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都修无情道》 1. 第 1 章 穿越前,温沉月上辈子六亲缘浅,父母各自追求真爱,将她放养,一朝考公上岸,来不及庆祝,遭遇连环车祸,卒! 重来一世,降临修真界。 身为天衍宗剑阁长老温苒卿的女儿,众人对她期待颇高。 为此,等到不满一岁稚龄的温沉月开口说话,她就要开始奋斗…… 一岁拖着剑跑。 二岁抱着剑走。 现年三岁的温沉月已经要学天衍宗的基础剑法太乙玄天剑。 清晨,天色渐白,栖霞峰上变得热闹起来,众多剑阁弟子已经开始练剑。 辰时,弟子们结束晨练,前往讲经堂听课。 而不满三岁的温沉月也被大师姐明秋盈抱出来去听课。 明秋盈一身流光溢彩的绯红衣裙,上面绣着金色的凤纹,从衣襟到裙摆,都刻着防护符文,加上衣饰的灵玉坠饰,行动之间,发出轻盈的碰撞声,让人十分侧目。 本身在法器法袍的加持下,整个人已经在发光,再加上清晨灿烂的阳光,众弟子都不能直视大师姐了。 不过比明秋盈更加瞩目的还属于她怀里的人。 不到三岁的温沉月穿着明黄衣裙,从头到脚都有饰品,饰品上的宝珠与玉石琳琅满目,阳光一照,感觉明秋盈在揣着一座金山,稍远的弟子乍一看还以为是狮驼峰的琉璃金狮幼崽出来了。 温沉月小朋友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小手巴拉着腰间的玉坠,小嘴微撅。 没办法,小孩没人权。 她这个模样还是自己抗争过的,若不然,以大师姐的审美,她身上的东西还要再多一倍。 明秋盈注意到众人惊诧的目光,秀丽修长的脖颈微昂。 师父就这一个女儿,自然要好好装扮。 而且以小月的容貌,怎么打扮都不为过。 明秋盈地带着小孩巡视了一圈,众人看着明秋盈怀里的小家伙小手小脚窝成一团,如小鸡啄米点着小脑袋,小脸困顿,唇角经不住上翘。 听掌门师尊说,小师妹与瑶光剑尊小时候长得相似。 主要是,瑶光剑尊虽然长相绝美,但是冷若冰霜,大家想象了一下板着小脸的小师妹,对瑶光剑尊也不那么敬畏了。 明秋盈踩着点进入了讲经堂,晃了晃怀里的小家伙,“小师妹,马上就要开课了。” “哦——”温沉月甩了甩脑袋,打了个打哈欠,环顾殿内,就靠近讲座的位置还有一些空位,其他地方已经坐满了人。 她的小肩膀顿时耷拉下来, 果然无论何时何地,上课的时候,大家都不喜欢离老师近的地方。 三长老屠双玉见明秋盈抱着温沉月坐在跟前,一红一金,一大一小,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虽说修仙之人各有不同,但拜入仙门的弟子习性与衣饰大多受教导的师父影响,他的几个徒弟虽然脾性各有不同,可也不似师姐座下这般奇特。 毕竟师姐性子冷若冰霜,作为她座下的首席弟子,明秋盈偏偏明媚霸道,举止招摇,虽然可能与其血脉有关,可这性子着实让人有些头疼。 他又想了想温苒卿的几名弟子,额角青筋一跳,似乎与师姐一个相似的都没有。 师姐当年收徒的时候,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目光集中到温沉月身上,眉梢一挑。 心中又不禁暗叹师姐胡闹,温沉月这般年纪,让她来听课,能听懂吗? 事实证明,三长老猜的不错。 刚开始的时候,温沉月一脸乖巧和认真。 不到一刻钟,听着玄奥的道学经义,小家伙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啊,好困哦! 三长老一边讲课,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小家伙,猜测她什么时候睡着。 明秋盈也察觉了温沉月的状态,给小家伙调整了姿态,让她坐的更舒服些,这样睡的也更香一些。 不到片刻,三长老就看到小家伙半张着嘴,眼皮半耷拉着,眸光呆滞无神,看着仿佛失了魂一般,宛如智障。 虽然没有睡着,可这种状态,还不如闷头大睡算了。 三长老:…… 小家伙这样子绝对不似师姐,一定是洛白衣的缘故。 温沉月也没办法,她已经努力了,奈何自身实力不允许。 早课结束,殿内众弟子渐渐散去,而温沉月已经在明秋盈怀里睡得四仰八叉,脑袋歪在她的手臂上,打着小呼噜。 三长老起身,示意明秋盈跟上她。 明秋盈起身,温沉月被她的动作惊醒,揉了揉眼,迷茫地看着她,稚声问道,“大师姐?” “饿不饿?”明秋盈唇角上翘,素手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软背。 “渴了。”温沉月舔了舔唇,环顾四周,有些奇怪,“大师姐,我们要去干嘛?” 现在下课了,不应该回栖霞峰吗? 明秋盈见状,故意逗她,“你听课睡觉被三长老看到了,一会儿要罚你。” 温沉月:…… 她才三岁! 自己上辈子学龄十八载,都没有被叫家长,现在倒是体会到了学渣的待遇。 然后明秋盈发现怀里的小家伙仿佛烫了屁股一般,不停地扭动,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咳!”她瞬间心软,轻咳一声,“放心,若是三长老可疼你了,就是罚我,也不会罚你。” 温沉月一听,如同小大人一般叹气,“我不会抛弃师姐的!咱俩一起。” “噗!”明秋盈忍俊不禁,葱白的玉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沉月真好,可比这世间许多男儿靠谱多了。” 温沉月得意地昂起小下巴,“当然!” 到了后殿,三长老已经等候在那里,桌上摆放着玉霞糕、蜜棱果,这两样都是温沉月喜欢的,还有三杯冒着热气的灵茶。 温沉月瞅到桌上的东西,小脸就更虚了,奶声奶气怯怯道:“三师叔。” “尝尝。”三长老探身给小家伙递了一块玉霜糕,此糕甜而不腻,还有一股奶味,受小娃喜欢也不稀奇。 “谢谢。”温沉月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奶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小脸笑的更甜了。 她上辈子倒不是吃货,平时也就对甜食感兴趣些,这辈子尝了修真界的各种菜肴糕点,觉得上辈子差点白活了。 有这么多美味又营养的美食,而且还有储物袋这种不止保鲜、保温、还保质的装备,那些修士怎么忍心天天磕辟谷丹的。 “好吃吗?”三长老含笑问道。 温沉月将口中的美味咽下去,品出一丝不同于过往玉霜糕的酸甜,瞪大眼睛,“好吃!和以前不一样。” 明秋盈给她擦了擦嘴角的碎渣,笑道:“小师妹很好哄的,谁给的糕点都喜欢吃……呃,只要不是紫竹峰那位。” 温沉月连连点头。 紫竹峰的五长老长得挺好看的,擅长炼药制毒,平时除了修炼炼药,日常爱好就是做些稀奇古怪的菜肴,用灵药入味,偏偏厨艺不佳,堪称厨房杀手。 紫竹峰的弟子若是犯了错,他就会“奖赏”对方一道菜肴。 嘶!不止紫竹峰,就是其他峰的弟子,还有外面的修士,也是闻之色变。 五长老或许不是修真界炼丹术最好的,但估摸他是炼丹师中厨艺最差的,实力最高的,毕竟在外谁也不会一言不合塞自己做的“菜肴”,据说就是她娘也受过五长老的“毒害”,被她娘好好收拾了一顿。 “咳咳……”听到这话,三长老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昨日他因为一些陈年暗伤去了紫竹峰取药,孟易都那家伙请他吃了一道紫灵离火鸡汤,硬着头皮饮了半碗,酸苦的味道刺激的他神魂快出窍了,差点哭出来。 反正有了昨日的教训,他这个月都不想见到孟易都。 “沉月,刚才讲经堂的课你能听懂吗?”三长老温和地看着小家伙珠圆玉润的脸,又白又嫩,一身明黄,乍一看,好像熟透了的七星芒。 “听不懂。”温沉月语气天真无邪,“师叔,我与大师姐同进退,你不能罚她哦。” 明秋盈忍笑,“沉月说的没错,我刚刚将师叔所教授的经义都铭记于心了。” 三长老故意板着脸,“她将你带来,自然要罚她!” 温沉月闻言,叹了口气,“可是我和大师姐是一伙的,要同进退,要不你罚我,不要罚大师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三长老失笑:“刚刚谁说的同进退?” “谁啊?”温沉月面上佯装不解。 明秋盈诧异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对上小家伙认真的眼神,心中越发柔软,右手灵光闪现,一个由玉石打磨的漂亮首饰盒出现在她掌中。 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副镶金嵌玉的项链,镶金的莹白项圈点缀着赤色灵石,宝石灵力溢满,散发着淡淡的光。 温沉月歪头看着她。 明秋盈一边给她戴,一边温声道:“这上面的五颗红色灵石是难得的麒麟晶,能安神定魄……” 麒麟晶传说是上古神兽麒麟血经过千百年沉淀而成,对识海与灵魄的修复大有裨益,无任何副作用,正适合给小师妹温养灵魄。 她顿了一下,语气又柔了三分,“小师妹戴着特别漂亮。” 温沉月小手摸了摸胸前的项链,点了点上面的红宝石,用力点了点头。 大师姐身家富裕,从她出生后,不知道给她弄了多少东西,她屋子里那一堆亮晶晶的衣服和首饰都是大师姐的手笔。 三长老听到“麒麟晶”有些诧异,“这东西不好找啊。” 师姐这些年也在找,上古神兽早在万年前消失,对于麒麟晶这种东西,只在一些底蕴深的宗门典籍中有所记载。 当年师姐生产时,他们也曾找寻过此物,可惜没寻到。 明秋盈闻言,昳丽的面容上满是得意:“上月回祖地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捡到这东西了。” 三长老:…… 这种东西也是随意捡的吗? 就算明家底蕴深,这等灵宝也不会摔了一跤就捡到。 明秋盈一脸真诚,“摔跤”时不小心撞了人,然后就捡到东西了。 也怪明敖不长眼,千不该万不该在她母亲墓前嚷嚷,她只能替列祖列宗教训一下这个不忠不孝、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三长老了解一些明家的事,扶额无奈道:“若是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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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鸿澜见她这样,无奈叹气,“苒卿,小沉月命中该有此劫,她不止有你,也有我等看护,你要照顾好自己,让自己过得欢喜些。” “还有,她年岁还小,你这般急切作甚,她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温养灵魄,不急着修行。”听说小沉月去讲经堂听课,他就无语,就是小沉月再聪慧,以她现在的能力,也听不懂讲经堂晦涩的道经。 莫说她那样一个稚童,就是宗门许多外门弟子,也是听不懂。 这种东西,不是越听越清,需要足够的阅历与智慧去理解,死记硬背纯粹折磨人。 温苒卿:“我让她练剑,就是为了精炼灵魄与神识。” 曲鸿澜:“我还是那句话,你还是太急,清虚宗那人给了五色壤,元婴之前都不必担心,修行岁月长,可孩子的成长时间短,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温苒卿沉默了良久,片刻后,声音微沉,“我也想溺爱她,可是又担心因为玩乐耽误了她的生机,影响了她的未来,她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不想吃苦,可我作为母亲,不能纵容,我怕……害了她。” 曲鸿澜一时也说不出其他。 …… 大殿门口,温沉月竖起耳朵,听得云里雾里,只抓到一个“五色壤”,还有就是自己“减负”是没指望了。 不知道修真界有没有“过劳伤”,反正她觉得自己可以去紫竹峰提前开方子了。 “师父!宗主!”明秋盈见她听得眼珠子滴溜溜转,素手捂住她的耳朵,高声提醒。 “进来!”曲鸿澜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到门口方向。 看到一身金灿灿的温沉月,他稍微一愣,忍笑道,“小沉月今天穿的真漂亮!” “……”温沉月小嘴微噘。 别以为她没看到这人刚刚想要笑她,她现在的视力可好了。 温沉月从明秋盈身上下来,憨态可掬地给两人行了礼,然后期待地看着曲鸿澜,“师叔祖,什么是五色壤?是种东西的吗?” “宗主!”明秋盈轻声提醒。 曲鸿澜笑了笑,招呼温沉月上千,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五色壤是难得的灵宝,能修复灵魄、神识,宗门藏经阁有记载,等到你识多了字,可以自己去查。” 刚刚他们说的不多,不必担心小家伙乱想。 “哦哦!”温沉月不住点头。 那边温苒卿将她唤到面前,绝美的霜颜上有了浅浅的笑容,“沉月,你与为娘一起修无情道可好?” 明秋盈呆滞:“……师,师父,你是开玩笑吗?” 曲鸿澜眼皮狠跳,“苒卿,小沉月还小!” 小家伙连“道”是什么都不懂,更不用说“无情道”了。 “无情道?”温沉月歪着脑袋,一脸迷惑,小红唇叭叭道:“断情绝爱,杀妻证道的那种吗?” 小孩的脆声一落,殿内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2. 第 2 章 明秋盈惊掉了下巴。 曲鸿澜一头黑线,怀疑的眼神不断扫射明秋盈。 明秋盈:…… 她冤枉啊,这绝对不是她教的。 就是温苒卿也是错愕,“谁告诉你这些的?” 对于当年的事,他们给宗门弟子都下了禁令,况且孩子还小,平时接触的人也有限。 沉月平时的一举一动,她也了解,着实想不懂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温沉月眨巴眨巴大眼睛,“没有啊,我本来就知道,难道不是吗?” “咳!”曲鸿澜轻咳一声,“小沉月,所谓太上无情道,不是要斩断七情六欲,而要明心见性。” 温沉月摇头:“不懂!” 再说在她的常识中,修仙之人断情绝欲也正常,她不介意的。 曲鸿澜闻言,下意识看向温苒卿,眼神都是不赞同。 小沉月年岁还小,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经历,若是真的学岔了,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温苒卿却不在意,给小家伙掖了掖衣领,将她露出来的 “咳!”曲鸿澜轻咳一声,“小沉月,太上忘情非无情,看透凡情才能凝练道心。” “哦——”温沉月点了点小脑袋,在对方欣慰的眼神中,干脆道:“不懂!” 曲鸿澜:…… 明秋盈在一旁忍笑。 宗主之前一直谴责师父对沉月太过严厉,小孩子怎么宠都不为过,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莫不是忘了小师妹的年龄。 温苒卿见状,眸光微转,看着穿着甚为耀眼富贵的女儿,唇瓣微启,“沉月,那你怕吗?愿意与为娘一起修无情道吗?” “嗯……无情道。”温沉月眼珠子转了两圈,小手绞在一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想说什么就说,有师叔祖给你做主呢!”曲鸿澜端起桌上的翠玉茶,往嘴边送。 温沉月一听,扭着身子,期期艾艾地看着温苒卿,“那……娘,你杀妻……不,杀夫正道了吗?” 她娘姓“温”,她也姓“温”,据她所知,这里也没有从母姓的传统,虽然是修真界,但她从石头缝蹦出来的概率有些小。 以目前的情况,她的家庭氛围应该不怎么好,她那个不知名的爹要么死了,要么“生不如死”,以后她不会要经历狗血家庭事情吧? “噗——”曲鸿澜入口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 温苒卿:…… 明秋盈忍俊不禁,立马抹过头,防止笑出声。 温苒卿垂眸看着一脸无害地吐出惊人之言的孩子,唇角翘起细微的弧度,“还没有。” “啊?”温沉月愣了一下,“还没有”什么意思,难道后面有此打算。 小家伙小肉手捏着下巴,有些纠结道:“那要我以后帮忙吗?” 她对她那个不曾谋面的亲爹没兴趣,而且天衍宗上上下下对她这么好,娘亲虽然性子高冷一些,但是也是疼她的,别管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是百分百站在娘这边的。 殿内变得安静异常,现场三人齐刷刷地看着一脸为难的小家伙。 “咳……咳咳!”曲鸿澜重咳两声,提醒温苒卿别乱逗孩子。 明秋盈控制不住表情,笑的牙龈都快出来了,心中畅快至极。 可惜有宗主在,她不好拿出留影石将这画面记录下来,这样送到清虚宗,少说也能将洛白衣气吐血,给师父出气。 温苒卿淡定道:“不用,我自己解决。” “哦。”温沉月撅了撅嘴,挠了挠头,“那我以后也自己解决……呃,无情道一定要杀夫证道吗?” 身为华夏儿女,对于长生、修仙问道,她是十分心动,但是自己没什么经验。 温苒卿:“看你如何修,无情有情,都在自己所念之间。对于无情道,娘还未修成,有人说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我也未曾参透。” 温沉月迷惑:“参不透怎么办?不能修炼了吗?” 温苒卿闻言,勾唇傲然道:“凝练道心的法子有千万种,此道走不通,破道重修即可,不适合就重新再来,我辈修练本身就是逆天而行,沉月,你怕吗?” “不怕!以后我选一个能打赢的。”温沉月扬起小拳头,跃跃欲试道。 “……”温苒卿微微扬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这孩子还搞不清楚,天道可不会让人这般钻空子,想要钻空子的人,最后都会被反噬。 “小沉月啊!”曲鸿澜无奈扶额,“大道三千,无情道不是唯一正道,你莫要听你娘胡说。” 明秋盈点头:“没错,沉月,要不你与我一起修杀伐道?” “杀伐道?”温沉月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大师姐居然修的如此凶残。 曲鸿澜摇头:“小沉月不适合杀伐道,不若让她跟着我修音道,也能静心养性,要不然与五长老修医道也可以。” “娘是无情道,我也跟着学。”温沉月听到“五长老”,连忙拒绝。 她怕五长老太热情,将厨艺也传授给她。 曲鸿澜:…… 明秋盈见状,宽慰道:“师叔不用担心,沉月现在年岁还小,以后入道后,若是想要改修其他也容易。” 曲鸿澜对此,只得叹了一口气。 温沉月知道曲鸿澜对自己的疼爱,上前递给他一块点心,稚声道:“青云师叔放心,等我识了字,也修音道。” 多学一门,也多一条路。 曲鸿澜接过点心,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心中叹笑,果然是孩子啊。 温沉月心中也是叹气。 她从出生时,还以为自己能过着逍遥自在,虚度光阴的日子,谁知道自己开口说话后,娘亲就开始鸡娃了。 现在看来,她的身世保不齐狗血的狠,等到回去后,看看能不能从大师姐口中打听到消息。 …… 等明秋盈带着温沉月离开,曲鸿澜语气微妙:“苒卿,你觉得沉月这性子像谁?” 温苒卿从小到大性子没怎么变,冷淡稳重,可小沉月虽然才三岁,可是看着担子颇大。 他现在脑海里回想起小家伙那声“杀夫证道”,还是眼皮直跳。 果然待会要让人去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人在她跟前乱说话。 “……”温苒卿看清他双眸中的揶揄,嘴角微微抽搐,“等她修了道,性子就稳重了。” “真的?”曲鸿澜不怎么相信,不过这种事不用过早担忧,他继续打趣道:“苒卿,刚刚沉月说要帮你,孩子这番孝心不能辜负。” 温苒卿听到这话,唇角也扬起了细微的弧度,冷眸凝聚笑意,“那孩子确实孝顺。” 说完,她右手摊开,亮出一块弯月摸样的留影石,“洛白衣刚刚给小家伙送了不少温养灵魄的天材地宝,这块留影石就当是给他的谢礼。” “……”曲鸿澜瞳孔微缩,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这留影石,莫不是刻的是刚才的情景?” 白皙的手指捏住留影石,温苒卿声音微沉:“自然。他毕竟也是沉月的生父,沉月修行这事总要告诉他。” 曲鸿澜:“你确定不是想气死他?” 温苒卿:“他命硬着呢,连道破都重新修了回来,这点小打小闹,对他无碍。” 曲鸿澜:…… 他闭上眼。 算了,不管苒卿如何做,说到底也是他们的家事,就是将洛白衣气出个好歹,也是他自找的。 沉月这么小,就知道心疼母亲,洛白衣应该欣慰。 …… 温苒卿唤来三徒弟扶峫,让他将留影石送到清虚宗,交给洛白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25|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秋盈见她只干巴巴送了一块留影石,提醒道:“师父,要不要给那人留话?弄个传音符?” 温苒卿:“我现在说话不好听。” 明秋盈:…… 本身留影石的内容估计已经能将洛白衣的鼻子给气歪了,若是再加上师父的刺激,说不定真能将对方给气的魂魄出窍。 扶峫笑嘻嘻道:“师父,弟子见了那人,说话恐怕也不好听,不过听说他现在脾气挺好,应该不会为难弟子。” 温苒卿闻言,思索片刻,“实在忍不住,走之前再说,你身法快,他不好追。” 明秋盈看着一本正经的师父,扶额头疼。 扶峫恭敬道:“弟子知晓!” = …… 五长老孟易都听说温苒卿要去送东西,就添了一些东西让扶峫捎带过去,他与天衍宗的祝余尊者是挚友,近来他得了一个上古丹方,修复了一半,但是对另外一半束手无策,就想问一下祝余尊者。 听说温苒卿只送了留影石,孟易都想了想,又加了一个紫檀食盒。 扶峫看到食盒,如临大敌,“长老,这是什么!” 他是去送东西的,顶多想替师父出口气,不是去害人的。 孟易都:“自然是给洛白衣的,师姐没送其他东西,我这个当师弟的,要替她周全。” 扶峫:…… 到底是替师父“周全”,还是替师父“杀人”,着实不好说。 不管扶峫如何抗拒,还是抹不过孟易都,只能带着食盒前往清虚宗了。 …… 清虚宗位于玄灵界东南境,与天衍宗间隔数万里,乃是玄灵九宗的第一大宗门。 此时正值清虚宗十年一届的弟子选拔时间,宗门附近的城镇十分热闹,九洲八荒的人汇集于此。 每当这时,是宗门长老忙碌的时刻,也是弟子们闲暇看热闹的时候,尤其一些才入门没多久的弟子,心性还不怎么稳定,此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穿着宗门弟子服前往山门,享受那些还未入门之人的艳羡崇拜的目光,或者利用手中的丹药、符箓做些小生意。 扶峫到来时,洛白衣已经派大徒弟薛北去接了。 去往通天峰的玉阶上,薛北与扶峫并排行走,周围弟子见他们上来,纷纷让开,有些入门不久的弟子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两人,好奇薛北身边那位女修的身份,不知道是哪方女修士,身量居然与薛北一般高了。 薛北余光扫了扫与自己身高几乎齐平的扶峫,对方紫衣长裙,衣襟、袖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长发用白玉簪高高束起,两缕秀发垂在两鬓,英气中带着两分不羁,乍一看就是一位漂亮女修。 可外人不知,这扶峫可是堂堂男儿身。 若说师父对于瑶光尊者的三名弟子最不喜欢谁,这位扶峫就是唯一一位。 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忌惮”,担心扶峫花言巧语将瑶光尊者给哄了,让师父成为孤家寡人,更出格的情况,甚至取而代之! 瑶光尊者温苒卿一共收了三名弟子,大弟子明秋盈是女子,二弟子仇开云虽是男子,但是性子温厚,可是三弟子扶峫就是比狐狸还狡猾。 “薛道友可有事情要说?”扶峫脚步一顿,笑盈盈地注视道。 薛北有些尴尬地移开眼神,“抱歉,我想问一下沉月小师妹可好?可否让她来清虚宗一趟!” 扶峫表情一顿,而后唇角笑意加深,却不达眼底,“这话是临渊尊者要说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薛北连忙摇头:“不关师父的事。只是……师父也是沉月小师妹的父亲,我听闻她已经练剑了,小师妹身子不好,清虚宗这里要好一些。” 扶峫转身,继续缓步登阶,“不牢你费心,还有你有自己的小师妹,别乱叫。” 薛北:…… 3. 第 3 章 通天峰是清虚宗的最高峰,玉阶数万,山脚时还是葱葱郁郁,繁花似锦,到了峰顶,入目皆是茫茫白雪。 扶峫环顾四周,薄唇微勾,“自从临渊尊者无情道破,这峰顶越发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尊者已然道成了,看到尊者活得这般自在,我回去后也能与师父有所交代了。” 薛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通天峰一年比一年冷,就知道师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要知道早些年,他家师父可是九州八荒第一(美貌)仙君,逍遥肆意,现如今…… 周围值守的弟子听到这话,眼神复杂地望着扶峫。 心道果然天衍宗与他们清虚宗不对付。 主殿门外,薛北整衣扶冠,随后行礼,朗声道:“师父,天衍宗的客人已到。” 沉重的殿门无声地打开,殿中清冽的赤幽香随风窜了出来,扑到鼻端,让人精神一震。 “进来!” 声音仿若在他们耳边,又好似从天际传来。 薛北深吸一口气,侧身抬手,“扶兄,师父有请!” 扶峫看着敞开的殿门,挑了挑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反正他已经得了师命,有师父在,洛白衣不可能要他的命。 通天峰的正殿外面虽然巍峨壮丽,但是内里却空旷冷肃,外加光线偏暗,进去后犹如冰窟。 他们栖霞峰可是四季如春,他家师父虽然性子冷,可不喜欢将身边弄得冷飕飕的,他家小师妹就更不用说了。 若是小沉月看到通天峰这样子,肯定头也不回地离开。 由此可见,薛北之间说想要接小沉月过来,压根就是客气话,一点也不走心。 薛北带着扶峫进入殿内,一男子背对着他们站在殿中,青衣银发,挺拔疏离,看着不可靠近,仿若与世隔绝。 薛北行礼:“师父!” 扶峫微微皱眉,实在是他看不同洛白衣如今的修为,恐怕只有师父才能看清,“参见临渊尊者!” 背对着他们的男子听到这话,衣袂翻动,转身看着他们,上下打量了扶峫两眼,眸光冷冽锐利,声音微沉:“扶峫,我去年得到一枚阴阳黑凤丹,可阴阳转换,将男子变为女子,送与你可好,也好成全你的心意。” 扶峫:…… 这男人果然还是疯了吧! 薛北眼皮一跳,立马担心地看向扶峫。 主要是,以前温苒卿的三名弟子就不赞成师父与其在一起,四年前的事情发生后,明秋盈、扶峫他们对师父更是没有多少好脾气了。 他家师父还是没变,阴阳黑风丹也是难得的圣品丹药,虽然药效奇特,百年间清虚宗也就成了一颗,为了膈应扶峫,还是眼也不眨地给了出去。 扶峫似笑非笑道:“扶峫觉得,尊者更需要此丹药,说不定尊者转变性别后,以尊者的相貌,师父就回心转意了。” 他下颚微昂,挑衅地看着面前的人。 洛白衣,清虚宗紫霄道尊的唯一弟子,在修真界素有美名,有第一美人的名号,长的是俊美无俦。 许多女修士形容洛白衣,仙姿剑骨,朗目星眸,丰神俊逸,风度翩翩,现在虽然人变得冷了些,可是脸还是与过去一样,若是变成女子,师父也不用被他诱惑了。 薛北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望着扶峫,又看了看冷若冰霜的师父,后背窜上虚汗。 呃……虽说师父相貌不错,可扶峫的胆子也太大了。 扶峫注意到他骇然的表情,嘴角弧度加深,“薛兄以为如何?” “……”薛北无语地看着他。 他没什么可说的。 洛白衣薄唇微启,唇边的弧度仿佛被冻住,淡淡道:“扶峫,你若是变成了女子,苒卿肯定会来找我,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扶峫瞳孔微缩,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要知道多年前,洛白衣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恶劣,做的荒唐事也不少,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景和那张脸,早些年就被人收拾无数次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对方真的强塞丹药,他也逃不了。 “临渊尊者,这是师父让我带给你的东西!”扶峫识时务地将留影石拿了出来……还有五长老的食盒。 洛白衣将留影石、食盒收下,抛给他两个储物袋,“这是我给苒卿与孩子的,青色储物袋是苒卿的,红色储物袋是孩子的。” 扶峫:“在下知晓。” 他见洛白衣并没有查看留影石,有些不甘心,“尊者不看一下吗?” 洛白衣面上平静吴波,“留影石涉及我们夫妻二人的私密,不用你这个徒弟担心。” “……”扶峫轻嗤一声,“尊者什么时候能靠近天衍宗再说这些。” 四年前,师父就下了命令,没有他允许,洛白衣敢靠近天衍宗,她就直接动手。 “……”洛白衣薄唇微抿。 他淡淡地朝扶峫瞥了一眼,声音带着厚重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朝他身上压去,“扶峫,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看重苒卿,而你只是她座下的一名弟子,狐假虎威,也要看我允不允许!” 扶峫咬紧牙,将闷哼咽下去,尽量忽视身上加剧的疼痛,努力挤出笑容,“洛白衣,你负了师父,现下师父不理你,你这是无能狂怒吗?若是杀了我,能结束师父与你的孽缘,我甘之如饴。” 话音刚落,周身威压消失。 没等他放松下来,下一秒,他眼前一晃,人已经被挪移到外面,身子一重,整个人重重地砸在盈尺的积雪中,还是头朝下的那种。 他天冷盖差点被怒火掀翻,没等他发火,铺天的积雪又砸了下来,半个身子被埋进雪堆,两个大长腿仿佛树杈一般插在积雪上。 值守的弟子看着倒栽葱模样插在积雪中的扶峫,连忙移开目光。 非礼勿视! 毕竟是女子,不能盯着对方的两条腿看,实在太失礼的。 薛北出来,走到雪堆附近,看着倒插在雪堆的扶峫,头皮发麻,“扶兄?”……你没事吧。 扶峫沉默了一瞬,将自己从雪堆中拔出来,清理干净了一下头上的积雪,目光幽幽,“薛道友,真是难为你了,我没想到洛白衣居然疯了,不怪师父与小师妹不要他。” 薛北无奈:“扶兄,你这是何必啊!” 周围竖起耳朵偷听的弟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挺拔秀丽的某“女子”,居然是男子。 扶? 听着耳熟。 哦!听闻瑶光尊者座下有一名弟子,喜欢男扮女装,莫不是就是这一位。 扶峫冷笑,“你的师父若是被人伤了,你恐怕比我还怒。” 薛北:…… …… 扶峫倒想收拾洛白衣,奈何即使对方破道重修,以他的修为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只得寄希望五长老的食盒能发威,让骗过洛白衣。 …… 殿内,洛白衣摩挲着手中的留影石,施展法诀。 霎那间,面前出现光幕,温苒卿、温沉月出现在视野中,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洛白衣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下意识伸手。 …… 她看起来与以前一样。 孩子也长的这般大了,穿的像个金娃娃,莫不是喜欢金银宝珠灵石,以后要多送一些。 看着聪明,只是这个头有些矮,明明他送了那么多东西,怎么还补不好,难道是因为灵魄受伤耽搁了。 …… 只不过,某人在听到温苒卿要教小家伙修无情道时,表情一僵。 在之后温沉月那句“断情绝爱,杀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26|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证道的那种吗?”更是让他石化。 之后小家伙的“那要我以后帮忙吗?”更是将他打击的七零八碎,心中的阴影无限扩大。 好啊!真好,不愧是他的孩子,这般不客气! 还好殿中并无其他人,否则弟子们就能欣赏到他们越发高冷的临渊尊者风中凌乱、一脸呆滞的模样。 不过孩子要修无情道,他要做些准备,不能让她步自己的后尘。 …… 薛北送扶峫去客宅休息,回去给洛白衣复命时,就见洛白衣坐在偏殿窗边吃菜,任由外面风雪吹拂,面前桌案上的菜肴都堆了一层冰晶,可对方仍然淡定地吃着。 他神色淡淡,俊美清贵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这番无情无心的模样不知道撩动了多少女修的心,想到做他师母的人从这里一直排到东荒。 可偏偏…… 紫霄师祖说过,师父这番容貌与背景,情路注定要坎坷,奈何师父年少不知事,选了无情道,最后却是伤人伤己。 薛北看到桌角的紫檀食盒,无奈道:“师父,菜都凉了,不如弟子给你热一下。” 在窗边享用,还不用灵罩阻挡风雪,这不是折腾吗? 洛白衣:“冷了好吃一些。” “……”薛北沉默了一下,叹气道:“说来师母确实不擅长烹饪!” 身为天衍宗剑阁长老,温苒卿让人铭记的是她的剑法,其他方面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擅长的,与师父在一起后,反而是师父洗手作羹汤。 洛白衣将筷子放下,“这是天衍宗五长老做的菜。” “……五长老!”薛北一口气被堵在嗓子口。 那能吃吗? “师……师父,你现在如何?”他傻眼,果然师父被扶峫气坏了,居然面不改色吃五长老的饭食。 那是人能吃的吗? 不,就是不是人也拒绝吃。 洛白衣看着才动几筷的菜肴,俊朗的眉峰微微拢起,慢吞吞道:“还好,等我用完,你去天衍宗向苒卿报喜,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薛北嘴角微抽。 确定是“报喜”吗? 师父,你老人家确定不是在行“苦肉计”。 洛白衣瞅到自家大弟子眼神中无声的吐槽,心中淡定。 成功了,就是“苦肉计”。 若是不成,就当哄苒卿开心罢了,孟易都的饭又吃不死人,他怎么都不亏。 …… 扶峫原先不打算在清虚宗休息的,不过之前自己被洛白衣施法染了一身雪,还有那么多人看到,以怨报德不是他的性子。 很快他就打听到紫霄剑尊的踪迹。 就这样,紫霞尊者就见到了扶峫,他乐呵呵问道:“天衍宗的小子寻我做什么?” 扶峫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痛心疾首表示,“紫霄尊者,师公他得了一枚阴阳黑凤丹,似有心动,想要服用求得师父原谅。” “……啥!”紫霄尊者石化。 阴阳黑凤丹这东西他知晓,炼药峰的长老百年间才成功一颗,当时他就纳闷白衣那小子怎么主动去讨要这东西。 原来是给自己准备的! 扶峫:“他与师父两人之间的事情,前辈与晚辈都清楚缘由,洛……师公着实不用出此下策。” “胡闹!”紫霄尊者顾不得其他,连忙施法赶往通天峰。 担心晚了,他的徒弟就变成女的了。 目送紫霄尊者远去的背影,扶峫勾唇,转身朝清虚宗山门方向疾行。 这清虚宗他不待了! …… 紫霄尊者来到通天峰大殿时,就见某人犹如冷宫疯妃一般坐在那里吃着堆着薄雪的残羹冷炙,眼皮狂跳。 怎么看,就感觉自家徒弟这状态,像是心如死灰吃断头饭,不打算“活了”。 4. 第 4 章 “白衣!发生什么事了,温苒卿不在这里,你搞出这幅寻死腻活的模样给谁看!”紫霄尊者一挥袖,洛白衣面前的桌子瞬间挪移到大殿门口,若不是有洛白衣护着,他都想一把火给烧了。 一旁的薛北面色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师父。 呃……师祖这话也没错。 吃天衍宗五长老做的菜肴,纯粹是找罪受,也可以说是寻死腻活。 洛白衣神态淡定,面前又出现了一张由寒冰凝结而成的桌案,紧接着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壶酒、两个酒杯。 薛北上前,给两人斟酒。 紫霄尊者坐下,苦口婆心道:“白衣,你还年轻,可不能乱想,再说你们夫妻俩还有一个孩子,无论发生什么,就算不为自己与师门考虑,也要想想你的女儿。” 洛白衣挑眉,“乱想?” 紫霄尊者抿了一口灵酒,“我听天衍宗那小子说,你要吃阴阳黑凤丹?你难道爹不想当了,想和温苒卿抢活干,去给小家伙当娘!” 洛白衣:…… 他最近可曾惹了师父,师父说这话,不怕气死他吗? “……”旁边的薛北身子一晃,差点给紫霄尊者跪下,他眼泪都快要哭了,“师祖,你别开玩笑了!” 这话传出去,他们清虚宗又要被人笑话了。 之前师父的孩子不仅留在天衍宗,连姓都是随瑶光尊者,就已经让师父被一些看热闹的外人嘲笑了。 紫霄尊者白了他一眼,“就怕什么,有我看着,你师父不会出岔子。” 话音落下,就见原先挪到大殿门口的菜肴又被洛白衣挪了过来,并且经过洛白衣的施法,此时还冒着热气。 “师父,请用!”洛白衣恭敬地给紫霄尊者送了一双筷子。 薛北傻眼,“……师,师父,师祖他……”他“罪不至此”啊! 师父就没想过,紫霄师祖吃了五长老的菜肴后,将通天峰拆了怎么办。 “还算你有心!”紫霄尊者没注意他的眼神,欣慰地接过筷子。 “!”薛北目光游移,还有些不死心地眼神询问洛白衣。 主要是,师父压根不是师祖的对手。 洛白衣神色淡然,面不改色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 薛北屏息凝视,眼睁睁地看着紫霄尊者吃了一口。 随着对方唇齿开始研磨,就见紫霄尊者眉心迭起高山,面沉如水,周身灵气威压骤然加大。 离得近的薛北被这气势逼的额头虚汗不断。 洛白衣淡定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顺便又给自己舀了一碗青竹鲫汤。 看他这般这般闲庭自若的模样,紫霄尊者怀疑地瞅了瞅桌上的东西,拿起汤勺也舀了半碗青竹鲫汤。 汤汁浓白,上面飘着稀碎的葱叶,蒸腾的热气中满是灵气,不谈滋味,单是卖相和效果,还算不错。 不过…… 他试探性地抿了一口气…… 有时候不怕菜肴没滋味,就怕滋味太多了,面前这碗汤,看似无害,可是尝到嘴里,青竹鲫的鲜是半点尝不到,只品出酸腥苦涩的味道,加上齁咸中带着一丝怪异的臭味,让他怀疑是不是孟婆汤转世。 紫霄尊者毫不客气地吐了出来。 薛北连忙奉上漱口的灵茶。 紫霄尊者大灌一口,将口中一言难尽的味道漱了大半,才缓了口气,深情复杂地看着面不改色吃着菜肴的洛白衣,唇角胡须经不住颤抖,温声哄道:“白衣,有事好好说,你莫要做傻事,万事有师父在呢。薛北,这桌菜肴是谁送来的?” 他这个徒弟是真的受了大刺激。 连这么难吃的菜都能咽下去,变成女子也不是难事。 薛北撇了撇洛白衣,压低声音:“天衍宗五长老所送。” 紫霄尊者的责备堵到嗓子眼,瞬间又滑到了肚子里,大手捋了捋胡须,干咳一声,“我差点忘了他。” 见洛白衣仍然不停筷,紫霄尊者心疼了,当即抽掉他手中的筷子,“别吃了,这东西若是温苒卿做的,你就是将盘子啃了,为师也不说什么。苦肉计要在当事人跟前才有用,否则就是愚蠢。” 洛白衣不语,只是平静地“享用”菜肴。 紫霄尊者瞪着虎目,眼睁睁地看着洛白衣吃东西,期间给薛北使了眼色。 薛北苦笑,他也劝不了。 紫霄尊者磨牙,打算回去后,要好好教训扶峫一顿,教教他什么是尊师重道。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菜肴被一扫而空,洛白衣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掌心出现一块紫玉留影石,“薛北,你将这东西送到天衍宗。” 薛北愣了一下,恭敬地接过去,“遵命!” 紫霞尊者一拍脑门,“对了,我听说苒卿也给你送了留影石,是什么?可有我那小徒孙的样子?” “……”洛白衣默了一瞬,最终将之前的留影石递给紫霄尊者。 紫霄尊者有些诧异,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接过留影石,他当即用神识查看起来。 看完以后,须发皆白的老头眉心的褶子挤得比通天峰还高,愁的快要上火,“白衣,这孩子,真的要步你们的后尘吗?你确定?你要不去天衍宗一趟,与徒媳商议一下,为了孩子,就算被她打一顿,也是值得的。” 正好可以让温苒卿教训一番他,纠正一下他的思想,若是能收起这幅冻死人的死人样,那就更好了。 洛白衣眼皮一耷,眸光黯淡了两分,“她给我留影石,就是不想见我。” 紫霄尊者瞪眼,“胡闹,现下重要的是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是孩子!小娃娃被领上无情道,什么都不懂,难道让她步你们的后尘!” 洛白衣:! 黑曜石一般沉寂的眸子迸发出深沉的炽热,当即起身道:“弟子明白!” 就算结果无法更改,总能与卿卿见上一面。 …… 洛白衣脚程快,比薛北提前一天来到天衍宗。 然后温沉月就见识到了一场地动山摇的打斗,将半个山头都削平了。 等到自家绝美娘亲的灵剑戳到对方的脖颈时,她的美颜大师姐来一句,打架的双方是她的父母,亲生的那种。 温沉月惊掉下巴,指着远处高山上剑拔弩张的男女,“我娘打的是我爹?” 明秋盈点头。 温沉月不敢相信,“真亲的?” 明秋盈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纠结这个,你不想理他就不理。” 温沉月嘴角微抽。 她压根不知道他。 果然如她猜测,她从母姓,肯定有缘由。 温沉月用小肉手遮着眼帘,看着远处青衣银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27|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男子,小眉头皱的死死的。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脸,想来相貌应该不错,不过她担忧的是年纪。 “大师姐,他很老吗?”她挠了挠脸腮,有些纠结问道。 主要是修真界大家都修行了,单凭外貌无法判断年龄与实力,比如他们天衍宗的宗主看着很好看,据说已经一千多岁了,而归一峰的六长老看着满脸褶子,其实才……八百多岁。 明秋盈:…… 身边观战的曲鸿澜等人:…… 远处一直将一部分灵识放到温沉月身上的温苒卿、洛白衣也沉默了。 一阵清风卷起地上的残叶,毫不客气地砸到洛白衣身上。 洛白衣看着对面冷漠疏离的女子,声线和缓低哑,带着沉沉的失落,“卿卿,沉月她不喜欢我吗?” “她不认识你!”温苒卿收起灵剑,琥珀色的眼眸仿佛沁了霜雪。 “……”洛白衣知晓她现在的脾气,轻咳一声,换了一个话题,“你之前告诉我要带她修无情道,对于这事,我想与你商议一番。” 温苒卿:“她愿意,我也赞同,与你何干!洛白衣,留影石的内容不是与你商议,而是通知。” 她家乖女也需要清虚宗的东西,不给点东西吊着洛白衣,以后也不好打交道。 洛白衣沉默,他自然知道这些。 可是…… 高大挺拔的男子身躯一震,大手捂住了胸口,黯然垂下眼帘,磁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请求,“可是卿卿,你做的那些饭食,我都老实吃光了,还差点让师父打了,你就不能留我几日吗?” “……什么饭食?”温苒卿不解。 她明明只给了扶峫一个留影石。 洛白衣告状道:“扶峫那小子送来的,说是你做的。” 温苒卿:…… 她何时下过厨,有辟谷丹就行了。 转念一想,她想到一种可能,目光稍移,落到远处看戏的五长老孟易都身上。 五长老对上她的冷眸,背着手佯装无事地欣赏天际的晚霞。 温苒卿又将视线移到温沉月身上,对上小家伙担忧的大眼睛,眸光柔软,最终转身道:“跟上!” “!”洛白衣狭长的狐狸眼霎那间亮了。 两人走到曲鸿澜他们跟前,洛白衣第一时间锁定抱着明秋盈大腿的温沉月,对上小家伙警惕又迷茫的眼神,他唇角微微扬起,声音柔的仿佛能化到水里,“沉月,我是你爹。” “……哦。”温沉月探出头慎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缩了回去。 首先,她是坚定地站在娘亲这里! 其次,目前她不清楚这男人与娘亲之间的往事,自己必须要有自己的态度。 再者,娘亲的无情道以后怎么办?他们两个最后会不会闹到虐恋情殇的地步,这些都要好好打探。 “……”洛白衣对于她的态度也不惊讶,毕竟他们算是第一次见面,这孩子没被他吓哭已经够好了。 温沉月:…… 吓哭! 为什么会被吓哭! 面前的男子虽然一头白发,看着冷漠,但是有一张鬼斧神工、俊美无俦的脸。 脸好看的人,总会得到许多优待的。 听大师姐说,当年娘亲答应与洛白衣在一起,就是觉得他好看。 5. 第 5 章 扶峫回程途中遇到赶路的薛北,得知洛白衣将他抛下,已经提前去了天衍宗。 扶峫:…… 两人到天衍宗时,就看到被温苒卿、洛白衣削平的山头,得知人都在宗门大殿。 二人眉心紧锁。 扶峫担忧被洛白衣先行“告状”,让他失了先机。 薛北是因为在瑶光尊者与自家师父的事情上,他们清虚宗占不了多少理。 现在自家师父又在对方家里撒野,瑶光尊者若是对师父更冷了,他担心师父会发疯。 双方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对视相互干笑一声,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天衍宗宗门大殿。 …… 天衍宗,宗门大殿此时氛围怪异。 殿门口值守的弟子看似严肃,实则耳朵竖的高高的。 温长老居然允许洛白衣进殿了,之前他们听说了外面打斗的动静,还以为这次洛白衣也是无功而返,没想到这次居然让他成功了。 大殿内,曲鸿澜招呼洛白衣坐下,温苒卿则是带着温沉月在他对面入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温沉月趴在自家娘亲的怀里,偷偷打量对面人。 洛白衣看似与曲鸿澜说话,放在小家伙身上的注意力一点也没少。 实际上,殿内的众人都分了一丝注意力在温沉月身上,好奇她怎么对待洛白衣。 现在离得近了,温沉月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父母的基因,她应该也不会吃亏,就算吃亏些也不用担心,修真界以实力为尊,总之自己的开局挺好的。 …… 虽然曲鸿澜是站在温苒卿这边的,但是身为一宗之主,洛白衣乃清虚宗重要人物,在双方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故此,一开始,曲鸿澜客套地关心了清虚宗一众长老与紫霄尊者。 洛白衣也一一对答,双方互相客气试探。 温沉月听得无聊,横爬在温沉月怀里,无声地晃着小脚,数着她裙摆上的花纹。 曲鸿澜:“敢问临渊阁下此次来到天衍宗,是为何事?” 洛白衣掏出温苒卿送给他的留影石,施展法诀,留影石中的景象被投放到众人眼前,“孩子要修道,在下虽然对苒卿放心,但是为人父,总要亲自上门来询问一下。” 对于当日的情景,曲鸿澜、明秋盈、温苒卿他们是当事人,可对于三长老、五长老他们可是头一次看。 三长老、五长老看的津津有味,看向温沉月的眼神更加欣慰宠溺了,不愧是他们天衍宗的孩子,就是这般懂事。 温沉月也是头一次从第三方视角看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注意到众人的视线,尤其洛白衣的,默默躲到温苒卿背后,探出小脑袋怯怯道:“我是娘这边的。” 明秋盈点头,“小师妹说的没错!” 洛白衣:“你孝顺卿卿很好,只是无情道不好修,你还小,不必这般急切,等到修成金丹,到时候再决定也不晚。” 温沉月将脑袋又伸出一点,奶声奶气道:“我觉得无情道挺好的,你是无情道,娘也是无情道,这是咱们家的家学。” 之前大师姐说了,他先修了无情道,然后她娘又修了无情道,她步后尘也不奇怪。 她握紧小拳头,面上跃跃欲试,“我一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家学”二字化作利剑,一下子戳进了洛白衣的心窝。 此话一出,殿内氛围诡异的安静,众人齐刷刷向洛白衣投以谴责的眼神。 孩子有这想法,就是洛白衣开的头,当年若不是他一开始修了无情道,也不会伤了苒卿。 洛白衣:…… 而温苒卿听到这话,眼神也变得不善。 闻名九州四海的临渊尊者顶着着这么多的压力,脊背窜起虚汗,默默端起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门口弟子来报,“宗主、长老,扶师兄与临渊尊者的弟子来了。” 五长老惊诧道:“你们师徒俩没有一起来?” 洛白衣见他开口,狐狸眼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光,冷峻的面上表情带着两分苦涩,“我吃了扶峫送的菜肴,身体有些不适,薛北可能误会了,就赶来天衍宗,我听说后,也追了过来。” 听到“菜肴”二字,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看向五长老。 没办法,天底下有如此杀伤力的饭菜,只能是五长老出手了。 五长老轻咳一声,也没有解释,而是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众人:…… 扶峫、薛北进殿,向众人行礼。 洛白衣薄冷的唇角扬起细小的弧度,“扶峫,那日你辛苦到清虚宗给我送东西,你是卿卿的徒弟,也算是我的晚辈,可惜当日你走的太匆忙,没有让人好好招待你。” 曲鸿澜:…… 明秋盈眉心微蹙。 这洛白衣怎么变得如此小气。 扶峫也不怕,嘴角同样上扬,恭敬道:“临渊尊者见谅,你与师父毕竟分开了,在下不好在清虚宗停留。” 洛白衣则是皮笑肉不笑道:“卿卿,我观你这弟子在元婴徘徊五十余年,修行让人担忧,不如我替你教导他一番可好?” 温苒卿蹙眉,瞄了一眼扶峫,有些意动。 虽然洛白衣与扶峫不对付,但是绝对不会要他的命,要不让洛白衣折腾一番,说不定扶峫就能找到突破的契机。 扶峫皮笑肉不笑道:“在下就不劳临渊尊者费心了,修行之途本身就需要磨砺,时间久些也好,也能让我的修为更凝练些。” 温沉月扯了扯温苒卿的袖子,声音极小,“娘,二师兄高寿?” 刚才据说是她爹的人说扶峫都卡在元婴五十年了,难不成已经一二百岁了。 或者五六百岁? 虽然小孩子声音自认为很小,对于殿内之人来说,与拿着喇叭没什么区别。 扶峫:…… 他扶峫,堂堂天衍宗第六十五代弟子,在宗门大选也是前五的排名,六岁修道,二十四岁结丹,六十八岁元婴,现如今也是堪堪一百余岁,在修真界,怎么着也算天之骄子。 小师妹怎么能嫌弃他老呢。 洛白衣听到这话,见扶峫也被小家伙扎了心窝,心中愉悦不少。 明秋盈扶额,“沉月,修行之人与凡人不同,凡人顶多百年春秋,修仙者追求的是长生,扶峫他年龄还算小的……当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28|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与你比。” 温沉月想了想,又换了一个说法,“那二师兄现在妙龄多少了?” “……到年底才一百二十岁!”扶峫重点在“才”字上。 温沉月瞪大眼睛,“一百多岁了。” 她连他一个零头都不算。 想到此,她又看了看身边的温苒卿、还有对面的洛白衣,她家这两位实力这么强悍,又都当了师父,肯定比二师兄年级大吧。 温苒卿看出小家伙的眼神,“我今年七百二十六岁。” 洛白衣:“我比你娘大二百余岁。” 温沉月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感慨道:“原来你这么老啊!” “……”洛白衣怀疑人生,看了看大手上的肌理,看着仍然水嫩有弹性,虽然他在宗门辈分高,但是绝对不老。 那边的曲鸿澜此时皱起了眉。 他的年龄若是说出来,小家伙会不会更嫌弃。 场中的薛北认真道:“小沉月,修真之人以实力为尊,不以年龄,看外貌是猜不出年龄的。” 温沉月“哦哦”两声,大眼睛不断打量殿内众人,心中估算他们的年龄。 众人一看,就猜出小家伙的心思,不禁发笑,也没说什么。 对于温沉月修炼无情道这事,洛白衣与温苒卿、曲鸿澜、扶峫他们辩了两个时辰,最终还是无果,也就没说什么。 从宗门大殿出来时,原本想要亲近妻女一下,可是温苒卿、温沉月被扶峫、明秋盈他们挡的严严实实。 而且安排住处时,曲鸿澜直接将人扣在了主峰,美其名曰,洛白衣乃贵客,理应在天衍宗主峰招待。 温苒卿也下了死命令,若是靠近栖霞峰,莫说在天衍宗,就是飞玄洲也不能留。 洛白衣:…… …… 回到栖霞峰后,温沉月原先打算去找扶峫打探消息,快走到对方的洞府时,止住了脚步。 之前在宗门大殿时,明眼人都看出扶峫与洛白衣不对付。 她现在去问,二师兄添油加醋的可能性极其高,以他的性子,经过艺术加工后说不定洛白衣连畜生都当不了了。 就这样,扶峫就看着小家伙在他洞府门前转悠了两圈,掐了一大捧花,蹦蹦跳跳离开了。 扶峫:…… 他都已经准备好一肚子说辞了,可是小师妹就这样走了,也不和他打招呼。 …… “大师姐!这是我从二师兄那里给你掐的花,都是最香的,最好看的。”温沉月摸到明秋盈的洞府,屁颠屁颠地往她怀里塞了一大捧花。 明秋盈拿起来嗅了一下,含笑道:“小师妹真乖!” 温沉月见她满意,绞着双手,小脚在地上一圈一圈地画着地图,期期艾艾问道:“大师姐,我娘与……他当年发生了什么?是他负了我娘,还是我娘欺负他了?” “你觉得呢?”明秋盈递给她一块玉霞糕。 温沉月如同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觉得娘亲很强,可是感觉她吃亏了!” 看洛白衣的样子,若不是心中有愧,即使在天衍宗,也不是让自己吃亏的主。 明秋盈点了点她的嫩鼻尖,“真聪明,猜对了!” 6. 第 6 章 对于这声夸赞,温沉月并不开心。 明秋盈也没有卖关子,想到孩子还小,不好在她面前说洛白衣太多,就长话短说,简单地说了一下。 …… 修真界都知道天衍宗剑阁长老温苒卿剑道天赋不凡,乃是分神期大修,长相绝美,乃是九洲八荒众多修士仰慕对象,是天衍宗第一人。 而洛白衣也是修真界第一美人,虽为男子,自从金丹以后,就一直雄霸芳华榜第一名,出门在外,单是靠脸就能畅通无阻的人物。 …… “等一下,什么叫芳华榜?”温沉月趴在她怀里,仰头好奇。 明秋盈抱住她,素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软背,“是合欢宗弄得榜单,听说收录了天下美人,不管是修士、妖族还是魔族的美人都收录在册。” “哦。”温沉月明白了,“第一美人配第一强者,娘亲威武。” “咳!其实洛白衣虽说是第一美人,但是他以前的实力不能小觑,在你还未出生前,在玄灵榜中排名第二。”明秋盈低声解释道。 “那第一呢?”温沉月睁大眼睛,想必这个“玄灵榜”应该是什么英雄榜,以实力论高低。 明秋盈:“第一是他的师父紫霄尊者。不过这都是之间的事情,他现在是什么实力,我不清楚,看今天的样子,应该打不过师父。” 温沉月:“老二啊。算了,咱们各论各的,天衍宗第一强者配第一美人。” 大师姐刚才也说了,现在洛白衣可能打不过她娘。 “咯咯咯!小家伙说的没错。”明秋盈眉眼完成月牙,抱着她乐不可支,“当初师父与洛白衣的事情传出去,许多人都觉得师父看上他,是被那张脸给糊弄了,叫嚣着要对付洛白衣。” 温沉月不住点头:“哦哦,然后呢?他们怎么离……分开的?” “他们……他们之间,弄到这一步,其实也不太出乎我等的预料。”明秋盈想到这里,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沉月,你之前也知道洛白衣他修的也是无情道,四年前,因为一些事,师父被洛白衣所伤……”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着怎么说下面的。 “杀妻证道!”温沉月倒吸一口气凉气,她娘居然经历了这些。 她当即气呼呼道:“他真不是东西!” 明秋盈:…… 小家伙一脸冷酷道:“他怎么还活着?” 以她娘的脾气,怎么没有一剑穿了他。 “你啊!”明秋盈被她的表情逗乐,捏了捏她滑嫩的软腮,“当年的事情过错也不全在洛白衣那里,他伤了师父后,自己道心破碎,都走火入魔,还是紫霄尊者与清虚宗的长老们共同施法,才将人保了下来,不过一头青丝变白发,还要重新修炼,今日看来,四年前的那事对他来说,福祸相依,似乎伤害不大,想来百年之内,恢复原先的修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温沉月眨了眨眼睛。 让她捋一捋大师姐的话。 她那个便宜爹真的杀妻证道了,不过没成功,无情道也没修成。 然后当年的事情也不算全是他的错,应该还有旁人从中作梗。 但是! “他实力赶上来了,娘以后怎么杀夫证道!”她眉心凝结,小手烦躁地揪着明秋盈的袖子。 “咳咳!”明秋盈被她的话呛到, 嘴角弧度控制不地扬起,“这点以后再说,说不定在此之前,师父就成功了。” 温沉月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需要我帮忙吗?” “哎哟,我们小沉月真好!”明秋盈被她这样子弄得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弄得我都想生个孩子了。” 温沉月:…… 这话题怎么跑到这里了。 还有孩子可不能乱生。 她严肃道:“不行,孩子需要大人们的精心爱护,若是养不好,会带来大麻烦的!” “是是是!”明秋盈起身,抱着她转悠了两圈,抬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我就是随口一说。” 主要是她爹传信要给她介绍道侣,她最近对此有些烦躁。 平时修炼已经够忙碌了,还要折腾其他事情,她可没有那么多精力。 而且修士孕育子嗣十分艰难,与凡人不同,随着境界的提升,修士精气、灵魄融为一体,生育几率很低,尤其到了元婴,在天道的干预下,更是极少。 元婴以上,结成道侣的修士繁衍子嗣更是艰难,许多经历数百年才可能会有结果。 当年师父被洛白衣所伤,着实没想到会有小沉月,要知道当时师父与洛白衣结成道侣才三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之前,大家担心有了孩子,与洛白衣之间的纠葛无法断个干净。 唉!实际上,师父自从改修无情道后,与洛白衣之间的纠葛就越发深了,即使没有小沉月。 …… 从明秋盈那里出来,温沉月又摸去紫竹峰,用点心贿赂五长老,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下。 五长老比大师姐还要“详略得当”,不过大致经过没有多少差别。 同时,她还得知了,对于他娘与洛白衣修无情道这事,外界一直以为两人现在都是无情道,都在看热闹,好奇未来他们两个谁先杀妻(夫)正道。 这件事每年都有人讨论,但凡天衍宗、清虚宗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大家的热情。 外人不知道一个无情道破,另外一个倒是还在修。 温沉月小肉手捏着下巴,奶声奶气道:“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关心娘亲杀夫正道就行?” 五长老忍俊不禁,“小沉月,你莫不是忘了自己,你可是也要修无情道。” “没事,我们家经验多,不怕我走弯路。”温沉月摆摆手。 她没多少压力。 目前看来,以她的小身板,是管不了父母的事情,娘亲与洛白衣打起来,以她的实力压根拦不下,既然娘已经被伤了,不如让那个爹先死一下,助娘修行。 五长老:…… 修行这种事又不是经验多就能解决的。 …… 天衍宗主峰,日光熏暖。 “阿嚏!阿嚏——” 洛白衣没来由地打了两个喷嚏,“谁在咒我?” 与之对弈的归一峰六长老:…… 在天衍宗咒他的人可多了。 栖霞峰的弟子们可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人不就是嫌弃主峰,有本事去栖霞峰,让苒卿将人赶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29|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省的吵他。 洛白衣抬起衣袖,指节掐指一番,眉峰一耸,“六长老,在下掐指一算,觉得近日会有血光之灾,不知可否为我卜算一番?” 六长老:“有何凭证?” 洛白衣一本正经:“我刚才如此大动静,六长老没看见吗?” 六长老面无表情:“你是受凉了,不如去寻五长老,让他给你开方子,保证一日三餐都十分贴心。” 洛白衣:“……咳!只是不小心被凉风吹到,在下无碍,无碍。” 六长老嘴角胡须微颤,一言难尽道:“你还是走吧,我们天衍宗的风太弱,背不起这么大的锅。” 洛白衣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最终收起脾气,起身向六长老躬身一拜。 他的神情依旧淡然,行礼时眸光微垂,不卑不亢,声音低沉清冽,“六长老,我此处过来,一是来看卿卿,二是想知道孩子的生机与出路,无情道是否适合她?” 六长老心中叹气,想当年享誉天下的临渊尊者何等意气风发,肆意逍遥,许多人对他是又爱又恨,现如今青丝变白发,周身如孤峰寒雪,冷意都快超过苒卿了。 这叫什么? 妇唱夫随? 想起这一家的无情道,六长老眉心的褶皱怎么都抚不平,“唉……沉月也是我的晚辈,我也心疼她。在她出生后,我曾给她卜了一卦。” 说到此,他指了指自己鬓边的白发,“让老夫又老了许多。” 窥探天机对身体有碍,要不然他也不会不足千岁,就如此暮霭沉沉的模样。 洛白衣:“让六长老操心了,是白衣的错。” “与你无关。”六长老叹气,“相信清虚宗亦有人为沉月推衍卜算,难道他们也没有结果?” 洛白衣摇头,“六长老猜的没错,只不过结果不明,推衍不出沉月未来的吉凶。” 六长老:“有时候没有结果反而是好结果。你与苒卿的劫在无情道上,而沉月的劫与生都在无情道上。” “怎会这样!”洛白衣瞳孔骤缩,袖中的大手经不住握紧。 若是可以,他不想孩子经历他与苒卿之间的事情。 六长老倒是想得开,“修行道阻且长,喜怒哀乐爱恨嗔痴,无情道也有无情道的好处,以前我还担心小家伙会被你们连累,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洛白衣与苒卿之间的事情,他们外人不好干涉,就是他也不好推衍两人的未来,尤其两人之间又有孩子,未来两人之间的走向说不定要靠沉月。 洛白衣沉默良久,眼看照在他脸上的夕阳余辉被渐渐吞噬,他终于开口:“多谢六长老解惑!” 他摊开掌心,送上一个储物袋,“小小心意,还请六长老收下。” 六长老也不客气,接了过来,随手掂了掂,“你与苒卿真是一样的性子,她给了一份,你又出了一份,我赚大了。” 洛白衣闻言,唇角经不住翘起,“我与她是夫妻,自然心意相通。” 六长老轻则啧一声,斜睨道:“你这话敢在苒卿面前说吗?” 他不怎么看好,主要是苒卿的性子看似淡薄,实际上对于一些事十分固执,要不然也不会修无情道,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 “……”洛白衣一噎。 7. 第 7 章 整合了五长老、明秋盈说的内容后,温沉月还是不满意。 他们两个只说了当年洛白衣伤了她娘,没说因何缘由,看洛白衣在天衍宗的待遇,当年做的事也不算不死不休。 她感觉自己吃瓜连一半都没吃完。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自己的五短身材。 以自己目前的年龄,恐怕就是撒泼打滚,也不会得到多少真相。 她纠结了一会儿,也就没再纠结这个。 她现如今还是孩子,还是不要掺和大人们的事情。 …… 栖霞峰剑阁。 温苒卿一身白衣,眼神淡漠地看着楼外的景色。 面前放置的灵茶已经没了半碗,看情景,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了。 温沉月蹦蹦跳跳回来,就看到她家娘亲这幅这样子,一下子顿住,轻手轻脚地摸进来。 温苒卿面色不变,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水抿了一口。 “娘!”温沉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心喊了一声。 温苒卿不紧不慢地转身,往日如冰潭的丽眸变得柔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家伙,嗅着她身上各种花香、药香,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忙完了?” “嗯嗯……嗯?”温沉月下意识点头,小脑袋戳了两下,人就僵住,佯装不解道:“娘亲,我很乖的,可没有捣乱!” 温苒卿眉梢微挑:“真的?” “……呃,假的。”温沉月一把扑到她的怀里,稚声道:“娘亲,你放心,我是坚决站在你这边的,那人与我没关系。” 温苒卿失笑,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不必为难,他是你的父亲,这点是无法更改的。” “那……娘亲,你以后还会要他吗?”温沉月仰着脖子,“大师姐说,他要是快的话,一百年就能撵上你了,那你怎么杀夫证道,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 温苒卿:…… 不知道洛白衣知道这话,会是什么感受。 看来小家伙对他真是没什么感情啊! 温沉月见她不语,小嘴微噘,“娘亲,你看,他伤了你,你再打他,这样才叫有来有回,要不咱们与他约法三章,在你无情道没有修成之前,他不能还手?” 温苒卿闻言,思索片刻,在小家伙催促的眼神中,唇瓣微启,“这样不好,我与他现在没关系,他不是我的傀儡,不能因为往事,就让他打不还手。沉月,修炼一途,靠的是自己,不能靠约束他人。” “那听你的。”温沉月叹了口气,拍了拍小胸脯,再次重申,“娘亲,你放心,我和你一样。” 温苒卿闻言一愣,看着孩子稚嫩坚定的脸庞,心中涌起阵阵热流与愧疚。 她俯身将人抱在怀里,沉沉的声音中夹杂着心疼,“沉月不必与娘一样,我的道不一定适合你,你想怎么面对洛白衣都行。” 温沉月被清冽的冷梨香包围,眯眼沉浸在母亲柔软的怀里,享受了一会儿,眼珠子转了两圈,转头满眼期待问道:“那娘亲,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呗?” “何事?”温苒卿算是对小家伙的性子了解,她现在这幅谄媚的样子,绝对不能胡乱答应。 “……我现在还小,小孩子应该有小孩子的活法,我需要一个完整的童年。”温沉月“痛心疾首”道,“一个不完美的童年会影响我的一生。小孩子就要吃喝玩乐,而我小小年纪,就要起早贪黑地学剑,你看着我就不心疼吗?” 温苒卿淡定地瞥着她,“你是我的孩子,拥有上好的天赋与心性,岂能眼睁睁看着你沉迷吃喝玩乐,虚度光阴!” 温沉月控诉:“小孩子不虚度光阴,难道还要顶天立地吗?” 温苒卿:“等到你能顶天立地后,就能虚度光阴了。” 温沉月:…… 这分明是狡辩! …… 温沉月有心为自己争取权益,奈何小胳膊别不过绝美娘亲的大腿,不仅没有争取到减负的权益,而且还增加了两门课程,她的幼年生活过得更加“充实”了。 对于洛白衣,温苒卿并没有干涉他与温沉月接触。 洛白衣看出她的意思,自然不放过与温沉月沟通感情的机会。 哄好小孩,这样以后他不在卿卿身边,孩子能替他抵挡一些卿卿身边的牛鬼蛇神。 不过首先,他要解决的第一个难关,就是如何让小家伙心甘情愿地称呼他一声“爹爹”。 小家伙并不抗拒与他见面,平时有吃不完的点心也会分享给他。 不过他期待的那声“爹爹”,一直都没听到。 小家伙对他的称呼多变,“哎”、“喂”、“那谁”、“他”、“我娘的他”、“清虚宗的”、“那个谁”、“白头发的那个”…… “爹爹”这个称呼叫起来真的烫嘴吗? 他觉得自己这个“爹爹”还算能拿得出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实力有实力,最重要的是,他与她血脉相连,卿卿也不反对他们父女接触,怎么那声“爹爹”那么难。 为了破局,首先洛白衣选择贿赂,知道小家伙喜欢华贵的东西,他让人准备了一大堆华贵漂亮的衣裙、宝珠玉石……还挪来了一座金山,修了一个小洞府,里面的装饰布置十分绚烂奢华。 温沉月第一次进去时,差点被晃瞎眼,看着满室刺眼的装饰,让她十分恍惚。 不止是对亲爹品味的怀疑,连品种都怀疑了。 大师姐如此打扮她,难道是因为洛白衣的品种原因? 想到此,她狐疑地盯着某人,“喂,你天生喜欢这些吗?” “……”洛白衣扫了一圈,被满世的宝光刺激到,挪开了视线,掩唇轻咳一声,“是的,爹爹与你一样,这些宝珠玉石都是爹爹的珍藏,花费了好多时间。” 旁边的薛北看着自家师父一本正经地哄骗小孩子,脸颊烧热。 温沉月如丧考批,小肩膀仿佛压了万斤巨石,“哦……原来我不是人啊!” 咦? 洛白衣疑惑。 小家伙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了。 没等他询问,就见小家伙抬手扶额,唉声叹气道:“唉!我早该猜到,娘亲为何与你决裂,原来是人妖殊途!” “!”这下洛白衣懂了,他怔了一下,看了看黄金洞府的装饰,又看了看小家伙的装扮,“你不喜欢?” 温沉月偏头道:“喜欢啊!这些很值钱的,我将来要给你们养老的。” 洛白衣换了一个说法,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裙,“你不喜欢这种装扮?” “嗯……不讨厌。”温沉月给了一个准确的说法。 洛白衣大致明白了,他郑重道:“沉月,你放心,我与你娘是天造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0|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设的一对,都是人修,我不是妖魔,你也不是。” “天造地设?”对于这种说法,温沉月小脸鄙夷,“捅心窝子的那种吗?” 洛白衣:…… 旁观的薛北倒吸一口气。 小师妹不愧是师父的崽,这杀伤力堪比师父早年时候。 …… 第一招利诱失败,还差点让孩子误会自己不是人,洛白衣越战越勇,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叹了一口气,蹲身立在温沉月面前。 温沉月看着逼近的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眼含戒备,“你干嘛?” 洛白衣看着面前小小软软的女儿,注视着与卿卿相似的眉眼,却是不一样的鲜活灵动,抿了抿唇,“沉月,我与卿卿是夫妻,你是我们的孩子,你叫卿卿娘亲,总要给我一个恰当的称呼吧?” 温沉月别头,“听不懂!” “……”他俊秀的眉峰皱起,胸口一滞,喉咙酸涩,“沉月,我是你的爹爹,我马上就要离开天衍宗,这一别不知道多久才会见到,临走之前,你就不能喊我一声‘爹爹’吗?” 温沉月转过头,看着面前如同山一样的俊美男子,青衣白发,看着犹如世外谪仙,不食人间烟火,与娘亲外貌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很容易让人对其有好感。 但是! 温沉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娘亲,你的事情我不管。娘亲现在可是无情道,你若没有助她修道的心思,就别靠近。” 洛白衣:…… 薛北不解:“小师妹,助师母修道是什么意思?” 温沉月一脸天真,“杀夫证道啊!” 薛北:! 他眼皮经不住跳动,看着被师父笼罩住的小身板,无奈望天,不愧是师父的孩子,真应了小家伙那句话,青出于蓝胜于蓝。 洛白衣对这种说法已经适应,大手捂着胸口,苦涩一笑,“为父答应你,会帮助卿卿修道,临死之前,你可否喊为父一声‘爹爹’,让我得偿所愿……我自从知道你出生,就一直念着这声‘爹爹’,没曾想,你这般嫌弃我,活了千年,没想到如此失败,还有什么意义,干脆让天道将我劈死算了!” 薛北惊声,“师父,你这样让师祖、长老们怎么办?” 洛白衣不理他,注视温沉月的深沉墨眸中带着炽热与期待,还带着几丝惴惴不安。 温沉月默了一瞬,对上他期待的眸子,抬起小腿踩了他一脚,坚定道:“不行,我是娘亲这一边的。” 小家伙这点力气,对于洛白衣连挠痒痒都不如,不过物理伤害不大,可还是伤到了他的心灵。 然后薛北就看到他家师父学着小师妹的样子,俊美高冷的脸上带着委屈,“我也是卿卿那边的。” “……”他不动声色地抖掉了身上的鸡皮疙瘩。 温沉月则是打了一个激灵,这人为了哄她,连高冷人设都崩啊,太辣眼了。 她拒绝承认这是他爹。 故而,温沉月稚嫩的脸上满是冷漠无情:“谁是我爹,我不在乎,只要我娘不变就行。” 轰—— 洛白衣如遭雷击,无语望天。 他逍遥半辈子,这是遭报应了吗! 温沉月:哼! 她都没有减负,凭什么要满足旁人的愿望! 8. 第 8 章 洛白衣被温沉月打击的风中凌乱。 对此,他家小家伙一点关切都没有,反而对他的相貌来了兴致。 温沉月:“清虚宗的,你这头发变白了,以后的胡子是不是也是白的?你长胡子吗?” “……”洛白衣嘴角微抽,“叫我爹爹,我就告诉你。” 温沉月装作没听到,“喂!听大师姐说,你是芳华榜第一,现在也是吗?” 洛白衣:“我不清楚,快叫爹爹!” 温沉月:“娘亲在第几位?宗主呢?” 洛白衣:“你小小年纪纠结这个做什么!叫爹爹!” “听说你还是玄灵榜第二,你怎么不是第一呢?对了,芳华榜第二是谁?我认识吗?”温沉月现在已经能将他那声“叫爹爹”给忽视了。 “……”洛白衣狐狸眼微微眯起,看着面前看着软软嫩嫩,实际上顽固与他有一拼的孩子。 旁边的薛北默默后退一步,现在看来,师父的克星又多了一个。 小师妹虽然小,可是一点也不好哄。 …… 扶峫那边,与温苒卿汇报栖霞峰事务时,得知洛白衣将温沉月接走了,心中顿呼不妙,说完事情后,就赶紧来寻温沉月。 幸亏他速度快,为此在一旁重头到尾欣赏了某位不良尊者意图拐骗天真幼童的画面。 幸亏他们天衍宗不曾亏待小师妹,否则小师妹心软一些,就让洛白衣给哄去了。 小师妹说的那句话不错。 ……谁是我爹,我不在乎,只要我娘不变就行。 事实也是如此。 “小师妹,时候不早了,师父让我来接你!”扶峫风度翩翩现身,俯身正欲抱起温沉月。 温沉月也下意识伸出手。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一下子长高了,小腿离地,腰间横着一只胳膊,扭头与洛白衣的冷眸对上。 洛白衣面无表情地看着扶峫,“我送沉月回去就行,不劳烦你这个晚辈!” 扶峫嘴角浅弯,“临渊尊者,可是小师妹不这么认为。” 洛白衣侧眸,与一双圆溜溜、雾蒙蒙的大眼睛对上,小家伙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你喊我一声‘爹爹’,我就让你下来。”他抱着小孩,缓步走出洞府,“你喜欢什么,尽管与我说。” 温沉月一听,扭头看了看扶峫,又看了看洛白衣,扭头硬气道:“等回去,我要告诉娘亲,你们欺负我!” “……”洛白衣面上失落,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小孩子不能说谎,卿卿若是知道,要揍你的。” 温沉月轻哼一声,“娘亲可疼我了,咱们等着。” 洛白衣:“那就等着!” 洛白衣大手稳稳地抱住他与卿卿的宝珠,听着小孩脆嫩天真的话,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来。 小家伙看着小,抱在怀里居然这么轻,好似羽毛一般,他担心稍微一用力,就碎了。 薛北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父女俩,画面那般温暖,自从瑶光尊者与师父分开以后,师父的脸上许久没有笑的这般轻松了。 “扶兄,子女亲近父母乃天性,你看师父与小师妹这样子,你就如此忍心?”薛北压低声音。 扶峫冷嗤,发出灵魂拷问,“不过是小孩的审时度势,从见面开始,小师妹可曾喊过他一声‘爹爹’?” 薛北:…… “咳……这不是以前不熟,还在哄吗,”他有些心虚地撇过头。 扶峫:“看在紫霄尊者的面子上,我提醒你,小师妹可不好哄,某人与其从孩子下手,不如多些自知之明,不要在天衍宗晃荡,否则被师父收拾,这里没人心疼他。” 薛北:“这不是小师妹要修炼,师父关心瑶光尊者与小师妹,这才过来。你看,瑶光尊者不让靠近栖霞峰,师父与我都不曾违背。” “……哼!”扶峫冲他阴沉沉一笑,大袖一甩,快步跟上洛白衣他们。 薛北苦着脸,也快步跟上了。 温沉月被洛白衣抱着,盯着他的白发生闷气,小手跃跃欲试。 实际上,她已经在心动了,丝滑的白发看着如同银光一般,抓在手中仿若流水,一不小心就逃了出去,想要拔一根,发现头发堪比钢丝,小手都勒红了,都弄不掉一根。 “想要?” 洛白衣冷不丁的话将她吓得后仰,差点翻下去。 温沉月立马挺直了,假装无辜地看着他,“什么?” 洛白衣指了指她手中缠着的白发。 “……”温沉月心虚地将头发松开,看着重新变得顺滑的银丝,好奇道:“那谁,以后娘亲的无情道也失败了的话,是不是头发也会变白?” 此话一出,直接将洛白衣钉在原地,他对上小家伙疑惑的眼神,轻声道:“沉月,你可知,道心破碎的后果是什么?” 温沉月挠了挠头,“娘亲说了,重新再来就行,道心破碎,说明走错了路,走错路重新再来。” “她真是这样说的?”洛白衣愣了一下,进而心中多了一丝喜意。 卿卿与孩子这般说,难不成她心中还有他。 温沉月似乎猜到他的心思,又泼了一盆凉水,“你就死心吧,娘亲愿意见你,是因为我。对了,你信神吗?” 洛白衣挑眉,摇头:“我辈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要信也是信自己。” 温沉月小手一摊,“那就不行了,要不你以后多拜拜天道,让他保佑娘亲的无情道应在你身上,不然你若是疯了,我还要赡养你!” 竖耳倾听的薛北差点绝倒。 他不明白,听闻小师妹是由瑶光尊者一手带大的,而瑶光尊者处事淡然冷漠,就算有明秋盈、扶峫等人的影响,怎么会如此性子。 若是紫霄尊者在此,必会觉得熟悉,因为他一手带大的洛白衣也是这样子。 “……”洛白衣抬手轻轻弹了她脑门一下,“那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与卿卿就劳烦你养了。” “疼!”温沉月捂着额头,哀怨地看着他,“你就不怕娘亲杀夫证道吗?” “不怕,这不是应该的。”洛白衣眸光微斜,“难不成舍不得我这个爹爹了。” 温沉月小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清虚宗的,你说无情道到底是什么?若是想要斩情缘,为什么要从身边斩,不能从自身斩呢?” 洛白衣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从自身斩?” 见他接话,温沉月来了兴致,“你看无情道,戒断七情六欲,尤其情道最难割舍,我听说一些修道之人任何东西都愿意割舍,为什么不干脆将自己给阉了,这样修无情道……”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大手捂住了嘴。 洛白衣眉峰隆起,头疼地看着她。 果然师父说的没错,小孩子的童言无忌的杀伤力无法估量。 到底谁教她无情道要自阉的! “唔唔……”温沉月不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控诉。 她是在与他进行学术探讨。 洛白衣双眸微眯,“谁告诉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1|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的?” 温沉月眨眼,“这是我悟出来的,你要是不赞成,可以与我辩驳,干嘛要捂嘴,这种就是心虚的表现。” 洛白衣嘴角经不住抽搐,“修炼一途没有捷径,你这个三岁孩童能想到,旁人难道想不到,有人甚至连人都不当,可最后还是逃不逃天道。沉月,你要记住,任何意图走捷径的修炼,最后都会残害自身,万劫不复。” 更不用说这种泯灭人性自阉其身的。 温沉月抿了抿嘴:“好吧,我就是给你提一些建议而已!” “……”洛白衣猝不及防心上又被插了一刀,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果然孩子还是嫌弃他的吧! 后方跟着的扶峫、薛北沉默了。 薛北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被自家师父抱着的小家伙。 扶峫偏头忍笑。 现在看来,担心小师妹被欺负,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过,谁让洛白衣硬要与小师妹沟通父女感情。 纯粹是自找的。 “……”洛白衣呼吸微滞,眼皮微跳。 谁能来指导他一番,让他学学如何与孩子相处。 温沉月见他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视若无睹道,“你生气了吗?” 洛白衣深吸一口气,在小家伙警惕的目光中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欣慰,“我儿如此聪慧,是我与卿卿的幸运,怎会生气。” “哦。”温沉月有些失望。 她还想看看这人如何发火的。 听大师姐说,这人以前的脾气不好,年轻时整了不少人,若不是因为脸长得好,加上实力也不差,不知道被人暗地里套麻袋多少次了。 洛白衣:…… 主峰距离栖霞峰有些远,可能洛白衣也不怎么熟悉,温沉月总觉得走了好久,加上天气不冷不热,抱着她的人也很稳,很快小身板就撑不住了,眼皮上下打架了一会儿,小脑袋直接垂了下去。 在小家伙身子歪倒的那一刻,洛白衣将她稳稳托住,给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 看着小家伙吧唧了两下嘴,睡得更熟了,洛白衣嘴角经不住上扬。 扶峫看着这一幕,最终还是噤了声。 到达栖霞峰入口时,温苒卿已经守在那里。 看着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孩子,她眸光一软。 洛白衣也没有说什么,无声地将孩子递了过去。 温苒卿接了过去,理了理孩子的头发,低声道:“她今日开心吗?” 洛白衣目光落到温沉月稚嫩的面庞,“小家伙可聪明了,为你报了许多仇,我连声‘爹爹’都没摊上。” 温苒卿不以为然:“她还小。” 洛白衣:“是是是……我也没气,算了,估计你那徒弟会与你说,我就不说了。对了,我明日要走了。” “慢走不送。”温苒卿神色淡淡,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洛白衣:…… 他仰头望天。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清风徐徐。 却让人不怎么舒适。 再怎么好的天气,没了卿卿,他已心如枯木。 薛北见又恢复了往日冰冷模样的师父,心有不忍,“师父,我们要不再待几日?” “罢了,待久了,卿卿要拿剑赶人的,我现在可打不过她。”洛白衣垂眸看着自己脚边的阴影,树影流晃,嵌在他的影子中,随风张牙舞爪,仿若他内心快要溺出去的凶戾,丑陋的紧。 薛北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 9. 第 9 章 次日,天光破晓,晨曦微光亮起。 温沉月被明秋盈从床上挖下来,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毕,穿的金光闪闪的,让她怀疑,大师姐要将她送出去。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洛白衣要走了,他们要去送他。 “被我气走的吗?”温沉月打了一个哈欠,小手抹去眼角的泪渍。 明秋盈:“当然不是。师父说了,他是你父亲,平日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你怎么着也要送一下。” 昨日,她从扶峫那里听说了小家伙与洛白衣的相处,简直要爱死小家伙了。 若是这样,让小家伙与洛白衣多相处一些时间也没问题。 温沉月歪头想了想,“那就送吧。” 去的路上,明秋盈叮嘱道:“他若是卖惨,你可别被他骗了。” 扶峫说洛白衣意图贿赂小家伙,想要哄孩子喊他“爹爹”。 果然,即使道心破碎,人家的脸皮照样比城墙厚。 温沉月点点头,“知道知道,我可聪明了!” …… 等到金日跃出地平线时,温沉月见到了洛白衣。 他看到温沉月来时,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诧,“沉月,你是来送爹爹的吗?” 温沉月看向明秋盈,眼神满是“我可没喊,是他主动认的”。 “……”明秋盈磨了磨牙,没好气地瞪了洛白衣一眼,不止他,就连薛北也被戳了一个眼刀子。 薛北:…… 明秋盈将人放下,温沉月理了理衣裙,三步化作两步跳到他跟前,“临渊尊者,娘亲让我来送你,祝你一路顺风!” 