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奖五个亿,老婆却在领奖前提离婚》 第97章 必须要坑她一下 陈志说得这么激烈,让肖毅有些懵了,他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刘红不是陈志的媳妇吗? 大家还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彼此都挺熟的。 最关键的是,那个加工点有陈志百分之三的股份,刘红去举报了,那不相当于举报自己家嘛? 陈志一看他没明白,赶忙解释说:“我跟她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马上就要拿离婚证了。” 说着,他朝着门口一指,“看到门上这一溜锁了吗?这都是她找人弄的,就是为了报复我。 所以,她去举报不是针对你,是为了举报我,她以为我也偷偷参与了开工。” “哎呀!”肖毅惊叫一声,原地一蹦,转身就往楼下跑。 看他下楼的速度,简直就像一架被击落的飞机,楼道里还回荡着他的惨叫:“那不完了吗?” 陈志本能地想跟过去帮着做些善后,毕竟那个加工点有自己百分之三的股份。 但他知道,大概率来不及了,刘红肯定已经去举报了。 而肖毅发现刘红窥探时,唯一的反应居然就是想找自己好好谈谈,没做出其他任何有效的应对措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善后机会。 要是这时候自己赶过去帮着善后,那就真成肖毅的同谋了。 毕竟,私自开工这事,已经涉及非法处置查封财产罪或者拒执罪。 不是自己不讲义气,而是不能跟着他干违法的事。 至于肖毅能不能赶在法警前面,把加工点恢复原状,就看他的运气了。 陈志回头打量着防盗门上这一溜外锁。 找人把这些锁打开很简单,可刘红那女人越来越恶毒了,自己就白白吃这个哑巴亏? 他问林欣然:“你是做房地产的,认识卖防盗门的吗?有没有特别贵的品牌防盗门?” 林欣然说:“我认识一家卖意式防盗门系统的,他们的铸铝门比较贵,一套门要一万多。” “才一万多,那还叫贵?”陈志有些失望。 其实他就是想再安装一个贵点的防盗门,再打电话刺激刺激刘红,惹她发怒,让她再来破坏防盗门。 只不过那时候这套房子已经卖了,她再来破坏,就属于损毁他人财物,要负法律责任。 至少也得赔钱给人家换门,让她出点血,恶心恶心她。 他对林欣然说:“你给那个商家打电话,让他们给这里换一个最贵的铸铝门。” 林欣然惊讶道:“你傻呀,这房子马上就要卖了,你要换,换个千八百块钱最便宜的就行,干嘛花冤枉钱?” 说着,她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什么是串串房吗? 串串房就是我们低价收房子过来,然后用最差、最便宜、最不环保的装修材料重新装修一遍。 对外说精装未住,再卖个高价。 这样的房子,甲醛严重超标,而且那些材料既不环保,又用不住,很快就会坏。 所以,我们公司收房子就看个外表。 你换上再贵的防盗门,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收购价格。” 陈志笑了笑:“那好吧,听你的,那就换个最便宜的。我知道,防盗门有五百块钱一套的。” “对,换一套五百的就行。到时候买主一看,还是新换的防盗门,也是加分项。” “奸商啊,没想到你这曾经的清纯少女也变成妥妥的奸商了。” 陈志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决定换一套铸铝门,坑刘红一下。 只是这事暂时还属于“家丑”,不想让林欣然知道,更不想让她参与。 他再次打电话,让开锁公司过来开锁,还把现在防盗门上的情况跟对方说明,让他们带上切割工具。 开锁的一听是一些挂锁,说不需要切割,那种锁几乎没有防盗功能,用一片铝箔纸就能打开。 不到半个小时,开锁的就来了。 果然如他所说,使用一片铝箔纸,每一把挂锁只需两秒就能打开,速度跟用配套钥匙差不多。 在等待开锁公司的这段时间,陈大志已经坐在台阶上睡着了。 很快,防盗门被打开,陈志和林欣然一边一个,把他哥架起来,扶到次卧的床上去睡。 