出现。可是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我头晕恶心的厉害，还会莫名其妙的流鼻血，朋友叫来了家庭医生，帮我诊疗，随后我被确诊为白血病……” 陆笙逐渐说不下去，豆大的眼泪砸在审讯室的桌面上。 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的抽泣声，所有人都不敢打断她。 周聿琛听得心里都是问号，却也没说一个字，只等陆笙将发生的所有事讲完。 陆母心疼的抱住陆笙，也没忍住红了眼眶，哄了陆笙几句后，才转过头，恶狠狠的等着周聿琛： “我家囡囡为了留下怀你的孩子，不肯吃药，才耽误了病情，孩子流产那天差点没救回来，结果你敢做不敢当！一句不记得了就想掩盖你造下的孽！小畜生，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面对几道唾骂，周聿琛难得没有吭声，只沉下一张脸，看上去像思索什么。 苏柠也听得心情压抑。 陆笙的表现不像假的，她对周聿琛的执念深到令人恐惧，是会为了保住他们的孩子不惜豁出去的性格。 可这不就意味着，陆笙以前真的和周聿琛有过一段错过的情分，两人中间还夹着这么深的孽债。 周聿琛很难不对陆笙生出怜悯，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坚定不移的为自己讨公道，站在陆笙的对立面上。 她并不是刻板封建的人，周聿琛和陆笙认识那么久，也都对对方有感觉再加上喝了点，发生什么也实属正常。 于是叹了一口气： “要不你换个人帮我打官司吧，我不想你为难。” 周聿琛锐利的眼神动了动，无奈的搭在她身上： “这么轻易就对我失去信心了？你可真会伤人。” 他牵着她的手不曾松开，单手虚握着拳头，用拇指第一指节抵住下巴： “陆小姐，容我打断一下，如果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被毓儿带走了，根本不在度假村呢。” 陆笙愣住了，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腮帮子上。 她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气： “你说什么……？” 瞪着一双哭肿的眼睛，看周聿琛面上除了认真，没有别的调侃表情后，她的声带破碎得像被锉刀用力擦过一样，发出的叫声沙哑而难听： “不！你胡说！那天晚上明明是你！早上床边还有件暗紫色的衬衫！这都能证明是你！” 陆笙惊惧到瞳孔震动。 周聿琛皱紧了眉峰，从宋队那借来一支笔，写下几个时间： “我对那晚发生了什么没印象，是因为毓儿车技并不好，她找到我将我带回去的途中，我吐在她车上，又因为晕车难受到什么都注意不到。之后她和谢姨一起将我弄回家，我家的监控可以保存十年之久，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管家将那一日的监控调出来。” “我家距离温泉度假村并不近，往返时间至少两小时，你说你拿个蜂蜜水回来的工夫，我们就发生了关系，除非我家的车会飞，否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陆笙摇着头，声嘶力竭后，只剩喃喃自语：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我……我当晚竟被人……” 可周聿琛说的有理有据，这让她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周聿琛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给了家里。 谢姨听完他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立刻让人把那日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发给周聿琛。 周聿琛皱紧了眉，将东西转发给宋队，要求立案调查的同时，冷静引导陆笙梳理整件事的脉络： “你醒来后，有谁给你联系过你么？或者谁第一时间跑去看望过你。” 陆笙皱着眉回忆： “这个倒没有……” 她拼命回想细节，但已经过去5年之久，再加上她当时喝了酒，还被喂过药，现在她恨不得将脑子摘出来好好翻找一遍。 事件进展到此陷入僵局。 苏柠虽然同情陆笙的遭遇，可她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对方身上发生过什么悲惨遭遇，就生了恻隐或者原谅对方的心情。 她直接开口： “可是造成你受伤的人不是我，更不是周聿琛，你却将气撒在我们身上，该你付出的代价不会因为你可怜就会减少。” 陆笙吸了吸鼻子，还红着的眼睛迸发出不甘的光：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会受这么多的折磨，全是你身边的男人害得，你接受他对你的好，享受做他女朋友的快乐，会被我当眼中钉报复也是活该！” “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不见得做的比我好。” 看到陆笙还这么振振有词，苏柠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冥顽不灵。 她点点头： “你会怎么想我，是你的自由。这边宋队会帮你立案，尽可能还你一个清白，只是……” 目光落在那个装着孩子胎发的粉蓝色小布包上： “亲子鉴定就没必要做了吧，结果大概率和你想的不会一样。” 陆笙一把抓住桌子上的粉蓝色小布包，愤恨开口： “做！为什么不做！只要结果没出来，我就不信你们所说的一切！我只信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 苏柠无奈，只好将周聿琛的头发交出去。 为了防止陆家在中间生事，不仅沈言跟着去了，就连宋队也派了手下一起。 可就是结果出来了，也不影响苏柠告陆家，因此众人准备动身前往法院。 这时，周聿琛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沈言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眼时间，不觉得沈言动作会这么快，连十几分钟都没有，就能得到结果回传过来。 于是带着怀疑接起来， “是我。” 沈言那边听上去很混乱，有尖叫声和车子出现故障的报警声。 沈言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听上去十分虚弱： “我们……出了车祸，有、人抢走了孩子的胎发，周律师，抱歉……” 电话至此挂断，只留下冰冷得令人窒息的机械忙音。 周聿琛的呼吸也因此乱了节奏。 苏柠瞧他状态不对，捏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立刻追问： “怎么了？难道是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第148章 证物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证物 苏柠并没听到电话内容，因此大胆猜测起来。 周聿琛破天荒没有和她拌嘴，面上全是克制的怒意： “胎发被抢了，沈言他们出了车祸。” 苏柠听得呼吸一窒，这种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桥段竟然会真的上演。 她立刻用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那要赶快帮他们叫救护车啊，然后报警！” 周聿琛抬手制止她的操作， “车子有事故自动报警系统，你不用再打电话。” 转头，严肃异常的和宋队交代事情。 这时在一旁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的陆家人都面色一变，尤其是陆笙。 她皱着眉，漆黑的眼瞳颤动了两下，咬唇道： “怎么会这么凑巧，要去做亲子鉴定就会被抢走胎发……” 陆母也在一旁帮腔： “谁说不是呢？演的跟真的一样，该不会是你们心虚了，自编自导上演的一出好戏吧！” 她说得意犹未尽，就接到周聿琛锐利的视线，悻悻住了口。 却环住臂膀，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苏柠冷笑一声： “按你的逻辑来，我也可以怀疑是你们陆家心里有鬼，又拉不下脸才设计了这一出车祸，只为了弄丢证物？？ 陆母脸色一白，扬着手就要扇苏柠，被苏柠一把握住手腕，用力甩开： “你老公还有宋队的人可也在车上，下次再说这么诛灭良心的话，小心遭报应！” 陆母愤愤不平，却被陆笙一把拽住。 她朝陆母摇摇头， “现在咱们是弱势，还是快给爸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 可陆笙和陆母尝试了好几遍，她爸爸那边都显示无法接通。 这些两人终于有些慌了。 陆笙面色如纸的一遍遍拨打过去，冰冷的机械占线音即便不开免提，也能漫出来，叫身边的人都听得窒息。 陆母脸上的飞扬跋扈到现在才彻底散去，只剩惊恐和慌乱： “我再试试！他可不能出事啊！” 周聿琛这边已经和宋队结束交接，见状露出些犹豫。 他没说话，只看向苏柠，等她下决定。 是继续送这对母女去法院开庭，还是先去现场或者医院查看情况。 苏柠虽然反感这一家子，可这种亲人失联的慌乱她能理解。 现在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想寻求周聿琛的意见，一转眼和他的目光相接。 和这个男人相处久了，有时候不用说话，彼此也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她看出男人在无声询问她的想法。 苏柠当机立断： “先去现场看看情况，他们离开没多久就出了车祸，应该没走多远。” 她的建议得到了全场人的赞同。 因此沈言离开的时候开走那辆商务保姆车，苏柠和周聿琛只能和宋队挤一辆警车。 宋队全程绷着一张脸，阴沉的表情堪比此刻雷云密布的天际。 在警局里有太多外人，他不好暴露自己的真性情，冷静安排人手处理案件。 可到了车上，只有苏柠他们和一个亲信后，他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敢动我的人，他们当我是吃素的么！” 