洛白衣薄唇微垂,刚刚见到她眉宇间融化的寒意瞬间又堆了起来,狐狸眼还多了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黯然,“沉月,爹爹之前不在你身边,你恨我理所应当。我离开后,你与卿卿要开开心心,若是有人欺负了你,莫忘了给我传信。” 说话时,他又递过来一个金色的储物袋,“这里面有一些我亲制的传音符,都被我提前注入灵力,除了在秘境无法使用,玄灵界九成地方都可以送到爹爹这里。” “这么强?”温沉月瞪大眼睛。 虽然传音符没有手机那边便捷迅速,可是这“信号”范围也太大了,堪比卫星了,她这个便宜爹还会这种手工活。 洛白衣见她喜欢,唇角微勾,“自然!” 温沉月看着金光闪闪的储物袋,挠了挠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最终接了过来。 明秋盈:“时候不早了,临渊尊者还是尽快出发吧。” 洛白衣蹲下身,“沉月,如果有一些恶心虫子骚扰卿卿,你莫忘了与爹爹联系。” “……”温沉月一头雾水,“什么恶心虫子?” 明秋盈额角降下黑线,“临渊尊者,沉月还小,再者师父与你已经分开,师父她让你与沉月接触,已经是大度,你莫要得寸进尺!” 她不信这人没有在天衍宗设探子,恐怕师父身边有个风吹草动,他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啊?”温沉月反应过来,将储物袋塞到他怀里,后退一步,“我和娘亲是一国的。” “……好好,爹爹不逼你,你想与我说什么都可以。”洛白衣知道小家伙聪明的很,他们相识不久,现在还处于警惕期,等他们熟识,凭借他们的血缘关系,小家伙自然而然地站在他这边。 洛白衣又掏出一个储物袋,商议道:“这个就当是爹爹的赔礼,我给你两个可好?” 虽然话上这样说的,不过两个储物袋已经塞到小家伙的口袋里。 温沉月:“……那行吧,你放心,就算娘亲不要你,将来你老了,我也赡养你。” “倒不必想的这般深远。”洛白衣嘴角微微抽搐。 对于这个话题,他不想重提。 温沉月上前两步,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叫养儿防老,我一直记得。” 洛白衣义正言辞道:“爹爹不老。” 温沉月摆摆手,“以后总需要。对了,你也要注意你身边的虫子,要洁身自好,这样才能活得长久……嗯,或者你想二婚的时候,提前通知你的道侣,娘亲修了无情道,最好提前写好遗嘱……” 洛白衣听到前面,心中还有些感动,可小家伙话峰一转,后面的话就越发难听了。 让他白感动了。 薛北见师父被小师妹打击的风中凌乱,无奈摇头。 现在他算是看出来,除了瑶光尊者,小师妹对师父的杀伤力也不遑多让。 果然亲生的才知道如何更精准地戳心窝子。 明秋盈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笑声。 来之前,她就提前想到洛白衣要卖惨,可惜没哄到小师妹,纯粹是自找苦吃。 洛白衣微微垂头,长睫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嘴叭叭不停的孩子。 指节分明的大手给她整了整衣裙上的残叶与褶皱,动作轻柔缓慢。 卿卿生产时,他偷摸着看过这孩子一眼。 那时孩子因为胎里伤了灵魄,一有风吹草动,就不停嚎哭,见到他时,偏偏不哭了,还冲他伸手,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那般小小的、巴掌大的一团,轻轻一吹,都担心将孩子给伤了。 三年过去,小小的婴儿如今三岁,可个头身高相较于其他孩童,还是小的,还好人不傻。 “你……”温沉月被他这样看的尴尬,小脚下意识抠着石板,“你别这样,我好着呢。” 主要是面前人看着强大好看,但是此刻周身却掺和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悲伤。 偏偏他神情依旧淡然,这样眉宇间的那丝脆弱就让人怜惜了。 温沉月仰天长叹。 果然自古以来“美强惨”最惹人心疼,尤其强者不经意间流露的脆弱。 ——呸!想什么呢! 她家娘亲不美?不强?不惨吗? 温沉月一把将脑子的想法甩了出去,礼貌甜笑:“临渊尊者,时候不早了,娘亲还等着我回去哄,送到这里,我就不继续了。” 洛白衣不解,明明小家伙刚才情绪挺好的,怎么一瞬间就变了性子。 明秋盈幸灾乐祸,洛白衣在天衍宗这些时日,哄了那么多次,真是愈战愈勇,可惜小师妹聪明的紧,可不会轻易上当。 洛白衣看了看天色,起身微叹,“你说的没错,爹爹走了,你好好护着卿卿,听她的话。” “嗯嗯嗯。知道了!”温沉月小手推着他往前走,“你放心,若是天衍宗有人欺负娘亲,我就带着娘亲离家出走,一起闯荡天下。” 洛白衣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受伤地看着她。 合着小家伙都想着“离家出走”,还是不打算找他。 温沉月见他停下,小手叉腰,理直气壮:“你小看我?” 洛白衣:“……不敢!” 他现在在母女俩跟前可不敢发脾气。 …… 就这样,双方在天衍宗山门口拉扯好一会儿。 明秋盈、薛北听着洛白衣左一句“爹爹”,右一句“爹爹”嚷嚷,毫不顾忌音量,山门附近值守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明摆着宣誓身份啊! 等到洛白衣心满意足地带着徒弟离开,明秋盈轻嗤,“真以为自称几声‘爹爹’,真能哄骗旁人。” 温沉月小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2|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就是!” 她可没认。 明秋盈见小家伙如此捧场,俯身将她抱起,摸了摸她的头,“沉月也没有丢师父的脸面。” 温沉月竖起大拇指:“彼此彼此!大师姐也棒棒!” 明秋盈笑的更开心了。 …… 回到栖霞峰,温沉月拿着储物袋去找温苒卿分赃。 剑阁西院落有一个白玉亭台,精美雅致,灵木搭建,且布置了五行阵法,是温苒卿亲手给温沉月搭建的。 许多时候,温苒卿都在这里指导小家伙练剑。 温沉月趴在玉桌上,桌上堆积着灵符、丹药、玉石、法器…… 温苒卿看着小家伙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小嘴叭叭说着她送洛白衣的场景。 听小家伙话里话外,似乎不怎么买洛白衣的帐。 温沉月说完之后,正觉得口干,面前就多了一杯灵茶,她立马张嘴,一口气饮了大半杯,喝完后,畅快地打了一个饱嗝。 “……你啊!”温苒卿被她的样子逗乐。 温沉月嘿嘿一笑,一把扑到她怀里,嗅着舒服安逸的冷香,稚声道:“娘亲,你放心,我是你的宝贝,他抢不走,我与他相处,可警惕了。” 他们两个就是再续前缘,也要等她娘的无情道有了结果再说。 现如今,洛白衣别想从她这里走捷径。 “我知道。”温苒卿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将她抱得更紧了,孩子小小的一团,看着那般鲜活,为什么拥在怀里却感觉比羽毛还轻,什么时候她的孩子才能踏实立在世间。 秋盈说了,洛白衣哄了一路,小家伙莫说心甘情愿,就是敷衍也懒得敷衍,心气可高着呢。 温沉月察觉现在她娘心情好,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双眸满是期待:“娘亲,我现在还小,需要好好吃睡才能长高,我能不能每日多睡一个时辰,多玩一个时辰。” 温苒卿澄澈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娘亲?”温沉月被看的发虚,可还是想争取,此时声音甜的能醉人。 温苒卿唇角微翘,沉声否决,“不行!” “……啊!”温沉月瞬间生无可恋地趴在她的怀里。 她现在才三岁,三岁! 居然每天连自然醒都享受不到! 啊!她的人生都黑暗了! 信不信她不活了! 温苒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沉月,我是为你好,等你到了出窍期,我就不干涉你。” 出窍! 温沉月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大乘、渡劫…… 她现如今还不会修炼,这展望也太高了。 要知道大师姐、扶峫他们都几百岁的人了,还卡在元婴。 她…… 才三岁! 温沉月深吸一口气,贴心提醒亲娘:“娘亲,我才三岁!” 说话时,顺便言行一致,竖起了三个小手指。 温苒卿白皙的玉手轻轻握住小手,将三根手指全面包围,淡定道:“我不介意!” “……”温沉月瘪嘴。 她介意,她要闹了! 温苒卿见小孩子还是闹脾气,回想起她早些年游历时,旁的女子如何哄孩童的,想了想,迟疑了一下,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乖乖,听话!” “!”温沉月睁大眼睛,下一刻,小脸笑的比花还要灿烂,若是有尾巴的话,现在已经甩的看不见影子了,“嗯,那就试一下,不过我还小哦!” “嗯。”温苒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她自然不会伤到小家伙,现在先让她高兴一下吧,等走上正轨,小家伙就适应了。 10. 第 10 章 洛白衣在路上没有停留,很快就回到了清虚宗。 紫霄剑尊见他全须全尾地回来,松了一口气。 想着徒弟与徒媳两人之间有个孩子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为了照顾小孩子,一时间也不会闹得你死我活,在孩子出事之前,两人应该不会以命相搏。 白衣皮糙肉厚,虽然现在修为低些,应该死不了。 紫霄剑尊示意洛白衣坐下,给他好好说一下天衍宗的见闻,尤其他的小徒孙。 “白衣,小沉月喜不喜欢你?你与徒媳打了几架?孩子有没有被吓到?”紫霄剑尊关切道。 洛白衣声音低沉平静:“还好。” “?”紫霄剑尊横眉倒竖。 就用“还好”两个字敷衍他。 难道人压根没见到? 紫霄剑尊:“难道孩子嫌弃你?” 他上下打量了对面的徒弟,虽然现在实力差点,头发也变白了,可是相貌、气质还是顶尖的,芳华榜还是将他排到了第一位,怎么连个孩子都哄不了。 洛白衣:“……也没有。” 紫霄剑尊挑眉,“小徒孙压根不理你?” 洛白衣当即反驳,“不是,沉月乖巧聪慧……咳……也听话。只不过现在与我不熟悉,我给她留了许多传音符,多些时日,她就亲近我了。” “啧啧!你这话连你自己都骗不了,还想哄我这个老头子。”紫霄剑尊冷嗤,看向旁边的薛北,打趣道:“孩子是不是欺负他了?” 洛白衣:…… 薛北眼神飘忽,“没有,沉月小师妹……只是对师母比较袒护。” 紫霄剑尊扬了扬眉梢,“薛北,你居然也学会对我说谎了。孩子是什么性子,我还是了解的。” 他也看了温苒卿送过来的留影石,孩子的脾性颇有白衣幼年的影子。 可惜徒弟无能,自己的亲闺女莫说带在身边养了,就是带回来给宗门长老们看一下都做不到。 实在该打! 薛北闻言,也不隐瞒了,躬身一拜,实话实说道:“师祖,小师妹她不好骗,师父使尽手段,连一声‘爹爹’都没摊上。” “孽徒!”洛白衣沉着脸。 有这样揭他的老底吗? 话音刚落,紫霄尊者斜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说你吗?身为男儿,妻儿都不能靠近,我看你干脆吃了阴阳黑风丹算了。” 薛北:…… 在紫霄尊者跟前,他若是不实话实说,被收拾的就是他。 洛白衣嘴角微抽,摊开大手,“师父既然这样说了,还请将丹药拿出来!” 明明那日被扶峫告状以后,他手中保存的那枚阴阳黑凤丹就被紫霄尊者掏走了,莫说这个,就是一些毒药、毒丹也被搜罗走了。 就怕他出岔子。 紫霄尊者冷哼一声,“你若是敢吃,我就当着孩子的面,将你的腿给打瘸了。” 洛白衣薄唇微启,看着紫霄尊者叹了一口气。 他家师父对小家伙不了解啊,别说是当着沉月的面将他的腿给废了,人家可是当着他这个亲爹的面讨论如何进修“无情道”,想着将人给阉了,一劳永逸。 当年他伤了卿卿,卿卿都不曾对他如此凶残,没想到不通情爱的孩童居然想出如此有杀伤力的主意。 沉月那孩子未来修无情道,不会修出问题吧。 在师徒二人在通天峰斗嘴之时,清虚宗掌门派人前来传话。 传话弟子低着头,“掌门有令,请紫霄长老、临渊峰主前往太极殿。” 薛北询问:“所为何事?” 若是有急事,掌门可用传令符或者传音符,为何要让弟子过来。 传话弟子小心瞄了瞄洛白衣,低声道:“是靖朝峰的孙师姐回来了。” 清虚宗有许多弟子喜欢临渊尊者,有的是钦慕之情,有的是爱慕之情,不少人的感情浓烈到让人厌烦的地步,而孙覃雪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年临渊尊者元婴练成之后,确立无情道,许多人就怀疑是不是因为宗门内的那些莺莺燕燕的骚扰。 事实证明,只要缘分到了,即使是无情道也没问题。 洛白衣脸色一冷。 紫霄尊者眉心皱起,挥手让传话弟子回去。 洛白衣:“她还敢回来!” 当年卿卿与他一起来到清虚宗,孙覃雪没少使绊子,甚至差点将卿卿引入绝境。 紫霄尊者:“好了,孙长老在宗门里也是矜矜业业,就这一个独女,早些年宠坏了,之前被你废了半身修为,躲出去十年,若是脑子清醒了,你就放过她吧。” 洛白衣不语。 他现在没什么耐心。 …… 洛白衣到了太极殿,就见孙覃雪仰躺在一座灵台上,脸色发白,眉心紧皱,右半身黢黑,时不时冒着黑烟,而且黑烟一旦触及到灵罩,仿佛被雷击一般,浑身颤抖,好似有灵识一般。 殿内的长老、峰主虽然目前不清楚林覃雪的情况,但是目前这样子,一看就知道黑烟绝非正道。 紫霄尊者:…… 传话的弟子没说孙覃雪是这样回来的。 清虚宗掌门孙鳌凤见紫霄尊者、洛白衣来了,往灵台上又弄了两层灵罩。 长叹一口气,长话短说解释了一番。 原来林覃雪回来时是正常的,游历十载,她也得了一些奇遇,之前的伤也养好了七七八八,出来后,听闻洛白衣与温苒卿分开了,就火急火燎回来了。 一切变化要从林覃雪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墨色残玉开始,据林覃雪说,这玉是她从上古战场一个废墟中找到的,经过探查,发现能温养修复灵魄神识,她在一些秘境几次神识受损,都靠它救命。 要知道孙覃雪虽然之前受伤,也是到了分神初期,能修复她的灵魄的宝器,让众人好奇不已。 谁知道等她拿出残玉,刚想递出去,残玉仿佛被火烤的黑雪,瞬间就化成黑烟,第一时间裹住孙覃雪。 孙覃雪察觉不对,连忙施展法诀抵抗,谁知越是调转自身灵气,黑烟侵袭的越快。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分神修士就变成这样子,不仅躯壳被污染了一半,连灵魄也被吞了一半,人现在保没保住还不知晓。 饶是紫霄尊者见多识广,一时也无法辨别孙覃雪身上是什么东西。 至于其他长老,在紫霄尊者与洛白衣来之前,也都下了结论,目前就是束手无策。 掌门孙鳌凤:“目前看来,此物虽是在上古战场发现,但是不清楚是哪一界的东西,而是极其凶悍,灵罩只能阻挡一时,不能长久,它虽然被暂时被灵罩阻挡,可一直在默默吞噬灵气,长久下去,林覃雪就要被吃没了。” 那边的孙峰主听到这话,面色煞白,“兄长,还请救救小女,小女过往年轻不懂事,现如今已经悔改,请诸位长老、同门救救她。” 孙覃雪能在清虚宗横行,敢去骚扰洛白衣,不是因为洛白衣脾气好,也不是因为紫霄尊者多看重她,而是她有个掌门叔伯,本身修士子嗣艰难,所以孙鳌凤对孙覃雪格外宠溺。 孙鳌凤温声宽慰:“你放心,我这个做伯父的,一定会救她。” 洛白衣神色淡然。 修炼一途,本身就有不少风险。 只不过孙覃雪带回来的墨色残玉为何不在路上发难,难道是担心被掌门他们看出它的门道? 洛白衣询问了一旁的祝余尊者,他是医修,对许多事比旁人要更加细腻。 祝余尊者想了想,秘音传声,“掌门见到孙覃雪很开心,将自己的琉璃青灯送给了她,要当面助她炼化法器,然后事情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一个原以为是助益法器的墨玉,一朝失控,如此骇人。 洛白衣皱眉。 那块墨色残玉到底是什么。 孙鳌凤将孙覃雪的命暂时保住以后,思索半响,也察觉其中的差异,当即拿出琉璃青灯,试探性催动法器,灵罩中的黑烟越发浓黑躁动,随着琉璃青灯光芒日盛,黑烟变幻成几条狰狞的蛇蟒,无声地在灵罩中翻滚。 而于此同时,昏迷不醒的孙覃雪全身颤抖,大口的鲜血喷洒而出,鲜红的血还未落地,就被黑烟吞噬,而被黑烟侵染的右半身胳膊此时如同烤干的树枝开始碳化裂开,指尖部分已经粉碎成尘。 此情此景,孙鳌凤哪敢再施法,连忙住手。 孙峰主赶忙取出一些补气血的灵植送入孙覃雪体内,孙覃雪吸收以后,右半身的碳化速度慢了下来。 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3|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眉头紧锁,着实不知道该如何解救孙覃雪,但是大家看的清楚,若是任由灵罩中的黑雾成长,孙覃雪的体魄都会变成黑雾的养料。 吸收掉一个出窍修士的黑雾会不会对更高修为的人造成损害,这点大家都不敢确定。 孙鳌凤面色为难地看着洛白衣,“白衣,本尊的弟弟就雪儿一个孩子,之前你无情道破,为了救你,太上长老拿出了五色壤,现如今雪儿生死垂危,你现在身子也养的差不多,能不能先让出五色壤?” 五色壤乃是清虚宗的秘宝,不仅能温养灵魄,听说用到极致,五色壤可炼成小世界,万物皆由自己掌控。 之前洛白衣修无情道伤了温苒卿后,眼看着修为突破,谁知一朝道破,别说修为,连命都危在旦夕,为了保下这个宗门上千年难得的天骄,加上紫霄剑尊的请求,才将五色壤交由洛白衣。 洛白衣神色淡然,“掌门,五色壤已经与我融为一体,即使我身死道消,也没办法剥离出。” “怎么可能!这才多少时日!”孙峰主失声道。 洛白衣薄唇微翘,“孙峰主是拿旁人与我相提并论吗?” 孙峰主:…… 孙鳌凤闻言,嘴角微抿。 不管洛白衣说的是真是假,五色壤他是不打算拿出来。 紫霄尊者瞪了洛白衣一眼,然后开口道:“掌门,白衣所言属实,也多亏太上长老与宗门的爱护,才让这小子没事,我这里也有一株九瓣樱兰,固本培元,也能稳固灵魄,交给孙峰主。” 这东西是上旬他搜罗来的,还没有被洛白衣挖走。 毕竟白衣算计了宗门的五色壤,总要出些血。 孙峰主此时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 大家商议了一番,对于将孙覃雪安置在何处犯了难。 毕竟目前看黑烟的杀伤力,若是一个不小心跑出来,如同病疫一般,影响全宗,莫说是宗主的侄女,就是宗主也承担不了。 即使孙峰主想要将人带回去,也被紫霄剑尊、祝余尊者否决。 就在大家纠结时,灵兽峰的许长老想起了一个去处——神魔狱。 神魔狱处在清虚宗地底的最深处,由宗门老祖用上古冥铁铸造,神魔狱中无论神、魔、妖都无法施展灵诀,灵气不入,魔气不存,而且极为阴冷,没有特殊的钥匙,就是渡劫期强者关进去,也没办法出来。 孙峰主自然不允许,若是传出去,还以为他的女儿犯了什么大罪,可是他没办法为孙覃雪担保,若是出事,他可能是第一个遭殃的。 最终,在孙鳌凤的劝解下,孙峰主也认了。 将孙覃雪送入神魔狱后,她周身的黑烟果然沉寂了下来,身体也在缓缓修复,只不过神识方面的损伤,还要需要更长的时间。 孙鳌凤作为一宗之主,安置好孙覃雪后,就给结交的各大宗门、家族送了信,与他们说了残损墨玉的事情,让他们也要注意。 洛白衣也给温苒卿传信,就怕温苒卿上当,毕竟小家伙现在正需要这些。 …… 温苒卿接到消息后,微微蹙眉,去了藏书阁一趟,翻遍藏书阁的典籍与秘本,都没有相关的记录,即使是有关魔族、妖族那边的记录也没有。 其中得到消息的大宗门也派了宗门精英前往上古战场,看看有没有线索。 天衍宗这边,是扶峫带着人前去。 离别那日,温沉月看着打扮的花容月貌的二师兄,垫着小脚抱着他的腿,谆谆叮嘱,“二师兄,男儿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别乱坑人……妖、魔也一样。” 听说上古战场因为特殊环境,滋生了许多奇异的异魔,任由他们做大,会影响其他灵界,所以虽然有时候修士、妖、魔不对付,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会认真清理异魔。 据二师兄说,也因此滋生了许多妖魔、人魔、人妖孽缘。 扶峫嘴角微抽,“你就不担心我?” 温沉月小手捂着胸口,“我可担心了!” 扶峫:…… 他俯身弹了小家伙额头一下,“你在栖霞峰也要乖乖的,莫要惹师父生气。” 温沉月噘嘴,“我可乖了!” 扶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沉月心虚地抹过头。 11. 第 11 章 作为玄灵界的修仙大宗,不用旁人说,温沉月也知道宗门很大,反正她出生三载,逛了不少地方,至今才逛了不足十分之一。 上辈子她看武侠小说,门派独占一山,已经算是有实力了,而天衍宗的山则是上百座,光是内门弟子都有两三千人,外门弟子是内门的弟子百倍规模,核心长老有七位,还有二十位内门长老、一百多位外门长老,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峰主、堂主、阁主。 而且宗门老祖也为宗门弟子建设了配套的秘境供弟子历练。 而她的娘亲作为宗门第一人,管着栖霞峰一群剑修,也给了她在外耀武扬威的底气。 当然,作为一个乖孩子,她干不出这事。 可是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偏偏不长眼去找你。 五月初九是她的生辰日,她也没想过来个风光大办,有娘、有大师姐、几个宠她的长老和宗主在一起吃顿好的就行,当然他们的礼物也很大方。 当天剑阁那边快开宴了,温沉月牵着明秋盈的手去寻温苒卿,找遍剑阁没找到人,寻人一问,得知人在演武场与人切磋。 等温沉月到达剑阁演武场,就见一白、一紫两个身影在缠斗,白的那人是她娘亲,紫的看身形是一名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娘在削人的时候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铺天的剑气涌向紫衣男子,过了十几招后,双方身形立在半空中,娘亲的本命灵剑指着紫衣男子的眉心。 温苒卿淡淡道:“宁宴,你输了!” 紫衣男子,宁家目前最出众的天才宁宴唇角微翘,“是的,我输了,还以为能撑个一百招,没想到提前结束,你的修为又精进了。我出关后,听闻洛白衣伤了你,现在看你这样子,倒是放心了。” 说话时,他余光扫了扫下方某个小家伙,看着对方穿着庸俗的明黄色,畏畏缩缩的模样,眉峰微皱。 果然不怎么像温苒卿。 温沉月见他们两个聊了起来,扯了扯明秋盈的袖子,小声询问:“大师姐,那个垮着脸的家伙是谁?” 明秋盈暗呼救命,心中将宁宴骂了一顿。 今日是沉月的生辰,不带着礼物就算了,还拉着师父较量,果然修炼将脑子给修没了。 “呃……那人是宁家的人。”明秋盈摸了摸她的脸,“他实力强大,在宗门内排名第二。” “哦。”温沉月明白了。 果然最惦记第一名的就只有第二名了。 至于这个宁家,她也了解一些,听说娘亲生产时,对方还送了贺礼。 天衍宗存在了上千年,宗门内部错综复杂,发展出了各种势力,其中宁家、黄家、赵家是宗门内部实力最强悍的家族。 根据她在宗主那边摸鱼观察。 这三家就好比皇帝治下的强横藩王,既然皇帝忌惮,又不能没有他们。 宗主自己说的,若是宁黄赵三家能安分守己,他能年轻五百岁。 啧啧……对于已经一千多岁的宗主,可见三家平时的闹腾。 就在温沉月心中吐槽时,温苒卿与宁宴已经落地,向他们过来。 单从外貌上难以判断宁宴的年龄,他一身深紫衣袍,面色冷峻,察觉她的视线,挑了挑眉,眸中除却一片寒意,没有半丝情绪。 虽然他们栖霞峰的剑修大多沉默寡言,可是她能看出,大部分对她是善意的,而面前这位紫衣男子,他似乎对她不喜欢。 宁宴居高临下地看着才到他膝盖高的温沉月,皮笑肉不笑道:“苒卿,这就是你的孩子,看着比宁家那群小皮猴乖多了,就是胆子有些小,不像你!” 温沉月闻言,站直了身子,小下巴微昂,同样冷着脸,“你好!” 宁宴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打招呼的方式。 见他不懂,温沉月摇头叹息,如同小大人一般面上带着控诉,“你打了我娘亲,若不是看在娘亲已经收拾你的份上,我就找你算账了,你等着,俗话说,莫欺少年穷!” 宁宴看了看她全身耀眼的宝珠玉石,扬了扬眉梢,“你穷吗?” 他现在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温沉月震惊,仰头看向明秋盈,“大师姐,他不识字吗?” 明秋盈嘴角微抽,“也许吧!” 宁宴闻言,冷冷瞥了她一眼。 明秋盈同样不甘示弱,同样瞪了回去。 宁宴了解她的性子,看在温苒卿的面子上,他不与她计较。 作为宁家举族培养的最出众的天才,宁宴四百岁便是分神期修士,人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面对温苒卿时。 对于这个永远压自己一头的女子,宁宴觉得他与温苒卿应该是天生一对,日后天衍宗有他们二人的支撑,肯定会成为玄灵界第一宗。 谁知洛白衣偏偏缠了上来,用他那张脸迷惑了温苒卿。 听闻洛白衣前不久来过天衍宗,可惜他出关晚了,否则此时不痛打落水狗,他半生是白活了。 温苒卿俯身抱起温沉月。 视野升高,让温沉月有了更多的底气,轻轻晃着小腿,控诉道:“今日是我生辰,你刚才打了我娘亲,作为她的心肝,我拒绝你出现这里。” 温苒卿不语,面上同样是逐客令的意思。 宁宴冷声道:“我与苒卿是在切磋,平时我是一丝都不会伤她。” 温沉月扭头,冷酷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在我生辰日跑来找娘亲切磋,肯定是轻视我,轻视娘亲,你就是说破了嘴皮,也无法替你的行为辩解。” “不愧是洛白衣的孩子,口齿伶俐。”宁宴声音淡漠,随即掏出一个储物袋,递到温苒卿跟前,“我现在给了礼物,可否讨一杯酒。” 话音落下,温苒卿还未说话,鼻尖就嗅到一丝掺杂着酒味的桃花香,低头就看到自家乖女怀里多了一个粉瓷酒壶,面色诧异,不过没有言语。 宁宴也惊诧。 没想到洛白衣的孩子已经能催动储物袋了。 “多谢宁尊者的礼物,这是新做的桃花酿,都给你。”温沉月眉眼弯成月牙,小身子前探,先将酒壶放到对方掌心,然后拿过储物袋。 宁宴垂眸看了看掌心的酒壶,看了看笑的如同小狐狸的孩子,“在下也祝你生辰快乐!” 温沉月点着小脑袋,“多谢,多谢,既然这样,我还要带娘亲回去,就不送宁尊者了。”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变得安静,周围看热闹的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温沉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4|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不是觉得温沉月无理,而是担心宁宴欺负小孩子。 没办法,虽然人家是分神大修,但是以宁宴的脾气,无论男女老幼,想要让他网开一面,较难,就是宁家人,他有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出手。 宁宴目光幽幽,“你就打算用着一壶酒就将我打发了。” 温沉月歪头装乖,“你要一杯,我送了一壶,这还不行吗?” 若不是他给的储物袋看着很值钱,她早就闹着要赶人了。 他不喜欢她,说的好像她欢迎他似的。 宁宴闻言,看向温苒卿,声音终于放软,“苒卿,刚刚我说错了,你这孩子比宁家那群小子还胆大,颇有你的脾气,我与你十五年未见,你就如此不欢迎我?” 温沉月一听,抱着自家娘亲的胳膊,也目露期待。 娘亲,咱们不请不喜欢她的人…… 温苒卿摸了摸她的脑袋,抬眸看向宁宴:“今日是小女的生辰,自然欢迎你。” “……”温沉月顿时蔫了吧唧。 她输了! 宁宴见她这样,心情好了不少,唇角经不住上翘,“沉月年岁还小,正是玩乐的年龄,不如我让宁家送两个同龄的孩子陪她玩,相互沟通感情。” 温沉月瘪嘴,“不用了,我平时还要修炼,没有时间玩。” 温苒卿则是陷入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宴见她听进去了,也就不再言语。 …… 五长老他们对于宁宴的到来并无意外。 实际上在知道宁宴出关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人肯定会来的。 生辰宴上,宁宴就坐在角落中独自饮酒,也不打扰旁人。 见他不再找麻烦,温沉月松了一口气。 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可能这就是天衍宗的传统,闭关的大修出关以后,就要来寻第一名来较量一番。 可惜一直到宴会结束,宁宴都没有喝温沉月送的那壶桃花酿。 真是可惜了,是五长老费心酿的。 而等到生辰宴结束,明秋盈从温沉月口中得知,她送的桃花酿是五长老酿的,眼皮直跳,“沉月,你是在开玩笑吧?” 温沉月心虚张望,“我拿错了!” 明秋盈无奈扶额,小家伙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不过也是宁宴活该,谁让他偏偏挑了今天来寻师父切磋。 …… 很快第二天,明秋盈就给温沉月解惑了宁宴态度的缘由。 宁宴确实不喜欢她。 当然不是她长得人憎狗厌,而是因为她那个便宜爹,确切来说,她的存在本身就让他厌恶。 天衍宗的许多弟子都知道宁家的宁宴喜欢温苒卿,两人在宗门相处数百年,在温苒卿、宁宴前后进入分神期后,宗门就传起了流言,说是宁家有心求娶温苒卿。 在之后,就是洛白衣出现,听说宁宴与洛白衣多次交手,为此受了不少伤,也因此十五年前,他才下定决心闭关。 一朝出来,好消息是洛白衣与温苒卿分开了,坏消息是他们之间有了温沉月这个孩子。 听完明秋盈的话,温沉月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鼻子。 宁宴不喜欢她,确实应该,可也不是她的错啊! 12. 第 12 章 对于小家伙的怨念,明秋盈捂嘴忍笑:“你怕他做什么?” 温沉月叹气:“他能打啊!” 还是宗门老二,而且身世背景也强,脾气也不好。 就连疼宗主有时候也要赔笑脸,就算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作为大家长、大领导,对于这种有实力、有背景的人,大多情况下,能拉拢就拉拢。 而对于天衍宗这种大宗门,不单单是弟子、长老这些简单身份,单是依附的家族、地方势力还有小宗门就不知道有多少,已经不亚于一个大国了。 “噗呲!”明秋盈忍俊不禁,“怎么着,你还要与他切磋一番?” 温沉月昂起小下巴,“等着吧,莫欺少年穷!” “是是是!咱们小沉月说的没错。”明秋盈不觉小家伙在说大话,小师妹聪明机灵,父母天资好,她的资质怎么着都不会差,加上有宗门的培养,将来说不定真的能将宁宴踩到脚底下。 温沉月在天衍宗待了这么久,对于她家娘亲的人缘已经有所了解,据说宗门的人还算克制,外面心仪她家娘亲的人更多。 她娘看着虽冷,可是外冷内热,游历修炼时救了不少人,又美又强,受人喜欢也应该。 不过…… 她想起她那个便宜爹也素有美名,她好奇起来,“大师姐,洛白衣在清虚宗是不是一样?” 明秋盈闻言一愣,眉眼闪过一丝嫌弃,“师父与他不同,他纯粹是自找的。” 温沉月歪头不解。 之前洛白衣过来时,那人的性子看着也属于高冷范畴。 明秋盈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他原先的性子与现在不一样,喜欢捉弄人,不知道骗了多少人,若不是那一身皮囊,早就被人收拾了。” 温沉月:…… 听大师姐这话,温沉月觉得她与那个便宜爹还是保持现在的距离比较好。 她有娘足够了,不需要头上再架一个大爹。 经过明秋盈的解释,温沉月总结,她家的两位在修真界很受欢迎,相貌佳,又能打,修真界想要当她爹或者当她娘的人很多,当然还有许多人,比如宁宴之类,只想当她娘的道侣,十分嫌弃她这个拖油瓶。 “他死心吧,娘现在心中只有我和大道,旁的都要靠边站!”温沉月握紧小拳头,奶凶奶凶道。 明秋盈不住点头。 小师妹果然通透。 …… 不过宁宴的出关,还是给温沉月带来了一些麻烦。 宁宴将他们宁家族长的独生女送到了栖霞峰,说是陪她一起修炼。 温沉月看着面前比她高一头的小女孩,嘴角微抽,“你多大?” 宁束云礼貌道:“三月刚过完五岁生辰,我可以叫你月月吗?” “……可以!”温沉月不与小孩子计较。 不过…… 她看向一旁的宁宴,痛心疾首道:“宁阁下,妹妹这般小,还是你家族长的独苗,你忍心利用她吗?都上百岁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些吗?” 栖霞殿中的众人:…… 五长老哭笑不得:“沉月,宁少主比你要大两岁!” 温沉月豪爽道:“我不在乎!” 其他人:…… 你都喊她妹妹,当然不在乎。 明秋盈不动声色地挪移位置,给小家伙当后盾。 宁束云惊诧地看着温沉月。 这个妹妹看着又矮又小,但是胆子好大,居然敢说小叔,要知道平时威严的父亲都怕小叔生气。 宁宴脸色一沉,不过顾忌是栖霞峰,嘴角挤出轻微弧度,“月月这话说真是伤了我的心,云儿是我宁家的少主,天赋也是近百年最出众的,你是苒卿的孩子,与你一起修炼正相配。” 温沉月扭头翻了一个白眼。 可惜她身上没有镜子,不然就掏出来让他看看,自己刚刚说话时的表情,谁信了他就是真傻。 幸亏宁族长生的是女儿,若是儿子,他是不是想来个娃娃亲了。 还真让她猜对了。 宁宴确实有这个想法,可是他挑来挑去,在近亲中没找到资质高的,而且那样的话,显得他的目的性太强,所以就先推荐了宁束云。 小孩子之间更有话题,日子久了,温沉月也会自然而然地与宁家亲近,到时候从宁家选个伴侣,也不是不可能。 温沉月后退一步,戒备道:“我与你不熟,你还是叫我名字就好。” 宁宴指着宁束云,“你刚刚明明答应了。” 温沉月瞪眼:“她多大,你多大!” 宁束云:…… 宁宴:…… 温沉月见他如此固执,走到宁束云面前,小手张开,在宁束云懵逼中,一把抱住她,得意道:“我能抱她,我能抱你吗?你就承认吧,你不行!” 抱在一起后,她才发现自己实在太矮了,居然才到宁束云的胸口,就算两人相差两岁,她也太小了。 “……”宁束云错愕地看着怀里的小孩。 即使她年纪小,可是作为宁家的少主,与同龄人甚少相处,她从未与如此小的孩子这般亲近过。 宁宴:…… 温沉月见他吃瘪,得意地龇牙。 宁宴不是她的长辈,与她娘又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也无情感纠葛,所以别想在她跟前当“爹”。 宁宴确定暂时哄不好温沉月,不打算理她,看向温苒卿:“苒卿,此事我与宗主也说了,云儿资质很好,她性子稳重,若是受你教导,五十年内修成元婴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又能为宗门添一员大将。” 见他挪出曲鸿澜,温苒卿瞥了一眼乖巧的宁束云,眉心微蹙,“只不过我不打算收徒。” 宁宴:“我也打算一同指导云儿,将她送来,只是见她平日孤单,没什么玩伴,心疼这孩子。” 其他人:…… 这话没错,但是从宁宴嘴里说出来,听着有些诡异。 宁宴瞥了一眼旁边两个小家伙,“你的孩子也是孤单一人,她俩在一起,也不孤单。” 温苒卿:“既然宗主说了,我也不反对。” “娘亲,还有我!”温沉月立马跳起来,“我可是当事人!” 殿内众人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宁宴见状,薄唇翘起些许弧度,“沉月,难不成你讨厌云儿,若是不喜欢她,宁家的小辈你可以随便选!” 宁束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小手扯了扯温沉月的衣服,“月月,听说你喜欢吃点心,我带了好多美味点心。” 小叔说过,身为宁家少主,她不能被人嫌弃。 “……”温沉月凶狠地瞪着他。 这人居然对小孩子进行道德绑架,她鄙视他!鄙视他—— 宁宴看到她的愤怒,面不改色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将云儿带回……” “我愿意行了吧!”孩童夹杂着明显怒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5|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脆声打断他的话。 宁宴心满意足道:“云儿,以后好好与沉月玩耍!” 他宁家的少主一定会赢过洛白衣的孩子。 宁束云稚嫩的脸上展露笑颜,期待地看着温沉月。 温沉月低头,用脚划拉着地面,声音含糊不清,“欺负小孩子。” 宁宴假装没听到,他的目的达到就行。 事情已定,温苒卿让明秋盈带着温沉月、宁束云出去玩耍。 明秋盈将人带到了西院玉亭,看着两个年纪相差不大,但是身形相差有些大的小女孩,笑眯眯道:“你们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 温沉月看了看旁边的宁束云,从口袋里拿出两块玉霞糕,递给她一块,“我是温沉月,沉醉的沉,明月的月。” “宁束云,约束的束,白云的云。”宁束云轻轻咬了一口点心,有些甜,她很少吃这种点心。 温沉月见状,看向明秋盈,眼神满是“说完了”。 明秋盈蹲身,“我是栖霞峰瑶光尊者座下大弟子明秋盈,以后大家就多多指教。” 宁束云点了点头。 温沉月眼珠子转了转,三下两除二将带点心吃完,拍了拍小手,凑到宁束云跟前,“少主,宁宴那么凶,你怕不怕他?” 宁束云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唇,撇头看了看栖霞殿的方向,小声应道:“有点。” 温沉月踮脚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别怕,咱们是小孩,欺负小孩的大人是要天打雷劈的,要受天道唾弃的。你既然了来了栖霞峰,第一件事,就要学会抗争。” 宁束云:“小叔他脾气不好,会打小孩子。” 她见过小叔指导族中孩子修炼,不管多大,一旦出了差错,都会受惩罚,出手不留情,甚至有吐血的。 温沉月小手拍着胸脯:“我不怕,他若是敢动手,我打不过他,还能喊人,宗内的人不够,还能喊别人。” 尤其清虚宗的那位,一喊一个准。 宁束云半张着嘴,眼中的兴味更多了。 来之前,小叔就与她说过这个妹妹,小叔说她口齿伶俐,胆子很大,不过倒不是一个坏孩子,就是出乎她意料的矮。 听说她刚过完三岁生辰,可看起来也就两岁。 温沉月被她的眼神看的毛毛的,“你怎么了?” 宁束云闻言,低头看着手中带着月牙缺口的玉霜糕,失落道:“这些话就是母亲也不曾与我说过,我出生就是少主,要承担宁家的未来。你……能不能别叫我少主,可以叫我名字,云云、云儿都可以。” 温沉月看着面前粉雕玉琢,举止小心翼翼的孩子,也不好撺掇小孩子,背着小手,仰头望天,稚声道:“宁宁行吗?” “……行!”宁束云愣了一下,还是应下了。 趁着这个功夫,她重新打量面前的孩子,此时正好一束阳光斜照在她的脸颊上,肤色细腻粉润,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唇红齿白,笑时有两颗小虎牙,天真中带着娇惯的傲气,让人生不出恶感。 这样娇贵灵动的小娃娃,让人经不住想捏她的小脸。 不过宁束云忍住了,等到与月月玩熟了,她再捏也不晚。 她打算回去用他们族中的小孩试试手感,看看孩子的脸是不是一样的。 温沉月没想到她将对方当小孩子哄着,对方也讲她当小孩子哄,还觊觎她软嫩的脸蛋。 就这样,温沉月第一个同伴就出现了。 13. 第 13 章 宗门的其他家族见温苒卿允许宁束云与温沉月在一起,也指使家中小辈去寻温沉月玩耍。 一时间,温沉月感觉栖霞峰能开一所幼儿园了。 不过她自认是乖孩子,应付这些孩子没有难处,也算是给娘亲与宗主减负,替他们应酬了。 她这边岁月静好,有人陪玩,有人一起修炼。 可事情传到洛白衣耳中就不好了。 洛白衣看着手中的情报,浑身上下寒气四溢。 宁宴那小子出关后,就向卿卿献殷勤,连家族少主都舍得给出去了,真是大方啊! 果然所图甚大! 卿卿她怎么一点戒备都没有。 宁家那个小少主如果伤到孩子怎么办。 洛白衣越想,心中的郁挫越多,冷峻的面庞阴云密布,恨不在天衍宗,否则一定要让宁宴好过。 薛北见洛白衣周身越发阴冷,若是再熟视无睹下去,自己也要遭殃,他小心喊了一声,“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洛白衣骤然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薛北。 “师父?”薛北被他看的发毛。 他这一年一直在宗内,尽心尽力,不曾做错事啊! 洛白衣:“小薛,你去生个孩子,两年内若是见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啊?”薛北傻眼 师祖!师父他修炼走火入魔了! 薛北想破脑袋,最终还是没将逻辑理顺,嘴角抽搐道:“师父,我若是惹了你,你尽管动手即可,不用说这话。” 他若是寻常凡人,对于师父这种要求,有可能成功,可他现在也是元婴大圆满的修士。 就算师父,与瑶光尊者结成道侣后,也是经历四年才有了孩子,他是比不了。 “这都做不到,为师还要你做什么?”洛白衣冷着脸,满口嫌弃。 薛北欲哭无泪,着实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人了,“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弟子与您一起想办法……咳,生孩子这种事,弟子着实没有想法。” 洛白衣抬手按了按眉心,“宁宴出关了,用小孩向卿卿献殷勤。” “……”薛北无奈望天。 他就说嘛,师父无缘无故发疯,还是因为瑶光尊者。 “莫不是天衍宗宁家那位分神期的翘楚?”薛北想了想,终于将名字与人物对上号。 对方确实心仪瑶光尊者,现如今,师父与瑶光尊者分开,正是宁宴的机会。 “呃……师父,师母身边还有沉月小师妹呢。”薛北干巴巴安慰了一声,不敢给他泼冷水,否则他家师父可能真的会让他想办法生一个小孩出来。 洛白衣一听,脸色更沉了,“宁宴让宁家的小少主与沉月一起玩耍,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薛北面色一滞,愁眉微锁,却没再吭声,不敢刺激洛白衣。 宁宴这人他了解,天之骄子,修炼顺遂,除了在瑶光尊者的事情上栽了跟斗,平时在族中可谓是说一不二。 对方将宁家少主送到沉月小师妹身边,其中一个目的肯定是瑶光尊者,另外一个目标就是沉月小师妹了,不知道是想拉拢还是打压。 不管如何,此事确实让人头疼。 但是…… 师父再怎么暴躁,也不能难为他。 洛白衣见他不语,神情更差,“你哑巴了!” 薛北想了想,“师父,要不您私底下询问一下小师妹?” 说到这里,洛白衣周身氛围越发黯淡,“她压根没给我说过这些!” 明明他送了孩子那么多传音符,可是一张都没见她用过,根据探子来报,宁宴在沉月生辰当天捣乱,两人之间的氛围可不这么好,被欺负了,居然也告诉他。 对于他的控诉,薛北干笑两声,“小师妹年纪还小,我听闻小孩子忘性很大,你若是长久不在她跟前,很快就忘了……” 话还没说话,他感受到周身灵压骤降,后背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顿时住了嘴。 洛白衣皮笑肉不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为师自找的?”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薛北立马正色,“师父,孩子虽然暂时找不到,但是可以给师妹搜寻一只护主的灵兽,这样她看到灵兽,肯定记起你。” 洛白衣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我去灵兽峰一趟!” 薛北暗自祈祷,灵兽峰有师父需要的灵兽崽子,否则最后折腾的还是他。 没等他这口气吐出来,就见快要出门的洛白衣停住脚步,沉声道:“你也别闲着,想办法生个孩子!” “!”薛北差点绝倒。 他决定了,他卡在元婴大圆满许久了,过些时间就离开宗门游历,找一两个秘境待着,没有一二十年,不打算回来了。 可惜他的运气不好。 洛白衣没在灵兽峰找到满意的灵兽崽崽,翻遍了宗门典籍,最后决定带着他出去寻找。 他打算给温沉月找一只既强大又漂亮还温顺的灵兽。 薛北:…… 强大的灵兽都有脾气,只愿意臣服强大的人,可对于小师妹来说,难度有些大。 …… 洛白衣离开前,给温沉月传了信,叮嘱她要保护好自己,莫要被宁宴欺负了。 温沉月瘪了瘪嘴,说的怪轻松,宁宴在栖霞峰畅通无阻,你连上门的胆子都没有,还想让她帮忙。 不过她对于洛白衣信中的灵兽有了期待。 虽然她觉得自己便宜爹不是好伴侣,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实力与眼界,由他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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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盈呆愣,晶莹的剪水瞳注视着怀中的小家伙,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哈哈哈!沉月说的没错,没错!沉月真是见多识广。咳!不过此事莫要与师父她老人家,否则大师姐又要受罚了!” 等到下次再遇到万象阁那个外门长老,她就将这话说给对方听,让他想开些,若是再纠缠她,她只能帮忙了结双方之间的因果,以绝后患了。 …… 因为宗门面积大,峰与峰之间相隔甚远,莫说现如今三头身的温沉月,就是寻常弟子若是没有坐骑,尤其修炼低微的弟子,靠自己两条腿,行动也颇费时间。 若是没人领着她,她连栖霞峰都逛不完,不用说去其他山峰了。 所以过完生辰以后,她就缠着温苒卿要一个坐骑,最起码出行方便。 14. 第 14 章 不过这个要求被温苒卿否决了。 小家伙本身主意就大,现在还小,若是有了坐骑,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或者偷跑出宗门怎么办? 温苒卿:“等到你学会御剑飞行,就不需要灵骑。” 温沉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控诉道:“宁束云就有自己的小老虎,我也要有!” 宁束云的碧眼银虎漂亮的很,皮毛溜光水滑,听说是宁束云自己孵出来的,一出生就认了宁束云。 她不求小老虎,弄个仙鹤就行。 “娘亲,我很好哄的,不要小老虎,仙鹤就行,狮驼峰的仙鹤们上月生了好多蛋,我也能孵一个。”温沉月小手抱住自家娘亲的腿,小屁股顺带坐在了她的鞋子上,一副赖在她身上的模样,声音又软又甜。 当然如果能多些排场那就更好了,她骑着仙鹤,后面跟着一排仙鹤一起飞,那场面肯定让人期待。 看着耍赖卖萌的小家伙,温苒卿面无表情:“不行!” “娘亲,可行的!沉月会很乖的。”温沉月抱紧了她的腿,持续撒娇。 她也在讲经堂听了好多课,御剑飞行要到筑基期,她现在也就懂一些引气入体,连练气都不算。 而且她也做了统计,外门弟子最快二十来岁达到筑基,内门弟子的记录虽然在不断刷新,最快八岁筑基(她娘创下的记录),可是不代表她能青出于蓝。 温苒卿:“不行!” 温沉月:…… 她了解自家娘亲,已经重复回答了一次,再纠缠一下,她就要受罚了。 温沉月瘪嘴:“那好吧,等我学会御剑飞行再说。” 见她放弃,温苒卿冰眸闪过一丝笑意,俯身轻轻摸了摸小家伙颅顶的软发。 …… 温沉月前脚去讲经堂听课,宁宴后脚就拜访了栖霞峰。 温苒卿招呼宁宴坐下。 “我听云儿说,沉月她想要一只坐骑,前段时间,族中意外得了一枚冰翎蛇的蛋,她出生时,我没送过贺礼,不如将此蛋送与她。”宁宴一边说话,一边取出一枚散发着幽幽蓝光,晶莹的蛋壳上布满霜雪的冰翎蛇卵。 温苒卿蹙眉,并没有接过去,“此物贵重,你留给宁家小辈即可,沉月她年岁小,不需要这些。” 宁宴将冰翎蛇卵放到桌上,含笑道:“这东西给了那些小辈也是浪费,有你的帮助,孵化轻而易举,沉月她不仅多了一个坐骑,而且冰翎蛇也能护主。” 温苒卿:“不用,等她学会御剑飞行,就不会想着坐骑了。” 宁宴见状,挑了挑眉,“我送出去的东西可从来不打算收回!” “你若是不想要,可送到狮驼峰,再不济,送给六长老,他也会帮你处置。”温苒卿给他倒了一杯茶,轻轻一挥手,桌上的冰翎蛇卵就重新装了起来。 宁宴狭长的冷眸微眯,唇瓣勾起弧度,“苒卿,冰翎蛇卵是送给沉月的,要不要是她做主,你就不问问她?” “她不会要。”温苒卿低头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小家伙不太喜欢没有毛、或者多足兽类,尤其蛇类,对她是大忌。 莫说是冰翎蛇,就是腾蛇、蛟龙这些在她跟前,小家伙也是拒绝的。 宁宴则是轻松道:“等小家伙见了才知道。” 温苒卿见状,也就不再说别的。 此时,正是剑阁莲花池盛放的时节,粉的、白的莲花铺满了池子,翠绿的莲叶层层叠叠,七八只灵鹤在湖中或是引吭高歌,或是交颈缠绵,或是低头捕食…… 景色宜人,让人心旷神怡。 温苒卿与宁宴在湖心亭盘坐对弈,半个时辰过后,温苒卿放下白子,干脆利落道:“我输了!” 宁宴:“我也就在对弈上能赢过你。” 温苒卿抬手捡拾棋盘上的棋子,随口问道:“刚才你说要外出?” 宁宴见她面上淡然无波,轻笑一声,“是的,我闭关了许久,打算去东荒访友。苒卿问这些,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出去?四年后,星陨秘境将要开启,你我若是联手,一定能摘得头筹。” 星陨秘境是有上古大神躯壳所化,里面宝库、秘籍无数,可惜五百年才开放一次,非分神期修士无法入内。 温苒卿思索片刻,“到时候再说吧!” 宁宴:“那出游之事?” 温苒卿一挥衣袖,桌上的棋盘消失,多了一套冒着热气的茶盏,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宁宴面前,“剑阁事务繁多。” 宁宴抿茶的动作一滞,将杯盏放了下来,抿了抿唇,“是我唐突了。” 温苒卿抬眸,淡淡道:“与你无关,不必道歉!” 宁宴:…… 他不想听这话。 至于冰翎蛇卵,宁宴还是没有送出去,不过他送不出去,大不了让云儿去送,小孩子看见好东西,一哄也就答应了。 宁宴离开后,温苒卿又静坐饮了一杯茶,想起沉月与她说过,洛白衣带着徒弟也离开清虚宗了,沉默了一下,掏出一张泛着金光的传音符,写下内容后,施展法诀,看着传音符消失后,起身往殿内走去。 …… 宁束云回去后,就被宁宴叫了过去,宁宴将冰翎蛇卵交给她,让其交给温沉月。 宁束云乖巧道:“云儿遵命!” 宁宴见状,扬了扬眉梢,“云儿,你可怨小叔将好东西给了温沉月。” “不怨,而且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灵兽。”她偏头思索措辞,“父亲说过,若是小叔能与瑶光尊者成亲,我们宁家会更好,云儿也高兴。” “不错。”宁宴大手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头,“你是宁家的少主,日后宁家要靠你,不必介怀这些小恩小惠。” 宁束云羞羞一笑。 宁宴见她这般,随口问道:“你与温沉月也待了两月,那孩子你觉得如何?平时修炼可勤奋?” “……云儿一时看不出来,但是感觉三长老、五长老他们都很喜欢月……温沉月。”宁束云一边说话,一边偷瞄宁宴,“她平时喜欢装大人,想要当我的姐姐,但是自己又太小,好像流银小时候,脑袋不太聪明又想打败我。” 流银是她那只碧眼银虎的名字,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带着她逛遍了宗门。 她一直记得,月月第一次见到流银时,那艳羡、震惊的眼神,她与她在一起时,还从未从月月身上感受过如此实质的羡慕。 她家小叔之前为了炫耀,给了她不少法器宝物,让她在月月面前多展示一番。 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叔会与月月计较,听族人说,小叔喜欢瑶光尊者,不应该哄着月月吗? 不过,月月虽然好奇她身上的东西,也只是好奇,不曾想过争抢,这点就让她惊奇了,想来瑶光尊者素来疼爱她,应该为她准备了更好的。 而流银的出现,她第一次从月月身上感受到如此浓烈的喜欢和羡慕。 对方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神,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若不是流银已经认主,她都想送给她了。 宁宴眉心微沉,冷声提醒:“你莫要轻敌!” “……”宁束云小嘴微抿,垂眸看着地面石板的刻纹。 月月还小,而且她也不大,他们同为天衍宗的弟子,不会是敌人。 宁宴注意到女孩的脸色,面色不变,也不解释。 云儿现在还小,等到她长大后,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7|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作为宁家的少主需要干什么。 屋内氛围变得越发安静,宁束云觉得度日如年,脑海中想起月月提起小叔跳脚的样子,努力绷直嘴角。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声音,“时候不早了,你去栖霞峰一趟。” “云儿遵命!”宁束云心中长舒一口气,心中宽慰自己再撑几日就好了,等到小叔离开宗门,她就轻松了。 …… 宁束云到达栖霞峰时,云霞染红了天际,夕阳拖着金色的裙摆留恋不舍。 温沉月见她来了,有些诧异。 宁束云也不磨蹭,用灵气托着布满冰霜的冰翎蛇卵,送到她面前,“诺,送给你。” 温沉月踮着脚左右看了看,好奇道:“是吃的还是用的?” 看着像冰淇淋,但是没有闻到香甜味,也不像稀奇法器。 宁束云弯唇一笑,“前两天,你不是一直嚷嚷要孵蛋,弄一只灵兽当坐骑,诺,这枚怎么样?” “蛋?”温沉月眸光大亮,看着散发着浅浅亮光的雪蛋,小手跃跃欲试,但是又怕伤到它,“这么好看的蛋,孵出来的东西肯定很强大……嗯,你真要送给我?这蛋真是你的吗?” 别是像她上辈子看到的新闻,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了交朋友将家长的贵重首饰当礼物送了出去。 宁束云点头:“真的,是小叔给我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小叔。” “哦。是他啊!”温沉月心中的疑惑与担忧放下了大半,那人确实对宁束云很好,什么法器宝物都给她,打扮都快赶上她了。 “对了,这是什么啊?”她伸出小手指小心戳了一下,刚碰到灵气,冷的她一激灵,还没碰到冰霜都这样冷,让她小小的身板怎么去孵。 宁束云见她冻到,想了想自己前段时间学的避寒术,小手紧绷,小嘴绷直,慢慢的,冰翎蛇卵上多了一层橙色灵罩,她抹去额头的细汗,稚声哄道:“现在不冷了。” “咦!真不冷了!”温沉月试探性摸了一下,发现原先寒冷的触感没了,顿时高兴地抱在怀里,“宁宁,我有好多收藏,我和你换!对了,这蛋壳里是什么灵兽?” 宁束云闻言,神秘兮兮道:“你猜?” “我猜?”温沉月想了想,上下打量手中的蛋,“鹤?鹰?狮子?小狗?小豹?小狼?小老虎?” 宁束云摇头:“都不对!” 温沉月看着蛋壳上的霜雪,“难不成是鱼一类的水生灵兽?” 宁束云:“没错!这是冰翎蛇卵,我查了相关典籍,等到它长大后,最少有百丈长。” “……”温沉月嘴角笑容一滞,呆呆地看着怀里的蛋,艰难道:“这是蛇卵?” 还是百丈长的! 盘起来估计和山一样大。 也太可怕了! “……是啊。”见她情绪不对,宁束云变得小心起来,“月月,你不喜欢?” 温沉月低头盯着漂亮精致的蛋……蛇卵,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脑子还没有做出反应,小手已经将蛇卵重新塞回宁束云手里,“不行,我孵不了。” 宁束云:“……可以让瑶光尊者或者明师姐帮你。” 温沉月晃着脑袋,强调道:“我才不要骑着蛇飞。” 宁束云明了,合着是讨厌蛇,她有些为难,“那这可怎么办?” 温沉月大眼睛戒备地看着她怀里的蛇卵,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确定不会被对方措不及防塞到怀里,才开口道:“要是你不想要,可以送给五长老炼药,或者让你家小叔自己孵。” 宁束云无奈地看着她。 小伙伴这般直白的嫌弃,让她都不好说什么了。 15. 第 15 章 拒绝冰翎蛇卵后,温沉月想起了在外的便宜爹,担心洛白衣也给她弄一个蛇卵。 毕竟在修真界,蛇类众多,尤其对实力有要求的,更是一大类, 洛白衣那边,与薛北已经到了南瞻洲距离合欢宗最近的城池,才在城中安置下来,就接连收到温苒卿、温沉月两人的传音符,顿时受宠若惊。 尤其卿卿,居然提醒他宁宴离开天衍宗了。 洛白衣薄唇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薛北见一向冷脸的洛白衣笑的如此愉悦,试探性道:“师父,弟子出来两月,有所突破,想去兽荒洲一趟。” 兽荒洲位于西南地,遍布迷林、山川,生存者各种狡诈狰狞的妖兽、魔兽,毒草恶植遍地,寻常修行者一般对那里颇为忌惮,不过因为地方凶险,又有妖兽把持,兽荒洲的一些密林大川的灵植灵药年份更高,品质更好,杂志更少。 五百年前,甚至里面还发现了一株万年九曲灵参,引得数千修士争抢,并且因为动乱引发了兽潮,为此死了上千修士。 洛白衣嘴角弧度不变,上下打量:“为师怎么看不出你有了突破?” “……这,呵……”薛北被他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 主要是之前师父发疯,要他生个孩子,现在到了合欢宗,咳咳……虽然合欢宗也是正派,不寻求霸王硬上弓,但是他就怕师父将他卖了。 “师父,刚刚是谁给你送信?莫不是小师妹的灵兽有了着落。”他赶忙转移话题。 被他这么一说,洛白衣想起了小家伙的传音符。 小家伙在传音符中字正腔圆地表示她不喜欢蛇类,还有没脊梁骨的多足灵兽……如果用蛇类灵兽吓她,她会“大义灭亲”的…… 洛白衣按了按眉心,有些忧愁道:“薛北,沉月她不喜欢蛇类灵兽。” 可是合欢宗的柳娆那里保存的是一枚七星蟒灵兽蛋,乃是四百多年前从星陨秘境中得到的,孵化了几百年,都没有成功。 他觉得可以让小家伙试一下机缘,可是现在小家伙对蛇类如此抗拒。 还有,小家伙那里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给他发了这么一则不清不楚的口信,难不成在天衍宗被蛇类灵兽欺负了? 薛北一听,剑眉上扬,“师父,既然小师妹不喜欢蛇类,合欢宗我们就不用去了,不如去兽荒洲寻一下,再过四年就是星陨秘境,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更好的灵兽。” 洛白衣微微点头,在对方微亮的眸光中,冷飕飕道:“宁宴也离开天衍宗,以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在兽荒洲遇上,为师能跑,你能打赢他吗?” 薛北瞪眼。 洛白衣起身,拂去衣摆上的褶皱,目光望着东南方向,“兽荒洲要去,不过在此之前,你与我去东极洲,我有一挚友说他曾经抢了一颗凤凰蛋,埋在东极洲的某个海域,咱们去找找。” 五百年过去,记忆中的那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薛北不曾听洛白衣提起这事,疑惑道:“不问去取可以吗?若是师父的挚友看到凤凰蛋丢了,那可怎么办?” 洛白衣闻言,薄唇上翘,“那人五百年前就被天雷劈成渣渣了!神魂俱灭,对了,你去备些香烛元宝、纸钱、纸人,到了地方给他烧一些,都当是付钱了。” 薛北:…… 他一时不明白师父与对方到底关系好还是不好。 …… 年后,温沉月算是四岁,可是个头感觉还是没长,她仍然是小小的一团,而宁束云则是与她相反,个头往上窜了一截,造成她俩的身高差距越发大。 去年自己站着正好到宁束云胸前,今年要踮脚才能到。 而宁束云已经能将她轻松抱起来了。 温沉月也不急,反正她还小。 当栖霞峰正值三月暖春时,她与她娘最后一个徒弟见面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知道她娘有三个徒弟,明媚霸道的大师姐、花容月貌的腹黑二师兄,还有一个老三,她只听其名,压根不曾见过。 每次明秋盈说起三师兄,都有些纠结,让她怀疑三师兄是不是比二师兄扶峫的性子还要难搞。 与三师兄见面时,温沉月在栖霞峰练剑,她娘去主峰与宗主商量事情,大师姐则是去紫竹峰了。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剑阁待着?”柔和的声音打断温沉月挥剑的动作。 温沉月停住动作,下意识回头。 就见一身浅蓝剑袍,清秀俊逸的男子笑盈盈地站在桃树下,一只仙鹤停在桃枝上,抖了抖翅膀,桃树枝丫微颤,下起了粉色的桃花雨。 温沉月眉梢一挑,如此骚包的场景,这人难道是来寻她娘的? 下一秒,就见仙鹤漫步走到男子头顶的枝丫,引吭高歌,与此同时,两坨鸟屎飞速砸向男子的头顶。 场面顿时一静! 温沉月默默后退一步,不掺和仙鹤与男子的恩怨。 仙鹤见命中了,挥着翅膀嘎嘎乱叫,随着它的动作,不止桃花,一些零碎树杈也掉了下来。 温沉月看着桃树上仙鹤愤怒的样子,觉得若不是因为对方的“弹药”储备不多,现在男子头顶已经满头鸟屎了。 男子沉默了一瞬,大手刚想举起来,余光看到一旁睁着圆溜溜大眼睛的温沉月,最终放下去,无奈看向头顶的发泄怒火的仙鹤,拱了拱手:“鹤兄见谅,稚子年幼,不是故意打扰鹤兄约会佳人……或者郎君?” 温沉月疑惑,环顾四周,没看到旁人,就在疑惑时,就见男子的淡蓝衣摆动了动,一个白金不倒翁慢慢挪了出来。 温沉月:! 她眨了眨眼。 这下看清楚,不是不倒翁,而是一“辆”圆乎乎的小男孩,看着比她高半头,但是身形却是她两个多。 温沉月沉默。 她不好对小男孩的身形做评价,都修仙了,说不定对方不完全是人,不能以上辈子的标准来套用。 男子掏出两枚丹药放在掌心。 仙鹤凑近嗅了嗅,然后将其衔住,挥了挥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临走前,给男子留了一根光滑洁白的羽毛。 男子大手捏着羽毛,长叹一口气。 才回到宗门,就在宗门小辈跟前闹了笑话。 小男孩肉圆的小手试探性地往他掌心摸了摸,见对方不反对,一下子抓住羽毛,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温沉月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8|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漂亮妹妹,给你!” 温沉月看了看肥硕的小男孩,又歪身看了看后面的男子,双眸微眯,手中的小木剑当即指向男子,稚声稚气问道:“你是何人,敢闯栖霞峰!” 小男孩见她不理他,瘪着嘴,一脸受伤地看着男子,奶声奶气道:“爹爹,你别欺负漂亮妹妹。” 男子扶额头疼:“我什么都没做。” 就好比刚才,什么都没做,却替儿子遭了殃,被仙鹤报复了两坨鸟屎。 他含笑看向温沉月,“这位小姑娘,我乃栖霞峰剑阁温长老的三弟子江永思,这是我的幼子江流。” “啊?”温沉月懵了,手腕一软,木剑的剑尖垂了下去,再次仔细打量他与小男孩,“你是三师兄?” 三师兄? 江永思也愣住,师父又收了一个小徒弟,怎么不曾告诉他。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时,两名剑阁弟子走了过来,看到江永思,大喜喊道:“江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江永思冲着两人拱了拱手,“两位师弟好久不见!” 其中一名弟子指着温沉月:“你确实离开好久了,这位是咱们的小师妹,温长老的孩子。” 江永思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珍奇生物,“师父的孩子?怎么可能,和谁生的?” 他不就是出游一段时间,一朝回来,栖霞峰的变化如此大,师父她老人家都有了孩子。 他快步走到温沉月面前,有些手足无措,迟疑了一下,“小师妹是吗?你能告诉我,你爹是谁吗?” 江流也抱着他的腿,好奇地看着她。 温沉月扬手挠了挠颅顶,眸光转了转,硬压下嘴角,一脸冷漠道:“我叫温沉月,你说我爹是谁?” 旁边的弟子见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温沉月。”江永思愣怔,很快反应过来。 孩子姓“温”,难不成师父被人伤了。 他仔细将人打量一番,没看出小家伙有什么不足,看她的衣饰,应该是大师姐的手笔。 “我不问了,姓‘温’挺好的,挺好的。”他干笑两声,将江流捉了过去,温润的面庞此时笑的有些谄媚,“江流,这是你小师叔,不能欺负她哦。” “嗯嗯。”江流用力点头,随着他的动作,肥润的小下巴如同果冻一般,不停地颤动。 “小师叔!”温沉月瞪大眼睛,看向江流的眼神变得顺眼,“江流儿,以后在栖霞峰,我罩着你!” 小江流奶呼呼纠正道:“我叫江流。” 温沉月摆手,“都一样!” 江永思则是若有所思,“江流儿听着不错!” 温沉月闻言,态度变得越发热情,“三师兄,你也赞成,不如改了,反正江流儿还小。” “我叫江流!”江流鼓起腮帮子,对于爹爹与漂亮妹妹的胡闹,他拒绝接受。 小家伙气沉丹田,声音都吼劈了,“我今年四岁——” 说话时,藕节般的胳膊使劲往外扩,用力道,“我很大了!” 温沉月敷衍点头。 确实,比起她,无论从年龄还是体型,都大! 16. 第 16 章 江永思此时脑中满是问号。 比如,小师妹的爹是谁? 人是死,是活? …… 温沉月也有疑惑,三师兄怎么独自带着孩子回来,孩子的的娘呢? 因为小江流在跟前,她也不好问。 她掏出帕子,递给江永思:“三师兄,你擦擦头上的鸟屎吧?” 小江流一听,立马嫌弃地跳开,仰着头捂着鼻子道:“爹爹,好臭!” 温沉月:…… 两泡鸟屎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顶多就是恶心人一点。 刚刚听三师兄与仙鹤致歉,估计是小胖墩做了什么事情,不小心打扰了仙鹤的求爱,要知道鸟类最是忠贞,对于找对象很是看重。 “……”江永思感动地看着小师妹,再瞅了瞅自家的小胖墩,快要捂脸大哭了,他也认真教导了,为什么江流一点没有小师妹这般可爱。 江永思原先想用洗尘术的,可是见小师妹如此热心,他乖乖地用帕子擦了擦颅顶。 师兄妹的首次见面氛围还算良好。 之后,温沉月跟着江永思、江流儿一起去了宗门大殿。 才到殿门口,就乐陶陶地嚷嚷,“娘,你的三徒弟回来了,还在外生了一个崽!” 门口值守的弟子眼珠子瞪穿了。 什么!跟在江师兄身边的小男孩是他的儿子! …… 在内殿议事的曲鸿澜、温苒卿听到动静,目光看向门口。 下一刻,温沉月如风一般冲了进来,一把扑到温苒卿的怀里,“娘,三师兄回来了,还有一个崽。” 温苒卿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站好。 曲鸿澜惊讶:“真的?” 温沉月连连点头,“真的,真的。” 小孩的脆声才落下,江永思带着江流进来了,“宗主、师父,永思不孝,离宗许久未归,还请你们见谅。” 江流学着江永思行礼,“江流拜见师祖、宗主!” 曲鸿澜瞪大了眼睛,看着比温沉月又高、又胖的男孩,忍不住问道:“永思,这孩子多大?” 江永思:“启禀宗主,江流已满四岁。” 温苒卿眸光微闪,神情冷淡,抬手招呼江流上来,“江流,你过来!” 江流仰头看了看身边的爹爹。 “去吧。”江永思轻轻推了推他的肉背。 江流见状,一步一挪地走到温苒卿跟前,小嘴笑的有些谄媚,“师祖!” 温苒卿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储物袋还有一副精致的金镯,“这镯子名为匿灵镯,能藏匿气息与功法,大乘期也无法看透。” 江流迷惑不解,不过他乖顺地伸出手臂,由着温苒卿给他戴上金镯。 因为是法器,所以能随着主人的身形条件自动变化,看着服服帖帖套在手腕上的金镯,小孩仰脸甜笑,“多谢师祖!” 曲鸿澜再次诧异地打量江流,眉心微锁,然后意味深长地瞅了江永思一眼。 曲鸿澜:“永思啊,你这名字没起对啊,胆子挺大的。” 得亏他们天衍宗这种事已经有经验,只不过孩子的娘是什么情况,他还要问一下。 江永思干笑两声,躬身忍错,“弟子知错了!” 温沉月见状,转身在自己的储物袋搜罗了一下,储物袋的东西太多太杂,有许多东西不适合孩子,她左掏掏、右捡捡,五长老送的丹药、三长老给的符箓、大师姐送的小马车,施展法诀后,可以变成正常马车那么大…… 她拉着江流蹲下,“江流儿,这是小师叔我给你的见面礼!” 这可是她的晚辈,大家初次见面,肯定要给礼物的。 “我叫江流!”江流再次强调,看着面前软软嫩嫩的漂亮妹妹塞到他怀里的东西,小手挠了挠头,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他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看着温苒卿送给他的储物袋,直接往温沉月手中塞,“这也是我的见面礼。” 温沉月才不要呢,这东西才从她娘亲那里出去,还没有焐热,就被他送回来,她还要面子,就是过年走亲戚,也要错开送礼,不能前脚送过来,后脚就送回去。 江流一听,瘪了瘪嘴,转身看向江永思,小眼哀怨。 江永思:…… “咳……小师妹她作为小师叔,给你的东西,你就收下吧。”他温声说道。 江流噘嘴:“她比我小,是妹妹,为什么是我的小师叔!” 温沉月得意叉腰,“因为我是你家爹爹的小师妹,辈分就是大。” 江流扭头看向江永思,期待他站在自己这边。 江永思无奈道:“没错!” “哇啊——”江流小嘴一张,哭嚎声在殿内炸响,“爹爹欺负人!” 江永思:…… 门口值守的弟子听到里面幼童的哭声,心中一咯噔,稍微辨认,确认不是温沉月。 众人对视,难不成江师兄打孩子了? 温沉月看着江永思手忙脚乱地哄孩子,乐滋滋看了一会儿,然后小步挪到温苒卿身边,身子蹭成麻花,“娘亲,你看,我很乖吧!” 温苒卿幽幽地看着她,最终在孩子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与徒弟的孩子相比,沉月确实乖巧许多。 曲鸿澜忍俊不禁,看着殿内一个雷声大雨点小,干嚎不止,一个趁机落井下石,给自己卖乖,两个孩子各有各的事做,不由得叹息,他果然老了,现如今连江永思都有了儿子。 等到江流嚎累了以后,温沉月用两块点心将他哄好了,带着她新鲜出炉的小师侄去参观宗门(炫耀小师侄)。这种大胖小子,先带去给六长老看看,他一直想要大胖孙子,让他过把瘾。 等到两个孩子离开,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温苒卿掏出自己的灵剑擦了起来,银白的剑身寒光四溢,晃得江永思眼皮一跳。 曲鸿澜此时坐直了身子,“永思,江流儿的母亲是谁?” “……”温苒卿擦剑的动作一滞。 江永思嘴角微抽,再次纠正,“宗主,我儿子的名字叫江流,不是江流儿!” 那是小师妹胡乱喊的。 “咳咳!”曲鸿尴尬轻咳两声,“哦,本尊年纪大了,一时迷糊。” “宗主风华正茂,一点也不老。”江永思可了解曲鸿澜的脉门。 本人可以这样说,若是旁人附和了,等着受罚吧。 曲鸿澜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行了,那孩子的气息虽然你用了特殊功法遮掩,还是骗不了我与苒卿,你外出十几年,到底发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39|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什么事?” “这……”想起他这些年的遭遇,江永思也是感慨良多,眼眸黯淡了两分,“宗主,师父,江流的母亲曾经救过我,我与她相知相许,本想共闯大道,后来她却出了事。她……是个好女子,好娘亲,是我与她缘分太浅,负了她。” 曲鸿澜越听越不是滋味,这通说辞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看着站在场中光风霁月的江永思,曲鸿澜俊眉微锁,冷不丁问道:“江永思,你可是修了无情道?” “啊?”江永思一头雾水。 怎么话题转移到这里了,他一直修的是众生道啊! 温苒卿眸光微斜。 师叔最近还是太闲了。 “呃,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将孩子的娘亲带回来,宗门又不计较这些,一家人在一起总是好的。”曲鸿澜装作看不见温苒卿的冷眸。 听到这里,江永思眸光微闪,最终低沉道:“多谢曲师叔的爱护,只是瑛娘已然魂归天外,江流是我目前最大的责任……” 曲鸿澜一听,心中一沉,叹了口气,“果然我等修道之人,许多时候都得不到圆满,你这样,你师父也是这样!” 温苒卿:…… …… 因为没坐骑,温沉月就聘请相熟的师姐作为向导,带他们在宗门串门,带小家伙讨要东西,薅羊毛。 第一站去了三长老的洞府,三长老正在作画,温沉月热情介绍道:“三长老,这是我的小师侄,叫江流儿。” 江流纠正:“我叫江流。” “好的,江流儿。”温沉月示意他站直,“三长老,这是我的晚辈,也是你的小小辈,你要给他见面礼。” 随行的师姐忍笑。 她也记住“江流儿”了,以后若是在江师兄跟前喊错了,会不会被江师兄怪罪。 三长老抓住重点,“江?” 他上下看了看,“他与江永思什么关系?” 江流拍着胸脯,“那是我爹爹。” 三长老:“你今年几岁?” 江流伸出四根手指,“四岁!” 三长老扬了扬眉梢,“眉宇间确实有几分相似。江永思离开宗门那么久,养孩子的手艺倒是比苒卿好,这点苒卿要向永思请教一下。” 温沉月:…… 她看了看身边这个壮的如同小牛犊的家伙,噘了噘嘴,“我也养的挺好的。” 几日不见,文质彬彬的三长老怎么这么庸俗,对大胖小子如此青睐了。 她能跑能跳,现在还会使用一些法诀,能催动灵气,有什么不好的。 三长老瞥了她一眼,轻飘飘道:“那与你的小师侄相比呢?” 温沉月蔫了吧唧道:“不是我长得不好,是小师侄长得太壮了!咱们要实事求是!” “噗呲!”旁边的师姐忍俊不禁。 就连三长老眼眸也满是笑意。 …… 等到江永思与曲鸿澜、江苒卿聊完,出来寻温沉月与江流时。 在他才认识的新鲜小师妹的宣扬下,宗门主要长老与弟子都知道他回来了,还生了一个孩子,叫江!流!儿! 江永思风中凌乱,想要仰天长啸,他的儿叫江流—— 奈何以他的性子,着实做不出这种姿态。 17. 第 17 章 对于江流的名字,江流本尊表示,他解释了,奈何大家都站在小师叔那边,喊他江流儿。 这叫多了,就连江永思与旁人说话时,有时候也会被带进沟里。 而小江流时间久了,也就认命了,反正江流与江流儿也就多一个字,字也好写。 江永思曾经疑惑,温沉月为什么才见面,就称呼他儿子为“江流儿”,宗门内也有同龄的孩子,也有双字名字,可没听对方喊对方“某某儿”。 对于对方这种疑惑,温沉月则是背着小手,四十五度仰头望天,小脸带着沧桑和怀念,“三师兄,江流儿这名字,是个干大事的人。” 在神话界,是让齐天大圣孙悟空都头疼的存在,在动漫界,也是响当当的的一名围棋高手。 一个幼童硬凹愁绪,显得憨态可掬,惹人发笑。 旁边的江流小朋友则是瞪大眼睛,“真的?” 温沉月煞有介事地点头,“当然,骗你是小狗!” “那我叫江流儿吧。”江流也干脆,这几天,天衍宗的许多人都这样喊他,他已经习惯了。 见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句地就自作主张地换了名字,江永思看的眼皮直跳,“我不同意!” 温沉月、江流齐刷刷地看着他,齐声道:“为什么?” “……”江永思看着有些憨乎乎的儿子,扶额头疼,“名字不能擅自更改。你之前不是一直叫嚷着拒绝吗?” 江流小手一摊,“大家都这样喊,我怎么办?” 温沉月:“可是三师兄,你之前不是觉得‘江流儿’好听吗?” “……”江永思心说,他就是随口逗一下小师妹,谁曾想小师妹这般坚持,顺带提前给宗门的人洗脑了。 …… 半月后,明秋盈归来,得知江永思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孩子,简单了解了一番后,当即就去笑话人,“我还以为你在外将自己丢了?” 要知道,在他们弟子三人中,江永思可不怎么认路,又因为长得人畜无害,在外容易遭遇打家劫舍,经常收获颇丰。 旁的弟子出门都有个时限,自己能把控好时间。 而江永思只能确定出门的时间,何时回来,莫说旁人,就是他自己也不确定。 你见过在宗门内有定位符的情况下,有人还迷路的吗? 江永思就是这人。 江永思腼腆一笑,“让大师姐担心了!” 明秋盈轻哼一声,“你也清楚啊!明明说了三年就归,谁知道走了十五年,我还以为你运气好,直接飞升上界了!” 温沉月仰头疑惑:“十五年?” 修士一般外出游历时间长也正常吧,她听三长老讲的故事,还有人被秘境上百年的。 明秋盈抱着她坐下,斜了江永思一眼,叮嘱温沉月,“沉月,你要记得,以后与他出去,千万别让他带路,否则他能将你带到阴沟里。” “?”温沉月愣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看着温和稳重的矜贵公子,怎么看都让人信服。 可是听大师姐的话,这人似乎是个大路痴。 江永思有些心虚道:“大师姐,我其实也能记不少路的。 明秋盈红唇一歪,冷笑道:“那你告诉我,是谁说好游历三载,十五年才归。” 她的凤眸扫了扫依偎在江永思身边的江流,“孩子都这么大了!” 被提起的江流头瞄了一眼她,与她明媚的眸光对上后,如同受了惊的兔子,差点跳起来,僵着身子躲到江永思身后,怯怯道:“我还小。” 所以不能欺负小孩子。 看着对方肥嘟嘟的身形,明秋盈纠正道:“不小了。” 她费了许多心思,还不如江永思养的孩子。 江流闻言,默默将头又藏在了爹爹的身后。 温沉月震惊,“三师兄,你一下子迷路了十二年!” “……”江永思神情万分尴尬,他也不想的,奈何自己运气不好,很容易迷路。 温沉月目光落到江流身上,“江流儿,你也迷路吗?” 江流抬头,小脸迷惑:“迷路?我没有啊!” 温沉月见他这样子,直接摆摆手,“算了,你要记得,这事不怨你,都怪三师兄。” 江流:…… 江永思按了按额角,看着人小鬼大的小师妹,一时哭笑不得。 回来这几日,他算是将温沉月了解了七八成,也知道了小家伙的亲爹是谁。 怪不得大师姐对他发脾气,他这次游历,一下子离开十五载,师父出事,他没有帮衬,确实该打该骂。 …… 若说江永思回来,天衍宗谁最开心,明秋盈觉得她能排第一。 倒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而是她就能轻松了。 前面二三十年,师父、二师弟、三师弟接连出去游历,而她作为大师姐,栖霞峰是她的责任。 身为一峰首席大弟子,名号响当当的,责任相对应也很大,尤其手底下的那群剑修,虽然性格看着稳重,但是一个个一言不合,提剑就干的性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存的家底,都用在赔偿上。 江永思在宗门时,能帮她承担一半,人出去了,就都留给她了。 原先他承诺三年回来,按照对方迷路的程度,她将时间翻倍,想着六年总能回来,再不济八年,谁知道十年后,还是没见人影,最后居然十五年才归,还有了一个娃。 现如今,江永思回来,她就能轻松,好好打扮……咳咳,照顾小师妹。 她也能沉下心修炼,准备突破元婴。 毕竟玄灵界还是以实力为尊,在外与其靠身份,不如实力来的安心。 等小孩们离开,江永思想知道明秋盈对洛白衣的想法。 对方是紫霄尊者的爱徒,也是清虚宗数一数二的人物,对于这种强者,他是敬畏的。 只是着实没想到师父那般冷的性子居然能看上洛白衣。 感情这种事,他们不是当事人,不好评价师父与洛白衣之间到底到了哪种程度,但是现如今,师父与洛白衣已经分开,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小师妹。 师父性子干脆利落,万物不染本心,与洛白衣之间,应该是结束了,不过师父又入了无情道,将来,这劫若是应在洛白衣身上,两人正好一报还一报,这若是摊在了旁人身上,再加上洛白衣,不知道外面的人会如何编排师父。 “大师姐,对于洛白衣,你如何看待他?”江永思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杯盏,薄唇虽然翘起了些许弧度,眸中却一片冷寂,“他对师父还有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40|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吗?” 明秋盈斜了他一眼,“席都散了才想起掀桌,若不是师父的事情,我差点怀疑你是故意偷懒在外闲逛。” 师傅与洛白衣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 江永思若是听到,肯定会努力回来的。 江永思懊恼:“是我回来晚了!” “确实晚了。洛白衣与师父已经分开,他们之间的事情师父会解决,他不是师父的伴侣,不必将他当长辈看待,平时遇到,不搭理他就行。”明秋盈沉声说道。 见江永思不语,她又开口道:“你若是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挑衅,若是实力不济被他揍了,可别告状,私下里对付,输了就当没打过。” 当然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理洛白衣,要不然让他找到由头缠上师父,属实吃亏。 江永思嘴角抽搐,“大师姐,我都是当爹的人了。” 明秋盈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没看出来。” 江永思:…… …… 作为新鲜出炉的小师叔,温沉月很快带着江流认识了一众同龄人,尤其与她经常玩耍的宁束云。 栖霞峰上,温沉月看了看左手边又长高的宁束云,又看了看右手边又膨胀的江流,三人手牵手,就她凹了一大块,顿时掩面,她居然是队伍中最拖后腿的那个。 不对,应该说在天衍宗的同龄孩童中,她的身形与个头,不起眼说的算是客气,她就是最矮的那个。 宁束云与她相处了大半年,对小伙伴也算是了解,稚声哄道:“月月,我回去问过父亲,你现在还小,说不定等到明年,就一下子蹿上来了。” 江流则是叹气,“小师叔,你想长高,要好好吃饭,像我一样,一顿吃两碗饭才行。” 温沉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她每餐肉蛋奶均衡,每日挥剑一千次,无论是营养还是训练都充足,奈何老天爷压着她,去年除夕的时候,她娘给自己量了身高,前两日她又量了一次,发现她居然一点都没长高,体重还轻了。 要知道,这半年宁束云都往上狠蹿了两寸高,江流回来半月,纵向不好长,但是人家横向面积也大了,而她的变化则是一潭死水。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江流儿,我觉得与其我吃两碗饭,不如将你吃了,肯定能长高!” “啊?”江流傻眼,对上温沉月认真的模样,连“江流儿”这名字都来不及纠正,小手护着胸口后退一步,弱弱道:“我不好吃,吃了长不高,吃了……吃了会变得更矮。” “哦。那就不吃了。”温沉月百无聊赖地趴在身边的大石上。 江流见状,松了一口气,迅速好了伤疤忘了疼,学着温沉月一样趴在大石上,仿照游鱼挥动四肢。 一旁宁束云噗嗤笑出声。 不怪月月喜欢逗江流。 温沉月仰头看天,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又能逗小孩,又有小伙伴,这辈子过得真是滋润,快活似神仙。 呃……她现在好像就是修仙的。 不过到了年底,温沉月惊喜发现自己长了将近一寸,欣喜不已,恨不得昭告天下,甚至连洛白衣也告诉了。 …… 在东极洲寻宝,收到信的洛白衣:…… 果然孩子的快乐就这样简单,长高就这般高兴。 18. 第 18 章 温沉月的信中用不少篇幅说了江永思的事情,炫耀了自己在江流跟前作为小师叔的身份。 洛白衣看完,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与海兽缠斗的大徒弟薛北。 果然还是要让薛北努力,尽快让其生个孩子。 “……”正在九头魔鱿对砍的薛北没由来的打了一个激灵,本能回头看了看海边的师父,刚想说什么,眼前一黑,铺天盖地的墨汁喷在他身上。 九头魔鱿见他中招,炫耀地又吐了他一口,余光看到远处海边站立的某个高大身影时,如同被踩了头一般跳起,浑身打了个冷颤。 