陈志对林欣然说:“你随便看看吧。 反正你也知道,我要搬家了,这个家里除了我个人的一些用品,其他的家具家电,我都不要了,全部留下。 你看看能值多少钱?” 对于这个曾经的家,别说陈志现在已经买了别墅,就算他没买别墅,现在把房子卖掉去租房子,他对这里也不会有半点留恋。 就是因为刘红的背叛和无情,让他只要走进房间,不但感受不到丝毫家的温馨,反而只有刺骨的冰寒。 林欣然在家里到处转了转。 房子虽然不大,但能看得出,当初两个人为了营造一个温馨的小窝,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一个小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 她看了一眼主卧墙上挂着的婚纱照,上面陈志搂着刘红,两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林欣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似乎为陈志婚姻的不幸感到酸涩。 可看陈志平静如水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替古人担忧,有些矫情了。 “你不是说这房子拿破七十万就卖吗?那太便宜了。”林欣然说,“我觉得你要七十二万的话,我们公司应该也能收。 毕竟你这房子位置和户型都很不错,而且家具家电都特别新,保护得也很好,这属于次新房。 买过来之后,我们不需要装修改成串串房,你这样的房子最好卖了。 给你七十二万,我们公司赚个三五万不成问题。” “那行,全听你安排。到时候我就跟你们公司说,一口价要七十二万。” “那行,我现在就向公司汇报,让主管带人过来看房。” 在等主管过来的时间里,陈志给银行的催贷人员打电话,表示自己已经筹到钱了,现在就可以把房贷全部还上。 本来,银行对于提前结清房贷设置了很多门槛,要求预约啥的,其实就是千方百计不想让你提前还贷,只想让你继续还房贷。 但对于陈志这一类有逾期的客户,现在主动要求全部结清,对银行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肯定立马开放app,让他通过网上银行就能把房贷全部结清。 一会儿,房产公司的主管带着两名工作人员过来了。 看过房子和各种证件之后,最后敲定七十二万收了这套房子。 虽然陈志现在是已婚状态,正常情况下,卖房子需要女方跟着去房管局签字。 但因为他俩已经申请了离婚,财产划分也做了公证,有了这份公证书,就不需要女方签字了。 陈志让林欣然留下来看着自己大哥,怕他醒来看着地方陌生,又找不着自己,会被吓着。 而他和房产公司的人去房管局办理过户。 过户回来之后,房产公司的人又对家里角角落落全部拍了视频,房款也立马打到了陈志的账户上,跟陈志约定,三天之内他把房子腾出来。 至于被损坏的防盗门,陈志承诺会换一套新的。 并且他跟公司主管互留了电话号码,约定关于这套房子再有什么问题,俩人可以直接对接。 陈志之所以越过林欣然,要求跟主管直接对接,其实就是要在防盗门上做文章,坑刘红一下。 所有事项全都交接完毕,房子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看看时间,还没到下午下班的点儿。 第98章 带来一个活宝 林欣然她这工作效率确实够高的,一天的功夫就给陈志买了一套别墅,又把他的房子给卖出去了。 而对林欣然自己来说,经手交易了一套别墅和一套单元房,她这个月的业绩都够了。 主管他们要走的时候,林欣然想跟着他们的车一块回公司,毕竟业务已经办完了,她还赖在陈志这里就不合适了。 陈志却拉住她:“别走啊,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磨咖啡吗?” 可林欣然当时买咖啡的那股热乎劲已经过去了,而且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忙活,她也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还是让我兑现承诺吧。”