周聿琛的脸色同样不好。 沈言不只是他的助理，更是他的亲信，他摆在职业圈里的脸面。 除了熟识他的人，谁想见周聿琛一面都必须通过沈言。 稍微有些身份的人谁不知道动了沈言意味着什么？ 可即便如此…… 他攥着拳，拇指第二直接用力抵在印堂，用酸楚的疼痛冷却飞速运作大脑后带来的混沌感。 苏柠看他冥思着什么，懂事的不出声打扰，只默默抓住他的手，给与安慰和支持。 警车带着任务开路，很快就到了地方。 陆笙她们被远远甩在两个信号灯之后。 下车后，苏柠被眼前骇人的现场震惊到失声。 破烂到近乎报废的面包车半个车身已经被撞得凹陷变形，车头像饺子馅一样嵌在保姆车侧门上。 肇事司机已经没了生命迹象，摆在路边盖着裹尸布。 沈言等人已经被送去了最近的医院抢救。 满地的汽车零件和几滩血迹都让这场事故充满窒息感。 处理事故的交警调出该路口监控给宋队后，语气沉重的交代起现场情况。 肇事司机驾驶一辆面包车，以90迈的速度，直直撞向沈言驾驶的商务保姆车。 得知面包车超速闯红灯，就像瞄准了沈言他们一样，冲出来撞上去。 就算这辆商务保姆车是防弹加固的，也禁不住时速接近90迈的车子全力一撞。 之后，有目击者证实，一辆黑色没牌子的商务车曾停在事故现场一分多钟，起初只以为是认识去救援的。 然而，车子里下来几个戴口罩的男人，他们钻进沈言几人所在的车里，仿佛抢走了什么东西，飞快离开事故现场。 苏柠皱紧了眉。 这么蓄意制造的车祸，一看就是为了逼停沈言等人，冲着陆笙提供的胎毛去的。 说明幕后黑手很惧怕这些东西被当做证据提交上去。 这种情况她能想到，那么车上其他人也肯定能想到，尤其是陆父。 就在宋队、周聿琛分别为此案做笔录时，苏柠想越过警戒线凑近看看车祸现场，被维持秩序的帽子叔叔拦住。 她抿了抿唇，说道： “我想看看保姆车里有什么存留的证物，麻烦您放我过去吧。” 对方根本不理苏柠，只严肃警告她，让她退后。 宋队注意到她的情况后，从口袋里掏出个口罩和手套给她， “戴上，尽可能不要破坏车内的现场。” 他知道苏柠有着不输刑侦队员的洞察力。 这次的行动按理说，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可作案人员却能准确掌握他们的行踪，抢走证物。 证明局内极可能被谁走漏了消息，苏柠这种编外人员正好派上用场，无论她勘察出什么，除非她自己想说，否则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样的保密性是最高的。 随后单手将警戒线抬上去，对想要阻拦的帽子叔叔： “我是宋启明，湖城市警局刑侦第一大队队长，她是我特别找来的刑侦助理，可以放进去。” 对方这才放她通行。 苏柠将手套口罩戴好，就要往里面去，胳膊被人抓住： “人去太多容易破坏现场，我不方便陪你，自己小心。” 周聿琛沉沉的目光中都是对她的担心和紧张： “车子的油箱不知道有没有破损，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立刻撤离。” 苏柠定定点头： “好。” 第149章 古怪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古怪 刚靠近报废的商务车，即便带着口罩，苏柠也能闻到一丝极细微的汽油味。 看来油箱真的有破损，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谨慎，尽可能减少才产生火花的可能。 车厢的车门已经变形，一道裂纹贯穿整个车门，像被人强行破开。 原本格调高雅的象牙白皮革包覆的车厢已经一片狼藉，座位上残留的血迹和白色的座位对鲜明，令人触目惊心。 苏柠仔细观察眼前的一切，她的目的不是车里是否遗留了什么，而是查看行车记录仪，将内置储存卡拿走。 像这种保姆车，都会配备内部视角，如果坐在车厢的人不希望被拍，就会升起挡板。 她就在赌，那些人只为了拿东西，不会记着将行车记录仪拍下的东西销毁。 驾驶位的车门已经拉不开，她只能从车厢小心的进入驾驶位，看到行车记录仪以及储存卡还完好无损，她松了一口气。 只要东西还在，车内拍下的视频就被自动保存，她不急着查看，将东西拔下来收好，又回望了一眼车厢，从座椅上抠下一块带血的皮革，揣好后才迅速离开车子。 刚走到警戒线附近，方才阻拦她的帽子叔叔就过来问她： “有发现什么线索么？我看你在车里呆了不短的时间。” 苏柠保持着警惕，除了周聿琛和宋队，她现在谁也不相信。 她点了点头， “车子里有血迹，尤其是车门上有个血手印，估计能遗留指纹在上头。” 如果说什么都没有才显得不对劲。 帽子叔叔显然不信她这套说辞，还想问点什么，就被周聿琛打断： “走吧，沈言已经醒了，咱们过去看看。” 苏柠点头，从男人亲自抬起的警戒线下钻出去。 这时，陆笙她们才抵达这里。 看到被撞成废铁的保姆车，两人站不住了，软着脚瘫坐下去，朝着车祸现场失声痛哭。 陆笙想冲进去，却被告知受伤的人全被送到医院抢救了，车里现在没有人。 又问出她和陆母的身份，表示她们都是直系家属，需要留一人做个笔录。 陆母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即便性格再刁钻，她对家人的情感绝不输给任何人。 想到陆父遭遇这么凶险的车祸，极有可能遭遇不测，她就无法保持理智。 只好由陆笙代替，可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连头上的假发都跑歪了。 负责给她记下笔录的帽子叔叔见状，指了指她的假发，又说可以请她去路边的警车里，这样方便照顾她的身体情况。 陆笙想也不想就要跟着走，被苏柠拦住： “什么笔录需要上车录？就在这，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语气听上去强硬无比，可她的神色却极其平静。 原本她都要被周聿琛拉着上车了，她盯着那个问话的帽子叔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索性快步走过去，将人拦住。 周聿琛都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出现在陆笙面前了。 陆笙不明所以，看到苏柠挡在她身前，不解道： “苏小姐？” 倒是一旁的陆母气不打一处来，她抓着苏柠的头发，就要动手： “人家警官心疼我们囡囡，这样你就看不过去了是吧？你就见不得有人对我女儿好是吧？贱人，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由于苏柠是背对陆笙她们，对陆母的突然出手毫无防备。 头皮突然的剧痛让她无关紧皱，她只能扶着头发，整个人身体往后仰： “松手！” “妈？妈！你冷静点，快松开苏小姐！” 陆笙在一旁阻拦，她费劲扒开陆母， “现在爸爸已经出事了，你万一再出事，你让我怎么办啊！” 她并不担心苏柠会被如何，她只担心周聿琛会因此迁怒陆母，找陆母的麻烦。 苏柠揉着头皮，疼得一张脸紧皱着。 要不是事关周聿琛清誉，她才没心情管这对奇葩母女。 男人将她拉到身后，紧张的看了看她的头，扒开些头发，发现只是红肿了些，连血都没出，才松了一口气： “都让你别多管闲事，你不听，看吧，农夫与蛇当场演给你看。” 苏柠连吸了两口气冷气，才缓过劲： “我这不是怕出什么意外，你和陆笙的事更说不清楚嘛。虽然我相信你，可我也不想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中伤你。” 他听得心口柔 软，正要说点好听的哄苏柠开心，就听到她小嘴一张： “清白可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我可不喜欢自己头上顶个老大的绿帽子。” 周聿琛忍不住捏了她腰间的软肉，半威胁似得警告她： “下次说话再这么难听，我不介意给你上上课，什么时候你会说好听的了，我再放过你。” 苏柠图一时嘴快，忘了自己在他手里捞不着好，只好缩了缩脖子， “嘿嘿，我这不是有啥有啥么，我这有正事，你别打岔。” 她应付完男人，将还站在原地等着记笔录的帽子叔叔： “你刚刚不是要问东西么，我们在这应该不影响你发挥吧？” 一眼瞄向他胸口，发现他并没有佩戴警号后，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 “不过在此之前，你报一下警号吧，方便我回头给你个好评，毕竟这么会体贴人民群众的好帽子可不多见了。” 面对苏柠的紧逼，对方不悦的皱了眉，看着想敷衍了事，并不愿意报出警号。 周聿琛向前一步，拦住对方的去路： “警号。” 这个古怪的警员明显不愿得罪周聿琛，不情不愿的报出一串数字： “我只是例行公事做笔录，再加上我看这位小姐明显身体不好，头上还带着假发套，才想请她上车休息的。” 说完，指了指路边停着的特殊车衣的车子。 周聿琛没搭理对方，只是掏出手机，将那串警号输入，最后扬起显示为‘此警号有误’的画面给对方： “警号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紧张的挠了挠鼻子， “我只是临时派遣过来的，接到领导交代的任务，负责做陆长海家人的笔录。” 周聿琛眼神越发锐利： “撒谎。” 第150章 陆笙他爸死了 第一百五十章 陆笙他爸死了 对方见应付不了周聿琛，找了个由头就想走。 却被苏柠拦住去路： “你不是说这是领导交给你的任务么，笔录没做完就走？” 周聿琛在另一个方向拦住对方去路。 这个没警号的帽子叔叔脸上出现慌乱，他左看右看，似乎在找自己的同班，又或者想什么由头为他古怪的行为开脱。 就在这时，陆笙的手机响了。 是陆父打过来的。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接起手机，几秒后，她神情一僵，本就煞白的脸更加惨淡无光，还红着的眼眶蓄满泪水： “……好。” 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她咬紧唇，面对陆母的询问只是摇头，大颗的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滚落。 周聿琛没搭理陆笙，直觉告诉他，这个古怪的帽子叔叔有问题。 他想带着这个人去找宋队，衣袖被人从后面拽了拽： “聿琛。” 陆笙用近乎破碎的语气喊了他，“……我爸，没了。” 这几个字似乎耗光了陆笙的力气，她不管不顾的抱住对方的后腰，将脸埋进去。 短短一天的时间，她经历了周聿琛的否认以及疑似被迷 奸后为强留下孽种延误病情的多重打击，现在她爸又因此罹难。 陆笙再也坚持不住了，抱住周聿琛哭得凄惨。 