它没忘记,一开始出来时,它眼瘸,想要将他们吞了,它在极海洲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海兽,谁知道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人修一抬手就削掉了它最大、最好看的那个脑袋,还拘着它,让它和他的徒弟进行生死决斗。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它又不是傻的! 生死决斗,肯定要出命的,它杀了对方徒弟,人家师父会放过它? 这赢了没好处,输了,那就更不用说了,它命都灭了。 所以九头魔鱿与薛北战斗的时候,总是见缝插针地想要往海里跑。 五六根丈宽的触手灵活地捡起地上被砍掉的四个脑袋,拼命往海里蹿。 它再也不来海边了,海边的人修太疯狂了。 “……”薛北一把抹去脸上的墨汁,口中默念灵诀。 手中的灵剑随着他的招式,化作数千银光,形成巨大的银网,瞬间追上九头魔鱿,九头魔的触手捧成喇叭花状,拼力抵挡对方的剑招,眼看灵剑一圈圈如同剥皮一般削着他的血肉,大片的血肉与海水混杂一起,它原先完好的五个脑袋骤然涨大,眼珠子布满血丝,看着似乎快要爆出来。 薛北皱眉,当即后退,展开灵障,不是将他护住,而是趁机裹住九头魔鱿。 “砰砰……砰……”的几声巨响,九头魔鱿将它四个脑袋献祭了,眼看方圆数里一片漆黑,它面色缓和一些,刚想逃跑,一下子撞到了灵障上,九头魔鱿呆住了,气的触手乱舞,没等它提出抗议,视野中一道银光冲过来,它只觉得脑袋一凉,左眼与右眼似乎越来越远。 须臾间,九头魔鱿最后那颗脑袋分开,庞大的身躯“砰”的一声砸到海边,溅起了几十丈高的浪花,湿咸的腥臭味蔓延开来。 薛北落地,来到洛白衣面前,稽首行礼,“师父!” 这只海兽原先在深海活动,后来摸上岸,埋伏过往的人修与妖修,周围城池的修士曾经组织过几次猎杀,但是因为对方狡诈,恢复又快,逃命手段多,九颗脑袋只要能保存一个就能东山再起。 洛白衣看着满身墨汁的徒弟,后退一步,有些嫌弃:“看来还是不够,确实要入兽荒洲了。” 薛北施展洗尘术,身上变得洁净,只是破损的法衣没办法修补,他从储物袋中找了一件外衣换上。 洛白衣看着面前混沌的海水,掌心凝结出一粒晶莹的蓝色冰晶。 冰晶随风送到海面,点点荧光随风散开。 原先波涛汹涌的海面逐渐平静无波。 洛白衣薄唇微启,“分!” 蓝色冰晶坠入海面,流动的海面仿佛冻结一般,从中间分成两半,一道三丈宽的海底之路出现,两旁的海水如同石砖层层叠叠,足有百丈高。 薛北顺手施展了一个迷障,遮掩这里的动静。 等师徒两人走进海中,海水将路口掩埋,除了海边散碎的海兽尸体,打斗留下的深坑、断崖,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 洛白衣漫无目的地在海底逛着,随口又提起让薛北生孩子的事情。 刚刚战斗完,还未完休息好的薛北气息不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怎么又提这茬了! 薛北语气艰难:“师父,弟子真的不行!” 洛白衣:“小家伙刚刚给我传信,炫耀自己当小师叔。” 薛北疑惑:“小师叔?哪家的孩子?” 洛白衣:“卿卿的三徒弟。你看他多孝顺,你就不能与他学学。” “……”薛北沉默,对于瑶光尊者的三个弟子,他是十分了解的,那个三徒弟似乎在外十五年了,一朝回来就带了一个孩子,这不是难为他吗? 如果师父肯给他十五年时间,他也可能努力一下。 可是,可能吗? 洛白衣:“你仪表堂堂,努力一下,这样,我给你宽限些时日,三年给我带一个小徒孙。” 薛北嘴角微抽,“……师父,一定要亲生的吗?” 洛白衣白了他一眼,“不是亲生的,难不成清虚宗养不起?” “……”薛北内心抓狂,就是亲生的,清虚宗也能养得起,要以什么理由送到天衍宗。 师父再这样折腾,他干脆扫地出门算了。 师徒俩在漆黑的海底寻了两个时辰,遇到一片殿宇残垣,经历千年,满是裂纹的玉石台阶覆满海藻,倒塌的玉柱如同巨人一般躺在废墟间,上面隐约可见龙纹,不少海兽的尸骸已经与废墟融为一体。 两人顺着玉阶往里面走,找到宝库的位置,昔日金碧辉煌的宝库大门敞开,成了游鱼虾蟹的嬉戏之地,沙砾珊瑚间散落着黯淡的玉石、裂开的丹瓶、干枯的灵植残骸,乍一看,满地珍宝,猛一看,一地破烂。 薛北看向洛白衣,眼神询问。 以目前这个遗址的条件来看,就是有稀有的灵兽蛋也保存不下来。 洛白衣沉默了一下,冷哼道:“他狡猾着呢,这些上品玉石、丹药、灵植都当做累赘扔了,连捡都不捡,更好的东西肯定藏了起来。” 薛北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两人继续探查,薛北惊骇这个遗址的面积之大,都比他们清虚宗大了,随着深入,薛北发现周围海水变得奇异,周围的灵压越发逼仄,水流看似冰冷,却能灼伤人的皮肤,要知道他已经是元婴大圆满,即使遇上出窍初期的修士,也能保证不落下风。 在如今这片海域居然快呼吸不上来了。 洛白衣察觉他的状态,往他身体里注入灵力。 薛北稍微轻松了一些。 他随着洛白衣继续艰难跋涉了半个时辰,忽然周围的水流如同旋风一般搅动起来,耳旁响起奇异的嗡鸣,没等他拿出灵剑防御,四肢被强劲的暗流缠绕,他看向前方的洛白衣,下意识惊呼,“师父,小心……” 下一瞬,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周身刚刚犹如被黏腻血肉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341|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压的不适感消失,视野也一片明亮。 薛北一口气还没有吐出,抬头的一瞬间目眦尽裂。 只见视野之内,数百道耀眼的剑光齐刷刷冲击而来,而他的周身修为被压制了不少。 薛北下意识搜寻洛白衣,终于在七八丈远的地方看到一个白色身影躺在石板上。 “师父!”薛北连忙奔了过去,一边从储物袋中掏出法器抵抗。 每一道剑光蕴含斩山断海的气势,周身气息发出割裂的刺耳尖啸,护体灵罩摇摇欲碎,下一刻,几十道剑光冲破灵罩,法衣碎裂,他的右肩、左腿、左耳被剑气贯穿。 薛北识海中的元婴小人猛地睁眼,双手施诀,吐出一口鲜血,眉心闪出璀璨如日的光芒,在洛白衣昏倒的地方设置了灵罩,然后双脚腾空,手持灵剑拼力抵挡不断从虚空袭击的剑光。 就这样抵抗了小半个时辰,在一道剑芒快要触及到他的胸口时,他识海中的元婴小人周身忽然发出强光,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战鼓一般,沉重缓慢,让他全身都放松了。 “终于突破了!” 带着笑意的轻笑声在他耳旁响起。 薛北迷惑……师父没事。 此时他眼前闪现出过往百年苦修的经历,最后一幕就钉在刚才那道剑光上。 …… 薛北再睁眼,原先快将他逼如死境的剑光已经消失。 洛白衣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薛北此时已经明白洛白衣的心思,稽首行礼:“多谢师父助我突破!” 洛白衣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道:“等到你出去撑过雷劫以后,别忘了孩子的事。” 这里空间特殊,有特殊法则,劫雷不会降下来,但是等他们一出海,徒弟就要面对了。 “师父……”薛北身子一踉跄,哭笑不得。 ……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个古朴的洞窟,四周悬挂的荧灯发出微弱的浅绿光芒,洞窟上满是上古灵兽的雕像,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中间高大的祭坛。 薛北跟着洛白衣走了上去,祭坛的四周堆着如同小山的上品灵石,稀有的玉石、灵植被随机铺在地上,祭坛中间的金色灵台上放着一颗白色的灵兽卵,不过蛋壳上遍布裂纹,看着情况不妙。 洛白衣:…… 他难道来晚了! 薛北低声安慰:“师父,说不定它马上就要破壳了?” 洛白衣有些不信,不过还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闪着紫光的玉石灵符。 那人消失之前将这东西交给他,说是将宝物给他了,没有这枚玉石灵符,擅自去动这里的东西,就会遭遇机关,渡劫期修士也撑不住的那种。 灵符消失后,金色灵台上的灵兽卵颤动了两下。 洛白衣眼睛一亮,快步走了上去,白色灵兽卵刚抱在怀里,没等他用灵力探知一下,就见蛋壳上的裂缝发出一道金光,响起细微的咔嚓声。 薛北屏息凝视,难道真让他说对了。 随着蛋壳上的裂纹越来越大,里面的光芒越盛,最终“啪”的一声,蛋壳分成两半,里面的东西终于展露在两人的面前。 “!”薛北眼珠子快瞪出来。 洛白衣:…… 那家伙! 19. 第 19 章 洞窟中变得安静异常。 薛北的心脏咚咚直跳,额角渗下两滴冷汗,他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洛白衣黑沉的脸色,嗓子有些干,“师父……” 原先以为能现场见证灵兽的出生,可是随着蛋壳的裂开,里面的东西压根不是活物,而是一块九阳玄铁,看它闪耀的光芒,可见这块玄铁纯度极高,价值连城。 九阳玄铁乃是锻造灵器的绝佳材料,武器掺杂越多九阳玄铁,其品质就越高,传说上界的神器都是用九阳玄铁锻造。 至于玄灵界,万年前这东西虽然金贵,许多有底蕴的大家族大宗门不缺,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东西有市无价,百年前,有人曾经出过一块拳头大小,被御灵殿买下,二十万上品灵石。 一句话,它值钱,但是师父不需要。 洛白衣没说话,拿起玄铁端详,发现九阳玄铁上刻了四个大字——“上当了吧” 捏着玄铁的大手五指瞬间绷直,周身灵压骤升,衣摆都被撑得鼓了起来。 “嘶!”薛北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说话了。 话说告诉师父这个遗迹所在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洛白衣咬牙切齿道:“混账!” 薛北点了点头,确实有些混,不过看在这块九阳玄铁还有满室的灵石、灵宝份上,师父可以消消气。 下一刻,他脚下的祭坛发出耀眼的光,身边刮起了锋利的罡风,周围的东西被吹得七零八落。 薛北被光刺的遮住了眼帘,“师父,这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见头顶飞速掉下一个泛着紫光的东西,看目标似乎是洛白衣的头顶。 薛北以为洛白衣的护体灵罩能挡住。 洛白衣也这么认为。 就这样,薛北眼睁睁看着紫球突破灵罩,直中洛白衣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后紫光退去,发现是一个脑袋大小的石球。 石球砸完人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接落到洛白衣的怀中。 石球表面凹凸不平,带着暗沉的黑褐色纹路,远远望去像一块风化的礁石,近看更丑,连砸人都嫌弃。 可是这东西居然能突破他的护体灵罩。 洛白衣将石球托在手中,观察了一圈,看着平平无奇,丢到任何废墟都不稀奇。那人想要整他,不会用如此普通的东西。 他想了想,将石球用灵识探查了一番,里面有细微的生命气息。 这是一枚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灵兽蛋。 他看向一旁金光闪闪的九阳玄铁,又看了看手中的丑陋的灵兽蛋。 现在看来,这枚灵兽蛋的价值绝对比那块九阳玄铁高。 还好给他准备了这个,否则凭借九阳玄铁上面的四个字,他直接将这个遗迹给拆了。 “师父?”薛北见洛白衣露出笑容,一时捉摸不定他家师父是否是怒极反笑。 洛白衣将九阳玄铁抛给他,掂了掂手中的石球,“给沉月的灵兽蛋找到了。” “灵兽蛋?”薛北抱着九阳玄铁,目光落到石球上,疑惑道:“师父,这里面是何种灵兽?小师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蛇类。” 而海中的灵兽,尤其高阶灵兽,蛇类的概率很高。 洛白衣蹙眉,“……应该不是吧。” 他无法探查出来,只能回去后,让师父辨认一番。 但是可以确认应该不是凤凰蛋,鸟族一向爱美,即使受形式所迫,应该也不会弄这么丑。 薛北:…… 师父居然也无法确认。 洛白衣再次瞅了一下,发现石球的底部有一个有些模糊的奇异灵纹,辨认了一番。 看到这个灵纹,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个家伙当年所属的衣饰与法器上都刻了这个灵纹。 他重新环顾了一下这个神秘洞窟,随口问道:“小薛,元宝、纸钱带了吗?” “……师父,您真要烧啊?”薛北嘴角微抽,他还以为师父之前是开玩笑的。 洛白衣:“自然,不能白拿!你难道忘了?” “没,没有!弟子买了一铺子。”薛北立马将东西拿了出来。 也是巧了,他们离开南瞻洲时,他正好遇到做白事的铺子,就将里面的东西全包了,不止有纸钱、元宝,还有纸人、纸宅、纸马。 薛北:“师父,弟子这里还有纸人、纸马、纸马车,要不要烧?” 洛白衣闻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薛北,“不烧难道剩下的你是给为师准备的?” “弟子不敢!”薛北连连摇头,将储物袋中的其他用于祭奠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纸钱、纸马、纸人……将祭坛堆得满满的,火苗欢快地落在上面,急速舔舐身下的纸钱,身形迅速涨大,整个洞窟都被火堆烤的亮亮的。 …… 此时东海之上,黑云压境,翻起万丈狂澜,同时九州八荒震动,天地灵气异动。 用温沉月的话来说,就是她以为地震了。 此番动静惊动了整个修真界。 许多人都在推测原因。 一般这种级别,要么是有稀世仙丹或者灵植、法器,也可能是稀有的大秘境, 当然许多人都期待是大秘境。 修真界的秘境不少,许多大宗门都有给弟子历练的小秘境,但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大秘境已经很少出现。 大秘境往往代表财富、机遇,当然越高级的秘境越是凶险,低阶修士压根没资格入内,进去就是给秘境施肥的。 当然修真界也不乏做梦的人,温沉月曾经在三长老那里看过一些话本,话本中那些资质普通、默默无闻的废柴弟子一朝寻得秘境,得到秘法传承、灵宝灵器,元婴出窍信手拈来,而后走上人生巅峰…… 果然,无脑爽文的需求亘古不变。 所以此次灵气异动以后,人心浮动,都想要探知情况。 各大宗门第一时间都派人去侦查了。 令人惊讶的是,派出去的元婴强者都陷入其中,一点消息都无。 …… 而第一时间拿到消息的就是天衍宗与清虚宗。 倒不是他们速度快,而是温苒卿与紫霄尊者收到了洛白衣的传音符。 据洛白衣所说,他带着徒弟去东极洲寻求突破。到达东海时,游逛了一些地方,恰逢天地异动,然后就看到东海的秘境入口大大咧咧悬在他的头顶。 对于这套说辞,温苒卿只信结果,过程估计与洛白衣说的有很大差别。 听闻薛北到了出窍期,她想起自己那三个卡在元婴期多年徒弟。 身为师长,她理应对徒弟们的修炼负责。 这次东海秘境出现,以他们元婴后期的修为,三人若是配合,应该能应付秘境。 心中定下后,温苒卿给明秋盈、扶峫、江永思传了信,尤其在外执行宗门任务的扶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20342|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该回来了。 …… 洛白衣带着薛北很快回到了宗门,紫霄尊者见薛北突破了,深感欣慰。 对于洛白衣带回来的那颗未知灵兽蛋,他施法探知,虽然确定不是死蛋,但是也无法确定蛋的品种,即使让宗门精通御兽的长老查看,也是没有结果。 师徒俩直接躺在通天殿的屋顶上,身下是冰凉的积雪,极目远眺,云海翻滚,入眼皆是苍白一色,稀疏的雪花如羽毛般,轻飘飘落下,不疾不徐。 洛白衣与紫霄尊者一人拿着一个褐色的粗陶酒壶,若是有弟子在旁边闻到酒味,会发现,他们手中的酒水甚辣,闻着没有灵气,酒香也不足,压根不是灵果精酿的酒水,而是凡酒。 “这七里香怎么味道淡了,不如你上次买的香。”紫霄尊者仰头灌了一口。 洛白衣:“这是李老头的儿子酿的。” 紫霄尊者:“这儿子手艺不如老子,对了,李老头呢?” 洛白衣淡淡道:“死了。” 紫霄尊者听闻,望着天际如同轻纱一般白云,叹气道:“凡人就是这般脆弱。” 洛白衣放下酒壶,又掏出了灵兽蛋放在瓦片的积雪上,用酒水绕着灵兽蛋淋了一圈,望着虚空,“蔺兄,多谢你的慷慨,不管此蛋与你有何关系,只要它不背叛小女,我护它一生周全。” 紫霄尊者大手捋了捋胡须,“既然这是你昔日友人送你的,应该没有危险,不过你确定要送给小徒孙,确定她能将蛋孵出来。” 洛白衣:“我回来时,恰巧遇到御灵殿的大长老,请他帮忙算了一卦,此物对沉月无害,会成为她的助力。” 紫霄尊者闻言,也就不再说什么,与洛白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灵气异动那日,整个玄灵界都产生波动,神魔狱那边起了些许异样,孙鳌凤他们虽然隐瞒,还是被我知道了。孙覃雪伤势痊愈,修为也比之前更强,甚至隐隐有突破的预兆。孙鳌凤他们猜测是因为孙覃雪将之前的诡异墨玉炼化,才有了这个收获,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洛白衣:“怎么?他们想放孙覃雪出来?” 紫霄尊者斜了他一眼,“自然,她又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神魔狱中,孙峰主打算等孙覃雪出来后,前往兽荒洲历练,想要一举突破出窍,你也要加油,否则孙家的尾巴就翘的太狠了。” 通天殿檐角垂挂的风铃随风飘荡,发出空灵声音, 洛白衣眉梢微动:“起风了!” 紫霄尊者:“起风不怕,就怕人心乱了。” 洛白衣仰头灌了一口酒:“有师父和太上长老坐镇,清虚宗乱不了。” 听到这个,紫霄尊者气没打一出来,抬脚往他身上一踢,“当初你若是当了宗主,我也不会头疼这个。五色壤那东西还用的着你费心,动动嘴皮子就行。” “弟子愚笨,担不了大任。”洛白衣用袖子擦去唇角的酒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还有薛北这个徒孙呢,至于孙覃雪,她出来后,若是惹了我,我不会客气。” 紫霄尊者轻嗤一声,“洛白衣,这凡酒可醉不了人,你莫不是忘了,你现在的修为比她低吗,小心人家来个霸王硬上弓。” “……师父。”洛白衣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分无语。 有这么说亲徒弟的吗? 不过紫霄尊者这话提醒了他,他要去给卿卿诉苦,寻求保护。 20. 第 20 章 上万年前,仙魔发生争斗,范围波及九洲八荒,各族大修斗的你死我活,最后各方齐聚极西之地决斗。 那一战长达数百年,玄灵界仙魔宗门、家族底蕴尽出,各族无数天骄陨落于此。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惨胜,但是不得不争,各族大修争机缘、争灵脉,而这些东西,从天道最初,就是有了定数的。 仙魔大战结束后,极西之地万里之内,一片狼藉,各种由尸体、残魄滋生的异魔、异兽肆虐,由上古大修残魄、残躯凝结而成的灵骨、魔魂、魔躯至今仍在里面厮杀,凶残异常。 当然这里不只有危机,还有机缘。 若是运气好,降服里面游动的魔魂、灵骨之类的,可能会获得未被死气与魔气侵染的灵宝,即使是灵宝碎片,炼化以后,也有不小的助力。 现如今,上古战场已经自成一方天地,早在战争停止以后,各宗门就在上古战场附近设置了层层阵法、灵障,魔族那边亦然,毕竟上古战场也有很大一部分与魔界地界接壤,人族那边设了高墙,若是他们这边不设,岂不是明摆着指路,让那些受感染的异魔、残魄摧残魔界。 清理上古战场一直是各宗门的责任,同时它的外围也是宗门弟子试炼的最佳场所。 扶峫带着天衍宗的弟子在外围调查了许久,没有别的弟子再捡拾到与孙覃雪类似的墨色残玉。 他也向其他宗门,尤其清虚宗,毕竟孙覃雪是宗主孙鳌凤的侄女,对其十分上心,可是也不曾找到,甚至清虚宗为了以防意外,带队长老还带了专门用于搜寻的法器灵宝。 除了探查诡异墨玉的行踪,扶峫没想到还有其他麻烦。 这事对于他来说是麻烦,对旁人是乐子。 就连远在宗门的温沉月也都听说了。 二师兄临走之前,给她说过上古战场的危险环境,顺带说了一些仙魔、仙妖虐恋,可是她没想到,也能听到二师兄的乐子。 简单来说,就是魔尊麾下的冥灵魔君的小儿子对女装模样的二师兄见色起意,向二师兄求婚。 温沉月听到消息,有些惋惜没在吃瓜的第一现场。 等到再听到消息,小王子为了与扶峫在一起,变成了女子,带着人在天衍宗驻地门口安营扎寨,叫嚣着让扶峫负责。 温沉月听完,有些迷糊,望着明秋盈:“冥灵魔君到底生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明秋盈一脸幸灾乐祸道:“冥灵魔君因为种族原因,未成年之前宜男宜女,性别不定,不过成年以后若是定下,就不能更改了。” “啊?那二师兄能逃过这一遭吗?”温沉月瞪眼。 明秋盈耸肩,“谁知道,不过我给他送了信,他若是被逼婚,我这个当师姐的会义不容辞抢亲的。” “真的吗?”温沉月怀疑她家师姐只想感受一下抢亲的氛围。 明秋盈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温沉月听完热闹,对于扶峫倒不担心,毕竟天衍宗的实力摆在这里,娘亲的名号也响当当。 …… 天衍宗在上古战场附近的驻地是一片荒凉的原野,黄沙满地,烈风阵阵,巨大的灵舟如山一般横亘在沙地上。 虽说有更好的环境,不过天衍宗的长老还是选了这地,宗门弟子来上古战场是历练的,不是享福的,再说也就是有灵舟保护,不用担心风沙侵袭。 不过最近这些时日,营地附近热闹的紧,各门各派都来了不少人,旁敲侧击地询问扶峫与戎枭的恩怨。 扶峫黑着脸又赶走了一波以拜访指教为借口,实则看他乐子的人。 而距离天衍宗的灵舟五里之外,早在三月前,戎枭就将宫殿修到了他们天衍宗的家门口,日日送美酒佳肴,天天带着人在船下呼喊,要扶峫负责。 扶峫被烦的头疼,他这次来上古战场,本来突破了元婴,到了出窍期,原是一件好事,可是因为戎枭这事,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所以,扶峫收到温苒卿的书信后,就去向领队的祁长老告别。 祁长老也在为冥灵魔君的事情头疼,见温苒卿的信作为保证,戎枭知道人走后,应该会善罢甘休。 祁长老面色一缓,“既然温长老唤你回去,你就不要停留,今晚等外面安生了,赶紧回去。” 扶峫稽首致歉,“给祁长老添麻烦了!” 祁长老手捋胡须,正欲开口…… “扶郎!你就如此狠心,要抛弃我们孤儿寡母吗!”凄厉柔媚的女声震得两人心头一跳。 扶峫身子一踉跄,差点撞到桌腿。 “嘶!”祁长老大手下意识一紧,一下子揪掉一撮胡须,来不及缅怀他的胡子,祁长老脸色一白,“戎枭又搞什么鬼!” 一名天衍宗弟子疾跑进来,结结巴巴道:“扶师兄,祁长老,你们快去看看吧,那个魔族小王子……不,魔族女修在外面要上吊!” 还有,戎枭成为女子才三月,怎么就有孩子了? 扶峫:! 祁长老天旋地转。 他本本分分的一个老头,就不能让他遇到一些正常的人吗? 身为好战的魔族,不应该天天上门找架打吗?上来逼婚怎么回事! 冥灵魔君怎么养孩子的,知不知道给旁人带来多少麻烦与噩梦。 “祁长老!”扶峫连忙上前扶住他。 祁长老攥着他的手,苦着脸道:“扶峫啊,算是长老求你了,你临走前将此事处理一下,否则我担心再过几日,别说你的清白了,就是天衍宗也是晚节不保!” 扶峫:…… …… 仙舟上的其他弟子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而附近的其他宗门弟子听到声音,纷纷赶赴吃瓜第一现场。 此时天衍宗灵舟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众人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坚决杜绝另一个当事人扶峫逃跑的可能性,现在就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此时场中的空地上,一群魔族女修簇拥着一个妖娆美颜女子,女子身着红裙,相貌艳丽妩媚,可是长了一双潇洒多情的眸子,此时跪在软垫上,看似哭的伤心,却只是红了眼尾,丁点水汽都无,眼眸带着锐利之气,这般矛盾又美丽的女子,诱惑又危险。 “扶郎,你就一点也不念旧情吗?呜呜……魔尊在上,我对你的真心天可怜见。”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20343|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女子跪趴在地上,单手撑地,垂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声声唉泣在灵力的加持下,传遍现场,全方位无死角。 “扶郎,难道你真要当负心汉,抛下我?” “我知道仙魔殊途,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成为美艳女子的戎枭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搜集的酸词酸话。 他们这些外人听着都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扶峫现在还活着吗?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戎枭将地上纸条上的内容念完以后,不动声色地销毁,一旁的侍女又铺了一张纸。 …… 眼见戎枭嚎了两张纸的内容,莫说扶峫,就是天衍宗的弟子也都是闭门不出的状态。 戎枭怒了,当即站起身,将手一摊,“拿来!” 围观众人疑惑:? 又要出什么招了! 一旁的侍女双手捧着一截洁白的绸布。 戎枭施展魔咒,地面微微颤动,沙土隆起,片刻后,一座由沙土垒成的架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将绸布往上一抛,然后在架子上打了一个死结,悬在半空,将头往白绸布里一套,大声道:“扶郎,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 看热闹的众人风中凌乱。 此时他们不止对扶峫同情,也深深同情冥灵魔君。 若他们是这孩子的爹,不管是嫁、是娶,但凡能送走这个孩子,他们举双手双脚赞成。 有这样的孩子,脸面什么的,还重要吗? 以戎枭的实力,就是在此吊个百年也不会出事。 须臾,扶峫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天衍宗灵舟的甲板上。 众人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出现,眼睛变得更加有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剧情发展。 扶峫轻轻一跃,纵身落在戎枭跟前。 戎枭就见俊美温和的美人持剑肃立,周身冷意堪比千年冰雪,冰冷料峭,顿时有些心虚。 她将人好像逼的太过了。 自她认识扶峫,此人日常大多是笑眯眯的温柔模样,不曾如此冷脸。 扶峫灵剑直指戎枭,“我这剑比你手中的白绫结实锋利的多,枭王子如果想死,可以往这里撞,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 戎枭闻言,樱唇一噘。 一挥手,面前的白绫与架子就全部消失了,她委屈巴巴道:“明明民间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容易哄人,你为何不理我!” 扶峫:“你是魔,我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戎枭听完,双手捂着眼嚎起来,“可是我现在成年了,也成了女子,你要么娶我,要么给我寻一个比你更好看、更强大的人!” 扶峫闻言,扬了扬眉,扫视一圈,指了指周围看热闹的人,“能出现在战场的修士都是宗门或者家族翘楚,你直接与他们打,打不过的就嫁给他们。” 戎枭一听,指缝张开,露出泛红的丽眸,“可行吗?” 围观的修士们虎躯一震,不管男男女女、人魔妖族,齐刷刷后退一步。 万万不可! 21. 第 21 章 围观众人的视线此时不敢与戎枭的视线对上,就怕她真的听扶峫的。 扶峫眼眸一扫,指着人群中一位风度翩翩的俊美修士,“那位穿着流云紫衫的道友乃玄灵界第一大宗清虚宗宗主的首席大弟子柯弦,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与你相配。”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主人公。 柯弦看似淡定,唇角含笑,实则心中不知道将扶峫骂了多少遍。 他向扶峫拱了拱手,笑容带着几分僵硬,“扶道友说笑了。枭……姑娘对你情深一片,我就不夺人所爱,你放心,我听闻瑶光尊者十分开明,以枭姑娘的诚心以及对你的用心,一定会答应的。” 戎枭如同打量物件一般扫了一眼,然后一脸嫌弃,“没你美!不要!” 柯弦眼皮一跳,虽然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眸光看向扶峫。 扶峫相貌是出众,不如他俊朗,他不觉得自己比他差。 扶峫看了看,指了指一名他斜对面的一名黑袍高冷男子,“那是开阳宗的内门弟子,擅长制符,并无道侣。” 被点名的黑袍男子脸色一沉,“扶峫,你找打是吗?” 说完,大手一扬,几十张闪着金光的符箓冲向扶峫。 扶峫眉峰微压,灵剑出窍,剑光如同游龙一般,将冲向他的符箓全部击中,符箓被毁,瞬间化成火焰,逐渐消失。 戎枭双手捂脸,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娇嗔,“扶郎果然在乎我!” 扶峫持剑的手微紧:…… 他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劈了她。 围观众人打了一个激灵,他们怀疑魔族故意派戎枭来对他们进行精神伤害。 扶峫深吸一口气,接着点名,既然高冷的、俊朗的都不喜欢,他指了指一名长相秀丽,雌雄莫辨的男子,“那位是合欢宗的弟子,名赵胥,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无一不精。” 戎枭顺着方向看过去,眼睛发亮。 众人:…… 难道真让扶峫逃过去了。 戎枭回头又看了看面前黑着脸的扶峫,仿佛在进行比较,“看着似乎不错,我日常也仰慕合欢宗,这位人修果然不负合欢宗的名声。” 被点名的赵胥身子一僵,额角青筋微跳,目光幽幽地看着扶峫,不就是前段时间抢了他一个机缘吗?要不要这么记仇。 扶峫:“你喜欢的话,就去追吧。若是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 戎枭有些不舍地收回视线,“不了,我的心还在你身上。” 赵胥闻言,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枭姑娘,看在刚才扶道友如此热情的份上,你若是需要帮手,我也能帮忙!合欢宗可是有许多能让男女情投意合的手段。” 黑袍男子同样附和:“在下亦然!” 清虚宗的柯弦同样温声道:“成人之美乃是功德。” 扶峫面沉如水。 仙舟上一直关注的祁长老,捂着胸口快要吐血,他对不起师门啊。 戎枭咯咯直笑,得意地看向扶峫,“扶郎,你看大家都看好我俩,你就从了我,我父王见到你,肯定很开心。” 扶峫目光幽幽,“既然这样,士可杀不可辱,戎枭,这里是上古战场,你我只能不死不休!” 话音落下,修为全部放开,恐怖的灵压外放。 戎枭身边的侍女被灵压逼得动弹不得,牙齿都在打颤,现场众人见状,见扶峫敌我不分,一视同仁,心中骂了扶峫几十句,启动护体灵障护住心神。 戎枭淡定一笑,手腕的赤红手镯发出亮光,一眨眼,一把硕大的弯刀出现在她手中。 众人见两人要交手,纷纷后撤,给他们让开位置。 就在大家以为他们要交手之际,就见戎枭红唇微启,娇嗔道:“扶郎,我若是输了,我跟你走,你若是输了,我此次就不纠缠了,你觉得如何?” 围观众人淡定看戏,轻啧一声,若是扶峫赢了,美人事业都来了,不过估计瑶光尊者不会让他好过。 扶峫冷笑:“身为剑阁弟子,你说这些,是在侮辱我吗?” 戎枭将弯刀往肩上一架,佯装忧愁道:“我已经够迁就了,在我们魔界,只要实力强,什么东西都可以抢,若不是抢不了你,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美人与实力,我总要证明一个吧。” 扶峫往日含笑的眸子幽暗冰冷,周身灵压不断加大。 而戎枭见他如此生气,唇角弧度越发高。 围观的天衍宗弟子们一边心扑通扑通直跳,为扶峫担心,一边疑惑。 扶师兄今日的性子有些不像他,往日都是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边柯弦见两人迟迟不动手,出声道:“扶道友,我等愿意给你见证,若是你输了,戎枭意图不轨的话,我等会拼死阻拦。” 此话所含的促狭意味让人经不住发笑,确实有人绷不住笑了出来,不少人纷纷响应。 “我等愿意见证!” “扶道兄,你就尽管下手干吧,我等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扶道兄,你想清楚,若是赢了,就要带戎枭走。” “哈哈哈,扶兄现已经是出窍期,对付戎枭轻而易举,我们就等着吃他们二人的喜酒吧。” …… 扶峫脸色愈加冰冷。 戎枭则是毫不顾忌形象地龇牙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扶峫手中的本命灵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剑鸣呼啸,散发着巨大的寒意。 扶峫感受到伙伴的宽慰,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摸了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20344|167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剑身,然后“咻”的一声,灵剑入鞘,现场的灵压顿消。 围观众人呆愣。 怎么回事? 戎枭怔怔地看着一下子偃旗息鼓的扶峫。 扶峫走到戎枭跟前,稽首作礼,“我输了!你可以走了!” 众人:…… 戎枭:…… 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周围的风沙也都沉寂了下来。 扶峫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转身往灵舟上走,走了四五步,忽然回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来看热闹的众人:“诸位刚才的话我铭记在心,天道在上,众多上古大修的英灵都看着,尔等若是说话不算话……” 众人额角纷纷降下黑线,不少人下意识看向清虚宗的柯弦。 柯弦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扶峫利用了,嘴角挤出的笑容都扭曲了,“扶道友不愧是瑶光尊者的徒弟,做事出人意料,在下着实比不上阁下的脸面。” 扶峫:“有柯道友在此坐镇,在下可不敢夺魁。” 戎枭惊愕:“你真的认输了?可是你明明刚才……”看着还那般愤怒,不像屈服的模样。 “对啊,不然呢?”扶峫反问。 赢了又没有好处。 戎枭哑口无言。 戎枭眼睁睁看着扶峫回去,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她不由得噘起嘴,环顾一圈,嫌弃地看着周围众人,“都怪你们,一个个起什么哄,将人给气走了,不行,你们要赔我损失!” 她按照从民间搜罗的话本演了那么多,一点作用都没有。 民间不是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是现在她与扶峫之间隔的足有万重山。 围观众人:…… 冥灵魔君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孽,才生了这样一个祖宗。 柯弦眸光微转,意味深长道:“戎姑娘,既然扶峫已经认输,今日你就回去吧,万事改日再说!” 赵胥听明白了,笑容加深:“柯道友说的没错,戎姑娘给我等一个方便,日后大家好帮忙。” “这……”戎枭蹙眉,语气迟疑,正欲开口,一下子反应过来,掩唇轻咳一声,“既然这样,就让扶郎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诸位,告辞了,咱们改日再见!” 她正好回去与父王商议一番,看看有没有能牵红线的法子。 众人目送他们离开。 半个时辰后,天衍宗灵舟前的空地清净了不少,宗门弟子也松了一口气。 当天入夜以后,祁长老直接将搬了家,没办法,不怕敌人凶恶,就怕敌人抽象,而且人家虽为魔族,也没有伤天害理,也不好拔刀相向。 而扶峫给天衍宗新驻地周围布置好防御阵法后,在天亮之前,离开了上古战场。 50-60 第51章 第51章不用这般如此自觉!…… 劫云中的雷龙遁去的刹那,天地为之一静。 温沉月抬头望着天空,原先支撑的双腿霎那间都快没了力气,纯粹靠意志力在坚持。 她现在想表演一个仰天大笑,奈何以她现在的姿容压根不行。 经过五十四道劫雷淬炼,她现在可以用一个词来相容,就是“外焦里嫩”……呃,确切来说外面焦黑,里面血肉模糊 ,左臂肩胛骨都露了出来,右脚、小腿部位也已经是森森白骨,那是被第四十道雷劫劈的时候,躲避不及时造成的,胸口的伤口焦黑焦黑的,张嘴就是一团黑烟,当然外表看着惨,但是五感都还在。 所以内心的紧张褪去以后,温沉月全身的感官开始工作,她能闻到周围焦土的气息,能嗅到自己血肉被烧焦后的焦香味……能看清头顶静谧的云海,能感受到全身痛彻身心的疼。 最终,她伸开双臂,任由自己仰倒,躺在劫坑中,吐出一口冒着焦烟的灰气,经不住笑了起来。 她终于渡过金丹雷劫!六九那种! 呃……虽然笑的挺痛的。 旁边的明秋盈、曲鸿澜听到她稚嫩的笑声,也禁不住勾唇浅笑,心情愉快地望着虚空。 此时温沉月头顶翻滚的劫云突然定格,继而风云变动,黑沉的乌云变成璀璨的金色祥云,云层搅动,旋涡中心投下金色光柱,将温沉月包裹,同时光柱中隐约可见细碎的金色符文流转。 温沉月仰头,感受光柱温暖的抚慰。 同时数滴灵雨落在她的脸上。 灵雨触及肌肤时,化作灵气流入经脉,被雷劫劈的焦黑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莹白,断裂的骨骼自动续接,连丹田处的伤势也在愈合。 转眼间,细密的灵雨如纱一般落了下来,温沉月张开双臂,任由灵雨浸透焦黑的衣衫。 同时她将红豆也放了出来。 红豆一落地,立马游到她面前,小豆眼带着热泪,“啾啾……啾啾……”月月,你疼不疼? 温沉月失笑。 这小家伙急的居然连话都忘记了。 红豆也反映过来,“月月,你干嘛不放我出来,我能帮你的!” 温沉月打量了它现在不足臂长的身躯,嘴角微抽,“让你出来帮忙,我担心咱们一起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淬炼!” 修真界常识,雷劫要靠自己,若是想投机取巧,或者想要得到外力帮助,天道可不会客气,会加倍加重打压,当然如果想要趁对方渡劫时偷袭,也会被天道追击。 不过温沉月以前翻阅典籍记录的时候,也有过疑惑,如果有人表面好意故意干涉雷劫,造成雷劫加重,天道能不能察觉呢。 红豆眼泪当即就哗哗流,尾巴生气地敲着地,“你嫌弃我!” 温沉月看着沐浴在灵雨中,一身戏精的红豆,指尖亮出一丝微紫光芒,淡淡道:“你若是再无理取闹,以后就在黑崖山挖矿吧。” 她是它的主人,还是有不少克制它的法门。 红豆一听,身子如同弹射的箭矢,一下子扎到她的怀里,“不行,咱俩是一起的,你如果抛弃我,我……我就将黑崖山给吃了。” “……”温沉月眼皮直跳。 有时候自家灵兽胃口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个话题,让她特别好奇自家灵兽的种类,她单手拎起它的尾巴,满是疑惑,“你难不成与饕餮有关系?” 否则胃口也不会这么好。 红豆一听,下意识嫌弃道:“饕餮那么丑,不要!” “……”温沉月手腕微动,晃了晃它,无语道:“你长成这样子,没资格嫌弃别人!” 红豆闻言,小豆眼都蓄积起了泪水,“我不丑!” 它真的不丑,试问哪个灵兽有它这么一身华丽有光泽的鳞片。 等着吧,等到它长得更加威严华贵时,月月一定能对它刮目相看。 “沉月,快运转功法!”曲鸿澜的提醒声传来。 小祖宗,现在是你紧要时间,不是与灵兽斗嘴的时候。 温沉月醒悟,冲着曲鸿澜、明秋盈、三长老他们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后盘膝而坐。 有灵雨外加金色光柱的加持,此时修炼事半功倍。 红豆见状,悄咪咪地爬到她的肩头,盘着身体,周身金光闪烁。 随着温沉月进入修炼冥想状态,以她为中心的灵雨在空中形成旋涡,旋涡外围是雨,内围已经结成冰晶。 同时在她周围数十丈的地方,也同样发生变化,原先寸土不生的黑崖山峰顶,灵雨落在地面,焦土立刻萌发新绿。 被雷劫震碎的噬灵陨铁矿的缝隙中,居然生出一株株玉髓芝、七星果、龙鳞果……周围百丈之内也长起草木,草木遇雨猛蹿,几个呼吸间已经完成了寻常需要数年的生长,虽然是低等灵草灵木,但是给人的震撼,还是十分突出。 三长老龇牙咧嘴:“幸亏没让孟易都看到,否则他眼睛要发红啊!” 说来也稀奇,按照温沉月此时展现出来的景象,她应该最适合炼丹,奈何本人的炼丹术是两个极端,现在处于不成丹便炸炉的阶段,而且随着炼制的丹药越好,炸炉的威力也越大,让孟易都一直很纳闷。 明秋盈:…… 五长老心胸开阔,医者仁心,怎么着也不会眼红,顶多就是惋惜。 曲鸿澜那边,此时神态有些复杂,大手按了按眉心,提醒道:“星陨秘境已经结束,苒卿在往宗门赶,刚刚我已经给她传信,告诉她渡劫成功的事情。” 此话一出,三长老、明秋盈面色一喜。 明秋盈:“师父可好?” 三长老:“她在里面没被欺负吧?” 曲鸿澜:“她说一切都好,不过具体情况要等见了人再说。” 三长老:“宁宴呢?他是不是也安稳了?” “……我忘了问!”曲鸿澜有些尴尬。 三长老:…… …… 此时,温沉月的识海荒田中用八个字形容就是“万物竞发”、“欣欣向荣”,原先的半亩荒地宛如单车变摩托,一下子扩成了十亩,遍地新绿,低阶灵草迎风招展。 荒地中的月华木也猛窜了一大截,足有数十丈,之前温沉月渡劫前,只是一株略高的灵木,现在以她等到视角,已经变成擎天之木了,阴月藤也长大了不少,比起稳重的月华木,阴月藤则是如同孩童一般,在荒地乱窜,好似只兔子一般,来回来窜动,一点也不知疲惫。 虽然温沉月荒地中除了红豆,没其他活物,但是她觉得以阴月藤如今的闹腾,足以补足空缺。 荒地最中央的青莲也长大了,不仅长高了一大截,而且还分了一截枝杈,新分的枝杈上不均匀分布着两个花苞,周围都是浓郁的莲香。 温沉月看着盛开的青莲,思维有些发散,想着既然青莲已经盛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莲子,到时候她可以实现自产自销了。 青莲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迎着微风轻轻舒展花瓣,似乎在回应。 等一下! 风—— 温沉月看着土地中迎风招展的灵草、青莲,有些懵逼,她的异空间荒地居然有风了。 …… 灵雨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当最后一滴灵雨落入温沉月的发间,天空的云霞渐渐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 深坑中的温沉月站起身,看了看身上的破碎衣衫,当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新衣换好。 内视丹田,她眉心闪过一丝迷惑。 金丹悬浮于丹田气海中央,取代原先的灵气旋涡。 那枚新生的金丹与她想象不同,不同于典籍描写的金灿灿的丹丸,她的金丹外面除了有金纹以外,还有包裹着一圈银白的光晕,在丹田旋转时,银晕与金纹交相辉映,看起来宛若星辰。 曲鸿澜确定温沉月结束了,这才带着明秋盈、五长老一起落了地。 他欣慰地看着面前的孩子,“沉月,恭喜你平安渡过金丹!” 明秋盈轻声啧 道:“六九丹劫!小师妹,你以后就是咱们天衍宗金丹期第一人了!” 温沉月:…… 又不是年级考试评选,修真界以实力为尊,每一个境界都相差极大。 别看她现在是金丹期,但是真要越级挑战元婴期,首先要先达到大圆满的修为,其次要确定对方是元婴绣花枕头级别的人物,否则金丹遇到元婴对手,就一个字“跑” 要知道寻常情况下,数百金丹修士都比不过元婴修士。 三长老则是缓缓摇头,“不止是天衍宗,可以说是玄灵界金丹期第一人了!” 温沉月嘴角微抽,躬身行礼,“师姐、长老过誉了,沉月有自知之明,等闲热闹绝对不掺和,也不想做什么金丹第一人。” 三长老、明秋盈他们眼中笑意不断。 曲鸿澜勾唇浅笑,“沉月,刚刚你渡劫的时候,你娘传来消息,说是星陨秘境结束了!” “结束了!”温沉月眸光乍亮,“那娘亲呢?”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曲鸿澜微微摇头:“此次星陨秘境的出口在万里之外的东冥洲,明日应该会归来!” 要不是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温沉月高兴地几乎都要跳起来,她止不住喜悦,“真的?” 曲鸿澜颔首,“真的!” 温沉月又询问三长老,“真的?” 三长老:“真的!” 温沉月她最后看向明秋盈,“师姐,真的?” 曲鸿澜:…… 成功渡劫都没见小家伙这般欢喜失智的模样。 三长老:…… 师妹没白生这个女儿。 “噗呲!”明秋盈忍俊不禁,小师妹真是欢喜疯了,都不会正常说话,一个劲的反问,她轻咳了一声,“假的!” “啊——”温沉月傻眼,怎么还带更改答案的。 明秋盈见她愣住,指尖微亮,带着冰沁一般的灵气轻轻戳了戳她的眉心,“自然是骗你的!好师妹,师父回来时,你可不能告状哦!” 温沉月嘴角微瘪,“小孩子才告状!” 话音刚落,众人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戏谑。 温沉月:…… …… 天衍宗内,宁束云踩着灵剑停在半空中,看着黑崖山方向,从温沉月的金丹劫雷初始到结束,他们一直提着心。 此刻周身青涩稚嫩已然消退的江流风度翩翩地立在自己的灵剑之上,眉心舒展,温声道:“小师叔果然非常人!” 支腿斜坐的赵晨微微瘪嘴,“当然,寻常人大多是三九,她翻了一番,都到了六九地步,一场劫雷数量,够两三个人劈了了,反正我只求自己将来普普通通最好,过个三九已然知足,六九那个强度,可以直接给我收尸了!” 黄半蕊闻言,抬腿踹了他一脚,“真是想得美,你放心,以你的资质,也就三九。” 宁束云唇角的笑容则是有些复杂,心情轻松中又带着失落,“果然还是没追上她。” 赵晨闻言,冲她翻了一个白眼,“宁少主,你到底是将温沉月当对手还是朋友?” 若是修行只是为了超过温沉月,这个目标难度有些大。 温沉月只是长得有些慢,但是众所周知,她的修行可不慢。 这个“不慢”,不单单是指天衍宗,还是在整个玄灵界。 他们都看到温沉月刚刚所渡的雷劫,也不是寻常人能坚持下的。 过往,他因为温沉月在师门中地位有些酸,觉得她是靠着外形优势加上瑶光剑尊的身份才得到如此优待,现在他是彻底服了。 黄半蕊没好气道:“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宁少主对待小师叔什么样子,难道你不清楚?” 这人得亏现在瘦了,若是换成四年前的样子,这幅嘴臭长得又胖又丑的模样,出去就要被人揍得。 现在倒是能看在他脸的份上容忍几分。 赵晨:“就因为大家熟悉,所以我才不想有人出差错,你看我,对江流,不也一样认命。” 四年前,他还能赢过江流。 四年后,江流成为师门弟子称颂的翩翩君子,与四年前的傻样子差别也太大了,好似一下子开窍了,现在不管是使脑子还是修为身手,都斗不过对方。 简直是世事无常啊! 赵晨仰天叹息。 他就纳闷了,自己也认真修炼,为何就是追不上江流呢。 江流察觉他的视线,眸光淡然,冲着他勾唇一笑,温声道:“赵晨,你难道也酸我了?” “干嘛!”赵晨愣了一下,身子一踉跄,差点从灵剑上滑落,当即粗声道:“怎么可能,温沉月不是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真是越发自恋了,我这样子,还用得着羡慕你!” 江流淡笑不语。 宁束云望了望黑崖山方向,那边劫云已经消散,金丹雷劫后的灵雨也结束,除了这天地间比往日浓郁的灵气告诉旁人,有人刚刚渡劫。 想起记忆中的温沉月,她轻轻抿起嘴角,“自然是既是对手又是朋友,但不是敌人!” 赵晨闻言,白了她一眼。 说了一句废话。 不过这话倒是让他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宁束云会冠冕堂皇地说一段拗口的友谊宣言来着。 谁知一点脑子都不动,重复他的话。 他果然才华卓著! 其他人一脸莫名地看着赵晨昂起下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众人商议,如何给温沉月庆贺时,宁束云收到家族传音,说星陨秘境结束,温苒卿与宁宴等人将要归来。 众人听到消息后,顿时担忧地看向宁束云。 主要是,大家都是朋友,也了解宁家的情况,尤其宁宴对宁束云的期待。 据说,宁宴之前给宁束云的期许,就是超过温沉月。 现如今,宗门同龄的孩子除了在体型与身高方面碾压温沉月没压力,其他方面就不用想了,宁束云亦然。 尤其现在温沉月刚刚渡过金丹雷劫,宁宴不会难为宁束云吧。 见他们满脸担忧,宁束云失笑,“你们担心什么,正好小叔归来,我也能让他帮我指导一番,说不定三五年后,就能突破金丹了!” 赵晨:“你确定宁尊者回来后,不是先揍你一顿,要不你先去温沉月那里躲一下,宁尊者归来,温长老估计比他的速度要快。” 江流、黄半蕊微微点头。 宁束云掩唇忍笑:“好了,好了,小叔没你们想的那般可怕……嗯,既然你们如此担忧,若是我真被小叔为难,向你们求救如何?” 赵晨经不住龇牙,“你要不还是去剑阁吧,如果宁尊者动手,我们全上,也拦不住,但是温长老绝对可以护下你。” 其他人纷纷点头。 宁束云:…… 刚才说的那般义气,真让你们做了,一个个都退缩。 …… 温沉月渡完金丹雷劫,加上万斤噬灵陨铁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就收拾包裹回了宗门。 天衍宗的弟子们看到温沉月时有些恍惚。 与四年前相比,温沉月实际上变化没有多大,不过气质上变了许多,四年前,温沉月给人的感觉是初生的朝阳,温和蓬勃,现如今,她周身清冽淡然,不知是才经历过雷劫,周身萦绕着一层薄薄的寒雾,如温长老的气质相近,如同星夜孤悬的明月。 见到熟悉的人,温沉月唇角微翘,眉目间的锋芒收敛,乖乖地喊着“师兄、师姐”。 弟子们笑了笑,纷纷恭贺她渡过金丹雷劫。 金丹雷劫虽然寻常,但是十六岁的金丹期可是宗门的大宝贝。 …… 等到曲鸿澜回到归元殿,一拍脑门,“忘了告诉沉月,洛白衣那家伙现在也在渡劫!” 明秋盈、三长老斜眼看过去。 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没说,他们不好评价。 曲鸿澜对上他们的眼神:“人家渡的是大乘雷劫,又在万里之外,沉月也摊不上什么便宜,她现在才渡过金丹雷劫,理应休息。” …… 洛白衣那边,在雷劫快要降下的时候,收到自家师父的传音符,告诉他自家闺女平安渡过六九金丹劫,青出于蓝胜于蓝。 洛白衣心中宽慰,他此刻无忧了。 至于为什么是紫霄道尊告诉他,天衍宗那边没什么动静,洛白衣就当他们忘了,并且推测他们可能忘了通知温苒卿,也给温苒卿发了传音符。 收到传音符的温苒卿:“……谢谢!” 她不好说,她早就知道了。 …… 天衍宗,子时刚过。 天衍宗东侧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雷声,就像一双手将夜幕轻轻撕开一般。 须臾,一身白衣的温苒卿踏出裂缝。 察觉动静的曲鸿澜身形微动,下一刻,人已经立在归元殿的上方,看向素白的温苒卿,唇角上翘,“苒卿,你终于回来了!” 温苒卿拱手一礼,“宗主!好久不见。” 曲鸿澜示意她跟上,“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明日中午才能归来,谁知你居然这般急切。” 温苒卿落地,眸光落到焕然一新的归元殿上,有些迷惑。 她若是没看错的话这归元殿似乎与之前有点差异 ,她记得殿门口靠右的第二根柱子上有两道剑痕,是她当年与曲鸿澜比试时,不小心划到的,柱子乃是由三千年才长成的九曲木建成,不好修复,加上位置不显,就一直留在那里。 她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其中一道剑痕被沉月注意到,正好到对方头顶,后来每隔一段时间,沉月来归元殿时,总会量一下。 曲鸿澜没想到温苒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新建的归元殿,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你莫要看了,这归元殿是新建的。” 温苒卿点头表示知道,与曲鸿澜一同踏入归元殿。 二人入座后,曲鸿澜见她对归元殿新建的缘由似乎没有兴趣,薄唇微歪,露出一丝坏笑,“这归元殿新建其实与沉月有很大关系!” 温苒卿抿茶的动作一滞,将杯盏放在桌上,然后掏出四个储物袋,沉声道:“这是我这些年在星陨秘境中的收获,除了其中一个是上交师门的,其他三个就作为赔偿。” “……”曲鸿澜凤眼直跳。 不用这般如此自觉! 曲鸿澜无奈扶额,只收了其中一个,将剩余三个推到她面前,哀怨道:“真是当了娘就有自觉了,沉月可比你乖多了,当年你闯祸的时候,还不是我替你收拾烂摊子,那时也不见你自觉,你别误会,归元殿可不是她的错,而是洛白衣给的那枚灵兽蛋,它看上了归元殿的宝物,就将里面带有灵气的东西都拆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房子。” 说到此,他神情带着几分恍惚,“苒卿啊,你知道当时我看到归元殿家徒四壁的样子有多崩溃吗?我现在是明白了,洛白衣将那个石疙瘩交给沉月,考验的不是她,而是我们。” “……”温苒卿不好做评论,她着实想象不到师叔那般凄凉的样子。 第52章 第52章你无情,你冷漠! 曲鸿澜与温苒卿说了一个时辰,才将这些年所有事情都说了一个大概。 温苒卿微微蹙眉。 她没想到九巍山的界壁居然破了,而且遭遇葬魂水袭击。 “界壁修补之法可曾寻到?”她思索了一下自己过往看过的典籍,界壁修补之法确实有几个,但是许多材料太过虚幻,对于而今的玄灵界,压根凑不齐。 曲鸿澜摇头:“我询问过老祖,不好弄!” 温苒卿眉心挤得更狠了。 曲鸿澜见她这般,则是笑了笑,“你莫要担忧,九宗早已商量过,魔界最好有修补的法子,否则界壁既然破碎,说明天道也不容魔界。” 这些年,他们在九巍山不止建设了大量的防御,也建了不少工事。 过往,大家与魔界相安无事,并不是他等修士怕了,而是为了玄灵界的和平,有时候既然有了契机,那就一劳永逸。 最后,曲鸿澜将温沉月在黑崖山待了四年的事情告诉她。 “……”一身雪白的温苒卿静静地坐在对面,绝美如画的脸上面无表情,眉目冰冷。 曲鸿澜见状,头皮发麻,喉结禁不住滚动,他干咳一声,“苒卿,我是你师叔,也是天衍宗的宗主,你可不能欺负人!” 温苒卿虽未说话,但是眸光仍旧保持冰冷。 曲鸿澜按了按眉心,只能又拿出先前面对紫霄道尊、妖皇他们说辞,“我让沉月去黑崖山,也是为她好,她的身体你也清楚,你看她在黑崖山也顺顺利利过了四年……呃,虽然吧,归元殿事情是她的小兽所为,但是她身为主人,也要负责。” “然后师叔就将她一人赶到了黑崖山?”温苒卿冷冷道。 “不是赶!”曲鸿澜立马解释,“是让她去黑崖山修行,我可没让她在黑崖山受委屈,甚至将她安置在黑崖山时,我还担心她那小兽红豆将黑崖狱镇压的妖魔和修士给吃了!” 逆光而坐的温苒卿,背后一片阴影,她眸光看着对面的宗主,勾了勾唇,“师叔秉公执法,弟子明白,等到改日,我会向师叔讨教!” “……”曲鸿澜虎躯一震。 讨教什么? 苒卿啊,你别这样笑,笑的人着实不安。 温苒卿离开前,没忘记提醒曲鸿澜,“师叔,洛白衣他结束渡劫后,若是听道外面的消息……你小心些!” 曲鸿澜彻底维持不住自己的翩翩风度,直接石化了。 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难缠的家伙。 …… 繁星闪烁,明月高悬。 温沉月坐在窗口,红豆盘坐在她的肩头,一人一兽一同望着头顶的圆月。 温沉月仍旧稚嫩的声音提醒红豆,“红豆,娘亲快回来了,你要乖乖的,否则娘亲要将你炖蛇羹的话,我只能帮忙添柴了!” 红豆震惊:“月月,你无情,你冷漠!” “哼!”温沉月晃着腿,“那时我娘!所以你的皮绷紧一些,在娘亲回来的这些日子,可不能擅自伤到剑阁的花花草草,否则我救不了你!” 红豆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尾巴,“那长老喜欢蛇吗?” 温沉月偏头,与它大眼瞪小眼,“难道你还能变身?” 若是是它出壳时的操作,大可不必。 红豆眨了眨小豆眼,“长老喜欢什么灵兽?长毛的?长角的?高的?胖的?瘦的?” 它其实都可以试一试。 温沉月来了兴趣,小手捏着下巴,饶有兴致道:“难道你都可以?” 红豆一听,立马小豆眼又挤出眼泪,控诉道:“你嫌弃我!” 温沉月:…… 她不喜欢蛇,在宗门也不是秘密,这家伙出生的时候就知道,现在都五年了,居然还用这招。 “变不变?不变的话,娘亲回来时,你就别出来了!”她小手戳了戳它眼睛上的红豆角,有些疑惑,“你都出生五年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需要我做什么?要不要体验一下劫雷?或者在丹炉里淬炼一番,说不定就改头换面了。” 红豆瞪眼,生气地用尾巴拍着窗棱,“啪”的一声,窗棱现出一道裂缝。 “……”红豆见状,身子僵住,不敢乱动,余光对上温沉月冷飕飕的眼神。 形式不由己。 红豆默默落下两滴眼泪,然后身上金光微闪,它的身躯开始膨大,周身长出细密的金色容貌,片刻后,身形变短,长出了小爪、小角,乍一看,分明就是长大后巨兽的迷你版。 温沉月:…… 红豆见她沉默,以为她不满意,顿时又是两泡眼泪落了下来,嘤嘤直哭,“你就是嫌弃我了!你现在成了金丹,就变心了!” “……”温沉月嘴角微抽,面上淡定,心中实际上反思,自己之前似乎在红豆面前没乱看话本,小家伙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的。 “你这样挺好看的!是咱们天衍宗第一漂亮的灵兽!”她也是无奈,原来小家伙还有这么一副样子,它出生时如果变成这样子,自己也不会受到那么严重的打击。 红豆一听,嚎的更大声了,当即将身子一转,背对着温沉月,尾巴噼里啪啦地抽着窗棱,“你嫌弃我之前的样子!” 温沉月:…… 怎么话题又回去了。 …… 温苒卿在暗处看着一人一兽吵嘴,想了想,也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转身去了明秋盈的洞府。 温沉月这边上前揪住它的尾巴,毫不客气道:“红豆,你再嚎一声,以后就不用出来了。” 红豆闻言,睁着它此时分外明 亮圆硕,如同金子一般的猫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温沉月心中一软,上前将它抱住,转身道:“睡觉!” 红豆:…… 等到温沉月睡得香甜时,窝在她枕边的红豆身形微亮,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入睡之前,尾巴尖没忘记缠住温沉月的手。 …… 清晨,天微微亮,东方仅有一线鱼肚白。 温沉月醒来,发现红豆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原身窝在她的怀里,她心中叹气。 “醒了?”清冷悦耳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温沉月抬头。 就见微暗的室内,温苒卿淡定地坐在桌前品茶,一身白衣好似凝聚了无数月华,眉目如冰雪般清丽冷然,绝丽脱俗。 她娘回来了! 温苒卿看着她,如霜雪一般圣洁清丽的面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宛若雪域冰原绽放的纯洁强大的千年冰莲,“怎么了?” “娘亲?”温沉月小手拥着被子,脑子现在还有些懵,目前处于条件反射的状态。 温苒卿:“嗯!” 温沉月将红豆抛到一旁,连鞋都顾不得穿,滋溜一下滑下床,哒哒踩着地板跑到她面前,“娘亲!” 温苒卿唇角微勾,“我在!” 红豆醒来,发现室内多了一个冰冷强大的修士,顿时一惊,身子都直起来了。 温苒卿察觉它的变化,只是淡淡看了它一眼。 红豆看了看欢喜的温沉月,又看了看温苒卿,明白对方不是敌人,于是往被子里一钻,片刻后,等到再次冒头,就变了模样,成了昨日似狼似虎的小兽模样。 温沉月没注意这些,她背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娘亲!” 温苒卿看着比她离开前长高了一些的孩子,心中无限柔软,“我在!” “娘亲!”温沉月一把扑到她的怀里。 温苒卿一只手轻松将她揽住,同时不动声色地探查她的身体,看清小家伙丹田气海中那枚闪亮凝实的金丹,她声音轻柔温和,“都是金丹期了,还这般孩子气!” 温沉月一听,又在她怀里蹭了蹭,等到吸足了母亲身上的冷香,这才站直身子,调整了一下表情,稚嫩的小脸顿时与温苒卿面上的表情像了六分,同样的淡然冷静。 “我儿真是长大了!”温苒卿神情微滞,而后唇角笑容加大。 温苒卿淡淡回应:“娘亲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美丽!” “你啊!”温苒卿忍俊不禁。 外表挺唬人的,一说话就露馅。 温沉月忍不住又往她怀里扑。 虽然她现在十六岁了,但是谁让她长得小啊! 旁人羡慕也没办法。 母女俩黏黏糊糊以后,温沉月简单地说了这些年的经历,顺便介绍了红豆。 红豆见说到它,抖了抖身上的毛,一个跃起,跳到温沉月的肩上,冲着温苒卿嫩嫩叫道:“啾啾!啾啾!” 温沉月黑线:…… 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会是想卖萌吧! 温苒卿:…… 她抬手将红豆拎起,往他身体里探入一缕灵气,发现石沉大海。 红豆似乎没有察觉,吐着舌头讨好地望着她。 她微微扬了扬眉梢,“这小兽不错!” 洛白衣果然该揍! 温沉月戳了戳脸颊,“娘亲说的没错,红豆虽然现在丑,但是它本领强着呢,也不挑食,将来的样子也就比现在大个几千倍?到时候我出门就有代步工具了。” 红豆闻言,挣扎了一下,又跳回温沉月怀中,眼巴巴地看着她,“啾啾!”我现在也可以。 而且比天衍宗的飞天兽还快。 温沉月装作看不懂,别管是让她骑蛇还是坐蛇头,她都拒绝。 她宁可用自己两条腿御空飞行。 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头上,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温苒卿清冷微沉的声音传来,“你现在是金丹期了,也是一名正式的修士,过些日子,娘亲要检验一番,看看你这些年的努力与成效!” “轰隆——”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温沉月头上。 她有些恍惚地看了看窗户方向,红日初升,是个好天气。 她昨日才经历过雷劫,今日就要再遭受打击吗? “娘……娘亲!”温沉月本能后退半步,表情有些僵硬,“您,您是在开玩笑吧!” 就不能让她欢喜两天,就是半天也行啊! 温苒卿语气辩不出喜怒,“修为要有匹配的心性与实力,若是空有修为,这叫绣花枕头,你愿意吗?” “唔唔……”温沉月连连摇头,可是止不住失落,“但是您才回来,再说我可以与宗门的师兄、师姐们切磋,不用您亲自出手!” 温苒卿:“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将修为压制在金丹修为!” 温沉月闻言,顿时低垂着脑袋,心中无力吐槽。 亲娘啊!一日的金丹期与上千年的伪金丹期能一样吗? 温苒卿又摸了摸她的颅顶,“怎么?你害怕了?” “……”温沉月心里头虽怵,但是嘴上却强硬道:“不怕!正好我也想与娘亲切磋许久了!” “沉月!”温苒卿微叹一声,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既然已经渡过金丹雷劫,正是成为金丹修士,不管你本身外形与年纪相差有多大,但是你的修为与年龄依然足够,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孩子?” “!不!”温沉月连连摇头,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元婴期前,能将外貌年轻提升到正常水平。 温苒卿:“那就要努力修炼,提高实力,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解除自己的困境!” “……好吧!”温沉月往她身上一趴,内心哭唧唧。 娘亲啊!娘亲!您不能因为我是金丹期了,就成为扫兴的大人了! 温沉月听闻她的便宜爹洛白衣居然从星陨秘境出来就遭遇雷劫了,好奇道:“他现在还好吗?” 温苒卿:“已经平安渡过雷劫,清虚宗给各宗都送了消息!” 温沉月眼珠子转了转,小手锤击着掌心,扼腕叹息道:“娘亲,他现在腰板硬了,您的无情道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传来“啪”的一声,然后是噼里啪啦瓦片掉落的声音。 “谁啊?”温沉月仰头,纳闷地看着头顶。 这动静一听,就知道有人或者有灵兽在天空飚速时,不小心发生空中事故,砸到屋顶了。 每年宗门其实还是有许多事故的,不管是御剑的,还是御兽的,或者直接御空飞行的,都有可能出了岔子,只不过他们剑阁的屋顶还是第一次被砸到!毕竟栖霞峰较高,又是剑修的地盘,寻常新手也飞不到这个高度。 温苒卿:…… …… 剑阁屋顶。 此时洛白衣狼狈地趴在屋顶之上,灿烂的初阳直愣愣地照着他的后脑勺。 薛北向下方被惊扰的剑阁弟子致歉以后,上来就看到自家师父这幅半死不活的洋子。 他嘴角狠抽,“师父,小师妹若是看到您这样子,会嫌弃您的!” 洛白衣抬头,冰冷地看着他,“她现在嫌弃我倒还好,她现在巴不得我直接撞卿卿的剑上!” 薛北:…… 好吧,师父带着他来到天衍宗,原先不想打扰师母与小师妹,正好赶上母女俩的谈心,就趴在剑阁屋顶偷听。 谁知道前面温情脉脉,后面小师妹听说师父渡过大乘雷劫后,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担忧起师母的无情道。 薛北:“……小师妹还小!” 洛白衣无情道:“她金丹期了!” “就是金丹期,也是小的!”薛北无奈。 小师妹这年龄,这修为,传出去,都能震惊修真界不少修士的眼珠子,若是他们知道这些还是小师妹努力压制的结果,怕是要捶胸顿足了,可也没办法,修行就是这般残酷。 洛白衣冷呵一声,“卿卿说的没错,她是金丹期了,不能当孩子哄了,我和卿卿作为爹娘,应该好好指导磨砺她一番。” 薛北提醒道:“小师妹她昨日才是金 丹期!” 洛白衣坐了起来,有些悲愤道:“我也是昨日才渡劫!” 听听刚刚小家伙说的什么话。 她心里头压根没有他这个爹爹! 薛北一头黑线,无力望天。 算了,他紧张担忧什么,有师母在,莫说师父现在是大乘期,就是飞升成仙了,照样该盘着还是要盘着。 …… 居室内,温沉月见温苒卿沉默,有些纳闷,“娘亲,你这么了?” 温苒卿担心屋顶的那个持续心碎,最后在天衍宗发疯,微叹一口气,温柔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沉月,你只要专注自己的事情就行,不用担心我与洛白衣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爹。” 温沉月闻言,眨了眨大眼睛,眼睫忽闪忽闪的,“我知道啊!所以,娘亲,你尽管证你的无情道,大不了你砍过以后,我再寻找天材地宝救活,不用担心,我是你的最强后援!” “……”温苒卿的嘴角也控不住地抽搐,哭笑不得。 对于屋顶那位,不知道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去了…… …… 清晨的风慢悠悠地吹在已经石化的洛白衣身上,凄凉无处诉说 薛北在一旁等着他消化,也不敢打扰。 “徒儿啊!”洛白衣声音轻飘飘的,感觉魂好像已经飞了。 薛北:“师父,您冷静些。小师妹她多半是开玩笑!” 洛白衣僵硬的脖子往他这边吃力转了转,“你说,为师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我就想与卿卿白头到老,与孩子父慈子孝的日子,现在孩子有了,妻子有了,我还是孤家寡人。” 他还没死,孩子已经在考虑他的身后事了。 薛北默然。 …… 房间里,温沉月发表完自己的豪言,总觉周围氛围有些怪异,胳膊的鸡皮疙瘩悄无声息地冒出,她搓了搓胳膊,语气纳闷:“总觉得有人在骂我!” 温苒卿眼皮微跳,抬手堵住了她的嘴。 算了,孩子刚才已经被她吓到,如果再加上洛白衣捣乱,肯定会更加不开心。 “娘亲……”温沉月小脸迷惑,含糊询问。 温苒卿:“你饿吗?” 温沉月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早膳的时间,不过娘亲应该饿了。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 “你洗漱一番,随我一同用膳!”温苒卿柔声说道。 温沉月用力点头。 …… 温苒卿从她的房间出来,随即来到屋顶,就见洛白衣如同一尊石像般背对着阳光蹲在屋顶,俊脸全部藏在阴影中,浑身散发着失落、悲伤的气息,若不是现在是光天化日,换了晚上,还以为是那个地方的阴灵冒出来了。 薛北见到她,恭敬道:“参见瑶光剑尊!” 温苒卿:“他死了没?” 薛北脸颊经不住抽搐,“……师父还好!没死太久……” 那边洛白衣看到她靠近,身上的阴影开始碎裂,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卿卿,你听孩子有多过分!” “……”温苒卿抿了抿唇,微叹道:“洛白衣,其实沉月担忧的没错,我与你之间,终要做个了断。” 洛白衣:…… 他顿时一扫之前萎靡的气息,站起身来,长身玉立,姿容俊美的矜贵修士抿着薄唇,说道:“卿卿,那你可曾怕过?” 温苒卿清艳的面容淡然冷静,语气轻柔:“不怕!洛白衣,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曾后悔与你的相遇,高兴有了沉月,也请你正视。我认识的洛白衣可从来不会逃避。” “可是我怕!”洛白衣薄唇露出苦笑,“都说修士有时候最大的敌人不是旁人,也不是天道,其实是自己,卿卿,我真的怕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 温苒卿:“修士要么斩情证道,要么以力破障,洛白衣,这两条路,你如今都走过了,也该我走了。” 晨风静谧,初阳温柔地笼罩在两人身上,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凝滞如冰。 清丽的眸子看似是望着洛白衣,却淡然无波。 最终,洛白衣嗓音带着几分干哑,“……行!我应下了,不过再次之前,你叮嘱孩子多学几门救命的技艺,天材地宝也攒多一些,我怕你砍一次不过瘾。” “……”温苒卿面上的疏离裂开,无语地望着他,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忘记嘴上逞强。 “咔嚓……”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 原来是薛北脚下打滑,不小心踩滑了一些瓦片,对上两人的眼神,他头皮发麻,面色讪讪,“弟子有过!请师父责罚!” 他也是被师父的话给刺激的,没像师父那般直接砸到屋顶,已经算是他淡定了。 洛白衣:“那就罚你与沉月切磋百场,胜负要达到五五分,你自己看着办!” 薛北:! 他早知道在师父出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闭关了。 “……弟子遵命!”薛北深吸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 温沉月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换衣服,发现桌上多了四个储物袋,旁边放着一个纸条,上面言简意赅地三个字“给你的”,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顿时被里面的天材灵宝、灵石差点闪花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她娘不愧是大乘修士,居然收获这么多。 与温苒卿用膳时,她随口说起储物袋,好奇道:“娘亲,星陨秘境的宝物你是不是都搜刮出来了?其实里面有许多东西我现在都不需要,大概要等几百年才能用上。要不你先帮我收起来?” “……”温苒卿夹菜的筷子一滞,眸光微微闪烁,给她夹了一块酥肉,淡淡道:“既然是给你的,就收着吧。” 温沉月:“哦!” 第53章 第53章不行吗? 比起温苒卿、温沉月这边的岁月静好,曲鸿澜那边有些水深火热。 温苒卿、宁宴平安归来,他们天衍宗又能安稳不少时日。 可是等他喜滋滋地用完早膳,刚打算在宗门巡视一番,就被洛白衣堵上了。 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曲鸿澜倒吸一口凉气。 他居然忘了洛白衣这事。 看这对方阴沉的俊脸,他有些纳闷,就算是因为黑崖山的事情的,也不用这般上脸吧。 洛白衣声音冰冷:“曲宗主,我家女儿不知怎么惹到宗主了,要让您将她贬到黑崖狱。” 曲鸿澜原先想笑脸以待的,可是看洛白衣这气势,他若是再赔笑,此人怕不是要上天,当即绷着脸,“洛白衣,你过来,你打算替沉月赔偿归元殿的损失?” “……这座房子?”洛白衣看了看四周,掌心现出藤球大的刺眼亮光,里面包含的恐怖灵压只要一释放,整个归元殿塌陷无疑。 曲鸿澜神色淡定,顺便后退了几步,“洛白衣,紫霄道尊来到天衍宗,都没有拆房子,你莫要打着拆了房子,最后赖在天衍宗的主意。” 他思来想去,以洛白衣的性格,也就这种想法可能性最大了。 此话一出,洛白衣掌心的刺眼强光微闪,居然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洛白衣俊美的脸上满是凝重,沉默了一瞬,最终声音低沉,“不行吗?” “……”曲鸿澜差点绝倒,当即义正言辞,“不行!门没有,窗也不会给你留下!你信不信,你敢动手,苒卿提剑能将你从这里追到魔界。” 洛白衣:“……那我们继续说孩子的事情!拆归元殿这事,分明是灵兽折腾的,你们天衍宗堂堂玄灵界大宗,居然连一只出生不足一年的灵兽都察觉不了,不想着遮掩,居然还牵连孩子身上,这就是你们名门大宗的气度?” 曲鸿澜嘴角微抽,看着对方那副气势凌人,强词夺理的样子,真想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可是他不想给洛白衣出手的借口, 他冷笑一声,大袖一震,“既然你这样说了,咱们就好好算账,洛白衣,红豆是你给沉月的,它是什么东西你可是从未告知我们天衍宗,对了 ,有人可曾告诉你,红豆不仅祸害了归元殿,还将妖族玄月寒髓池也吸了大半,你若是有胆,就将红豆接回清虚宗,让我等看看。” 红豆平时最缠沉月,如果洛白衣将红豆掳回清虚宗,以红豆记仇的性子,到时候莫说洛白衣的通天峰保不住,清虚宗能不能存在,还是两说。 洛白衣眉梢微扬,“曲宗主这话说的过分了,红豆既然已经是孩子的本命灵兽,我这个做爹爹的,岂能擅自替孩子做主,你等作为老顽固,也不能凡事都大包大揽,比如这次,现在外面还流传着,你们将孩子关入黑崖狱,卿卿要离开天衍宗的消息。” “有脑子的人都清楚此事是假的,洛白衣,你的脑子在星陨秘境中,被哪只狗给吃了?” 曲鸿澜目寒冷冰,唇角讥诮。 洛白衣闻言,墨眸微眯,忽而抬手,指尖带着浓厚的蓝色灵芒,霎那间,整个归元殿中溢满暴虐的灵气。 曲鸿澜的袖袍也被震得猎猎作响,唇角笑容不变,“洛白衣,你想拆便拆,不过你要想清楚,莫以为你与苒卿有一个孩子,你就会被我等优待,沉月的小兽将归元殿拆了,自是由我们这些师长负责,但是你拆了,再建可不由你做主!” 洛白衣:…… 一旁的薛北无奈,“师父,您冷静一下,拆房子真的不好。” 他怀疑师父是不是不想活了,给师母借口,让她立刻劈了他。 洛白衣闻言,斜了他一眼,“你来拆?” 薛北欲哭无泪。 师父都拆不起,他更不敢动手。 他敢说,自己若是动手,曲宗主会毫不客气地将他关押进黑崖狱。 就在听内心吐槽时,就见洛白衣、曲鸿澜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如光一般,齐刷刷飞射出去。 薛北:! …… 温沉月与亲亲娘亲用完膳,就听到洛白衣与宗主在自在峰打起来了。 温沉月震惊:“他什么时候来的?” 上门的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来看娘亲,而是去找宗主麻烦。 她一头雾水:“宗主怎么惹到他了?” 话音刚落,就见明秋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沉月眨了眨眼,偏头看向温苒卿,笑的有些尴尬,“娘亲,师姐的意思难道是因为我?” 温苒卿给她理了理头上的发簪,淡定道:“可能是。” 温沉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作为小辈,为了宗主的安危,义不容辞。 “娘,咱们要去保护宗主!”她仰头,期待地看着温苒卿,主要是她担心宗主打不过洛白衣。 温苒卿闻言,唇角微勾,“有你就足够,我还要去拜访太上长老!” 关于星陨秘境中的事情,她要与太上长老说一下。 至于洛白衣,若是真的过分了,她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温沉月傻眼,“娘亲,你确定我能行?” 她一个金丹期,何德何能介入两个大乘修士的争斗。 “信!”温苒卿推了推她的软背,示意明秋盈护好温沉月。 温沉月挪了两三步,面色为难道:“那好吧!实在不行,我就实行苦肉计!” 旁边明秋盈忍笑道:“小师妹不必担忧,宗主与洛前辈之间其实打的并不严重!” 温沉月听完,心中稍微有了安慰。 …… 不过等到了现场,温沉月才明白明秋盈所说的“打的不严重”是什么意思。 确切来说,洛白衣与曲鸿澜之间确实不严重,两人也就是衣角微脏的状态。 但是…… 温沉月看着蹲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破衣烂衫的某个熟悉的人,有些不确定,“敢问这位师兄名号?” 薛北听到声音,仰头顶着一张仿若打翻了调色盘的肿脸,苦笑:“小师妹,你也难为我!” “!”温沉月震惊地后退一步。 还真是! 合着那两人将怨气全部都发在薛北身上了。 对于两个大乘修士,薛北这等出窍期就是愣头小子级别的人物,随便拿捏。 想清楚后,温沉月握紧明秋盈的手,用另外一只手将薛北拉起来。 明秋盈、薛北由着她动作,好奇她之后的行为。 温沉月后退两步,然后拉着两人,转身加速,“大师姐,薛师兄,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谁知道,她与师姐会不会成为两人的出气筒,为了安全,还是先走为上。 明秋盈:…… 小师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薛北虎目飙泪,果然还是小师妹体贴啊。 那边注意这边的洛白衣、曲鸿澜立在半空中,看着一小牵着两只大的,往山下奔逃的身影,面面相觑。 曲鸿澜:“洛白衣,你徒弟跑了!” 洛白衣反唇相讥,“你家师侄也没影了!” 曲鸿澜大袖一甩,语气微扬,“沉月也不理你了!” 洛白衣冷笑:“她那是担心你我打到她身上。” 她也不想想,有卿卿在,他俩可不敢伤她一根毫毛。 “既然如此!”曲鸿澜身前亮出六把闪着幽蓝冷光的冰剑,“我们俩就好好切磋一番吧!” 洛白衣袖袍未动,脚下阴影中却钻出一具巨大的石兽,见风飞涨,将袭来的冰剑尽数吞没。 …… 到了山脚的温沉月感受到自在峰山顶汹涌澎湃的灵压,心脏砰砰直跳,心想还好跑的及时,否则以他们现在的规模,殃及池鱼是必须的。 “薛师兄!药!”温沉月掏出疗伤的丹药塞到薛北怀里。 “多谢师妹!”薛北满眼感激,心中想起洛白衣交代给他的任务,吞入口中的丹药越发苦了,不知道如何与小师妹说。 不过…… 他思虑再三,最终觉得还是提早说了。 “小师妹!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薛北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 明秋盈挑眉,同样好奇对方要说什么。 温沉月被他这个态度吓到,她眸光微眯,“等一下,这事情可与娘亲有关?” 总不能是洛白衣以前、或者现在惹得桃花债要找娘亲与她的麻烦? 薛北老实摇头:“不是!” 温沉月指了指山头,“与他有关?” “不是!”薛北再次摇头。 “……总不能与我有关吧?”温沉月警惕地后退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善,“他将我卖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明秋盈含笑的嘴角同样收敛起来。 “……怎么可能!”薛北张大嘴巴,差点被风呛到,连忙否认,“呃……不对,其实也与你有关。” 温沉月:…… 薛北对方催促又警惕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师妹你现在已经是金丹,师父让与你切磋一百场,胜负要五五分。” 此话一出,他就感受到温沉月、明秋盈望着他的眼神变的心疼了。 明秋盈叹息:“薛北,你当年拜师的时候,怎么没将眼睛治好!” 薛北:…… 温沉月扯了扯他腰间的玉坠,苦口婆心道:“薛师兄,要不你就留在天衍宗算了,即使你叛出师门,我想天下人也是能理解的!” 薛北与她切磋,让他五五胜,纯粹是折腾人,也是为难她。 她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办法赢过薛师兄一次吧。 “……”薛北神情有些恍惚。 其实,他觉得与其他叛出师门,他一直觉得他家师父与天衍宗的风水更加相宜,真不如劝他师父改换门庭。 “噗呲!”明秋盈忍俊不禁,连忙扭头。 温沉月见他不语,瞪眼道:“你还真打算照搬?” 薛北无奈叹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的性子!” “可是……可是!”温沉月脑袋发胀,小手拍了拍额头,“咱俩怎么打?五五开的那种,薛师兄,你确定你能保证结果!” 她目光幽幽:“为了公平,咱们不如进行剪刀石头布!” 她娘要与她切磋! 她的便宜爹也派了唯一的弟子要指导她! 还要 切磋百场,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薛北:…… 明秋盈努力绷直嘴角,不过有些好奇为什么洛白衣会产生如此想法。 “等一下!”温沉月脑中灵光一闪,两个想法发生碰撞,察觉不对劲,“娘亲要与我切磋,他怎么让你也要与我切磋?” 她不信这是个巧合? 她顿时眸光锐利,“难不成……是他撺掇娘亲对付我的?” “……”薛北脚下一滑,一头黑线地望着她,“你觉得师父有这能力吗?” 结果恰恰相反,谁让小师妹当时的嘴太伤人了! 温沉月沉默。 确实这个可能性很小。 但是又说不清为什么两人一同折腾她。 此时薛北虽然背后冒了一层冷汗,不过为了师父一家的感情,为了他的小命,面上温和道:“小师妹莫怕,我与你切磋时,会将修为压制到与你一致。” 温沉月微微瘪嘴,“那我要怎么才能赢你?” 听她提起这个,薛北也头疼起来,因为他之前也没经验,任务是今日领到的。 明秋盈看着一大一小愁眉苦脸的样子,失笑不已。 