一旁的陆母听到这句话，当即两眼发直的抓着陆笙追问： “囡囡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了，凭什么说他没了，我没亲眼看到，我不承认！” “就是他死了啊，医院那边刚刚联系到了我，爸爸直到最后一刻，还想给我打电话，所以才被医院的人注意到，给我打了过来。” 周聿琛本想推开陆笙，但腰被抱得很紧，陆笙哭到浑身颤抖，嘴里不停的念叨： “聿琛，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你了，现在又要失去爸爸，聿琛……” 对方温热的眼泪透过衣服，被他感知到。 他对陆笙的看法变得古怪，明明厌烦又反感，可因为知道她的遭遇，这些负面情绪中竟掺杂了不忍。 大抵是和苏柠在一起久了，他的心也变得柔 软。 苏柠看到自己男朋友被别的女人抱着哭，心里也不是滋味。 本应该冲上去，扒开陆笙的手，将对方推进她妈怀里，理直气壮的让她要哭抱着自己妈哭，别纠缠周聿琛。 可她听到了陆笙说的话，心情也变得很复杂。 因为五年前的误会，差点搭上陆笙这条命。 她会对自己出手，也是因为周聿琛无意中带给她的刺激和伤害太大。 她叹了口气，不想用这种小事让周聿琛做选择，自己转过身： “我去找宋队，你安慰她吧。” 因为苏柠转身错开了视线，她并没看到周聿琛即将推开陆笙的手。 他的抗拒僵在半空，目光追着苏柠的背影： “你确定，让我安慰她。” 她没说话，只快步走向宋队，将行为举止都可疑的帽子叔叔的事告诉他，由他处置。 宋队立刻派人控制住了对方，并表示一定会严肃认真的查明真相，给苏柠等人一个交代，。 苏柠觉着这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是她的极限，再多她可受不了，正想回身制止陆笙对周聿琛亲近时，竟发现周聿琛正轻柔拍打她的后背， “好了，你的情绪发泄够就收一下，还是快去医院见见陆总吧。” 陆笙抬起含泪的眉眼，激动的情绪让她鼻头泛红，和素白的脸搭配在一起，看得极惹人生怜： “好……我、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开不了车，聿琛，你能不能送送我们。” 周聿琛皱起眉，拒绝的话就在嘴边。 看陆母已经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摇晃着身体几乎要昏厥过去： “小琛啊，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骂你，只是这次求你看在长海小的时候还抱过你、给过你压岁钱的份上，送我们娘俩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状态的确不能开车了。 可这样和陆家人牵扯上关系，苏柠肯定不会愿意的。 他下意识看向苏柠的方向，只要她开口，不让自己送，他愿意做个冷面冷心的人，不管陆笙母女。 可苏柠只是神情古怪的站在不远处，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嫉妒、不满，就像看戏一样。 丝毫不像一般女人那样，会因为自己对别的女人 流露温柔而吃醋。 这让周聿琛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怀疑。 喜欢的表现即为占有，可苏柠对自己的占有欲小的不是一星半点。 倒是他有事没事总为她吃醋，到后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一股脑涌上来的情绪让周聿琛没了讨要苏柠态度的兴致，他转过头，拍拍陆笙的肩： “走吧，我送你们。” 陆笙顺势靠进他的臂弯，小鸟依偎的贴着他走： “好。” 苏柠看到他们要走，心里怄得厉害，按她以前的脾气，早就扭头离开了。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走周聿琛，于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直到人家三口都到了车边，陆笙解锁车子后，眼巴巴瞧着周聿琛，说道： “既然苏小姐也想跟着去，我还是坐后排吧。” 周聿琛瞧向苏柠的眼神染上些戏谑。 却不想就此低头，故意摁住陆笙，十分绅士的帮她拉开副驾的门： “你的车，没道理让你委屈得坐在后面，至于其他人……” 他看出苏柠眼中的倔强，挑衅道： “她愿意坐哪就坐哪。” 苏柠可不会当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她皮笑肉不笑的擦过两人，走到驾驶位正后方， “那我就坐这。” 说完，拉门上车，也不在乎陆家母女会有什么反应。 在她看来，坐后排没有什么屈不屈的，只知道一般老板都坐司机正后方的位置，这里也是全车最安全的位置。 好在陆家母女已经没心情找苏柠麻烦。 陆笙只顾着盯窗外抽泣。 陆母则边哭边以及联系家里亲友告知陆父死讯。 苏柠本来都打起十万分的注意了，没想到派不上一点用场。 只能歪在一旁盯手机刷题。 一车的女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做，反倒是周聿琛在驾驶位挺不是滋味。 他是答应了带陆笙她们去医院，可苏柠这番操作，不仅没让他看到想要的画面，反而让他很憋屈。 第151章 把他当司机用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把他当司机用 以往出行，周聿琛都是坐在司机正后方这种领导专席上。 就算同行的老板资产和背景都比他更有实力，也会把这个位置专门让给他，以示尊敬。 他比任何人都更知道这个位置的意味着什么。 一想到全车只有苏柠把他当下属当司机，正正好破了他故意惹她吃醋的局。 身边的陆笙还一个劲的哭，听得他心烦意乱。 他的苏柠遇事从不会这样哭哭啼啼，只会尽可能想解决问题或者将问题转变为帮助的办法。 周聿琛憋着闷气，在一个路口停下，自顾自的点了根烟缓解烦躁。 “我记得以前你不抽烟的。” 陆笙嘟囔了一句，声音有哭过后的沙哑：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周聿琛瞥了眼她，想到苏柠在自己正后方，烟会向后飘薰到她，才抽了两口就把烟掐了： “提提神，我现在就掐掉。” 陆笙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话才掐了烟，感觉到了他的在意和温柔后，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止住眼泪，下垂的嘴角也因此有了些许上扬的弧度。 苏柠不知男人真正的用意，也以为他是听陆笙的话。 对这段感情的不信任又深了一些。 毕竟他可没少在自己面前抽烟，从没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主动将烟掐灭的。 经历过霍谦后，她已经学会怎么让自己释怀，而且打从一开始，她就没看好过他们这段感情。 只是周聿琛给自己留下了太多深刻记忆，要将他一次性从心口剜走，的确不太容易。 车子很快停到医院门口。 苏柠几人直奔急救门诊，隔老远，他们就看到了沈言，正龇牙咧嘴的被医生清创。 急诊科的公共病房里并没看到陆长海的身影，估计因为咽气，已经被送到太平间了。 陆笙母女急着去找护士，要去见陆父最后一眼。 周聿琛则走向沈言，看到对方挣扎着要坐起来，立刻将人摁回去： “别乱动，好好养伤。” 沈言垂下眼，破了相的脸上都是自责： “是我不够警惕，只看到了绿灯没注意红灯那侧会冲出一辆车，陆总他……” 周聿琛安慰的话都要说出口了，就听到沈言咬牙吐出后半句： “陆总他是被活活打死的，那些抢东西的人见陆总不肯配合，就用断了的木质扶手攻击陆总。” 周聿琛压低了声线： “你有对警方说这个线索么？” 沈言点头。 苏柠听得狐疑，他们和宋队一起赶到现场，可是并没有从负责交接的人口中得知这个重要线索。 和周聿琛对视一眼，后者立刻出去联系宋队。 她则留下照顾沈言，看他嘴唇干裂起皮，刚才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 在得到医生允许后，给沈言倒了杯水。 沈言接过水杯，轻声道了谢，立刻缓慢喝起来。 他在驾驶室没受到什么损伤，只是面包车的冲击力太大，右脚卡在刹车和油门之间被震成开放性骨折，才因为活动受限，没能及时制止暴徒们对陆长海的施暴。 因为被送过来就要抽血检查，然后准备做手术，他不可以喝水。 医院领导知道沈言是周聿琛的助理，就没让他等，直接排进当前第一台手术，苏柠等人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术才刚刚结束。 本来沈言要被送进病房的，但病房床位紧张，院方还在调度，只能先让沈言待在公共病区凑合几小时。 看到周围的护士医生都忙碌不停，急救中心永远不缺病势汹汹的患者。 沈言也就没好意思喊这些人帮自己倒杯水。 干涸的嗓子因为温水的滋润好了许多，尽管他不想让苏柠看自己笑话，可他渴得厉害，一杯水很快被他喝了个精光。 在沈言尴尬得举着空杯子时，苏柠主动道： “我再给你倒一杯，等我。” “不用麻烦了，苏小姐？”沈言的婉拒根本叫不住她。 只能暗暗将苏柠的好意记下，以后有机会再感谢她。 这时，结束电话的周聿琛回来了，他的表情看着异常压抑冰冷。 沈言看出对方情绪不好，询问： “怎么了？宋队那边也没发现？” 周聿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声音发狠的说了句： “我们走后不久，肇事车辆莫名起火，连着我们的车一起烧掉了，提前保存的证物里，并没有你说的那个扶手，车子里也不会残留这个证物。” 他沉沉叹了口气，看到苏柠端着水杯回来，主动从她手里接过水杯，递给沈言： “你还能记起其他情况么，比如那些歹徒的长相或者明面上能看到的特点。” 沈言摇摇头： “他们都戴了口罩，穿着统一的黑色长袖，连手上都带着手套。当时太混乱了，我的脚被卡住根本无法回身看得更具体些，要是有行车记录仪的存盘就好了。” 可行车记录仪已经和车子一起被烧了，就是找到也不能使用，更别说芯片还能不能保存完好。 不出意外的话，线索到这就中止了。 可苏柠就是那个意外。 她四下看看，确定没有谁注意他们这个角落后，才在口袋里掏了出之前扒下来的储存卡，拿给沈言： “你说的是这个么？” 沈言惊愕的瞪圆双眼，接过苏柠掌心的小卡片，仔细翻看了几遍才惊喜道： “没错！就是这个！苏小姐，你简直帮了我们大忙了！” 陆长海还没接受法庭宣判前，仍是陆氏传媒的第一掌权人，在周聿琛的商务车遇袭并重伤身亡，周聿琛无疑会成为最大嫌疑人。 