其实想赢容易,想输也容易,但是洛白衣吩咐中的五五赢,肯定不是似小师妹提出的“剪刀石头布”那种,要看到结果,否则两人估计一起倒霉。 想到此,她俯身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师妹,其实让薛道友来挺好的,难不成你让洛前辈亲自上场!” “!”温沉月顿时一个激灵。 这么一想,确实好接受许多。 …… 星陨秘境结束,有了大机缘、有收获、平安出来的,自然是满门欢喜,对于受伤或者道心破碎的,就暂时休养生息,更多的是,丢了性命……不过去星陨秘境中寻机缘,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大多人还是认命的。 此次魔界进入星陨秘境的大概有二十余位强者,分成两派,其中一派以冥灵魔君为首,本来,冥灵魔君那一伙人在星陨秘境过得挺好的,可是后面想着去伏击洛白衣,然后等洛白衣、宁宴他们脱困,就是冥灵魔君他们倒霉时刻,一行数十人最后混的还不如单打独斗的魔族,冥灵魔君也被废了一个胳膊。 在星陨秘境三百年,不仅修为没有精进,反而得了一身暗伤。 冥灵魔君从秘境中出来,就马不停蹄逃了,可是回到魔界,他顿时觉得天塌了。 他离开前,原以为戎枭顶多折腾一些,正好给其他魔君折腾些事情,省得他们乱出主意针对他。 谁知道他家好女儿胆大包天,居然将界壁给破了。 此刻,界壁附近荒芜一片,灵界与魔界之间不仅仅有一道宽约百里的天堑,而是双方还都修建了工事,戎枭这边在界壁附近布置了五十万魔兵…… 冥灵魔君越听,越想死,脑门青筋那是“啪啪”直跳。 戎枭这孩子的脑子呢? 她是不是觉得玄灵界那群老家伙和魔尊一样,全部都死了。 现在戎枭折腾成这样,魔尊殿的人都不曾出手,任由她闹腾,灵界那边的人就是再迟钝,也该猜出魔尊出事了。 还有,他就是离开不足十年,戎枭居然还将自己的兄长给处理了,连孙子都丢到灵界去了。 血月当空,魔气不断往灵界翻滚。 界壁西侧是魔界的千丈城墙,下方是万丈深渊,自从界壁破碎后,里面不知丢了多少人修、妖族、魔族的尸体,深渊中魔气与灵气混杂,生活着不少魔化的灵物与魔物,不管对修士有危险,就是对魔族也会毫不留情出手。 “孽障!” 冥灵魔君全身的煞气如狂潮爆发,方圆百里的魔族都在他的怒意下颤颤发抖。 戎枭跪在阴冷的砖石上,长发散乱,看着墙头被冥灵魔君弄碎的一截城墙,唇角扬起讥诮弧度,“父王这般震怒,是恼怒儿臣做的事情,还是确认自己赢不了?” “你!”冥灵魔君双眸赤红,用他剩余的左手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将她生生提起,眼睛中翻滚着滔天的怒意,“你以为此话能激怒我?比起赢不了,本尊更讨厌自不量力的人,戎枭,你与我说说,此事要如何才能平息灵界那边的怒火?” 戎枭双脚离地,大乘威压加上脖颈的重击,让她眼前发黑,不过她唇角的弧度还是不变,“儿臣觉得……自己这一条命不太够,可能需要爹爹为儿臣……承担一些!” 阿骨、狼坠等一众魔族纷纷跪地替戎枭求情。 “既然你如此说了……”冥灵魔君怒极反笑,“本尊就满足你的心意!”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戎枭的腹部。 大乘期魔君的这一脚,让戎枭如弹射的炮弹一下子冲破城墙,好似断线风筝朝万丈深渊坠下。 罡风呼啸,她的赤红衣袍在黑暗中翻飞,仿若断了翅的红蝶。 狼坠等人目眦尽裂:“少主!” “你们若是敢动!本尊就当你们叛出魔族。”冥灵魔君怒声道。 狼坠等人欲言又止,阿骨见状,咬了咬牙,向冥灵魔君拜了一下,飞身冲出城墙缺口,化成一具冒着幽光的蛟龙骸骨,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往深渊追去了。 冥灵魔君等阿骨消失在深渊中,扬手结印,魔域上方骤然凝聚出一只遮天蔽日的骨爪,朝着深渊就是一掌,深渊上空顿时堆叠出无数骨爪,将上方盖的严严实实,深渊中的魔物见状,纷纷发出惊恐的嘶吼声。 “戎枭弑亲屠魔,万劫不复!吾在此昭告天下,将其打入魔渊,设下无间魔印,已安众生!” 冥灵魔君的话在魔界与九巍山回荡。 与魔君对峙的灵界最前线的修士与妖族们,将冥灵魔君当时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想过冥灵魔君归来后,看到如此情景,肯定会暴怒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大义灭亲,将戎枭打入万丈魔渊,而且还昭告天下。 这般干脆,让他们有些疑惑,是不是魔族那边的苦肉计。 不过对于灵界这边,无论冥灵魔君如何处置戎枭,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将她让她神魂湮灭,也对现实于事无补,魔族那边要想谈判,除非将界壁修补好,否则莫说镇压一个戎枭,就是冥灵魔君也一起谢罪,也没办法。 冥灵魔君也知晓这些,可修补界壁这事,单靠魔族也无法完成,再说他都将戎枭给处置了,难道真想要他的命,那样的话,他们魔界数百万大军无处可去,只能往灵界闯一下了。 与此同时,魔尊殿也昭告天下,说魔尊斩昊千年前受伤闭关,近些日子伤重不治,魂归魔神,故此要选出新的魔尊。 按照魔界传统,要想成为魔尊,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要接受天魔令的认可,没有天魔令,就是修为再高,也无法号令魔尊殿的势力,至于天魔令,据魔尊殿的长老说,已经消失千年了。 冥灵魔君听到消息后,面沉如水,魔尊殿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在意魔尊之位,现在又放出天魔令的消息,他让人寻了那么久,九洲八荒、甚至在星陨秘境中,他都设法寻找,都未曾得到天魔令的下落。 让他怀疑,斩昊死之前,是不是将天魔令给毁了。 …… 曲鸿澜听说戎枭被冥灵魔君踹下深渊,并且设了封印,心情并不开心,毕竟界壁毁了,其他的事情,莫说魔尊没了,就是魔界的人死光了,还是没有界壁的事情重要。 躲在他这里偷闲的温沉月听完曲鸿澜的絮叨,纳闷道:“这个天魔令不就是和凡人的玉玺一样吗?其实吧,只要将天下打下来,没有玉玺,大不了自己磕一个算了!” “……”曲鸿澜抿茶的动作一僵,失笑道:“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藏书阁寻些稀奇典籍看吗?怎么连什么是天魔令都不知道?” 温沉月将点心的碟子往他跟前推了推,好奇道:“什么是天魔令?” 曲鸿澜放下茶盏,随手捡了一块点心,“好好听 着。天魔令乃上古天魔罗睺陨落时,用自身魔骨练成的令牌,内含古魔精血,与其契约,与天魔法配合使用,能控制天下魔族。” “嘶!”温沉月倒吸一口气,居然是这样的,果然魔族也不是好当的。 怪不得当上魔尊要有天魔令!怪不得宗主他们那么忌惮魔尊,天魔令加上天魔大法,就相当于魔尊拥有一整个为他拼杀的魔族死士,确实可怕。 她微微侧头,“要是冥灵魔君成了新魔尊,有人能用天魔令控制他,他岂不是成了太上魔尊了?” “咳!”曲鸿澜被呛到,敷衍道:“你说的也有可能存在!” 这孩子真当冥灵魔君那一身大乘修为是白练的! 第54章 第54章伤心?我与他长久待下去…… 温沉月岂能看不出他的敷衍之意,不过不妨碍她的疑惑。 她趴在桌上,探着身子,好奇道:“宗主,咱们要不要也寻天魔令?先下手为强?” 曲鸿澜眸光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你也有意魔尊?” “……”温沉月无语地瞅着他,她虽然现在长的小,但是有不代表可以将自己当成小孩子哄。 曲鸿澜见她身上开始散发冷气,当即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此事自然是注意的!只不过不宜插手太多,魔尊殿与冥灵魔君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此时爆出这个消息,冥灵魔君那边应该没有天魔令的消息。” “天魔令到底长什么样子?是金的?还是玉的?或者能幻化其他灵兽、人形……总要有个说法吧。”温沉月两口将点心吃完,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碎渣,“我以前也就以为它就是寻常令牌,没想到用处那般大。” 不过也正常,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修真界,莫说天魔令,就是寻常令牌也有滴血认主的功能,天魔令的范围就是妖孽了……亿点点,只要你是魔族或者体内含有魔族血脉,都会受其影响,影响大小会因为修为、血脉浓度不同罢了。 曲鸿澜听到她的话,微微皱眉,说实话,对于天魔令,虽然典籍上说表面为玄冥铁,但是对于魔族来说,已然算是至宝,又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多半不止一个形态,化出灵智也说不定。 “对了,洛白衣要回去了。你就一直躲着他?”他唇角微微翘起,换了一个话题,“长久下去,他会伤心的。” “伤心?我与他长久待下去,我会伤心的。”温沉月听他说起洛白衣,头就头疼起来。 哪家靠谱的亲爹使唤自己出窍期的徒弟与金丹期的女儿切磋,胜负还要五五开,她前些日子接连遭受娘亲的“指导”、薛师兄的切磋,被打的都有阴影了。 宁束云、赵晨他们羡慕她十六岁就成了金丹修士,但是听说她娘与薛北亲自上手指导后,一个个都不羡慕了。 “噗……”曲鸿澜忍俊不禁,偏头道:“可是你在我这里,我担心他会将归元殿给拆了。” 温沉月翘着脚,淡定道:“他拆的话,你放心,等到以后我有机会,也会去清虚宗将太极殿给拆了。” 曲鸿澜闻言,当即竖起大拇指,“好志向!” 温沉月则是佯装谦虚道:“哪里,哪里!” 一大一小互相客套以后,对视一眼,发出大笑。 温沉月想起坠落魔渊的戎枭,有些担忧:“宗主,如果,我是说如果戎枭来个地狱归来,说不定能成为魔尊,到时候怎么办?” “地狱归来?”曲鸿澜愣了一下,品味了一番,了解了她的意思,“魔渊虽然有万丈深,但是对戎枭来说,活下来难度应该不太大,而且听闻,随她一起落下去的,还有一条魔骨蛟。” 温沉月一听,眉头锁起。 她越听,越觉得最后戎枭要王者归来,一般这种脾气秉性古怪同时又有实力的人,根据小说定论,归来后基本上就是“搞事”的基调。 曲鸿澜若有所思道:“冥灵魔君此番处置戎枭,虽然合情合理,但是仔细想来,有些手下留情了。” 不过手下留情也在理,毕竟那是他的血脉。 温沉月深以为然地点头,以魔界的条件,真想杀人,有许多法子,都比戎枭的下场要干净利落。 她转了转眼睛,“宗主,要不咱们替冥灵魔君宣扬一下他的慈父行径,不能让戎枭与他父女离心。” 也有可能双方唱双簧。 曲鸿澜闻言,笑道:“你就不担忧弄假成真?” “现在真真假假又没用,重要的是界壁,界壁不修补好,莫说戎枭死的渣都不剩,即使魔界的魔君都死光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温沉月觉得口干,将杯子推了推,示意他帮忙倒水。 “沉月果然聪慧!”曲鸿澜发笑,给她倒了一杯灵茶,“你还小,只管修炼就行,魔界那边的事情,我们大人自会让人去查。” “……”温沉月想反驳自己都十六岁了,可是看了看自己肉肉的小手,心生无奈。 按照修真界的传统,十六岁就算修为不显,也算是成年,按理说她的自由应该更多,可是与宁束云、赵晨、江流他们聚会时,他们默认自己不能喝酒,偏偏他们能喝酒,这就让她不爽了。 所以经过她数次整顿,宴会上,大家都不用喝酒了。 …… 三更时分,残月被乌云半掩。 温沉月此时睡得香甜,红豆窝在她的手边,一人一兽看着睡得分外和谐。 漆黑的室内,洛白衣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微微凝眉。 小家伙这是将灵兽当宠兽养了,养的太娇,以后怎么保护她。 想到此,他一挥袖子, 红豆感受到灵力波动的瞬间,没等它看清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剑阁上空,夜黑如墨,红豆整只兽被困在灵罩中,看到洛白衣,它瞪大眼睛,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要给温沉月传递信息,发现早已经被洛白衣切断。 红豆:…… 看着对面立在虚空中,高大挺拔,俊美冰冷的修士……对方衣袂翩飞,高傲冷漠。 这番面容,让它的小脑袋不由得想起了过往的经历,气的尾巴将灵罩抽的啪啪作响。 又来! 之前,归元殿那个小气宗主威胁它一次…… 找上门的那个紫霄老头也威胁了它一次…… 现在……现在又一个男的威胁它…… 洛白衣见状,轻笑一声,手中灵光微闪,多了一副冒着幽蓝火焰的噬魂链,淡淡道:“你若是不服,不如先尝尝这个。” 这噬魂链还是他从冥灵魔君身上抢的,一直没有用过,今日倒是可以一试。 红豆当即龇牙,“坏人!” 洛白衣挑眉,手中的锁链哗啦作响,听的人头皮发麻,让兽同样炸毛,它环顾四周,瞅了瞅自己现如今的环境,当即扯开嗓子:“月月,救命啊!红豆要被坏人抓走了!” 寂静的夜空中,微风吹拂,困在灵罩中的灵兽鬼哭狼嚎,奈何对方使了法子,让它没办法联系温沉月。 洛白衣盘腿坐在空中,看着红豆闹腾,一脸嫌弃,“哭的丑死了。” 蔺毓那家伙到底与这小兽什么关系,看着也不似是蔺毓的子嗣,难道是他的亲戚。 洛白衣想了想,旁人告诉他红豆几次蜕壳的经历,还有将归元殿拆了,怎么看都不是寻常高阶灵兽。 红豆炸毛:“你才丑,没有毛,声音还难听,长得还不好看,月月也嫌弃你!” “……”洛白衣嘴角微抽,上下打量了红豆现今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叩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灵罩中的红豆感觉全身被一股灼热灵气包裹,它从毛绒绒变成了原先的小蛇模样,金色的鳞片经过这些时间的养护,越发闪亮了。 不过…… 红豆一下子跃起,奈何逃不出灵罩,身子如同锅贴一般贴在灵罩上。 洛白衣看着对方圆呼呼的身躯与尾巴,冷嗤道:“真肥啊!”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红豆更加炸毛了。 明明它另外一种形态看着萌哒哒、软乎乎的,怎么变成小蛇模样,比以前还胖了。 呃……似乎它最近吃的有些多了,可也就比过往多了两三……四五成,怎么会胖这么多。 “……”洛白衣薄唇微微抽搐,觉得自己刚才想多了。 这么没脑子的东西,真的与蔺毓有关系吗?将来确定不会蠢死吗? 红豆骂完察觉不对劲,此人的全家不正是月月和温苒卿,它着急忙慌更改道:“你肥!你全家不肥!” 洛白衣:…… 红豆说完,沉默了,默默盘着身子窝在灵罩中自闭。 清风明月下,小小的身躯窝在泛着浅光的灵罩中,乍一看,如同宝珠一般。 洛白衣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灵罩,“今日带你出来,是让你护好沉月,若是她出事了,我就将你做成蛇羹。” 红豆怒目,“你们这群大修士,就喜欢欺负人,怪不得月月嫌弃你!” 此话一出,现场一静。 洛白衣唇角弧度收敛,淡淡道:“红豆,你是想死吗?不如我让你名副其实,变成一颗真红豆可行?” 红豆:! 形势逼人低头,红豆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不起!你将我放了,我以后一定在月月跟前,为你说好话。” 看着对方口是心非的样子,洛白衣目露嫌弃,“我将你弄出来,只是叮嘱你,我离开后,你要护好沉月,她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你的皮不用要了。” 红豆:“……你们就不能光明正大警告我吗?” 一个个都是一个路子,欺负兽打不过他们。 “你们?”洛白衣眉梢微微扬起,“还有谁?” “还能有谁?”红豆盘坐着,丧气地咬着尾巴尖,“当然是归元殿那个坏人,还有紫霄那个老头!” 洛白衣:…… 怪不得小兽如此炸毛,原来是第三回了。 不过洛白衣也不是光动嘴,离开前,他给了红豆一个储物袋,里面都是他在星陨秘境中拿到的兽血兽骨之类的,比如玄阴冰蟒血、冥狼精血与皮毛狼爪之类的,还有一些内脏,比如毒蛟胆囊,风雷鹏的眼球、雷犀角…… 听闻这小兽胃口不错,什么都能吃,身为他闺女的灵兽,也不能缺衣少食。 红豆等洛白衣离开,尾巴尖卷着储物袋,伤心地爬回温沉月居室,刚落地想变化身体,发现它居然变不了。 “!”红豆连脑子都不用转动,就知道是洛白衣在他身上下了禁制。 他堂堂大乘修士,居然嫉妒它一个灵兽的美! 太过分! 它看了看床上睡得香甜的温沉月,又看了看自己被月光投射的粗壮影子,眼泪都快要彪出来了。 等月月醒来,它肯定要被嫌弃吧。 既然如此…… 它看了看尾巴尖的储物袋,嗖的一声又飞到了屋顶,在幽幽月光的见证下,它化悲愤为食量,吞食着储物袋中满是灵气与腥味的骨肉与内脏…… 如此诱人的血肉香味勾的不少灵兽食指大动,奈何它们不敢靠近红豆,担心吃不到东西,最后反而送上门当菜。 红豆足足吃了两个时辰,等到西边的月亮消失,它晾着鼓鼓囊囊的肚皮,躺在屋顶打了一个饱嗝,尾巴尖餍足地敲着瓦片。 月月的亲爹虽然喜欢吓人,但是还是很大方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体内消化的灵气撑得它眼皮发胀,最终脑袋一歪,小豆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此时星光、明月已经退散,天际黑的宛如一匹巨大的黑绸,将天地都遮蔽起来,再过半个时辰,头顶的黑绸会撕烂一条口子,天光破晓,到时候金日会从缝隙中跃出来。 不知何时,红豆的身躯开始变大变长,脑袋上的红豆角如同发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直到长到了三寸高度。 黑暗中,它此时的大脑袋上再次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身影蒙着一层薄薄的浅光,看着有些虚幻,对方附身摸了摸它头上的角,看了看它此时过分膨胀的身躯,有些嫌弃,“这么肥,明日被人嫌弃,可别哭!” 沉睡的红豆似乎感应到,或者觉得有蚊虫在骚扰它,灵活的的尾巴尖毫不客气地砸到男子身上,如同穿透薄雾一般,男子身形未变,俊美的面容一黑,目光带着些许怀疑,这么傻的东西真是他吗? 等到东方泛起青白色,天际云层渡上淡金。 男子声音低柔中带着凉薄,还有淡淡的慵懒,“天亮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薄唇微微勾起,然后一脚踹向红豆的大头。 红豆感觉自己被石头砸到一般,有些懵地看了看四周,此时周围寂静,男子的身影已然消失。 它看了看时间,推断温沉月快醒了,赶紧爬会温沉月的居室。 …… 清晨,温沉月被剑阁外面的练剑声吵醒,起床揉了揉眼,坐在床边刚想去够鞋子,忽而发现脚下触感有些不对劲,温凉柔软…… 她下意识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脚踩在一个滚粗的金色圆筒上,还富有弹性,顺着圆筒往两头看。 她顿时天塌了! 红豆怎么会又变长了原来的样子。 ……她说错了,甚至连原来样子都不如,在没有幻化成毛绒绒的金毛兽之前,她明明记得红豆顶多也就是个小擀面杖,不足臂长。 可是现在她脚下这条宛如归元殿金柱子的家伙是谁? 红豆听到动静,也醒了,甩了甩脑子,瞅到温沉月微白的小脸,顿时眼泪就挤了出来,“你嫌弃我!” 温沉月呆滞:…… 真的是红豆! 她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地踩着它的头,冰冷道:“我嫌弃你?我哪敢嫌弃!敢问红豆大人,你是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的,不会半夜里出去偷吃东西吧?” 它这种情况,除了水肿了,她不信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长成这样。 听到这话,红豆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模样被温沉月万分嫌弃,鸡蛋大的泪珠那是啪啪往下砸,将脑袋往她身上一靠,当即嚎啕出声:“月月,你要为我做主!你还没认的爹爹半夜将我拘出去,威胁我,我好怕!我好怕……他可过分了,我使劲喊你,都没办法!” 温沉月神情一滞。 还没认的爹爹! 就是非洛白衣莫属了! 她看着湿了不少地方的衣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是他将你变成这样的?” 红豆乖乖点头,“我说他坏,然后他就将我变成这样了,我想变回去的,可是……可是不行!呜呜……月月,他真的坏!” 温沉月眯起眼睛,双眸升起怒火,让红豆在识海中待着,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找洛白衣算账了。 有这么坑自己女儿的吗? 她若不是胆子大些,早上起来那一脚能将她的心跳给吓没。 …… 温沉月操控灵剑,很快就飞到天衍宗的客苑,正好看到洛白衣在杏花树下练剑,当即跃了下去。 洛白衣见她下来,手中剑势不停,不过加快了速度,等到温沉月落下时,脚尖恰好落到剑尖之上。 温沉月眉头微皱,脚尖下意识用力,按照杠杆定律,她这边使一分力,洛白衣那边要出十分力。 洛白衣面色不变,由着她动作,感觉小家伙此时绷着脸使劲的样子,有点像调皮的灵雀,个头虽小,胆子确大。 那边已经收拾好行李的薛北看到温沉月与洛白衣这架势,瞪大眼睛。 小师妹与师父又在干什么? 看小师妹的架势,师父难道又欺负她了? 温沉月连“镇山岳”都使出来了,可是洛白衣仍然面不改色,剑尖都不曾颤一下。 所谓镇山岳,以身为峰,以势为岳,镇八荒六合。 果然自己的修为不够,蚂蚁即使能搬起自身两倍的重量,也与大象不能相比。 她顿觉无趣,嘴角微瘪,痛快地跳下去。 谁知,她脚尖才离开剑峰,对方的灵剑就追了上来,只要她想落地,对方就将她挑上来。 温沉月:…… 原先她还有些担忧自己冤枉了洛白衣,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他欺负了红豆。 薛北见温沉月周身氛围越来越冷,额头开始冒虚汗了,语气有些弱:“师父,小师妹应该是与你道别的 ,我知道你欢喜,但是请您克制一些。” “……”温沉月无语地看着他,眼含控诉。 谁家亲爹表达欢喜,是将自己女儿当鸟耍着玩。 薛北面色有些虚,目光游移。 大概看出来温沉月快到临界点了,洛白衣放过她,语气欣慰道:“看来这些时日,你薛师兄与你的切磋甚有成效,身法进步不少。” 温沉月冷笑一声,也懒得卖关子,将红豆召唤出来,“洛前辈,我想问我家红豆怎么惹到你了,要讲它变成这样!” 红豆出来,看到洛白衣,当即震惊,“月月,他怎么还没走!” “……”薛北看着它这幅身躯,也是眼皮一颤。 因为师父的原因,他对小师妹算是知之甚解,若说小师妹有什么忌惮,她对于蛇兽很不喜欢,奈何红豆破壳时,就是一个蛇兽,后面有了变化,先让她开心一些。 现在这番样子,小师妹不炸毛才怪。 洛白衣也是皱眉,指尖当即亮起,然后一点由灵气凝成的光团隐入红豆的身躯。 片刻后,他收回灵识,面色复杂道:“它是吃太多了!” 红豆:…… 它想起自己吞食的那些灵骨、灵血了,因为香味太浓郁了,等它反应过来,东西已经吃光了。 温沉月迷惑了一会儿,当即脸色大变,慌忙看向红豆,“你昨天夜里偷吃什么了?不会是跑回黑崖山,将黑崖狱关押的妖兽魔修都吃了吧?” 宗门内部没有动静,思来想去,它估计是去外面打野餐了。 “才没有!”红豆连连摇头,尾巴尖指着洛白衣:“是他威胁完后,用东西贿赂我,一不小心我就全吞了,不过我现在不能变身,就是他干的!” “……”温沉月抬手狠狠拍了它一下。 平时又没有短过它的吃的,知不知道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红豆虽然不觉得疼,也清楚温沉月现在生气呢,大眼珠子又挤出两滴眼泪,“月月,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 温沉月嘴角微抽,她能信吗? 红豆才出壳不足一年,她可是当了十多年的孩子,经验可比它丰富。 她一把推开它的脑袋,看向洛白衣,躬身一拜,“请洛前辈帮忙解开红豆的禁制!” 这样子她看久了,着实心塞。 洛白衣见状,眼眸微弯,微微偏头,似有疑惑,“薛北,你可知求人时要会喊人!” 薛北:…… 温沉月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道:“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洛前辈若是不行,我去寻娘亲或者宗主他们。” 世间高手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再不济,她去清虚宗找紫霄道尊,去妖族找雁山长老。 薛北心中叹气,小师妹这倔脾气,不知道是像谁。 洛白衣抬脚踢了踢红豆的身子,淡定道:“忘了告诉你,此秘法是我从一处秘境中领悟来的,莫说卿卿,就是我师父,也拿它没办法。” 他是它设置这番禁制,想要突破也不难,只要实力到了,自然就压制不住。 只是他没想到,红豆如此莽撞,将储物袋的所有东西都吃光了,要知道按照他的设想,最起码也是一年的口粮。 而它吃了这么多,不过是身形长了数倍而已。 他眼眸微垂,凛冽的眼神,令红豆经不住一凉,默默将身子拢在一起,用尾巴尖遮住眼睛。 温沉月气的踩了尾巴尖一下, 她在前面冲锋,这东西摆出如此窝囊的样子拉低他们的士气啊! 第55章 第55章月月,只要你不嫌弃,咱…… 红豆见状,又调整了一下姿态,露出大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月月,只要你不嫌弃,咱们可以不求他!” 温沉月一噎。 这话说得让她无言以对。 可是她不甘心啊,尤其红豆现如今的样子,即使脑袋上多了两株红角,但是也不能对它的相貌增添滤镜。 洛白衣眸中闪过笑意。 薛北亦是忍笑。 其实计较起来,红豆现如今长得并不丑,许多凶悍的蛇兽原型都较为粗犷凶猛,加上庞大的身躯,以及蛇类让人胆颤的竖瞳望着你时,会让许多人经不住起鸡皮疙瘩,可红豆长得却身为奢华。 没错,是奢华。 虽然看着长得胖,但是身上鳞片十分精致,好似完美的菱形金晶,在阳光下,更加绚丽,好似一条金龙,头上的两株如同血珊瑚一般的红角更是吸引人,似蛟又似龙,警惕时,瞳孔成竖立的熔金状,仿若有熔岩流动。 不似其他蛇兽那边阴冷凶悍,即使现如今如此巨大,看着仍然好似没有棱角一般。 只能说,不愧是小师妹养的东西,与她有几分相似。 洛白衣见温沉月不吭声,薄唇上翘,“沉月,你的灵兽说的有礼,你若是有志气,不必求我。” 红豆晃着大脑袋,“月月,你没认的爹爹都赞同了,咱们回去吧!” 温沉月:…… 要不,将这灵兽退回去吧,她没想到红豆能如此精准地戳心窝子。 现场顿时一静,除了杏花随风飘舞,周围的鸟雀都没有动静。 “……”洛白衣笑容一敛,这灵兽果然应该再被收拾一顿。 温沉月不动神色地又踩了它一脚,低声警告:“从现在开始,你闭嘴,再开口,我就将你放在山门,让你去充柱子守门。” “!”红豆眼眶顿时又盈起水雾,捧着自己的尾巴,委屈中带着几分可怜,默默地看着她。 温沉月扭头,来个眼不见为净,轻轻咳了一声,“洛前辈,听完您今日就要离开宗门,身为晚辈,您是我敬爱的长辈,与娘亲有些缘分,我理应相送。” 说完,她从储物袋中掏出六个盒子,在洛白衣面前一一打开,“这盏琉璃灯是妖皇所增,听说能温养魂魄,春天放进去一魄,秋天就能收获一个真人……时间也没有这么短,效果如何,要看对方灵魄的强弱,我也挺好奇的。” 洛白衣眼皮直跳,看着青色琉璃灯,总觉得晦气的很。 温沉月:“这是千年养魂木,能修复神魂,克制心魔……” 洛白衣:…… 温沉月:“这是九转还魂丹……” 洛白衣:…… 温沉月:“这是五长老好不容易练成的八品玉肌生骨丹,听说即使是渡劫期,只要你缺胳膊短腿,也能修复了……” 洛白衣此时额角青筋直跳,他家闺女是打算送行,还是直接送走他。 薛北自然也了解小师妹对师母无情道的执念,对方送师父这些东西的用意不言而喻。 虽然听着有些不吉利,但是从另外一方面看,也代表了小师妹的一腔孝心。 除了那些,温沉月又用红藤果凑了一份,还有她挖的噬灵陨铁,凑上六六大顺,弯眼甜笑:“在此祝愿洛前辈六六大顺,一路顺风!” 洛白衣挑了挑眉,“首先,你不是我的晚辈,我是你爹爹,其次,我与卿卿是天生注定的缘分,可不是有点缘分,最后,你既然已经十六,理应尊亲重孝,唤我一声爹爹!” 温沉月笑容不变,“洛前辈,对于此事,咱们之前就说过,你我之间的关系在于娘亲,娘亲不认,你就不行。” 洛白衣昂起下巴,薄唇弧度加深,“谁说卿卿不许的,你自诩心疼卿卿,怎不知她对我的在意!” 温沉月看着对方这幅欠打的模样,咬了咬牙,“洛前辈如此自信,不如咱们一同去问娘亲,看你与我谁在她心里的地位最重, 若是我赢了,您将红豆的封印解除,你赢了,今后我就喊你爹爹爹。” 她不信,还赢不过他。 红豆一听,立马支棱起来。 这个赌,他们赢定了。 洛白衣微微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望着对方水汪汪的桃花眼,心中一软,在对方眼神惊诧中,他屈指给了她一个小脑崩,似笑非笑道:“小狐狸,拿我原有的东西来当赌注,耍小聪明,你出去历练时,不是遇到的每个人都会听你说话,在外是以实力为尊!” 温沉月见他不上当,面带失望,小手揉了揉额头,郁闷道:“在外也没有人会堵着我让我喊爹爹吧。” “……那可不一定。”洛白衣挑眉逗趣道。 温沉月呵了一声,克制住自己的白眼,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稚声祈求,“你就答应我莫要和红豆计较了,它出生还不足一岁,还没有出生就离开了娘,一直傻傻的,你忍心吗?” 红豆闻言,抬头时,大大的眼睛满是迷惑。 它有这么可怜吗? 薛北被逗笑, 洛白衣闻言,大手捏了捏她的小手,面上有些为难道:“可是沉月,这等秘法是我们洛家先祖的家传绝学,只能传洛家人。” 温沉月差点被他的话呛到。 别以为她不知道洛白衣的身世。 紫霄师祖都告诉她了。 千年前,紫霄师祖外出访友,在洛河旁边捡到他,当时小婴儿套了一身白衣,所以起名“洛白衣”。 撇除她,所谓的洛家人就只有他,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阶段。 而且,之前这人明明才说过,此法是他从一处秘境中领悟来的,转眼就变成家传绝学了。 没等她吐槽,就见对面这人一脸伤心,“沉月不信爹爹?” “……”温沉月毫不客气地嘴角一撇,“不信!” 洛白衣淡然道:“既然如此,看来沉月十分喜欢红豆现在的样子,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温沉月看着他转身,瞪了瞪眼睛,没等她想好说什么,脚已经下意识挪动,挡在他跟前,“……咱们再商量一下。” 主要她担心红豆这个状态没有节制,她天天看,是要影响她的道心。 洛白衣见状,唇角微勾,“既然如此,你喊我‘爹爹’,我就将红豆的事情解决!” 温沉月:“……不行,首先,红豆现今的模样是你造成的,你这话听着,就好像你为了治病,就将旁人的腿给打折了,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洛白衣:“是它贪吃才造成这个后果。” 温沉月:“是你半夜将它掳出去,才让它受惊过度!” 洛白衣:“我这个爹又不是拿不出手……” 温沉月:“重要的不是咱俩的血脉关系,而是娘亲的心情……” …… “……在天下人眼中,你都是我洛白衣与卿卿的女儿。” “你都这样说了,还计较称呼干什么?” “我应得的,理应要求。” “喊什么是我的自由,你不能依次为要挟。” “我何来要挟,不过是正当诉求。” “你看看红豆现在的样子,能面无表情说这话吗?欺负出生不足一年的灵兽,我都干不了这事!” “它非寻常灵兽,今日之事也出乎我的预料,沉月,你若是信任我,这灵兽先让我带走,我给你调教一番。” “然后你给我带回一条吞天巨蟒将我吓死吗?” “……你若是能被吓死,卿卿能将我砍成肉酱。好了,老实喊我爹爹,我将红豆调教好,等它长大,就会与成年的模样越来越相似,这幅蛇兽的模样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 薛北看着一大一小唇枪舌剑,看了看天边已经出来的初阳,嘴角微翘,看来上午是走不掉了。 初阳高升,浓烈的金芒刺透薄雾,将雪白的杏花染成了粉色,几只灵雀压着树梢,抬着头看着下方父女俩来回扯皮,好奇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行!不就是爹爹吗?喊了我也没损失!” 突然的高昂调子惊得灵雀四散逃开,叽叽喳喳控诉温沉月偷袭鸟。 温沉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笑的得意的不良亲爹,“爹……爹,求您法外开恩,原谅红豆这只从小没了父亲,自小就离开母亲的小兽,” “不错,不错,知道服软。”洛白衣下颚微抬,眼含笑意,“知道审时度势,不过出门在外,务需如此委屈。” 温沉月嘴角微抽,压抑住心中的吐槽,“……爹爹,红豆这样子到底怎么办?” 洛白衣见状,将两个储物袋丢给她,“将这些给他,吃的够多,就长得更快,封印自然就破了!” 温沉月:…… 就这样法子? 早知道,她就去向其他人求救了。 不过她想起另外一个可能,“若是它封印没破,长得越来越大,那怎么办?” 想起一些师兄师姐身边那些长约百丈的蛇兽,温沉月眼皮经不住跳动,若是那样,其实红豆现如今的样子,她还是能忍的。 洛白衣淡定道:“没破就是不够,大不了再吃。” 温沉月闻言,眼含控诉:“你当年折腾封印时,居然没想过解印的法子!” 洛白衣丹凤眼眨了眨,有些无辜道:“此封印对身体无害,而且炼制毒药时,谁说一定要有配套的解药?” 温沉月:……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最终,洛白衣嘱咐红豆将给它的两个储物袋的东西都吃完,然后带着温沉月会用膳了。 洛白衣:“它吃的东西都是血肉模糊的,你真打算在这里守着?” 红豆的大眼珠子也带着期待。 温沉月闻言,脚尖一转,头一个进屋了。 红豆:…… 等到温沉月进屋,趴在门上看,就见红豆一边用尾巴尖抹眼泪,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可谓是两不误。 洛白衣站在她身后,看着院中的场景,微微锁眉:“沉月,爹爹给你的灵兽是要保护你的,不是让你真当成小孩哄的。” 身为稀有的高阶灵兽,被养成了比灵宠还娇的性子,等到打架的时候,怕是要让温沉月这个主人保护它。 温沉月:“它还小!” 洛白衣看着院中随着吃入东西越来越多,越长越大的红豆,意有所指,“若是小,你现在会嫌弃?” 温沉月:…… 午时都快过完的时候,红豆终于将滋补的兽血兽肉那些吃光,整个兽吃的圆滚滚,撑得满院子都是,远远望去,真像一座修建在地上的超大滑梯。 温沉月呆呆看向洛白衣,眼神满是:确定不是玩砸了吗? 洛白衣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它刚刚吃完,你要给他一些时间消化。” 又过了一个时辰,红豆长得更大了,都挤到山脚了,脑袋上的两株红角长得比麋鹿的角还要大十倍,腹部开始长脚,脖颈部位开始长出银白闪亮的长毛。 …… 快到傍晚的时候,红豆彻底变了样子,之前的样子可以归类爬兽,现在已经改头换面,变成拥有四肢的圆胖巨兽了。 红豆现如今似虎又似狼,四肢强壮有力,比柱子还粗,腿上满是金色鳞片,不过四只爪子上的细绒还未完全褪去,有些像穿了毛靴子,全身的毛发又亮又长,蹲坐在那里时,虎背熊腰,加上皮毛溜光水滑,从背后看好似一只穿了绒大衣的金色毛熊。 之前她以为归元殿是它最大的形态,现在才知道原先是克制的,甚至现在的样子还是有所克制, 没有之前的可爱清秀,因为身形太胖,带了不少油腻与沧桑。 温沉月无奈地扯了扯它的毛发。 真是美好的样子一去不复返。 红豆见自己又长大了这么多,则是欢喜的很,恨不得在温沉月面前高歌一曲,转几圈,被温沉月眼神制止。 它现在这个大身板,哪有地方,在它没有掌控自己的身形之前,别想乱跑。 想到此,她不待红豆反对,直接将它收回识海,嘱咐它欺负月华木与阴月藤。 红豆的事情已经解决,洛白衣也不打算 继续在天衍宗停留,师父与孙鳌凤催了许久,他要尽快回去。 温沉月乖乖将人送下山,临走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不良亲爹,“爹爹……您好走,小心路上有坑,伤到您没什么,若是不小心伤到花花草草,那就作孽了!” 洛白衣则是淡然道:“放心,正所谓父债子偿,为父有你在,不怕!” “……”温沉月默默磨着牙。 就这样,一大一小在山门口大眼瞪小眼,眼见远处晚霞越发浓厚黯淡,最终洛白衣叹了一口气,大手最后拍了拍她颅顶的软发,“好好修炼,一月后,我就让薛北再来与你切磋。” 听到这话,温沉月与薛北脸上出现了同样生无可恋的表情。 洛白衣双眸微眯,笑的分外愉悦。 这边山门口,父女俩“依依惜别”。 天衍宗那边,温苒卿与明秋盈商议温沉月未来下山历练的地方。 宗门中,许多筑基期的弟子都有下山历练的经历了,温沉月现在都金丹期了,也需要历练一番。 明秋盈:“师父,小师妹还太小,她才十六!” 不仅是年龄,从各方面来说,都小。 温苒卿:“她已经是金丹,不能窝在宗门中,一把宝剑若是没有开锋,材料再佳,也无用。” 明秋盈:“过刚易折,小师妹并不愚笨,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如再过两年,等她二十,再让她下山。” 而且小师妹现今的模样出去,还是太明显。 温苒卿则是淡定道:“不历练一番,容易纸上谈兵,宗务殿也有许多琐事,她不曾下过山,对此应该不抗拒,再说,之前她也在黑崖山待了四年,秋盈,你应该更加信任她。” “……”明秋盈欲言又止,心中下了决定,小师妹第一次下山,她也要跟着去。 其实,因为洛白衣与师父,加上小师妹平安渡过金丹雷劫,小师妹在宗门,不仅成为榜样,在旁的宗门,也是拉仇恨的存在,可谓是名声在外,旁人见了小师妹可能不认识,但是名字估计听过。 她觉得,要历练的话,宗门也可以,马上宗门秘境就要开启了,此次秘境是玄阶秘境,只允许金丹期的弟子参与,正好可让师妹试炼一番。 温沉月听说自己要参加秘境了,就去做了准备,准备了不少灵丹妙药、符箓灵器、毒药迷香,还花重金让炼器阁的师姐们打造了一把重型巨弩,箭矢都有丈长,一箭射出去,能穿透山峰,若是附加了灵力,一穿十不在话下,为了防止箭矢供应不上,她特地定做了一百多支箭矢。 江流、宁束云看着她的准备的东西,欲言又止。 最终江流发出灵魂拷问,“小师叔,你是打算在里面大杀四方吗?” 虽然小师叔成为金丹修士才不久,但是这些日子在温长老的指导鞭策下,修为已经较为凝实,不提这些,就说小师叔的红豆,那东西看着傻,可是实力不容小觑,在加上小师叔准备的巨弩,着实让人担忧啊。 当然是担忧别人。 温沉月张嘴欲言,垂眸看到自己手上的毒药,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绷着小脸,“同门之间要相亲相爱,你放心,同门第一,比赛第二!” 真的吗? 江流不信,可是他的修为不够,没办法跟上去,只能祈祷秘境中的同门莫要惹小师叔。 …… 回到清虚宗的洛白衣,正好赶上妖族来访。 自从界壁破碎以后,妖族为了发展,与各宗的联系也多了,此番前来,是要取回先前定下的万份上品消魔破煞符,以及十万份青莲镇魔丹。 洛白衣前去看了一下,此次仍是祁忘客与他的侄子祁南,看着祁南那张昳丽张扬的脸,他若有所思。 等回到通天峰,洛白衣盘腿坐在席上,冷不丁问一句,“薛北,你觉得让妖族那个小子给沉月当伴侣可行,我看他脾气火爆,修为却不怎么样,正好可以让沉月收拾!” 端着茶水的薛北差点将手中的托盘给扔出去。 怪不得他觉得师父看妖族殿下的眼神不对劲,原来是想利用他给小师妹渡劫。 他小心提醒,“师父,以小师妹现在的模样,无情道与她的距离太远。” 洛白衣:…… 他想了想,“行吧,不过还是要提醒她,要选个自己能打得过的。” 薛北:…… 他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果然,洛白衣才将传音符送过去,温沉月那边就有了回应,“谢谢,我会提醒娘亲的!” 洛白衣愣了一下,对上薛北了然的表情,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她怎么知道我现在打不过卿卿!” 薛北叹气。 算了,师父高兴就行,反正也只能在这里说说。 …… 半月后,宗门秘境开启。 温沉月来到秘境入口。 此时入口已经来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而温沉月算是晚到,加上她此时稚嫩的外表,才到场,就受到万众瞩目。 众人纷纷望着她,不动声色地打量。 温沉月忍住心中尴尬,微微颔首,向众人打招呼。 “温沉月!” 熟悉的声音响起。 温沉月抬头,就见恒子殇缓步来到她跟前,“师父让我保护你!此次秘境中,你老实跟在我身边,莫要乱跑。” 送她过来的江流、宁束云等人沉默了,看着恒子殇欲言又止。 恒师叔,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温沉月:“?行!” 临进去之前,江流小声嘱咐:“小师叔,你在里面克制一些,不到万不得已,别让红豆出来,师门一共才三个玄阶秘境,任何一个都很珍贵。” 温沉月点点头,表示知道。 她又不是绝户网转世,秘境乃是宗门财产,是给同门历练的地方,才不会一言不合就毁了。 …… 江流、宁束云目送温沉月进入秘境。 江流俊朗的眉峰微微拧起,“宁束云,你说小师叔这次能拿到什么名次?” 宁束云素雅的衣袍随风飘舞,轻声道:“她是温长老的女儿,又是宗门金丹第一人,你觉得旁人对她有何期待?” 江流闻言,眉头皱的更狠了,“这种期待对小师叔不公平,她就是她,不是旁人的附庸。” 宁束云则是淡然一笑。“有期待也是一种能力,我对月月也很期待,可惜我不能与她一起进去,否则要好好见识一番。” 江流:…… …… 那边,温沉月进入秘境后,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周围师兄、师姐们的组队邀请,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此次秘境要求参与者要找到至少五枚玉衍令,其他秘境中所得都归个人所有,前提是你能达到要求,获得五枚玉衔令,若是不合格,不仅要受罚,而且所得的东西也要被收回。 第56章 第56章那不叫真心实话丸,叫问…… 既然有竞争,秘境的玉衔令数量不可能够每人五枚。 不过秘境中虽然有要求,但是师门也不是鼓励弟子互相争夺,散布的玉衔令足够九成弟子能完成任务,大多难度也不大。 并且严禁弟子在秘境中对同门下死手。 而且根据每年的合格人数,师门也能看出这些金丹弟子间的关系,大多时间,大家基本上算是和平相处,平均七八成弟子都能完成任务,不过也有断崖式下降的,有次参与玄鹤秘境的弟子发生了大摩擦,在秘境中甚至造成了死伤,最后只有四成弟子得到足量的玉衔令,因为事件影响太过恶劣,每次秘境开启时,就被拿出来当反面例子来警告。 作为家养秘境,与野生秘境相比,还有一个益处,就是曲鸿澜他们依靠水月镜实时查看秘境中的场景,在里面做坏事,是要被全方位直播社死。 虽然能看到,但是曲鸿澜他们大多时候不管,只要不是发生恶劣事件,弟子间的那些爱恨情仇,他们当做没看到。 进入玄鹤秘境,大家随机被传送到秘境的各处。 所以即使已经与恒子殇定下组队邀请,可现在温 沉月压根找不到人,好不容易与恒子殇联系上了,得知他在秘境的西南冰潭,而温沉月现在则是在东面山脉的峡谷中。 温沉月:…… 若是御剑飞行,推算至少花费两个时辰,这还是双方一起向着对方的方向共同出发。 最后,温沉月与他预定了回合地点,让他不用担忧自己,她为了这次秘境,可是做足了准备。 当恒子殇知道温沉月做了那些准备后,沉默了一瞬。 他真正要担心的恐怕是其他人吧。 最终,他诚恳地叮嘱温沉月要平心静气,生气容易伤身。 在自家秘境,不用大动干戈。 温沉月:…… 她又不是祁南那个炮仗!说的好像她挺危险似的。 与恒子殇结束联系后,温沉月环顾四周,她所处的这处峡谷鸟语花香,郁郁葱葱,清泉瀑布应有尽有,放在上辈子,早就被开发成景区了。 没等温沉月欣赏一番,三只一丈高的幽冥傀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凶神恶煞地冲向温沉月。 温沉月皱眉,怎么这般急切,她还想用留影石记录一下此处美景。 手中的熔星剑自主震颤一下,一声清越的剑鸣,灵剑出鞘,她反手握住剑柄,剑身并发月白光芒,剑气破空的锐响与幽冥傀血肉崩裂的声音几乎重合,三个幽冥傀只是一招,就被斩碎,血肉炸开。 飞溅的血肉被灵罩挡在身外,温沉月的天蚕金衫上一丝血肉都不曾沾惹。 她面无表情地捡起血肉中显现出的玉衔令,令牌是用特殊灵石制作,闪着金光,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血肉中十分明显。 温沉月擦了擦,将其放入储物袋中,心想这任务也不难啊! …… 此时,一名同样随机落入此地的女弟子恰巧瞥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一招!” 玄鹤秘境中的幽冥傀甚为凶悍,她自认实力也不差,但是要斩杀一只,最起码也要三招,可是现在这位外表与五六岁稚童没区别的温师妹却是一招就清理了三只。 而是三只就出现了一枚玉衔令。 虽说师门长辈说,玉衔令此物在玄鹤秘境中很多,可是谁找谁知道。 玄鹤秘境一共开启七日,七日凑齐五枚玉衔令,听着时间长,任务要求似乎不太难,可是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知道难度。 玄鹤秘境与其他秘境不同,是开山老祖为了给宗门弟子试炼设置的,原身乃是一个上古修士兵解之地所化,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宗门都会在其中投入大量的天材地宝作为弟子们探索的奖励。 秘境中不说各种诡异危险的环境,还有实力强大的各种妖兽,部分具有金丹期修为,其中让许多人头疼的就是由怨气化成的幽冥傀,此物实力强大,而且难杀,一般杀了一两个,可能惹上一群,然后浩浩荡荡,无穷无尽,能将人耗死,尤其幽冥傀几乎全身无用,但是师门偏偏将玉衔令放在它身上了。 偏偏掉落的概率很低,斩杀一百只能得到一枚,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而且玉衔令对幽冥傀有极大的吸引力,你带在身上多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移动的吸引源,面对的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幽冥傀攻击。 听闻当年温沉月的娘亲温长老在玄鹤秘境中历练,足足斩杀了五千幽冥傀才凑齐五枚玉衔令,这个运气直接打破了天衍宗开宗以来的记录。 现在轮到她的女儿,似乎与温长老是两个极端。 …… 归元殿中,上百水月镜整齐划一地悬在半空中,向曲鸿澜与长老们循环展示秘境中的场景。 众人看到温沉月那利落的一招,眼含惊艳,纷纷瞥向一脸淡定的温苒卿。 曲鸿澜一脸欣慰:“苒卿,沉月有如此实力,我也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温苒卿淡淡道:“还算不错。” …… “温阁主,恭喜啊!正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你们剑阁后继有人了!” “温长老莫要担忧,小沉月这样子,旁人不敢欺负的。” 温沉月的外形在众弟子之间十分扎眼,相信进秘境前,各峰弟子已经被警告,没事不要去惹温沉月。 不要觉得人家现在长得矮就觉得可以欺负,也不看看她的爹娘是谁。 修真界虽然以实力为尊,但是也要看背景与家世的。 过往大家看温沉月,脑海中自动换算成“温苒卿的女儿”或者“洛白衣的闺女”,加上她的外形,更让人添加三分怜意,现在单凭刚才那一招,已经确定此子未来成就不可小觑。 实际上,他们这样想时,也已经在小觑温沉月,毕竟寻常人可做不到在黑崖山修炼四年,还能十六岁突破金丹。 意识到自己也落入以貌取人的迷障,众人纷纷端正心态。 曲鸿澜注意到众人眼神的转变,唇角微翘,看着水月镜中的小身影,满是自豪。 …… 秘境中,女弟子见温沉月还在原地杵着,没有注意到远处如同蜂群逐渐聚集而来的幽冥傀群,当即出声提醒,“温师妹,快走啊!它们要追上了!” “!”温沉月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下,吓了一跳,幽冥傀还有马蜂的特质吗,惹了两三只,又来一群。 她当即跳上灵剑,与女弟子一同逃离。 两人如同流光一般,在空中飚速,当然逃命的同时,没忘记自我介绍。 温沉月:“师姐,在下温沉月,敢问师姐名讳!” 女弟子爽朗一笑,“温师妹,我是炼器峰的花文静。” 温沉月:“多谢师姐提醒!” 花文静大笑:“师妹不愧是温长老的女儿,刚刚那一招甚是让人惊艳!” 温沉月正要开口,后背一阵发凉,扭头就看到有几只幽冥傀还差十余丈就追上了,倒吸一口气,与花文静对视一眼,双方都加快了速度。 温沉月与花文静这趟逃跑并不轻松,反而越溜越多,最后乌压压一片,仿若劫云一般。 花文静怀疑,这些幽冥傀是不是有了灵智,将以前温长老拉的仇恨放到温沉月身上,可是这也有些说不通。 “温师妹,你身上是不是携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靠谱。 温沉月见状,想了想,停在了半空,小手一挥,“师姐,你先走!我倒要看看它们要干什么!” 花文静刚想开口,就见温沉月面前亮出一座巨大的金弩,四只丈长弩箭齐发,如光一般射向幽冥傀群,下一刻,“轰隆”的连环炸声响起,空中追的死紧的幽冥傀如烟花般散开,不断哀嚎嘶吼。 “嘶!”花文静看到巨弩,眼珠子快瞪出来,原来宋师兄炼制的法器是受温师妹所托,当时她还嫌弃箭矢太俗气,现在一看效果,着实漂亮,就是价格太贵了,光是材料,她就承担不起。 地上的弟子听到动静,还以为打雷了,抬头就看到天空的一片乌云烧了起来,定睛一看,后背发凉,这是哪个同门,居然招惹了这么多幽冥傀,而且居然能一口气伤了这么多幽冥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器。 花文静看到熊熊烈火中闪亮的玉衔令,眼睛一亮,身形微动,四五个呼吸间,就将掉落的玉衔令全部拿到手,一共六枚。 后面的幽冥傀被这个阵势吓到,暂时没有追,温沉月与花文静见状,趁势离开。 两人寻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布置了防御阵法,打算休息一番。 毕竟才进秘境,什么收获都没有,就被幽冥傀追的满世界乱跑,灵力都快耗尽了。 “温师妹,这些玉衔令都给你!”花文静将六枚玉衔令丢到温沉月怀中。 “你我一同,理应分一半!”温沉月捡了三枚抛到她的怀里。 “也行!”花文静也不客气,将玉衔令收起来,掏出了一些丹药与符箓送到她面前,“力气是你出的,我占了便宜,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的补偿。” 温沉月见状,没有客气,将丹药与符箓收了起来,两人休息了一番,互不打扰,各自联络人。 恒子殇听闻温沉月进入秘境没多久,就遛着大片幽冥傀跑,而且还凑够了四枚玉衔令,嘴角直抽。 他似乎还是低估了小师妹的杀伤力。 温沉月好奇恒子殇那边有什么收获。 恒子殇没有她的运气,进入秘境后遇到七八只幽冥傀和一只树妖,奈何一块玉衔令都没得到。 温沉月:…… 好吧,大家各有各的难处。 …… 归元殿内,曲鸿澜见温沉月半天时间就收集够了四枚玉衔令,笑道:“苒卿,沉月的运气可比你的好多了!” 温苒卿也想起了自己的经历,面色有些沉。 根据粗略统计,进入秘境中的弟子中,获得玉衔令最多的就是温沉月,至少有九成什么都没有。 众长老想起刚才温沉月与花文静带着乌压压一群幽冥傀在天上遛的场景,说实话,玄鹤秘境开启这么久,这场景百年难遇。 …… 花文静那边,联系的则是她的情郎,对方似乎处境有些危险,与她没说两句,就让她暂时不要联络。 花文静有些担心,休息了 一段时间,就与温沉月道别。 温沉月看着干脆离开的花文静,心叹道:恒子殇要多向花文静学习学习,要多信任她,不能以貌取人! 花文静表示,此次秘境中,虽说温师妹是个头最小的,但是她的风险也是最小的,加上她一身的修为与法器,除非哪个弟子入了魔,肯定不会想着伤害温师妹,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自己。 …… 就这样,温沉月与花文静分开以后,走走逛逛,也不急着与恒子殇会合,一路上收获不错,采集的灵植和天材地宝算是将她之前那四只弩箭的钱赚回来,玉衍令也收集了十枚。 她打算等与恒子殇会合以后,若是有多余的玉衍令,就卖给其他同门。 大家互帮互助。 只能说,当人手中有多余的资源,基本上会无师自通地激发奸商属性。 谁知,次日晌午,温沉月又与花文静见面了,确切来说是与她撞上的,当时她的速度极快,没有控制好身法,一下子撞到温沉月身上,而她身后,又是熟悉的乌压压幽冥傀群。 温沉月二话不说,先甩出一大堆符箓,然后掏出巨弩就是四箭,最后见还有两成幽冥傀仍然没有退散,凶猛地冲过来。 她当即提起熔星剑,剑光凝莲,莲开见道,莲落命散,五六只幽冥傀全身如同软泥般,须臾间便倒在地上。 花文静看到这一幕,手中剑势不停,眼珠子却快瞪出来,温师妹使得是清虚宗的青莲剑法吧,居然也这般精进了,不知道是清虚宗的哪位指点的。 至于归元殿中的曲鸿澜等人,看到温沉月如此熟稔地甩出青莲剑法,眼神复杂,这世间也就温沉月有这般底气,在他们天衍宗的秘境中使用清虚宗的剑法。 三长老忍笑道:“等到哪天去清虚宗,也要让给她好好展示一番咱们的太乙剑法。” 曲鸿澜余光斜了他一眼,小孩子想用什么就用什么,他岂能那般幼稚。 不过等沉月出来后,要让苒卿好好指导她一番,身为天衍宗弟子,太乙剑法应该是刻入骨髓的。 …… 收拾完追赶的幽冥傀,花文静拱手向温沉月致谢,“多谢温师妹!” 温沉月则是沉默地绕着她转了两圈,意味深长道:“花师姐,也许之前追击我们的那群幽冥傀不是因为我,你身上是不是携带了什么让幽冥傀垂涎的东西?” “……”花文静愣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尸体,在想起这一日她明明已经足够小心,可还是被幽冥傀不断追击,而且她这两日身上也就带了三枚玉衔令,达不到吸引的地步。 “温师妹,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进秘境之前,我已经做足了准备,并没有带入能吸引幽冥傀的东西。”她皱眉思索,微微摇了摇头。 温沉月跳上一块大石,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两只幽冥傀闲逛,冷静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指尖亮出两条如同金丝一般的灵光,将远处的两只幽冥傀捆了严实,然后拽到自己面前,示意花文静莫动。 两只丈高的幽冥傀挣扎着起身,原先想攻击温沉月,后来似乎被某种动静牵引,两只都不约而同地往花文静那边冲过去。 花文静脸色一黑,不过也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移动身形躲避,甚至将幽冥傀又引回温沉月那边。 可是幽冥傀似乎认定她一般,不断追着她,甚至随着她们在此处待久了,不断有幽冥傀聚集过来。 为了防止吸引更多的幽冥傀,温沉月与花文静将现场的幽冥傀清理干净后,迅速离开。 两人又寻了一个安静地方,温沉月提醒道:“花师姐,进秘境之前,可有人送了你东西?” 听到这话,花文静拿出一个黑金储物袋,“这是秦郎赠与我的,我都看了,里面都是疗伤的丹药和护身的灵符。” 温沉月皱眉:“还有其他东西吗?” “……也有!”花文静有些迟疑地解下腰间一个香囊,“这也是秦郎送与我的,说是专门请人制作的法器,能帮我避开元婴期以下的三次攻击。” 温沉月摊开手,“我可以看一下吗?” 花文静毫不犹豫将香囊放到她的掌心,温沉月摸了摸,触感软硬皆有,她又放到鼻端闻了一下,总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 是什么呢? 她蹙眉不断搜寻脑海中的东西,刺鼻的甜香瞬间与记忆中的某样东西重合。 这香味与彼岸香相似,之前在九巍山,为了清理从魔界溺出来的魔物游魂,二师兄曾经拿出一种特殊香料吸引魔物游魂,然后再用雷箓击杀。 而且她觉得这香味有些过于刺鼻了,但是对于花文静来说,只有淡淡的香味。 不过花文静听闻可能根源就是此物时,也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再次做了实验,没了香囊的她,对幽冥傀的吸引肉眼可见的少了,而拿着香囊的温沉月则是成了“香饽饽”。 花文静脸色微白,不过面上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带着歉意地看着温沉月,“抱歉,温师妹,我差点连累你!” 亏她自诩好心提醒温师妹,谁知最后她才是那个拖后腿的 温沉月:…… 刚刚听闻这香囊是花文静的情郎送的,她没想到进入秘境没看到师门之间的勾心斗角,就遇到了疑似渣男下毒手伤害爽朗美艳师姐。 温沉月:“师姐,这是师门哪个师兄送你的?” 花文静抬脚将香囊碾在脚底,咬牙切齿道:“喊他禽兽就行!” 她之前就有师妹提醒她,说是撞见秦楼与其他女修举止亲密,她虽然怀疑,还是较为相信秦修,毕竟他俩已经在一起六十多年了,她与对方约定,等到玄鹤秘境结束后,就结契成道侣。 一开始她还纳闷,这次秦楼怎么这般好说话,想来是打着让她死在秘境中的想法。 温沉月:“……花师姐,你冷静一些,现在还在秘境中,你可以出去再处理这些。” 花文静召唤出本命灵剑,“秘境中正是收拾禽兽的时机,省的他乱跑。” 温沉月:…… 然后她就看着花文静掏出传音符,温声细语地哄着对面的男人,双方定下了见面地点。 真是可喜可贺,花文静没被怒火烧昏了头。 虽然她想跟去看热闹,但是自己与恒子殇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没办法跟着去。 …… 温沉月与恒子殇会合前,已经收集了十五枚玉衔令。 恒子殇看着自己掌心孤零零的两枚,听闻温沉月已经有十五枚了,都想心酸地哭一场。 亏他在进来之前,还大言不惭地要护着温沉月,现在反了过来,他估计要抱温沉月的大腿。 温沉月与他说了自己的“商业大计”,恒子殇也赞同。 于是两人一起努力,不提收集的各种天材地宝,单是玉衔令已经达到三十枚。 两人之后到达秘境极东的水晶湖,听说这里的天青花品质特别好,他们打算采一些出去炼药。 没想到又见到熟人了。 温沉月看着与她分开前喊打喊杀,要收拾渣男的花文静,现在则是依偎在渣男怀中,一副甜蜜沉醉的模样。 温沉月:…… 她捂上了眼,一时分不清是之前误会了,还是花文静故意迷惑对方。 就在温沉月面无表情盯着时,花文静看到她,眼睛一 亮,一把将身边男人推开,飞到温沉月跟前,“小师妹,你也在这里!” 温沉月指了指她身后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花文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秦楼说,那香囊是他请与他关系好的女修帮忙做的,也没想到对方会动手脚,还好被你救了,他与我约定,等出去后,一定重酬感谢。” 温沉月闻言,径直走到秦楼跟前。 秦楼长得唇红齿白,玉树临风,一副洒脱文雅的气质,见温沉月过来,拱手一礼,“多谢温师妹救了静妹妹!” “……”温沉月扭头看了看花文静。 对方羞涩一笑。 温沉月打了一个激灵。 一个唤秦郎。 一个喊静妹妹。 要不她不管了? 温沉月摊开手,“一共五千灵石!只认现钱!” 等着温沉月说话的秦楼一愣,“什么五千灵石?” 一旁的恒子殇适时解释,“温师妹的意思说,救花师姐时,花费了五千灵石?” 花文静闻言,欲言又止,最终没说话,专注地盯着秦楼。 秦楼闻言,轻松一笑。“这是应当的。” 他从储物袋中数出五千下品灵石交给温沉月:“温师妹,这五千灵石不足以感谢你对静妹妹的救命之恩,等出去后,我与静妹妹一定登门感谢。” 温沉月见状,没有接过去,提醒道:“五千上品灵石!” “什么!”这下秦楼保持不住淡定了,直接破音喊了出来。 温沉月:“我救了花师姐两次,耗费的符箓不说,单是专门让炼器峰打造的弩箭一支箭矢就值一千灵石,我耗费了八支,这点师姐也清楚。” 花文静有些心虚地别过眼,“……是八支!” 当然价格肯定不是如此。 秦楼有些激动道:“温师妹,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那箭矢难道还是灵石打造的?” “灵石?”温沉月冷嗤一声,“灵石才多少,它是我储物袋中最占地方、最不值钱的存在,身为男人,沾花惹草,不仅害了花师姐,还差点害了我,我没问你要一万已经是看在同门的面上。” 秦楼也维持不住他表面的气质,脸皮经不住抽搐:“可是五千上品灵石乃是我与静妹妹的全部身家,师妹说的这些,我给不起。” 温沉月杏眸微眯。 真是狡诈贪婪的人,两人还没有结契,已经将花文静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占为己有。 恒子殇此时已经推测出大致情况,他有些嫌恶道:“师妹,师父说了,莫要牵扯进他人因果,别人不领情罢了,最怕被人怨恨!” 秦楼这等花心滥情的男子,玄灵界着实太多了,花文静栽在他头上,也是她应得的。 秦楼怒目看着他。 花文静则是抿嘴沉默。 温沉月听他出声,想起一件事,走到他跟前,摊开手:“你上次炼制的那枚真心实话丸,我一千灵石要了!” 年初恒子殇得到一个丹方,好不容易修复好了,谁知耗尽药材,只练成了一枚丹药,效果与她刚才所说的差不多,就是能让金丹以下的修士吐露真话。 恒子殇身子一歪,无语道:“那不叫真心实话丸,叫问心丹。” 温沉月:“差不多!不给我抢了!” 恒子殇有些烦躁地掏出丹瓶丢给她,“出去给钱!” 第57章 第57章仙者不坠爱河,一路元婴…… 与温沉月、恒子殇的淡定不同,秦楼后背已经在冒冷汗了,他倒想装作不知情,可是自己装傻不代表温沉月会放过自己。 他当即黑着脸:“温师妹,在下何曾惹过你,要这般对待在下?” 温沉月抛了抛手中的丹瓶:“你放心,五长老检查过此丹,名义上它叫真心实话丸,实际上它主要对稳灵魄、驱心魔有用,说真话实际上是它的副作用。” 试问世间哪款吐露真话的丹药不仅没有副作用,还能有益修为。 恒子殇觉得自己的丹药炼错了,实际上这等丹药销量才会畅销,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想要从伴侣口中得到一句真话,单是这方面销路,肯定会不差。 想到此,她回头建议道:“你不喜欢真心实话丸,不如改成驱魔问心丹,将来肯定大卖。” 恒子殇:…… 秦楼甩袖道:“我与温师妹非亲非故,即使你是温长老的女儿,也不敢吃你递来的丹药!” 温沉月摊手:“那就将六千灵石拿出来!” 秦楼倒吸一口气,“怎么又变成六千了!” 经过之前的事情,他不会觉得温沉月说的是六千下品灵石。 温沉月淡淡地望着他,她的丹瓶还在掌心呢,这么简单的数学都不会吗? 秦楼也反应过来,脸色更差,“温师妹,我感谢你救了静妹妹,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无理取闹,静妹妹,时间紧迫,我们才凑齐六枚玉衔令,还剩四天,接下来会越来越难,我们不能耽搁!” 温沉月、恒子殇没动,由着他动作。 温沉月目光淡淡,她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连问心丹也拿了出来,如果花文静选择遮着眼睛,捂着耳朵与秦楼走,她能管得了这次,也管不了下次。 看他们之间的情况,她可以猜测,之前秦楼肯定也有许多出格举动,花文静每次大发雷霆后,然后被花言巧语哄回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花文静擦亮眼睛,离开秦楼,他们之间的这种狗血拉扯还会重复无数,她不想折腾。 今天就当她日行一善了。 秦楼穿过温沉月,径直牵走花文静,转身就要离开,谁知花文静却没动。 他神情变得更加难看:“静妹妹,你刚刚不是说信我吗?” 花文静不理他,走到温沉月跟前,拿起丹瓶:“我现在囊中羞涩,一千灵石只能出去再给你了!” 温沉月眸光微闪,点了点头。 秦楼:! “静妹妹,你居然不信我,信一个小孩的胡言乱语,我着实失望!”他脸色铁青,唤出灵剑,就要御剑离开。 恒子殇环臂靠在树干,悠哉看戏。 花文静见状,玉容黯淡,不过手下动作却毫不留情,手中出现一截黑色锁链,默念灵咒,黑色锁链如同八爪鱼瞬间将已经飞到半空中的秦楼五花大绑。 秦楼惊呼:“静妹妹,你做什么?师门严禁同门相残!” 温沉月:…… 果然修真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小觑。 花文静这架势,看着强制爱架势十足,只求以后纠正恋爱脑,好好修炼为宜。 那边花文静幽幽道:“我只是关心秦郎的心魔,特地买了上品丹药给你。” 秦楼看着逼近的花文静,都快要喷出一口老血,“静妹妹,你冷静……冷静!花文静,你若是敢将丹药塞到我嘴里,你我恩断义绝!我……我此生再不理你!” 花文静看着掌心精致的丹药,有些犹豫。 秦楼见有戏,“静妹妹,你快快将我放开,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理其他女子,就是九天明月般的女子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她一眼……” 花文静此时脸色反而越来越差,若是秦楼痛快吞了,她还有愧疚,可是他越是巧舌如簧,反而代表心中有鬼。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秦楼喋喋不休时,将丹药塞了进去,一把捂住他的嘴,膝盖往他腹部一顶。 恒子殇站直了身子,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他。 问心丹自从炼制出来,还没有人服用,他这个炼丹师自然要好好观察。 秦楼喉结下意识滚动,微苦的丹药瞬间滑过他的喉管,落入腹中, 察觉花文静干了什么,他顿时惊慌起来,看着花文静的眼神带着三分恨意,四分羞恼,还有三分懊悔,“花文静,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们几十年的感情,居然被外人三言两语就击溃了……” 他见花文静面上有所触动,心中痛快,刚想开口,忽然察觉丹田一股凉意升起,同时嘴巴控制不住道:“你这种霸道野蛮的女子,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你,经常闹小性子罢了,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知道的师兄师弟们都嘲笑我是小白脸……” 花文京唇瓣微颤,欲言又止。 秦楼此时已经满脸惊恐,“你既然说要当小女子,小女子修为无用,我原想让你的修为在秘境中被废,将你娶回去,到时候你没了修为,只能依赖我……就算不娶,旁人也不会指责我,反而会夸赞我情深义重,到时候会有更多知冷知热的女子投怀送抱!” 他的脑子想将自己的嘴给撕了,奈何他的手脚全部被黑链帮助,动弹不得,嘴巴控制不住地往外倒东西 ,“花文静,要不是你对我好,我也不会对你留恋,原先以为你没什么脑子,居然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怀疑我,等我出去,你等着,我势必让你付出代价。” 花文静脸色铁青阴沉,杀气腾腾地盯着他,“秦楼,你去死吧!” 恒子殇见她掌心灵压太强,当即上前扯住她,“秘境中严禁同门相残!” 再说师门宗主与长老们可以通过水月镜查看,在这里动手太过愚蠢。 花文静见状,降低了灵压,扬手将秦楼的脸抽的啪啪作响,光听声音,就让人牙酸头皮发麻。 很快,秦楼俊秀的脸肿的如同猪头,眼睛已经挤成一条缝,他努力睁着眼,看到恒子殇,嘴里的话控制不住,“恒子殇,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若不是你,我的柔妹怎么会不接受我的心意,你这种天煞孤星,尖酸刻薄的家伙,居然还想着继承紫竹峰的衣钵,也就五长老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恒子殇嘴角微抽,额角青筋啪啪直跳,抬手揍人嫌脏了手,就抬腿给了他两下。 那边温沉月也没有逃过。 秦楼余光瞥到一旁的小身影,嘴巴控制不住道:“温沉月,你这个小怪物!都说你是温长老与洛白衣的孩子,谁知道是与哪个妖怪生的!呵,你冷什么脸,大家都有脑子,当面不说,背后都有怀疑,宗门的孩子哪家不是正常长大,偏偏你,十年如一日,十六岁的金丹本身就不正常,旁人不说,你还当自己是人……” 温沉月:…… 此话一出,不仅现场静谧,就连归元殿中的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安地看向温苒卿。 温苒卿此时的表情堪比千年玄冰,周身弥漫着渗人的威压,连归元殿的护殿法阵都激发出来,无数光柱显现,金符在其中闪现。 曲鸿澜:“苒卿,冷静,冷静,犯不着为一个蠢货动怒!” 三长老点头:“没错,此人一看,就是那种奸猾小人,等他从秘境中出来,执法殿自然会收拾他。” 不提秦楼现在所言,单是他残害同门伴侣,已经是大罪,传出去名声也臭了,犯不着为他动怒。 明秋盈也安抚:“师父,这人本身就心术不正,心术不正的人看什么都是歪的,他的想法绝对不是宗门大部分弟子的想法。” 笑话! 天衍宗身世奇特的人多了,再说修真界以实力为尊,莫管你是人还是妖,只要实力强悍,品性不差,大家都认。 再说,秦楼居然怀疑小师妹的身份,可以看出压根就是没脑子的。 温苒卿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月镜中的孩子,她只是担心沉月被秦楼说的那些伤到。 …… 花文静没想到秦楼居然如此口出狂言,污蔑她最崇拜的温长老。 此人明明知道她平时对温长老十分尊崇,仰慕她的心性与实力,实际上心中却是如此诋毁温长老。 她当即怒火上涌,当即抓住秦楼的头发,往地上狠狠砸去,瞬间一个大坑。 秦楼哀嚎:“花文静,你这个死女人,你死定了!你该死……啊!松手啊!” 花文静不理他,如同盖房子打地基一般,揪着他先往地上砸了九九八十一下,砸了一个坑洼不平的圆形深坑。 秦楼此时身上衣服破碎,身上肿了一圈,满脸是血,头发都被花文静薅没了一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啊!花文静,师门禁制同门相残,你这是大罪!温沉月!恒子殇,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哎哟——轻点!” 温沉月与恒子殇面无表情地站在深坑边缘。 温沉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道:“埋了吧!” 秦楼看着上面的孩童不仅不帮他,居然还鼓动花文静埋了他,心头一梗,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温沉月,你这个永远长不大的怪物,老天爷不会放过你,我敢断言,你要么一辈子到不了元婴,否则天道一定将你劈的渣都不剩。” 他打听过了,温沉月光是金丹就已经是六九金丹劫,元婴雷劫肯定是九九跑不掉。 花文静面上更加失望,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被这种没脑子的男子给哄了,于是她下手就更狠了。 “哎哟,轻点!住手啊!住手啊!”秦楼一边哀嚎,一边口出恶言,“花文静你若是再不住手,等我出去,一定将你给废了!让你万劫不复!” 花文静此时俏脸已经是黑沉,过往所有的情谊都被击碎,碾灭成灰了,甚至心中还升起了杀意。 她的灵剑感受其心意,一声剑鸣,灵剑瞬间出现在她掌心。 秦楼感受到杀意,冷汗直冒,惊声尖叫,“花文静!静妹妹!你冷静……冷静!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救我,有人要谋害同门了!” 温沉月见花文静上了头,抬脚踢了恒子殇一下,示意他拉人。 恒子殇原想拒绝,可是看着温沉月的小身板,飞身下坑,将花文静拉开的同时,将秦楼踹到坑壁上。 秦楼被打的半死,全身被黑链锁住,嵌在坑壁里动弹不得,惊恐又无助地看着花文静与恒子殇他们。 温沉月在坑旁蹲下,抛给花文静一块留影石,“花师姐,犯不着因为如此败类搭上自己,看来问心丹的作用时间还有不少,不如替其他同门也问问他的真心话!” 她与秦楼不熟,但是花文静对他很了解,这种对枕边人都心怀恶意的人,对身边的朋友,估计也没有多少心意。 “……”花文静接过留影石,冷冷盯着秦楼,“好!” 秦楼汗如雨下,面如死灰,当即就想催动灵力让自己晕过去,谁知被恒子殇察觉,在他身上扎了四五针,然后他的灵力就催动不了。 …… 一个时辰后,秦楼如同死尸一般倒在地上,牙齿几乎咬碎地看着温沉月、恒子殇、花文静他们离开。 他完了!彻底完了! 若是花文静出去后,将她手中的留影石拓印传播出去,他在天衍宗还有何种颜面存在。 花文静、温沉月、恒子殇,他们都该死! …… 温沉月他们寻到一处景色不错的崖边,感受到清凉的微风,花文静的脸色好了一些,“小师妹,等到出去,六千灵石我会如数给你,以后若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一声。” “不用!”温沉月伸手接住随风飞舞的花瓣,“我之前向秦楼讨要,自然是他欠我的债,你这样说,难不成以后还打算与他牵扯?” “岂敢!”花文静苦笑,垂眸掩住眼中的戾气,“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打算转修无情道,此生不会再寻伴侣了!” 她有些晦气道:“天下男子皆薄幸,找好男人比撞鬼还难,是在太费精神,不如追求大道!” 温沉月怔愣:“无情道?” 花文静握紧拳头,眼神带着些许期待与狂热:“我 要追寻温长老的脚步,一起修无情道,男人连屁都不如,无情道才是我的未来!” “……”温沉月嘴巴微张,这剧情似乎有对,也不对。 花文静见她没反应,有些急了,“温师妹,你说呢?” 温沉月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远离男人,否则会不幸!” “温师妹说的实乃至圣箴言!”花文静顿时笑靥如花。 恒子殇嘴角微抽:“二位,我还在呢!” 花文静、温沉月当做没听到。 花文静:“小师妹,你莫要听那只禽兽乱说,你可是我们师门的骄傲,不愧是温长老的女儿,我们对你可服气了!” 温沉月微微点头:“我知道,所以刚才没有打死他!” “噗呲!”花文静忍俊不禁,随口道:“小师妹,你会不会觉得我转修无情道有些儿戏?” 温沉月抬手遮着眼帘,眺望远处的平原,“不会,我也是无情道!” “什么?”花文静惊声叫起来。 恒子殇也是诧异,“温沉月,你才多大,怎么修了无情道?是不是因为温长老的缘故?” 温沉月不解他们的一惊一乍,“我这样子修无情道,不正是天时地利吗?” 恒子殇与花文静一头黑线。 见鬼的天时地利。 温沉月比划了一下她与两人的差距,“我这样子修多情道才是灾难。” 恒子殇、花文静一噎,无从反驳。 花文静理解之后,深以为然,“确实,有时候,许多事情祸福相依,温师妹虽然长得有些慢,但是却对修炼有益。” 她可不似秦楼那个没脑子的,清楚温沉月虽然看着年幼,可也不是停滞不前,只是长得慢。 …… 归元殿内,众人神情复杂。 曲鸿澜叹息道:“我等修炼了上千年,有时候还不如一个孩子想得开。” 众人纷纷点头。 …… 之后几日,温沉月、恒子殇他们探索秘境时,见识了不少狗血八卦事情,有朋友背刺的,有兄弟翻脸的,也有如花文静这种情感纠葛……原先温沉月以为这种宗门秘境,又有师长们看着,大家应该有所顾忌,到后来,除了不用担心被同门背后捅刀子,其他摩擦是一点也不少。 真应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最后一天,曲鸿澜看着水月镜中的温沉月他们兜售玉衔令,并且还“贴心”地附赠赠品——某秦姓渣男口吐真言的留影石一枚。 这样做,一者是为了防止出去后,秦楼耍手段,二者是给恒子殇的问心丹打广告。 丹修也是很缺钱的。 被“关怀”的恒子殇心情复杂:…… 他也不是很想赚这个钱。 看到这一幕的五长老轻啧道:“沉月真是懂事!她若是成了紫竹峰的大弟子,我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三长老斜眼道:“你当真愿意,不怕她将紫竹峰给炸了?” 紫竹峰的弟子都知道温沉月炼丹炸炉的动静与频率,让她当大弟子,怕是五长老头发都要掉光。 “哼!”五长老不理他。 他刚刚说的是真心实意。 …… 玄鹤秘境结束后,花文静就去寻秦楼算账,谁知他却没了踪影,三日后,执法殿放出消息,秦楼叛出宗门,他逃了。 彼时宗门弟子大多已经看过秦楼相关留影石,昔日好友知己红颜纷纷放出话,要让秦楼好看,而花文静则是领了追缉秦楼的任务,想着若是在外遇上了,先讨债,再报仇! 经她提醒,温沉月才想起秦楼“欠”她的债,就在宗务殿发布了任务,请人帮她追债。 然后三月后,她又听到了秦楼的消息,说是成了魔修,加入了魔罗殿,成了魔罗殿殿主的女婿。 花文静闻言,吐了一口唾沫,“居然让他又骗了一个女子!早知道在秘境中,应该将他废了!” 温沉月深以为然。 秦楼既然弃道入魔,执法殿肯定不会放过他。 明年她要下山游历,也要警惕秦楼这种人的报复,若是遇到了,她不介意清理门户。 至于花文静,从秘境出来后,三天两头朝栖霞峰跑,向温沉月讨教。 呃……没错,就是向温沉月讨教,若是顺便能蹭到温苒卿的几句话,她整个人能乐三天。 她这个状态一开始还让温沉月担心,担忧她又陷入另外一个极端,后来发现,人家一直都十分崇拜娘亲,绝对没有其他私情,因为娘亲的事情,对清虚宗的人自带三分嫌弃,尤其洛白衣,更是嫌恶,只不过人家修为太高,她这等小人物的嫌恶对其不痛不痒。 顺便她还在宗门宣扬起了无情道,榜样人物就是温沉月与她娘亲。 温沉月:…… 罢了,罢了!人家才被渣男骗,需要事情转移注意力,现在情绪高昂一些,也没办法。 宗门弟子听说后,倒吸一口气,温沉月这么小一点的人,居然也修了无情道! 不对! 她爹洛白衣似乎也是无情道! 温长老现在是无情道! 她也是无情道! 大家想问,无情道上辈子是救了温长老一家,要这辈子全家人为它献身。 面对众多满是求知欲的同门们,温沉月面上淡然:“仙者不坠爱河,一路元婴分神!” 众弟子:? 小师妹又说些让他们迷糊的话。 然后明秋盈那边知道后,将她喊过去,打趣道:“不坠爱河的无情道仙子,师父让我通知你,既然你都放出豪言了,年底的宗门小比怎么着也要拿到前三吧?” “……”温沉月小脸一红,脚趾恨不得抠出一座天衍宗。 同时她一拍脑门,她差点忘了宗门小比的事情。 明秋盈见状,摸了摸她的头:“你不用担心,以你的能力,第一也是绰绰有余。” 温沉月不敢承诺一定拿到第一,只能说尽力。 谁知道宗门小比时,会不会有弟子潜力爆发,或者有特殊机缘,说不定出现那种起点式主角,她就成炮灰了。 为此,为了不辜负师姐还有娘亲他们的期待,温沉月变得越发勤勉,凌霄峰的练剑石都被她削平了。 其他弟子见状,有了压力,也纷纷开始日夜不辍地修炼,尤其栖霞峰与凌霄峰,这两处平日里都是剑修,这段时间,更是人满为患,还有讲经堂听道的人一朝爆增,放眼望去,全是人,大家也一改往日敷衍的态度,眼眸中全是对大道的向往。 而坐在最前面的温沉月,后脑勺天天顶着大家似有若无的打量,感觉头发每天压力山大,担心哪天自己变成秃头了。 曲鸿澜对于这一幕,那是万分欣慰,派人给温沉月又送了好多东西。 对于温沉月,她就想早日渡过宗门小比,然后闭关到明年下山游历,这糟心日子她快过不下去了! 第58章 第58章小孩子心性不稳,夭折很…… 对于宗门小比,本身没有约定次数,按照规定,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参加。 不过大多人也就参加一次,且参加年龄越小,拿到的名次越靠前,含金量越高,当然你也可以多参加几次,拿个好名次,只不过之后会被人诟病以大欺小,没有这个必要。 虽然宁束云、江流他们就挺担心的,可温沉月心态挺好的,赢了挺好的,输了也没什么。 宁束云、江流闻言一噎,不懂一向让人安心的温沉月怎么会有如此散漫的心态。 温沉月淡定道:“人生会遇到无数机遇与挑战,若是事事都要求赢,那也太累了,我还要活那么久,要为以后做打算。” 宁束云、江流盯着她现在的模样,一时语塞。 没办法,温沉月这样子,他们作为友人总是不自觉的庇护、宠溺着她,与她讲大道理,总觉得太过残忍了。 曲鸿澜倒不担心温沉月的成绩,只在比赛前叮嘱温沉月,让她注意身份,记住自己是天衍宗的弟子,温苒卿的女儿,太乙剑法要可刻入骨髓,不能三心二意。 温沉月:…… 宗主这话说的,好似她是什么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呃…… 温沉月一脸认真道:“宗主放心,我生是天衍宗的人,死是天衍宗的鬼!” “倒也不用到这地步!”曲鸿澜听得眼皮直跳。 …… 如曲鸿澜他们所料,宗门小比第一日初赛,温沉月以绝对优势赢下初赛,顺利进入下一轮。 众人也不惊诧,毕竟是温小师妹虽然个头矮,但是修为一直不曾懈怠。 次日,温沉月再次守擂成功,以大优势赢下半决赛,顺利的让温沉月差点以为与她对招的师兄师姐们放水了。 不止她,就是观看比赛的弟子也有些恍惚,要知道温师妹比试 时,大多都是用剑,甚少采用法器、符箓等外力助援,小小的身躯,站在擂台上犹如旷野上迎风的小草,让人无法忽视她的柔弱,也无法忽略她的气势与战意。 大家表示理解,毕竟是温长老的孩子,青出于蓝胜于蓝,正常…… 若是温长老养出一个废物,才让他们震惊。 一日后,温沉月依旧轻松进入决赛。 众人:…… 看来此届的弟子修为有些懈怠啊! 三日后,最后决赛,宗门有时间的弟子几乎都来了,将擂台附近挤得水泄不通,连上空也都是人,堪比宗门大比的热闹。 若是按照往日宗门小比的规模,即使是最后决赛,也没有如此多的弟子围观,谁让宗主、三长老、五长老……最重要的是,栖霞峰的温长老都来了,就算比赛无聊些,若是能得到这些师长们的几分指导,那就赚大了。 温沉月面对人山人海,仍然是稳如泰山,击败六名师兄、师姐,成功拿下小比魁首。 众弟子看着擂台之上,汗都没落一滴的小小身影,想起秦楼对温沉月的形容——“小怪物”,那是脸皮直抽。 首先这个称呼,他们是万分谴责的。 其次,他们这样想只是为了表达对小师妹的敬佩之情。 啊!试问哪家弟子刚刚突破金丹不足一年,就将一众师兄师姐击败,当年他们突破金丹的第一年还忙着稳固道心,凝实修为,就怕根基不稳,影响以后的路。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 按照温沉月这速度,百年内,怕是能拿下宗门大比的魁首,将师门一众天骄都踩在脚下。 大家想了想,温沉月这小小的身板站在那群一脸高傲的天骄头上,心中有点兴奋。 如他们所愿,曲鸿澜他们在小比结果出来后,除了勉励了众人一番,每个人都随机挑了几名弟子进行指导,临近结束时,现场的氛围比比赛时还狂热。 温沉月站在温苒卿身旁,看着众多同门,面上淡然,心中则是感慨,无论在哪个世界,对领袖与榜样的追捧崇拜都是一样的火热。 …… 小比结束后,温沉月就为自己选了洞府。 按理说成为筑基修士后,她就可以拥有自己的洞府。 但是她的情况,众人也知晓,再说明秋盈他们也不敢让那个时候的温沉月独自住在洞府中。 修士之所以要寻一处绝佳洞府,乃是因为修士通过修为提升境界,而洞府一般坐落在灵脉之上,是修炼的重要场所。 温沉月的洞府位置,早在她筑基时,温苒卿就给她定下了,与二师兄扶峫相临,坐落在最粗的一条灵脉之上,洞府内灵气浓郁,而且鲜少有人打扰。 拿到洞府的令符后,温沉月来到屏兰峰。 山势高大,陡峭险峻,上方云雾缭绕,有不少灵禽仙鹤在云雾中翩翩飞舞,她按照令符的指示,在山腰处寻到了自己的洞府入口,两株藤树织成的拱门,若是凡人不小心出现此处,看到这东西,只会以为是大自然的神奇。 温沉月微微点头,这门还不算粗糙,最起码没给她弄个单薄的木门。 她没有立刻进入,而是从储物袋中拿出许多阵旗阵符进行布置。这就是她在此世界的房产了,以后她大半时间都要在里面渡过,不提舒适性,安全性要能保障。 阵旗落地,金光闪烁,温沉月抬脚刚想进去,想起大师姐耳提命面叮嘱她,进入洞府前,要感知有没有隐藏的危险,莫要让不知名的危险进入洞府,否则死在洞府都无人知道,这条流程不能少。 温沉月闭目感知,确认洞府周围没有隐藏危险后,这才欢喜地进入。 …… 隐藏气息,被明秋盈拉过来的扶峫看着温沉月屁颠屁颠进入洞府的模样,斜眼道:“师姐,我就说你要相信小师妹,她现在这不是做的挺好的。” 现如今,小师妹在外人面前的气质神态与师父越发相似,这幅顽童模样许久未见了,没想到私下里没人的地方就显露原型了。 明秋盈闻言,踹了他一脚。“若不是小师妹与你相邻,谁会理你!” 扶峫无语地看着她。 师父将小师妹的洞府选在他附近,不就是因为担心师姐太过溺爱小师妹,又不是他撺掇师父的。 明秋盈:“对了,宗主让你去魔界干什么?” 扶峫叹气:“去魔渊看看,最近许多妖、魔还有修士在魔渊附近消失。宗主怀疑是冥灵魔君动的手脚。” 明秋盈眸光仍然放在远处洞府入口,“那你小心,别又陷入魔界,到时候你的小命不保是小事,师父可会被人笑话!” “闭嘴!”扶峫一头黑线,这就是亲师姐的关心,狗都不要。 …… 洞府内灵气浓郁,十分宽敞,前厅、修炼室、药圃、小厨房、炼丹室、还有一处池塘……一应俱全,就是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温沉月施展清尘诀,洞府内顿时焕然一新,将储物袋中的家具、装饰都拿了出来,按照自己的喜好安置好。 等到忙完这一切后,不知不觉忙了半个时辰,识海中的红豆吵着要出来。 温沉月嘱咐它注意体型,若是将洞府给撑裂了,她将它的皮给扒了,碰坏了东西,也要扒皮。 红豆:…… 它想了想,为了自己这一身溜光水滑的皮毛,最终又变回了才出壳的小蛇模样,比筷子粗不了多少。 温沉月眼皮一跳,毫不客气地锤了它一下,“你是跟我故意作对吗?” 红豆用尾巴揉了揉脑袋,心虚地移开目光,尾巴尖凝聚一丝亮光逐渐笼罩全身,最后变成了成年体的迷你版。 说是迷你版,其实是根据它本体的大小,现在的体型三尺高,蹲坐在地上时,比她还高了。 温沉月摸了摸它的头,笑眯眯道:“下次再调皮,我就揍你!” 红豆闻言,尾巴甩的欢快的紧。 不是扒皮!果然月月喜欢自己。 忽而它识海中似乎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嗤笑。 红豆大大的金眸中闪过一丝迷惑,然后就沉醉在温沉月小手的抚摸中,刚才的声音早就被它抛之脑后了。 …… 年后,温沉月出关,去宗务殿领任务了。 第一个任务就是下山除妖。 距离天衍宗三百里的城镇有妖兽作乱,袭击百姓城镇,以人为食,已经达到金丹修为,她的任务就是除掉这头吃人的妖兽。 寻了半天,她将妖兽引到荒山。 一番鏖战后,温沉月一剑斩下妖兽的头颅,腥臭的血喷涌而出,妖兽如山一般轰然倒塌。 完成任务,温沉月心情愉快,转身就就要离去,忽而身子一滞…… 周身灵气瞬间暴涨,猝然闪躲。 一道凌冽的剑气从她身侧擦过。 她:…… 她冰冷地看着冒出来的黑衣蒙面魔修,全身上下冒着黑烟,辨认不出体型、男女,甚至对方是不是人,她都不清楚。 对方若说什么最突出,就是那双猩红,满是仇恨的眼睛。 “你认识我?”温沉月想了想,她过往除了往妖族出门一趟,其他在宗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在黑崖山待了四年,怎么会惹人追杀,尤其还是魔修。 魔修一言不发,提剑就冲了过来,招招狠辣。 温沉月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 不是说反派话多吗,怎么遇到的与传说中的一点也不一样,一心只想杀她。 温沉月一边与魔修战斗,一边没忘记套话。 温沉月:“你莫不是被我娘亲将脑子给搅了?” 魔修沉默,仍然拼死进攻。 温沉月:“你是不是被洛白衣伤了心,被他五马分尸了?” 魔修继续冷漠。 温沉月:…… 她怒了,身为刺客,要学会抢戏份,不能一昧的沉默,这样的话,剧情如何进行下去。 魔修看似高冷,实际也不中用,全身的魔气除了扰乱些视线,一点忙都帮不上,很快就落了下风,温沉月毫不客气地一剑穿心,谁让对方有嘴巴不用。 眼看着暗红的血喷射而出,没等温沉月使出第二招,对方挣脱她的剑,带着身上的窟窿,阴恻恻留下一句“你等着”,转身逃了! 温沉月:! 真是倒反天罡,她这个胜者还没有留下狠话,对方居然还有脸放狠话。 她眉目凛然地看着一溜烟溃逃的魔修,嘴角微抽,垂眸看了看灵剑上留下的些许魔血,催动灵力,魔血就被灵气给烧干净了。 第一次独自下山领取的新手任务,本身难度不大,她还与大师姐约定中午一起用膳,现在居然有魔修偷袭她,中 午饭还怎么让人吃的安生。 回到天衍宗,温沉月将任务提交给宗务殿,说了遭遇魔修的事情。 宗务殿的长老神色一凛,询问经过。 要知道,温长老打的这个女儿第一次独自下山任务,在宗门可能私下里有些摩擦,但是招惹魔修的地步,是万万不可能的。 宗务殿长老迅速将此事报给曲鸿澜、温苒卿他们。 还好,温沉月与其交手时,没忘记用留影石刻录下来。 曲鸿澜知道温沉月还有这招后,满眼欣慰:“沉月果真是长大了。” 温沉月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上辈子留下的习惯,遇到热闹,但凡有条件,随手录下。 明秋盈看着留影石的景象,对方使用的招式繁杂,分不清是哪方势力,但是可以看出,他目标就是小师妹,招招下死手,只不过严重低估小师妹的实力。 三长老听着温沉月一本正经地刺激魔修的那些“搅了脑子”、“五马分尸”的胡言乱语,忍俊不禁。 曲鸿澜嘴角微抽,余光撇了撇温苒卿,见她看的认真,面不改色,经不住轻咳一声,“苒卿,你如何看待?” 温苒卿:“他对沉月的话没有反应,此人要么是个傀儡,要么是恨沉月恨到了极点。” 温沉月:…… 曲鸿蓝眉峰皱起,严肃道:“那你觉得缘由为何?” 温苒卿脸色冰冷,“不是洛白衣,就是我。” 孩子还小,她能招惹什么麻烦! 对方对沉月下手,要么因为往日恩怨,要么是因为她的身份。 曲鸿澜:…… …… 听说温沉月下山任务被魔修袭击了,一众熟悉的人纷纷上门“慰问”。 温沉月的洞府迎来了一波又一波人。 大家对于魔修的来历也各有想法。 有人觉得,对方与她娘亲有仇。 有人觉得,对方可能与洛白衣有仇。 有人觉得,对方可能看她长得鲜嫩,以为她是走失的宗门小孩,纯粹就是恶意。 也有人觉得,或者对方与天衍宗有仇…… …… 花文静听说后,也来看她,听完经过后,一拍大腿,“多半是秦楼!他怨恨玄鹤秘境中的事情。” 温沉月有些不信,“可能吗?” 秦楼之前是天衍宗的弟子,知道她的身份,对于她的实力应该也有了解,要想杀她,应该不会派如此没用的魔修。 花文静略微沉吟,“其实,也只有秦楼能派出这等魔修,因为他没脑子,没能力,真是与洛尊者和温长老有仇的人,小师妹,说的过分些,你觉得自己能如此轻易伤到他吗?” 到时候,多半是小师妹要逃。 温沉月脑中霎那间闪过一道惊雷,将她脑海中的迷障瞬间劈散 花文静说的没错,若是对她出手,如果是娘亲他们仇人,不可能如此拉胯。 当然也排除,就是一名路过的魔修看她不顺眼,加上对她的修为估算失误,就动手了。 …… 温苒卿、曲鸿澜那边也考虑过这个可能,在温沉月跟前说的那些,不过让小家伙宽心。 秦楼叛道投魔,现在还有残害昔日同门的嫌疑,即使现在成了魔罗殿的女婿,他们天衍宗也不会忌惮。 一月后,温沉月得到消息,秦楼偷了魔罗殿府库一半的宝物,在魔罗殿与执法殿的共同追捕中,坠入魔渊了。 温沉月听到这消息,久久没有回神,发出疑惑,“魔罗殿已经没落至此了吗?” 不是她看不起魔罗殿,是她了解秦楼的实力,对方在宗门也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金丹渣男,怎么转修魔道以后,杀伤力如此大。 执法殿长老皱眉,“听闻有魔罗殿殿主的女儿相互配合,若不是执法殿察觉,对方能将所有宝物都席卷一空。” 温沉月:…… 合着有人坑爹啊! “先前戎枭还与一条蛟骨掉下去了,现在又加了秦楼。”温沉月掰着手指,看着殿内的众人,挠了挠脸,“我总觉得咱们是不是给戎枭送队友了?” 秦楼实力不强,又贪生怕死,现在还带着那么多宝贝下去,这不是明摆着给戎枭送装备的。 众人:…… 然后等到一年之后,魔界传来消息,说戎枭骑着蛟骨,带着数万魔物从魔渊冲了出来,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掀翻冥灵魔君,要做魔尊。 而秦楼就是戎枭的狗头军师。 至于秦楼跟随戎枭,是被威逼,还是利诱,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三长老等人沉默,沉月莫不是还有一项隐形技能,叫乌鸦嘴。 温沉月也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对上众人一言难尽的眼神,小手捂住了嘴,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吐槽,“戎枭整日觊觎貌美的男修,现在终于也被人觊觎了,只不过秦楼的忠诚,她敢要吗?” …… 孽欲城冥灵殿,时隔两年,戎枭再次成为这里的主人。 她懒洋洋地瘫坐在宝座上,看着下方的手下。 她爹还算懂事,知道她现在火气大,没让人过多阻拦她,等到以后见到他,看在他的生养之恩的份上,让他在魔渊中待个百八十年,就好好给他养老。 阿骨趴在她的膝上,看着下方的秦楼,目露险恶。 他打听清楚了,此人是天衍宗败类,在宗门秘境中暗害道侣,被逐出师门,后面又背叛了魔罗殿。 与其他手下不同,秦楼此时仍然是一身温雅的银白长袍,玉树临风,若不是周身的魔气,是看不出对方是魔修的,在戎枭一众阴翳、冷漠、邪气的手下中,那是万分眨眼,特别骚包。 阿骨不觉得戎枭看上他,只是利用他而已,秦楼这种人与扶峫、赵胥那些差远了。 戎枭见阿骨炸毛,好笑地用手梳了梳他的刘海,就当是顺毛了。 果然阿骨马上就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秦楼含笑看着戎枭与阿骨互动,他也在魔罗殿待过一段时间,对于魔族的做派也清楚,他相信,在他的温柔攻势下,被亲父放弃,被族人背叛的戎枭肯定会对他死心塌地。 戎枭见状,同样勾唇深意一笑,“秦卿,你觉得现如今魔界与灵界哪方更重要?” 秦楼想了想,“魔主,在下觉得,灵界现在势大,若是它乱了,魔界这边的众魔君肯定会蠢蠢欲动。” 若是单单魔界乱了,灵界那边只会作壁上观,更改警惕。 “秦卿说的有理!”戎枭笑容加深,“天衍宗真是没有眼光,如此辜负秦卿,秦卿放心,等我拿下灵界,让你做九宗的魁首,掌管九宗。” 听到这话,秦楼眸光大亮,躬身一拜,“多谢魔主,在下被人算计,能遇魔主,是我的幸运,今生一定为魔主鞍前马后。” “好了好了!说的挺花的。”一名长着两只魔角的丈高大汉粗声打断他的话,“别光练嘴皮子,怎么拿下灵界,光靠嘴可不行!” 戎枭没说话。 秦楼见状,“不知魔主可曾听说灵界的一则趣闻?” 戎枭掀起眼皮,示意他继续。 秦楼:“相信魔主也知道清虚宗洛白衣与天衍宗温苒卿的纠葛,对于他们的无情道,魔主就不好奇,最后谁能赢?” “……”戎枭喜欢这个八卦,她扬了扬眉梢,“难道秦卿有主意助他们?” 秦楼唇角勾起一丝阴邪的笑,彻底破坏俊朗面容的美感,“洛白衣与温苒卿有一女就养在天衍宗,从小体弱长不大,才金丹修为 ,若是有清虚宗的弟子不小心杀了他,我们向来杀伐果断的温长老怕是会疯!到时候清虚宗、天衍宗也会被拖下水,灵界九宗最强的两个门派乱起来……” 话虽未说完,大家都了解其中的含义。 阿骨恶意一笑,嘴角扬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小孩子心性不稳,夭折很容易的,主人,现在魔渊空了,我想知道,若是瑶光剑尊的孩子入了魔,她会不会大义灭亲!” 秦楼则是赞声道:“阿骨大人此法真是妙哉!” “哼!”阿骨斜了他一眼。 干坏事是他们魔族的天赋。 戎枭见状,抬手扯了扯他的脸颊,温声细语道:“都依你!嗯,既然要做了,那就多找几个给她作伴,魔尊殿那边想来有人愿意帮忙,不愿意也行,本尊帮他们做好事。” 众人知道她的意思,若是前面的人抵不住,查到后面,就推到魔尊殿的身上。 大家纷纷赞赏戎枭英明。 …… “阿嚏!” 凌霄峰顶练剑的温沉月没由来打了一个喷嚏。 第59章 第59章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星陨秘境结束后,各方强者从秘境中出来后,玄灵界安静了不少。 确切来说,表面平静,底下的暗潮汹涌暂时被掩盖出去。 冥灵魔君处置完戎枭后,知道单是这一件事,无法给灵界那边交代,若是界壁无法修补,灵界那边不会允许魔界存在,现如今,而魔界在没有魔尊的情况下,就是一盘散沙。 尤其后面戎枭带着三万魔物从魔渊出来了,纯粹打了他的脸。 所以他立马联合其他魔君,大家聚在一起商议,最终与灵界九宗那边共同努力,耗费海量的天材地宝,连神器都搭进去一件,弄了一个“临时”界壁,在没有强大外力的破坏下,保证百年内不会出事,给他留出时间清理门户,也给大家留出时间做准备寻找修复界壁的材料。 否则即使现在魔界有些势弱,但是双方若是拼起来,打个百年也是有可能,到时候灵界能撑住魔界魔气的侵蚀吗? 玄灵界的万年安稳,可不是因为魔族安分守己,或者界壁的强大,而是因为魔界这片土地就是为魔族量身打造的,对于妖族或者人族来说,压根没有益处,若不是魔界贫瘠荒芜,满是魔气煞气,灵界那群人也不会天天担忧魔族占领他们灵界,这里恐怕也早就灵界占领了。 目前来看,双方暂时休战,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 临时界壁搭建成功以后,九巍山附近的修士并没有撤离,反而搭建了越来越多的工事与阵法,妖界那边更是对魔族恨之入骨,严禁魔族进入妖界,围着当即斩杀。 妖皇虽然心中有滔天怒火,但他知道,比起报仇,妖族存亡与发展更紧迫。再说百年之后,他们也能有更多的准备对魔族复仇。 在定下约定后,魔界那边则是更加水深火热,魔界各大势力翻遍魔界每一片土地,每一株小草寻找天魔令,戎枭与冥灵魔君父女相残的戏码则是越来越热闹,魔尊殿作壁上观,放出消息,只要找到天魔令,魔尊留下的所有宝物与势力尽归其有。 这话听的其他人想骂娘,真找到天魔令,魔尊殿不认也得认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魔君发现,明明冥灵魔君父女相残,为何他们各自的地盘反而越大了,反而是他们这些看戏的人挨打最多。 难道是冥灵魔君与戎枭两人演双簧,否则戎枭落入魔渊才两年,就从里面爬了出来,还收复了里面的上万魔物,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冥灵魔君听到外面的传言,一口老血快要几欲喷出来。 他也算是对戎枭了解,可是总感觉自从对方成年成为女子后,性子就越发歪了,本身的实力不上不下,他曾想过戎枭能从魔渊活着出来,最起码也要熬个几十年,但是没想过三年都没到,她就出来了,在旁人眼中,就是他这个爹爹放水了。 呃……不知戎枭如何想,若是他们父女联合,魔界早就安定下来,早知道他回来后,就应该先养几年伤,然后再出来清理门户。 这是失策了! 不过冥灵魔君还是让人放出话,表达了一下自己对戎枭的关切之情,甚至让大护法狼坠去探探戎枭的口风。 …… 孽欲城,冥灵殿。 戎枭见到狼坠十分开心,为他办了盛大的宴会,对于狼坠口中冥灵魔君的担忧,她面上潸然泪下,表示自己就知道当初只是冥灵魔君的万全之策,有阿骨在,她在魔渊也没有受多少苦,她期待与冥灵魔君见面,到时候自己愿意鞍前马后,让冥灵魔君登上无上尊位。 狼坠:…… 他对这位少主也算是了解,她所说的这些话,其中有一成能信,也算是她对冥灵魔君的真心。 狼坠的面瘫脸一时为难,“少主还在生魔君的气?” “不气啊!”戎枭勾起妖艳的唇,笑容美丽惑人,“狼叔若是不信,可留在戎枭身边探查。” 狼坠垂眸饮酒,没再说话,眼神穿过中间舞姿妖娆的魔男魔女们,落到下方的秦楼、阿骨等人,尤其看到衣冠楚楚的秦楼,眉心更是锁了三分。 秦楼此人他了解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人修,少主将这种人带在身边,着实危险,再说以少主的名气,魔界想要为其卖命的聪明人很多,何必用这等人。 戎枭看出他眼神的意思,唇角弧度加深,眼睫微闪。 无论什么刀,能为她所用就是好刀,再说她不需要秦楼的忠诚,对那种人来说,忠诚实属稀缺,她只需要能控制对方就行。 等到宴会结束,戎枭让心腹继续招待狼坠,务必让其宾至如归。 而她则是登上孽欲城的最高处,望着暗沉的赤色天空。 自她出生起,魔界的天空大多是这种凝固在明暗交际时的血色黄昏模样,晚霞也不如人间绚丽,仿若被撕裂的伤口,暗红的疤痕、刺眼的血浆混在在一起,即使不靠边的云彩也好似吸光了灵气的灰色絮状物,泛着病态的紫光,乍一看,好似腐肉一般。 虽然平时有风、有雨,却是烈风苦雨,丝毫没有美感,就连上古战场那一片被打废了上古遗地都比魔界的风景更加多姿多彩。 妖族总是痛斥天道的不公,抱着上古的荣耀不放,想要崛起,重现昔日妖神天庭的辉煌,一些妖族觉得是人族强多了他们的气运,逼得妖族躲在贫瘠的兽荒洲。 他们只看到了自己的委屈,何曾记得魔族。 要知道,几十万年前,妖魔并存,人族皆为蝼蚁。 妖族至少还能在阳光下行走,化形后后的妖族大修混迹人间,不曾被人针对,甚至可以与人修通婚,许多古老妖族甚至受到灵界所有大修的尊敬与礼遇。 而魔族,数万年前被妖族针对,万年后,被人族、妖族针对,被天道蔑视。 妖族往日的辉煌,至少还能从人修的各种典籍中看到只言片语。 而魔族…… 九宗的道经典籍没少见“诛魔者,功德无量。”这种令魔怒火中烧的记录,魔族在人间的典籍也永远与“邪”、“孽”、“煞”有关…… 当年天地劫难,不周山倾倒,天柱崩塌,妖族只是从九重天坠落人间,而魔族却直接被天道打入地域魔界。 妖族失去的是荣光,魔族莫说荣光,连平等在人界生存的权利都没有。 人间说他们魔族无恶不作,喜欢饮鲜血、食腐肉,喜欢住在腌臜阴暗之地……可曾想过他们也是上古之灵,怎能不喜欢灵界的美色美景,只是没得选择罢了。 戎枭白皙的手指摩挲着青铜酒樽上纹络,赤眸中燃着幽绿的火焰,“阿骨,你喜欢灵界的景色吗?” 身后的阿骨心神一动,大手捂住了咚咚直跳的胸腔,声音带着几分哑意,“主人在哪,我就在哪,主人喜欢的话,抢下来就是!” 戎枭转身,笑容加深:“看来阿骨也喜欢。行 !等我成为魔尊,拿下灵界,玄灵界的地方任由你挑。” “魔尊?”阿骨微微锁眉,想起这段时间与他们作对的魔尊殿,担忧道,“那群人只认天魔令。” “你放心。”戎枭将酒樽随手丢掉,摸了摸他冰冷的脸,“你家主人我,对魔尊势在必得,除了我,其他人没资格!” 自她未成年,前去上古战场历练活了下来,她的路就已经定下来。 阿骨一头问号,还是不懂。 戎枭见状,又笑了笑,转身下楼之际,询问道:“扶峫还在留在魔界吗?” 阿骨摇头:“他似乎对主人忌惮颇深,连魔尊殿都去了,就没敢来孽欲城。” 戎枭叹息:“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看看扶郎现今有多美呢!” 话音刚落,就见阿骨炸毛,“主人!” 戎枭见状,后退一步,牵住他的手,“好了,好了,我就是开玩笑。” 阿骨:…… 阿骨高大的身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随口道:“主人,咱们真要与那几个妖族合作吗?不怕他们联合人族背叛我们?” “妖族要想做梦,只能与我合作,毕竟人族可是称呼我等‘妖魔’的,不在一起,着实辜负了人族的心意。”戎枭慢吞吞往前走。 阿骨:“若是妖皇发现了怎么办?” 戎枭轻嗤一声,“傻阿骨,那几人与我都是互相利用,我们可不会合作太久,事情成了,也就分开了。” 话音落下,人已经到达门口,看着冷清的街道,她皱起了眉,吩咐身边的魔卫,“以后出来,不必清场。” 她还不至于轻易就被人偷袭了。 魔卫:“诺!” 戎枭带着人回到冥灵殿时,秦楼守在殿外,看到他们,热情迎上前,“魔主,灵界的人手已经就位。” 戎枭弯眉娇笑,“秦卿做事,我一向放心,现在灵界已经不用为界壁烦忧,可以放松一些,看看热闹了。” 秦楼:“魔主所言极是!” …… 天衍宗。 洛白衣知道温沉月被魔修偷袭后,就派了薛北过来,让其与温沉月好好切磋一番。 此番不止薛北来了,柯弦也跟着过来,两人居然还带了孙霜天。 六七岁的孙霜天这个年纪比温沉月还高,抱起她毫不费力。 温沉月生无可恋,她看着长大的小娃居然也比她高了。 她这番表情,惹得旁人忍俊不禁。 至于柯弦,让人奇怪的是,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目前在清虚宗已经重新站稳了脚跟,成为清虚宗上下拥趸的大师兄。 他听闻宁束云修为陷入瓶颈,就前来帮忙,而宁束云在他的帮助下,在三月内,终于突破金丹雷劫,成为名副其实的金丹修士。 为此,宁家对柯弦颇为礼遇,就连宁宴也高看他几分,闲暇时刻会指导他一番,也算是投桃报李。 随着宁束云与柯弦越来越亲近,宗门内甚至有谣传,宁家有意撮合两人。 宁束云与是宁家少主,柯弦也是名门高徒,修为也高,君子端方,宁束云救过柯弦,现今若是皆为道侣,不失为一段佳话。 温沉月:…… 她原先以为既然是修炼了,人应该能摆脱大多俗世烦恼。 小伙伴今年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出头,即使放在上辈子,也是才开始毕业工作,就算成了少主,也不能这般压榨。 不过她不清楚宁束云的想法。 宁束云蹙眉:“我现在只是金丹,他是出窍,相差巨大,不相配。” 温沉月抱剑而立,冷哼,“也就才两个境界,有什么可为难的,我还嫌弃他年岁大呢!” 她这么说,不会朕真对柯弦有好感吧。 “……噗!”宁束云抿嘴忍笑,正欲开口。 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温道友说的没错,此番谣言确实让云儿受了委屈。” 宁束云下意识抬头,看向骤然出现身影,冲他拱了拱手,“宁大哥!” 温沉月:…… 她收回前面的话,高两个境界还是有用的,最起码可以悄无声息地冒出来。 柯弦缓步走到她们跟前,“两位恕罪,我只是恰巧路过,二位说的又与我有关。” 温沉月淡淡道:“恰巧路过偷听。” 宁束云有些尴尬,,“宁大哥莫要误会,此事不过是好事之人的谈资,我回去以后会约束宁家人。” 温沉月看着宁束云有些拘谨的样子,偏头翻了一个白眼。 她正要开口,一名御剑弟子过来,看到她高声喊道:“温师妹,宗主唤你去归元殿!” 温沉月见状,只得扯了扯宁束云的袖子,低声道:“你还小!” 宁束云看着才到她腰间的女孩,心生无奈,月月这般说时,莫不是将她自己忽视了。 温沉月御剑起飞,到半空时,回头看了看还在原地的柯弦,高大俊美,温润如玉,谁看了都会赞一声翩翩如玉的俊美君子,可她对上他,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 归元殿内,曲鸿澜笑的如同拐骗小羊的狼外婆,“沉月,你过来,师叔祖有一个好差事要给你!” 温沉月站在原地不动,没理他,而是将目光放到他身边同样挤出笑脸的祭月剑尊。 祭月剑尊,主管执法殿,传说中铁面无私,冷酷无情,杀人、杀魔、杀妖不眨眼,在天衍宗,能达到让小儿夜能止啼的地步。 当然,莫说犯事的弟子,就是不犯事的弟子也不想见到他。 温沉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眼神里满是:您真当我将小孩子哄了! “……”曲鸿澜见骗不了,叹了一口气,“祭月师叔,你看,这孩子精明的很,压根不上当。” 温沉月嘴角微抽。 有祭月剑尊在一旁,就是最好的清醒剂。 曲鸿澜招呼温沉月坐下,温声道:“沉月,你现在年岁也大了,修为不差,按理说应该下山历练,可你这孩子太乖,我与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你入执法殿历练三四年,再下山历练。” 这孩子第一次下山任务,就遭遇到了魔修,魔界现在乱的很,秦楼现在是戎枭手下大将,谁知道还会使出什么法子,现在外出历练太过危险,在执法殿也能也能磨炼心肠。 温沉月:…… 然后,“啪”的一声。 温沉月的椅背后仰,整个人翻了过去,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众人:…… 游灵珊上前将她扶起,无奈道:“小师妹莫怕,你是去管犯事的人,不是进去受罪!” 温沉月起身,眼神哀怨,“可身心照样受到折磨,而且执法殿那么忙,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活比牛还多。” 游灵珊无言以对:…… 祭月剑尊面色逐渐僵硬,小家伙这些话真是箭箭戳心窝。 温沉月小手伤心地捂着胸口,“师叔祖,祭月剑尊,我生性善良,最见不得人受苦,若是进了执法殿,绝对下不去手,与其去执法殿,您还不如让我去黑崖狱,反正那里我熟悉。” 曲鸿澜哭笑不得:“让你去执法殿本来就是磨炼心性的,你越是怕,反而证明这个决定没错!” 祭月剑尊叹了叹气,“瑶光也赞成这事!当年她也曾在执法殿任职!” 温沉月:…… 游灵珊:“小师妹,有执法殿的弟子相护,我们也更安心。”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温沉月还能说什么,只得长吁短叹,“好吧。” 她恭恭敬敬向祭月剑尊行了一礼,“祭月尊者,我若是犯了过错,您尽管收拾我!” 当然下手不能太重。 …… 就这样,当日下午,天衍宗的弟子就知道温沉月入了执法殿。 众弟子幻想一下,穿着执法殿衣服的温沉月小模小样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板着脸,拿着剑。 咳……咳咳! 他们若是笑出来,小师妹不会将他们抓入执法殿。 …… 就这样,温沉月暂时在执法殿安家,界壁的事情告一段落后,玄灵界的氛围逐渐轻松起来,各宗门之间大小摩擦也渐渐多了,其中作为灵界第一、第二大宗门,清虚宗与天衍宗之间,不是什么争第一、第二最火热,而是洛白衣与温苒卿之间的事情。 前段时间,从天衍宗传出,温苒卿与洛白衣的女儿居然也修了无情道,可见洛白衣恨毒了洛白衣,两人之间肯定有一战,大家期待她将洛白衣给捅了。 秦楼那边,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显身手,幻想将两个大乘修士玩弄于鼓掌,谁知道因为之前魔修偷袭的事件,天衍宗将温沉月藏得严实,反而他因为几次出手,直接暴露严实,被天衍宗针对。 他只能缓一段时间。 俗话说,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有的是耐心。 一年过去…… 两年缓慢而过…… 三年…… 只是,没等他失去耐心,清虚宗却出了大乱子。 清虚宗传出消息,宗主孙鳌凤入魔失控,不仅伤了宗门太上长老,还杀了他的亲弟弟,后来在紫霄道尊等数人的围攻下,孙鳌凤怒急攻心,居然自爆了,参与擒拿的道尊们都受了一些轻伤。 事情传出后,玄灵界骇然。 要知道,出事的可是清虚宗啊!世间第一大宗,现在出了这般岔子,一二百年内,清虚宗别想恢复,重要的是,孙鳌凤现在出了事,清虚宗的下一任掌门是谁,大家还不确定。 温沉月现在作为执法殿成员,拿到的消息要比其他人知道的多。 事情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孙鳌凤似乎修炼出了岔子,伤了清虚宗太上长老,杀了孙峰主,甚至连柯弦都要杀,柯弦逃出后示警,紫霄道尊他们进行拦截,最后孙鳌凤自爆……双方的争斗将清虚宗毁了一半,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出乎意料,甚至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有,就是紫霄道尊那些人并不是轻伤,伤势重的,直接跌落一个境界,即使轻的修为也有很大耗损,需要闭关养伤。 这一下,清虚宗的底蕴伤了大半。 原先事情发生后,清虚宗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可仅仅一日,消息就传遍整个修真界,若说其中没有人做手脚,就是傻子也不信。 目前,外界关注最多的,就是清虚宗未来的宗主人选,目前最得人心的,就是孙鳌凤的大弟子柯弦,还有薛北,实际上,清虚宗弟子心目中还有一个众望所归的人,就是洛白衣,可是洛白衣压根不想当宗主。 曲鸿澜说起这事时,打趣温沉月:“沉月,你也别觉得惋惜,他们清虚宗规矩多,洛白衣他成不了宗主,但是你还有咱们天衍宗的宗主可以选!” 温沉月白了他一眼,“师叔祖,你是在找不到人,现如今,你又那么闲,不如请五长老帮忙炼制一粒生子丹,自己努力一下。” “调皮!”曲鸿澜一头黑线,毫不客气地敲了她脑袋一下。 也就凡人可以想生就生,修士可没有这般肆意,天道也不允许,否则现在玄灵界人满为患了。 温沉月瘪嘴,挠了挠头,“师叔祖,你想他们哪个当宗主?” “你呢?”曲鸿澜含笑反问。 温沉月:“自然是薛师兄了!” 曲鸿澜又给了她一个脑崩,“那你还问我。” 与薛北打交道要比柯弦好得多,而且柯弦此人…… 唉!清虚宗之事,他即使是宗主,也了解的不够清楚,孙鳌凤身为大宗门宗主就这般入了魔,让人唏嘘不已。 现在清虚宗栽了一个大跟头,他们天衍宗就扎眼了,保不齐之后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紫霄道尊受了伤,温沉月想去探望一番,当年自己去黑崖山时,老人家不远万里上门算账,送了她不少东西,还传道授艺,她身为晚辈,怎么着也要上门探望。 温苒卿也允许,让明秋盈代表她前去清虚宗探望。 第60章 第60章这人是将亲徒弟当鱼饵卖…… 温沉月等人到了清虚宗,薛北已经守在山门,不止他,柯弦也在。 柯弦看到温沉月,姿态熟稔地打招呼,“既然温师妹来了,我与薛兄也不用争了,直接让温师妹坐宗主得了,正好可以将温师妹抢回来!” 山门附近的清虚宗弟子听到这话,纷纷侧目,看来柯师兄与洛师祖的关系也不错。 温沉月看着面前的男子,提醒道:“孙宗主称呼我小师叔!” 他本身是孙鳌凤的弟子,按理说,应该是喊她“小师叔祖”! 柯弦眼皮微颤,他先喊出口,就是为了避免这事,没想到温沉月还是说了出来。 不过他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哄孩子而已,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小师叔祖!” 弟子们:…… 薛北:…… 他注意到柯弦的眼神,立马道:“柯兄照旧就好。” 大多宗门弟子不太讲究辈分,都是以修为论高低,小师妹身份特殊,大家也就哄着她。 温沉月冲柯弦一笑,“柯兄的脾气越发好了。” 之前在上古战场,此人与二师兄发生摩擦时,听说有些小心眼,可会阴阳怪气了,现如今脾气变得越发温润如水。 但是,大抵不太熟,她与他相处时,总觉得缺少些安全感。 可能…… 担心对方的小心眼吧…… 柯弦:…… 小孩果然多变,刚刚自己还计较着,可称呼还是与旁人一样。 有明秋盈与清虚宗的人应酬,温沉月不做停留,当即就上了通天峰。 通天殿前,鹤发老人负手而立,一脸慈爱,“沉月来了!” 温沉月看着对方面上多出来的几十道皱纹,从精神矍铄变得老态龙钟,鼻头顿时发酸,三步化作两步,“师祖!我好想你!” 她刚跑到跟前,后领一紧,两脚离地,她身子一移,洛白衣的大脸就出现在她面前。 洛白衣面无表情:“你就没看到我?” “……”温沉月看了看旁边含笑的紫霄剑尊,又看了看他,想着老人家现在受了重伤,还是哄着点吧。 她微微噘起嘴,“好久不见的爹爹,你这么看着老了,小心娘亲不要你!” 洛白衣俊美的脸颊闪过一丝错愕,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弯起,“主动喊爹爹了,想当宗主吗?” “想得美!”温沉月闻言,抬脚就要给他一脚,可惜被对方躲过。 紫霄剑尊看着父女俩玩闹,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看着你们父慈女孝,老夫就是即刻魂归天外,也能瞑目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是一头黑线。 温沉月嘴角止不住抽搐。 师祖大人,就是你现在重伤了,但也是渡劫修士,还有许多年可活呢,至少比她现如今要活的年限长。 洛白衣将温沉月放下,“你老人家再这样说,我就带着沉月去投奔卿卿了,省的打扰您!” 温沉月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别什么事都扯上他。 她与娘亲暂时不想收留你。 洛白衣见状,大手使劲薅了薅小家伙的脑袋。“怎么,不欢迎!” 温沉月拨开他的大掌,冷冷道:“这不是明摆着!” “不开心我偏要干!”洛白衣薄唇上翘,一副嚣张霸道的模样。 温沉月:…… 寒暄没多久,明秋盈也赶了过来,代表天衍宗、温苒卿向紫霄剑尊问好,奉上礼物。 她此番前来,除了看望紫霄剑尊,就是想多 知道一下孙鳌凤入魔的事情,以及他现在的状况。 这些内容就不是温沉月能听得,所以紫霄剑尊将自己宝库的钥匙给了温沉月,让她随便去挑。 温沉月噘着嘴,离开的脚步声快要将通天峰踩踏了。 紫霄剑尊乐呵呵地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看着稳重了,怎么内里气性还是如此大。” 明秋盈面不改色道:“是被您给宠坏的。” 紫霄道尊:“你们也不遑多让!等到年岁再长些,有我那徒媳教养,不用担心走上白衣的老路子。” 洛白衣不愿意了,“师父,咱们就事论事,我的路子有什么不好,她现在除了不在清虚宗,走的不正是我的老路子。” 甚至,他还庆幸小家伙在天衍宗,否则如今的清虚宗,师父尚且不能保全自己,他不敢想象孩子。 “闭嘴!”紫霄剑尊横眉冷对,一道剑气毫不客气地射向洛白衣的脸。 洛白衣轻巧躲过,“说实话也要被打。” 紫霄道尊冷哼:“老子是教训你乱说话,你这张脸连妻子、孩子都吸引不到,也是废物,不如毁了让他们安心。” 洛白衣:“没了这张脸,你真走了,不怕我被卿卿与孩子更嫌弃!” “……你可真孝顺啊,信不信,我也跟着沉月走了,将你一个人留在天衍宗。”紫霄道尊皮笑肉不笑道。 洛白衣这下不语了。 明秋盈静静地听着他们插科打诨,她有的是耐心。 不止过了多久,洛白衣轻咳一声,终于将话题引上正轨,说起孙鳌凤之事。 孙鳌凤入魔至今还有疑点,发生之时十分突兀,一点预兆都没有,而且虽然知道入魔后实力会有所改变,但是他的修为居然快提升了一个境界,也正因如此,才会将太上长老伤到。 …… 明秋盈听完事情经过,眉心紧皱,“也就是说,二位怀疑孙宗主被人暗算了?” 若是如此,谁能有如此手段能暗算第一大宗的宗主? 紫霄道尊:“此番只是猜测!你们天衍宗也要注意一些,莫要似清虚宗这般摔一个大跟头。” “……”明秋盈不好绝口保证一定不会发生。 若是他们天衍宗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天下各宗可真是要人心惶惶了。 明秋盈:“不知孙宗主现在如何?” 紫霄道尊:“他在神魔狱待了一些日子,神志仍然不清,而且修为下降的厉害,现如今已经快落到元婴期。” 明秋盈骇然,居然已经到达这个程度。 她眉心微拧,“紫霄道尊,孙宗主出了事,您难道真要在薛北与柯弦之间二选一?” 说起这个,紫霄道尊恨不得踹洛白衣,“我与太上长老商量过,有人选,奈何徒弟被我养废了,他不愿意。” 明秋盈:…… 若是洛白衣这种级别的都说养废了,全天下能称之为人的也就没有多少了。 明秋盈担忧道:“可是薛北与柯弦的修为……” 洛白衣端起灵茶抿了一口,“若是孙鳌凤之事是人为,我若是上去,也怕是会遭毒手,让薛北他们上去,还能在暗地里护着他们。” 紫霄道尊:“哼!” 明秋盈想问,这人是将亲徒弟当鱼饵卖了吗? …… 温沉月那边,在宝库逛了一圈,拿了一块紫翎凤玉,当做自己进过宝库的证据,就出来了,在通天峰闲逛,到山腰时,听到许多嘈杂声,她轻巧跃到一块大石后面,看到几个半大少年围着一个人,对方沉默地握着扫帚慢吞吞扫着石板上的落叶。 “你这个杂种,快给我弄干净!” “别以为窝在通天峰,翅膀就硬了。” “你这个扫把星,将你爹娘克死了,又牵连了宗主还有孙峰主,我若是你,直接吊死算了!” “别靠近他,他是个半人半魔的怪物!据说宗主就是被他身上的魔气传染的。” “干脆将他也关进神魔狱也好,否则在外面能吓死人!” …… “哗啦啦——” 说的正起兴的几个少年霎那间冷水浇头,从嚣张跋扈立马变成了落汤鸡,惊慌失措起来。 “谁!” “敢在清虚宗出手,知不知道我是谁!” “有本事出来!” …… 孙霜天停住了扫地的动作,低头看着自己干洁的衣服,默默远离了那几个湿漉漉的少年,他现在的好衣服不多,这个衣服是他专门留在今日看小师祖的。 其中一个少年注意到他的动作,脸气的扭曲起来,“孙霜天,你居然还勾结了外人,我要去告诉长老!” “好啊!我就说怎么放过你,现在宗门人心惶惶,你这个半人半魔的怪物,居然还吃里扒外,你等着,等着进神魔狱吧。”另外一名少年恼的欲要踹他,谁知刚伸脚,他的腿就被冰冻住了。 其他人对视一眼,环顾四周。 “谁!” “敢做不敢当!是什么英雄好汉!” “快出来!” “阁下,我们清虚宗清理门户,你还是莫要插手!” …… “他的名字是我与师祖一起起的,怎么能不管!”温沉月的身影出现在巨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霸凌同门,欺辱弱小,我看入魔的是你们吧!” 左一个“怪物”,右一个“杂种”,这群少年真是“贴心”,担心孙霜天未来长不歪。 本来孙霜天身世就奇特,这要是再被霸凌长大,分明就是小说中悲惨反派的标准路线,后面真的毁灭世界了,这群人赔得起吗? “小师祖!”孙霜天看着逆光出现的温沉月,眸光乍亮,将手中扫帚一扔,灵活地跳到石头上,傻兮兮地咧着嘴,“小师祖!” 欺负人的少年们瞳孔骤缩,纷纷后退,他们自然认识温沉月,主要是别看此人看着小,实际上动手毫不留情,莫说他们这种孩子,就是年龄更大、修为更高的,她也是照打不误。 “你们走什么走!”温沉月手中掐了一个灵诀,五名少年全部被冰冻住了下半身,上身还保持着逃离的动作,瞪着大眼,惊恐地看着她。 温沉月缓步走到他们面前,“谁说孙宗主入魔的事情与孙霜天有关?” 其中一个少年怯怯道:“他是半人半魔,不与他有关,难道是别人干的?” “……”温沉月嘴角微抽,顿时心累。 这就是与蠢人打交道的威力吗? 温沉月冷笑:“你们既然知道这些,还敢这样欺负他……呵呵,你们完了!” 孙霜天愣住。 五个少年傻眼。 不对啊,为什么温沉月不按常理出牌,其他师长看到他们欺负孙霜天,被他们如此反驳,要么耐心解释,要么无言以对,怎么到了温沉月这里,就变了。 “他……他不敢乱来,否则长老们不会放过他!” “对对对,小师祖,现在孙峰主没了,他就宗主一个亲人,理应去神魔狱照顾宗主!” …… 孙霜天闻言,眼神黯淡,虽然他与宗主、外公不怎么亲密,可是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人,他能在清虚宗安稳,少不了他们的庇佑,即使他们对自己也不亲密。 温沉月微微歪头,眼神迷惑,“按照你们这个说法,他自小丧母,难道为了敬孝道,还要追到九泉之下!” 少年们脸色一讪。 温沉月嗤笑:“欺负一个父母皆亡的孤儿,你们真是优秀的仙门子弟!” 少年们面色悻悻,半天说不出话,想跑奈何脚下被定住,压根动不了。 孙霜天被他们这样子逗笑,“小师祖,让他们走吧,你好不容易来清虚宗一趟,为他们生气不值得!” 温沉月一听,眸光一横,抬腿踢了他一脚,“你在清虚宗被欺负,也不告诉我。怎么?定下了绝情道,打算毁灭世界?” 孙霜天没敢动,“我不是!” 温沉月冷脸,“不是什么?不打算理我?还是打算毁灭世界?” 孙霜天此时腰都直不起来了,“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小师祖担心,我能解决这些!” “然后就是在我来的当天被欺负成这样?”温沉月缓步走到五个少年跟前,上下打量他们:“怪不得师祖现如今头疼的紧,清虚宗年轻一代仗势欺人,助纣为虐,不分青红皂白欺辱同门。” 少年们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尤其对方还是天衍宗的人,虽是小孩模样,但是辈分比他们高,他们也不能用气势震慑,压根吓不住她,反而被对方镇压。 温沉月掌心一亮,出现一个留影石,“刚刚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录下了,暂时不会交给师祖他们,以后你们若是再犯,数罪并罚,莫要说我过分!可懂!” 五人脑袋晃的如同小鸡啄米。 温沉月一挥袖,束缚他们的寒冰瞬间消失,五人向温沉月拱手一拜,忙不迭地就要跑。 “等一下!” 温沉月冷不丁的话将他们定住,有两人因为之前冲的太快,刚刚差点被摔倒。 一名略高的少年硬着头皮转身,“小师祖,您还有什么事吗?” 温沉月指着一旁沉默的孙霜天,“你们忘了给小天道歉!” 少年们脸色微白,唇瓣颤动半天,最终吐出的话几乎快要碾碎,压根听不清楚,“对……对不起!” 孙霜天:“你们走吧!” 少年们不敢挪动腿,望了望温沉月,眼含祈求。 温沉月冷哼:“堂堂修士连道歉说清楚话的勇气都没有!” 五人一听,相互对视,最终闭着眼,挺胸仰着头,嘶声高喊:“对不起!” “哗哗!” 高昂的声音惊飞一片灵雀,叽叽喳喳地往天穹上方飞去,仿佛再说“听到了!”、“听到了!” 看着五人涨红的脸,温沉月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几人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有一人还用上了灵力。 温沉月抿了抿唇,转头正欲开口,抬眸就看到孙霜天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温沉月吓了一跳,当即拿出丹瓶,“是不是他们将你伤了。” “小师祖!”此话如同开闸的阀门,孙霜天眼中豆大的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他泣不成声,“小师祖……小师祖对我,对我最好了!”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理解这些同门如此对待他。 “你别哭啊!傻瓜,我才对你不好,我与你见面不多,就是顺手帮了一两次忙,莫怕,莫怕……你别哭啊!”温沉月被他的样子弄得头疼。 孙霜天:“我只在小师祖面前哭,他们怎么欺负我,我都不会哭……不会……不会被他们看扁。” 温沉月:…… 她看了看天色,扯了扯他的衣角让他坐下,盘腿坐在他身边,“好吧,那你哭吧,正好发泄出来。” “小师祖!”孙霜天哑声看着她,最终泣不成声。 温沉月见状,又掏出了点心和茶,哭可是个体力活。 不知过了多久,孙霜天用帕子擦了擦肿成核桃的眼睛,脸蛋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谢谢小师祖!” 温沉月示意他补充水分。 孙霜天乖乖喝茶。 她沉吟片刻,“小天,你若是觉得清虚宗艰难,不如去天衍宗吧,有我在,终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小师祖就不怕我的身份?”孙霜天动作一滞,忐忑不安地盯着她。 “怕!”温沉月长叹一口气,递给他一枚玉霞糕:“我怕你对世界失望,来个毁灭世界!” “……”孙霜天闻言,神色越发黯淡。 果然小师祖也忌惮。 “臭小子,乱想什么呢!”温沉月毫不客气地蹬了他一脚,“首先,毁灭世界这事,一要有这想法,二要有能力,我小时候也曾做过毁灭世界的梦,若是长大再做,那就有问题了。” 孙霜天似乎有些理解温沉月所说的意思。 就是小师祖担心他被欺负,将来厌世毁灭世界。 他何德何能,能行吗? 温沉月:“总之,你记得,生气可以,报仇也可以,但是不能毁灭世界。” 孙霜天经不住笑问:“小师祖怎么不劝我一心向善,以德服人?” 温沉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吐了一口气,“若是有人一直欺负我,还有人劝我善良大度,旁人还觉得理所应当,这个世界还是毁灭吧!” “……”孙霜天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庞,心砰砰直跳,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眼泪不知何时又流了下来,轻轻呢喃,“小师祖!”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欺负他,他还有小师祖呢。 温沉月看到他面上的泪痕,头疼道:“你是水做的吗?怎么又哭了!” “啊?”孙霜天这才惊觉自己又落泪了,连忙用袖子擦拭。 温沉月也不是嘴上说说,哄好孙霜天后,给他留了一些信物,保证她外出游历,不在天衍宗时,对方真不想在清虚宗待着,去天衍宗,有人能帮助他。 孙霜天将温沉月送到峰顶,依依不舍地看着对方的背影。 …… 温沉月回到通天殿,明秋盈他们差不多说完了,温沉月也说了自己的热闹,她许诺不将留影石交出去,没说过不说出去。 紫霄道尊叹气:“宗主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许多不懂事的孩子就将怒火发泄到孙霜天身上,宗门的刑罚长老有些懈怠了。” 洛白衣挑眉:“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继任宗主上,等到选出了新宗主,宗门弟子也就安分了,不过确实要好好给他们紧一下皮,清虚宗可不曾教他们欺凌弱小,第一宗门的光环让他们太过飘飘然了。” 温沉月插嘴道:“我们天衍宗身为第二宗门,可没有这个传统。” 洛白衣闻言,抿了一口灵酒,似笑非笑道:“你们很快就体会到第一宗门的难处了,到时候再说!我们成了第二,也会如你们一样谦虚谨慎。” “……”温沉月一噎。 她想过要将天衍宗提升成第一宗门,可不是这种让原先的第一宗门自捅一刀的方式。 这个“第一”拿的一点也不开心。 她下山前,宗主愁的美貌就下降了一些,眼角多的细纹都没时间计较,就是担心他们天衍宗也有宵小作乱。 紫霄道尊横眉:“你没事难为孩子做什么,真闲的没事干,去当宗主!” 洛白衣闻言,低头饮酒不说话。 温沉月扭头,翻了一个白眼。 …… 温沉月与明秋盈在清虚宗没待多久,毕竟现在清虚宗正值特殊时间,他们是外宗的人,还是之前与清虚宗有些不对付的第二宗门。 加上温沉月的身份刺激到了一些人的敏感肌,再待下去,恐怕就有人相信,她要抢宗主之位。 天知道,她就想问问,以她现在的金丹修为,怎么抢,比参与者谁的修为低,年龄小吗?还是个头矮! 要她说,缘由还是出在洛白衣身上。 谁让他口无遮拦,对清虚宗的长老们开玩笑,说要推她上位。 温沉月:…… 不想干活直说,不要拿孩子当借口。 离开那天,孙霜天也来相送,温沉月嘱咐他要注意心理健康,凡事不能都靠忍,要学会反抗。 孙霜天连连点头,将温沉月他们送到山下,看着他们灵舟遁去的背影,依依不舍。 只不过,此时他们都不清楚,今日这一别,此后再相见,就是百年以后。 再次相见,当年的青葱少年已然变成挺拔的美公子,不再是清虚宗的弟子,而是魔界的一名威风八面的魔君,为了寻她,寻遍了灵界与魔界的大小裂缝与秘境。【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60-70 第61章 第61章见过喝醉酒闯祸的,但是…… 温沉月与明秋盈回去时,顺便又去了拜访了其他宗门,折腾了两三个月才回到天衍宗。 回到天衍宗没多久,温沉月就听到清虚宗传来消息,说柯弦被人偷袭受伤,没过多久,薛北也受了伤,而是伤势颇重,需要闭关疗伤。 温沉月从洛白衣那里得到消息,薛北的伤势不重,就是出去办事时受到的一些小伤,对外那般宣传,是为了安清虚宗弟子们的心。 安什么心…… 自然是为了防止有人将残害同门的脏水往薛北身上泼,甚至牵连到他身后的通天峰上。 不过洛白衣此番这样对外说,清虚宗的新宗主基本上确定人选,可是短时间,柯弦还不能接位,他还需要经过一系列考验,只有经过考验,得到太上长老的承认,才能成为清虚宗的新任宗主。 这之间,预计要经过三年才能有结果。 温沉月看过所列的宗主考验,堪称九九八十一难,果然不是寻常人物都能当宗主的,最起码许多任务,即使是 出窍期也很难。 那些话本中主角无缘无故成了天下大宗的宗主之位,压根不可能,身为宗主,掌控宗门众多资源和底蕴,寻常弟子压根无法控制,否则修为不高,轻易被人偷袭,到时候宗门的那些灵脉、宝库、秘法、还有护山大阵这些被外人知晓,宗门就成了待宰的肥羊。 在此期间,江流也渡了金丹劫,气质变得越发温润,乍一看已经是成熟的君子了。 满目火红的枫叶林中,江流持剑站在树下,一身青蓝色衣袍,面容俊美清逸,高大挺拔,如风如水,手中的灵剑轻轻一挥,泛起的剑势将满林的红枫叶搅的如同下雨。 不远处,他的小兽翠虹银尾狐躺在落叶中,露出柔软的腹部,尾巴摇成残影,谄媚地看着蹲坐在树上的红豆。 红豆高傲地昂起脖子,对此不屑一顾,这等低阶灵兽它以前一口一个。 趴在树上睡觉的温沉月此时睁开迷蒙的眼,看到下方已然在练剑的江流,小手掐出一个法诀,霎那间,原先裹着枫叶的风丝陡然一变,化身晶莹的利剑,上千剑气化成的灵剑将江流包围。 翠虹银尾狐看到这一幕,全身炸毛,紧张兮兮地看着江流。 江流轻松一笑,手中灵剑同样化作剑阵,双方对垒,激荡的灵气波让整个红枫林一震,引得鸟兽跳出来,争相抗议。 江流仰头看着还没有下来的温沉月:“小师叔,你是要长在树上吗?” “我能让你长在地上!”温沉月翻身从树上跃下。 翠虹银尾狐一跃,跳到她的怀里,小脑袋蹭着她的胳膊。 虽然它最喜欢主人,但是此人的气息它也喜欢,而且她身家颇丰,有各种珍惜灵果可以尝,甚至还能吃到红藤果。 温沉月挠了挠小兽的下巴,掏出一枚灵霞果塞到它怀里。 翠虹银尾狐一口吞下,尾巴摇的更欢快了。 江流见状,挑了挑眉,抬头看了看还没有下来的红豆,心中叹气。 没办法,自己灵兽记吃不记打,天天被红豆吓唬,还是忍不住讨好。 红豆见状,金瞳竖起,冷冷扫了翠虹银尾狐一眼。 翠虹银尾狐身子一僵,小眼睛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温沉月,最后眼泪汪汪地跳到江流怀里,抱着尾巴哼哼唧唧,看着有些伤心。 “谷雨啊,这都第几次了,你居然还不长记性!”江流无奈给它顺毛。 翠虹银尾狐是在谷雨时破的壳,出生不足两年,那时江流已经剔除了傻气,就给它取名谷雨。 红豆一跃而下,跳到温沉月怀里,冷冷道:“再哭吃了你!” 谷雨一听,也不嚎了,将头往江流怀里埋的更深了。 “红豆!”温沉月揪住它的红角,“你再吓唬它,以后别出来了。” 红豆见状,赶忙用头蹭了蹭她的胳膊,“以后不敢了!” 温沉月看它这样子,就知道没有听进去。 江流见状,同样叹气,他家谷雨现在的脑子似乎也没有长出来。 片刻,江流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桌椅,从食盒中,取出一碟碟热气腾腾的美食佳肴。 香味扑鼻,让人胃口大开,还是江流亲手做的。 可喜可贺,江流的炼丹手艺与他厨艺相得益彰,完全不似五长老那般南辕北辙。 温沉月坐下,给红豆也安排了位置。 江流那边亦然,看她满意,轻笑一声,“小师叔觉得我的手艺如何?” 温沉月连连点头:“不错,你现在有了不少手艺傍身,完全不用担心你没钱的时候养不活自己了。” 江流闻言,不禁翘起嘴角,拿起一副碗筷放到温沉跟前,又递过去一个青瓷酒杯。 温沉月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是给她喝的? 江流拿起一旁的酒壶,将她面前的酒盏斟满。 温沉月见状,整个人都惊了,她语气带着几分惊疑与不确定,又带着小确幸,“我能喝吗?是啊,我都将近二十了,可以喝了!” “咱们不告诉别人!”江流勾唇说道,“此乃龙鳞果酿造的灵酒,酒劲不太大,对人有一些好处,小师叔喝了没事!” 温沉月一听,端起酒杯,看着橙黄如同金液的酒,嘴角一翘,当即一口干了。 淡淡的酒香,与寻常辛辣醇厚的酒香不同,而是一种清香甘甜,温沉月有些眼馋地看着旁边的酒壶,她感觉自己一口气全部饮尽也没事。 江流看着她意犹未尽,略带垂涎的目光,一时头疼:“只能再饮一杯!” 温沉月伸手夺过酒壶,伸出三根手指,“三杯!” 江流看了看被她劫持的酒壶,嘴角微抽。 若是她反对,小师叔怕是会直接揭开壶口饮尽。 “只三杯!”他想着龙鳞果酒酒劲小,许多人甚至将它当做开胃小饮,小师叔身子虽小,修为、年纪都到了,应该能撑住。 温沉月满意一笑。 又一杯下肚,清甜的酒液从喉管划入肺腑,流淌进身体,直达丹田,又从丹田源源不断向四肢百骸的经脉流去,充沛的灵气熏得她全身暖烘烘的。 温沉月上辈子其实不喝酒的,确切来说,她不喝烈酒,但是对于类似果汁的果酒或者鸡尾酒还是愿意品尝的,这次的龙鳞果酒恰好搔到她的痒处,无论是味道还是甜度,还有夹杂在其中恰到好处的酒香,都让她沉醉。 四杯龙鳞果酒,听着不多,实际上已经将是一半酒壶的量。 温沉月此时眼睛水汪汪的,有些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剩下的酒壶,似乎想要催动目力将剩下的酒水倒进嘴里。 然后视野中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酒壶,她的意识还未转动,手已经如同离弦的箭将对方的手弹开。 江流迷惑:“小师叔!” 温沉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幽幽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不能喝酒!” 江流:…… 温沉月环顾一圈,指了指红豆与谷雨,再重申一遍,“不能喝酒!” 江流看着对方看似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眼神已经比米粥还混沌的小身影,确定一件事。 四杯果酒下肚,小师叔成功将自己喝醉了。 看来小师叔平日真的很乖,没有偷喝酒。 否则以这种酒量,早就将天衍宗闹得天翻地覆。 江流轻笑一声,“行!我等都听小师叔,不喝酒,这些佳肴快凉了,咱们吃东西。” 温沉月眼睛僵硬地转动了一番,瞅到桌上的菜,目露欣慰,“江流儿如此贤惠,等到你去西天取经,我也不用担心你被妖精抓走了!” “让小师叔担忧了。”江流无奈,目光更多的是纵容。 他不与酒鬼计较。 温沉月摇头,“江流儿,以后你被欺负了,你要记得,你可是江流儿,可是能克制齐天大圣的人物……唉,不知道三师兄现今在哪迷路,我就怕他又给你带回来一个弟弟妹妹!” 此话一出,成功将江流大手一颤。 呃……小师叔的这份担忧有可能,不过前面的“齐天大圣”是何意?估摸又是从民间那些志怪典籍中看到的。 江流正欲开口,忽而温沉月身形一闪,瞬间凑到他的跟前,小嘴巴巴:“江流儿,为了你取经顺利,咱们先演练一番!” “演练什么?”他看着温沉月酡红的脸颊,比星辰还要灿烂兴奋的大眼睛,心生不妙。 温沉月小手摊开,“打!劫!” 说话时,熔星剑出鞘,寒气森森地指着他。 红豆见状,也起了玩心,当即体型涨大如山,气势汹汹地蹲坐在旁边,尾巴尖如同冲天炮,杀气腾腾指着他,也喊道:“打劫!” 江流:…… 那边温沉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的站中间,诸位放心,我有职业操守,劫财不劫色!” 江流头疼,想了想,在储物袋中翻找了一番,才发现东西那么多,居然没准备醒酒的东西。 “打劫!再磨磨蹭蹭下去,我连衣服都不给你留。”温沉月见他不理,熔星剑更近了一寸,同时全身灵压加强,红枫林的落叶如同倒悬的河流一般,纷纷腾空。 江流瞅着她醉呼呼的样子,按了按眉心,试探性地从储物袋中拿出几颗灵石,“我就只有这些了。” 温沉月满意接过去,叹了一口气,“这点东西都不够养家糊口的。” 就在此时,一名紫竹峰弟子碰巧御剑飞过,温沉月眸光一亮。 江流顿呼不妙,眼睁睁地看着温沉月飞了上去,看她与之间并无二致的姿势,就知道她上去干什么了。 就这样,等明秋盈得到消息,温沉月已经打劫了十五名弟子,总共收获一百零三块灵石、十一瓶丹药、二十株灵植…… 明秋盈到来时,就见一只乖呼呼的小醉猫蹲坐在树梢上,望着归元殿方向,全身笼罩着一层阴影。 江流看到她,行了一礼,苦笑道:“明师叔,您快劝劝小师叔吧!” 明秋盈勾唇一笑,“谁让你给她喝酒的!自找的!” 江流:…… 明秋盈低声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江流摇头,“我也不知。小师叔打完劫,就这幅表情了,酒还未醒!” 明秋盈愕然,据她所知,他们喝的是龙鳞果酒,此酒充其量也就是带点酒味的果汁,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她飞到温沉月身旁,轻声询问:“小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温沉月抬头,一双眼睛红红的,“师姐,原来咱们天衍宗的弟子过得这般穷啊!都没有油水!” “噗……”明秋盈忍俊不禁。 那些人又不眼瞎,拿出那些东西纯粹是哄小醉猫的。 她端出醒酒汤,哄道:“咱们宗门穷,你先吃些东西,等到攒够力气,咱们去打劫外人。” “师姐你不懂,弟子过得穷,但是宗门不穷!这是有缘由的!”温沉月站起身,双眸圆睁,浑身燃烧着熊熊战意,“你看归元殿如此奢华巍峨,分明是师门看不见下面弟子的苦楚与艰难,我辈弟子理应拨乱反正!” 明秋盈:…… 刚刚还在打劫的小醉猫请问以什么立场来“拨乱反正”。 江流面色一滞,等一下,莫不是小师叔的话本内容又换了,从打劫变成了“造反”? 温沉月想到就做,如同炮弹那般往归元殿飞射。 明秋盈:…… 江流见她不拦,哭笑不得:“明师叔,你就由着小师叔闹腾?” 明秋盈:“她喝醉了,小孩平日乖的很,耍些酒疯发泄一下也可以。” 再说等小师妹酒醒后,看她的反应也挺有意思的。 “……”江流嘴角微抽。 他才不信,他觉得明秋盈多半也是想看小师叔如何“拨乱反正”。 …… 曲鸿澜在清虚宗出事后,神经一直紧绷着,甚至与信任的长老定下约定,坚决不能让他步上孙鳌凤的后尘,没想到没等到下面出乱,倒是等到温沉月的“造反”。 他俊脸控制不住地抽搐,“沉月,你在说什么?” 温沉月义正言辞道:“宗主,我是来为贫苦的弟子们讨一个公道!请宗主给大家涨月俸,弟子们都没多少油水,您这个当宗主也没面子!” 曲鸿澜看着眼前醉醺醺的家伙,薄唇上扬,这孩子刚刚还在红枫林打劫,现在居然“打劫”到他头上了。 他上下打量对方小身板,笑容加深,“沉月如此为同门着想,宗主我甚为心慰,既然如此,宗主之位只能退位让贤。” 温沉月甩了甩越发混沌的脑子,摆手道:“宗主其实挺好的。” 曲鸿澜面上愧疚:“我不好,思来想去,不如将宗主之位让你可好!” 温沉月一脸嫌弃,“不要,当宗主太累。” 曲鸿澜:…… 既然如此,他就不信,凭借他的三寸之舌,还哄不了一个小醉鬼。 …… 次日,天亮。 温沉月睁开眼,睡眼惺忪地坐在床榻上。 “娘亲!”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温苒卿,下意识看了看天色,她没贪睡啊。 温苒卿静静地坐在桌前,清丽绝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醒了?” 旁边明秋盈同样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副看戏的表情。 温沉月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衣服已经换了,脸上似乎也没有什么狼狈。 上下摸了一通后,她忽然察觉怀里多了一张纸,还是用金兰纸写的,此纸水火不侵,可存万年。 “这纸是谁的?”她疑惑地展开。 明秋盈笑容加大,她大清早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一幕。 见过喝醉酒闯祸的,但是没见过喝醉酒将自己给卖了的人。 温沉月表情空白,这是什么啊! 为什么金兰纸上写着,她与曲鸿澜定下约定,说五百年内接替宗主之位,如果做不到,赔偿曲鸿澜精神损失费一万万上品灵石,并且还好为宗门打五百年工……纸上金印、灵契印一应俱全,她就是想否认也不行。 温沉月:…… 她现在想找根绳子吊死。 明秋盈见她看完,接着打击道:“那个所谓的精神损失费还是你说的。” 温沉月原先快要离体的魂魄又往外飞了飞,她干脆不活算了。 温苒卿:“你虽然现在有些小,可也大了,既然自己定下了决定,就要承担起来。” 温沉月此时又想起昨日打劫同门的事情,已经生无可恋了,懊悔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明秋盈与温苒卿对视一眼,双方眼眸都是笑意。 温苒卿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娘亲也不是说喝酒不好,只是你现在已经证实自己的酒量不好,以后游历时,要注意这些,懂吗?” “嗯……”温沉月欲哭无泪地看着她,眼含期待:“娘亲,这契约是我与宗主开的玩笑吧!” 温苒卿:“你可知昨日师叔拿着契约向多少人炫耀过了?” “……”温沉月石化。 明秋盈上前捏了捏她的软腮,笑靥如花,“小师妹,你就认命吧,五百年对你不难。” 温沉月欲哭无泪。 …… 等到了晌午,江流与宁束云一众人前来看她(笑话)。 温沉月看着一个个憋得通红的脸,更加生无可恋。 更不用说,她还要一个个上门向昨日被她打劫的同门赔礼道歉。 大家见了她,纷纷调笑要不要再打一波,小师妹喝醉后,还是很好哄的,感觉她打劫时,在乎的不是价值,而是过程,你就是给一块灵石、一根草,她也当自己成功了。 温沉月尴尬地恨不得在地上扒一条缝隙钻进去。 至于归元殿那边,她现在暂时躲着走,曲鸿澜不派人三催四请,她是不会过去的。 …… 六月,栖霞峰剑阁前的蜜桃长得娇艳欲滴,温沉月定下了一株桃树,与江流他们定下时间,打算举办个丰收宴会。 没等宴会的日子到来,宗门出了事,确切来说,是宁家,宁宴与柯弦、宁束云联合探查一处秘境时,遭遇袭击,宁宴伤势严重,坠入秘境裂缝,宁束云金丹碎裂,本命灵兽被斩杀,而柯弦也是伤势严重,若不是有清虚宗秘宝护着,气海丹田一半被摧毁。 温沉月第一时间去看宁束云。 宁束云一脸颓丧,唇色苍白,所在洞府自从归来后,来来往往不少人,大多人想要知道秘境的经过,小叔的处境与下落,就连宁家那些人也一样。 温沉月将人都赶出去,坐到宁束云身边,用灵气先给她探查身体,虽然丹田碎裂,但是气海经脉没有收到多大损伤,她长吐一口气,“还好,还好,经脉、气海没有受损,金丹碎了,咱们再练一个更大的、更好的。” “月月,你觉得我能重新开始?”宁束云面色一滞,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不是安慰我?” “自然,古往今来,又不是没有金丹重修的法子,有路走那就有希望!”温沉月拿出一瓶丹药,“这药你一日服一粒,能尽快修复丹田的损伤。” 她又拿出一株九重幽兰,“这东西于我 无用,你现在正好苦闷,用它泡茶喝也不错。” “……行!”宁束云偏头,忍住眼眶的泪水。 九重幽兰乃是紫薇真灵丹中一味重要的仙品灵株,对于治疗气海丹田有奇效,父亲翻遍了族中宝库,宗门也没有,也托人去各大势力求取,奈何并没有,现存的仙品灵株本就少,更不用九重幽兰这种珍贵的药材。 温沉月装作没看到,随即在周围设下灵障防止有人偷听,握住宁束云的手,面色严肃:“宁宁,你告诉我,当日你们探查秘境到底出了什么事?” 室内顿时针落可闻。 宁束云目光微移,思虑良久,最终咬了咬唇,“……其实,月月,因为秘境危险,所以小叔他们将我暂时安置在了一处隐秘安全的地方,等我察觉动静出去后,小叔与柯弦正在缠斗,他们身边只有一只大乘期妖兽的尸体,我的丹田也是小叔伤的,小叔他好像入魔了,等我醒来,柯弦告诉我,小叔与他争斗产生的波动撕裂了秘境,他消失在秘境裂缝中……” 小叔对宁家十分重要,若是入魔的事情传出去,宁家还怎么在天衍宗立足。 温沉月听完,面色严肃,绷着小脸用灵气再次将宁束云的丹田探查了一番,眉头越耸越高,眼神发愣,失神地看着盯着虚空。 宁束云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吭声,以为她被吓到,轻声喊道:“……月月?” 温沉月注意力被拉回,目光不经意集中到面前果盘中红润的天灵果,伸手拿了一颗,盯着核桃大小的果实。 说来,她刚刚探查时,一直觉得不对劲。 宁束云的金丹虽然没了,但是气海丹田损伤不大。 试问一个入魔的人如何能在不伤到对方丹田气海的情况下,拿下金丹。 就好像上辈子进修了内科手术一般。 第62章 第62章这……这就是神兽之威吗…… 不过温沉月现在不好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去。 她又安抚一番宁束云,建议她不如先闭关一段时间,这样既能养伤,也能摆脱外界的纷纷扰扰,若是宗门有事,她会将这些事告诉宗主他们。 宁束云想了想,觉得温沉月说的有道理。 现在小叔下落不明,他们宁家最好趁这段时间蛰伏下去。 宁束云:“过段时间,我亲自谢过柯大哥后,就闭关养伤。” 温沉月见她应下,缓和气氛:“说来柯弦真是倒霉,这段时间一直受伤,孙宗主有他,薛实行受伤,他也受伤,现在和宁尊者一同去秘境,又是重伤,他……” 她说话一顿,眼皮微微颤动,继续道:“他真该寻个庙拜拜!” “噗!”宁束云被逗笑,“我等修道,让他寻庙去拜,天道若是看到了,柯大哥会更倒霉吧!” “……呵,也对!不过他最近的运气确实不好,你若是想感谢,可以给他送个护身符当做心意。”温沉月轻笑建议。 宁束云:“你这建议不错。” 温沉月再次握住她的手,“宁宁,我知道金丹没了很痛苦,但是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重新站起来,而且你还小,旁人若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直接动手打出去,你要相信自己,如果遇到难事,要与我说,知道吗?” 她就怕小伙伴走上歧路。 宁束云愣了一下,被她郑重其事的语气有些吓到,她感觉对于自己失去金丹这事,月月现如今比她紧张。 “嗯!我晓得,你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现如今,小叔出事,她失去了金丹,宁家各方势力人心攒动,她没有时间自怨自艾。 温沉月上前踮着脚抱住她,“那你可别让我失望!” “……好!”宁束云这些年第一次被温沉月抱着,被如此稚嫩瘦小的身躯束缚着,月月一定也一直苦恼着,她身为宁家少主,也能撑过去。 …… 从宁家出来后,温沉月原想去归元殿的,她思虑再三,转身去了藏书阁,寻找一些修复金丹的典籍,又去了紫竹峰询问。 然后晚上的时候,端着吃食去寻她家亲亲娘亲了。 “娘亲,您现在饿了吗?”温沉月推开书房大门,冲温苒卿扬了扬手中托盘的点心与羹汤。 正在临摹道经的温苒卿动作一顿,将狼毫放在笔架上,抬起冷眸,“谁欺负你了?” “……哪有,我就是想娘亲了。”温沉月将吃食放到桌子上,看了看温苒卿临摹的东西,随口道:“《净天地神咒》?驱魔的!” 她顿时大惊失色,“娘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温苒卿看她如此慌张,有些无奈,“你莫要担心,娘亲无事,这是给你们几个写的,挂在洞府,能驱魔静心。” “那就好……就好!”温沉月闻言,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她眼睛对上自家娘亲冷澈犀利的眸子,她:…… “娘亲……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温沉月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她身上被旁人做了手脚。 温苒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见她面上越来越奇怪,招手示意她上前。 “娘亲?”温沉月乖乖上前,顺从地伸出手。 温苒卿熟练用灵力探查了一番,没发觉小家伙身上有异样,心中松了一口气,“沉月,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她察觉小家伙的脉搏跳动明显了许多,心中肯定孩子有事瞒着她。 “娘亲。其实……”温沉月迟疑了一下,目光落到桌上抄录的道经上,“娘亲,你这份我可以送给宁宁吗?” “与宁束云有关?”温苒卿微微蹙眉。 “不知道!”温沉月老实摇头。 温苒卿拉着她坐下,让她说清楚。 温沉月与她说了自己从宁束云那里了解的事情,她捂着胸口,“娘亲,我也说不清,但是总觉得不对劲,也许是我学艺不精,但是我查了两遍,宁宁她的丹田并没有受太大损伤。” 按理说,直接剖出金丹,丹田应该有十分严重的撕裂伤,许多人金丹被废以后,难以重修,就因为丹田气海被废,存不住灵气,而宁束云却没有那般严重,只不过这点为何之前没人提过。 “没有太大损伤?”温苒卿微微蹙眉。 宁束云回来后,她与五长老都给她诊疗过,对方金丹被硬生生扯出来,丹田气海损伤极大,很难修复。 沉月这说法,要么有人给宁束云的伤势施展了障眼法,迷惑他们,要么就是沉月搞错了。 若是真的丹田损伤不大,何人会施展障眼法?他要迷惑谁? 宁束云是否牵扯其中…… 温苒卿神色越发凝重,“沉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娘亲,之前我在宁宁那里曾经说了一句玩笑话,我觉得柯弦太倒霉了,孙宗主入魔,他受伤,薛师兄受伤,他也受伤,现在与宁宴一起去秘境,又是受了重伤,宁宴失踪,宁宁救了回来……也许纯粹是他倒霉,只不过,柯弦马上要成为清虚宗的宗主,他若是再倒霉,清虚宗就麻烦了。”温沉月越说心中越烦躁。 “好吧,其实我担心的不是他倒霉,而是他……”她还说到一半,有些说不下去。 毕竟,这些都是她的猜测,也有可能是她纯粹看柯弦不顺眼,所以挑他的刺。 温苒卿眉头越皱越深,她略微沉吟起身,“沉月,你与我再去宁家一趟。” 温沉月闻言,精神一振,立马道:“好!” …… 宁家主见温沉月再次带着温苒卿看望宁束云,都快眼泪汪汪了,连忙带两人去看宁束云。 宁束云目露诧异,“温长老,月月?” 宁家主眼眶微红,“云儿,温长老今日寻了一个法子,想要试一下能不能救你!” “当真!”宁束云眸光乍亮,目光感激地看向温沉月。 她清楚,若没有温沉月,温长老不会轻易现身宁家。 半个时辰后,温苒卿起身离开,看向宁束云,“过两日我再来,你这段时间先静养。” “温长老,我可能重新再来?”宁束云眼巴巴地看着她。 温苒卿:“……可!” 宁束云闻言,唇角经不住翘起,浑身顿时软了下来,眼前一黑。 在众人惊呼中,倒了下去。 温苒卿适时用灵力扶住她,将她放到床上,嘱咐宁家主:“这段时间莫要让她见外人……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懂吗?” 她想起沉月说过,宁束云现在将柯弦当救命恩人看待,现在柯弦的情况不明,所以暂时还是要远离一些。 …… 夤夜时分,夜深人静。 归元殿却灯火通明,曲鸿澜眉心紧缩,看向温苒卿:“苒卿,宁束云的伤势真的没 有想象的那般严重?” 温苒卿:“有人给她施展了障眼法,没有特殊法子,是无法探明对方的伤势,我想沉月能探明,可能因为她身上的五色壤。” 温沉月心情一时高兴,一时苦闷,宁束云伤势没那么严重,她开心,但是又代表事情复杂了。 到底是谁给她伪装的,柯弦还是……宁宴,毕竟当时案发现场就他们两个,能蒙蔽宗主、娘亲他们,以宁束云的修为是做不到的,再说,她也没必要。 曲鸿澜头疼道,“谁做的?” 温苒卿:“此番还要劳烦师叔想办法找到宁宴。” 宁宴到底是生是死,现在还没有结论,以他的能力,想要杀他也难,逃脱的概率很大。 不过,掉入秘境裂缝的不确定太大,不知道宁宴能不能自己找到出路。 曲鸿澜:…… 其实还可以去问柯弦,可现如今,柯弦是什么情况,他们需要查清楚。 温沉月见两人都是眉头紧锁的表情,扬了扬手,“宗主,娘亲,此事要不要告诉紫霄师祖他们?” 再不阻止,柯弦就要当清虚宗的宗主了。 “……”曲鸿澜面色一滞,下意识看向温苒卿。 温苒卿想了想:“我会与紫霄前辈说。” 温沉月见状,不再说话。 这种事情,她一个金丹小修士是解决不了的,只能寄希望于大人了。 …… 可是这世间有许多事情,不是她不去招惹,就不会找上门的。 半月后,温沉月下山奉命除妖,说是兴安城有一恶妖喜欢劫掠童男童女食用,金丹修为,本事虽然不太高,但是极擅逃跑,天衍宗的其他弟子抓了半年都没有抓到,温沉月看到后,就接下了任务。 兴安城说是山下,其实距离天衍宗极远,足有八百里,已经位于飞玄洲的边缘,所处环境有些恶劣,有些类似上辈子西北敦煌的环境。 温沉月凭借自身优势,花费了三天时间,终于抓到恶妖,对方是只入魔的红狐狸精。 她确定没抓错妖后,为了防止逃跑。就想当成将其斩杀,谁知熔星剑刚出窍,就见刚刚瑟瑟发抖,浑身抖如筛糠的狐狸精一下子不抖了,身形急速扩大,原先一人高的狐狸精一下子堪比一座山,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黑漆漆的影子仿佛活了一般,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蔓延蔓延,须臾间,其影子覆盖的面积已经远远超出阳光折射的本身面积。 而且…… 温沉月脚下微微悬空,看着地面如同墨一般黑的土地,触目所望,不管是灰色的山,还是清脆的树,说着黄色的沙地……万物都被染黑了。 她活了这么久,藏经阁的典籍,她差不多看了三分之一,都没见过能将万物染黑的影子。 难道刚刚的狐狸精弄错了,狐狸是伪装,影子才是本体。 不过现在不是她走神的时间,她催动法诀。 熔星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化成数万道透明剑气。 每一道剑气带着千年冰霜的寒意,如水晶般剔透,闪着森然寒光,如同倒悬的星河。 温沉月不理旁边狐狸山的嘶吼,指挥剑阵冲向地面的影子,她倒要看看地上的影子是活的还是死的。 就在此时,原先静谧的地面阴影感受到威胁,无数扭曲的影子从阴影中剥离,匍匐爬行,发出非人的嘶嚎与尖锐的狞笑,声音层层叠叠,像是无数锈针刮着玻璃。 温沉月瞳孔骤缩,因为她发现下坠的灵剑竟然被那些黑影给吞噬了,吞噬了剑气的黑影又涨大了一分。 她蹙眉,拿起灵符想要给师门求救,谁知却没法传出去,不止这个,其他方式也不行。 忽而,一道粘稠黑影眼看着就要缠上她的脚踝,被温沉月一剑砍断,黑影坠落在地,分裂成两个,顺带还生出了翅膀,不止他们,其他黑影也缠了上来。 温沉月:…… 这群黑影斩不死,杀不灭,而且越杀越多。 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一个如山的巨大狐狸精挥舞着巨爪。 一个不察,她肩胛骨受到重击,胳膊差点被大爪子扯掉。 温沉月无语,她现在小胳膊小腿,这只狐狸的爪子那么大,眼神怎么那般好。 …… 此时隐藏在天穹的一行人见温沉月一直不曾召唤本命灵兽,有些着急了。 “族长,神兽不出来啊!” 要知道神兽与温沉月定下本命契约,她若是受伤严重,神兽也有损伤。 满身黑袍的领头人声音沙哑:“说明现在逼得还不够狠,你们下去几个,正好见识一番瑶光剑尊女儿的实力!” 其他人:“诺!” …… 温沉月看着骤然出现的八名黑衣人,无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诸位,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尔等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其中一个黑衣人:“少废话!将死之人,引颈受死即可!” “……”温沉月抿了抿唇。 这样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才出现八个会出声的,谁知道人家不按照常理出牌,一点消息都不说。 灵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同时召唤出红豆,她原先萎靡的气质一变,受伤的左肩恢复如常,,一声冷笑,“既然这样,咱们就看看谁先死!” 黑衣人们:…… 他们被骗了,居然一直在伪装。 自从落入险境后,红豆一直闹着出来,可惜被温沉月拘着,出来的第一时间,它身形极速涨大,大爪子毫不客气地将地上闹腾的一些黑影踩得扁扁的,巨大的尾巴不断锤击着地面,引得周围山石震颤,不断有碎石滚落。 黑衣人看到红豆现身,唇角经不住翘起,八人对视一眼,举剑就朝温沉月冲了过去。 双方缠斗之时,不知不觉四周出现了一圈高耸入云的巨大黑色石柱,与此同时,天空也被黑压压的乌云遮蔽,无数漆黑的雷电在其中翻滚。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先的八名黑衣人变成了三四十人。 温沉月站在红豆的头顶,耳边雷声不断,下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堆黑色的粘液,好似滚沸的开水不断翻腾,沾之即伤,周围又是黑柱子,又是黑衣人,明摆着要将她彻底留下。 红豆吼道:“月月,我带你出去。” “别闹!”温沉月无语。 下方的黑液与周围的黑柱对红豆同样克制。 冷风狂啸,风沙迷眼,温沉月环顾四周,高声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阁下再藏着,是想为我收尸吗?正好看在我坚持这么久的份上,阁下就不与我聊几句?” 诈一诈,反正她也没损失。 须臾,温沉月身后的结界有了异动,她下意识转身,只见身后又 多了一群人,大多带着青铜面具,领头的则是戴着黑紫色的面具,头发干枯,肯定不好看。 黑紫面具声音沙哑:“温沉月,你拘禁妖族神兽,天理难容,今日我等就替天行道,看在洛白衣与温苒卿的份上,只要你主动解除本命契约,我就饶过你!” “……”温沉月听得无语,她嘴角微抽,“阁下,你莫不是将脑子丢了,众所周知,金仙以前解除本命契约,就要以其中一人的性命来献祭,你让我主动解除,与让我主动寻死有什么区别。” 黑紫面具低沉道:“少说废话,你是想死的痛快,还是要死的难看。” 温沉月与红豆的大眼珠子对视,都看出对方的无言以对。 “……我为什么非要死?”她歪头不解地看着这群人。 红豆同样恶狠狠道:“你们敢伤月月,我就将你们全吃了,渣也不剩。” “别乱吃脏东西!”温沉月脚下微重,示意它警惕些。 “温沉月,你们这些人修自诩万灵之首,却用邪恶手段强硬绑定妖族神兽,今日,我们将迎回神兽,而你,将会成为妖族向人族宣战的第一个祭品!”一名黑衣人用大刀指着她,声音极尽扭曲与愤慨。 温沉月轻啧一声,“一个个口口声声妖族,偏偏都是人形,我与妖皇十分熟识,知道他不会对我下手,所以你们到底是妖族的败类?还是伪装妖族的魔修?” “现在都到了这份上,大家还不能敞开天窗说亮话,表明身份吗?反正我也传不出消息。”她面露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一群包裹的严实的家伙。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黑衣人不屑道,“你可是天衍宗与清虚宗的宠儿,谁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特殊护命灵器。” 温沉月提醒道:“可是你刚刚已经表明身份了!” “你!”应话的黑衣人暴怒,加上被下方魔气的影响,当着众人的面,温沉月眼睁睁看着对方身子拉长、手脚消失,全身涨大,眨眼功夫,一条高约十丈的黑蛇出现在她眼前,双目赤红,冲温沉月就是一尾巴,然后红豆给抽了回去,整条蛇瞬间撞在黑柱上,瘫软在地上呕着血。 其他黑衣人见现了原型,也不在遮掩,嘴中默念咒诀,黑衣炸开,也恢复了原型,一溜烟的巨长、巨粗的蛇兽…… 温沉月简直快要晕倒了,她后悔了,原先那身黑漆漆的模样挺好看的。 “轰——” 一道粗入天柱的劫雷直贯而下,一下子将温沉月与红豆死死禁锢。 雷光中,温沉月发现红豆周身冒着黑色的火焰,银色毛发被灼烧。露出金色的鳞片…… 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黑柱与劫雷一同围成牢笼,无数扭曲的黑色符文随着雷光闪烁明灭,每一次闪烁,仿佛有无数鬼魄的低语在额耳边炸开,似乎有万千怨魂啃噬神识。 红豆顾忌头上的温沉月,即使被黑雷炸的血肉模糊,也只是拼命甩着尾巴,想要将周围的黑柱给扫掉,可是随着它触碰黑柱越多,头顶的漆黑劫雷越发劈到越发繁密,很快它全身被黑色雷光铺满,仿佛被大网笼罩。 温沉月承受不住威压,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体力不支地从它的头上摔下,跌入了漆黑的地面,无数黑液化成的大手往她身上抓,熔星剑横扫,掉落无数手指,温沉月掌心亮出微光,施展法诀,地上瞬间就积满了雪。 此时这片空间,风沙中裹着残雪,地上雪白,黑云压顶,雷光如狱,周围十多条蛇兽虎视眈眈,温沉月单手持剑,脸色煞白,目光凝重地看着高悬空中仍为人形的黑紫面具。 而雷光中的红豆发出痛苦嘶吼,此时鳞甲寸寸崩裂,鲜血还未溅落已经被蒸发成血雾。 红豆:“……月月,我给你撕出一道缝隙,你先走,我殿后!” 温沉月不理它,而是看向头顶,“阁下,你不是说要拯救红豆吗?为何将招式尽往红豆身上使了,莫不是想要拘禁它的是你们?” 黑紫面具:“它乃神兽,不应成为人族的灵宠,此番痛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魂契不解,永远无法逃脱你的控制!” 逆天改命,岂能没有代价,就算他们用最温和的法子,双方还是会受伤。 “你找死!”红豆巨大的尾巴扫击黑紫面具。 黑紫面具眉心一锁,手握一根金色锁链,随手一抛。 红豆猛地见状,连忙甩尾躲避,尾巴尖刺向最近一名蛇兽,对方一下子被刺穿,代替它被锁链缠住,瞬间血肉模糊,片刻就被吸干了。 温沉月抹去唇角的血渍,她是没看到这些人对所谓神兽的尊重与善心。 腾蛇族的人,她记住了。 想到此,她抬头冷笑。“诸位,你们要抢我的本命灵兽,是否忘了问我。” 红豆飞到她身边,“他们也小看我了。月月,咱们一起大杀四方。” 温沉月看着四周的环境,咬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玉符上,“你先挡着,我去喊救兵!” 红豆微怔,马上反应过来,“好!” 它的身形又涨大了两分,对于雷电劈在身上的动静,充耳不闻,顶多就是烦躁地甩甩尾巴。 温沉月高喊:“诸位,我走了!后会无期!” “温沉月,你敢!”对面神色一紧,主要是担心温沉月要施展什么秘法牺牲红豆…… 此时,黑紫面具忽然发现头顶不对劲,仰头就见一柄百丈巨剑虚影缓缓成型,他瞪大眼睛,经不住咋舌,“这是太乙斩魔剑!” 此法是天衍宗元婴期才能习练的高阶剑法,温苒卿居然敢交给温沉月,不怕孩子越阶使用被榨干,成为废人吗? 巨剑轰然轰然斩下,黑柱结成的密网霎那间破了一个大洞,温沉月见状面色一喜,一脚踹向身边的大疙瘩,朝大洞踢去,“出去等我!” “月月——”红豆瞪圆了眼睛,身子如同巨型炮弹冲向大洞,它下意识回头,就见温沉月如同断了翅膀的蝴蝶从空中跌落,四五头巨蛇张出巨口,势要将她吞下。 “月月!”红豆金眸欲裂,一滴血泪滑落下来,全身爆发刺目的金光,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嗷——” 霎那间地动山摇,黑紫面具与蛇兽们跪倒在地,口吐鲜血,连抬头都做不到,施展术法更不用说。 “这……这就是神兽之威吗?”一名蛇兽艰难开口,声音嘶哑艰难。 下一刻,一道带着凛冽杀气的金光精准命中它的眉心,它轰然倒塌,然后整个躯体也融化在金光中。 其他人骇然。 没等他们发声,也是眼前一黑,同样化在金光中。 戴着黑紫面具的人脸上的面具被化开,正是腾蛇族的族长,他并不反抗,反而眼神带着炽热与痴迷,“这……就是神兽!” 让众生俯首的威势! 话音刚落,他也崩成血雾。 …… 须臾,金光散去,黑柱没了,狐狸也没了,此处方圆十里的山川河流塌陷,漫天的黄沙无情地吹着。 在快被黄沙掩埋时,温沉月睫毛微颤,睁眼就看到透亮的天空,她眨了眨眼,坐起身来,她这是赢了,还是被绑架到其他地方。 那群蛇呢? 红豆呢? “小师叔祖!你没事吧!”带着担忧的声音突兀出现,打断温沉月的思绪,她扭头,就见白衣翩翩的柯弦出现。 “……”温沉月心头一跳。 她这是什么运气! 第63章 第63章他们玄灵界危矣! 温沉月艰难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全身好像被碾过一般,看来还是不能开大,即使有娘亲的法器可以作弊,但是强行越阶使用太乙斩魔剑法,还是会对她产生极大的影响。 她刚站起来,身上霹雳哗啦掉了一堆东西,大师姐给她的护身金链断了,二师兄给她的琥珀玉佩碎了,三师兄给她的手镯也裂了……她低头查看了一下,目前就娘亲还有便宜爹爹还有紫霄师祖给她的东西还幸存,不过…… 她抬头看着一言不发看着她的柯弦,扯了扯唇角,“柯兄,你见到袭击我的那群人没有?” 柯弦缓缓摇头,“在下是看到动静,才来到这里,就见你起身了。” 