毕竟他和陆家的过节已经摆在明面上，作案动机则是陆笙差点将他害死，周聿琛为了报复设计这一出车祸，只为了让陆长海付出代价。 再加上出事的车子被毁，陆长海也死无对证，这一系列事件联系到一起，足以给周聿琛扣个老大的黑锅。 但现在有了这个行车记录仪，问题迎刃而解。 周聿琛意识到有人要故意栽赃他，立刻联系手下，排查和他有过节的人员信息。 苏柠突然开口： “也许，你还应该查查那个温泉度假村，就是你投资有固定房间的那个，你那小青梅不是在那被人害了么，也许今天这场事故会跟五年前的那场庆功宴有些联系。” 第152章 尘封的记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尘封的记忆 苏柠冷静分析起来。 周聿琛盯着她，没说话。 在她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时，被男人抓住手掌。 他的大掌包覆住苏柠的手，力道紧得她有点疼： “周聿琛？” “怕么？”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周聿琛一定会将眼前的人狠狠摁进怀里： “跟我才多久，就几经生死。刚刚如果你动作再大一些，或者出来的时候墨迹了，被烧毁的可不止车子，连你也会……” 苏柠淡笑着摇头： “怎么不怕，很怕。” 她大而圆的杏眼里亮得仿佛藏了星星： “可是怕并不能解决问题，跟你在一起是刺激了些，但是我挺开心的，如果你身边没有那么多桃色新闻，我会更开心。” 周聿琛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甜又涩，还有些发酸。 这算她袒露为自己吃醋么？ 他说不好，只能动 情的看着她，期待她能像以往那样扛不住了主动拉自己去某个没人的地方亲昵。 结果，苏柠却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睁圆了眼睛： “不对劲，咱们要赶紧去一趟太平间找陆笙母女，沈言你先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转到病房里记得给我们发下位置。” 暧昧的氛围被打破，周聿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柠拉着直奔护士站： “嗯？” 问清了地方后，苏柠拉着周聿琛连电梯都等不及乘坐，直接走楼梯下去。 隔老远，听到陆笙母女的哭泣声后，苏柠才平复了紧张的心情，对周聿琛解释道： “我怀疑有人要把陆笙掳走，而且应该和那个流产的孩子有关系。” “你不如再好好回想一下？” 周聿琛眼神幽暗下去，脑中回忆着五年前的一幕幕。 虽然那些记忆有些蒙尘，可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办庆功宴，因此留下些印象。 当时他和陆笙从小玩到大，又考入同一所政法大学。 因为陆笙家世好，人也活泼开朗，还长得漂亮，她身边从来不缺男生的追求。 他那时心高气傲，虽然承认陆笙很优秀，但并不喜欢她分走自己的关注度。 双方父母都喜欢将他俩配在一起，可又暗自较劲，比着谁家小孩更优秀。 可以说因为陆笙的存在，周聿琛的童年过得不是一点累。 在他看来陆笙不仅是青梅发小，更是自己的竞争者，年少青涩的悸动被胜负欲盖过。 陆笙上了大学后，开始刻意按照他的喜好打扮，包括性格也不再强势。 会主动让着他，不再和他针锋相对。 一开始，这让他生出些自得感，天之骄女也会被他的魅力折服，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腻烦。 陆笙变得普通，失去了和他较劲的闪光点，和那些喜欢他并主动追求的女生没什么区别。 也让他没了曾经的悸动。 这就是周聿琛迟迟不肯和她承认关系的原因。 那天的庆功宴，他的确很开心，因为他和陆笙选择了同一个律师事务所，她好像发现了自己回避她的原因，就算在法庭上碰面，也不会因为他而后退。 虽然没有在他手里讨得好处，但那副不肯退让的样子让她再度闪闪发光。 他本打算等庆功宴结束，就带她回去见家长，直接省去谈恋爱的过程，反正两家已经很熟悉了。 可那晚过去，陆笙仿佛变了个人，不停的问他那晚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么。 周聿琛觉得喝吐这件事蛮丢人的，不愿去想，回答她的时候态度也不好。 她被气得离开。 反正陆笙每次被自己惹生气后，没几天就会消气，然后再度凑到他身边。 可那晚之后，陆笙真的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后才故意发给他航班号，说要出去散心，几个月之后回来。 周聿琛看过消息后，就将手机搁置一边。 那时的他还没生出哄女孩的耐心，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肯低头。 下午时，湖城突然出现罕见的雷暴天气，一道不同于寻常雷声的巨响，即便他在隔音条件相当好的书房也能听到。 起初他以为只是打雷而已，直到不久后他接到陆母的电话。 陆母语气慌乱，问他有没有见过陆笙，说陆笙要乘坐的航班刚刚失事了。 方才的巨大雷鸣就是飞机爆炸的声音。 那一刻，周聿琛才真的慌乱起来。 再之后……他听说了飞机上的乘客全部遇难的噩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了整整三天。 他不眠不休的三天里，只会机械性的重复一件事，给陆笙打电话，因为太久无人接听别强制挂断。 然后他再继续拨过去，再不强制挂断。 谢姨后来将门强行踹开，几 巴掌扇灭了他的自暴自弃：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阿笙活过来，让她高兴么？你觉得你在赎罪？你只是在自虐，在伤害还活着的关心你的人！醒醒吧！” 给他灌了两只高糖后，周聿琛才缓过来。 可自那之后他患上了极其严重的创伤后遗症，不吃安眠药，睡不着。 以及惧怕雷鸣。 这些总能让他想起陆笙遇难那天，自己听到那声疑似雷鸣的飞机爆炸声。 陆笙被火海吞灭的样子和惨叫就好像他看到过一样，浮现在脑中。 他很后悔，想自己如果不喝酒，冷静清醒不失态，陆笙就不会被自己气走。 更不会坐上失事的飞机。 直到遇到苏柠，他已经整整五年没在饭局上喝过一杯了。 现在，这份后悔因为陆父的离开变了味，成为刻在他心底的最滚烫的懊恼。 尽管陆笙做了很多伤害苏柠的事，可因着这份懊恼，他对她还是生出怜悯，甚至有了替陆父照顾她的念头。 即便苏柠不提，他也能感觉到，这些事和五年那个夜晚脱不了干系。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还算清晰的片段记忆里挑出几个可疑目标，挨个筛选之后，一个名叫薄业的人成为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他知道这个人对陆笙有好感，且在被拒绝后，还一直粘着她。 陆笙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抱怨被纠缠的烦躁。 再加上那晚他有意给陆笙出馊主意却反受其害，保不齐就是他故意的，为的就是联合其他人灌醉自己，然后对陆笙出手。 第153章 用命护住的证据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用命护住的证据 尽管苏柠不认识薄业，周聿琛还是将猜测全部告诉她。 她的思绪向来活跃而细腻，一定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点，进而让推断更加完善。 只见苏柠食指点着下巴，沉吟片刻，径直朝不远处的陆笙走去。 “喂……？” 周聿琛来不及叫住她，只能跟着一起过去。 苏柠的出现让陆笙母女露出意外的表情。 毕竟这里可是太平间，一般人没事连靠近都不会靠近的地方。 陆笙的视线下意识往苏柠后面探去，落在周聿琛身上， “你们怎么来了？” 陆母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看到苏柠两人，冷哼了一声，兀自擦着眼泪。 苏柠对此见怪不怪，她直接挑明目的： “你最近还有跟薄业联系么？” 陆笙控制不住脸上的诧异，直到这时，她才正眼看向苏柠： “你为什么问这个。” 她咬了咬唇，她记得自己诉说五年前的庆功宴时并没有直接说出薄业的名字，而是以学弟的称号代替他。 苏柠会知道薄业，一定是周聿琛主动告诉她的。 苏柠没有回答对方，只平静的瞧着她。 没得到苏柠的回应，陆笙苦笑一下，眼神垂落地面：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他倒是找过我几次，但我都没搭理他，后来他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我了。” 太平间的冷气打在苏柠的腿上，即便穿着长裤，她仍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决定长话短说： “我和周聿琛都怀疑，这次的风波跟这个薄业有关，包括刚才。” “刚才？”陆笙愣了愣。 苏柠目光一沉： “就是，我不让你被带上车做笔录的时候，我感觉古怪，所以百般阻止。在咱们离开后，那个车祸现场出事了。” 陆笙的脸色一白，呼吸也跟着急促。 苏柠没给对方发问的继续，直接将车子爆炸，烧毁了现场所有证据以及陆长海真正的死亡原因都说出来。 陆笙听得瞳孔地震。 陆母听完更是站不住，靠着还盖着雪白床单的陈列床跌坐下去。 她的动作将遮盖尸体的白单子蹭掉，露出躺在上面已经发青的陆长海。 苏柠抿了抿唇，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走近陆长海的尸体。 对方面上挺干净的，没有残留的血迹，身上的创伤大部分被清理完，虽然看着狰狞，却创口干净，要说是车祸造成的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苏柠心里有疑虑。 如果躲在暗处的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为什么还留了后手，要把事故现场炸掉。 难道…… 她想到方才有谁告诉自己，陆长海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陆笙的，只是没能真正拨出去。 陆长海想跟陆笙说什么呢？ 