温沉月掏出灵符,想要给师门送信,发现还是无法将消息送出去,她面色一僵,看了看四周,最后落到看着杵在那里的柯弦,挤出一抹笑容:“柯兄,可否麻烦你给薛师兄或者紫霄师祖送信,让他来接我。” 柯弦笑容明朗愉悦:“可以。” “……”温沉月等了一段时间,见他什么动静都没有,提醒道:“柯兄,现在并无外人。” 柯弦缓步走到她跟前,在对方略带警惕的眼神中,笑容加深,“小师叔祖,你这样子,外人见了,还以为是我伏击了你。” “……”温沉月声音带着些许干涩,“还请柯兄见谅,实属柯兄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即使是大师姐他们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我也是要警惕的……”才怪。 “小师叔祖说的没错。不过你莫担心,我刚刚已经通知紫霄道尊与洛师祖了。”柯弦语气十分真诚,“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听到你有危险,顶多也就一刻钟,就能从清虚宗来到这里。” “……呵呵。”温沉月干笑两声,她现在倒不想两人来了。 柯弦被她的 笑容逗乐,“小师叔祖笑的如此开心,我也放心了。” 温沉月:…… 休息了一段时间,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不少,她向柯弦拱了拱手,“时候不早了,多谢柯兄替我联系师祖与便宜爹爹,柯兄若是有时间,可介意与我一同回天衍宗?宁宁还打算亲自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 柯弦温声道:“荣幸之至。” 温沉月见状,唤出灵剑,发现无法御剑飞行,她眉心微蹙,环顾四周,此处天地虽然经历大战一片狼藉,可她能辨认清楚,还是原先的地方。 至于红豆,对方在她识海中沉睡,巨大的一坨,将一半荒地都占了,压倒不少灵植,身上的银色毛发染红了一般,露出的鳞片也是血肉模糊,头上那两株巨型角,其中一株断了一半,另外一株有了裂痕,往日灵活的尾巴现在好似烧糊了一半,黑黢黢的…… 温沉月一边查看,一边往前走,在经历了半个时辰的鬼打墙以后,她终于停住了脚步。 “柯兄!”她忽而出声,转身语气真诚地看着他,“在我心里,你是个好人!” 所以别为难她一个金丹小修士行吗? 柯弦惊愕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道:“小师叔祖,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温沉月挑了挑眉,心想若是想要报仇,就冤有头,债有主,别折腾她,他马上就要成为清虚宗的宗主了,就算想要吞下天衍宗,对她出手无用。 与其对她出手,不如色诱他们天衍宗的宗主要更加实惠。 温沉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她生的玉雪玲珑,此时粉雕似的小脸蹦的紧紧的,看着气势不错,奈何个头才及人腰身高,这架势显出几分滑稽。 柯弦笑够了后,俯身看到她的表情,笑容越发大了,“小师叔祖,若不是你现在的模样不适合,在下肯定愿意选你为伴侣。” 温沉月闻言,提起熔星剑,“柯兄,我是无情道,柯兄若是愿意以身试道,我也乐意成全!” 柯弦:…… “哈哈哈——” 平静的环境突兀地响起一阵清脆的女声。 温沉月心头一跳,居然还有人藏着。 柯弦倒是面色淡定,目光淡淡地看着温沉月身后。 温沉月下意识转身,就见虚空中出现一名妩媚昳丽的女子,对方一双多情潇洒的眸子,眼尾微红,带着些许锐利之气。 对方冲她眨了一下眼,“小师妹,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的身份?” 温沉月闻言,瞅着她满身让人心悸的魔压,又看了看唇角噙笑,一脸温和的柯弦,眼前一黑,他们玄灵界危矣! 她此时多么希望,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戎枭见她小脸一阵白,一阵青,笑声越发猖狂了,“小师妹莫怕,我是来救你的!” “你来救我?”温沉月黑白分明地大眼睛看了看她,“你一个魔族救我?” 戎枭点头:“自然,天下人皆知,我心仪扶郎很久了。” “你难道是戎枭?”温沉月面露不解:“现在有柯兄在次,我有什么危险,阁下应该担忧的是你!” “哦?”戎枭目光幽幽,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真的吗?既然小师妹不领这个情,我就只能帮助柯郎!” 温沉月:…… 柯弦眉心一皱,“戎枭,你莫要污蔑我!” 戎枭走到柯弦身边,笑盈盈地伸手去触碰他棱角分析的下巴,“你莫不是真将温苒卿与洛白衣的女儿当小孩子哄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你!” “爪子不想要了!”柯弦薄唇微翘,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手,灵剑虎视眈眈地横在两人中间,就等柯弦一声令下,就将戎枭的玉手斩下。 温沉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同时暗地将保命的东西都备齐了。 心头里盘算,如果现在将二师兄卖了,能不能换她一命。 “大家同为魔族,你只不过比我多了一身锦绣皮囊,真当自己当成冰清玉洁的正道修士了。”戎枭讪讪地放下手,唇角讥诮道。 温沉月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柯弦。 魔族!她怎么没看出来! “请问!”她扬手打断。 戎枭、柯弦齐刷刷地看着她。 温沉月挤出礼貌得体的笑,“敢问这位魔族大美人,柯兄是哪个新品种魔族,可否介绍一下,让我见识一番!” 柯弦面上笑容一滞。 戎枭见状,背着手笑眯眯道:“小师妹确切要听吗?这等秘密若是知道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 温沉月则是幽幽道:“可是你刚才已经说出来了,我又不是聋子。” 她也不想两人出现在她面前。 戎枭点点头,“也对……但是,我不想说了。” 温沉月见状,冷漠道:“不想说你出来干什么,本来我与柯兄关系挺好的。” “哈哈哈……关系挺好的,柯弦,小师妹这话,你信吗?”戎枭再次乐不可支。 柯弦似乎也被逗笑了,唇角经不住上扬。 温沉月:“……二位笑够了,咱们就分开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说完,转身就离开。 她宁可继续鬼打墙,也不和这两人虚与委蛇。 柯弦无奈喊道:“小师叔祖,你别听戎枭胡说,她说这些,纯粹是污蔑。” 温沉月顶着风沙,头也不回道:“你将她赶走,我就信你!” 目前他们三人,也就柯弦能对付戎枭,总不能指望她一个小金丹吧。 柯弦:…… 戎枭对上他冰冷的眸子,两手一摊,语气夸张,“抱歉,抱歉……是我没藏住,实在是扶郎这个小师妹太有趣了,真不忍心对她出手!” 温沉月心更沉了三分。 柯弦没想到,她现在还在口无遮拦,灵剑出窍,带着锋芒的剑尖杀气腾腾地指着戎枭,“戎枭,你再开口,这张嘴就不用要了!” “……”戎枭见状,耸了耸肩,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过也没再出声。 柯弦见状,随手施展了一个屏蔽声音的灵罩,转身就见温沉月在一处深坑旁布置阵法,随即过去,“小师叔祖,你莫要费力气了。” “柯兄还是承认了!”温沉月收起手中的灵符,转身看着他,“明人不说暗话,柯兄留下我,到底想要什么?对了,我想知道,之前的腾蛇族是不是也是柯兄的手笔。” “我不管那些!”柯弦摇头,“腾蛇族想要红豆解除束缚,带领妖族复兴,而我与他们目的不同。” 温沉月指了指周围的环境,“我并未看到有什么不同!” 若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寻她。 柯弦:“小师叔祖,我想问你,在你心里界壁与红豆哪个更重要?” 温沉月无语,“这有什么关联?” 柯弦闻言,薄唇微勾,“我与戎枭认识,是因为我要修复界壁,若是能献祭神兽,界壁定能修复。” “真的?”温沉月佯装诧异,“柯兄真是善心,我还以为你要说要献祭几个大乘、渡劫期大修呢。” 柯弦一噎,无奈地看着她胡言乱语。 “小师叔祖 不信我?“他扬了扬眉梢,掌心出现一尊闪着紫电的黑色宝塔,“此塔是我在无间裂缝所得,将它与红豆一起祭炼,一定能修复界壁。” 温沉月呵呵一笑,“柯弦,你若是早个半年说这些,我还能信些……不对,如果说戎枭没有存在,我还能信你,你与戎枭合作,在我这里,就好比救人时,你不去找大夫,偏偏拉上杀人凶手,然后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救人……你真将我当三岁小童糊弄?” 柯弦语塞。 空气中一时弥漫着尴尬的平静。 “哈哈哈!”偷听的戎枭再次爆笑出声,“小师妹真是聪慧,哎呀!小师妹这般好,让我舍不得出手了!” 柯弦没想到戎枭这么快就破除了他的灵障,心中将她的实力又往上提了提。 温沉月看着戎枭如鬼一般出现,眼皮微跳,唇角微微上扬,歪头礼貌询问:“请问这位魔族大美人,柯兄说的是不是真的?” 戎枭掩唇笑声不断,“我觉得是假的。” 柯弦脸色一黑。 当然温沉月脸色也不怎么好。 她看了看时间,语气纳闷,“你们对我出手,就不怕我娘亲和便宜爹爹还有紫霄师祖寻你们麻烦!” 戎枭环臂而立,笑嘻嘻道:“小师妹,我们让腾蛇族的人先出手,就是因为他们有秘法能防止你求救,现在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不死心。” 温沉月嘴角顿时耷拉下去,一本正经道:“大美人,如果我现在将二师兄卖给你,可否换得一次生机?” 柯弦:…… 戎枭笑意不止,“不够哦!” 温沉月指了指站在旁边看戏的柯弦,“加上他呢?” 戎枭瞥了一眼,有些嫌弃道:“以前还行,现在的他不行!” 温沉月目露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柯弦,“柯兄,我知道你流落在外过得艰难,但是也不能自残,怪不得你修为提升到那般快,原来对自己如此狠手!” 柯弦:? 戎枭不解:“什么下狠手?” 温沉月惋惜道:“我曾经看过一个民间武侠话本,里面有一句话,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所谓自宫,就是男子主动将他下身给废了。” “真的吗?”戎枭嘴上这样说,面上看向柯弦的表情满是嘲弄,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柯弦太阳穴青筋直跳,“胡说八道!” 温沉月指着戎枭,“可是她刚刚说了你现在不行!” 戎枭老实点头:“没错!” 柯弦脸色难看,这两人一唱一和,让他怀疑是不是背着他商量了。 …… 忽而,天地骤然昏暗,狂风怒号,乌云如同墨汁般翻涌,仿佛苍穹快要压下来。 温沉月仰头看着天空的动静,唇角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她手指用力,掌心碧绿的麒麟玉符发出刺目的银光,她毫不客气地将其掷向空中。 “咔嚓!” 东西方传来如同镜面碎裂的细微声音,一道漆黑的裂缝狰狞裂开,魔气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温沉月皱眉,这空间裂缝的去向有些不妙。 柯弦脸色大变,紫霄道尊居然将劫空石给了她,这东西不受空间约束,只要使用秘法将其捏碎,产生的灵压能撕裂空间,出现裂缝,助其逃脱,不过也有一个弊端,就是地点不确定。 小家伙一个金丹期,这世间许多地方都不是她能闯的,若是迷失在空间裂缝中,真的永生永世都回不来。 温沉月表示,这两人一个个都在她面前显露身份,还暴露了目的,她不会天真到,将红豆交出去,他们就会放过她。 稍微动一下脑子也知道,要么死,要么成为傀儡,这两个她都拒绝,还不如和红豆拼一下。 “拦住她!”柯弦怒吼,声音带着急切与怒火。 随即数道凌厉的灵气与魔气破空而来。 温沉月头也不回,反手甩出三件护身法宝。 三件法宝不是被剑气碾碎,就是被撕裂,要么被戎枭炸成齑粉。 “噗——”法宝接连损毁引起的反噬让她喷出一口鲜血,看着头顶漆黑的裂缝,眼中满是决绝,回头灿然一笑,“两位,再见了!” 话音未落,她纵身跃入裂缝! 戎枭、柯弦看着头顶逐渐愈合的裂缝神色复杂。 此时二人也发现有强者在急速往这边靠近,不用猜,多半是与温沉月有关。 柯弦:“我看裂缝出现时,魔气不断,出口多半在魔界,如何去做,相信你也清楚!” 戎枭冷嗤:“别把我当做你曾经的部下,未来咱们谁抢得玄灵界还未可知,以前你是魔尊,现在不过是被困在人修皮囊中的一缕残魂。” “你!”柯弦俊雅的面庞一阵扭曲,他同样冷笑,“你不过是将一部分天魔令炼化,想要当魔尊,痴心妄想!” 戎枭勾起红唇,“既然如此,你我彼此,彼此,各凭本事!” “哼!”柯弦不再理会她,当即转身离开。 戎枭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轻呸一声,“虚伪!” 果然在灵界混久了,就变得越发让人讨厌。 她看了看遍地的宝器碎片、纵横交错的焦地与深坑,以及不远处滚落的巨大山石,眼珠子转了转,扬手一划,山石被削了一半,露出光滑的截面。 又削了一根石笔,然后在截面上书写起来。 片刻后,戎枭消失,截面留下一串字——世间男子皆薄幸,洛白衣,我会去寻你的。 …… 此时兴安城上空天际雷云翻滚,罡风如刀,城内的修士被漫天的威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凭空出现的数名大修面露惊诧。 难道他们兴安城有什么绝世灵宝要出来,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大修莅临这里。 洛白衣踏空而立,确定位置后,周身剑气激荡,瞬间就移到兴安城外的荒漠。 此时的荒漠断壁残垣,风沙漫天,沟壑纵横,空气中还留有未被消散的灵气与剑气,可以想象当时战斗的惨烈。 几乎同时,另外一侧天穹空间微微扭曲,一身白衣的温苒卿凌空而至,凤眸含煞。 两人的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滔天怒火还有……难以遮掩的恐慌。 “卿卿,你莫着急,沉月的名牌还在……还在,只是气息在这里消失了。”洛白衣声音干涩,捏着命牌的手指节发白。 温苒卿没有答话,而是蹲下身,地上碎裂的灵宝碎片刺的人眼疼,她捡起其中一块玄冰鉴的碎片,这是孩子十六岁时,她给她的护身法器,现在它碎了。 沉月到哪里了! 须臾,明秋盈、曲鸿澜、扶峫也纷纷赶到。 明秋盈:“师父……” 她却也只喊了一句,其他再也问不出来,因为她没看到小师妹的身影。 扶峫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看地上那块巨石截面。 明秋盈:…… 洛白衣与温苒卿一开始就看到了,但是现在首要目的是寻到人,而且也不能排除对方故意模糊他们的视线。 曲鸿澜:“你们二人冷静些,沉月那孩子机灵的很,也许她现在已经逃脱,只是暂时没有联络我等。” 突然,现场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声音轻而薄,却一下子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大家的视线集中到洛白衣手中的命牌上,就见碧绿如洗的命牌上多了一道裂缝。 温苒卿瞳孔骤缩,拿出一座剔透的琉璃魂灯,琥珀色的琉璃魂灯上也多了一道缝。 明秋盈、扶峫等人连呼吸都不敢了,心中慌乱。 小师妹的命牌还有魂灯接连出现裂缝,是陷入危险,还是已经出事了。 现场变得极为安静,温苒卿、洛白衣身上溢出了让整个 玄灵界颤抖的灵压,氛围压抑到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温苒卿用轻到仿佛被风吹散的声音,“洛白衣,寻不到沉月,你我不死不休吧!” “师父!”明秋盈惊诧。 “……好!”洛白衣轻声回道。 众人:…… …… 黑暗! 窒息般的黑暗! 下坠的过程被无限拉长,上不见天,下不接地,无穷无尽的下坠让人恐慌,耳边除了风的咆哮,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呓语,仿若在往无边地狱下坠。 “砰!” 温沉月觉得自己好似摔在了水泥地上,但是溅在身上的黏腻触感,让她猜测,自己应该摔在了沼泽中。 其实她是砸在了一片粘稠的血色沼泽中,溅起的水花让周围窥视的魔物发出欢呼。 “嗬嗬……好久没有新鲜的血肉了!” “是人修……还是如此鲜嫩的小人修!” “居然敢踏入魔渊地狱……” “还有吗?还有吗?” “这么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啧啧……真的好香啊!” …… 无数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贪婪地注视着坐在血沼中的温沉月,就像看着一盘满是肉汁的红烧肉,许多口水都哗啦啦往下流。 温沉月强撑着站起,看着周围或明或暗的眼珠子,嘴角扬起冷笑,染血的掌心握着一叠符箓,“诸位,初来乍到,没带什么礼物,只能用这些招待了!” 真是巧了,界壁破碎以后,她的储物袋可是存了好多驱魔符,各种各样的都有。 符箓燃起的瞬间,周围的魔物纷纷散开,奈何符箓燃烧的速度太快。 “轰——”的一声巨响,无数魔物被炸飞,哀嚎嘶吼声不断,方圆十里地动山摇,许多休息的魔物被惊醒,惊恐地看着血沼附近。 听这动静,难道又有什么强大的魔物诞生,在血沼那里拿低等魔物练手,只不过这动静也太大了,都影响大家休息了。 …… 温沉月浑身浴血,一剑将魔物劈开,残肢碎肉飞溅,扭曲狰狞的魔物被她的气势吓到,纷纷逃遁。 她喘息着,拄着灵剑,单膝跪地,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忙了这么久,她并未感觉太大的虚弱,反而……全身在发热躁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瞳孔微缩,她的袖子不知何时短了半截,原先圆润的腕骨变得修长。 ……她长大了许多! 第64章 第64章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抬手摸了摸脸,触感真实,看了看腿,怪不得她刚刚觉得这片地不好走,原来是鞋子挤脚了。 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镜子,镜子中的女孩仍然还有少女的青涩,不过轮廓已经更加清晰,脸颊也瘦了一些,眉目更加锐利,身形抽高了几分。 不是幻术,不是错觉,她居然真的长大了。 “这到底因为什么缘故?”她喃喃自语,声音比从前低沉一些,带着一股有些陌生的冷意。 是之前与那群腾蛇战斗时,突破身体极限? 还是在空间缝隙中的影响,或者是因为这个地方? 她随手施展了洗尘诀,换了一件外袍,吃了几枚丹药,将身体损耗的灵气暂时补充了一些,不过身上的许多伤,不是丹药顷刻间就能治好的。 她挣扎地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环境,眉心挤得越狠,这里是什么地方。 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留下一个能说话的魔物,给她介绍一番。 可惜那群魔物一个个逃得飞快。 她环顾一圈,在周围布置了防御的法阵,打算休养一番。 等她将注意力放到识海中的荒地,面色一僵。 首先,之前将她一半荒地占了的大红豆哪里去了! 其次,她荒地中躺着的那个板长的男人怎么进去的。 温沉月石化:…… 说来她这个荒地异空间说是能进去,但是进去的条件有些苛刻,想将它当成临时安全避难所压根不行,要想进入荒地,要保证周围没有人窥视,绝对安全,否则是进不去的,秘境、空间裂缝这些更不用说,也是日常装死,坚决不让她偷懒。 所以她在外人面前,就是说自己有一处异空间,当着别人的面也没办法证实、 感觉荒地若是有灵识的话,肯定是个胆子极小的家伙。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有没有人给她解释一番,她地里躺着的人是谁? 温沉月看了看对方的脸,俊美昳丽,眉眼如画,即使看着有些憔悴,以她这些年的见识,这相貌在玄灵界也能排前三。 他身形清瘦,眉心微皱,胸口处有多处伤口,鲜血将他的白衣染红…… 看着躺在地上的睡美人,她眉心越皱越紧,其实她心里有一个怀疑。 其实也不是怀疑,而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红豆消失了,留下一个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虽然现在男子昏迷不醒,但是她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契约羁绊。 视线撤回,温沉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满地骸骨,刚刚她脚底就碾碎了两个魔物头骨,岩壁上爬满了幽暗猩红的苔藓,在月明灯的照耀下,像是无数偷窥的眼睛。 沟壑纵横的地面像是被巨兽利爪抓挠过,深不见底的沟壑深处是不是传来窸窣响动,不知是什么魔物,下方的血沼时不时掀起一点小水花,仿佛在逗弄温沉月。 她一剑挥向血沼,剑光如霜,伴随着凄厉嘶嚎,一只魔物的尸体浮了上来,粘稠的黑血喷射出来,很快浮上来的尸体就被拖拽下去,伴随几个上下浮动的气泡,血沼彻底恢复平静。 温沉月找了块略微干净的石头,从储物袋中搬出卧榻与椅子,然后男子就出现在卧榻上,她上前揭开对方的眼皮,露出熟悉的金眸。 “唉!”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努力了近二十年,也才有这点身高,可是她家红豆一朝幻化人形,各项匹配值都拉满,连给她这个主人适应的机会都没有,按照一般设定,不应该先来个小宝宝或者稚童,然后经过修炼考验再成功长大。 就在她放下手时,察觉对方眼皮颤动了一下,顿时提起了精神。 难道要醒了? “红豆?红豆?”温沉月轻声喊了两声。 男子眼皮颤动了两下,在温沉月的期待中睁开了眼,听到声音,下意识偏头,与温沉月的眸子对上,眼中带着孩童的懵懂与茫然。 温沉月暂时不懂,这是因为之前重伤,加上沉睡,造成身体与神魂并未一起苏醒。 他看着她,眼神清澈的近乎天真,带着好奇与身体下意识的依恋,“……月月?” 温沉月一拍额头,看来她家的傻红豆化形了,但是脑子没跟上。 她指尖一动,一粒护神丹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吃了!” 男子抬眸看着她,没有一丝迟疑地接过丹药,乖乖将护神丹服下。 一颗丹药下肚,他并未满足,指节分明的大手捂着腹部,微微皱眉:“还要!” 此时肚子适时地响了两声,告诉温沉月,它很饿。 温沉月对自家灵兽的胃口是了解的,所以很快又拿出来一瓶护神丹,两瓶固元丹,三瓶玉霜丹,塞到他的怀 里。 见男子的眼神落在下方的魔物尸骨还有中间的血沼上,她当即将他的头抹回来,面色严肃道:“不能吃那些,脏!吃了你就自己流浪吧!”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错愕,很快就恢复天真懵懂的样子,美玉一般的脸,无瑕剔透,俊美无俦,让人经不住对他温柔,不过现在在温沉月眼里,这是她家笨蛋红豆,顶多就是长得好一些,脑子还是不够用。 他乖顺地接过温沉月手中的小壶,小口喝着灵液,很快将六瓶丹药全部吃光了。 温沉月又是一挥手,手中又多了两盘点心,一盘玉霞糕,一盘密棱果,她捡了两块,剩下的都塞给他了。 男子见状,优雅地捏起一块玉霞糕,两三口吞下。 温沉月见他胃口很好,微微松了一口气,吃完点心后,拍了拍手上的碎渣,温声问道:“红豆,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伤势重不重?” 男子迷惑抬头,“红豆?” “……”温沉月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知道红豆是谁吗?” 男子不解摇头。 “!”温沉月当即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施展灵力探查,发现完全探查不到,输入的灵力犹如泥牛入海,只有丁点回应。 温沉月双眸微眯,面色严肃地看着男子,“那你刚才怎么知道我叫月月?” 男子理所应当道:“我记得你。” 温沉月:…… 所以将自己忘了,只记得她,她现在要感动一下吗? “算了,也许养段时间,你就恢复了。”温沉月收回手,按了按烦躁的太阳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们现在流落到不知名的地方,现在红豆虽然变成了人形,偏偏记忆受了损伤。 “哦。”男子眼睫微动,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你在这里跟紧我,莫要胡乱走动,也不能乱吃东西,懂吗?”温沉月起身,示意他也起来。 现在这种环境不是他们聊天的地方。 男子依从起身,身上的疼痛让他经不住皱眉,垂眸看了看胸前的伤,回想起兴安城荒漠的场景,他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红豆,快跟上!咱们先找找这里有没有出路,趁早出去比较好。”温沉月抬脚走在前面,见男子没跟上,扭头喊他。 看这里魔气这般浓郁,确定是魔界无疑了,他们要趁戎枭还没有察觉,先找到出路。 否则时候晚了,被戎枭堵在出口,让戎枭来一个瓮中捉鳖,她真要呕死。 “来了!”男子随手将身后的卧榻收起,长腿一迈,三步的距离抵得上温沉月七八步的幅度,很快就追上她。 他盯着温沉月后脑勺,轻声商量道:“月月,我现在与你一样了,可以换名字吗?” 温沉月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你记起来了?” 男子无辜摇头。 温沉月失望转过身,“不喜欢吗?那你要叫什么?绿豆?大红?大绿?” 男子一头黑线,“都不要。” 温沉月停下步子,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你真是红豆吗?” 男子歪头想了想,“应该是!” “那你计较什么?”她上前,踮着脚瞅着他,“别以为你现在长得比我高,就能站在我的头上,老实听话,懂吗?” 俊美男子眼尾微微上挑,抬眸时似有无限风月藏在其中,却没有一丝魅惑,反而看着纯粹干净,带着些许脆弱,“嗯。” “嗯什么嗯?”温沉月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刚刚你要改名字时,早就揍你了!” 男子眸光微闪,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响起,“那月月是喜欢我这个样子,还是之前的样子!” 温沉月素手捏着下巴,想了想:“只要不是一条蛇,我都能接受!当然还是原先能被我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时,最可爱。” 男子对上她琉璃般纯澈透明、不染尘埃的眸子,心头经不住一跳,识海中那个幼稚的化身此时是撒泼打滚要出来,吵的他头疼,性感的薄唇微微下撇,语气带着几分执著,“月月,我要新名字!” 他一字一顿道:“之前我每次蜕壳时,你都有新名字!” 石疙瘩……金疙瘩……红豆……他现在出来了,理应有新名字。 “……”温沉月杏眸微眯,“你刚才不是说记不起来?” 男子瘪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吃了东西就记得了!” 温沉月:…… 红豆这样控诉,似乎也在理,只不过她起名不行。 “……你想要什么名字?”她有些头疼地挠了挠脸,“你这样子……清风?明月?霁月?无暇……” 要起个有才气又不俗气的名字,着实头疼。 男子唇角含着一抹轻笑,“这是我第五次改变,不如叫蔺五可好?” 在归墟,他正好也是第五个降世的。 温沉月迷惑,“什么临五?” 蔺五随手捡了一截焦黑的树枝在石壁上写下“蔺五”这个名字。 温沉月辨认清楚,不解道:“你是我的灵兽,为何不叫温五?” 还是没头没脑的“蔺”姓,她身边人都没有这个姓。 “……”蔺五面色一滞,盯着温沉月理所应当的表情,沉默了一瞬,偏偏识海中的半身此时越发兴奋,叫嚷着要叫‘温五’,否则他就别想清净下来。 他嘴角微抽,深吸一口气,“你确定?” 温沉月眼珠子转了转,“你如果不喜欢,可以讨论其他名字和姓,我师姐姓‘明’,二师兄姓‘扶’、三师兄是‘江’,要不实在不行,我生父姓‘洛’,随便你选。” 蔺五无奈问道:“就是不能叫蔺五?” 温沉月摇头,“随便,我就是好奇你为何选了这样一个‘姓’,难道是你血脉中传承?” 她就是纯粹进行一下学术讨论,毕竟自己不是灵兽,无法体会灵兽那种血脉传承。 蔺五闻言,眨了眨眼,伸手捂住心口,“那我还是随你的姓吧!” 温沉月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我给你寻到好名字,咱们再改!” 蔺五……不,现在应该叫温五了,听到这话,一时哭笑不得,面前这名少女真是将他当孩子哄了,他想了想自己半身的秉性,沉默了一瞬。 他环顾四周,俊秀的眉峰微微隆起,“月月,我们要出去吗?” 温沉月斜了他一眼,“不出去,难道要在这里安家。” 温五:…… …… 此时,魔渊的上空被一道巨大的紫金封印覆盖,如同倒扣的牢笼,将整片深渊压制,数不清的山石与尸骸往魔渊倾倒,甚至挖了一条沟渠,接引葬魂河,说不清的河水哗啦啦往深渊流,看的魔族直心疼,这些葬魂水若是引往灵界,不知道能攻略多少地方,就这样被小魔君给送入魔渊。 魔渊到底有多少深,说实话,莫说灵界那边,就是魔界这边也不清楚。 当年界壁破碎,葬魂水奔涌到灵界,人修和妖族与魔族在界壁附近大战,堆积了无数尸骸,起先地面的沟壑是因为双方大战产生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发现这道沟壑越来越宽,里面深不见底,时不时传出魔物的嘶吼,但是只见东西掉进去,没见里面的东西爬出来。 所以许多人推测,魔渊之所以出现,不是认为制造的,而是原先就存在,只是恰巧与原先的沟壑连通,里面肯定是另外一副天地,许多魔族说的信誓旦旦,说魔渊就是魔族的修罗地狱,里面困了许多邪恶强大的魔族。 不过里面的情况,除了戎枭,谁也不清楚。 戎枭当年掉进去后,冥灵魔君往魔渊中加了不少封印,谁知不到三年,戎系从里面爬了上来。 现如今,戎枭这般大张旗鼓,许多人推测是因为戎枭在魔渊中过得艰难,所以想要报复,将魔渊彻底封起来…… 戎枭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的深渊,眸光阴冷,示意身边人继续填封魔渊。 她将魔界九境十三城全部找了,各处的秘境与祖地也并无波动,想起魔族祭司的卜卦内容,温沉月最大可能性就是落入这魔渊了。 不管如何,魔渊愿意臣服她的魔物都被她带了出来,剩下那些魔物,她现在也没有亏待他们,给他们投下去说不清的尸骸血肉还有葬魂水,这些对于魔族可都是大补之物,就当是她填埋魔渊的祭品吧。 …… 温沉月带着温五一连走了十个时辰,发现此处地界无边无际,地上不是骸骨就是血沼,尸山血海已经看麻了,空气中的魔气熏得让人头晕,外加时不时冒出来偷袭的魔物,她已经无力吐槽,手中幸亏是她的本命灵剑,要是其他样式,早就断了。 至于温五,如果说温沉月现在对于此处的魔物是唐僧肉级别的,那么温五就是唐僧肉成精,自 动吸引魔物,吓都吓不走的那种。 有他在,会有层出不穷的魔物涌上来,偏偏他现在武力值不行,如同被巨龙劫走的公主,只能等着温沉月这个“勇者”去救。 确定缘由后,温沉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药锄头塞给他,“你进去将荒地翻一下,种些灵植。” 温五:…… 没等他开口,眼前一变,人已经转移到荒地了。 他识海中的半身哇哇叫:“你这么抛弃月月了!” 温五捏了捏眉心,“我是被她丢进来的。” 半身嫌弃:“你这样子,都不够那些魔兽塞牙缝的,要你有何用!” 温五嘴角微抽。 这蠢东西是不是忘记自己刚刚说的话。 温五:“你若是想帮忙,就说话好听些,否则我等就同归于尽吧。” 此话一出,半身立马变得乖顺,一点也闹腾不起来。 …… 而外面,温沉月站在高大的尸山上,脚下是堆积如山的魔兽残骸,黑血汇聚成河,在沟壑间肆意流淌,她手中的灵剑剑芒已然黯淡,手臂不满狰狞的伤口,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冷,下颚微昂,冷蔑地看着周围有些畏缩的魔物们。 有本事上来啊! 这座山就是她的徽章,就是她打下的江山。 下方隐藏在尸骸后面的魔物面面相觑。 不是说从地上掉下来一只鲜嫩的人族小仙童,没说是只人形大杀器,怎么这般凶悍,他们连对方的香气还没有嗅到一分,就被劈了一剑,现在地面上的人族已经这么凶残吗? “轰!” 尸山震颤,温沉月稳住身形,目光远眺,远处的漆黑山脉轰然崩塌,数千魔兽从地底爬出,却没有向温沉月这边冲过来,反而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似是……感受到强者的气息。 温沉月沉眉一耸。 忽而脚下尸山再次震颤,一头百丈长的漆黑蛟龙破土而出,浑身的魔气都已经凝成实质的黑雾,夹杂着幽绿的冥火,一看就知道不是能见光的东西。 黑蛟龙张嘴便喷出腥臭的毒瘴,温沉月冷笑,染血的手指在剑刃上一抹,灵力交织,化作耀眼的青色剑光,直冲对方的脖子。 “噗——” 黑蛟龙哀嚎,黑血喷射而出,痛的不断翻滚,引得大地震颤,许多躲藏的魔物被压扁。 温沉月躲过黑蛟龙尾巴的攻击,看着自己割了一般的脖子,微微皱眉,灵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再次刺向龙首。 “嗷——” 黑蛟龙哀嚎,头颅滚落,黑血如同暴雨倾泄,地面被灼烧了一个又一个深坑,腥臭的气味熏的人喉咙疼。 温沉月随手塞了一粒清霜丹,感觉自己发胀的神经好多了。 还未等她喘息,地面犹如翻船一般,不断起伏震动。 温沉月抬头远眺,就见远处骤然出现三座异动的黑山,乍一看是山,实则庞大长相怪异的巨型魔兽,无数魔物拱卫着他们,发出刺耳的嘶鸣怪叫。 温沉月心中一沉,环顾四周,当即踩着灵剑。 她跑了! 魔兽们见气人的小东西居然逃了,顿时怒火滔天,仰天长啸,气的捶胸顿足,周围数百魔物被他们踩成肉泥。 发泄一通后,顾不得生气,他们连忙在后方追。 温沉月吭哧吭哧躲了两个时辰,好消息是,将其中两个魔巨兽甩掉了,坏消息是,更多魔物蜂拥而至,而且双方似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追着她不放了。 她看了看,决定先往魔物群里冲几波,毕竟魔巨兽动起手来,可不会顾念那些魔物,正好也替她清理一番。 就在她被魔物群淹没的霎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带着欣喜的呼唤,“月月?” 温沉月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温五居然出现在她身后,俊美的男子微微歪头,面上天真中带着委屈,“你干嘛将我关起来!” “红豆,别闹!”不知为何,温沉月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 听到这话,温五眸光亮的惊人,他冷冷地看着飞扑而来的魔巨兽,全身爆发璀璨的金光,刺激的人睁不开眼。 只是眨眼时刻,温五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比魔巨兽还要大一倍的银色巨兽,巨大的尾巴“咻”的一下,一把缠住魔巨兽的脖子,魔巨兽惊恐,知道自己若是不拿出家底,怕是要完,当即仰天怒吼,天穹中弥漫的魔气如潮涌般纷纷灌到的嘴里,魔巨兽的身形同时涨大,身躯开始发生变化,长出如同豪猪一般的尖刺。 双方缠斗在一起,红豆也受了伤,金色的灵血在地上流淌成小溪,引得围观的魔物几欲疯魔,许多凑近的,没等他们舔一口,不是被温沉月斩了,就是被压扁。 一刻钟后,豪猪模样的魔巨兽被红豆一口咬掉头颅,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形成新的尸山,而此时围在附近的魔物也纷纷退让,暂时将这块地盘让给温沉月与红豆。 魔渊之内,强者为尊,不管是人、魔、精、兽,只要够强,大家就认。 比起一个美味的王者,总比出现一个觉得他们美味的王者强吧。 第65章 第65章这劫雷没将她劈出毛病,…… 银色巨兽打完架,可怜巴巴地窝在温沉月身边,给她看自己的伤口。 温沉月摸了摸它身上的伤口,心疼道:“你怎么出来了!” 红豆刚想开口,身体承受不住,然后又是转眼时间,巨大的躯体瞬间变小,“噌”的一下,又变成了人形模样,身子一歪,直直往后倒。 温沉月:! 还能怎么办! 温沉月赶紧上前扶住他,防止温五一下子栽下去,到时候以现在的冲击,栽入泥地中,她可能要从腥臭的血肉里,将人给挖出来。 将人扶住后,温沉月发现人又变成睡美人了,而且她还将人放不进去。 温沉月:…… 她无语望天,拿出一枚丹药给他塞了进去,然后使劲捏了捏他的鼻子,自言自语道:“捣什么乱啊!” 大概是受魔巨兽还有这么多的魔物尸体震慑,目前这片区域变得安静起来,虽然仍然有魔物畏畏缩缩放地藏在残骸里捡食,但是不再攻击温沉月了。 温沉月在周围寻找了一番,找到一个略微干净的山洞,然后拿出阵旗布置了一番,将温五放了进去,打算等到他醒来,再与他算账。 忙完这一切后,她来到洞口,望着森黑的天地,看着自己手中没有一丝动静的灵符,不知道娘亲他们怎么样了,估计现在将外面翻了个底朝天,她要尽快找到出口。 …… 此时魔渊之上,戎枭的填渊行动还在继续,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魔渊似乎是个无底洞,倾倒进去的山石与尸骸差不多都能将东海给填满了,可是它还是张着大嘴,掉落进去的山石等物无声无息。 戎枭见状,换了一个法子,她让人在距离地面百丈的位置弄了阵法,用阵法将下方给堵住,然后再将上方给塞满是尸骸与山石泥土。 等到填平以后,为了美观,还吩咐人在地面又弄了加固阵法,同时在上面修了一座宫殿,允许魔族在其中玩乐,这样若是魔渊有了动静,旁人也清楚。 …… 魔渊极西,随着温沉月在这里安置下来,不少沉睡中的魔物开始苏醒,蠢蠢欲动地看着她所在的山峦,可惜对方在外面设置了阵法,低等魔物压根不能靠近,高等魔物忌惮之前的魔巨兽的尸体,也不敢动作。 温五这一睡,足足睡了三日。 他睁开眼,看到斑驳的石壁,面色淡定,下意识先检查了身体,伤势依旧,没有变得更差,就还好。 “醒了?”略带冷意的青涩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温五顺着声音方向转头,温沉月正在弯身用灵石摆弄阵法,这里遍地都是魔气,她要想修炼,只能自给自足,还好她储物袋的东西足够丰厚,若是能弄出将魔气转化成灵气的法阵,她就算长久困在这里,也不用担心了 “哦。”温五目不转睛地看她。 温沉月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身对他大眼瞪小眼, “饿了吗?” 话音落下,温五的肚子又适时响起,好似敲鼓一般。 温五面色一滞,如玉般的面容爬上些许绯色,原先的端方君子瞬间接了地气,惹得温沉月忍俊不禁。 “诺!先用这些垫垫肚子。”温沉月抛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丹药、点心还有熟肉。 “多谢!”温五接过去,大手摸了摸腹部,搞不清自己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在温沉月面前一点遮掩都没有,连饿肚子都忍不住了。 片刻后,温沉月将阵法收尾,拿出一堆灵石放在阵眼中,霎那间阵法被激活,十八根阵柱在山洞中亮起,无数银色的阵符围绕着阵柱闪烁,整个山洞充斥着浓郁的灵气。 温沉月沉溺在灵气中,感觉浑身毛孔散开,身心放松,要不是地点不对,她真的想大睡一觉。 温五神情闪过一丝诧异,他知道温沉月炼丹有说法,没想到布置阵法居然不错。 温沉月表示,她炼丹炸炉,不是她的缘由,是因为师姐、师兄他们没给她开个好头,她还能炸炉,师姐、师兄他们连炸炉都不会,她也就学不了什么好东西。 扶峫师兄的符箓与阵法都是拿手技艺,她自然也学了不少。 温沉月见他怔怔坐在那里,缓步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道:“既然醒了,咱们就先算算帐!” 温五迷惑:“算账?” 他不是出来救了她吗?怎么还要算账。 “对!”温沉月蹲下来,皮笑肉不笑道:“你现在是红豆还是温五?” 修真界各种稀奇事都有,比如她在没流落到这地方之前,即使想过柯弦是个反派,可是没想到人家是魔族,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族,可惜当时柯弦、戎枭他们看得紧,没办法给娘亲他们留下信息,只求娘亲他们警惕些,别让柯弦、戎枭给糊弄了。 这几日,她想了想红豆变成人形后的举止、神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温五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薄唇微张想要解释,对上她的戏谑质问的表情,心中涌上一股酸意,嘴角下瘪,“……月月,你不喜欢我这样子?” 温沉月摇头,“我若是嫌弃你,在你三番两次蜕壳时,就不要你了,还有你出壳时的死样子,有脑子的灵兽谁会给自己整一身出戏的毛。” 温五想起红豆出壳时的动作,眼神飘忽,“可是你一直讨厌蛇兽,弄成那样子也是没办法,当时才出生,没办法化形。” “不用了!”温沉月嘴角一抽,她理解的化形,不会是直接变成人型吧。 以红豆那时的脑子,她担心红豆直接给她弄一个袖珍人出来。 温沉月冲他勾勾手,温五眼神疑惑中带着懵懂凑过去,然后就被温沉月揪住了脖子,“你别装了,红豆不会嫌弃自己的名字,你与红豆什么关系,是一体双魂还是其他东西?” 这人一会儿傻乎乎的,一会儿又聪明,他若是一直保持一个状态,她也不会怀疑。 温五继续装糊涂,“月月,我一直想要个好听的名字,只是以前不能化成人形,所以没说。” 温沉月冷笑:“红豆什么话不敢说?它都能将归元殿拆了,真不喜欢的话,能一天叫嚷百遍让我改,既然你不承认……行!” 她松开手,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豆在吗?你出来一下,这个太聪明,我把握不住。” 山洞安静异常,阵柱闪烁的明光将人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 温五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也不吭声,见她半天不动,建议道:“你若是不信我,可入我识海查验一番,反正你我绑定了本命灵契。” 温沉月:…… 温五一边压制住识海中半身的抗议,一边吃着点心,“我这样子也是因为你受了伤,你现在不仅嫌弃我,还污蔑我。” 他扔下手中的点心,明澈的丹凤眼满含控诉,“月月,你太过分了!” 看着对方理直气壮又委屈的模样,温沉月有些不自信了,反手指着自己,“是我过分?” 温五点头:“嗯!你如果不信我,拿剑将我砍了算了。” 温沉月:…… 话没套出来,反而被对方占领道德高地了。 算了,温五说的对,不管他是红豆还是温五,与她都定下本命灵契,这世间,撇开娘亲,她与它就是最应该信任的人。 “好吧,是我的错。”温沉月乖乖认错,从储物袋中又掏出了一份土梨酥作为赔罪,“我也是担心你,你这等灵兽,性子多变好像也行,毕竟还小。” 温五:…… 若是论起年岁,别说她,就是她父母,连自己年岁的零头都不足。 …… 自从温沉月从兴安城荒漠消失,温苒卿与明秋盈他们一直在外寻找。 曲鸿澜也给门中弟子下了命令,让各地历练的弟子寻人,清虚宗那边亦然,洛白衣、温苒卿、明秋盈、扶峫他们也纷纷托付相熟的友人,请他们看一下自己所在地有没有异动。 这番大张旗鼓,温沉月失踪的消息瞬间传遍天下。 短短三日,玄灵界只要能知道外面消息的人都清楚了,瑶光剑尊温苒卿与临渊道尊洛白衣的女儿外出历练被人偷袭,不得已使用劫空石失踪了。 一时间,寻人的寻人,吃瓜的吃瓜。 讨论什么的都有…… 既然温苒卿、洛白衣寻人,现在肯定确定人还活着,只不过劫空石这东西不确定太大,幸运的话,落到哪个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地也没什么,不幸运的话,如果被困在一些九死绝杀之地,那就是生不如死。 啧啧……之前还感慨温苒卿与洛白衣真是好命,生的孩子资质卓绝,十六岁就是金丹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现如今,能平安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是宗门的未来,看来天不佑她啊! 听闻温沉月的金丹劫渡的异常艰险,是六九金丹劫,这修真界金丹劫能达到这个地步的,千年来连一只手的数都凑不齐,可能天道本不欲留她,所以才布置了六九雷劫,就算撑得过这一次,之后的元婴劫肯定是九九之数,那可是更加艰难了…… 除了这些流言,其中还有关于温苒卿与洛白衣的爱恨情仇,毕竟戎枭当初在荒漠上留下那么一句话,肯定不会让修真界的人错过这个热闹。 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偷袭温沉月的人在现场留下了“世间男子皆薄幸,洛白衣,我会去寻你的”。 有很大可能性与洛白衣有关。 许多人也认可这个推测,毕竟洛白衣那张脸年轻的时候招蜂引蝶,莫说灵界九宗有不少少男少女被他迷惑,就是魔界那边,也是有不少仰慕之人,只是这么一说,幕后凶手就不好确定了。 洛白衣:…… 他年轻是虽然有些玩世不恭,对于男女之情,可从未与人有过深入,要说他的仇人有许多,他认,可若是说他有过许多所谓的“红颜知己”、“旧情人”,纯粹是胡说八道。 他当时看到那话,就确定,对方肯定不是与他相识之人,否则不会写这些。 这些话纯粹是给天下的乐子人看的。 事情也如他猜测那般,明明当时现场只有他与卿卿、明秋盈他们,石头早就被毁了,偏偏消息传了出去。 对方巴不得他与卿卿自相残杀,不知道纯粹是想看热闹,还是他与卿卿的仇人,或者心仪卿卿之人…… 还有…… 洛白衣耷拉着眼皮,掩住幽暗深邃的眸子,指尖握着一截已经碎裂的玉简,上面是曲鸿澜给他的消息,说温沉月在出事前,曾经怀疑柯弦有猫腻,怀疑孙宗主、宁宴、薛北他们受伤,可能掺杂着人为。 而他之前曾经听宗内弟子说过,在沉月出事前的三个时辰,曾经在距离兴安城三百里的山脉看到他的身影。 三百里对于寻常人距离很远,但是对于柯弦这种修士来说,费不了多少时间。 曲鸿澜同时在玉简中与他讲明,若是成为清虚宗的宗主,掌控清虚宗后,就能更便捷地调派 清虚宗的资源,再说洛白衣当上宗主后,可以保证清虚宗的地位暂时不败落,无论从哪方面讲,对于寻人都百利而无一害。 洛白衣手中用力,玉简湮灭成灰,他知晓曲鸿澜这般劝他,是担心柯弦身上真有什么诡异之处。 想到这里,他目光落到下面的薛北身上,“没用的家伙!” 不明不白被骂了一句,薛北已然淡定。 小师妹失踪后,师父能骂他一句,不上手揍人,已经算是心情不错。 上月,师父去探寻魔界,被烈火魔君给拦住,师父一言不合,就将烈火魔君的一条腿给踹折了,若不是不想替冥灵魔君、戎枭他们“干活”,烈火魔君也无法逃脱。 不过烈火魔君的运气不怎么好,他之后又遇到同样来寻的师母,原想跑的,可是被师母看到,另外一只好腿差点被师母给削掉,不过听说烈火魔君的头皮被师母削了一半。 听说烈火魔君魔心破碎,也不忙着争魔尊之位,直接闭关去了,大家推测,可能他担心师父、师母找不到小师妹,最后拿他出气。 有了烈火魔君立威,清虚宗与天衍宗的弟子去魔界寻人,魔界的各大魔君都嘱咐手下人莫要为难。 现在孩子丢了,他们不敢想象两个超强大修会如如何疯魔,还是避着点为好。 洛白衣见薛北似乎在走神,眸光微眯,正欲抬脚,那边薛北好似感应到危险,立马回神,沉声道:“师父,师母从魔界寻人归来后,一直在栖霞峰,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洛白衣眉峰微皱,抬眸望了望阴沉诡谲的云海,薄唇微抿,“再过一段时间吧!” 薛北:…… 他不解,除非寻到小师妹,以现在的情况,时间拖得越久,师父与师母之间的裂痕越大。 很快,他就明白洛白衣是何意了。 三月后,天衍宗瑶光剑尊温苒卿与清虚宗临渊道尊洛白衣共赴上古战场,双方决斗时的威压,将整个上古战场压得喘不过气来,莫说寻常修士,就是以前纵横上古战场的六阶异魔也纷纷遁道战场外围,担心被波及。 双方打了一天,没有分出胜负,不过有人说,洛白衣被温苒卿刺了一剑,出来时,胸口的血窟窿直喷血。 关注结果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温苒卿的实力这般高了,今日这般手下留情,怕是因为孩子还没有找到,若是孩子出了事,怕是温苒卿真会对洛白衣下死手。 洛白衣那边,对于外界的流言也不在意,回到清虚宗后,谢绝了宗门长老的探望,沉下心养伤。 温苒卿那边,则是继续寻找,魔界、飞玄洲、东极洲、西苍洲、南荒……她一步一步去丈量搜寻,无人时,她手中的琉璃魂灯就是她的慰藉,看着魂灯中弱小却明亮的火苗,她眼中的光也越发明亮。 时间如梭,渐渐的,温沉月的事情渐渐沉寂下来,当然就算不为了清虚宗与天衍宗的那上万灵石悬赏,单是瑶光剑尊与临渊道尊两位大乘修士的人情也要上心一下。 许多人觉得,现在温沉月这种失踪状态最好,就怕那日看到孩子命牌破碎,温苒卿与洛白衣之间,怕是会迎来死战,毕竟这二人修的都是无情道。 就在玄灵界众人讨论温苒卿与洛白衣之间,这两人将来会鹿死谁手时,清虚宗昭告天下,天衍宗通天峰第五十六代弟子洛白衣成为清虚宗宗主,广邀天下豪杰参加宗主登基大典。 天下人:…… 等一下,之前不是说前任宗主孙鳌凤的大徒弟柯弦将要接任,现在怎么变成洛白衣了。 柯弦怎么办? 清虚宗的长老们如此儿戏,宗主说换就换了。 对于清虚宗来说,对于洛白衣当宗主,大多数都赞成,当然,其中也有人为柯弦或是惋惜、或是同情的,但是对于洛白衣成为宗主没有异议。 说句残忍的话,柯弦如今的修为与声望无论是清虚宗内还是外面,都无法与洛白衣相比。 许多人猜测,估计是因为温沉月失踪,所以洛白衣才要争宗主位。 果然,洛白衣成为宗主后,下的第一命令就是与找人有关,悬赏一条灵脉外加一把上品灵器还有一枚化神渡厄丹,以及他本人的三个承诺。 众人看的眼馋,奈何之前将玄灵界都快翻过来,都不曾寻到温沉月的踪影。 …… 魔界。 孽欲城,冥灵殿。 戎枭听到洛白衣成为宗主,乐不可支,笑的快从宝座上滑下来,“哈哈哈……这叫什么……哈哈,用民间的话来说,这叫煮熟的鸭子飞了!柯弦忙前忙后,现在估计后悔死了。” 趴在她腿边的阿骨不解,“主人,柯弦后悔什么?” “后悔……后悔离开我啊!”戎枭扬手给了他一个脑崩,笑盈盈说道。 阿骨顿时耷拉着脸,“那家伙是个小肚鸡肠的小人,主人别理他。” “好好好!不理他……不理他,我看他要倒霉了,咱们还是离远些。”戎枭往宝座上一靠,懒洋洋道:“咱们尽快将魔尊殿拿下来,可不能让旁人捷足先登了。” 下方的秦楼恭敬道:“魔主,我觉得,魔尊殿与冥灵魔君不过是虚与委蛇,冥灵魔君想要捷足先登,怕是不行。” 戎枭噙笑斜了他一眼,“本尊说的不是他。” 秦楼一时不解。 见他还想开口,戎枭想起这些日子他命令手下做的那些事,觉得还是要敲打一番:“秦卿,现在温沉月失踪,整个天衍宗目前都是火药桶,我不想招惹,秦卿懂吗?” “……”秦楼眸光闪烁,身子低了两分,有些不死心:“魔主这是何意?” 阿骨抢先开口:“你报复让人袭击天衍宗的女修,若是被天衍宗查出来找上门,你自己顶上吧。” 秦楼干笑两声:“骨兄误会了,我也是想办法帮助魔主大业,那些女修对魔族不敬,口出狂言,自然要教训一番。” 戎枭摇头:“秦楼,我直白给你说,以瑶光剑尊现在的状态,我宁可去招惹清虚宗,也不想招惹她,你若是继续,我可养不起你。” 秦楼:“……秦楼谨遵魔主命令!” 见他屈服,戎枭满意点头,这就是她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 …… 对于修炼者来说,时光飞速,转眼匆匆二十余年,温沉月还是没寻到出路,每日过着修炼、打架的枯燥日子。 她发现,在魔渊流浪的日子里,她的生长速度居然提上来了,修炼了二十多年,她在外貌上,终于与寻常年轻女子差不多,个头不高不矮。 为了庆祝自己顺利长大、长高这一件大喜事,温沉月决定给魔渊的众“同事”来一场庆贺。 于是魔渊上万年后,终于迎来了天道的青睐——九九元婴劫! 魔渊没有日月,头顶只有用魔气凝结而成的魔云,而在温沉月雷劫哪天,天空魔云退散,黑压压的深紫色劫雷铺满头顶,地面灵气与魔气互相排斥碰撞,整个魔渊的魔物大部分瑟瑟发抖的藏在地下。 温五化作原型,蹲坐在一旁,为她护法。 温沉月盘坐在高山上,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劫云。 第一道赤色劫雷劈下,就引得整座魔渊地脉震颤。 温沉月护体灵光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她感受到脚下的震动,低声冷笑:“谁让你不让我出去的。” 魔渊地脉:…… 又不是它想困住的。 …… 第八十一道劫雷劈下时,伴随轰天的雷声,劫雷之外居然下起了血雨。 而温沉月半幅肉身已经支离破碎,她用露出白骨的右手抹去唇边的鲜血,看着血雨一时感觉好笑。 总觉得,这劫雷没将她劈出毛病,倒是将这座魔渊给劈哭了。 有了这种心态,她精神没见多少萎靡,当最后一道雷光贯入天灵时,她的元婴飞出气海,破体而出,三寸小人周身萦绕清光。 她,温沉月,元婴期到了! 第66章 第66章分部代长老——温沉月。…… 劫云散去,魔渊上空破开一道天光,璀璨的金辉如天河倾泄,将整片焦土映照地宛如神境,其中射在温沉月身上的金光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温沉月盘坐在金光中间,周身焦黑的伤疤褪去,新生的肌肤莹润如玉。 方圆十里的焦土也下起了灵雨,对于藏在下方的魔物,这灵雨就是蚀骨的毒药,烧的他们不断哀嚎,纷纷避让。 温沉月将阴月藤与月华木也召唤出来,让它们尽情汲取灵雨。 她在魔渊修炼这般顺畅,少不得它们的帮助,有了它们在荒地辛勤劳作,她日常所需的灵气就不会缺少。 经由这次突破以后,她发现荒地的面积陡然膨胀,她粗略扫了一下,已经堪比一 半天衍宗的面积。 银月藤、月华木出来后,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灵雨的帮助下,开始在这块焦地上开疆拓土,两株灵植你争我抢,在地上圈了一圈又一圈,比着蹿的高,很快灵雨降落的范围就多了两圈高高约二三十丈的藤墙。 时不时两人“开疆拓土”的时候,也会捡些藏在犄角旮旯缝的魔物打打牙祭。 温沉月看的眼皮直跳,她养的东西,怎么感觉都是杂食生物。 等到金光散去,温沉月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看到身边杵着的大家伙,向他招了招手,刚想开口,就见它毛绒绒的尾巴将自己捆了严实,大脑袋默默转了过去。 温沉月:…… 她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原来是之前的衣服早就被劫雷劈的七零八碎,原先的长袍早已经变成比基尼样式。 她正欲解释,一件绣着云纹的银袍盖在了她身上。 “我有衣服!”她无奈将衣服披在了外面,“这里就我一个人,没人能占我的便宜。” 大家伙闻言,脑袋低垂,如同灯笼一般的金眸凑近她,“难道不是人,你就不计较了?” “计较啊!现在周围又没有能计较的东西!”温沉月将头发梳理了两下,然后随便用木簪将发丝收拢起来。 抬头时对上一双含笑的金眸,化形后的温五一袭月白竹纹长衫,玉冠束起如墨的青丝,勾唇浅笑:“月月,我现在这模样,你可会计较?” 温沉月凤眸微眯,指尖微动,身上的银袍如风般飞了回去,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 温五默然不动,只是觉得有些闷热,不知道是衣服厚了,还是银袍上残存的体温。 温沉月从储物袋中挑了一件青色衣裙穿上,忙碌完后,温五那边也适时将银袍拿了下来,看着温沉月此时的装扮,含笑道:“月月好看!” “……”温沉月低头看了看裙子,又看了看他,礼尚往来,“你也好看!” 温五淡笑不语。 他可不会说谎。 站在焦土之上的温沉月,一袭青裙,相貌姝丽夺目,浑身带着冷意,清凌凌的眸子虽冷,却无戾气,真应了人界一些书籍描写的那般,眉若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霜,三千青丝仅以一支木簪轻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颈侧,清冷疏离。 温沉月:…… 这眼神看的让人有些不自在。 …… 之前温沉月原以为元婴雷劫,能将这座魔渊辟出一道空间缝隙,谁知道都下了血雨,还是没有动静,只能继续熬了。 温沉月算了一下,她今年四十多岁,成为元婴期,不算是拖后腿,娘亲他们知道肯定很开心,就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而外界在这二十年,可谓是变化良多。 洛白衣与温苒卿每隔个四五年都会切磋发泄一番,双方各有损伤。 其中在她突破元婴期这年,清虚宗发生了一件不知道算不算丑闻的大事,前宗主孙鳌凤的侄孙孙霜天离开清虚宗,跑去魔界自立门户,洛白衣也没让人将他抓回来,只是公布天下,表示孙霜天已经与清虚宗没有关系了。 天衍宗这边,宁束云重修了金丹,而且修为比以前更为扎实,宁家少主的地位稳固,无人动摇,同时宁家还在寻找宁宴的下落,不知宁家,曲鸿澜他们也没有放弃。 当年秘境的真相,只能等宁宴归来才能知晓。 江流也经常在外游历,结交了许多朋友,幸运的是,他没有遗传其父江永思迷路的特质,认路功夫不错,没有像江永思那般,迷路有种天荒地老的架势。 对于天衍宗新入门的弟子,温沉月的事情还是熟悉的,在他们的认知中,正是因为温沉月失踪,才引起温苒卿与洛白衣之间如今的局面,为了两宗的未来,他们也想早日寻到温沉月。 甚至有人幻想了一下,如果温沉月回来,洛白衣现在已经是清虚宗的宗主,他会不会将温沉月抢回去做宗主…… …… 又过了三十年,安静了许久的魔渊再次有了动静,温沉月要开始渡出窍雷劫了。 魔渊上空的黑云再次翻涌,漆黑的天幕被黑紫雷光撕裂。 温沉月凌空而立,青色裙摆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轰——” 第一道劫雷劈落时,她发间木簪“咔”的一声断成两截,三千青丝随风狂舞。 整座魔渊万魔再次哀嚎,这还没完没了了,距离这人族小怪物上次雷劫才过了三十年,现在居然又来一遭,天道是想将他们给劈死吗? 化为原型的温五听到万千魔物的哀嚎,冷嗤一声,当即仰头长啸,一时间万物寂静,万千魔物在地下瑟瑟发抖。 …… 第九九八十一道劫雷消散的瞬间,头顶黑沉的劫云开始退散,降下一道金色天柱将温沉月包围。 温沉月悬在半空,周身沐浴在金光中,衣裙上的血污被金光洗净,周身流转着星辰般的清晕,此时跃出身外的元婴法相已然蜕变,三寸小人变大,左手托着一道青莲,右手拿着一把带霜的银白长剑。 出窍境,成了! 此时头顶降下七彩甘霖,每一滴雨滴都蕴含着精纯的天地灵力,方圆百里的焦土之上生出嫩绿的灵植、灵草,腥臭的血沼也变得清澈,尸山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有魔物跌入灵泉存活者,身上的腐肉消散,白骨重新长了皮肉与毛发,原先受到魔气感染而滋生的异变纷纷消失。 魔渊地埋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不断震动,魔渊一时天崩地裂,远处由尸山构建的峰峦不断崩塌,葬魂水顺着离开的沟壑想要进行反攻,谁知反而被困死在地下深处,被月华木死死扣住,坚决不让一滴葬魂水侵袭灵地。 进入出窍境后,温沉月感觉自己的识海与灵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神识已经能将整座魔渊的一草一木全部收入眼中,而她识海中的荒地……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荒地,可以说是福地,已经可以称得上幅员辽阔,山河湖海应有尽有,原先的青莲此时蜗居在一处湖水中,半人高大莲花开的美极了,周围的灵气浓郁到让人闻一口就发腻的地步。 等到灵雨结束,温沉月发现了周围的变化,进过灵雨净化后的魔物身上魔气、戾气全消,懵懂地聚集在她身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温沉月。 温沉月看着周围或是可爱、或是高大、或是壮硕、或是威猛的小兽们,有些迷惑。 说实话,在魔渊待了五十余年,在她印象里,袭击她的魔物都是一副血糊糊、腥臭的模样,大多是灰黑或者褐色 的,看不清相貌,大多只能分辨清体型大小。 而且身边这些灵兽,怎么模样看着有些陌生,比如现在这只低头吃草的灵物,看着与硕日四角灵羊差不多,但是体型要大一圈,头上的灵角只有两个,眼珠子是红色的,尾巴看着比四角灵羊场短,还有那边两只打架的灵猫,长相也与她见过的灵猫不一样,居然长着一双翅膀,打架时不止用四只爪子,还用翅膀扇对方…… 温沉月沉思:…… 难道是因为在魔渊里待久了,所以产生了变异。 旁边的温五似乎察觉她的疑惑,开口道:“这些灵兽与远古灵种十分相似,应该是长久待在魔渊,没有遭受外界的影响,所以还是远古的模样。” “等一下?”温沉月一时没听懂,“远古灵种?” 不会是她想的那般吧。 温五伸手拂去她肩头一片随风爬上来的青叶,淡淡道:“这些东西才经历净化,现在弱的狠,若是任由他们在这里,只会成了其他魔物的大补之物,你将他们全部收入小天地里,让他们平长大,养个几年就能为你冲锋陷阵,到时候莫说魔渊的寻常魔物,就是那些高阶的魔巨兽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温沉月素手捏着下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这样的话,也不错。” 之前元婴期时,劫雷没办法将魔渊破开,现在出窍境也到了,头顶的这片天居然又撑住了。 她已经在这里熬了五十多年,再不出去,她家娘亲不会发疯吧。 温五见她蹙着眉,温声安慰道:“月月,我知道你急,之前你要渡出窍雷劫,就有些心急了,应该再拖一些时间,让修为更加凝实,还好雷劫平安渡过了,若是出事,你就是将身边的家当全部都扔出去也不够,我这副肉身只能给你挡五道雷劫。” 温沉月怔然,看着对方俊美的脸庞,忽觉手痒,她也没有克制,抬手扯了扯他的脸腮,打趣道:“温公子如此心意,让我受宠若惊,无以为报,要不我随你的姓算了。” “旁人无以为报,都是一身相许,月月随个‘姓’,真将我等三岁幼童哄了?”他垂眸轻笑。 温沉月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温五你是想寻个媳妇了?等到出去,咱们去妖族选一位可行?相信妖皇肯定会愿意。” 温五见状,扬了扬眉梢,见她面上似乎不懂,忽而俯身贴近她的耳畔,温雅的嗓音透着些许笑意,“月月放心,我这等兽类最讲究衔环结草,绝对不会忘恩负义,你若是想要我以身相许,我绝对不会反抗。” 温沉月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他,嘴角微抽:“以身相许?” 有这样介绍自己的吗? 温五点头,“那换一种说法,我不是人。” 温沉月眼皮微跳,抬手毫不客气的将他的脸揉成一团,冷笑道:“你现在才多大,怎么变得如此油腻,再这样,你就莫要出来了,帮我种地算了,好好调整一番。” 温五由着她动作,心生无奈。 听从温五的建议,温沉月将被净化的灵物全部收进小天地,正好她里面的地盘够他们生活。 原先安静的小天地中有了这些活泼的灵物,一下子热闹起来,有阴月藤、月花木看管,这些灵物进入后,就按照习惯选了自己喜欢的地方。 一开始进去时,乌压压的聚集一团,不到半个时辰,全部都散开了。 温沉月将让阴月藤、月华木将净化的灵地全部圈起来,还在最高处圈了一块地盖起了房子,经过一年的努力,天衍宗剑阁魔渊分部正式挂牌开张。 分部代长老——温沉月。 徒弟三个:温五、温小藤(阴月藤)、温小木(月华木) 揭匾的那日,温沉月站在牌匾下,足足待了两个时辰,她想栖霞峰了,想娘亲了,想天衍宗的同门了,不知道五长老的厨艺有没有精进,宗主有没有老,她现在长大了,宗主应该……老了吧。 …… “阿嚏!” 归元殿前,天光晦暗。 曲鸿澜一袭青色长袍立于玉阶之上,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喷嚏。 听到动静的守卫弟子纷纷侧目,眼含关切,现在可是宗门紧要时间,宗主可不能出事。 曲鸿澜眉心紧锁,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是九巍山方向。 温苒卿昨日赶赴九巍山与洛白衣再次“切磋”,现在两人没有得出胜负。 身后,游灵珊脸色凝重地递上一面水月镜,“师父,温长老与洛前辈之间,快要出结果了。” 曲鸿澜目光落到镜面中。 水月镜中所展示正是九巍山现今的情景。 温苒卿与洛白衣现在同为大乘修士,两尊大乘修士的交锋,早已超出了寻常斗法的范畴,方圆千里的云海被撕碎,无数山峦地脉塌陷。 温苒卿青衫早已染血,此时在洛白衣的注视下,三千青丝寸寸化为雪白。 洛白衣目眦尽裂,“卿卿!” 温苒卿淡然扫过肩头的白发,身上迸发滔天的灵压,指尖抚过剑锋,一字一顿道:“洛白衣,你我之间今日就来个彻底了断吧!” …… 游灵珊看着水月镜中满头银发的温苒卿,鼻头一酸,“师父,沉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再寻不到,温长老怕是要疯了。” 曲鸿澜摇头叹息,“只要沉月的魂灯还完好,苒卿她就能撑得住,只不过……无情道果然伤人伤己,她与洛白衣之间若是没有沉月,可能缘分早就散了,如今拖到现在,也是造化弄人。” 在沉月这孩子出生时,其实他与三长老、五长老他们对于小家伙的未来并没有什么期待,只有心疼和怜意,以小家伙出生的实际情况,可能撑不过百年,若不是父母底蕴深厚,各种天材地宝不计代价地挥霍,她可能早就出事了。 况且父母之间决裂,对于夹在中间的她,也是为难,谁曾想,那孩子活得很好,虽然长得慢,却不曾懈怠。 他曾想过,终有一日,她会拿下比苒卿更大的成就,接过苒卿的担子,成为剑阁的新阁主,谁知却出了事,下落不明。 “对了,柯弦他可曾寻到?”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洛白衣成为清虚宗的宗主后,柯弦没有反对,不足一年就下山游历,已经消失许久了。 也有人传言,说是他暗地里被人杀了,言之凿凿地往洛白衣身上泼脏水,毕竟洛白衣当上宗主后,多次难为柯弦,甚至将他贬到了神魔狱值守。 游灵珊:“孙霜天那边送来一个消息,说魔尊殿多了一名新长老,疑似柯弦。” 说起孙霜天,曲鸿澜头疼起来,这孩子当年来天衍宗看温沉月,他当时觉得是个乖孩子,即使是半人半魔,如果坚持道心,以他的资质,一定能走出自己的道。 谁知道那孩子长大成人后,居然跑去魔界扯起大旗,与他的祖父和姑姑争起地盘来,等到沉月回来,他看那孩子怎么与沉月交代。 等一下…… 沉月当年听说孙霜天的身世,当时叫嚷着要对孙霜天好,否则容易走岔道,成为魔尊人选,现在看孙霜天在魔界扩张的速度,最后被真让沉月一语成缄了……不过,也不算坏事,目前看来,总比戎枭要好许多。 …… 九巍山的决斗已然结束。 温苒卿白发染血,青裙破碎。 洛白衣雪袍被剑气绞的粉碎,身躯满是剑痕,胸前被温苒卿的灵剑贯穿心口,鲜红的血液被剑气凝结成血色的霜花。 洛白衣咳出一口滚烫的血,唇角微勾,“卿卿,你下次轻点,孩子还没有找到,我若是死了,没人给我招魂……应该说现在没人给我摔盆!” 温苒卿抬起黯淡的眸子,白发随风狂舞,淡淡道:“你死了,我将来会让沉月多给你烧些纸钱的。” “……”洛白衣捂住了胸口,这话可比刚才的剑还要让人伤心,他低笑一声,忽而踉跄着向前一步,染血的手指想要抚上她的脸,却体力 不支,抬到一半,瞬间垂了下来。 温苒卿静静地盯着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握剑的手也松了下来,整个人往后倒。 “师父!”明秋盈惊呼出声,连忙上去。 远处围观的修士神情愕然。 守在一旁的薛北见状,也冲了上去。 就在这是,忽而从数个角落蹿出无数魔气,魔气化为闪着寒光的箭矢冲向现场的众人。 众人惊呼,居然还有黄雀在后。 这些魔族一直藏着,等到温苒卿、洛白衣他们分出胜负,两败俱伤,他们这些围观群众放松之际偷袭。 灵界这边的修士立刻反击,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交手途中,众人发现偷袭他们的是两伙人,一伙是戎枭的人,一伙则是魔尊殿,若不是两伙人互相看不顺眼,他们还以为戎枭将魔尊殿收服了。 而且两伙人还派了大乘期魔族坐镇,明秋盈、薛北他们要护着温苒卿、洛白衣,眼看着要落下风,然后众人就见到原先叫嚣着要将大家杀得片甲不留的魔尊殿大长老被无霜剑洞穿。 魔尊殿大长老看着胸前的窟窿,有些呆滞地对上照理已经昏迷的温苒卿的冰冷眸子。 温苒卿一扫之前的萎靡虚弱,冷冷道:“你们魔尊殿这是已经受柯弦的驱使,打算反攻灵界?” 魔尊殿大长老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魔尊明明说没有人察觉他的身份。 拼杀的修士们一脸骇然。 什么! 他们若是没有听错,瑶光剑尊话语中的那个柯弦莫不是清虚宗快要当上宗主那位,一直以为对方死了,或者被人囚禁起来,谁想到人家去了魔尊殿。 就在大家一时懵逼惶然,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魔气如潮水涌出,在虚空中凝结成黑色的阶梯,一道身影出现,黑袍翻涌如夜,偏偏生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让不少清虚宗的弟子分外熟悉。 可他的眼神,此时却凌厉的令人窒息。 “柯弦……不,你到底是谁。”昏迷的洛白衣不知何时惨白着脸站在温苒卿身侧,“柯弦的命牌已经丢失,怕是你做的手脚。” 柯弦冲他行了一个清虚宗弟子礼,面有难色,“洛师祖,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也不会入魔尊殿,你如今还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其他弟子的心。” 洛白衣看了看被温苒卿控制的魔尊殿大长老,冰冷一笑:“你也不用急着否认,你的身份也好猜,能让魔尊殿臣服,而且你的异状是从魔界裂缝逃脱以后才变化的,当时就纳闷,你也是出窍境的修士,即使伤到了神识,记忆也不能一直没有恢复,现在看来柯弦早已被你占了躯壳,魔尊斩昊是吗?” 柯弦见他公布自己身份,下意识挺直胸膛,唇角勾起得意地弧度。 由洛白衣公布,他倒要看看还是否有人敢怀疑他的身份。 众人瞠目咋舌。 就连戎枭的手下也是一脸懵逼。 就在这里,现场突兀地响起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他算什么魔尊,临渊道尊抬举他了,世人皆知魔界的魔尊需要得到天魔令的认可,而他现在也就是斩昊的几缕残魂,天魔令可不认他。” 众人下意识转头,就见戎枭出现在西侧虚空。 一身红裙的戎枭冲着洛白衣、温苒卿施施然行了一礼,然后冲着柯弦挑衅一笑。 第67章 第67章天道莫不是寻不到人,发……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许多人还在消化戎枭说的话。 那边柯弦倒不在意,反而翩翩有礼道:“敢问洛师祖、温剑尊,何时知道我的身份?” 洛白衣似笑非笑道:“看来我猜的都是对的。” 柯弦则是笑的一副心悦臣服的模样,“洛师祖一向英明!您说的这些,也为我解惑,为何温沉月出事后,您抢了我的宗主之位。” 话音刚落,众人就感受到洛白衣、温苒卿身上释放出渗人的威压,金丹期的修士压根不能起身,修为较浅一些的几名元婴期修士有的也破功吐血。 薛北:“柯弦,你胡搅蛮缠做什么,以师父的地位与名望,他要当宗主,只是一句话的事,莫说你了,就是孙鳌凤在宗主位子上,师父要做,宗门大部分长老也赞成,而你,何曾当过清虚宗的宗主!”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薛北说的没错。 另外一边戎枭则是意味深长道:“莫不是洛尊者查出柯弦对令爱出手?啧啧……洛尊者居然留下他一条命,没将他挫骨扬灰,果然温剑尊捅您,可以说是理所应当,莫说捅您一剑,就是将您千刀万剐,我也是拍手叫好。” 众人:…… 听得怎么有点道理,但是有些不对。 她一个魔族,如果温苒卿将洛白衣杀了,她当然高兴。 那边,柯弦则是神色淡定:“戎枭,你如此言之凿凿,真以为两位前辈查不出,温沉月出事之前,你可是出现在兴安城。” 戎枭冷嗤一声,“柯弦,你现在这种身份,将脏水泼到我身上,真以为洛尊者与温尊者会信你?” 柯弦:“既然如此,我可立心魔誓,证明所言非虚。” 戎枭同样笑盈盈道:“真是巧了,只要洛尊者与温尊者能将你杀了,我也愿意立。” 众人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中挪移,分辨他们谁说的是真的。 而温苒卿与洛白衣面色冰冷,对于他们所言看着没有一丝触动。 明秋盈冷嗤一声,“二位都是魔界数一数二的人物,现如今不想着做魔尊,倒想着如何做戏子了?” 围观众人闻言,看着戎枭、柯弦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戎枭娇娇一笑,嘴角微瘪,带着三分委屈,“明师姐为何这般说我,我心仪扶郎,那温师妹当我的小师妹,她出事,怎能不担心呢?” 扶峫黑着脸:“你们二人都敢立誓有什么奇怪,既然有如此魄力,可敢立誓,你们不曾对小师妹出手,她的失踪与你们无关?” 众人听到这话,错愕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 对啊,不能因为这两人一开始看似对立的状态,就默认他们是对手,是敌人,就是有血海深仇的敌人有时候也会因利结合,对于魔族,这些就更不在话下了。 戎枭:…… 柯弦:…… “咯咯咯……”戎枭掩唇轻笑,“扶郎真是英明,可惜你们留不下我。” 扶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灵剑出鞘,留不留下,手底下见真章。 柯弦同样淡定:“我若是在此出事,魔尊殿届时会立刻摧毁临时界壁,到时候,又是万千生灵遭殃,诸位可担得起。” 戎枭见状,拆台道:“扶郎,温尊者,你们可别听他胡说,他现在也就是借着魔尊的名号生事,实际上连魔尊殿的长老都控制不全,你们放我走,我就将小师妹的下落告诉你们可好?” 此话一出,不止扶峫他们怔了一下,就连柯弦眸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戎枭见他们上心,手底下开始不动声色地催动魔力,同时红唇轻启,“洛尊者、温尊者,小师妹不愧是你们二人的女儿,仅仅金丹期不仅能逃过妖族的灭灵十柱阵,还能第一时间察觉柯弦的不对劲,可惜小师妹太心软,若是拼上性命给柯弦留下一些伤,也不会让你们查了这么久……可惜小师妹不是元婴期,否则也容不得柯弦如此猖狂了。” 柯弦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眼神冷戾地盯着戎枭。 “戎枭,小师妹在哪里?”扶峫见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还是没说正题,脸色冰冷。 “她啊,谁知道此时在哪个空间缝隙中流浪……说不定也如柯弦这般……”话音未落,她轻笑一声,周身魔气溢散,瞬间消失在天际缝隙中。 与此同时,戎枭留在现场的魔族也纷纷抛出惊魔雷,现场顿时充斥着快要凝成实质的魔气,将众人的视线遮蔽,双方再次缠斗起来。 扶峫在戎枭动身的那刻,飞身去追,而明秋盈则是去柯弦,可惜双方只过了三招,就被对方逃了。 一刻钟后,除了留在地上的尸体,魔族全部消失,众人看向高台之上的温苒卿与洛白衣,等候他们的指示,现在大家都知道柯弦的皮囊被魔尊斩昊给占据了,能号令魔尊殿,可是戎枭之前说,斩昊不受天魔令认可,魔界的魔尊争夺还没有结果,现在他们灵界要怎么做,要不要趁乱收拾魔界? 温苒卿环顾一圈,清冷的声音响彻现场,“柯弦与戎枭伏击我女,他们由我解决。” “咳咳……卿卿,还有我。”洛白衣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举起手。 “……”众人一头黑线。 都什么时候,洛白衣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 温苒卿不理他,身形微动,身影消散于虚空。 明秋盈、扶峫见状,冲洛白衣拱了拱手,也转身离开,明显将扫尾的事情留给清虚宗了。 毕竟柯弦之前是清虚宗的弟子,温沉月也是洛白衣的女儿,无论在公在私,洛白衣当之无愧。 洛白衣半身染血,满头银发随风飞舞,神色凄凉地站在那里望着温苒卿消失的方向。 看到许多围观之人都不忍了。 洛白衣前半生潇洒肆意,乃是玄灵界一等一的天骄,谁知现在确实妻离子散,宗门接连出了柯弦、孙霜天之辈,说不定是因为前半生做了太多孽。 温洛二人的九巍山决斗的结果很快传遍玄灵 界,听闻温苒卿虽然将洛白衣重伤,但是她也是青丝变白发,让人唏嘘不已,许多人纷纷感慨,果然无情道不是等闲人能修的。 除了这些,清虚宗前任宗主大弟子柯弦被魔尊斩昊附身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不少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魔界那么安静,原来魔尊斩昊早已经死了,现在附在柯弦身上的也只是斩昊,不能称得上魔尊。 简单的说,曾经的斩昊拥有天魔令,所以他是魔尊,而他身死之后,天魔令消失,不受他控制,现如今除了魔尊殿的大部分人认他,魔界其他魔君可不认他,按照魔界大部分人的共识,拿到天魔令,就能成为魔尊。 温苒卿回到天衍宗的半月后,宁宴居然回来了,他右眼多了一道剑痕,身上还带着不少暗伤,原先高傲冰冷的矜贵修士身上带了些许狂莽戾气。 宁家大喜,在得知柯弦的身份后,他们对宁宴的下落已经不做期待了,谁曾想,宁宴居然平安归来。 归元殿中,宁束云看到宁宴,眼眶湿润,“小叔!” 月月出事后,宗主他们确认柯弦有问题,就让她警惕,告诉了她伤势的猫腻。 她这些年一直在悔恨,如果当时没将柯弦捡回来,是不是小叔与月月不会出事。 见她重新练成了金丹,宁宴语气带了几分欣慰:“我手中有一株万年七霞莲,留给你突破元婴,到时候正好治疗你金丹受损留下的暗伤。” 宁束云哽咽不已,“多谢小叔!” 宁宴对于他这些年的经过一笔带过,知道众人疑惑当年他为何对宁束云出手,叹气道:“当时我恰好寻到一件灵器,探知月儿的金丹不知被何人种了一粒魔种,已经无法祛除,进入秘境后,察觉是柯弦动的手,所以以入魔之名,将月儿被感染的金丹剖了出来,并且施展了障眼法,柯弦见月儿受此重伤,而且他需要一个人证,自然会庇佑月儿……” “小叔!”宁束云潸然泪下,“您可以早日告诉我,我不如小叔,您不必管我的。” 宁宴叹息:“但是也是没办法,我之前以为柯弦入了魔,回来才知,他竟然被斩昊占了躯壳……” 曲鸿澜:“你能回来,算是这些年中为数不多的喜事,明日,我等给你接风洗尘!” 听他这般说,宁宴下意识看向坐在对面一直沉默的温苒卿,眸光被她如雪的长发刺到,张嘴想要宽慰,却不知如何出声,最终干巴巴道:“苒卿,沉月那孩子十分聪慧……她也会如我这般逢凶化吉!” 温苒卿抬眸,“……借你吉言。” …… 戎枭回到魔界后,听闻宁宴也平安回来,就知道柯弦要倒霉了。 同时让她纳闷的是,明明她之前说了,妖族的人也暗害了温沉月,可是没见天衍宗对妖族发难。 有妖族牵扯在内,洛白衣、温苒卿他们知晓,毕竟红豆是温沉月的一大助力,不先将红豆解决,想要困住温沉月较难,甚至可能会伤到自己。 再一打听妖界各族的情况,腾蛇族就被查了出来,妖皇那边知道后,腾蛇族就被边缘化,原先妖界有名的凶悍大族,现在已然成为二流小妖族,族内的新族长这些年一直还未选出来。 宁宴在天衍宗休养了一年后,就拿着剑入魔界找柯弦算账。 玄灵界的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又是一个被柯弦坑害的苦主。 玄灵三十二万四千八百二十年,位于九巍山的临时界壁再次崩塌,天下人震惊。 之前临时界壁形成时,明明说了能撑百年,现如今只过了一半时间,就撑不住了。 灵界的修士怀疑魔界破坏界壁,魔界的人指责灵界修士偷工减料,所以才造成临时界壁的质量如此差。 双方打着嘴仗,手上也没有落下,魔族那边故技重施,将葬魂水又引了过去,引得灵界修士震怒,清虚宗、天衍宗等九大宗门正式向戎枭、柯弦宣战,至于其他魔君,若是敢让手下踏入九巍山,照打不误。 妖族的妖皇也向魔界宣战,妖皇驻守前线,后方则是让独子祁南镇守妖皇城。 就这样,九巍山界壁附近,魔族与妖族、人修打的不可开交,法术、魔咒、妖术将天地万物砸的七零八碎…… …… 对于鬼泣森森的魔渊,温沉月的日子十年如一日。 以前是打架、修炼,进入出窍境后,她的小天地能净化魔气,外加她在魔渊开设了一个剑阁分阁,就忙碌起来,每日除了修炼、打架,外加抢地盘,传授剑法。 别说,为人师表与做徒弟是两种不同的心态,她教了三四年,剑法有所突破,而她的两个关门大弟子温小藤、温小木虽然现在还未修成人形,但是已经学会使用剑法,尤其是万箭齐发那种大招。 至于被温沉月养在小天地中的远古灵种们长得飞快,十年前,还是一个个软萌的小可怜,十年后,一个个都异常凶残,就是看起来最无害的远古灵兔也能一口咬断魔物的腿骨。 而且温沉月还发现,原来大家都是杂食生物,荤的素的都不挑。 有了这些远古灵种的帮忙,温沉月在魔渊的地盘扩充越发顺利,许多被驱赶到边缘区域的魔物、魔兽们是万分后悔当时温沉月初到魔渊时,没下狠手,就应该将她给吞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欺压到如此地步。 …… 自从九巍山一战,洛白衣被温苒卿一剑穿心,两人似乎真的一刀两断,没再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来往,天衍宗则是迈过清虚宗,成为第一大宗,越发兴盛,而清虚宗开始沉寂。 对于天衍宗新入门的弟子,已经不大知道温沉月的事情,虽然温沉月对于温苒卿很重要,可是在众人眼中,也只是一名金丹期弟子,修真界半路夭折的天才太多,温沉月这种不稀奇。 比起失踪的人,大家更多的谈资在宁束云、黄半蕊、江流、赵晨他们身上,比如宁束云这位金丹曾经被废,现在已经重现修炼出了金丹,修为更加凝实,预计百年内到元婴不在话下。 江流,虽是栖霞峰剑修,但是炼丹手艺在紫竹峰都能排前十,可以说是五长老座下除却恒师兄,这一辈炼丹最好的。 赵晨,听闻幼年在天衍宗是个横行霸道的胖霸王,现在则是一脸桃花相,在宗门颇受女修的欢迎,许多人说,他更应该追随他同父异母兄弟去合欢宗,更有利于他的发挥, 新入门的弟子有宗门相护,不用担心前线事宜,只需要安心修炼既可。 金丹期的弟子即使赶赴前线,他们也不怕,与同门共同为灵界安危奋战,没什么可惋惜的。 而灵界与魔界的这场争斗,随着时间的推移,葬魂水开始污染地下灵脉,灵植要么被魔气侵蚀枯萎,要么被感染魔化,灵界各种丹药、符箓、灵玉价格飙升,而使用了被魔气或者葬魂水污染的灵石、灵植,轻者受伤,重者丹田识海被废。 尤其,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是有良心的,为了利益,将感染的灵石、灵植送入中洲等地,大有所在。 眼看着越来越乱,天衍宗、清虚宗等大宗决定联合起来, 将魔界清除,现如今无法重新炼制新界壁,为了灵界千万生灵,魔界必须清除。 就这样,随着战斗的扩大,戎枭、柯弦终于将魔界其他魔族也拉入战场,无数魔族与人修、妖族在界壁战场厮杀, 界壁战场终日阴霾,天空中魔气、煞气、灵气缠绕,天穹被染成了血色,曜日被遮蔽的严严实实。 玄灵三十二万四千八百七十二年。 界壁战场。 血色苍穹下,金色战鼓发出沉闷的鼓声。 集结在方圆百里的修士们脚踏北斗方阵,手中灵剑发出响亮的剑鸣声,一声令下,飞身与闯过界的魔族拼杀起来。 