是让她小心，还是有什么要交代给她的？ 陆笙在他出事后，一定会被周聿琛保护起来，这点陆长海不会不知道，那么…… 苏柠的目光梭巡，认真扫过陆长海全身。 陆笙吸了吸鼻子，想抖着手将白单子给陆长海盖上。 苏柠抬手制止， “陆笙，如果你不想你爸白白送死，最好照我说的做。” 陆笙狐疑的盯着苏柠。 这几次简短的交锋下来，她已经知道苏柠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自己也曾在对方手里吃过哑巴亏。 可苏柠难缠是难缠，却从没有对她主动表达过恶意。 再加上方才她有种被保护的错觉，她也许应该相信对方一次。 不冲周聿琛，只冲着苏柠那双正直的眼睛。 陆笙认真点头： “好。” 这一句回应让周聿琛讶然。 他以为要自己劝两句，陆笙才肯同意配合苏柠。 没想到陆生能这么好说话。 苏柠没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只朝一旁负责看太平间的安保人员要了双一次性手套： “你先以直系家属的身份，要求自己请的法医和帽子叔叔走流程配的一起验尸，我们这边会帮你在整理出证据，陆总的死亡原因不是车祸，而是谋杀。” 陆笙听进去了， “好，还有别的么。” “稍等，别的要等我检查完……”苏柠带上手套，在心里默默对陆长海的尸体道了声歉，开始摸索他紧攥着的手。 陆长海已经出现尸僵反应，凭借苏柠的力量很难将他的手掰开。 她努力了几下，就放弃了。 但直觉告诉她，陆长海的掌心里一定藏什么。 如果一般人被袭击，一定会张开手反抗，就算想用拳头反抗，也会在送往医院过程中松开。 可陆长海的双手并没有松开紧攥的拳头。 众人也发现了苏柠的异样，周聿琛瞧她蹲了下去，也觉得陆长海的手有古怪，问了句： “苏柠，你觉得里面藏东西了？” 苏柠点点头，稍微抬起对方的拳头，仔细观察，最后从指缝里抽出一根细软的头发。 她立刻用将手套反撸下来，用来装这根蛛丝一样的头发： “找到了，陆总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 苏柠举着装了头发的手套，将封口好好打了个结，递给陆笙。 陆笙接过去，一眼就认出这是她保存了五年的胎发。 这期间，每当她要坚持不下去了，就会将这缕胎发取出来，就当给自己打气。 这东西曾经给了她多大的希望，就让她觉得自己有多脏，就算她不想承认，也无法改变那个和自己没缘分的小生命实际上是个孽种。 现在，这东西能从陆长海的手里抠出来一丝，说明剩下的肯定还在他掌心，并没有被抢走。 捏着东西，陆笙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眼里淌了出来， “难道就是因为我爸用命保护这个，才会被……” 苏柠脸色沉重的点头： “八 九不离十。他们虽然找到了装着胎发的小包，可里面或许没东西或许他们看到后，觉得那些不可能是早产儿的胎发，所以才起了毁尸灭迹的心，将车祸现场焚毁。” 她对陆家人喜欢不起来，尤其是陆长海。 他企图用自己和霍谦的关系当威胁，就为了给陆笙脱罪，可现在，他为了帮陆笙讨个公道，用命护住了能直指犯人的关键证物。 变故就在同一天发生，苏柠对陆长海的看法变得复杂，看到他真的毫无知觉的躺在这，她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放出消息……” 第154章 她绝不是选项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绝不是选项 陆笙不解的歪歪头。 苏柠觉得这里还有外人，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带着陆笙等人去了僻静的长廊尽头。 这里位于太平间的同一层，一般都是放空置平板车的地方。 属于医院里没事不会有人过来闲逛的禁地之一。 苏柠觉着这里更安全一些，才继续开口： “就说你手上还有一份胎发，要继续和周聿琛做亲子鉴定，时间、地点都要确切，我们来一出引蛇出洞。” 陆笙也意识到要害她家的不是一般人，而且这么执着要抢走胎发，一定因为这东西威胁到了对方。 她没有质疑苏柠的建议，立刻应下： “好。” 此举招惹了陆母的不满，她警惕的撇了眼苏柠，拉住陆笙道： “囡囡，你就这么相信她了？万一她不安好心，你爸可就白死了。” 如果有的选，陆笙也不想对苏柠表现得这么顺从。 她顶着苏柠戏谑的眼神，安抚陆母： “结果再差还能比现在更差么，更何况，如果没有她，我们根本不会发现爸爸手里的东西。” 曾经她恨不得亲手弄死苏柠，可现在，自己被人欺辱，想要真正为自己讨个公道却得依靠苏柠。 陆笙只觉得五味杂陈，她握紧掌心的证据，眼神和语气同样坚定： “有聿琛在，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我。等下我们就按她说的来，将真正折腾咱们家的害虫揪出来。只是爸爸没了，很多事我怕办不好，聿琛……你能帮帮我么？” 苏柠听得直翻白眼。 要不是这件事牵扯到周聿琛，她根本没兴趣趟这个浑水。 人家一转头就将恩情记在周聿琛脑袋上了。 她心里怄地慌，搓了搓冻出鸡皮疙瘩的手臂： “具体怎么操作，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了。” 苏柠想直接走人，手臂却被人抓住。 她侧身，对上周聿琛深沉的目光： “回哪去，等下我们一起走。” 不等苏柠说话，陆笙在周聿琛的另一侧抓住他的手臂，仰起张含情 欲泣的脸： “聿琛，苏小姐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你别耽误了人家。而且，我这边也离不开你……” 她咬了咬唇， “如果五年前没有那场误会，也许我不会为了那个离开的孩子耽误病情，错过你这么久，爸爸他也不会躺在这里，也许还能好好的正站在我面前。” 周聿琛明知陆笙扮柔弱只为故意里留下他。 可得知了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陆家会遭遇这么多的横祸，他至少要付一半责任，他就无法拒绝她。 如果沈言没受伤，他大可以把事情交出去。 可他不想让苏柠现在就走，期望她能理解自己，留下来陪着他。 他犹豫的皱着眉，将陆笙的手拿开： “苏柠……” 苏柠挑挑眉，她清楚沈言受伤了，陆笙的事就得他亲自处理。 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陆笙的亲昵，在她看来何尝不是一种回答。 在男人主动松手之前，她抓住他的手背，将他的大掌从自己胳膊上撸下去： “你想做选择题的话，别拉上我。” 她声音清冷干脆： “我没兴趣成为谁的备选项，你用不着这么为难，你陪陆小姐吧，她比我更需要你。” 放下这句话，她当没看到周聿琛骤然难看下去的脸色，转过身潇洒离开。 听到苏柠的脚步声远去，周聿琛抿紧薄唇，他听懂了苏柠的潜台词。 她并不需要自己了。 所以可以任由自己去陪别的女人，连争都不争一下。 虽然这是他最想保持的状态，要陪在身边的人乖顺，不随便争风吃醋。 可苏柠真做到这点，他却生出失落。 难道她心里，自己就一点分量都没有？ 周聿琛生出这个念头后，整个人阴郁得仿佛要滴出水。 * 离开医院，午后的暖阳再度打在苏柠身上，却怎么也不能让她暖和起来。 想着她和周聿琛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太过在意反而显得自己拿不起放不下。 黏黏糊糊从来不是苏柠的人生态度。 她瞥见路边有家奶茶店，拐进去，准备点一杯香甜的奶茶缓解糟糕的心情。 周聿琛和陆笙后面会如何，她都不会再为此消耗自己的精力。 老苏的案子很快就会告一段落。 早上的时候，她就收到了老苏发来的短信： 【囡囡，恒生集团的人找我和老汪商量求和了，无论我们开什么价他们都愿意，哈哈哈！我和老汪把他们给骂回去了，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场仗咱们胜利在望。】 她看到这个短信，只能匆匆回了老苏一句，就赶紧跟着周聿琛来劝闹自杀的陆笙。 现在，这个消息就像一束光，让她能继续坚持着，留在周聿琛身边陪他玩情人游戏。 什么时候他想和自己摊牌了，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离开。 和老苏一起再选个城市发展。 奶茶很快做好，苏柠拿着吸管，正要插 进杯子吸一口，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转头，对上刘 欣欣惊喜的脸： “我就说背影像你，进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 苏柠也有些意外，她朝对方歪了下手中的奶茶： “来一杯？我请你。” 刘 欣欣没拒绝，只是看到苏柠眼下的乌青，面上的笑意转变为担心： “阿柠，你最近睡得不好么？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此刻的奶茶店并没什么外人，苏柠拉着刘 欣欣找了个角落，坐下聊天。 面对刘 欣欣的善意关心，她正好也憋得慌，于是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对方。 和周聿琛的这些事，她不能和老苏他们说，老一辈的人思想没那么开放，很容易生出事端。 当刘 欣欣听到周聿琛那个死而复生的白月光陆笙时，整个人都做不住了，举着奶茶站起来，就要去找人算账： “什么东西，明目张胆抢别人男朋友，还对你几次三番下黑手！就算她是以前的青梅竹马也不行啊！阿柠，你要不好意思说，我替你教训那个小三去！” 苏柠连忙拉住刘 欣欣，将陆笙的遭遇删繁就简的说给她听。 对方因为周聿琛而失身，又没了个孩子，以为周聿琛始乱终弃出于报复才会对自己出手，身患绝症才治好又失去亲爸。 这些只会让苏柠厌恶陆笙，她自始至终没有招惹过对方，凭什么要成为陆笙和周聿琛感情路上的垫脚石。 第155章 去夜店玩玩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夜店玩玩 看到苏柠情绪不好，刘 欣欣提议带她去找个地方释放下情绪。 苏柠没多想就同意了。 “奔浪”俱乐部招牌上霓虹灯闪烁刺目，将门口排队的人群映照得光怪陆离。 这里聚集了各种情绪的男女，欢愉的、失意的。 多苏柠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苏柠踏入俱乐部的瞬间，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和香水味呛得微微皱眉。 