九巍山北侧山崖,妖皇现出孔雀真身,浑身带着碧绿火焰,展翅高飞时,碧色妖火化为流萤,所过之处魔兵尽成灰烬,手下妖王同样现出真身冲锋陷阵,所过之处卷起无数残值断臂。 而魔族那边,魔尊殿十大长老尽皆出站,千万魔兵外加无数阴魂与魔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镇魔关,上百只百丈长的蛟骨如同海浪一般,在地面翻滚,无论魔族还是人修、妖族全部被他们埋在地底……与此同时,三名魔族咒术大修齐颂古老魔咒,粘稠的血雾从地缝中渗出,沾惹到的魔族更加凶戾,实力较之先前提升了至少有一半……而血雾若是缠上让人修,则是会化作狰狞的鬼面袭击对方。 戎枭、柯弦坐在悬空的战车上,双方脸色并不轻松,因为他们魔族这边可以说底蕴出了大半,手底下十个魔君,八个都在战场上了。 而灵界那边,却不见洛白衣、温苒卿、曲鸿澜他们,更不用说紫霄道尊这些。 似是回应他们的焦虑,一道缠绕着青色道火的古剑破空而来,径直冲向柯弦、戎枭他们。 柯弦、戎枭瞳孔骤缩,连忙躲避。 “砰”的一声,魔界有名的仙品魔器翼霄圣阴车被击碎。 界壁上空的天穹云层剧烈翻滚,上百道紫霄神雷如暴雨般倾泄,一身白衣的洛白衣立在虚空,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魔族的惨叫。 而据他十里的镇魔关,温苒卿素白衣裙猎猎作响,她踏着烈风降临战场,手中无霜剑轻轻一扫,上千游魂与魔骨瞬间被冰封,风一吹,化为洁白的冰晶随风飘落,也算是在消亡时,还了世间一个清净。 “诸位!”她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方圆百里都寂静了,“该清账了!” …… 人修、妖族在破碎的天地间与魔族不断厮杀,一日,两日……五日……十日,法宝崩裂的灵光与魔气交织,将万里山河映照的忽明忽暗,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汇流成河,天穹降下血雨,似乎在为这场浩劫哀泣。 就在战局胶着之际…… “轰!” 天际忽然传来震颤九霄的雷鸣! 被魔气、煞气遮蔽的昏沉沉天穹发生了变化,劫云如同赶集般,开始往这里凝集。 万里云海如同沸水翻滚,界壁上方布满了漆黑劫云,云层中电光游走,期初大多是银白,好似银蛇乱窜,然后渐渐凝成赤红雷龙,在天穹上方盘旋低吼,在之后就是黑紫巨龙,在劫雷中不断游荡。 整片天地灵气逆乱,魔气遁散,罡风呼啸,山川震颤,不像是有人要渡劫,倒像是天道震怒,欲灭逆天之人。 战场一时间变得安静,无论是人、妖还是魔族,都面色凝重地看着头顶,许多修为低的,被天地的这股灵压弄得两股颤颤,差点要摔倒,人修尚且艰难,魔族更不用说。 而且众人发现,不止天上劫雷虎视眈眈,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在颤动翻滚,大家好似鼓面上的黄豆,随着劫雷的震颤不断颤动。 如此动静,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天罚,流言很快在战场传开,不管是人、妖还是魔族,大家脸色都不好,毕竟看如此动静,天道估计是一起劈。 低等修士分辨不出头顶的云层是劫雷还是天罚,可是洛白衣、温苒卿、曲鸿澜他们却清楚。 只不过现如今有名有幸的高阶修士都认识,大家都在战场,没见谁要渡这分神雷劫。 而且看头顶劫云的架势,不是寻常修士能承担的起。 后方的紫霄道尊等一众大佬看着头顶漆黑的劫雷,也是面面相觑。 泉灵药尊则是乐呵呵道:“紫霄,你看这动静,颇有你徒弟当年的阵仗了!” 赤焰道尊大手捋着胡须,皱着眉道:“这是分神雷劫吗?我这么感觉有点接近大乘了。” “你老眼昏花就要吃药!”泉灵药尊秀眉一横,给了他一个白眼,“怎么看都是分神雷劫,大乘雷劫若是这样,有点轻松了。” 赤焰道尊同样冷哼:“我怕你将我毒死!” 紫霄道尊:“好了,好了,是什么雷劫都没事,只不过现如今咱们还没有找到渡劫的人,过往有出现劫云已经准备好了,渡劫的人消失的消息吗?” 其他人也是一脸迷惑,他们过完还真没有遇到这种事,一般若是打扰人渡劫,是要被天道教训的,就是他们这种老家伙也不会插手小辈的雷劫。 泉灵药尊问出关键问题:“若是寻不到渡劫之人,这劫雷是散了还是拿旁人出气!” 众人:…… 天道既然凝聚了如此威势的劫云,应该不会轻易结束。 然后大家就看到头顶的劫云越发厚重,越压越多,穿梭在劫云的劫雷也越发密集,盘旋在半空中,仿若要掀翻天地的龙群,就等着龙皇一声令下,无数巨龙携雷霆之势倾泄而下。 说不是大乘雷劫都没人信! “天道莫不是寻不到人,发怒了!”泉灵药尊说完,觉得有些失言闭上了嘴。 其他人:…… 天道应该不会如此吧。 第68章 第68章只求同年同月同日劈,大…… 界壁战场此时有种天翻地覆的预兆,魔渊上空同样不好过。 此时魔渊上空,漆黑的劫云如同沸腾的墨海,将魔渊头顶所有区域都覆盖了,劫云中的劫雷全部都是泛着混沌色的暗紫色,每一次闪烁,天穹的裂缝恍若蛛网一般,不断蔓延分散。 温沉月脸色微黑,她只是想出去,要不要这么大张旗鼓! 天道也太着急了,就不能让她先渡完劫,再忙活其他的。 是的,目前头顶的这架势不是普通的属于她的分神劫,也包含阴月藤、月华木……还有魔渊中净化的那些远古灵种,大家分散在魔渊的各处,仰头看着天穹的劫雷头疼。 温沉月看着穿梭在劫雷中分外凶悍的黑紫劫雷,看了看不远处躁动的远古灵种们,嘴角微抽。 这算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劈,大家一起变渣渣。 温五神情肃穆,因为渡劫者太多,他怎么感觉天道法则似乎出现了混乱,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劈下来,难道天道打算将魔渊给掀了,然后再劈? 眼看着第一道劫雷蓄力就要劈下,温沉月将温五丢到剑阁的屋顶上,目前魔渊中,也就那一片地比较安稳,“你放心,这点雷劫,我能撑住!” 温五望着头顶如同海一般厚实的劫云层,面露苦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哄他,万年来,可没有见过如此大规模渡雷劫的情况,只求天道看在温沉月在魔渊净化庇佑这么多远古灵兽份上,莫要难为她。 “轰——” 第一道劫雷首先劈在温沉月的身上。 幽紫近黑的雷柱,雷光中缠绕着无数细小的金莲虚影,一下子裹住了温沉月。 入体的霎那,温沉月觉得全身如同被千万根针刺穿,浑身都麻木了。 …… 随着第二道、第三道……第二十道,第三十道雷劫有序不稳的落下,其他人算是看明白了,天道不打算一起劈。 …… 第三十六道劫雷落下后,温沉月仍然在苦撑,还未祭出法宝抵挡,毕竟根据 以往的经验,她肯定要九九雷劫渡完的,若是现在用了,后面的雷劫一劫更比一劫强,让她如何撑过。 这道雷劫刚结束,就见头顶劫云再次滚动起来,远处的阴月藤、月花木、远古灵兔、六爪狼兽、九尾灵狐……纷纷躁动起来,他们的劫雷也要来了。 在温沉月的注视中,无数雷光如同瀑布倾泄,砸在地面。 这一击,就将魔渊的污浊之气涤荡一空,魔渊地脉不断颤动,头顶黑色的劫云如同幕布一般,开始浮现上古仙魔战场的虚影。 …… 当温沉月第七十道劫雷劈落时,整片魔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温沉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觉得肺腑五脏的每条经脉都快撑破了。 “轰隆隆——” 镇压魔渊的上古封印大阵终于彻底崩碎。 被净化后的灵脉如巨龙般破土,托举着无数渡劫生灵冲出魔渊。 温沉月比其他人倒霉些,即使出去的时候,天道也没忘继续劈她。 她现在一遍坐着“高铁”,一边渡劫,这其中的酸楚,真的想骂老天爷。 …… 此时界壁战场的人、妖、魔都已然撤退,属实头顶的劫云太过吓人,莫说元婴期承受不住,就是出窍期修士也纷纷避让。 众人只看到漫天的劫云在天空中怒吼,半天没有打下来一点,暗紫的劫龙在云间翻滚,时不时探出云层,仿佛在睁着大眼睛找人。 中间百里范围的战场异常安静,战场上的尸身、法器碎片在雷光的映照中明明暗暗,随着地面崩裂,抖落入缝隙中。 悬在半空中的明秋盈皱眉不解,“这是怎么回事?这劫雷已经吼了一个时辰,还没有降下。” 扶峫摇头:“我也从未见过如此情景!” 二人看向温苒卿,她缓缓摇头。 就在这折磨人的等候中,界壁战场地动山摇起来,无数山峦巨木开始倒塌,距离九巍山不远,界壁东侧、东南、西南方位开始大面积坍塌,无论是使用再多阵法加固,还是抵挡不住地面的坍塌,此时天穹也再次发生剧变。 天空的劫云凝聚到更加多了,劫云厚重,不断往下沉,让人看的心惊胆战,仿佛天要压下来。 忽而,有人注意到天穹中一道通天彻地的混沌雷柱形成,雷柱紫黑中金色与血色道纹交织,宛若灭世的天罚之剑冲向地面。 “轰——”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地,不止在界壁战场,整个玄灵界几乎都听到动静。 雷柱射向地面的瞬间,光芒更盛,天地皆白,白芒刺眼,莫说远处的景色,就是身边人,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温苒卿、洛白衣修为高,可是在这白芒电光的遮壁下,只看到界壁战场中间接连塌陷,响彻云霄的雷电声中夹杂着轰隆声,以及许多兽类的嘶鸣、嚎叫声,至于最中间的场景,因为被密集的雷电遮蔽,他们也看的不清楚。 浓郁的灵气不断溢散,令人心悸的劫雷交织成网冲向地面,众人有些无措地看着战场中间正在被雷电密集锤击的区域,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紫霄道尊、泉灵药尊等人也现身战场,之前他们还纳闷为何威压如此骇人,现在看来,是因为渡劫者被压在地底,所以天上的雷劫才迟迟不肯降下。 而且,现在天道都玩的这么花吗? 一下子一大堆生灵一起渡劫,天道确定能忙得过来吗? 界壁战场此时被白芒遮蔽,遍布劫雷,恍若被厚重的白纱覆盖,除了声音,那是丁点身影都看不清。 妖皇那边,此时面色急切地看着中央,他的心在扑通扑通直跳,不止他,身后的众多妖王与兽将眼睛也是一错不错地看着中间,眼神灼热,妖兽以血脉传承为主,刚刚他们感受到了先祖的血脉,若真是如他们所料,他们妖族大兴指日可待。 而戎枭、柯弦等人,则是面色难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此番劫雷与魔族无关,若是渡劫成功,灵界那边又添一分助力。 只是他们想破头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东西从地底冒出来渡劫雷。 戎枭不是没有怀疑是温沉月出来了,但是这个想法在冒出时,就被她拍掉了。 温沉月即使是洛白衣与温苒卿的女儿,她失踪时也只是金丹期,百年时间,顶天了元婴期,一开始的劫雷可是分神期劫雷,除非她掉入哪个秘境中……不,即使是秘境中,也不可能,而且现在大家看得清楚,这不是单纯的个人雷劫,多半是收到界壁战场煞气牵引,让某处潜藏的生物现了世,这才提引得雷劫。 以战场上方天穹雷劫的规模,已经不是他们能干扰的。 戎枭、柯弦纷纷命人鸣金收兵,暂时退守魔界,不要靠近劫云范围。 …… 温沉月踏灵脉而出,因为周围雷光的遮蔽,她暂时分不清这是何地,只是感受到数缕强大的气息,也不在意,她现在渡分神雷劫,加上上千远古灵种一起渡劫时的动静,周围没有人,她才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又被劈到异空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古灵种们的雷劫终于渡完,天空降下各种颜色或深、或浅的金色光柱,汇集的灵雨十分密集,可以称得上暴雨如注了,莫说明秋盈他们露出了瞠目咋舌的表情,就是紫霄道尊他们也露出了没见识的样子。 天穹七彩霞光与漆黑的劫云共存,围观的众人有心上前查看,可是看目前的情景,还有生灵没有结束雷劫,以现在劫云的威势,对方应该临近尾声,他们可不敢上前打扰。 温沉月虽然被雷劈的十分惨,连人样子都保持不住了,半身骨化,半身焦黑模糊,头皮都被掀飞了,但是周围的灵雨与修复金光她蹭到不少,也给她减轻了一些压力。 很快,来到最后一道劫雷。 此时冲击下来的并不是原先紫到发黑的劫雷,而是黑白两道劫雷交相缠绕而成的雷电。 黑白雷龙交缠,发出一声长啸,天地震颤,冲向温沉月。 温沉月眉心凝结,长吸一口气,打算硬接雷威,眼看黑白雷龙越来越近,忽而,她的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别怕!” 他与她有本命契约,为她挡这最后一道劫雷,不算作弊。 温沉月一愣,视线中出现一个白衣身影,对方显出真身,如山一般挡在她的面前,全身散发的金光仿若垂天之幕。 “温五,回来!”她惊声厉喝,可是已经来不及。 “轰!” 雷光贯体,温五周身的金芒被硬生生劈散,皮开肉绽,献血如注,劈了一下还不够,黑白雷龙骤然涨大,张开巨嘴似乎要将它吞下一般,眼看着温五的真身将要被雷龙裹挟。 温沉月手中熔星剑发出一声剑鸣,一剑斩出,剑光如星河倒悬,在虚空中不断流转,片刻后,便凝聚成黑白二色的太极玄天印,径直冲向黑白雷龙。 “轰”的一声巨响,雷劫被剑印一分为二,狂暴的混沌雷力被剑印分流吸收。 …… 周围人看到这一招,不由得惊叹,真是漂亮的一招,能将天衍宗的太乙玄天剑法练到这一步,不知道是天衍宗哪位大修。 曲鸿澜、明秋盈等人愕然,定睛看着空中还在吞噬劫雷之力的剑印,倒吸一口凉气。 明秋盈干笑两声:“宗主,咱们天衍宗过往千年内,有没有失踪的前辈?” 曲鸿澜蹙眉:“没有……就是找不到人,魂灯也碎了。” 明秋盈闻言,丽眸瞅着战场之上,眼神不言而喻:那战场上这位是什么情况,看对方的这招太乙玄天破劫式,可不是等闲弟子能领悟的。 曲鸿澜见状,看向身边的温苒卿:“苒卿,你觉得呢?” 温苒卿:“剑法虽然凌厉但杀气不足,还需要历练。” 明秋盈、曲鸿澜:…… 连分神劫雷都劈散了,杀气还不够吗? …… 随着太极剑印变得虚无,雷劫没有被完全抵消,反而化作万千雷蛇在 虚空游走,仿佛在蓄力凝聚。 温沉月手中的熔星剑低吟震颤,剑身此时有了不少蛛网般的裂痕,承受不住第二招太极剑印。 她眸光微眯,上前一步,持剑一挥,熔星剑的剑尖发出刺目的青光,剑光中浮现巨大的青莲虚影。 伴随一声清鸣,莲影旋转上升,莲瓣上亮出金色的道纹,绽放的霎那并发出无数青色剑气,这些剑气不似太乙太极印那般刚猛,反而如绵密春雨般,精准缠上每一道雷蛇,雷蛇被剑气消散,剑气还做无数青莲悬在虚空中,一时间整个界壁战场都铺满了缥缈清雅的青莲,即使被稠密的灵雨冲击,莲瓣都颤一下。 众人看着战场上萦绕不散的众多青莲虚影,纷纷看向身边熟悉的清虚宗弟子。 他们若是没眼瞎的话,这招应该是清虚宗青莲剑诀的第十二式——净世,过往大家见识这一招,顶多也就上千净世青莲,还是见洛白衣的弟子薛北之间用过一次,现在这铺满战场的规模,怎么着也有上万之数。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刚刚对方使出了天衍宗的剑法绝学,现在又将青莲剑诀用到这一步,到底是哪方大神出世了。 此时紫霄道尊这边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恨不得冲到战场之上。 泉灵道尊察觉他情绪不对,迷惑道:“你认识这正在渡劫的人?” 紫霄道尊后背的大手微颤,轻轻咳了一声,“现在战场被天道遮蔽,你们看不清,我也看不清,我……我觉得她这招净世用的真漂亮,连老夫都不及。” 其他大修:…… 他们承认战场上刚刚抗击雷劫的修士的剑招确实干净漂亮,但是肯定与紫霄道尊比不上的。 …… 薛北目光灼灼盯着场中,失声道:“师父……您看到没有!” 洛白衣没理他,下意识看向与他相隔十里的西侧,那里是天衍宗负责驻守的战场。 高台之上,温苒卿似有感悟,抬眸看向这边,也只是一眼,然后将目光又放到场中。 此时,明秋盈有些发懵,她踢了踢一旁的扶峫:“扶峫,你现在想什么呢?” 她感觉自己想的有些太出格了。 若是此时战场中间这人渡的是元婴期雷劫,或者再大胆一些,出窍期的雷劫,她会毫不犹豫期待是小师妹,可这是分神期。 小师妹是失踪了一百年,又不是飞升了一百年。 扶峫白了她一眼,“与你想的差不多。” 明秋盈叹气,看向温苒卿,见她面色淡然,小心试探:“师父,您认识这渡雷劫的……前辈吗?” 温苒卿闻言,淡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啊。”明秋盈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头,一时有些失落。 这时不止他们好奇渡劫者的身份,围观众人也在好奇,大家为对方的身份吵得不可开交,争辩对方是天衍宗弟子还是清虚宗的人。 …… 界壁战场之上,最后一道劫雷已然退散,天空劫云开始退散,七彩祥云纷纷赶赴此处,将整片战场笼罩在无暇圣洁的霞光中。 漫天金丝般的灵雨纷纷飘洒,温沉月被七彩光柱笼罩,身上雷击焦痕褪去,发丝、肌肤重新泛起星辉光泽,温五的真身也在灵雨中重生,伤口愈合,新生的毛发尾端闪着金色的光芒,体态比之前修长了一些,皮毛也越发有光泽。 温沉月的三重原神在七彩光柱的滋养下更加凝实,身旁的熔星剑破碎的剑身也在愈合,并且在闪烁着七彩的道纹。 温沉月身上的伤愈合之后,熟练换了一身白裙,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渡劫的地方有些熟悉,看着遍布战场的尸身与法器、魔器碎片,她呼吸一滞,心中一阵抽疼。 就在众人等候时,他们发现分神劫毕,七彩祥云并未消散,反而在天道意志的牵引下,向着破碎的界壁流淌。 同时温沉月也察觉自己识海小天地的躁动,此时识海中青莲绽放,现出九粒莲子,无声地悬在半空中,示意温沉月将它放出去。 温沉月将莲子放了出去,莲子飞出来后,飞入祥云,无声地隐入祥云中,然后快速生长,眨眼功夫,七彩祥云上无数金莲绽放,金莲随风一摇,顷刻间又掉落,稳稳地掉入破碎的界壁之中,仿若垒墙一般,一朵层叠一朵,浩浩荡荡的,让人看的想流泪。 围观的人、妖、魔族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坑声,现在他们已经将之前想要搞清渡劫之人身份这件事甩出脑子了。 只要界壁修复了,玄灵界的危机消失一半。 无数金莲垒墙的同时,祥云散发的七彩霞光如同织梭,在金莲的虚空缝隙中不断穿梭,用法则将空隙填满,无数灵雨受到指引,随风挪移到界壁这里,在七彩祥云的照耀下,滋生出一道道晶莹的晶脉,稳固界壁,而游荡在界壁附近的魔气、煞气,则被金光净化,化作纯粹的灵气。 半个时辰后,比之前更加耀眼的金**壁重新出现在九巍山之上,相比之前,新界壁上布满先天道纹,每一道纹络都吸收了先天道韵,只要了玄灵界灵气不灭,新界壁不会坍塌。 周围的远古灵物、阴月藤、月华木看到界壁重新搭建而成,温沉月平安渡过雷劫,纷纷欢呼雀跃,鸣叫声响彻九霄。 附近的妖族听到嘶鸣,经不住化为原型,昂首鸣叫回应。 等天穹的七彩霞光散去,灵雨结束,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此时战场的场景,大家没多注意周围的远古灵物,而是将目标都放在渡分神雷劫,修复界壁的渡劫者身上。 只见战场中心,银色巨兽蹲坐在深坑中,露出半身,它似虎又似狼,却生一双赤色龙角,毛发如银河倾泄,在日光中却泛着金色光晕。 此时它的头顶静静立着一名窈窕的女子。 女子青丝如瀑,白衣胜雪,眸光冰冷,周身萦绕着未散的道韵,姿容清绝,让人不由得感慨,真是一副好相貌,即使修炼之人不缺绝美之人,但是看到女子,也不得不发出感慨,只不过,众人越看,总觉得对方眉眼有些熟悉。 温沉月环顾四周,面上虽然淡然无波,但是心中已然抓狂。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修士,她是打断了他们打仗吗? 现在自己要怎么做? 是拉架还是让开战场给他们。 …… 明秋盈看着已然长成少女的温沉月,激动地直跺脚,“扶峫,扶峫,你看,你看!” 这样子谁说不是小师妹,她与他急!只有他们天衍宗才能养出这么气质清冷又强大的剑修。 “我眼睛没瞎!”扶峫无语,感觉她再跺几下,他们脚下要塌了。 明秋盈唇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师父,您看!” 话音刚落,就见温苒卿如光一般射出,她也连忙追上。 曲鸿澜见扶峫杵在原地,抬脚踹了他一下,“你不去吗?” 扶峫无奈,指了指对面清虚宗方向,“那边肯定也回去,我现在挤上去,清虚宗那个肯定看我不顺眼,一个不顺心,将我踢出去,丢的是天衍宗的脸。” 曲鸿澜一听,觉得有几分在理,他看了看远处闪着金色微光的界壁,又看了看站在兽头上的窈窕女子,唇角经不住勾起,“沉月果然没让我失望,她这次回来,我这个当宗主的,也能轻松了。” 旁边的游灵珊打断他的幻想,“师父,洛前辈现如今是清虚宗的宗主,按照先后顺序,也是先接清虚宗的位置,而且刚刚天下人都能见证,沉月的青莲剑诀练得可不比太乙玄天剑法差。” “……”曲鸿澜笑容一滞,他眸光一转,“我与沉月有约定。” 游灵珊幽幽道:“靠着哄骗金丹期的小女孩得到的契约,传出去,咱们天衍宗丢脸。” 曲鸿澜:…… 他不管,反正洛白衣别想将人抢回去。 …… 围观众人见温苒卿出现,停在原地,暂时观望, …… “……看来我猜对了,这 位女修是天衍宗的弟子。” “刚刚我注意了,这位女修与瑶光剑尊眉眼特别相似,可能是瑶光剑尊的亲友?” “没听说温剑尊有血脉相连的亲友?” “说实话,若是温剑尊的女儿还在世,应该也长成这位女修如此模样了。” “胡言乱语,瑶光剑尊的女儿失踪时,是个二十余岁的金丹,而且还是幼童模样,就算外貌突破束缚,你告诉我,古今以来,哪个能百年内接连踏过元婴、出窍、分神!” “这……可是我觉得她长得与临渊剑尊也有几分相似。” “那是错觉!” “……” 第69章 第69章我知道啊!你们一家都是…… 温苒卿速度很快,眨眼便来到温沉月跟前,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孩。 温沉月呼吸一滞,指尖猛地一颤。 眸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刺目的银发,她那绝世无双,高冷强大的娘亲怎么头发变白了。 是因为担心她吗? “娘亲!”温沉月挤出声音,带着压抑与沙哑,“您的头发……” 温苒卿抬手,如同孩子幼年那般摸着她的头,淡然道:“与你无关,我这是破道了。” “啊?”温沉月呆滞,有些懵。 须臾,又一个青色身影飞掠而来,立在她跟前,上下打量她,磁性的声音有些低沉,“终于回来了,也长大了!” 温沉月看着杵在面前的便宜爹爹,目光落到他的头发上,又看了看自家娘亲,眨眼眨眼,“娘亲,你证道了吗?” 温苒卿:“证了。想你的时候,就证一次。” 温沉月:…… 洛白衣:“然后我被打的半死。” 温沉月闻言,当即目含谴责,“你这是自作自受,娘亲修无情道,你有不可撇清的责任。” 洛白衣:…… 温苒卿上前牵住她的手,冷眸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你这些年都被困在下面?” 温沉月老实摇头:“我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落入一片满是魔物的地界,那里自成一片天地,终年黑暗,不见日月,之前元婴雷劫的时候,引得地脉震动,原以为出窍雷劫能出去,谁知道到了分神雷劫,大家一起渡劫才出去。” 不过也有好事,就是雷劫引来的七彩祥云将界壁修复了,这样魔界的魔气与葬魂水就无法迈过界壁,日后要打,还是要谈,都有利于灵界这边。 后面的明秋盈听到这些,眼中的心疼都克制不住了。 她家小师妹从小就被大家娇惯着长大,可是二十余岁就被困住,自己独自修炼,独自渡过雷劫,还是元婴、出窍、分神接连三道,还都是在百年内完成的,想来小师妹肯定觉得无聊透了,所以将注意力都放在修炼上了。 洛白衣不打扰她们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在随着雷劫跃出地面的远古灵种们,不知何时,这些家伙已经聚拢过来,或躺、或站地围在周围,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属于远古血脉的灵压,他眉心微皱,目光落到不远处出现的妖皇身上,唇角微微勾起,向他点了点头。 至于温沉月脚下化为原型的温五都被大家暂时忽略了。 妖皇同样回以微笑,拱手致谢。 这群远古灵种注意到妖皇后面保持原型的妖王,纷纷目露好奇地瞅着他们,不过没有温沉月的吩咐,他们虽然好奇,也没有动作。 明秋盈笑盈盈道:“小师妹如今长大了,实力也高,师父终于能放心了!” 说来也是凄凉,师父座下这些弟子,他们这些年修为没有寸近,还在出窍期徘徊,小师妹一出场就是分神雷劫,而且不止她一个人渡劫,还是带着众多生灵一起渡劫,刚刚的阵仗,莫说惊掉了他们的下巴,就是紫霄道尊他们,也是惊奇啊! 温沉月弯眉浅笑,赞同道:“娘亲,你听到没有,你可以放心了!” “嗯。”温苒卿牵着她的手,轻轻应了一声,分不清情绪。 洛白衣看到这一幕,面上笑容不变,凤眸快速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愁绪。 他了解卿卿的担忧。 孩子大了,他与卿卿都开心。 可是如此相貌,如此实力,如此风华,今日又在万千修士面前如此出场,甚至修复了界壁……孩子的无情道可要怎么过啊! 不过他担忧了一瞬,想了想与温沉月同修为的,大多是年龄相差千岁的“老东西”,一些同龄的人修为又太低,思来想去,有他与卿卿在,似乎没有可担忧的,想到此,他向温苒卿投以安抚的眼神,让她莫要担心。 温苒卿将他当做瞎子,孩子回来了,他往前凑得这么近做什么,无论如何,沉月都不会去清虚宗的。 …… 温沉月看到不远处的妖皇,当即走了过去,“妖皇陛下!” 妖皇上前,朗声笑道:“温小友,你终于回来了,没想到即使身处险地,还庇佑了这么多妖族血脉,妖族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温沉月缓缓摇头:“我们同困一处,互相扶持,谈不到庇佑这种程度。” “温小友不必谦虚,妖族不会亏待朋友与恩人。”他招手示意护卫送上一口大箱子,“这些是妖族一点小小的心意,烦请小友先收下。” 他此次出战,也没有带太多东西,箱子里的东西是他与身边的妖王凑的,等到回去后,他就将妖族宝库一半的东西送与温沉月。 “这……”温沉月正欲拒绝。 “沉月,你收下吧,否则妖皇今后怕是寝食难安。”洛白衣出声道。 这么多远古灵种回归妖族,今后妖族的实力肯定会提升一大截,妖皇这般感谢不过分。 “……多谢!”温沉月直接将箱子收入储物袋。 妖皇面露喜色,“温小友果然做事爽快,小友此番回来,若是有空,可来妖族做客几日,到时我率领妖族扫阶以待。” 温沉月:“好说,好说!” 然后,双方又寒暄了一场,妖皇就哄着温沉月带着的那一群“小祖宗”离开界壁战场,留下白虎王主持大局,他要回去与雁山长老商量一下妖族未来的发展。 …… 等温苒卿带着温沉月回到清虚宗的驻地,天衍宗的弟子们得知温沉月的身份后,脑子差点炸了,神情恍惚。 等一下…… 你说,这位出场惊天地,泣鬼神,分神雷劫渡成大乘雷劫架势,青莲剑诀与太乙玄天剑法用的出神入化的人物是他们天衍宗失踪百年的温沉月,传说中温长老与清虚宗宗主洛白衣的独女! 对于温沉月分外陌生的弟子只是惊叹温沉月的修为与身份。 可是此时恰巧在战场的宁束云、赵胥等人,却是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宁束云神情还算镇定。 赵胥则是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 黄半蕊嫌弃他的蠢样子,抬脚踢了他一脚,无语道:“小师叔回来,你怎么一副死了爹的表情!” “你才死了爹!”赵胥没好气道。 黄半蕊:“借你吉言!” 赵胥:…… 他差点忘了,黄半蕊对于重男轻女还花心的黄师叔一直都看不起,巴不得他被雷劈死了。 赵胥:“我就是惊讶了一点,谁曾想她会这般出现。” 黄半蕊望着前方正与宗主谈话的白色背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 在两军交战时猝然出现,还是天雷闪电,外加地动山摇的出场,莫说百年内,就是千年内,估计也会被人津津乐道。 不过…… “你这么炸毛,难道不是因为小师叔实力太高,让你翻身无望吗?”她唇角戏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来,相熟的几人中,赵胥的修炼比较顺遂,现在已经是金丹大圆满,估摸着这几年就进入元婴,这也是他出现在界壁战场的原因,一是因为他是天衍宗弟子,二是需要历练,甚至这人做着等到温沉月归来,他翻身变师叔指导对方的美梦。 赵胥俊脸一红,当即上前捂住她的嘴,“你……乱说,我可没乱想。” 黄半蕊闻言,给了他一个白眼,手肘毫不客气地重击。 “……”赵胥呼痛松手,有些委屈道:“就算以前有想法,人家现在是分神期,我就是做梦也不敢想啊!” 只能说,不愧是温长老与洛宗主的女儿。 “噗!”黄半蕊忍俊不禁。 …… 高台之上,曲鸿澜看着窈窕绝美的温沉月,一副老怀安慰之色,“沉月,你如今平安归来,苒卿也能睡个安稳觉了,我也能安心将宗门托付给你了。” 温沉月眨了眨眼,将曲鸿澜上下打量一番,怎么看,宗主都与百年前一样,眼角一点细纹都没有,在为宗门努力个一千年也不再话下。 曲鸿澜与她大眼瞪小眼,有些不解,“沉月,你为何这般看我?” 温沉月老实道:“我出来前,一直担忧师叔祖您因为过于劳累与忧虑,容颜不保,相貌变老了,现在看来,师叔祖的驻颜术又精进了不少。” 曲鸿澜一噎。 这孩子想的太多了,大可不必。 不过…… 虽然过了百年,孩子的性格依旧没变。 旁边的游灵珊忍笑道:“沉月,你可知刚刚师父见你平安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可以将宗门担子托付给你了。” 温沉月闻言,神色淡定道:“我拒绝!就算是按照与师叔祖的约定,还有四百年的时间,现如今师叔祖还是自己干吧。” 曲鸿澜:…… …… 接着,温沉月又去了清虚宗的驻地,她此番是来看紫霄道尊的。 守卫的弟子听到温沉月的名号,面上露出了熟悉的恍惚之色,甚至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天,一副不知今时是何岁月的模样。 老天爷,他们若是记得没错,宗主的女儿失踪了也堪堪才满百年,百年前,温沉月是什么修为,现在又是什么修为,这事情传出去,怕是要将天下人吓到。 温沉月神色淡定,对于大家动物园看猴子的表情,她已经适应。 守门弟子:…… 不!不能这样说,确切来说,按照温沉月的说法,他们应该是看外星人! 薛北听说温沉月来拜访,亲自给她带路。 两人并排走着,薛北给她简单说了一下这百年发生的事。 “你是说孙霜天现在成了魔君?”温沉月震惊了。 柯弦露出尾巴被收拾,她不奇怪,但是孙霜天怎么就叛离清虚宗,跑到魔界了! 薛北:“谁说孙霜天叛离清虚宗了,他离开之前,就告诉师父与我,他要当魔君。” 温沉月:“为何?” “……”薛北的眼睛无声无息地落到面前的女子身上,含义不言而喻。 温沉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因为我?难道他怀疑是戎枭将我囚禁了?” 薛北继续往前走,“差不多!他觉得自己若是当上魔尊,凭借魔界的手段,一定能找到你。” 当年,他与师父听到孙霜天的打算都愣了一下。 对于孙霜天,因为此人的身世与血脉,他们对他没有什么期待,只求他安分守己即可,没想到当年的少年在温沉月失踪后,居然在心里下了这般决心。 温沉月:…… 这理由一出,让她还如何揍孙霜天。 薛北察觉她面上有些不自在,笑趣道:“怎么?难道之前听到孙霜天当了魔君,还打算收拾他?” 温沉月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要不,师兄,你就当我今日没问过,这些是我从魔界归来后才知道的。” 薛北差点被呛到:“你还真打算揍人?” “当然,当年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修道,他最后还是入了魔,当然要揍。”温沉月淡定道:“再说,我也要去找柯弦、戎枭算账。” 薛北:…… 他只能在心中祝福孙霜天能撑过温沉月的教训。 …… 到了紫霄道尊的住所,温沉月才迈过门槛,步子顿时僵住,转头看向薛北,眼神控诉:为何没告诉她,紫霄道尊这里有这么多大佬。 薛北感受到泉灵药尊、赤焰道尊他们的视线,亦是头皮发麻,眼神无辜:他也不清楚,否则绝对只将人送到门口。 花厅中,紫霄道尊坐在上首,满脸和蔼地看着她,“沉月来了!” 温沉月硬着头皮进去,先向紫霄道尊行了郑重的叩首礼,直起身道:“师祖,我回来了!” “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平安归来就行。”紫霄道尊将她扶起来,看着面前已然长成的小姑娘,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诸位,这就是我那孽徒生的乖徒孙,你们看,她多像我啊!” 泉灵药尊等人一头黑线:…… 洛白衣是他捡的,又不是他生的,温沉月怎么会与他像! 温沉月:…… 紫霄道尊询问了她在魔渊百年的经历,听闻她每日除了修炼就是杀怪,心疼不已,当即塞了一堆东西给她。 泉灵药尊等人也纷纷给了东西,各种上品丹药、珍稀药植、灵器符箓……都快温沉月的储物袋给塞满了。 温沉月在魔渊待了百年,虽然魔渊不是什么宝地,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药草,还有她也存了许多被净化后的上古魔骨、雷泽牛的断角、金鹏爪、鹿王角……虽然可能价值不高,但是胜在稀奇,所以她给现场大修一人一份。 泉灵药尊看到居然有雷泽夔牛断角,面露惊喜,她百年前曾经得到一份上古丹方,修复了百年,乃是墟极渡劫丹,其中就需要一味雷泽夔牛断角,这东西莫说九宗,就是妖族那边也没有,毕竟雷泽夔牛早在五万年前,已经消失,存世的万年断角早就没了。 不止夔牛断角,那些金鹏爪、鹿王角、蛟鳞……都是难得的材料。 泉灵药尊欣喜,又给温沉月塞了两个储物袋,温和道:“以后缺什么,派人去药王谷说一声就行。” 温沉月乖乖道:“药尊喜欢就行!” 接下来一段时间,紫霄道尊滔滔不绝地开启了夸夸模式,温沉月插不上嘴,只得礼貌地站在那里。 看到如此乖顺、得体的晚辈,泉灵药尊等人想起自家门下的那些让人头疼的徒子徒孙。 双方又开始互相倒起了苦水。 关于这个话题,紫霞道尊的主题当然就在洛白衣身上,有时候也会牵连到薛北身上。 临走的时候,合欢宗的离恨老祖随口说道:“沉月,我们合欢宗可是有许多知冷知热的优秀少男少女,你若是觉得无聊,多来合欢宗指导他们有点,让我那些徒子徒孙,莫要耽于情爱!” 此话一出,众人嘴角微抽。 离恨,你说这话,不觉得别扭吗?你们合欢宗不就是讲究纵情溺爱吗? 想把人拐回去,直说就好。 紫霄道尊瞪眼,嘴巴都快气歪了,“离恨,你都多大年纪了,沉月才多大,哄骗小辈,不怕被天下人笑话。” 离恨老祖神色淡定,摘下自己葱白玉手上的一枚戒指,示意温沉接过去,“这枚乾坤戒就当是我给你的束脩了。” 温沉月眼皮一跳,无奈道:“前辈,我修的是无情道!” 离恨老祖点头,美眸瞥了一眼紫霄道尊:“我知道啊!你们一家都是,等哪天紫霄也修无情道,我也不稀奇。” “噗!”泉灵药尊笑出声。 离恨老祖这话说的在理。 温沉月:“……您就不怕?” 离恨老祖勾唇一笑,“真是巧了,合欢宗最擅长应对无情道,沉月,你难道怕了?” 温沉月:…… 离恨老祖红唇微启,继续鼓动道:“沉月,我们合欢宗的弟子知冷知热,相貌又好,而且有针对无情道的补救措施,你再想想……” 温沉月感觉此时的离恨老祖有些像上辈子干销售的大佬,不过…… 她轻咳一声:“多谢离恨前辈的关心,我现在才出来,不打算寻道侣。” 离恨老祖见状,丽眸一转,将乾坤戒塞到她的手中,“我刚才说了,这是束脩,不是哄你入合欢宗的,再说你年岁太小,我手底下的那些徒子徒孙如果敢对你无礼,你直接砍了即可,我眼皮都不眨一下。” “师祖!”温沉月向紫霄道尊求救。 紫霄道尊指尖一动,乾坤戒就回到离恨老祖的手中,“离恨,你别说一套,做一套,沉月是实打实的剑修,可不会与合欢宗的弟子凑到一起。” 离恨老祖冷笑:“还真是巧了,伤我合欢宗弟子最多的就是剑修了!” 紫霄道尊瞪眼:“那是因为你们合欢宗紧着剑修祸害!” ……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温沉月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向其他大佬拱了拱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泉灵药尊等人忍笑,微微颔首 ,示意她离开。 心想温沉月这性子与洛白衣有些相似,气质虽冷,却不似寻常剑修那般刻板严肃。 温沉月与薛北走到外面,纷纷松了一口气。 …… 界壁被修复后,交战双方剑拔弩张的氛围骤然一变,灵界这边没有了后顾之忧,气势越发强横,还有妖族那边,之前是为了报仇,现如今,他们妖族那么多渡过劫的远古灵种,妖族未来可期,所以妖族虽然人数少,但是士气简直爆棚,个个勇往直前。 而魔族这边,受到的冲击就有些大。 本来,与灵界的战事胶着许久,原先头顶的魔君日日鼓动,说是占领玄灵界,让他们魔族骑在万灵的头上,可是今日,在战役如此大的战场上,双方都投入了百万规模,大家眼睁睁看着战场被雷霆扫射,界壁还被天道给修复了,并且比以前更加坚固,明摆着上天不站在魔界这边。 戎枭则是派人打听了渡劫的女子是谁,对于这点,天衍宗与清虚宗都没有遮掩,不用太费力,就知道渡劫的女子是谁了。 魔军临时驻地的主帐中一片寂静,柯弦与戎枭面无表情地看着留影石中的景象,里面刻录的是温沉月渡劫时的场景。 柯弦沉着脸:“戎枭,你当年不是说,温沉月不可能出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温沉月不仅平安归来,修为已经超过他了。 戎枭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不服!你这个前任魔尊不行,不代表人家不行,我当年能从魔渊爬出来,她待了百年,你觉得会一无所获?” 她怀疑当时她待的地方属于魔渊的外围,而温沉月坠入了魔渊的内围,所以才没有踪迹。 “你开心什么?当年她出事,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不会觉得同为女子,她就会放过你?”柯弦同样反问。 戎枭淡定地梳理了一下袖子,“比起我,柯弦你现在还是担心自己吧!我一直是光明正大地下手,你可是接连害了孙鳌凤、宁宴他们,我若是你,此时就不会在这里带着,回到魔尊殿窝着,省的将命给搭上。” “你!”柯弦站起身,双目猩红,见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忽而薄唇翘起,“看你这样子,我再给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如何?” 戎枭闻言,察觉不对,不动声色道:“好消息?” 她与他现在虽处于同一营帐,不代表是同一阵营,对于柯弦的“好消息”,对于她,可能不算好消息。 柯弦慢条斯理道:“你那侄儿出息了,冥灵魔君将所有势力都给了他,而且他还得到了其他七位魔君的支持。戎枭,我们在前线为魔界的未来与灵界战斗时,孙霜天反而崛起了!” “不可能!”戎枭下意识反问:“凭什么!” 世人皆知,孙霜天乃是半人半魔血脉,就算有她爹爹的缘由,怎么可能说服其他魔君。 第70章 第70章不来寻他算账,我修炼…… 凭什么? 柯弦听到这声质问想笑,他确实也笑出声,“自然是因为你这个女儿不贴心,所以冥灵魔君才选了乖孙!” 戎枭阴沉着脸:“魔尊笑的如此开心,确实是个好消息,既然刚刚魔尊说我不贴心,反正现如今界壁已经修复,与其被灵界那边针对,我不如回去做个贴心的女儿!” 柯弦:…… “你甘心吗?”他不信戎枭甘心如此。 戎枭两手一摊,“这也是没办法,谁让魔尊无能呢!空有皮囊,连天魔令都无法控制!” 这下轮到柯弦黑着脸了,“戎枭,现在天魔令虽然不由我控制,但是等寻到天魔令,我自然有控制她的法子!” “咯咯咯……”戎枭听到这话,真的被逗笑了,“魔尊阁下,您连魔尊殿都无法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您连我都无法驾驭,还想着天魔令的事情,难不成之前在战场上被天雷劈了?” 柯弦:“没有天魔令,我依旧是你们的魔尊,等到天魔令现世,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灵界那边了。” “哦?”戎枭起身,大步往帐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停住了脚步,“看在你我二人这些时日配合的份上,我就提前告诉魔尊一个好消息,天魔令不会现世了!” 只不过,柯弦能不能再次成为魔尊,要看她承不承认了。 柯弦眸光微眯,站起身:“你知道些什么?” 戎枭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留下柯弦死死盯着晃动的门帘,久久不语。 …… 戎枭出来后,去了前线高台,视野中那堵绵延没有尽头的界壁分外刺眼。 戎枭看到不少魔族士兵用武器攻击界壁发泄,对界壁不止一点伤害都没有,反而被界壁反击,弄得自己头破血流。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魔兽、魔兵的尸体,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她忙碌了百年,鼓动献祭族人,与父王决裂,现如今只是一场劫雷,就将她所做的一切都抹平,就因为她是魔族。 难道因为魔族,就要天生被拘押在魔界,就因为是魔族,永远就要被世人排斥。 她飞身直接落到了高大的魔兽尸骸上,冲鼻的腥臭味将她包围,看着脚底下腐烂的尸身,她原先妖娆的赤瞳此刻完全被漆黑浸染,眼角血纹蔓延,一直延伸到耳际。 “我不服!” 戎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声音中似有万千怨魂的哭嚎,周身魔气彻底暴走,让周围魔族瑟瑟发抖。 阿骨飞身而来,跪在她的脚下,“主人,您冷静些!” 话音刚落,抬头就见戎枭全身已经被魔气包裹,华贵的服饰村村碎裂,露出内里白皙的肌肤,翻涌的混沌魔血不断鼓动,半身爬满了漆黑的魔纹。 她猛地撕开自己的心口,血肉崩裂间,一枚残缺的漆黑令牌自她心口浮现。 令牌一出,脚下地面震颤。 阿骨眼含热泪:“天魔令……魔尊!” 魔军大营的魔物无论修为高低,都感受到了奇异的牵引,控制不住地看向尸山上的戎枭,魔心控制不住地颤动与臣服。 而戎枭周身肆虐的魔气如潮水般涌到她的心口。 柯弦出来就看到这一幕,目眦尽裂,盯着她心口的漆黑令牌,牙都快要咬碎了,居然是——天魔令! 怪不得戎枭不惧他,笃定他无法得到天魔令的认可,原来她早已将天魔令收入囊中。 片刻后,待戎枭吸收完魔气,她的眼眸再次恢复赤红色,不过眉心多了一道奇异的魔纹。 她站在尸山之上,冰冷地俯瞰周围匍匐的魔族,视线无声地掠过面目扭曲的柯弦,唇角泄出一声嗤笑,下一刻,眉心的魔纹闪亮,脚下跪伏的那些魔兵魔兽突然发出凄厉哀嚎,他们身上的魔气强行被抽离,化作滚滚洪流,灌入戎枭的体内。 “怪不得魔尊强横!”戎枭眼眸微阖,静静地品味涌进身的魔气。 等到她实力更强横时,她能控制这些魔族将他们的血肉、魂魄、修为全部都奉献给她。 …… 柯弦身边的魔尊殿长老惊呆了,面色惶恐,“魔尊……阁下,这是怎么回事?” “怕什么?你没看清吗,她身上的天魔令是不全的,否则也不 会与我安稳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柯弦虽然恼怒戎枭骗他,可很快就恢复神志了。 刚刚他还“惋惜”戎枭居然被气的走火入魔,没想到这人居然此时将天魔令公布,这样的话,对他有些不利,他要速速回魔尊殿,想办法将修为提升,否则不提洛白衣、温苒卿他们,单是戎枭,他就抵抗不住。 长老:“不全?” 柯弦点头:“要不然她也不会藏这么长时间。” 现在看来,她顶多也就得到一半天魔令,怪不得他一直召唤不出天魔令,原来天魔令不止破碎了,其中一部分还被别人给占了。 长老们顿时松了一口气,比起戎枭,他们还是对魔尊更加信服。 …… 等到戎枭从尸山上下来,就有人告诉她,柯弦带着人提前离开。 秦楼满脸堆笑地看着戎枭:“魔主,我们还在这里守着吗?” 现在戎枭身上的天魔令公开,他觉得可以暂时将注意力放到魔界,然后再图谋灵界的大事,否则现在若是与灵界对着干,纯粹被灵界的人当出头鸟给收拾了。 以现在灵界的战力,他们最好避其锋芒。 戎枭冷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秦楼心头一跳,连忙低头:“属下不敢揣测魔主的决定!” 戎枭长袖一挥,“听闻我爹爹被杂种蛊惑,要将所有东西留给一个杂种,我自然要回去过问一下!” “魔主说的有理!”秦楼心中一喜,暂时从界壁战场撤离,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况且就连柯弦也先走了,他们也可以撤退。 …… 戎枭在魔界万千魔族的注视下暴露天魔令,而且她当场吸纳现场魔族的魔气,也向世人展示了天魔令的真假,消息一经传出,迅速传遍魔界、灵界。 不过很快,魔尊殿也迅速辟谣,说戎枭身上的天魔令不全,连一半都没有,只能控制低等魔族…… 这些消息,旁人信不信,就要看大家自己的分辨了。 …… 天衍宗驻地大殿,曲鸿澜召集此番出战的长老与峰主们,与他们商议之后的布置,温沉月虽然年纪小,可现在也是分神期,加上她娘的面子,也得了一个位置。 众人说起了戎枭身上的天魔令。 原先他们以为这东西已经消失了,或者被留在某个秘境中,谁曾想居然早已经现世。 温沉月疑惑,“既然戎枭身上不足一半,剩下的呢?” 对于魔尊殿的辟谣,温沉月还是信的,毕竟她对戎枭也算是有些了解,对方如果真的控制全部天魔令,也不会让柯弦猖狂。 曲鸿澜:“不知。” 之前的典籍中也没有记载天魔令可以分裂的。 温沉月:“那一半天魔令能当上魔尊吗?我觉得吧,除非另外一半天魔令出现,现在的戎枭会更容易拉拢其他魔君,魔尊殿的长老不是说了吗,拥有一半的戎枭现在只能控制低等魔族,修为高的魔族控制不了,就只能拉拢,岂不是让大家更安心!” 天魔令让大家忌惮,不就是因为它对魔族有很大的操控,现在一半的天魔令也能成事吗? 扶峫则是若有所思:“我觉得另外一半天魔令应该也现世了!”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他这话什么意思? 温沉月闻言,“既然这样,咱们要不要帮忙,防止戎枭掌控魔界。” 曲鸿澜蹙眉:“扶峫,你知道什么?” 扶峫摇头:“我也是猜测,是不是还需要验证,不过应该过不久大家就清楚了。” 众人:…… 怎么到了现在还在卖关子。 …… 扶峫前脚刚离开大殿,后脚就被明秋盈、温沉月给拦住了。 明秋盈唇角上翘,“师弟,你是自己主动交代,还是让我们动手!” 温沉月配合地举起剑。 他哭笑不得,“你们二人老大不小了,怎么兴起了强盗行为!” 温沉月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卖关子!” “……”扶峫见两人真要上手,用手按了按额角,“好了,好了,其实这事也不难猜,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与冥灵魔君有关的另外一个人!” 与冥灵魔君有关? 温沉月与明秋盈对视,二人眼中都写着:谁啊? 见她们没有明白,扶峫无奈看向温沉月:“沉月,此人你也一直担心他啊!” 温沉月眼眸中的迷茫更多了,众所周知,与冥灵魔君有关的也就戎枭了,这位不是让灵界头疼,就是魔界的许多魔君也头疼,现在又有半块天魔令在手,那些魔君有罪受了! 除了她…… 温沉月不可置信:“小天!” 明秋盈陷入沉思。 扶峫叹气,“他入魔界仅六十栽,就成为了魔君……沉月,这天下的妖孽不多,不是地里的大白菜,他肯定是有依仗的。” 温沉月素手捏着下巴,“按照你的推测,戎枭得了一半,小天可能获得一半,难道冥灵魔君的血脉对天魔令有极大的吸引。” 扶峫缓缓摇头,“你想多了,孙霜天如果身上真有天魔令,他的应该是从她母亲那里得到的,当初孙覃雪在上古战场被诡异的墨玉袭击,连出窍期都抵挡不了,后来又蛰伏下来,我想这诡异墨玉应该与天魔令有关。” 当初,清虚宗担心诡异墨玉是上古战场的产物,担心荼毒玄灵界,所以给各宗门都传了信,让他们地方,他也是那时被戎枭给缠上的。 说来,似乎当时也距离戎枭成年转换女身不久,就是不知道她转变性别,是不是天魔令的喜好了,现如今,无论戎枭是男是女,将她根除,都是玄灵界正道人士的共识。 温沉月皱眉思索。 既然如此,那要早日教训孙霜天,正好也趁此询问到底是何缘由。 温沉月:“那等到改日我见到小天,咱们就知道了。” 扶峫闻言,唇角微翘:“其实,小师妹,此事说不定洛前辈知晓,你不如问问他。” “他!”温沉月当即冷漠道:“不问!” 扶峫、明秋盈:…… 因为师父的白发,小师妹现如今对洛白衣十分介意,听说回来后,即使去看紫霄道尊,也不理洛白衣。 …… 当夜,月明星稀,临近子夜时分,明秋盈有些睡不着,就去了温沉月的住处,发现房间内没人。 询问巡逻的弟子,也没有见到温沉月的身影。 明秋盈:…… …… 魔界的天空永远笼罩在暗紫色的雾霭中,分不清阴晴。 此刻,魔尊殿上空,血色残月高悬。 温沉月专门换了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穿梭在阴暗的宫殿之间,她的目标很明确——柯弦。 识海中的温五好奇道:“你此次打算将柯弦给杀了?” 温沉月:“他害我坠入魔渊百年,不来寻他算账,我修炼不是白修了。” 温五闻言,闭上嘴。 温沉月一边寻找柯弦,一边与温五聊天,好奇道:“对了,自从归来后,你怎么就老实躲起来了?” 她那日渡过雷劫后,温五除了那次在众人跟前显露真身,其他时间都在她的识海小天地中。 温五:“我受了些许伤,你现在终于觉察出冷落我了!” 温沉月顿时 不说话了。 她终于找到柯弦的修炼室。 漆黑的修炼室墙壁上满是黑紫的顶级魔晶,室内的魔气已经凝成实质,轻轻一戳,就能捅出一个小洞,而柯弦就盘坐在中间的魔台之上。 与雷劫那日相比,柯弦变化良多,身形看着比原先大了一半,身上肌肉虬实,原先如绿竹一般的挺拔身材一下子变成了人形坦克,脖颈显露的每一条青筋都充斥着澎湃的魔气。 变丑了好多。 温沉月心中叹气,若是柯弦还有灵识的话,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气死。 就是现在! 她从阴影中暴起,手中的熔星剑通绽放出刺目寒光。 剑锋所过之处,魔气都冻成冰晶。 她这一剑直冲柯弦的眉心。 “叮!” 一柄漆黑的魔刀凭空出现,精准挡住她的剑尖。 柯弦睁开双眼,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温沉月,本尊等你许久了!” 他周身开始扭曲变形,裸露的皮肤下浮现狰狞魔纹,原先还算清明的双眸充血,满是狰狞的猩红,“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毫无防备!待我将你吞下,就是戎枭身怀天魔令,她又能如何?” 温沉月冷眉一挑,剑势一变,使出太乙玄天剑法,剑光如雨,每一道都精准地斩向柯弦的要害。 柯弦周身爆发滔天的魔气,双方打斗引起的威压让整座魔尊殿都在震颤,周围的魔物与魔兵感受到混乱的魔气与剑气,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快被凛冽的威压给压碎了,经不住发出惊恐地刺耳嘶吼。 “砰”的一声,修炼室炸开,温沉月与柯弦冲出魔尊殿,双方在血月之下对峙。 魔尊殿长老看着悬在半空中的窈窕身影,认出是温沉月,挤出声音,“温沉月,她怎么敢!” 她莫不是觉得自己是温苒卿了,居然敢提剑自投罗网。 他们魔尊殿虽然千年来沉寂,可也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温沉月不语,灵剑发出一声剑鸣,飞身冲向柯弦,灵剑周身缠绕着混沌雷光,剑锋所过之处,空间寸寸扭曲。 柯弦见她攻来,周身魔炎滔天,双目赤红,手中魔刀灌满暗红的魔炎。 靠近时,温沉月剑势陡变,剑光如长虹贯日,在柯弦周身刻下一道道火红枷锁。 柯弦狞笑,魔刀横斩。 刀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铮”声。 剑身星芒破碎,而对面魔刀缺口渗出漆黑魔血,魔血遇魔气快速涨大,化作黑蛇欲吞噬温沉月。 温沉月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持剑毫不客气一挥,黑蛇一分为二,谁知它又化身两条黑蛇,并且体积比原先更大,化作的蛇尾抽到她的身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温沉月冷笑,不理朝她冲过来的黑蛇,剑尖虚晃一招,带着莲光的熔星剑刺穿柯弦的左眼,剑芒自动净化眼窝中涌出的魔气。 “啊——”柯弦面目扭曲,“温沉月,你竟敢伤我,千万年来,你是第一人,也只是第一人!” 他突然狂笑,胸口光芒大盛,“你且等着!等着!” 随着光芒越来越盛,他的四肢、躯干开始裂开。 温沉月见状,抽剑再次刺入他的胸口光芒位置。 原先柯弦想震碎自己这个躯壳,化做魔气去侵染温沉月,想办法占据新的躯壳,谁知道温沉月居然一剑击中他的魔核,施法被终结,原先裂开的身躯停止分裂,身上血痕交织,手脚部位因为率先作用,早已脱离身体。 温沉月眼含嘲弄:“魔尊原来是这样子!” 柯弦怒火上涌,“你……” 这一出声,震怒加上破功,身上崩裂的口子更大了。 温沉月看着“主动”将自己削成人棍的前任魔尊,好奇询问识海中的温五:“温五,你可以吃吗?” 温五无语:“你不是说不让我吃脏东西!” 温沉月有些遗憾:“也对!” 温五:“我们见好就收,将他惹急了,说不定会使出更加恶心的法子!” 温沉月:“他现在已经是强行提升实力,还有其他法子?” 温五淡淡道:“魔界的传承可是从远古就开始的。” 魔界还是如妖族一般一同败落了,若是按照三万年前的底蕴,莫说讲一个出窍期魔族短时间内提升至大乘,就是渡劫飞升,也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魔尊殿的众长老、护法见柯弦被温沉月如此对待,当即大怒,乌压压都追了上来。 温沉月看到他们的架势,一脚将柯弦踹下去,离开时,顺便拿了柯弦掉落在地上的一手一脚,至于是左、是右,她已经无心分辨。 看在柯弦皮囊的份上,她还留了一只脚、一只手,没有赶尽杀绝。 柯弦几欲吐血,“温沉月,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温沉月施法跳跃,在夜空中留下一句,“你剩下的手脚我下次再取,在此之前,你先打过戎枭吧!” “温沉月——” 柯弦的怒吼声响彻夜空,引得方圆千里的魔族惊惶不已。 …… 温沉月以为柯弦会发出通缉令追击她,谁知她将魔尊殿的人甩掉以后,快到炼狱城,都没听魔尊殿有动静。 温五倒是理解,“他如果发了通缉令,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你将他重伤了吗?现在戎枭身上的天魔灵已经被人知晓,他这个前任魔尊再被传出被一名百余岁的人修给伤了,你觉得魔尊殿手下的人会如何想?” 当然,此事不是柯弦想瞒住就能瞒住的,要看刚才出事时,有没有其他势力看到。 温沉月:“当然是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时刻,大家各自找出路呗!” …… 炼狱城中,孙霜天并没有睡,他在魔尊殿的探子给他传信,说是温沉月半夜偷袭柯弦,废了他的手脚,现在已经离开魔尊殿。 他此时是既担心又失落。 小师祖回来四五日了,见了那么多好友,连柯弦这个仇人都没忘记,为什么不来寻他。 难道是因为他成了魔君,小师祖失望了,不想理他。 温沉月坐在房梁上,看着下方坐在案前沉着脸的男子。 打量对方挺拔的肩背,锋利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下巴,想了一下她失踪前,记忆力孙霜天的样子,当年孙霜天可是一枚乖巧青涩的少年,努力修炼读书,立志将来要成为清虚宗的一峰之主,谁知百年过去,他却成了魔君,果然是世事无常。 “唉!”她经不住叹气。 “谁!”孙霜天听到陌生的声响,心头一跳,没有慌张警惕,反而涌上一股喜意。 “孙魔君,有礼了!”温沉月挑了挑眉,从房梁上跃下,正好落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孙霜天。 殿内顿时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些许灯芯炸开的声响。 孙霜天眼神专注,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咧嘴一笑,“小师祖,您终于来看我了!” “……你之前去了九巍山?”温沉月见他认出,也不否认。 孙霜天摇头:“没有,我不去哪里,柯弦、戎枭要打,我管不了,等我当上魔尊,一定让魔界与灵界和平相处。” 温沉月语带好奇:“那你怎么认出我?” 孙霜天起身,递过来一枚留影石:“您出现时的场景,有人刻了留影石。” 温沉月嘴角微抽,礼尚往来,递给他一口布袋,“这东西是我今日的收获,你看看需不需要!” 孙霜天接过去,纳闷道:“是什么?” 温沉月:“柯弦……你们魔界前任魔尊的左手……或者右手!” “……”孙霜天动作一滞。【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70-75 第71章 第71章此次去魔界的土特产。…… 孙霜天知道温沉月去找柯弦算账,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还将他的手脚给废了。 温沉月见他愣住,想了想:“我还有脚,你要吗?” 虽说脚比手大些,比起手,总归有些不雅,作为她的小辈,这么多年没见,不好一见面就送脚。 “有手就行了。”孙霜天嘴角微抽,将口袋接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只满是魔气的大手。 小师祖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大手的横截面着实光滑。 温沉月没想到孙霜天真配合接过去,眼皮微跳,决定待会要收拾人时,出力轻些。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所处的大殿,“小天,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否给我解释一番,你为何离开清虚宗,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因为……” 孙霜天见她顿住,安静等待。 温沉月:“……还是因为你身上的天魔令?” “……小师祖!”孙霜天瞪大眼睛,一脸惊骇,他还想着怎么与小师祖解释,没想到小师祖居然自己就查清了。 “你真有?”看他这番表情,温沉月也是惊讶,没想到真让二师兄猜对了,果然二师兄不止人美,脑子也灵活。 “……”孙霜天一时失言。 听刚才的话,小师祖纯粹是诈他的。 温沉月示意他坐下,她也寻了一个椅子坐下,她要好好了解一番,对方体内的天魔令是怎么回事。 孙霜天杵在场中,心中思绪辗转,脑海中各种想法乱飞,胡思乱想之际,眸光稍移,正好瞥到温沉月的冷颜,顿时就老实交代了:“我一直知道自己体内有奇怪的东西,后来长大后,才知道是天魔令,原想按早小师祖的期待,在清虚宗一辈子,可是后来小师祖您失踪了,我在清虚宗也没有旁的在乎人,就去了魔界……” 温沉月沉声道:“之前不是说了,不想在清虚宗待着,可以去天衍宗!” 孙霜天抿了抿唇:“当年您离开后,清虚宗与天衍宗之间表面相敬如 宾,暗地里其实多有摩擦,加上瑶光剑尊与临渊道尊之间……我身份特殊,如果去了天衍宗,会给天衍宗带去麻烦,而且我体内毕竟一半魔族血脉和天魔令……我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何方,不想牵连天衍宗。” 温沉月:…… 她一时无言,沉默了片刻,“你这些年在魔界如何?” “……小师祖看我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我过得很好,天魔令让我在魔界过得如鱼得水,就算一开始艰难了些,但是也比不上小师祖受到的委屈,小师祖,您放心,无论是柯弦,还是戎枭,他们也是我的对手,我不会放过他们!”孙霜天说到这里,眼睫低垂,掩饰住了冷酷眸子中的杀意。 温沉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忙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仇自己会报!” “小师祖此番出来,将界壁修复,不仅暂时平息了两界的战争,也是救了魔界许多魔族,我作为未来魔尊,理应收拾柯弦、戎枭这两个害群之马,还两界子民一个和平。”孙霜天此时心中轻松不少,他挪着椅子,如同幼年那般,傻笑着坐在她身边,“小师祖,您莫要担心我,我可是有天魔令。” 殿内明亮烛火柔和了他过往冷酷的眉眼,透着三分傻气,还有两分无措,乖顺地并拢手脚,可不敢如过往那般大刀阔斧地坐着。 “呵呵……”温沉月毫不客气地轻嗤一声。 孙霜天顿时头皮发麻,严阵以待温沉月接下来的话。 温沉月皮笑肉不笑道:“孙魔君,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姑姑已经将她身上的天魔令公布了天下,你在她之后公布,影响不仅大打折扣,而且你们二人身上的天魔令都是不全,你确定能压制住她?凭什么……就凭你年纪小?凭你个头高?” 孙霜天:“……小师祖,我觉得我身上的天魔令应该融合的比她要好。” 应该说,天底下没有人比他融合的再好了,毕竟天魔令是通过血脉化入他的全身,戎枭就是想夺也夺不了。 温沉月讥诮:“你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的感官与看法,我听说戎枭马上就要回来抢家产,到时候你们姑侄见面,你做好准备了吗?” 孙霜天:“我知晓……戎枭估计会在接风宴上给我一个下马威,到时候我当面反制回去,就能证明我的实力,天魔令也能趁势公布于众!” “……”温沉月上下打量了他,微微蹙眉,沉吟半响,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副白色的骨珠串递给他。 “这……”孙霜天疑惑。 温沉月:“这是我困在魔渊时得到的小玩意,能短暂提升使用者的能力,似乎能唤醒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使其陷入癫狂,你看看能不能对戎枭起作用。” 当年为了斩杀拥有这东西的魔兽,差点让她陷入心魔,后来好不容易解决,捡到这份骨珠串,才清楚对方实力为何那般强。 “……小师祖!”孙霜天眼神透着心疼。 小师祖说的那般轻松,稍微一想就知道小师祖在魔渊时受到的磨难与委屈。 “怎么……感动地要掉金豆豆了?”温沉月佯装轻松地打趣,“你若是想要报答,就早日成为魔尊,管理好魔族。” 现在界壁虽然已经修复,但是魔族如果没有人压制,如果擅自跑到灵界作恶,一万、两万还能收拾,可若是一百万、两百万……那就让人很头疼了。 在戎枭、柯弦、孙霜天之间,无论于公于私,她都希望孙霜天能赢。 “我知晓了!”孙霜天叹了一口气,他原先进魔界,可没有这么宏达崇尚的愿望,不过既然是小师祖的期盼,他只能努力一下。 说完这些,温沉月手边一动,熔星剑召唤出来,“既然琐事都说完了,咱们要论论正事!” 看着闪着寒光的灵剑,孙霜天一时头皮发麻。 小师祖掏出剑,他不会觉得对方是想指导他的剑法。 “小师祖,您这是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后退两步。 温沉月唇角扬起一个礼貌得体的弧度,“来之前,我想好了,若是你学坏了,我自然要清理门户,你若是没变的话,那我就……” 孙霜天小心翼翼:“……不打了?” 温沉月唇角弧度加深,“过两日,估计我伏击柯弦的事情会传出去,到时候世人就知道我去了魔界,为了你的安危还有之后的大业,苦肉计可行!你觉得呢?” “!”孙霜天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听小师祖这口吻,他今日的这顿打是逃不了了。 温沉月眉梢上挑:“准备好了没有?” 孙霜天瞅到她剑锋的寒光,如同屁股着火一般,“咻”的一声,踹开殿门,往城外跑了。 既然是“苦肉计”,那就是点到为止,总不能让小师祖在殿内揍他,否则不就是白挨揍了。 温沉月见状,提剑跟上! …… 炼狱城的守卫听到动静,连忙去通知冥灵魔君与护法、魔将。 得知孙霜天被人袭击,冥灵魔君第一反应,就是戎枭派来的,后来得知对方是个剑修,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派人去保护孙霜天,不能让他伤着。 温沉月在孙霜天身上留下一些伤口,在狼坠大护法追上之前,当即就撤退了。 冥灵魔君看到孙霜天身上的伤,惊诧道:“天儿,与你交手的是谁?” 孙霜天脸上带着四五道青紫痕迹,苦涩一笑,神色黯淡地递给对方一个口袋,声音有些沙哑道:“是她!” “?”冥灵魔君不解,接过口袋扫了一眼,瞅到布袋中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他感知了一下上面的魔气,天崩地裂,“这……这是柯弦的手?你将他的手砍掉了!” 冥灵魔君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现如今戎枭公布了自己身上的天魔令,但是孙霜天身上的并没有曝光,柯弦为何不袭击他,反而袭击孙霜天。 孙霜天摇头:“不是柯弦,我刚刚得到消息,温沉月不久前去魔尊殿偷袭了柯弦,这东西就是她不小心落下了,祖父,她回来了,但是又怨我入了魔界,可我本身就有魔族血脉……” 看着伤心的孙儿,冥灵魔君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就是温苒卿的女儿温沉月了。 现在看她的架势,她的实力让人胆寒,同时也有其母嫉恶如仇,有仇必报的性子,回来才安稳了没几天,就去寻柯弦的仇了。 谁曾想,她居然连孙霜天也迁怒了。 “好了,好了,你与她本身就是道不同,她是人修,而你现在是魔界响当当的魔君。”冥灵魔君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口袋中的大手,唏嘘道:“谁曾想当年威风八面的斩昊居然落到如此下场,没了一只手,柯弦这身皮囊算是无用了!” 孙霜天眸光微闪。 之前小师祖说,她那里还有一只脚,就不知道柯弦何时露面,让他欣赏一番没了一只手、一只脚的前任魔君是什么样子。 …… 其实柯弦不止没了一只脚、一只手,他是四肢都没了。 这件事也是温沉月快到界壁时知道的。 当时,她离开炼狱城后,看天色有些晚了,就加快了脚步,眼看到了界壁出口,与识海中的温五 聊天,“温五,师姐他们不会嫌弃柯弦的脚臭吧?不过这脚也只能送给师姐他们了,给娘亲是不行的!” 毕竟手给出去了,可惜当时柯弦对自己使用“五马分尸”技能时,他的脖子太硬,否则就顺势将脑袋给带回来了。 温五带着磁性的声音慢吞吞响起,“我这里还有一手一脚,你可以分一下!” “!”温沉月身子一晃,差点从半空中栽下,“什么?” 温五见状,老实交代:“我看你跑的急,以为你忘了,就将剩下的给收了。” 温沉月还是不信,她寻了一处山崖,让温五出来,摊开手,“东西呢?” 温五闻言,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装的东西十分眼熟,正是柯弦剩余的一只手、一只脚。 血月之下,苍白的手、脚被照的仿若起了尸斑一般,看着有些渗人。 温沉月有些嫌恶地将袋子收了起来,对面前的男子大眼瞪小眼,“所以,现在咱们是将柯弦得罪惨了?” 原先她还留了一只脚、一只手,想看看日后柯弦如何亮相,现在他的四只手脚都被他们捡走了,柯弦现在被气死了吗? 温五薄唇微微抽搐,他纠正道:“是你将他得罪惨了!” 温沉月冷呵呵一笑,“你与我分得开吗?” “分不开!”温五金灿灿眼眸中的温柔笑意越发浓厚,“若不是你坚决不允许我出场,咱们可以带回来更多!” 温沉月:…… 算了,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今后他还是继续在识海中修身养性吧。 …… 这手脚多了,分配起来也是难事。 她的亲亲娘亲肯定不喜欢这种,洛白衣如果她将别的男人手脚送给娘亲,指不定寻她算账。 毕竟她现在修为高了,可以称得上皮实,如果她那个便宜爹爹以指导切磋的名义收拾她,娘亲多半不管的。 温沉月所有的纠结,在回到住所,看到明秋盈、扶峫、游灵珊三人皮笑肉不笑地等着她时,一消而散。 温沉月身子一僵,跨过门槛时,自动收敛了步伐,面上淡定地向三人行了一礼。 明秋盈看她一身夜行衣装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小师妹这是去哪里当梁上君子了?” 扶峫手指轻轻叩击着桌边,语气悠悠,“师姐误会了,我看小师妹是去打劫了!” 游灵珊缓缓摇头:“你们都错了,沉月她分明是去除魔卫道,肯定不是去魔界寻仇去了?” 温沉月识海中询问温五,“温五,如果我说我是与你风花雪月去了,你觉得可行吗?” “……”温五差点被她的话呛到,“哪家女子出去风花雪月穿了一身夜行衣。” 温沉月淡定:“这是情趣!” 温五:…… 首先说这话,你语气总要有几分变化。 温五:“不如你先送礼堵他们的嘴,正好一人一个!” 温沉月想了想,决定采纳。 明秋盈见温沉月半天说不出话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小师妹,就是要出去,尤其如果出远门,也要与我们说一声,这样的话,如果你需要帮忙……”他们也能支援。 温沉月拿出三个口袋,将其中装了脚的口袋先给了扶峫一个,剩余的“手”给了明秋盈,最后一个给了游灵珊。 三人看着样式差不多的口袋一头雾水,等到看清里面的东西,纷纷愣了一下。 扶峫先问了出来:“沉月,这是何物?” 温沉月沉声道:“此次去魔界的土特产。” “……”三人对视。 拿回来两脚一手,看来这次小师妹赢得很漂亮。 游灵珊分辨出是男子的手足,不用思考,就清楚对方去了魔尊殿,好奇道:“柯弦现在如何?” 温沉月想了想她离开时柯弦的模样,“他使用秘法强行提升修为,样子现在变得很丑。” 明秋盈按了按眉心:“小师妹,若是早知道你要对柯弦出手,我就应该早就将他收拾了。” 扶峫幽幽道:“师姐,你的修为确定能打过柯弦?” 柯弦没被斩昊占据前,师姐说这话,他信。 现在嘛…… “……”明秋盈甩了他一个眼刀子,顺便冲他投射了一只前任魔尊之手。 扶峫闪身躲开,“你不舍得打师妹,干嘛冲我发火。” 明秋盈冷笑:“作为一个合格的师兄,应该替师妹将仇给报了,而不是让师妹夜里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地去砍人!” 鬼鬼祟祟温沉月:…… 扶峫扬了扬眉梢,“行,既然师姐这样说了,那我明日就将柯弦剩下的那只手给砍了!” 明秋盈斜眼道:“行,我等着,带不回来,你也不用……” “那个……”温沉月迟疑打断他们的吵架。 三人顿时齐刷刷看着她。 温沉月:“其实柯弦那只手也没了!” 三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叹为观止地看着温沉月。 扶峫最好止不住抽搐。 小师妹的意思就是,她这次去魔尊殿一趟,将柯弦是四只手脚全部都带了回来。 他现在完全想象不到柯弦有多愤怒。 虽然不知道小师妹现如今的实力,但是拉仇恨的实力目前看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那我也要手!”扶峫直接挑剔起来。 温沉月摇头:“不行……我碰巧去了炼狱城看了小天,将那只手给了他。” 众人:…… 合着四个手脚都分的明明白白。 “你还去见了孙霜天!”明秋盈脸皮控制不住抽搐,全身开始蓄积怒火了。 这孩子知不知道她此行有多危险,柯弦不提,孙霜天虽然不对她出手,但是炼狱城又不止他,还有冥灵魔君他们。 温沉月点头:“毕竟天魔令的事情,当面问一下本人还是比较好。” 她看向扶峫:“师兄英明,小天确实身上有天魔令,他打算在招待戎枭的洗尘宴上公布,与她身上的天魔令来个硬碰硬。” 扶峫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行,如果猜错了,魔界的情况就让人头疼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看向他,眼神满是:现在的情况也很让人头疼。 当然头痛的不止他们,还有魔界的各方势力。 控制魔尊殿的前任魔尊(被天魔令嫌弃)…… 控制一半天魔令的魔君之女(唯恐天下不乱)…… 从出生就拥有一半天魔令的魔君之孙(身世凄惨)…… 怎么看,每个似乎都有潜力。 温沉月一时也分不清,这三个哪个会摘夺魔尊的“桂冠”。 …… 温沉月原以为昨夜的事情,她与师姐他们之间算是处理好了,不用麻烦娘亲。 谁知,次日下午,温苒卿将温沉月唤到面前,让她指导明秋盈、扶峫他们一番,每日一次,双方切磋满百次就行了。 温沉月石化:“娘亲,您确定吗?” 温苒卿抬眸道:“你是想与我切磋吗?” “唔唔……”温沉月将头甩的跟拨浪鼓一般。 温苒卿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道:“你还有其他异议?” 温沉月再次摇头。 然后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薛北也上门了,冲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小师妹,师父让你指导我一番,务需手下留情。” 温沉月:…… 她心中欲哭无泪,早知道昨夜行动之前,就与娘亲他们说一声。 薛北听闻温苒卿也布置了相关任务,面露同情,“小师妹,你今后莫要再自作主张了!” 温沉月叹气:“明明小的时候,娘亲说了,等我分神期的时候就不管我了,现在……唉!” 薛北看着面前郁挫的少女,抿嘴忍笑。 还不是因为小师妹你还小啊!就是师母,怕是也没想到你一百来岁就到了分神期。 …… 温沉月内心的心酸不与外人道也,旁人看她,只会觉得此女不愧是温苒卿与洛白衣的女儿,甚 为凶悍。 ——因为她去魔尊殿偷袭柯弦,将柯弦手脚废了的消息传了出去。 还有孙霜天那边,冥灵魔君为了给孙儿讨回公道,还派了使者拿着“证物”前去九巍山天衍宗驻地寻求公道。 也是那时,大家才清楚柯弦被温沉月伤到什么样子。 为此温沉月也进行辟谣,表示她下手没那么重,柯弦的手脚是他自己主动断的,她出手向来追求一招致命,才不喜欢砍手砍脚…… 不过这解释也被大家给忽略了,不少人想象了一番柯弦现在的样子,想要见他的一面的念想达到顶峰,甚至有胆大的修士开出悬赏令,想要一副柯弦现在的画像。 不止他们,魔界的魔君也好奇,为此以各种名义发了许多邀请帖子,但是柯弦在魔尊殿闭门不出。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在戎枭与孙霜天身上。 好奇孙霜天与戎枭这对姑侄两个最后鹿死谁手,毕竟两人身上都有天魔令,目前看来孙霜天身上的天魔令应该多一些,但是修为、年纪都弱于戎枭。 …… 年底时,温沉月离开九巍山,奉命去妖皇城一趟,而此时魔界传来消息,柯弦邀请戎枭入住魔尊殿,表示自己承认戎枭魔尊的身份,这是正式公示天下,两人结盟了。 而孙霜天那边,也正式接过冥灵魔君掌管的城池,与其他七位魔君联合,也自称魔尊。 因为戎枭占据魔界北部,冥灵魔君与孙霜天的实力在魔界南部,双方以葬魂河为界对峙,所以魔族众人一个称呼北魔尊,一个是南魔尊,魔界内战正式开打。 魔界内乱并没有让灵界这边放心,为了防止有人再丧心病狂对界壁下手,紫霄道尊他们在界壁附近又布置了三圈护界大阵,防止心怀叵测的人、妖、魔对界壁再次出手。 第72章 第72章怕累死! 温沉月伏击柯弦的事情传出去后,虽然与魔尊殿正式结成死仇,但是也震慑了不少宵小之辈,最起码不用担心等闲魔族伏击她。 比如秦楼这等人,不敢再派人对她出手。 为此温沉月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因为柯弦的惨状,有个别修士吐槽她下手太过残忍,不过凭借父母的口碑还有天衍宗的名声,这种吐槽也就淹没在浩瀚的惊叹赞赏中。 至于柯弦现今的模样,听从魔界打听的消息,说柯弦直接舍弃了人身,修成了蛟龙,不过大抵之前强行突破修为,外加被温沉月收拾了一番,他的龙角一直没有长出来,腹部还有四道伤疤,,许多人都说,柯弦本来有机会化龙的,可是手脚被温沉月给弄走了,只能化成蛟龙了,恐怕此生再也无法化龙。 温沉月对此表示抗议,这种说法,纯粹是污蔑,她与柯弦动手时,魔尊殿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她可没有将柯弦五马分尸,只不过临走时,顺便拿走了一些战利品,她也是受了伤。 至于柯弦的那些手脚,明秋盈、扶峫他们为了防止魔族用秘法寻回,将其清理的连渣渣都不剩,连骨灰都没了。 温沉月送给孙霜天的那只手,则是被孙霜天在戎枭的接风宴上大肆展出,好好出了一番风采。 然后被孙霜天当着众人的面,祭天烧了。 他也忌惮柯弦会不会有什么秘法施展在残肢中,稳妥的法子,就是将其处理了,这样才能安稳。 据说,戎枭去魔尊殿时,还将保存下来的一部分骨灰送给了柯弦,引得对方吐血三升…… 反正这些都是魔界这段时间内的小道流言,大家传的绘声绘色,具体什么情况,温沉月也不清楚,不过不妨碍她吃瓜。 正好也能用魔界的事情冲淡一些玄灵界修士对她的好奇心。 自从她从魔渊带着众多远古灵种天雷带火电地出现在上古战场中,她就彻底出名了,玄灵界对于她的各种传说都有。 外加界壁修复了,可能大家的压力也小些,玄灵界那些平日闲得蛋疼的修士们,给她脑补了书写了无数人设,才华横溢、孤高清冷、冷漠绝美、杀伐果断、温柔似水、冷面仁心……听得温沉月牙疼。 听说在中洲一些地方,还有人冒充她的身份行骗的,真真假假,一阵闹腾,传到她耳中时,就让她颇为无语了。 …… 温沉月来到妖界,刚到妖皇城门口,发现门口黑压压地聚集了一大波人,为首的正是妖皇。 妖皇看到温沉月,朗声大笑:“温小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我妖族的地盘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妖族有的,尽管拿去!” “呵——” 没等温沉月出声,一声熟悉的高冷轻蔑声传来。 一听这熟悉的嘲讽冷呵,温沉月就是闭着眼,也能猜出来。 她微微偏头,就见祁南噘着嘴看着她,穿的跟只花孔雀似的,花枝招展,身上的衣饰与法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下一刻,就能挂在墙上当珠宝展示交易了。 祁南:“温沉月,你还是这么矮啊!” “……”温沉月无语地看着他。 百年未见,祁南居然还是这幅样子。 她正欲开口,就见妖皇长腿一踹,花枝招展的某只孔雀顿时变成圆球砸向藤墙,一下子嵌入藤墙里出不来了,这下真的挂在了墙上。 妖皇神色有些尴尬:“温小友,刚刚那东西不是犬子,是伪装成犬子模样捣乱的小妖,小儿身为妖族殿下,学富五车、温柔体贴、玉树临风、博学多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此话一出,不止温沉月觉得尴尬,挂在藤墙的花孔雀也是一脸燥红,嵌在墙中装死。 心中暗骂妖皇为何将他说的如此不值钱,他与温沉月乃是青梅竹马,何至于如此生疏,当然有什么说什么。 温沉月:…… 她拒绝这种“青梅竹马”。 入了妖皇城,温沉月发现比起百年前,妖皇城更加热闹了。 看来这百年间,妖皇也不知是一昧报仇,也在蓄力发展妖族。 妖皇还带她去看了接走的远古灵种,那些带有远古血脉的生灵都安置在雁山长老的洞府附近。 因此原先缥缈安静的洞府热闹的跟游乐园一般,远古灵种们在里面使劲折腾,自娱自乐地弄了好多房子,并且还修建了一个剑阁,闲暇的时候,大家一起聚在剑阁前练剑。 他们看到温沉月过来,一下子将她包围了,叽叽喳喳地诉说分开这些时日的经历。 温沉月唇角含笑,静静地听着它们的话。 妖皇等人见状,也不打扰。 趁温沉月与远古灵种沟通的时间,他拎着祁南教训了一番,叮嘱他莫要对温沉月无理。 祁南白了他一眼:“我与温沉月之间关系好着呢,你在她面前就不能给我面子,否则她将我当小孩,我们之间何来情缘?” 妖皇冷笑:“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警告你,你今后对待老子什么样,对待温沉月也是什么样,她是咱们妖族的大恩人,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也不必待在妖族了!给老子去流浪吧!” “老头,你疯了!”祁南惊得差点跳起来,“你可就我一 个儿子!” 妖皇冷漠一哼:“没用的儿子还是扔了比较省心!” 明明温沉月失踪时,这家伙很担心,可现在人回来了,偏偏保持一副欠抽的模样。 以他这个脾气,若是不改,莫说是温沉月,就是其他女修,他恐怕也会被嫌弃,到时候他注定无后,还不如现在收拾。 妖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听清楚没有,你若是再在温小友面前无力,下一次,我就将你踹出兽荒洲。” “……好!”祁南瘪嘴敷衍一句。 妖皇清楚他的性子,再次冷哼一声,他已经提醒过了,若是这孩子不改,那他只能“大义灭亲”了。 等祁南再次冒出来,温沉月见他神态有些萎靡,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小子好面子,之前被妖皇踹出去,肯定觉得丢脸。 祁南盯着她的俏颜,等身边远古灵种散的差不多时,冷不丁开口:“温沉月,父皇说,要让我将你当成他一样对待,事必躬亲,不能有所违背,你开心吗?” “……咳!”温沉月被他的话呛到,她转身,看着面前已然挺拔的昔日少年,相貌昳丽明艳,不负鸟族漂亮的皮囊。 祁南见她专注地看着自己,下意识挺直了肩膀,丹凤眼满是自得与兴奋,“你是不是迷上我?” “……你是长得挺好看的!”温沉月实话实说,不过这只开屏孔雀的炸毛性子,她是敬谢不敏。 祁南闻言,面上的笑容越发艳丽。 他就说嘛,他们孔雀可不是凡鸟,也就屈居凤凰之下。 温沉月嘴角微抽:“但是我不想多一个好大儿,而且你那样做,我担心折寿!” 她就是来妖族看一下雁山长老与远古灵种们,并不想多一个好大儿,还是个炮仗属性的。 妖皇这个亲爹都没将祁南性子纠正,这个“爹”当得也没意思! “……”祁南一脸懵逼。 眼神茫然地看着温沉月,理清楚她的意思后,明亮的凤眸中霎那间凝聚了水花,就那般带着四分伤心,四分委屈外加两分茫然无措地瞅着她。 温沉月扭头:“祁南,以后对你爹好些,他养你不容易!” 祁南:! 一旁偷听的白狐妖王面露痛苦,尤其看到祁南这幅傻样子,无语望天。 心中叹气,要不劝妖王再给妖族生一个算了,小祁王这样子,她着实担心妖族的未来。 温沉月识海中的温五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笑。 听到笑意,温沉月无语:“你看的很开心?” 温五语气无辜:“不开心,我其实十分担心你被他哄骗了。” 温沉月:“哄骗?你高看祁南了,什么人哄骗别人会想要供一个爹,你想吗?” 温五:…… 应付完祁南,温沉月与雁山长老见了面,多年不见,原先鹤发童颜的雁山长老老了许多,眼角额头多了许多皱纹,还续上了胡须,看着好似一株将要枯竭的老树,看似磅礴硕大,可是内里的树芯开始衰败。 雁山长老慈和一笑,“温小友,你回来了!” 温沉月拱手一礼,“沉月参见雁山长老!” 雁山长老请她坐下,“温小友,老夫可否见一下你的本命灵兽?他现在已经能变换人形了吧!” “是的。”温沉月给他简单说了一番自己坠入魔渊后的情况,然后让温五出来。 微光闪现,温五出现在雁山长老跟前,面色淡然地看着他。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是认识许久,又似乎不认识。 温沉月有些搞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好打扰,就在一旁瞪着眼看着。 须臾,就见雁山长老起身,冲温五躬身一拜,“敢问阁下名讳!” 温沉月:! 