跟着刘 欣欣，耳边都是震耳欲聋的蹦迪嗨曲。 “都到这了还发呆愣神？” 刘 欣欣回头，笑眯起来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一把拽过苏柠的手腕， “说好了今晚带你快活，怎么还垮起个脸，笑一个呀我的姐妹！” 苏柠扯出一个笑容，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潇洒些。 任由刘 欣欣拉着她穿过拥挤的舞池，来到包厢区。 VIP通道的保镖认出刘 欣欣，恭敬地为她们放路通行。 “刘小姐，您预订的黑金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穿着黑色马甲的经理迎上来，目光在苏柠身上短暂停留， “这位小姐有些眼生？” “一回生二回熟，她是我闺蜜。”刘 欣欣揽住苏柠的肩膀， “今晚给她找点乐子，要最帅的。” 包厢比苏柠想象中还大还奢华。 环形沙发中央是一个小型舞池，天花板上的镜面球将碎光洒满每个角落。 她刚坐下，包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上“周聿琛”三个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呦，周律师还算有良心，知道查岗找你呢！”刘 欣欣凑过来打趣， “你要怕惹到他，可以先回去。” 苏柠摇摇头，主动按下拒接键，同时按响了服务铃。 没多久，八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孩排着队进入包厢。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V领衬衫，露出的锁骨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苏柠看得眼神迷 离，这让她想起自己和周聿琛的初遇。 刘 欣欣像挑选商品一样打量着他们，最后点了四个留下。 “他们分别是莱恩，阿尔曼，肯和布莱克。” 经理介绍道，男孩们依次微笑鞠躬。 名叫莱恩的男孩自然地坐到苏柠身边，他身上有淡淡的柑橘与泉水的香气。 “姐姐这是第一次来在这儿玩？” 他看出苏柠的紧张，递过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 “尝尝这个，甜度刚好，不辣。” 苏柠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莱恩的手，她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却被莱恩夸赞手白嫩好看。 她脸发烫的同时，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周聿琛。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苏柠最终选择挂断，然后迅速回复了一条短信： 【我回父母家了，就今天很累，先睡了。】 “男朋友查岗了？” 莱恩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苏柠含糊地应了一声，仰头喝下半杯酒，液体滑过喉咙带来轻微灼痛，嘴里又甜又凉，挺好喝。 刘 欣欣已经和另外两个男孩玩起了骰子，笑声放纵，回荡在包厢里。 莱恩凑近苏柠耳边： “不开心的话，我可以当个安静的倾听者。” 他的呼吸喷在耳廓上，苏柠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并不习惯和陌生男人如此亲昵。 却被递来的第二杯酒堵住了拒绝的话，化作一句： “谢谢。” 两杯酒下肚，苏柠感到一阵眩晕。 果汁加酒果然上头迅速。 包厢里的空气越来越闷热，她借口去洗手间暂时逃离。 走廊的冷空气让她稍微清醒了些，镜面墙壁反射出无数个摇摇晃晃的自己。 没想到她苏柠也有借酒消愁的时候。 她捏了捏手机，低头看着周聿琛最新发来的短信： 【真回去了？】 手指僵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复。 转弯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柠猛地停住脚步。 那个低沉冷静的语调她再熟悉不过——是周聿琛。 她下意识地贴在墙角，从镜面反射中看到了走廊拐角的场景。 陆笙穿着白色连衣裙，双手紧紧抓着周聿琛的西装前襟。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苏柠也能看清陆笙眼中闪烁的泪光。 “聿琛，谢谢你，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你真的愿意帮我。”陆笙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周聿琛背对着苏柠的方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浑身的血一股脑冲上头顶——陆笙踮起脚，抱住了周聿琛。 而男人并没有推开。 苏柠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应该冲上去质问，应该像所有被背叛的女友一样愤怒尖叫。 但酒精和连日来的疲惫抽走了她所有力气。 亲眼看到她的男朋友依靠正被另一个女人拥抱着，自己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也挺可笑。 她转身的瞬间，走廊镜面反射出周聿琛突然抬头的动作。 他的目光准确捕捉到了镜中苏柠的背影。 眼中闪过复杂沉闷的情绪。 陆笙似乎又说了什么，周聿琛低头看她。 余光瞥见苏柠停下脚步。 当陆笙再次靠近时，他没有躲开。 落在苏柠回头瞥见的最后一幕里，他的唇似乎落在了陆笙的脸颊上。 包厢里的音乐依旧震耳。 苏柠跌坐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嘴灌了一大口，狠狠喘着粗气。 莱恩立刻凑过来：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啊。” “没事。”苏柠扯出一个笑容， “玩点刺激的游戏吧，比如输了的人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刘 欣欣遥遥吹了声口哨： “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好姐妹！”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苏柠像变了个人。 她大笑着输掉游戏，痛快地脱掉外套。 又主动坐到莱恩腿上让他喂自己喝酒，当对方的手试探性地放在她腰间时，她没有推开。 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她充耳不闻。 会喘气的男人又不是只有周聿琛一个，让他爬！ 当莱恩掀起衬衫下摆展示所谓的“九宫格”时， “漂亮的腹肌。” 苏柠伸手触碰那些紧绷的肌肉线条。 就在这一刻，包厢门被猛地踹开，巨响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周聿琛站在门口，黑色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目光如刀般扫过包厢，最后钉在苏柠还放在莱恩腹肌上的手。 “都给我滚。”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遭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第156章 引火上身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引火上身 刘 欣欣第一个反应过来： “周、周律师？你怎么会……” 周聿琛打断她，眼睛直直盯在苏柠身上： “所有人，立刻。” 从他身后出现四个穿黑衣的保安。 男孩们见势不对迅速起身，莱恩离开前犹豫地看了苏柠一眼。 在她微微点头后才快步走出包厢。 刘 欣欣想说什么，被保安礼貌而强硬地请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苏柠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 被人抓个正着，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施施然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压惊。 周聿琛一步步走近， “回父母家？先睡了。我怎么不知道苏教授他们搬到夜店住了。”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拿起苏柠扣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七条未接来电，他似笑非笑： “玩的还尽兴么？不然，我也陪你玩玩。” 苏柠仰头看着他，酒精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你哪来的脸教训我？要抓奸也是我先抓到了你，你不也和陆笙玩得很开心吗？” 周聿琛的眼神暗了下来： “你从哪开始看的。” 苏柠站起身，却因为眩晕晃了一下，酒撒了半杯，弄得她身上挺狼狈： “全看到了，从你没拒绝她的拥抱，到你们接吻。周律师别自己爽了就不顾及别人……” 周聿琛抓住她的手腕， “借位刺激你而已。”他幽深眼瞳里都是无声的控诉： “而且是你先撒谎。” 苏柠挣了一下没挣脱： “放开！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就因为我碰了别人的腹肌？那你呢？处理事情处理到夜店来？陆笙整个人都贴在你身上！” “明明醋得整个人发酸”周聿琛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苏柠后背发凉，“我以为至少会有一场争吵，可你看到那一幕时，你为什么转身就走？苏柠，在你这，我到底算什么。” 因为累了。 苏柠别过脸， “那不是我的行事风格，你管不住自己，我也懒得管。” 周聿琛的手收紧，将她拉近： “所以找男模寻开心才是你的行事风格？怪不得初见的时候会把我当男模叫住。苏柠，你连我们这些人的底细都不知道，就敢招惹。” “你就不怕引火上身吗？” 苏柠猛地推开他， “那又如何？至少他们让我暂时忘记烦恼！” 男人不肯松开她，力道大的她吃痛，于是将手中半杯泼向他。 暖橘色的液体顺着周聿琛的下巴滴落在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包厢陷入死寂。 周聿琛缓慢地抹了把脸，眼中风暴凝聚： “很好。” 他突然将苏柠推倒在沙发上，身体接触时带着酒精和愤怒的热度，令她忍不住颤抖： “不是喜欢玩这种游戏么，我陪你玩。” 苏柠挣扎着，“你疯了，放开我！” 但周聿琛轻易制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 他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整个人沉重地压下来。 包厢的门都没有锁，上面还有块又窄又小的透明玻璃。 随时都会有人看到，甚至推门进来。 看到男人来真的，还不挑场合。 直到这一刻，苏柠才感觉到毛骨悚然，声音变得尖锐： “周聿琛！你敢！” “我怎么不敢。”他低头，嘴唇几乎碰到她的， “你不是说我可以找陆笙风流吗？那你怎么不能和男模快活？” 她难耐的错开几乎相贴的唇： “这不一样，你别闹了！” “哪里不一样？”周聿琛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你闹的时候我都没这样凶你，更何况，你现在这么硬气，不就是觉得苏教授的案子用不着 我了？” 苏柠的瞳孔收缩： “你什么意思？” 周聿琛松开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却让苏柠浑身发抖， “只要苏教授的案子一天没完结，所有的证据链就都在我手上。” 苏柠的脸色冷下去：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周聿琛的拇指按在她的下唇上，“现在你还离不开我。” “我承认是需要你。”苏柠红着眼眶，不肯让眼泪落下： “可也只是各取所需，你想要跟陆笙做什么，我看不顺眼也不会去阻止。同样的，你也不该多管我的闲事。” 周聿琛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苏柠无法解读的情绪。 但下一秒，他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这个吻充满惩罚意味，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 “要是我就想多管呢，苏医生，你预备怎么办？” 当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摆时，苏柠闭上了眼睛，不再反抗。 她以为自己和周聿琛之间是平等的，可只要她还有求于他，他们就不可能平等。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哪有这么天真。 周聿琛的予取予求她不甘心就这么被迫承受。 于是奋起回应，他自己都说是男模了，那她就把他当个职业者，手上嘴上也不再客气。 感觉到苏柠充满反抗性的举动，男人的行为更加激烈。 无声的较量伴着急促的呼吸声，被震耳的迪厅舞曲淹没。 她品尝到了欢愉的滋味，身子不听使唤，想揪住男人的衣服，又觉得这样像服软，只好放弃。 张开的手掌却被男人掌心相扣的握住。 他伏在她颈侧，没有立刻抽身，只哑着嗓音： “陆笙的事棘手，要约见的人只有剩两个小时还在华国，我不想节外生枝，就直接带她来这找对方。事情办的挺顺利，陆笙才想对我表达感激。” 他自顾自的解释，手指缠着她的一缕发丝，又翻过身，将苏柠整个人抱在怀中： “我只是觉着，她因为我才遇到这么多破事，毕竟以前相识一场，不管她一定会被你嘲讽冷漠，谁想到她会直接抱上来。” “要不是看到你在一边躲着偷看，再想起你撒的谎，我也不会没反应过来，被她抱住。” 苏柠听出男人想把锅甩自己头上，不满的推开他： “你别以为说了这种话，我就能轻易原谅你。周聿琛，你能用这样的办法刺激我一次，就会有下一次，而我不会傻乎乎的任由你试探。” 第157章 误会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误会 苏柠站起身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周聿琛和陆笙之间的纠葛，她比谁都清楚。 那个男人心里始终给陆笙留着一席之地，而她苏柠，不过是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凭什么奢望能左右他的心思？ 今晚他冲进包厢冲她质问，并将她按在身下，他眼底翻涌的怒火里，到底有几分是因为在意她，又有几分只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她懒得深想，也不敢深想。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整理自己凌乱的衣领。 锁骨处还留着周聿琛方才失控时留下的红痕。 她用力擦了擦发烫的嘴唇，仿佛这样就能抹去他强势侵占的气息。 她低声喃喃，眼底浮起一丝嘲弄： “真是只疯狗。” 周聿琛轻笑一声，坐起来靠着沙发抽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 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像锁链般缠上来。 苏柠视若无睹，确保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后，拎起沙发上的包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骂也骂了闹也闹了，看在我这么卖力解释的份上，苏医生也该消气了。”他嗓音低沉，带着戏谑和几分怒意，“对我的信任就这么少？” 苏柠挣了挣，没甩开。 索性抬眼直视他：“周律师说笑了，我们之间谈什么信任？” 她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你要是真闲得慌，不如先处理好和陆笙的事，再来招惹我。” 周聿琛眉头紧蹙，指节微微发白：“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 “我累了。”她别过脸，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放心，老苏的案子在你手上一天，我都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会乖顺服从。要是哪天周律师想再像今天这样‘玩玩’，我也随时奉陪。” 这话刺得周聿琛眼底一暗。 他手上力道加重，刚要开口，苏柠却猛地抽回手，头也不回地拉开门—— 下一秒，她僵在原地。 包厢外，七八个黑衣保镖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闺蜜刘 欣欣被拦在角落，急得眼眶发红。 见苏柠出来，刘 欣欣立刻冲上前，却在看到她红肿的唇瓣和凌乱的衣襟时倒抽一口冷气：“周聿琛那个混蛋又对你做了什么？！他……” 苏柠摇摇头，止住刘 欣欣的后半句，扯出一个笑：“没事，习惯了。” “习惯个屁！”刘 欣欣气得发抖，可瞥见保镖阴沉的脸色，又怂得缩了缩脖子，只能压低声音骂，“他凭什么这么对你？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苏柠没接话。 她早该明白，从她为了父亲的案子求上周聿琛的那一刻起，这场游戏就由不得她喊停。 一开始她还能坚守本心，可后来，她实在招架不住周聿琛的攻势，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她不欲继续留在这种地方，正想拉着刘 欣欣离开，为首的保镖却横跨一步挡住去路： “周先生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走。” 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窜上心头。 苏柠冷笑一声，直接推开保镖就要硬闯，身后却传来周聿琛凉薄的声音：“刘小姐可以走了。”他缓步走近，目光始终钉在苏柠背上，“我送她回去。” 刘 欣欣气得跳脚：“周聿琛你还要不要脸？阿柠是你女朋友，不是你的玩物！你当着她的面和陆笙藕断丝连就算了，现在还想强行扣人？！” 周聿琛眼神骤冷：“刘小姐，注意你的言辞。” “欣欣！”苏柠一把将闺蜜拽到身后，护在母鸡一样挡住周聿琛。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周聿琛，看在以前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留面子。” 她抬头直视他，声音发颤，表情又倔又坚定： “但你也多少尊重我一点。你和陆笙的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想掺和。” 她顿了顿，强压住喉间的哽咽，“我会回公寓等你……现在，能放我们走了吗？” 周聿琛下颌绷紧。 他知道苏柠误会了什么，可眼下根本无从解释，只是本能不想放人走。 就在两人僵持时，一名保镖突然快步走近，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聿琛脸色瞬间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保镖犹豫地看了眼苏柠，支吾道：“陆小姐被几个醉酒的客人缠上，强行带进了ＶＩＰ包厢……对方来头不小，我们的人没敢拦。” 苏柠嗤笑出声： “周律师真是忙啊，一边拦着我不放，一边旧情人还等着英雄救美。” 她拽紧刘 欣欣的手转身就走，“不耽误您发挥，告辞。” “站住。”周聿琛一把攥住她的胳膊，眼底情绪翻涌。 陆笙是他带出来的，万一出事他难辞其咎，可苏柠这副浑身是刺的模样更让他心烦意乱。 最终，他咬牙松开手，对保镖厉声道：“派人跟着她们，确保苏柠直接回家。” 又盯着苏柠警告，“哪都不准去，等我回来。” 