不对劲,怎么是雁山长老给温五行礼! 她瞬间起身,狠狠掐了掐他的胳膊,目露凶光。 温五那张俊美端华的脸上此时面无表情,明亮的金眸盯着她,抿着唇,一声不吭。 就这样,无声地瞅着她。 温沉月:…… 明明是他姿态高,怎么从他的脸上,读出来委屈。 温沉月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他的脸抹过去,“好好与雁山长老说话!” 温五:…… 雁山长老对他行礼,本来就是理所应当,干嘛谴责他。 雁山长老见状,解释道:“温小友莫怪,这位阁下祖上与先祖有渊源,曾经于妖族有大恩,我对他行礼也是理所应当。” 温沉月:“雁山长老,您不用对他客气。” 雁山长老笑而不语,看向温五,期待他的答案。 温五薄唇微启,“我原姓蔺,现在是温。” “蔺阁下!”雁山长老再次一拜,“多谢阁下之前救了妖族那么多幼崽!” 温五:“我用了妖族的寒髓池,自然要还回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碧青丹瓶递给他:“你之前强行剖割本命灵血,对你的寿命与修为损伤极大,就是有仙丹也无法治愈,不过此物可以延缓你的衰老。” “多谢蔺阁下!老夫已经活了许久,此番能看到阁下,看到妖族有了更好的发展,已然瞑目。”雁山长老并没有接过去。 他获得太久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他熟识的亲人了。 温五见状,指尖一动,将丹瓶就飞到雁山长老怀中,“我送出的东西从不拿回来!” “这……”雁山长老面露难色。 温沉月扯着温五后退,示意他礼貌一些:“雁山长老,您放心,他能拿出这东西,说明对他无用,您就用着吧,就算为了妖族,你也要收下。” 温五见状,薄唇上勾:“我家主人说的没错。” 此话一出,雁山长老与温沉月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雁山长老是惊诧中带着些许心疼与愧疚。 温沉月则是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 此人自从化为人形后,可是从未喊过她主人。 现在一喊,总觉得怪怪的,似乎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而温五见状,面上的笑容则是更大了。 “……”温沉月冷眸微眯,当即脚尖一挪,不动声色地狠狠踩了他一脚。 温五面不改色,笑容满面地看着她,仿若疼的不是自己。 温沉月:…… 而雁山长老眸光微闪,也不吭声。 …… 从雁山长老洞府出来,温沉月拉着温五寻到一处藤树高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前真姓蔺?” 说到这事,温五的薄唇顿时耷拉着,“我不曾骗你,谁知你那么霸道,一言不合就替我改了姓!” 温沉月白了他一眼:“咱们说清楚,当时我可是十分民主,给你提了许多建议。” 温五:“但是你否决了我的姓!” 说到这里,他抬眸盯着她,委屈巴巴道:“在我这里,你就是否决我这个人!” 温沉月对于他这种表情已经免疫了,“你之前不是一直炫耀自己不是人吗?” “‘你否决我’与‘我不是人’没有必要联系。”他想了想,上前一步凑到她面前,“我就是委屈了,你欺负人。” 温沉月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大脸,“是我错了,以后我就唤你‘蔺五’了,随你的愿。” 温五:…… 温沉月见他没反应,扬了扬眉梢:“不喜欢蔺五,蔺六、蔺七……不对,你既然记得自己的姓,肯定有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温五丹凤眼眨了眨,有些欣慰她终于关切这事了,他打趣道:“我过往仇人颇多,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就要对我负责!旁人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 “……为你做主?”温沉月捉摸了一下这家伙的性子,当即一拍手,“时候不早了,蔺五,咱们快回去用膳吧。” 她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蔺五:…… 好消息,“姓”虽然拿回来了,坏消息,对方不关心他的名字。 离开妖皇城时,妖皇有意让祁南送温沉月回天衍宗,最后被温沉月拒绝了,明面上的理由是,她现在也是分神期修士,实力足够,不需要有人护送,实际上理由则是,她不希望路上多一个“好大儿”闹腾。 就这样,温沉月带着妖皇赠送的海量妖族特产回到了天衍宗,回到宗门当天,她就被围观了,看着周围弟子那亮闪闪的眸子,她嘴角微抽,还要听从宗主的吩咐,勉励鼓舞他们。 同时,她现在是分神期,按照宗门规定,可以领一个长老的虚职,当然如果她愿意干活,莫说实权,就是宗主这位置,曲鸿澜表示也能退位让贤。 温沉月听得眼皮直跳,坚决拒绝曲鸿澜这等偷懒行为,“师叔祖,您放心,我生是天衍宗的人,死是天衍宗的鬼,宗门养育我多年,为宗 门效力千八百年没什么!” 至于宗主之位这等重担,您还是自己受着吧。 曲鸿澜:…… 等到温沉月离开,他有些郁闷地询问爱徒:“现在天衍宗也算是玄灵界第一大宗,为何你们一个个都避之不及?” 游灵珊掷地有声:“怕累死!” 天衍宗养育弟子大多随心所欲,直白的讲,刺头品种太多,管不来。 曲鸿澜:…… 这人当他这个“受害者”的面如此说,不怕他动手吗? 游灵珊才不怕这些,师父若是敢比她,不要怪她丢下师父,下山游历个几百年,让师父独自处理宗门事务。 就这样,温沉月正式成为“温长老”,不过不用她管事,暂时还算轻松。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 世人皆知她修的是无情道,她原以为大家怎么都忌惮一些,可是现如今似乎不少人想替她渡劫,共渡无情道。 在天衍宗的短短三月内,温沉月接连收获了其他宗门师长的关怀与慰问,他们送的礼物,她还能还的起,不过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伴随礼物而来的还有人。 ……开阳宗少宗主,此人来到天衍宗的第一日,就来寻她指教剑法。 凌霄峰上,开阳宗少宗主楚随风,一袭玄色锦袍随风猎猎作响,注视着对面的温沉月。 他自幼被誉为剑道奇才,可是宗门老祖从九巍山回去后,就对温沉月赞声不止,他不服,今日势要讨教一番。 “请温长老赐教!”他抱剑行礼,眸中战意灼灼。 温沉月淡淡点头,手中则是一把木剑:“十招!” 楚随风懂,双方修为有差距,只是切磋剑法,不必分高下,定生死。 他剑如游龙,剑气化作漫天流云罩下。 温沉月手腕微动,剑气如虹。 顷刻间,云散。 …… 眼看着还剩最后一招,楚随风咬牙祭出本命剑意,剑光如皓月,当空追击。 温沉月手中木剑划出玄奥的弧线,青莲汇聚的剑光冲去。 “咔!” 楚随风灵剑脱手,如流光般钉在了三丈外的青石。 他刚要胡呼喊,发现脖颈一阵冰凉,垂眸瞅到夹在颈侧的木剑,喉结滚动,顿时也不动了。 “你……”他神色艰难,握紧拳头:“我输了!” 见他被打击的有些狠,温沉月随口安慰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比我强!” “噗呲!”识海中的蔺五忍俊不禁。 虽然他不清楚开阳宗少宗主的情况,但是看他刚入出窍期不久,想来至少也修炼了一二百年了。 楚随风脸色涨红,低声道:“我已经二百余岁了!” 他正因为年纪小,才被宗门长辈寄予厚望,派到天衍宗。 温沉月愣住,面色有些尴尬,“……年轻,挺年轻的。” 她这些日子被人称呼“长**惯了,差点将开阳宗少宗主当宗内小辈哄了。 见面前的男子有些委屈,她更是头疼了,“抱歉!我一时没适应……呃,等你到了我这个修为,一定比我强。” “承温长老的吉言!”楚随风耳尖微红。 …… 之后,御灵殿少尊慕修雅以求药的名义,也来天衍宗拜访。 合欢宗大弟子赵胥也来了,据说是母命探望赵家主,顺便调教一番弟弟。 然后没多久,妖族殿下祁南也前来拜访,带来了许多宝物与妖族特产,说是感谢天衍宗这百年内对妖族的扶持与帮助。 …… 温沉月:…… 天衍宗弟子们:…… 虽说平常也有许多别的宗门弟子前来天衍宗拜访,但是甚少有这么多身份这般贵重的,还是同一时间过来,若说没有目的,他们直接将自己挂在凌霄峰的峰顶当风铃。 温沉月也这样觉得,楚随风、慕修雅、赵胥、祁南他们明面上来天衍宗各有各的目的,但是怎么看,总觉得不对劲,天衍宗那么大,怎么总是在栖霞峰遇到。 看他们平日那么闲,温沉月都想给他们做一副麻将,正好给他们解闷了。 不过除了祁南的炮仗性子不提,其他几人相处起来不错,温沉月没过多久,就与他们成了好友。 就这样,栖霞峰附近顿时成了天衍宗的热门打卡场地,不止楚随风、慕修雅他们经常出现,宗门爱看热闹的弟子有空的时候也时不时过来,看看有什么热闹。 就在弟子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大家发现温沉月身边又多了一名俊美端华的男子,跟剑阁的弟子一打听,原来是温沉月的本命灵兽所化。 曲鸿澜、三长老他们倒是看的乐呵。 也清楚开阳宗、御灵殿他们的心思,温沉月在魔渊被困百年,能净化庇佑那么多远古灵种,整出了群体雷劫那么大阵仗,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无事,而且用雷劫产生的七色祥云修复了界壁。 怎么看,都是天道的宠儿,身怀大功德。 而且因为界壁之事,整个玄灵界的修士算是欠她一份因果。 若是有人能助她勘破无情道,收获肯定不少,到时候天道眷顾,收获不亚于大机缘。 第73章 第73章丹鼎大会 对于自己的无情道,温沉月对此没有多少感觉,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但是周围人似乎一个个却着急,弄得她也无奈。 所以,为了清净一些时日,温沉月将祁南、楚随风他们交给蔺五招待。 临走前,她嘱咐蔺五:“大家都是朋友,要好好招待!” 蔺五薄唇噙笑:“自然,我身为你的本命灵兽,不会欺负他们!” 对方如此笃定的样子,让温沉月有些担忧:“真的?” 蔺五见她有些怀疑,以退为进:“要不,你将丹鼎大会的事情推了?楚随风他们不喜欢,还会有其他人来天衍宗,玄灵界的热心肠很多!” “不用了……”温沉月嘴角微抽,表示拒绝。 以紫霄道尊他们的能力,到时候见她接受良好,向天下广发“英雄令”,她的安生日子就彻底没了。 见她神色惶惶,蔺五经不住勾唇浅笑,想起平日动不动来烦他们的楚随风、祁南、赵胥等人,他的笑容就更深了。 就这样,在天衍宗待了一年,新任小温长老奉命带着天衍宗紫竹峰的弟子前去丹鼎大会。 次日,楚随风抱着灵剑前来向温沉月讨教,然后没看到清冷窈窕的温沉月,被“嬉皮笑脸”的蔺五给挡住了。 蔺五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似笑非笑道:“月月不喜欢比她弱的,少宗主还是不要费心思了。” 楚随风瞅了瞅对方挺拔如青松的身材,嘴角微瘪,“阁下又不是温长老,只是她的本命灵兽,怎么随意替她做主!” 蔺五:“我自然有资格,她自小就与我待在一起,难道她不信我,还要信你们,就凭你们是外人。” 楚随风冷静道:“还是那句话,你只是他的本命灵兽,只不过皮囊好看一些,温长老可不是那种只看皮囊的人。” “……”蔺五直起身,“既然如此,蔺某想向少宗主讨教一番,点到为止可行?” 谁说温沉月不看重皮囊,天衍宗的弟子都清楚她可讨厌蛇了。 楚随风闻言,挑了挑眉:“请!” 他倒要看看杵在小温长老身边的这只人形灵兽的实力有多高。 …… 慕修雅、赵胥、祁南他们听闻楚随风与温沉月的灵兽打了起来,也赶紧来看热闹,顺便看看为谁鼓舞助威。 谁知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来的时候,两人之间已经结束了,看着迅速与蔺五熟络,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楚随风,脸上无伤,衣服看着也干干净净,分不清谁赢谁输了。 祁南痛心疾首地对身边的赵胥说道:“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慕修雅与赵胥一脸莫名,说实话,他们虽然熟识,但是对于祁南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这位妖族殿下明面上嚷嚷是小温长老的青梅竹马,可小温长老似乎实打实将他 当弟弟捶,一点也不客气,比起所谓的“青梅竹马”,更像“青梅冤家”。 祁南忧心忡忡道:“你看那只灵兽,多么阴险狡诈,楚随风这也太没心眼了,我居然将他当对手,我决定了,他被排除在外了!” 赵胥:…… 慕修雅:…… 他们觉得祁南也不遑多让,只不过蔺五这人,确实有些棘手,对于温沉月这种心性坚定的剑修,寻常的温柔写意打动不了她,而最让人担忧的就是蔺五这种。 赵胥:“慕兄,趁小温长老不在天衍宗,不如我们一起探探此人的底。” 慕修雅:“我也有此意!” 祁南左右看了看两人,炸毛道:“我呢!你们就自己做主了!信不信我与蔺五联合!” 赵胥:…… 慕修雅:…… 如此样子,两人真联合了,其中有一人的脑子肯定坏了! …… 洛白衣对于天衍宗的热闹安心的紧,有他与卿卿在,这些人翻不了天,如果沉月不喜欢,清虚宗也有许多知冷知热的好苗子。 丹鼎大会是丹道各势力与宗门举办的丹道盛事,举办的地点在中洲江陵城。 凭借丹鼎大会,江陵城一跃成为中洲第三大城镇,占地面积颇广,遍地亭台楼阁,繁荣的紧,温沉月带着弟子到达江陵府时,大半世家、宗门的丹修已经到了。 丹鼎大会是丹道第一盛事,加上九巍山战事缓和,界壁被修复,灵界这边的发展有了保障,所以此次盛会来的人不少,不止是各路丹修齐聚,其他来观看丹鼎大会的修士们也络绎不绝。 此次丹鼎大会照例在江陵城的城主府举办,别看是城主府,却是江陵府最大的府邸,占地广阔,修建了众多炼丹室,能同时容纳众多参赛修士一同炼丹,而且又有守卫日夜护卫。 温沉月将请帖递给了城主府的修士查验。 然后修士看清名帖名号,辨认清她的身份后,她又收获了熟悉的恍惚表情,“原来是云华尊者!请进!这边进!快去通知少城主他们。” “云华”是温苒卿给温沉月取的道号。 城主府门口排队等候的众修士闻言,“唰”的一声,目光齐刷刷集中到温沉月身上。 温沉月对于这种视线,在九巍山已经练就了不动如山的功力。 她淡然道:“多谢!” 温沉月带着紫竹峰的弟子进入了城主府,一直到转弯,后背盯着他们一行人的视线还不肯放弃。 直到温沉月一行人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众人才失落地收回视线。 …… “真是瑶光剑尊的女儿吗?看着有些相似,但是似乎太年轻了!” “年轻?年轻就对了!亏你还对人家恋恋不舍,居然不清楚温沉月的年纪!人家今年也就一百二十多岁!” “嘶!果然无论听多少次,我都是不适应!一百来岁的分神期修士,你们以前听说过吗?” “而且人家还不是靠宗门底蕴堆积的,若是加上天衍宗的助力,说不定人家现在都是大乘期了。” “沈兄,我知道你推崇天衍宗,敬佩瑶光剑尊,但是咱们说话要有点根据,说不定云华尊者真平平安安在天衍宗待着,现在顶多也就出窍期,分神期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是丹药、灵石不断。” 修行一途,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己,众所周知,大多人的机缘不会自动从天上掉下来,若是在蜗居宗门,大多人只会凭白消耗青春,不可能有所突破,而且就算有宗门底蕴不计成本的喂养,即使修为到了,心性修为不足,也无法渡过雷劫,最后反而害了自己。 “不管人家怎么修到分神期,人家云华尊者的修为与实力都是实打实的,尔等有什么可说的。” “我等可没有异议,听完云华尊者修的是无情道,这无情道难道有什么修炼法门,所以修为才这么顺畅?” “有些说不清!之前又不是没人修过无情道,也没见这般妖孽!” “她父是无情道、她母是无情道,她也是无情道,要不咱们也试一下,说不定能给孩子挣个好前前途?” “这位仁兄,你脑子糊涂了,你是没看到瑶光剑尊与临渊道尊之间的纠葛吗?没有他们那般实力与心性,无情道还是莫碰!” “也对!修炼没有捷径,若是以寻找捷径来修炼道心,最终会被天道玩弄。” …… 听着身后的讨论,温沉月心中叹气。 一名女弟子凑到她身边,“长老,您别生气,是他们没见识!” 温沉月闻言,瞥了她一眼,眼神写着:你们也一样。 她带着人下山时,这群弟子一个个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堂堂丹修简直比灵禽类还吵。 女弟子尴尬地眼神游移。 温沉月仰天叹气,只求早日看到五长老,她就轻松了。 进入城主府,往里面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广阔的白玉广场,中间则是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青铜丹鼎作为装饰,许多丹修被众星捧月围着,派头十足。 温沉月左右环顾,寻找五长老与恒子殇,五长老先他们一步出发探访好友,恒子殇也跟着去了,所以带队的活落到了她身上。 找了一圈,没找到五长老、恒子殇他们,倒是遇到一个眼睛长在头顶的青年。 对方华府锦袍,相貌也俊朗,就是眉峰戾气难消,尤其看出温沉月是天衍宗的剑修,更是满脸傲然,“你们天衍宗既然以剑修闻名,就不要三心二意,好好练你们的剑道,丹道可不是你们这些只会拿剑砍人的野蛮人能够染指的。” 说完,他鼻子快翘上天地带着一大群人离开了。 温沉月沉默:…… 身边的女弟子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温声安慰:“长老,您别气,这等肤浅之辈不值得,等我打听了他是哪家的,一定让他好看!” “!”温沉月眼皮微跳,“别捣乱!” 若是旁人,她会觉得是狠话,但是身边这群人,别看丹修,一个个也是凶残的主。 “哦。”女弟子乖乖应下,不过心里怎么想的,旁人就不知道。 温沉与若有所思道:“刚刚那人是被咱们天衍宗的哪个弟子剑修弟子给收拾了?” 身边人一听,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 “长老说的有道理,他对剑修愤愤然,对方的剑法肯定不错!” “难道是恒师兄?” “恒师兄的炼丹手艺我承认,但是剑法不行。若是被恒师兄打败,那人的实力该有多低,你看看他刚才那模样,眼睛都长在头上了。” “说得有理!那到底是谁啊?还有刚刚那人凭什么看不起天衍宗!” “谁让咱们天衍宗的丹道不行!这是丹鼎大会,自然以炼丹实力见真章!” “等下次见了他,我要送他一盅五长老烹制的十全大补汤,让他好好见识一番。” …… 温沉月摇了摇头,转身就见恒子殇面无表情地冒出来,她诧异:“你什么时候到的?” 恒子殇扫了一眼众同门,阴恻恻道:“说我不行的时候!” 众人闻言,顿时一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温沉月忍俊不禁:“对了,知道刚才那个趾高气昂的人是谁吗?” 恒子殇:“广兴董氏,近百年才崛起,底蕴浅薄了些。” 温沉月摇头失笑,“看来姓董的人,也不一定懂事啊!” 修真界实力为尊,他们天衍宗的丹道虽然不是拔尖水平,也没有拖后腿。 恒子殇闻言,经不住笑道:“不懂事的那个人是董家的少主,炼丹天赋很强,比我都强一些,不过前段时间,被江流给收拾了,两人比试炼制昙灵丹,江流技高一筹,他大概计较起来。” 原先董策、盛六轮、卓文耀被称为江陵丹道三杰,现在江流打败了他,弄得大家看其他两人,总觉得有水分,毕竟众所周知,天衍宗的丹修可不出名。 更让董策难堪的是,事后他派人打听,江流压根不是丹师,而是剑修,只不过因为幼年有些天赋,就被师门长辈压着兼学了丹道。 董策:…… 了解清楚后,他心中的怨气就更多了。 也就是说,打败他的还不是丹师,而是一名剑修。 再加上江流相貌俊美,温润如玉,这两日在江陵城出名的紧。 温沉月听完董策与江流的过往纠葛,一言难尽,合着真让她猜对了,“有这样的少主,董家确定有未来?” 恒子殇笑而不语。 谁知道呢。 对于这种事,明眼人都看的清楚,修真界的传承都是千年、万年,堪堪百年,怎么能称得上站稳。 对于董家这等横空出世的家族,许多不过是昙花一现,最后成为别人崛起的养料。 所以对于董策的那些嚣张言论,他也就是看猴戏。 将天衍宗的弟子安置好后,恒子殇带着温沉月前去城中闲逛。 恒子殇:“你们提前赶来,应该通知我们的。” 温沉月:“无碍,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般客气。” 恰逢丹鼎盛会,现在江陵城随便扔一块石头,都能砸到四五名丹师,街道的两旁几乎都是丹修的摊子,走在街上,鼻端满是药香与丹香。 温沉月与恒子殇逛了两条街,随手买了不少东西。 快到晌午的时候,温沉月与恒子殇寻了一个酒楼打算用午膳。 刚进酒楼,温沉月就听到熟悉的“不懂事”的某位董家少主尖利的声音,“江流,你可愿意与我打赌,谁在此次丹鼎盛会摘得的名次高,谁就获胜,败者给胜者为奴为婢十年!” 温沉月脚步一顿,与恒子殇对视一眼。 原来董策走的那般匆忙,是来寻江流的麻烦。 此时无春楼中的大小修士们纷纷竖起了耳朵,听起了热闹。 温沉月与恒子殇循着声音来到二楼,没看到江流的身影,不过也能猜测位置,大概就是被董策围了一圈的所在。 此时董策所在位置散开了一些,江流的身影也显露出来,与他同桌的还有两位陌生的俊秀青年。 恒子殇扫视一圈,低声笑道:“真是巧了,江陵另外两杰也在!” 温沉月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分不清目标。 恒子殇提醒:“与江流同桌的二位就是。” 温沉月:…… 怪不得董策如此破防。 …… 江流轻笑一声,“董兄莫要开玩笑了,我并不打算参加丹鼎盛会。” 董策可不信,他指着同桌的盛六轮、卓文耀,“你们三人窝在一起,不就是商量怎么打败我吗?敢做不敢认,上次你能打败我,肯定是他二人通风报信的!” 盛六轮、卓文耀一头黑线。 董策现如今怎么跟只疯狗一般,胡乱咬人。 江流无辜:“我若说是,董兄不会信吧?” 董策一听,立马嚷嚷道:“诸位,你们听到没有,江流他认了!盛六轮、卓文耀,你们快快迷途知返,你们是江陵城的丹修,何必与他一个剑修为伍。” 盛六轮闻言,缓缓摇了摇玉扇,“非也,同为修行者,大道同归,说不定江兄有如此能耐,是兼修的缘故。” 卓文耀:“董策,你莫要胡搅蛮缠,世人都知,江兄已经将你赢了,你若是想要与他比试,不如按照你的说法,先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十年再说!” 不少人抿嘴忍笑。 温沉月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现在看来所谓“江陵三杰”也不是同为一路货色。 “你!”董策气的脸都挤在一起,“你们……你们这两个叛徒!” 眼看他气的俊脸涨红,众人都在期待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时,谁知道董策两眼一番,直接往后一倒,晕了! 众人:! 一些江陵城的修士面露不可思议。 对方压根没说两句话,董策就自顾自气晕了。 他们之前就将这等心性的人捧为江陵三杰,是他们眼瞎了,还是董策平时伪装太好了。 若说最为触动的就是另外两杰盛六轮、卓文耀了,他们大手捂着脸,并不想在此时露面。 更炸裂的是董策的手下,他们看到董策晕倒了,呼天抢地。 …… “江流,你居然敢对董家少主出手,我们董家不会放过你!” “江流,你太过分了!” “江流,你等着,我们董家没完!” …… 等董策手下将独角戏唱完,目送他们带着董策离开,江流有些纠结地看向盛六轮两人,“我初来乍到,敢问这是江陵城的风俗吗?” 盛六轮、卓文耀齐刷刷摇头。 盛六轮:“只有他们董家是这样。” 卓文耀:“我等丹修一向安分守己。” 他们可不敢对天衍宗的内门弟子如此嚣张,也就董家这等虚浮,急于立身的家族才会整日咋咋呼呼。 围观的修士也纷纷为自己正名,表示董策不能代表江陵城。 …… 扰事的人离开,酒楼再次恢复了祥和热闹,店小二忙不迭地楼上楼下上菜。 温沉月、恒子殇也不打扰,上了三楼找了一个包间坐下。 …… 须臾。 二楼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江流等人察觉些许不对劲,刚想开口,就见一名店小二低眉顺眼,手中漆盘托着一盏青瓷汤盅,步履无声,“客观,请用茶!” 江流诧异,他们并未点茶。 而店小二自顾自地揭开茶盖,一股黑烟如火蛇般从盖沿蹿出,转眼便化为遮天蔽日的魔障充斥整个酒楼。 二楼修士发出惊呼声,连忙催动灵术抵抗。 而漆黑的魔气仿若火蛇一般,吞噬着酒楼四壁,原先奢华典雅的酒楼装饰瞬间改变,朱漆剥落,梁柱上缠绕的云纹扭曲成狰狞鬼面。 无数魔气化作极细的黑蛇往食客们的口鼻、眼睛、耳朵钻去,一些修为低的修士被魔气侵入后,肌肤寸寸灰败,如枯木凋零。 更多魔气的目标则是场中的江流。 江流手持灵剑,面无表情地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低笑一声,抬头露出熟悉的面容,正是刚刚被抬走的董策,随着笑容咧开,他的面容如瓷般裂开,皮下渗出汩汩黑血,身形仍然维持着僵硬的谦卑之色,只是双眸无神,“诸位客官,可满意此茶的口味。” 董策这样子,明显被魔物给控制了。 盛六轮一脚将冲过来的董策踹开:“江兄,现如今怎么办?” 周围魔气翻涌,如黑潮倒卷,就算他有众多防身的法器,但是长久浸染在如此浓密的魔气中,也坚持不了多久。 “江兄小心!”卓文耀看到一只遮天巨爪袭来,连忙提醒。 巨爪五指森然如刃,仅仅是擦碰一点,就在他身上留下三道血窟窿,加上威压极强的魔气侵扰,他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而巨爪径直向江流抓取,看它的架势,也许从始至终,它的目标就是江流。 “铮!” 巨爪被江流的灵剑挡住,指尖恰好就在江流睫毛一寸的位置。 江流蓄力抵挡,环顾左右:“阁下是谁,为何要袭击我等?” 周围除了修士们拼杀抵挡的刀剑碰撞声音与嘶吼声,没有人回应他。 与此同时,从江流的背后又冒出一只巨爪,泛红的指尖闪着寒光直冲江流的脑门。 卓文耀:“江兄小心!” 江流感受到后辈的寒意,连忙闪身躲避,手中灵剑发出铮鸣,剑光如雨般冲向两只巨爪,眼看巨爪被剑光四分五裂,就见魔物涌动,然后冒出了九只与之前看着 还恐怖的巨手冲向江流。 似男似女的声音二楼回响,“如此美味的东西,自然要送给我主炼丹!你若是引颈受戮,我还你一个全尸!” 江流:! “江流儿!” 清喝声响起,一道雪亮剑光自三楼斩落,如银河倾泄。 刹那间。 “轰”的一声,整层楼阁被一剑劈开,雕花木梁、花草琉璃装饰纷纷崩碎。 魔爪被剑意贯穿,发出刺耳尖啸,溃散成漫天黑雾,魔气遇到剑光,如雪遇烈阳,滋滋消融。 江流眸光乍亮,看着楼梯位置,“小师叔!” 第74章 第74章喊他“江流儿”,他还…… 温沉月瞥了他一眼,持剑又是一招,魔气如潮水般退散,通过翻涌的黑雾在剑光下寸寸崩裂,似万千厉鬼尖啸。 混乱中,她似乎听到耳旁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小师妹好凶哦……” 温沉月眉心微蹙,有人在窥视她,眸光四顾,熔星剑发出一声铮鸣,径直穿破屋顶,粘黏在屋顶的混沌魔气被击散,瞬间消无,之前若有似无的窥视感也没了。 卓文耀看着骤然出现的高冷女修,扯了扯江流的衣服,“江兄,这位是?” 刚刚江流喊她“小师叔”,肯定是天衍宗的弟子了。 江流薄唇微翘:“她是谁,你们也有耳闻,这位就是我天衍宗栖霞峰瑶光剑尊之女温沉月!” 即使他与小师叔这么多年不曾见过面,可是刚刚那声“江流儿”,除了她,已经百年不曾有人喊过他了。 “温……”盛六轮呆呆地看着站在楼梯如月华一般的女修,半天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温沉月! 是了! 他早就听闻,今年天衍宗是温沉月前来带队。 这样的气质与实力,才不虚其母瑶光剑尊的威名,才不负“云华”之名。 卓文耀亦是眼神灼热,虽为丹修,但是他可不是董策那般没脑子的,不以丹道论高低,他也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 此时酒楼之外的修士才注意到酒楼的动向,震惊地看着裂成两半的无春楼,看到里面受伤的修士,连忙上前救治。 酒楼二层的修士们看到射进来的日光,面上缓了一口气,然后掏出传音符给亲友、同门送信,提醒他们要小心一些。 没想到居然有魔族混入江陵城捣乱,而且意图残害修士,实在太大胆了。 那边,盛六轮与卓文耀向温沉月致谢。 盛六轮:“想必,这位就是天衍宗的云华尊者,在下盛六轮,乃江流的友人。” 卓文耀:“云华尊者,在下卓文耀。” 温沉月收剑入鞘,冲他们微微颔首:“多谢两位对江流儿平日的照顾!” 无春楼的老板与店小二看到酒楼如此模样,那是哭天喊地,崩溃不已,但是也不敢让温沉月赔偿,明眼人看出,刚刚若不是温沉月察觉二楼的异状,他们二楼这些修士可能都会被诡异的魔物给吞食了。 说起这个,有人发现了董策,他居然还活着,不过情况不好,脸颊爬满皱纹,头发枯白,全身的精血被吸了七成,整个人就靠剩下的三成续命,也是苟延残喘的状态,躺在地上干睁着眼珠子,眼皮颤动都费力。 虽然卓文耀他们给董策喂食了丹药,发现压根无用。 以董策现在的模样,连基础的固元丹都吸收不了。 至于董策的那些狗腿子,有人在无春楼的后巷发现一些干瘪的人皮,身上佩有董家的名符。 估计他们出去后,就遭到袭击了。 董家的人听到消息,连忙派人将董策接回去了。 就不知以董家的底蕴,能不能将董策救回去了。 …… 无春楼现在的样子,无论是出事的二楼,还是没出事的一楼、三楼食客,都觉得晦气。 二楼的修士在得知温沉月的身份,向其道谢后,就离开无春楼,回去疗伤。 一楼、三楼的食客原想离开的,可是见温沉月捡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暂时也留了下来。 反正魔物已经被赶走了,楼破点没事,不妨碍他们聊天。 无春楼的掌柜见温沉月留下,亲自端了茶点过来,笑的谄媚:“多谢云华尊者救了无春楼的食客,小小心意,请云华尊者尝尝!” 恒子殇瞅了一眼,笑道:“九霄云露。掌柜的可真是豪气啊!” 九霄云露可是十分稀有,听闻一两上千灵石,饮后可三日不食不眠,神思澄明,提升参悟功法的速度。 掌柜嘿嘿一笑:“旁人我当然舍不得,云华尊者修复了界壁,此乃大功德。” 等掌柜退下,卓文耀好奇道:“云华尊者,你们是何时来到的?” 恒子殇:“我们刚刚在楼上,沉月察觉二楼的不对劲,就让我守在三楼,她下了二楼。” 卓文耀与盛六轮微微点头,真是巧了,若不是有温沉月,他们这次怕是要倒霉。 温沉月之前不了解二楼的事情,刚刚魔物消失时的语气那般诡异熟稔,若不是逃得很快,她都要怀疑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了。 卓文耀和盛六轮见温沉月询问,当即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些懊悔事情发生太突然,没有留下留影石。 听闻大多魔物所化的攻击都冲向江流,温沉月陷入了沉思。 无春楼发生的事很快传到城主府,加上董策变成那般鬼样子,城主府很快派了人前来调查,毕竟丹鼎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对方这个时候对一个小酒楼出手,多半也会在丹鼎大会上捣乱。 温沉月有一些顾虑,只说了部分事情。 她与恒子殇、江流回到住处后,就拉着江流去寻五长老,让五长老通知宗主,将其带回去。 五长老也听说了无春楼的事情,知道是温沉月出的手,甚至连对方冲着温沉月而来这种可能性都想到了,但是没想到魔物的目的是江流。 五长老也不拖延,迅速给曲鸿澜传了讯息。 曲鸿澜听说事情经过后,答应的也爽快,让温沉月他们注意安全,护好江流,他会派两名执法长老前去江陵城。 末尾的时候,温沉月终于问出自己的疑惑,“宗主,为何对方对江流儿出手?江流儿说了,他以前没有招惹过魔族,在江陵城,也就与董策有过些许摩擦,可也达不到这个地步。” 更不用说,董策现在那副鬼样子,日后莫说修炼了,就是恢复正常,也是极难的事情。 就连江流也好奇地看着灵讯镜中的曲鸿澜。 他也着实纳闷。 曲鸿澜闻言,叹了一口气,给他们解了惑。 如果无春楼偷袭的魔物目标真是江流,排除仇杀、情杀这些乱七八糟的目的,若是真的只为了江流,多半是因为他的血脉。 江流的母亲乃是一只能化为人形的九窍通灵兽,此兽形如白鹿,角生九窍,百年可从角窍中凝结一滴“灵髓”,服之可延寿三百载,若是活取心头血炼丹,能助修行者突破大境界桎梏。 当然此等天地灵兽受到天地庇佑,杀之会沾染业障,承受的天劫加倍。 不过,能做出此等恶的修士,为了突破桎梏,想必不在乎天劫,若不然传说中的九窍通灵兽也不会被各方势力争夺,早在五千年前,就不曾再被寻到,其早已成为传说中的灵兽。 江流听完,唇角微抿,掩在袖中的大手无声地攥紧。 温沉月:…… 她莫不是真有乌鸦嘴的潜质。 喊他“江流儿”,他还真成唐僧肉了! 至于江流其母的下落,温沉月不好当面询问,想也知道不好。 要么早已身亡,要么就是失踪,不过以三师兄迷路的性子,说不定与三师兄走散了也有可能,总之事情不明晰之前,要往好处想。 温沉月拍了拍江流的胳膊,然后看向灵讯镜中曲鸿澜:“宗主,对于出手的人,我有一个怀疑对方。” 曲鸿澜皱眉:“他与你交手了?” 温沉月摇头:“离开前,我听到她的声音了,一直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熟悉,现在想起来了,似乎是戎枭。” 她与戎枭也就在安兴城外的荒漠见过一次,对方那声轻佻中带着嘲弄的“小师妹”,她可是记忆良久。 曲鸿澜瞳孔微缩:“我会告诉其他人,你们在江陵城要护好自己,对了,你们通知永思没有?” 此话一出,灵讯镜中的三人齐刷刷无奈看着他,表情都是“这次江永思(爹爹)能不迷路吗?” 怕是等江永思摸到地方,丹鼎大会都结束了。 曲鸿澜:…… …… 通知师门以后,温沉月还是给江永思送了讯息,让其来江陵城会合。 对方虽然答应的迅速,但是大家都不怎么期待后果了。 现如今江流还在江陵城,如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般,对方真是冲着他的血脉来的,还是会搞事,最容易搞事的就是丹鼎大会前后的日子。 丹鼎大会当日有那么多大修坐镇,对方应该应该不会出手。 不过戎枭这人疯的很,连界壁都丧心病狂地破坏,谁知道不会想着将丹道的天骄一网打尽,直接在丹鼎大会当日出手。 至于江流的身份,肯定不能大肆宣传。 所谓怀璧其罪,有时候人与魔没什么区别。 与江永思结束讯息以后,五长老的居所陷入良久的沉默。 须臾,江流向五长老、温沉月躬身一拜,“让小师叔、五长老这般劳心劳神,是江流的错!” 五长老:“你是天衍宗的弟子,庇佑你本是宗门之责,宽心即可。” 江流苦涩一笑。 这种事可宽不了心,他没想到自己这身血肉居然会被妖魔惦记。 温沉月见他精神有些失落,沉吟片刻,安慰道:“你现在长得 也是秀色可餐,说不定对方是看上了你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你以后出门在外,要小心,尤其你最近接触的都是丹修。” 江流薄唇微微抽搐,哭笑不得看着温沉月淡然的霜颜。 偏偏对方一本正经,让他又不好说什么。 小师叔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温沉月见他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望着他,如同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清冷中透着一丝探究。 江流心头莫名一紧,呼吸缓了几分。 温沉月身子微探,面上带着一丝兴味,“江流儿,你现在能长角吗?能变身嘛?长不了角,要不要吃些灵草,补充营养?” 江流心中一松,一时啼笑皆非:“小师叔……”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打趣他。 五长老点头表示赞同:“沉月说的没错。江流儿啊!你过来,老夫这里藏了些九品灵草,之前打算做些清胃的羹汤,今日正好送你些。” 江流、温沉月一头黑线。 以五长老的手艺,再好的东西被他烹饪也是暴殄天物,用灵草做羹汤,也就他能想的出来。 江流捧着五长老递过来的包袱,淡淡的草香在鼻端缭绕,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确切来说,如果有胃口了,他估计真的做不成人了。 温沉月素手一挥,房门打开,她指了指门口方向,“时候不早了,你就回去吧,我与五长老有事要谈!” 江流:…… 他欲言又止,薄唇刚想阖动,眼前一晃,人已经在门口了, “啪”的一声,房门紧闭,而且还被设了防止窥视的灵障,明明白白告诉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好好回去睡觉。 江流抱紧了怀里的包裹,叹了一口气。 屋内,温沉月与五长老察觉江流离开,两眼对视,也叹了一口气。 五长老示意温沉月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清心固元的灵茶,“你白日被魔气包围,喝点茶稳固灵台。” “多谢!”温沉月坐下,抿了一口,顿觉身心舒畅,“五长老,要不,你提前带江流回宗门!在江陵城越久,我就越担心。” 五长老吹了吹茶杯中的碧绿茶叶,淡定道:“你又怎不知,他们无缘无故在无春楼出手,就是想让我等自乱阵脚,离开江陵城,然后半路伏击。” “……”温沉月蹙眉,这种可能性也不一定。 五长老见她皱眉,温生安抚道:“你放心,江陵城虽然大部分是丹修,可不代表他们实力弱,魔界想要捣乱,还是要掂量一番。” 温沉月心中还是担忧。 无春楼的事情发生后,城主府就加大了对城内的护卫,日常巡逻的护卫多了起来。 可之后担忧的事情还是接连发生了…… 三月初六,江陵城东城区一间药铺被魔物侵扰,造成三名修士伤亡,两名丹修消失…… 三月初十,江陵城西城一处胡同,魔物袭击三名药王谷的弟子,造成一死、一伤、一失踪。 三月十六,江陵城城外五娘山被魔气笼罩,山中灵植、灵兽尽皆被吸干,山上的修士要么失踪,要么死亡…… 对方逃得很快,而江陵城又太大,每次去都赶不及,让温沉月感觉,对方像是逗猫似的,更让她对戎枭的怀疑加深了。 如此频繁出事,引得江陵城人心惶惶,也给即将到来的丹鼎大会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后,各宗纷纷派了宗门强者前来坐镇,挖出了不少藏在人群中的魔物,城内方才安稳。 …… 三月最后一日,丹鼎盛会召开。 众所周知,一般大会肯定才开始就撸袖子干架或者干活的,在此之前,各方大佬相互寒暄,互相交流一下感情,然后再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废话,然后大会才会正式开始。 此时城主府内,各大宗门或者世家的丹修都齐聚在此,诸位大佬丹师坐在高台之上。 而高台下方,此时坐满了人,乌泱泱一片,放眼望去全是人,各种修士都有,其中最多的自然是丹修。 温沉月坐在五长老身后,而江流就站在她身后,此事正轮到五长老讲话,虽然她觉得无聊,还是要提起精神,给五长老撑起场面。 忽地,她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眸光不动神色地扫了一圈,就见前方不远处,坐着一个面相阴狠的中年男人,他身后则是站着一名与董策八分相似的青年,对方一脸挑衅,笑容恶劣地盯着她。 看对方这样子,若说与董策无关,她明日出门挖出一条超级上品灵脉。 温沉月无语,察觉江流也注意到了,转头看着他,眼神明明白白疑惑:为什么他不瞪你! 江流眼神无辜:他不知道啊! 五长老也不拖延,简单地说了三四句,之后又有三四位丹道大修说了一些炼丹心得,然后江陵城主宣布炼丹比试开始。 …… 晌午时分,天穹如炉,云火翻涌。 上千尊药鼎放置在数十丈的高台之上,各派丹修盘坐,袖袍翻飞,灵药倾泻,汇入鼎中。 现场丹霞蔽日,丹香弥漫百里,整个江陵城的人都醉在丹香中。 除了药王谷、万香阁这种丹道大宗,此次大会上,董家的家主所炼的丹药也让人侧目。 他要炼太虚造化丹,此丹据说能逆生死轮回,灭心魔,至于实际效果,旁人不知晓,因为此丹只在一些典籍中看到过,但是丹方早已失传。 看董家主如此笃定,让大家有些摸不准。 董家之前如此嚣张,难道是真有底气? 如果董家真的能炼出九品灵丹,那么此次丹鼎大会的魁首就是董家了。 在董家主炼制丹药时,他的儿子董磊挑衅地看向温沉月,“听说云华尊者也擅长丹道,此番为何不下场,让我等见识一番!” 其他宗门闻言,纷纷看向温沉月。 据他们所知,温沉月是实打实的剑修,居然也会炼丹? 温沉月冷眸一瞥,淡然道:“谁说的?” 董磊面色一愣,昂着下巴道:“谁说的不重要。之前云华尊者在无春楼救下董策,董家上下感激,云华尊者如果能助我父练成太虚造化丹,此丹就赠与尊者了!” 其他人一听,面露诡异。 无春楼之事,大家都清楚是董策被魔物侵占袭击江流一行人,不好说对方是加害者,可也不好归类受害者,毕竟董策对江流、卓文耀他们的态度,大家都清楚。 他们原以为,按照董家往日的作风,倒打一耙大有可能,现在居然硬是攀扯温沉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温沉月闻言,唇角微扬,“你以何身份与我说话?即使是你爹爹这种资格都不够,是什么人蛊惑了你,让你觉得能使唤一位分神期剑修?” 寻常分神期修士就已经是一方大佬,分神期剑修更不用说。 董磊没想到温沉月这般直白,如此不给他面子,他脸部不自觉的抽动,敢怒不敢言,当着众人的面,强压着怒火,“云华尊者说笑了,此事对尊者并不难,听闻尊者有一本命灵兽,乃是上古神兽,若是能得对方的一滴灵血,有助于提高我父的成丹率。” 温沉月眸光微闪,她还以为对方 要江流。 现在看来是她有些杯弓蛇影了。 她当即淡淡道:“红豆在宗门招待妖族殿下,不在我身边。” “不在啊……”董磊脑袋低垂,语气极轻,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无奈,“董某失礼了。” 温沉月眉梢微扬,不再理他。 而董磊站在董家主身边,目光看似在其父身前的炉鼎上,可余光总是不自觉地往江流那边瞥,眼神流转间,藏着无法克制的垂涎。 他默默攥紧大手,心中宽慰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魔主将丹鼎大会中的所有人都拿下,这丹道就只有他们董家一枝独秀了。 “轰!” 随着董家主一声高喝,炉鼎的鼎盖被震飞,从鼎炉中冲出一道璀璨霞光,直冲九霄。 众人大惊,目不转睛地盯着霞光,面露期待。 九品以上的灵丹成丹时,会有丹雷,就不知太虚造化丹的丹雷是几重。 可在众人震撼之际。 天穹陡然裂开一道狰狞血口,血色裂痕横贯百里,黑紫魔云翻滚,八头蛟骨身上箍满锁链,拉着一座玄铁王座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高空。 王座之上坐着一名明艳妩媚的女子,她红袍如血,苍白的面容上,猩红的眸子俯瞰众人,此人正是戎枭。 她不理其他人的警惕与怒目而视,一眼锁定温沉月,红唇勾起:“小师妹,好久不见了!” 温沉月面无表情道:“你既不是我亲友,也不是同门,不必如此套近乎!” 戎枭闻言,娇羞一笑:“我心仪扶郎,咱们自然也有关系!” 温沉月盯着她,忽而同样勾唇浅笑:“既然如此,我二师兄现如今在东极洲捉鱼,你可以去寻他,将他劫走当压寨夫人也没事,我们天衍宗认了这门亲事!” 牺牲二师兄一人,拯救大家,相信大家会谅解的。 现场众人:…… 戎枭也被她的弄得一愣,素白的玉手有些纠结的扣击着扶手,佯装为难道:“小师妹既然这般说了,我也不好拒绝,既然认了亲事,不如小师妹再许我一份聘礼如何?” 说话时,红渗渗的眸子落到江流身上,语带笑意:“本尊现在修为被桎梏,需要你身后这只九窍通灵兽帮忙,不知小师妹可否割爱?” 温沉月心中一沉,看来上次无春楼戎枭的目的果然是江流。 现场众人惊愕,纷纷看向上面黑着脸的五长老,又仔细瞅了江流一眼。 不得不感慨,天衍宗真是底蕴深厚,居然连九窍通灵兽都收为弟子。 温沉月:“他不行,大家明眼人都看的清楚,江流乃是栖霞峰的剑修,阁下所言,着实让人不解!” “唉!既然不行,本尊只能自己取了!” 话音刚落,魔威已如潮水般倾扎而下,低下修为稍弱的修士当场跪地,七窍流血。 戎枭缓步走下王座,刚步入高台,地面骤然亮起万丈金光,将人刺的睁不开眼。 戎枭脚步一滞,冷笑道:“九霄伏魔大阵!” 话音未落,四十九名出窍期修士、三十六名分神期修士同时现身,四名渡劫期大佬分别坐镇四个方位,阵纹化作锁链缠向戎枭的四肢。 戎枭冷笑,振袖一挥,王座瞬间幻化成一道满是魔气的百丈铁门,无数狰狞的魔物、游魂从里面蜂拥而出。 扶峫一剑劈开一只魔物,高声道:“温沉月!刚才的帐咱们之后再算!” 还没有开战,先将他这个师兄给卖了! 温沉月:…… 这不是权宜之计嘛! 旁边的江永思无奈提醒:“师兄,切莫分心!” 扶峫在,她清楚,但是她没想到三师兄居然也能赶过来。 难道是歪打正着,正巧迷对了方向? 第75章 第75章以如此诡邪残暴手段提升…… 城主府上空,血色云层翻滚,如撕裂的伤口,不断渗出暗红色的冷光,数不尽的魔物从虚空中的漆黑巨门中涌出,仿若杀之不尽。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知何时在高台之上,寻了一把椅子懒洋洋地坐着,对于现场的九霄伏魔大阵,似乎不怎么在意,“诸位既然给我留了这般大礼,我也有一份大礼交由诸位。” 话音落下,脚下赤色血光瞬间将整座城主府笼罩,无数漆黑的石柱将城主府包围,黑紫色的魔咒仿若毒蛇般缠绕在石柱上。 有一名修为较低的修士不慎被魔物撞到黑柱上,魔咒瞬间从他的口鼻爬入,吸干了他的灵气与血气,等被人救下,此人已然成了废人。 赤焰道尊沉着脸:“这是血河通天阵。” 此法极为邪恶,不止是对人族,对魔族亦然。 要炼成此法,需要屠戮一城魔族,以鲜血汇成血河,河底刻满太古魔文,这样不仅阵法中的魔魂能受布阵人驱使,而且阵法能使修士法力逆流,功力越强,反噬越重。 怪不得之前戎枭一直派人捣乱,偏偏不下重手,就是为了丹鼎盛会能聚集更多的道门大修。 守卫东方的泉灵药尊则是高声大笑,“怕什么,既然大家各有手段,就直接硬碰硬。” 她振臂一挥,一尊巨大的青铜鼎从天而降,长生鼎撑起碧色结界,大家发现自己灵力流失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耳旁驱之不散的恶魂哀嚎声也低了。 泉灵药尊又摘下腰间的玉牌抛向空中,从玉牌中飞出四名百丈巨人,有了它们,相信应该能庇佑称城中的修士。 赤焰道尊则是放出太极图,从图中飞出两条黑白灵鱼,灵鱼乘风化龙,冲向虚空的漆黑巨门,如同锁链般,将其围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巨门一丝缝隙都没有漏出来,后续的魔物也出不来。 城主府的修士见状,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有意思!有意思!”戎枭见他们下场,顿时坐直了身子,面上状似懊恼道:“我还以为高高在上的诸位道尊、药尊等到人死光了才会动手!早知道就让大家多打一会儿。” 扶峫持剑上前:“戎枭,你到底要做什么?” 戎枭笑盈盈道:“我若说是为扶郎而来,扶郎可信?” 回应她的就是扶峫的凛冽剑光。 戎枭看着袭来的剑光,语气伤心:“扶郎如此冲动,难道一点也不信任我吗?” 话音未落,她的两根洁白手指就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对方的剑尖。 扶峫只觉得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低落在地。 “你的修为?”他着实想不懂,如此短的时间,戎枭的修为怎么提升的如此厉害。 可他并未听说魔界有动静。 “扶郎想知道吗?”戎枭勾唇轻笑,不再留手,并指化掌,血色掌印迎风而涨,直冲扶峫的胸口。 “师兄,小心!” 温沉月惊呼,持剑冲了过去,剑光如霜,直取戎枭的咽喉。 注视逼近的剑尖,戎枭嘴角微瘪,嗔笑道:“小师妹好凶!” 她周身魔焰围绕,一把闪着血光的魔刀横亘在她跟前,“小师妹如果能伤到我,我就将你抢了如何?反正扶郎也伤了我的心。” 温沉月不理,催动全身灵力,熔星剑划出耀眼的弧线,冲破对方的护体魔气。 此时日月无光 ,唯有剑芒与魔焰交织,剑光与魔刀碰撞的刹那,温沉月觉得时间一滞,全身灵力仿佛被冻结,她眉心一蹙,当即咬破舌尖,熔星剑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瞬间眼前明亮,剑光化做冰霜凝成的凤凰,展开羽翼,漫天飘雪,直接将对方周身的魔焰都熄灭了。 冰凤凰长啸,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扑向戎枭,利爪划过,戎枭胸前薄甲碎裂,黑紫的魔血滴落在地,当即将坚硬的花岗玉灼出一个洞。 戎枭面色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须臾,带着惋惜道:“小师妹的招式不准哦!” 温沉月的剑指着她,冷冷道:“下一次就准了!” 戎枭闻言,面上赞同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她,“小师妹既然做到了,我自然也要遵守诺言!” 说完,十指化为爪,巨大的漆黑爪印袭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掌印中挂着无数狰狞的脸,个个七窍流血,哀嚎嘶吼,如同异性般,从嘴里吐出大手,兴奋地冲向目标。 温沉月一剑挥去,黑爪碎裂,上面悬挂的诡异魔脸仿若出笼的蛇一般,身体迅速涨大,狰狞地将温沉月围住。 温沉月只觉得眼前一黑,熔星剑化作万千剑芒飞射而出,身边的诡异魔脸虽然小了些,但是越发密集。 戎枭带笑的声音从外面模糊传进来,“看小师妹玩的这般开心,我都舍不得动手了!不过,时候不早了……” 温沉月心头一紧。 眼前阻挡视线的诡异魔脸散开,持刀挥砍的戎枭出现在眼前。 温沉月呼吸一滞,当即召唤法器抵挡。 “沉月!” 五长老的喝声传到她的耳中。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五长老、扶峫、江永思…… 刀锋与数位强者的防御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灵压造成的气浪掀翻了一大片人。 烟尘散去,温沉月瞳孔骤缩。 五长老右臂断裂,扶峫身前多了一个窟窿,江永思趴在地上看不出伤到哪里。 “爹爹!”江流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江永思大口的鲜血吐出,“没事,没事!” 泉灵药尊出现,拦在了温沉月面前,看着戎枭,面露不解:“戎枭,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实力这般骇人?” 看她刚才的出招,实力现如今至少也是渡劫期了。 但是怎么可能,当初就是柯弦将魔尊殿的底蕴都耗费大半,也才是分神期大圆满,连大乘期都到不了。 “药尊是前辈,晚辈自然乐意解惑!”戎枭勾唇一笑,忽而额间一道竖纹显现,如同第三只眼,身上的威压更加让人窒息。 而在她身后,漂浮着十个黑袍身影,泉灵药尊辨认出,正是魔尊殿的十位长老,此时看他们的样子,已经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 戎枭手中又出现了一条血色锁链,锁链的另外一端则是拴着一个全身漆黑的巨大蛟龙。正是占了柯弦皮囊的前任魔尊斩昊所化蛟龙。 曾经叱咤风云的强者,如今也成了这般样子。 泉灵药尊明白了,估计是戎枭利用她身体内的半块天魔令想方设法吸了魔尊殿长老与斩昊的精血与灵魄,修为才如此高。 戎枭轻轻一挥手,受她控制的傀儡长老与蛟龙瞬间冲向泉灵药尊、赤焰道尊他们。 周围厮杀不断,血肉横飞,魔气与灵气互相交织,在阵内碰撞。 九霄伏魔大阵与血河通天阵仿若水火,互相排斥,互相抵抗,互相压制,加上现场灵术与魔咒的威力,阵内天翻地动,视野一不小心就被遮蔽。 温沉月与戎枭过了十八招,对方一下子隐身了,她因为精血耗的有些多,神态有些萎靡,吞了一些固元丹、补气丹,环顾左右,发现江流不见了。 “江流儿!” 五长老、扶峫他们听到声音,果然角落里就见到躺着的江永思,但是江流不见身影了。 五长老拿出一道灵符,贴在眉眼,发现中间的巨型丹鼎有异样,猜测江流应该被戎枭拉进去了,他当即持剑破阵,发现阵柱极为狡黠,一旦受到攻击,仿若受惊的兔子,瞬间逃离,并且主动吸收周围的魔气,加强自身。 …… 此时,江流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听到师叔、同门还有爹爹他们刀剑碰撞、拼杀嘶吼的声响,而他这里,好似陷入了泥潭,辨不清方向,寻不到人。 “江流儿!” 一道染血的身影自迷雾中闪现。 江流喉咙发紧:“小师叔!” 温沉月一身白衣被魔血浸透,肩头三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来,看到他没事,长舒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江流上前扶住她,掏出三枚丹药,“小师叔,你快疗伤吧!” 温沉月推开他的手,摇头道:“我们要赶快出去,你被戎枭拉进了丹炉中,时间久了,你我都不妙!” 江流闻言,将丹药收了回去,“小师叔说的有理!” : 温沉月一手牵着他,一手持剑四处探索,“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被炼成丹的。” “……”江流脚步微缓,很快跟上了对方的节奏,“小师叔放心,我即使自毁本源,也不会让戎枭得逞!” 温沉月身形一顿,转身冷色道:“说什么胡话!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江流停住脚步,温润的眸子望着她,“小师叔,我想的明白,我若是落入戎枭之手,她也不会放过你们,还不如自爆还世间一个清净,也让我免于助纣为虐。” “江流儿,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法子,你不用死的。”温沉月拿出一枚赤红丹丸,“这是泉灵药尊交于我的逆转焚天丸,你服用后,体内的九窍通灵兽的灵血逆转,于戎枭也就无用了。” “真的吗?”江流诧异,接过丹丸,嗅着若有似无的丹香,他眉心微锁:“也只能这样做了,等到我们出去后,若是到了危急时刻,只能服用此丹了!” 温沉月见状,嘴角微瘪,“反正你也不打算用身上的灵血,现在服用也行,吃了吧!” 说话时,就差自己动手了。 江流闻言,薄唇露出一丝苦笑,“真不能出去再吃吗?” 温沉月眨了眨眼,“如果戎枭冒出来怎么办?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趁早吃了为好。” 周围一片安静,江流看着面前到他胸口的女子,无奈叹了一口气,拿起丹丸眼看着送到嘴中,偏偏在唇边停下。 他勾起苍白的唇,温声道:“魔君这般贴心,江某也有一个主意!” 话音落下,手中赤红丹丸瞬间捏碎。 对面女子蹙眉:“江流儿,你是被魔气给弄迷糊了吗?” 他突然划破手腕,鲜血滴落地面,竟勾勒出一道古老丹纹,他淡淡一笑,“魔君刚才的法子挺好的,我也觉得可行,不过魔君的东西我可不敢服用。” 地面的符文如活了一般,顷刻就缠上对面女子的四肢,每一道纹络都烧灼出刺目金痕。 随着符文光芒日盛,江流的七窍开始溢血,全身的经脉好似被碾过一般,寸寸崩断,身体开始往外渗血,青衫渐渐被血浸透。 女子看着身上的炎火,冷嗤一声,体内爆发出黑色炎火,缠绕她的纹络锁链如琉璃般龟裂脱落。 而面前女子的身形面容已然变成了戎枭。 戎枭目光幽幽地看着满身鲜血的江流:“这般干净俊美的郎君太过聪明可活不久!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就放了城主府的人可好?” 此时血符燃尽,江流踉跄跪地,听到这话,笑出了声,“魔君这话,怕是三岁小儿都哄不了吧?” 戎枭闻言,眸光透着惋惜,“本尊不骗你,你若是臣服我,即使没了心,本尊亦能让你成为万人之巅。” 江流:“江某胸无大志,不图万人之巅。” 他直起胸膛,冲着戎枭淡然一笑,手中握着一枚引灵符,眼中决然:“既然魔君如此相逼,江某只能邀请魔君走一遭了。” 话音未落,从他身上迸发出一股极强的灵气,周围罡风骤起,空间震动,眼看着江流周身灵力暴走,几乎爆开的霎那,天外一道霜色剑光劈进来。 剑气加上江流的灵力冲击叠加在一起,让戎枭后退了两步。 温沉月看清楚江流现在的状况,当即探入他的丹田,将他丹田即将爆炸的丹火给冻结,厉声喝道:“以你现如今的修为,即使自爆对她来说,轻者是个炮仗,即使重了,也伤不了她的根本。” “还是小师妹了解我!”戎枭的魔刀化蛇,身形涨大,张开血盆巨口,想要将两人吞下。 温沉月手腕微动,洒出一把符箓,霎那间,整个空间好似亮起了十个太阳,光线灼热刺目又锋利,戎枭不查,被晃了眼,等到眼前恢复清明,人已经消失。 …… 五长老、江永思他们见温沉月将江流带了出来松了一口气。 须臾,中间的丹鼎剧烈晃 动,然后“砰”的一声炸开,丹鼎炸开产生的灵压与冲击波将城主府过半房屋都击垮了。 五长老愤怒地看着悬在半空的戎枭,声如擂鼓,“戎枭,现如今江流的金丹已经自废,你的目的已然落空,你还有什么花招?” 正在缠斗的众人闻言,看向一身鲜血的江流,能看出对方全身灵力不稳,丹田一空,不由得露出几分怜意。 …… “呵呵……咯咯咯!” 戎枭看他们居然真的当真了,笑的前仰后合,“你们……真以为我是来夺人的?不过是糊弄你们的。” 她狂笑不止,红袍翻涌间,脚下骤然展开一座横跨千里的“血狱大阵”! 阵温如活物般蠕动扭曲,只是转眼间,将整座城主府的战场,所有修士、魔物、残骸、阵法全部笼罩。 她:“不这样说,你们也不会将江流护成眼珠子,九窍通灵兽虽然珍贵,可是一个不能化形,不通一窍的半人半兽,顶多也就是滋补一点的灵物,于本座无用!” “本座来这里,只是觉得这天道太偏心眼了,所以想与众道友论一下道!” 众人迷惑,一时不明白戎枭这话。 戎枭眉心竖纹充血,高喝道:“移!” 随着她一声厉喝,天地倒悬,空间扭曲。 下一瞬,所有人被强行挪移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界壁”。 …… 而洛白衣、温苒卿、紫霄道尊他们收到求救讯号,赶到江陵城,只看到泉灵药尊的守护藤卫与城内修士斩杀魔物,但是泉灵药尊他们的气息全无,城主府整个消失,除了周围坍塌的房屋和肆虐的魔气告诉旁人此处之前看到激战。 魔界那边,孙霜天给他们传讯息,告诉他们魔尊殿已经空了,无论长老与魔兵都没有,应该被戎枭给全部带走了! 合欢宗、开阳宗也纷纷传讯,说是袭击他们的魔物与魔兵倏然撤退。 洛白衣、温苒卿他们脸色冰冷,突然撤退,要么后方发生了大事,要么目的已经达到。 …… 说是熟悉,是因为许多人都看到界壁,说陌生,则是因为此时环境十分陌生,周围不仅充斥着混沌的魔气与灵气,而且偶有混沌裂缝闪过,稍有不慎便被卷入,尸骨无存。 赤焰道尊眉心紧皱,此处居然已经成了一处混沌秘境,除非从里面勘破,外面的人没法进入,即使寻找时机进入,也躲不过周围的混沌裂缝。 这里混沌气流如刀,出窍以下的修士不能动弹,一动便被缝隙捕捉,且因为周围法则混乱,修士灵力滞涩,法宝失灵。 …… 戎枭满意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 众人被她没头脑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看着被遮蔽的混度天空,心头发紧,难道戎枭还有其他帮手? 戎枭手指轻弹,身边十具魔尊殿长老傀儡化作血雾融进她的身体里,不止傀儡长老,还有被锁链锁着的蛟龙,地面与修士拼杀的许多魔族士兵,此时都痛苦地跪在地上,全身魔力化为血色丝线钻入戎枭身体中。 戎枭周身好似裹了一层又一层红纱。 赤焰道尊:“他在吸收魔族的魔力,不能让她继续!” 现场能动的出窍、分神、大乘还有渡劫修士们当即列阵,齐刷刷围住戎枭。 戎枭娇然一笑,身形消失,下一瞬,身影出现另一侧,与此同时,许多被吸干魔力的魔兵发出凄厉喊叫,身体如充气般膨胀。 “砰!砰!”接连爆开,既伤到了周围的修士,炸开的漫天血雾如同活物般主动涌向戎枭,被她尽数吸收。 赤焰道尊、泉灵药尊等人瞠目咋舌。 戎枭此举,已经算是实实在在的大魔头了,他们原以为戎枭也就是猖狂一些,现在看来,她没把灵界众生当人,也没办魔族当人,万物都是她的傀儡。 随着这残忍的吞噬,戎枭的气息节节攀升,额间的竖纹几乎要滴出血来。 “轰!” 头顶炸起一声地动山摇的雷声。 天空中,被混沌魔气遮蔽的天穹开始变得明晰,乌云汇聚,隐隐有雷声轰鸣,这是天劫将至的征兆。 戎枭面无惧色,看着头顶明灭不断的雷光,面上的笑容越发浓厚了,“感受到了,天道终于发怒了!” “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九窍通灵兽了,不过为了防止尔等将其吃了,我还是要做些准备。” 说话时,她抬手冲着江流就是一掌! 江流被本身就动弹不得,面对汹涌而来的魔掌,苦涩一笑,坦然接受死亡。 “小心——” 江永思一声暴喝,双掌猛推,气劲将江流震退百丈。 温沉月连忙飞身接住江流,转身之际,就见戎枭的血红掌印已至三师兄的面前。 漆黑掌印犹如魔焰一般将江永思吞噬,他的躯体开始寸寸崩裂。 戎枭冷笑:“区区蝼蚁,也敢抵挡本座!” 掌心魔纹闪烁,冲天的魔力爆发! “挡不挡得住,你说的不算!”江永思催动周身灵力,在身体灵脉寸寸炸裂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眼神安抚:莫怕,就当爹爹又迷路了! “爹爹!” 刺目白光如烈日炸开,与魔气疯狂对冲! 江流撕心裂肺,灵台震荡,大口的鲜血呕出。 温沉月死死拽住他,往他嘴里塞丹药,“别冲动,只要你活着就有法子。” 出窍期修士的近距离自爆还是给戎枭造成了一些麻烦,身上的衣袍不仅被震碎,脸上还被灵力罡风割了两道口子。 她换了一身赤金锦袍,挥散漫天血雾,看着眼含憎恨的江流,眸中猩红更甚,嘲讽道:“父子情深?真是可笑!” 看着现场修士们或是嫌恶、或是畏惧、或是憎恶的眼神,她勾唇轻笑,突然张开双臂。 此时被困住所有魔族、魔物同时发出凄厉惨叫,他们的魂魄被抽离,魔核破体而出,化作漫天血色流星汇入戎枭心口的天魔令中。 而此刻戎枭的气息直逼仙境。 众人骇然! 以如此诡邪残暴手段提升实力,天理不容! 同时头顶苍穹,一道紫金色天雷撕裂苍穹,如审判之剑直贯而下! 雷光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法则崩裂。 戎枭身形一晃,猛地出现在温沉月身边,拽住她的手腕,纵身跃向高空。 “温沉月,你乃天道宠儿,我倒要看看,如今,它到底庇不庇佑你!” 温沉月:!【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第76章 正文完结 第76章 第76章正文完结 赤焰道尊、泉灵药尊他们飞身上去拦截,却被对方逼退。 众人仰头望着天穹,脸色极为难看。 苍穹裂变,雷云翻滚,紫金色的天罚之雷在云间游荡,虎视眈眈地巡视大地,看得人心惊胆战。 天道无情! 对犯了天劫的戎枭,它自然不会手软,但是对于“扰乱”的其他人,亦不会看在眼里。 扶峫将收拢的一丝江永思残魄交给江流,看着头顶不断怒吼的劫云,神色铁青:“长老,戎枭她疯了吗?” 现在看来,对方将他们一堆人挪移到界壁附近,怕是打着同归于尽的目的。 尤其此时的雷劫是天道对付依然是仙境实力的戎枭,他们现场最强也就渡劫大圆满,此番雷劫之下,怕是难以坚持。 五长老捂着胸口,重咳两声,“她没疯,疯了的人可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她就是纯粹的恶!” …… 虚空之上,温沉月双眸骤缩,本能想要挣脱,却被戎枭扣住命门。 她见逃脱不了,将手中灵剑一甩,不想让其毁在天劫之下,谁知灵剑发出铮鸣,悬在她身侧不走。 温沉月抿唇:…… 戎枭娇声一笑,“小师妹真是受喜爱,连一个死物都不愿抛弃你,此番有你与我一同渡天罚,我甚为欣慰。” 温沉月示意她松开手:“戎枭,你这般箍紧我,可知我修的是无情道,天道无情,我也无情!” “无情道?”戎枭眨了眨赤眸,盯着对方的皓腕,面露惋惜,“真是可惜了,若我是男儿,就能助小师妹应劫了!不过,我觉得,有时候一些感情不拘于男女。” 她身子微探,眸光如水,柔情四溢道:“小师妹不如选我算了,我身子骨也硬朗,不会轻易死,也省的小师妹伤心。” 温沉月眼皮一跳,“那我师兄怎么办?” 戎枭莞尔一笑,“一个个来,都不急!” “不急吗?”温沉月抬眸,瞅了瞅头顶蓄势待发的天罚之雷。 刚刚她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现在雷声叫的这般响,她反而想开了。 自己重活一世,同门相亲相爱,父母宠爱,长辈溺爱,除了成长过程中的一些纠结与挫折,算是顺遂,而且资质也不差,若是现在身陨在天罚之下,她也能无憾……个鬼! 温沉月偏 头,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 自己现在已经是分神期大修,九天揽月,下海捉妖,信手拈来,能无病无灾地活近万年,一朝如果被戎枭拉起来陪葬,怎么想都亏本,她怕自己死后的怨气能灭掉十个玄灵界,天道来了,也要成渣渣。 不知怎么的,此时头顶的劫云的雷声突然沉寂了一会儿,紧接着雷云翻涌,无数漆黑的劫云奔涌而来,很快头顶就一片漆黑,只有无数紫金色雷龙在云间翻滚。 须臾,第一道紫金色的天罚之雷犹如怒龙咆哮,径直冲向戎枭,当即劈开了她的护体魔罡,她一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苍白的脸上烙下焦黑裂痕。 而温沉月也不好过,天罚劫雷的余波贯穿她的灵台,直接伤了她的灵魄,也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呕出来。 温沉月无奈:…… 现如今,戎枭实力已达仙境,而她只是小小的分神期修士。 这种规模的劫雷莫说来个十几道,就是三道下来,她怕是也撑不住。 混沌秘境中,戎枭看到温沉月这番凄惨模样,笑的格外畅快:“看来小师妹的运气不怎么好!” 温沉月冷着脸:“我与你没关系,你要么喊我祖宗,要么叫我名字!” 她再喊几声,她担心自己要对“小师妹”这个称呼应激了。 “咯咯咯……”戎枭被逗笑,看着对方凄惨的模样,还想着她能陪她多撑两道天罚,也就唤了称呼,她指了指界壁以西魔界的方向,“温沉月,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在天衍宗生活,可知我等魔族的日子?” 温沉月冷漠道:“不知!” “呵呵呵……不愧是剑修,冷心冷情,与你母亲一样!”戎枭赤金锦袍猎猎作响,指尖施展了一个魔咒,映出魔界之景。 温沉月:…… 不喜欢剑修直说,干嘛无缘无故攀扯娘亲。 戎枭声音微哑:“你以为,魔族天生弑杀?” 温沉月抬手抗议,“我奉行万物有灵,灵之初,性本善,那是你认为的,莫要丢到我身上!” “小师妹,你是想我此刻将你丢到劫云上吗?”戎枭一噎,阴恻恻地看着她。 这女子表面看着与温苒卿性子相似,没想到内里如此恶劣。 温沉月一听,扭头不看她。 戎枭见状,继续道:“魔界没有灵界景色那般繁华锦绣,只有永恒的血月悬空,岩浆弱水,荒漠沼泽,魔族子民就在此环境出生,落地便要学会争夺,只有争夺才能活下去。” “魔界充满了暴烈的魔气,偏偏这种魔族赖以生存的魔气不能吸入过多,若是身体不强悍,则会爆体而亡!” “魔族死后魂魄不入幽冥,而是会被魔界本身吞噬,还做魔气,周而复始,不断煎熬……” …… “小师妹,你可知,十万年前,魔族并不是天生过这种日子的,我们的先辈与妖族共同掌管玄灵界,为什么现如今,魔族偏偏只能屈居魔界了?” “问得好!”温沉月眸光冰冷凌厉,“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魔君如此爱民如子?” 她向前一步,指着头顶的天罚之雷,“魔君可曾向被你吸干魔力、灵魄的魔族问过,可曾向被你残杀的灵界万灵问过?” 戎枭:“你们这些道宗就是喜欢用一些虚情假意的大道理来糊弄人,你们正道修士不也在争吗?为了机缘、灵石、宝器……我们魔族的恶是一眼就能看到的,而你们人族也一样,只不过被皮囊遮掩了。” 温沉月微微侧头,疑惑道:“我刚刚为人族辩解了吗?我控诉魔族了吗?” 她低头叹息:“魔君,我刚刚只是想为臣服你的那些魔兵、魔兽们讨个公道而已!你们为何被困在魔族,现如今你所做的一切,难道还要答案吗?” 莫说她了,就是其他人也不理解,到底什么样的魔族才能被戎枭看在眼里,才能被她重视。 不过以现在戎枭的状况,怕是以后见不到了。 “你……”戎枭脸色难看,见温沉月没被绕进去,掌心凝结一道魔气,欲要给她一个教训。 “轰”的一声! 第二道天罚之雷落下,让戎枭惊讶的是,天罚之雷竟然化作天道锁链,将两人活生生分开,戎枭被狠狠地砸进地底,而温沉月则是被锁链拦腰挂在半空中。 温沉月:…… 难道她上上辈子是天道的亲闺女! 就在她沉思之际,第三道天罚之雷又落了下来,雷光凝成巨掌,拍向戎枭。 “轰!” 大地塌陷千丈,戎枭感觉全身骨骼碎了一半,满身伤痕,衣服快被焚毁。 温沉月则是看的痛快,之前在城主府时,戎枭的那几掌差点将五长老他们杀死。 戎枭撑着腿站起来,唇边溢血,冷冷地盯着半空的温沉月,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尖啸,“凭什么!” 凭什么她生而为魔! 凭什么如此苛待魔族! 凭什么因为弑杀而罚她! 明明万年以来,真正弑杀最多的就是头顶的天道! 凡人的天灾人祸由它掌控,天劫之下,多少修士灰飞烟灭,天道何曾怜悯! 是了!灵界典籍中经常说“天道无情”。 可天道真是无情吗? 没等她站直身体,又一道天罚雷劫落下,只针对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撑过整整十道天罚雷劫,雷劫已经劈碎她的三魂七魄,眼看着又有一道雷落下,她猛地飞身冲上去,一把揪住温沉月,同时掐弄手诀,阴冷一笑,“小师妹,我送你一些机缘!” 温沉月:! 奈何她现在被束缚,压根挣脱不开。 戎枭将周身残余魔力化作漆黑锁链,瞬间刺入她的心口。 “啊——”温沉月经不住出声,暴烈的魔气如万蚁噬心,侵染着她的经脉、灵台、丹田…… 戎枭不遗余力地将所有魔气与修为灌入她的体内,而她的身形开始变得虚无,在残魂消散之前,看到温沉月眉心浮现了熟悉的血色魔纹,发出畅快的狞笑,“小师妹,好好享受吧!” 苍穹雷云翻涌,紫金的雷光往戎枭消散之前的方位劈了一下,将她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丝声响掩盖。 同时温沉月头皮发麻,因为头顶的劫云并没有因为戎枭的消亡而消失,似乎又将目标锁定到她身上。 “轰!” 紫金雷劫毫不客气地录下,温沉月全身一麻,右臂血肉顿消,露出森森白骨。 表面上她挨了一道天罚之雷,内里魔气与灵气对冲打架,她的灵台已经千疮百孔了。 随着戎枭的魂飞魄散,挪移到界壁的城主府混沌秘境的束缚也没了,所有人重获新生,不用担心被戎枭牵连遭遇天罚。 不过…… 众人看着天空中硬抗天罚之雷的温沉月,面露担忧,尤其天衍宗的人。 …… 下方众人看的着急,可又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天道行驶天罚,任何靠近的人或物,都会被天道重罚,怕是还没有靠近,他们自己神形俱灭。 “轰——” 天罚雷劫撕裂苍穹,紫黑色雷龙翻滚咆哮,每一道劈落,都让整个玄灵界震颤。 界壁附近,数道身影踏空而来,皆是闭关上千年的大能,面色凝重。 这可是天罚啊! 就是数万年前的上古大战,人、魔、妖三界将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都没有引发天罚。 戎枭到底在江陵城的城主府做了什么,居然引发天怒! 难道是将城主府的所有修士都吃了,她一个小小的出窍修士,即使使用秘法,顶多也就提升到大乘期,加上魔界的那些手段,顶多也就渡劫期了,要知道此次为了庇佑丹鼎盛会,可是有四位渡劫强者。 她就是有心吃下,也是有心无力。 天衍宗玉玄老祖手中本命灵剑嗡鸣不止,隐约感受对方的恐慌与忌惮,他锁眉望着天空:“这天罚不是我等能插手的!” 开阳宗太上长老掐指一算,突然喷出一口献血,“……算不出!” 冥灵魔君到底怎么养女儿的…… 死之前,还不忘拖人下水。 说曹操,曹操到! 冥灵魔君看到头顶的天罚劫云,瞳孔骤缩,盯着虚空中的温沉月,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他们魔族真的要被戎枭败光了,此番动静,就是他在魔界也没脸待下去了。 玉玄老祖他们早就察觉冥灵魔君的到来,不怎么在意。 即使他们对戎枭不熟,可是看她所言所做的那些事,与冥灵魔君也不是“父慈女孝”的关系。 再说现今戎枭已经消亡,若不是如此,恐怕冥灵魔君也不敢出现,就怕他们用他威胁戎枭。 温苒卿、洛白衣、曲鸿澜此时也赶到,看到被困在天罚屏障中的温沉月,目眦尽裂。 五长老迅速将经过给曲鸿澜他们简单说了一遍。 其他门派的弟子也寻到自家老祖与师长,向其报平安。 今日发生的事情真是跌宕起伏,原先大家以为要与戎枭同归于尽,要知道,参加丹鼎盛会的修士都是各个势力中的翘楚,丹道的有生力量,若是这次真的全部覆灭,玄灵界丹道基本上断了七成,对于药王谷这些丹道大宗,实打实的重创。 温苒卿立在半空中,雪色剑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罚中心的女儿,仿佛只是一尊冰冷的玉雕。 “卿卿!”洛白衣见她握剑的指节绷的青白,周身三丈的灵气被无形剑气绞成齑粉,连明秋盈都靠近不得。 温苒卿没有动静,脑海中闪现女儿幼年之时的景象。 因为她与洛白衣之间的纠葛,让孩子一出生灵魄就不稳,即使有众多天材地宝护身,可是身形长得极为缓慢,自她出生到现在,她的记忆中,孩子大多时刻都是小小的一团。 …… “娘亲,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 “娘亲,日后你杀夫证道时,我要帮忙吗?” “娘亲,这个剑穗可是我花费了好长时间编的,你是第一个哦!” “娘亲,你看,你看,身为筑基修士,我虽然年龄小,应该也要有自己坐骑了!” …… 那么小,那么乖,那么软,那么可爱的女儿此时却被困于天罚之下,而她却只能睁眼看着。 洛白衣沉声:“卿卿!冷静!” 温苒卿不理他,周身猝然旋起万千冰剑,剑指天罚之雷。 现场地脉受到威压影响,脚下裂开数十百丈深痕。 温苒卿终于开口,声音比北玄冷风更刺骨,“洛白衣,本尊的剑,不惧天道!” 她迎着罡风上前,冷声道:“千年前,师父教导我,修剑者,无情则强!” 她转身,与他带着错愕的眸子对上,唇角微微翘起,“现如今,我却觉得,修剑者,有情则——”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站在漫天雷劫之下,剑袍被罡风撕开数道口子,剑气如虹,飞身迎面直斩劫雷。 雷光穿透身躯的刹那,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本命灵剑发出有些无力的铮鸣。 “卿卿!我来助你!” 洛白衣同样提剑飞了上去,头顶漆黑的天罚之云见又出现一名不怕死的修士,黑紫雷龙发出怒吼,然后奔涌而下…… 诸位老祖大修沉默不语,看着温苒卿、洛白衣这二人硬刚天罚劫雷。 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被天罚锤击在地,一次又一次冲击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开阳宗老祖问道:“修剑者,有情会如何?” 玉玄老祖眼眸低垂,“修剑者,无情则强,有情则亡!”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都掺杂着人生的七情六欲,谁也不能幸免,修无情是为了有情,有情是为了无情……兜兜转转,谁都逃不掉。 众人:…… 温沉月看着父母一次次冲击,想要破开天罚结界,为她挣出一线生机,鼻端发酸,泪珠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慌忙仰头,蒙蒙水雾中,头顶的紫金雷龙越发扭曲猖狂。 她深吸一口气,要撑下去,自己并未犯错,只不过被戎枭灌了一身魔力,只要想办法卸了即可。 第二道天罚之雷落下,陪伴她百年的熔星剑碎裂,断成两截。 …… 地面上,明秋盈看的焦急,奈何以她的修为冲上去,纯粹是添乱。 若是师父与洛白衣都无法成功,玄灵界也就没其他人能救小师妹了! 忽而,她身侧多了一道挺拔身影,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虚空,声音温和:“明道友,温尊者未尽之言,你可清楚?” 明秋盈瞥了瞥,是小师妹契约兽蔺五,“修剑者,无情则强,有情则亡。” 这是他们栖霞峰师祖传下来的话。 “不然!我觉得温尊者的意思应该是,修剑者,有情则可斩天,也可……”灭己! 话音未尽,明秋盈就见蔺五跃出,在第三道天罚雷劫劈下时,化为原型,将温沉月护在了身下。 雷劫贯穿兽影的瞬间,身躯被烧灼出刺目白光,竟然将天罚雷劫抵消大半,而后如陨石一般飞快坠落。 余雷散落,温沉月怔然抬手,接住坠落的萤光。 光芒渐离敛,蔺五脸色苍白,躺在她怀里,抬手摸了摸她眼睫的泪珠,气若游丝道:“莫担心,我没事!” “蔺五!”温沉月看着怀里的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看着第四道天罚之雷就要落下,不能让蔺五在她身边,否则他真的会神魂俱灭,她催动灵术,当即将蔺五移到地面。 同时又向温苒卿、洛白衣施展法术,将他们挪到泉灵药尊身边,含义不言而喻。 看着惊惶的娘亲、便宜爹爹,她下意识扬起唇角,嘴型无声道:等我! 想她区区一名分神期,居然能控制两名大乘期修士,要多多“感谢”戎枭啊! 她苦中作乐自嘲了一番,染血的手指抚过断剑,突然笑了。 “戎枭,你错了!” 成魔成仙,自然由她做主。 既然天道劈她,是因为她身上的魔力与魔纹,那她就将自己给灭了。 想到就做,她盘腿坐在半空中,主动引动体内所有魔气,化作一柄漆黑长剑,飞悬在头顶。 然后对准自己的灵台狠狠刺下! 天因成魔要罚她。 那她就斩妖除魔,先斩己身! …… “沉月!” “小师叔——” “小师妹——” 众人骇然,心头抽疼,不敢看着虚空中的女子。 …… 剑锋穿颅,插入灵台的刹那,青丝逐渐变成白发,温沉月再也维持不住清明,眼前一黑,歪身倒下,浮在半空中。 而头顶雷云突然停滞,劫云中的紫金劫雷如同无头苍蝇在云中乱撞,似乎陷入了混乱。 随着温沉月灵台崩塌,她额间的魔纹开始褪色,周身魔气溃散。 晕头转向的雷云试探性地放出一条小细雷戳了戳温沉月,温沉月整个身体往它身上一倒,手脚放开,以一种极其舒缓的方式悬在半空中。 小细雷好似触电一般,当即跳开。 忽而,温沉月的心口竟然绽放出一朵拳头大的青莲,它跳出温沉月的身体后,一口将旁边的小细雷吞下,个头稍微大了一些,然后继续飞旋,直接囊进雷云中,追着雷云中的雷龙不放,一口一个。 随着吞噬的雷龙越多,青莲体型越来越大。 而悬在众人头顶,让人胆寒的天罚雷云不知何时在悄悄撤退。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就见青莲似乎补充够了能量,然后开始飞快旋转,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雅莲香充斥现场,同时周围灵气越来越浓郁。 洛白衣、温苒卿他们屏息凝视,一错不错地盯着此时已经悬在温沉月头顶的青莲。 青莲降下赤金光柱,将温沉月全身笼罩,迅速修复她身上的伤,补充她的灵力,只是那头刺目的银发却再也恢复不了。 等温沉月身体和灵台全部修复好,它又逐渐变小,然后隐入她的心口。 “嗯……”温沉月发出一声轻嘤。 声音虽浅,对于下方的众人来说,却如惊雷,纷纷飞身前去接应。 明 秋盈眼看着就要第一个来到温沉月身边,忽而一道白色身影急速越过她,当着他们这群人的面,将温沉月抱了起来,一手兜着腿,一手抱着肩,让其靠在自己肩膀的那种抱人姿势。 明秋盈昳丽的凤眼微眯,小师妹的本命灵兽不对劲。 还有,凭什么越过她,它虽然不是人,现在也是臭男人,干嘛靠近小师妹。 在众人的期待中,温沉月眼睫又颤动了几下,然后轻轻掀开眼皮,有些懵逼地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你们……我?” 她下意识看了看天,又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之前被天罚劈的伤都没了,顿时有些不确定:“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是渡天罚,又不是寻常渡劫,怎么会连伤都好了呢。 五长老、江流儿、二师兄、三师兄还有明师姐他们都在。 真的恍如梦中! 蔺五轻笑出声,指尖凝结出一捧冰泉,“你若是不信,要不要给你凉一下!” 众人:…… 这男人…… “不妨碍蔺兄了!”夹杂着怒火的声音径直插入。 洛白衣闪身出现在蔺五面前,上前就抢人,一把将温沉月捞进怀里,冷嗤道:“蔺兄老大不小了,难为你藏在小女身边。” 他之前就疑惑,听闻女儿的灵兽有了人形,可是从未在他面前显现过,一直都是幻化成灵兽。 之前他不怎么在意,想着对方只要对女儿忠诚就行,长什么样子,他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十分想回到过去抽死自己。 他就说,为什么蔺毓会无缘无故告诉他东海有好东西,合着是为自己准备的后路。 现在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 以他对蔺毓的了解,此人的年龄怕是自己也只是他一个零头。 洛白衣越想越觉得头疼。 明秋盈下意识皱眉。 蔺兄? 洛白衣怎么对蔺五有如此称呼? 此时,蔺五的目光停在洛白衣搂着温沉月腰身的大手上,两人对视之间,空气中仿佛迸射出火星! 众人嘴角微抽。 好不容易事情解决,皆大欢喜,似乎又发生了一些让他们极为感兴趣的事情。 就在两人眼看着剑拔弩张之时,温苒卿上前,打断他们之间的僵持,将温沉月抢了回去,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多休息一下,“你们之前认识?” 蔺五对上温苒卿审视的清眸,神情有些尴尬,“破壳前有过记忆……” “……”洛白衣忽而笑了。 却让蔺五暗呼不妙,对方这比冷脸更可怕! 洛白衣慢条斯理道:“月儿,我从前不知你的灵兽是蔺毓,他之前与我同辈,你应该称呼他蔺叔!” 温沉月:…… 她觉得便宜爹爹气糊涂了! 不过…… 她站直身体,好奇打量蔺五:“你叫蔺毓?” 蔺毓轻咳一声,“许久没听人喊过这个名字,都忘了!” 那边温苒卿重新打量了蔺毓一番,开口说道:“你应知道,我女修的是无情道!” 蔺毓点头:“温长老放心,我身体硬实,将来无论月儿捅我多少剑,即使没了,也能回来!” 众人一头黑线。 温沉月嘴角微抽。 这种东西有什么可炫耀的,难道此人还打算与自己来个三生三生虐恋情深? 洛白衣傻眼:“卿卿!你……” 温苒卿冷瞥了他一眼,让其闭嘴。 洛白衣冲着蔺毓怒目而视。 …… 半个时辰后,等到众人离开,温沉月慢吞吞缀在最后面,蔺毓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两人从界壁一直走到镇魔关附近,看着前方高大的城门楼,温沉月停住了脚步,扭头问道:“无论捅多少次,都能回来?” 蔺毓微怔,而后薄唇勾起,温柔的笑容能溺死人,“自然!” 温沉月微微颔首,“那以后就多多指教了!蔺毓!” 蔺毓呆了一瞬,大袖掩住的指尖经不住颤动,眸光霎那间仿佛存入了星河,他酝酿了半天,试探性开口,“要不你先捅一次?” “……”温沉月嘴角微抽,转身离开。 她收回前言,自己肯定是眼瞎了! 蔺毓:…… 别走啊! 他……他就是太高兴了,一时口不择言了! …… 等到二人离开,此处空间产生些许波动,洛白衣与温苒卿出现,两人立在半空,目送温沉月、蔺毓远去。 洛白衣愤愤不平道:“卿卿,你莫要被他骗了,当年就是我也是他的手下败将,被他捉弄好多次!” 温苒卿淡然道:“你是担心沉月拿捏不了他,还是担心自己?” 洛白衣:…… 都有!【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