苏柠头也不回地比了个“ＯＫ”的手势，背影决绝得像在逃离战场。 刘 欣欣一路骂骂咧咧，直到坐进车里，代价发动了车子才红了眼眶： “阿柠，早知道你会被这么对待，说什么我也不会把你引荐给他！周聿琛明明心里有陆笙，还非要绑着你不放，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渣男！”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苏柠轻轻靠在玻璃上，任由冰凉的触感贴上脸颊。 “欣欣，这件事你已经帮了我够多，就算你没帮我，我也会自己找办法去周聿琛面前，现在只是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更何况……” 更何况眼前的局面，是她苏柠离不开周聿琛。 就算苏父的事情告一段落，她要不想回到以前被人欺负宰割的局面，律师证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她认命的闭上眼， “他想要个听话有趣的情人，我想要老苏和汪教授他们全身而退……这很公平。” 看着说给刘 欣欣听，可她其实更像在说服自己。 不然为什么胸口会疼得这么厉害？ 周聿琛带人赶到陆笙所在的包厢时，正看到陆笙被几个男人摁着灌酒。 她的假发七扭八歪，被另一个嬉皮笑脸的人一把拽掉： “呦！这是什么怪胎！她竟然没头发！” 周聿琛直接让保镖摁住那些男人。 男人们叫嚣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敢这么对他们。 周聿琛冷笑： “没事，反正我都会送在座的每一位去监狱里呆上几天，好好醒酒。” 陆笙害怕的扑进周聿琛怀中。 周聿琛将人推开，看到陆笙几乎衣不遮体，狼狈至极，只好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第158章 争吵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争吵 苏柠回到公寓的路上给自己买了紧急药物和止痛药膏，刚刚周聿琛毫无顾忌，弄疼她的同时还没有任何防护。 负责照顾起居的刘妈见她一个人回来，没看到周聿琛，苏柠脸上又都是疲惫，就问周律师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苏柠： “他有事要办，我现在很累，洗个澡就睡觉了。” 明显不愿意多谈这个事。 刘妈意识到两人像吵架了，没再多说只是临走前见苏柠从浴室出来， “周聿琛要是回来，温饭器上有饭，量足够两人吃的。” 苏柠洗过澡已经看开了许多，不再纠结周聿琛和陆笙那点破事，也不愿为这点小事委屈自己。 她道过谢，去吃了晚饭。 之后点开自助学习软件，给自己报了个律法速成补习班，投入学习后，时间过的飞快。 她没等周聿琛，自顾自的上，可因为身边没人，她辗转反侧到半夜，仍睡不着。 第二天醒来意识下午两点，周聿琛也没回来，身侧冰冷的床沿让苏柠心里不是滋味。 这还只是周聿琛的第一个夜不归宿，以后次数多了，她必须学着习惯。 却看到手机上何止的短信： 【阿柠你现在跟琛哥在一起没？我哥昨晚急匆匆出去了，说琛哥把他客户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柠脑子嗡了一声。 瞬间想到昨晚周聿琛英雄救美要去帮陆笙，也许是因为这个。 她想联系周聿琛，但最后放弃了。 这时，手机响起个陌生号码，是陆笙打来的。 电话里，陆笙看似道歉，实际在炫耀周聿琛为了她奋不顾身，还说他迟早会回到自己身边，让苏柠看开点。 苏柠冷笑着回复， “如果你真这么自信，这通电话就不会打到我这。” 对方沉默了一瞬，直接挂断。 苏柠眼前已经雾气弥漫。 她吸了吸鼻子，起床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狼狈，钻进浴室洗个了热水澡。 周聿琛回家时，领带已经扯开大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里，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脸色阴沉，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整夜没睡。 一抬眼就看见苏柠正把叠好的衣服往行李箱里放，动作利落得像在法庭上整理证据，连他进门都没抬头看一眼。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沐浴露香气，是苏柠刚洗完澡的味道。 可这温馨的气息却衬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加剑拔弩张。 他反手摔上门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你这是要搬家？”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柠手上的动作没停，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周律师眼神不错，看来昨晚的英雄救美没伤到视力。”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周聿琛的眼神骤然一沉，他把外套甩在沙发上。 金属袖扣在玻璃茶几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他走近两步，声音压得很低， “昨天陆笙被七八个醉汉围堵，我作为……” “作为青梅竹马义不容辞。”苏柠终于抬眼，嘴角挂着假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需要我鼓掌吗？见义勇为奖状要不要裱起来挂在客厅？” 空气瞬间凝固。 周聿琛松领带的手顿住，眼底漫上血丝。 他三两步跨到苏柠面前，行李箱被他踢得滑出去半米，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非要这么说话？”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苏柠不退反进，高跟鞋尖几乎抵上他的皮鞋，仰着脸直视他： “那该怎么说话？” 她冷笑， “夸周律师昨晚表现英勇？还是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回来通知我搬家？” 她的语气轻佻，可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她看不起自己这样，明明心里酸涩得要命，却偏要用最刻薄的话去刺他。 周聿琛盯着她，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你明知道我和陆笙什么都没有过。” 他声音低沉，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什么都没有？”苏柠嗤笑一声，猛地抽回手， “那她今天打电话来炫耀的时候，怎么说得像是你们旧情复燃？” 她转身将行李拖拽回来，故意把动作弄得很大声， “周聿琛，我不是傻子，你昨晚不回来，今天一进门就这副样子，你觉得我会信你只是单纯去救人？” 床头柜上的药盒突然被撞落，紧急避孕药的铝箔板和止痛药膏一起清脆地砸在地板上。 两人同时低头。 周聿琛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抱歉，是我伤到你了。” 这不是疑问句。 他伸手想碰她手腕，却被苏柠侧身躲开： “不劳费心，已经吃过药也处理过伤处。” 她弯腰捡药盒，发丝垂下来遮住表情， “反正周律师忙着为别人赴汤蹈火，我这点小伤……” 话没说完就被拽进滚烫的怀抱。 周聿琛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掌心却烫得吓人，紧紧箍着她的腰。 “你明知道我和陆笙不可能。” 他声音沙哑， “昨晚是意外，她被灌酒，又是被我带过去的，我不能不管。” 苏柠在他怀里僵硬得像块木头，既不挣扎也不回应： “管到彻夜不归？管到何睿的客户都被你送进局子？” 她冷笑， “周聿琛，你对她可真上心。” 周聿琛突然笑了，拇指重重擦过她下唇： “吃醋了？” “犯不着。”苏柠偏头躲开，声音冷硬， “我报了个法律速成班，以后自己打离婚官司还能省笔律师费。”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周聿琛扣住她后脑勺吻下来，这个吻带着血腥味，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 苏柠指甲陷进他肩膀，既不迎合也不退缩，像具漂亮的木偶，任由他发泄怒火。 “你他妈给点反应！”周聿琛喘着粗气松开她，发现她正盯着自己身后，他的手机不知何时掉在床上，闪烁的手机屏幕正面朝上——陆笙的来电显示亮得刺眼。 苏柠突然笑了，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领带： “接啊，万一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灌酒呢？” 指尖故意划过他喉结， “毕竟周律师的绅士风度……” 手机被狠狠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周聿琛掐着苏柠的腰按进床垫，一手狠狠拽掉她的鞋，欺身而上，声音低得可怕： “我最后说一次，昨晚是去警局做笔录。至于不回家……” 他扯开她衣领吻在锁骨上， “现在补上。” 苏柠望着天花板轻笑，声音轻飘飘的： “周聿琛，你猜我现在抽屉里还有没有避孕药？” 身上的男人瞬间僵住。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刘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周先生，陆小姐在楼下等您，说是有急事。” 苏柠猛地推开他，赤脚踩过地上的手机碎片，疼痛从脚底传来，却比不上心里的刺痛。 她歪歪头： “真遗憾，看来您的小青梅遇到新麻烦了。” 她拎起行李箱往门口走，声音冷静得可怕， “放心，我这就走，卧室马上给您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