陈志说,“再说了,你在一天之内给我买了一套房,又卖了一套房,今天晚上咱们也得请你去高档餐厅吃一顿,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我的感谢。” 主管他们走后,陈志他们三个人也出来了。 本来是想先去买些磨咖啡的原料,然后回别墅,磨咖啡,喝着咖啡看看夕阳,最后再出去吃晚餐。 可陈志看到太阳还老高呢,觉得时间还很充裕,趁着现在身边有个女人,就让她帮自己去买一些床上用品。 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对这些东西不懂。 林欣然说:“这个都没问题,我还是懂一些的。不知道你想买什么价位的?” “什么价位的?还用得着问吗?”陈志说,“肯定是买最高档的了。 千里马我都买了,总不能连马鞍子都买不起吧?难道马背上还要铺一条破麻袋吗?” 林欣然被他说的笑坏了:“你这个比喻还真形象啊。 太高端的进口品牌咱们市没有,那就去梦洁专卖店吧,离这里也不远,品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到了专卖店,陈志只负责说了自己的要求,挑选的工作就全部交给林欣然了。 他准备把一楼主卧留给爷爷,次卧留给父亲,自己兄妹三人在楼上,每人一个卧室。 就是让林欣然根据每个人的特点选择床上用品。 买了全套的床上用品之后,他们又去咖啡豆专卖店,买了咖啡豆、牛奶、奶油、炼乳、方糖、黄糖、肉桂粉、香草精等等磨咖啡的原料,这才一起回了别墅。 到了别墅之后,林欣然并没有马上去磨咖啡,而是先把买来的床上用品拿到每个房间铺好,看看是否合适。 然后嘱咐陈志,这些新买的床上用品要全部洗一遍才能使用。 这话让陈志直挠头,这么多床上用品,洗完了,还得一件一件晾晒,实在够麻烦的。 他心里就想,要不要考虑雇个保姆啊? 做完这一切,林欣然才去磨咖啡。 而且坚决不让陈志帮忙,把他从厨房里推了出去,表示要独立完成整个过程。 陈志心里暗笑,这姑娘是害怕在自己面前露怯吧? 很快,厨房里传来咖啡机“滋滋”的研磨声,醇厚的咖啡香气飘了出来。 同时飘出来的还有林欣然喊他的声音:“陈志,你先上去把露台的玻璃门打开,我把咖啡用盘子端上去。” 二楼上的这个露台,就像这栋别墅的院子一样,也是陈志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翡丽庄园这个小区所处的地势比较高,站在露台上往西看,基本上没有遮挡,是适合看夕阳的好位置。 露台的布置也十分用心,除了石英石的茶几、天然藤的藤椅这些户外家具之外,还有造型别致的吊椅,此时在微风中正轻轻摇曳。 露台上的小花园里,玫瑰、百合和薰衣草错落有致,在夕阳的余晖下,花瓣染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边,熠熠生辉。 随着一缕咖啡的香味传来,林欣然用盘子端着咖啡壶和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上来了。 陈志不由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嗯,香气扑鼻。” 又指着杯子里的咖啡说,“看起来工艺不错嘛,咖啡表面泡沫细腻绵密。你是不是在咖啡店干过?” 得到夸奖的林欣然笑得灿若莲花:“你这马屁拍得不错,我收下了。” 这话让陈志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林欣然挺翘的屁股上,暗暗咽了口口水。 把盘子放在茶几上,林欣然开始分发咖啡。 陈大志坐在吊椅上不肯下来,就让他坐在那里喝吧,不过林欣然一再嘱咐他要小心,别把咖啡撒在身上烫着。 陈志和林欣然则坐在藤椅上,慢慢品味着咖啡的浓郁和苦涩。 喝了两口,大概林欣然感觉意境还不够丰满,她又走了进去,打开了别墅那套精心配置的高档进口音响。 林丰文介绍过,这套音响可是他儿子花了大心思挑选的,音质极具层次感。 当音乐缓缓响起的时候,陈志再次端起咖啡,眼睛看着缓缓下沉的夕阳,浪漫的氛围瞬间拉满。 林欣然也再次回到藤椅上坐下。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似乎都在感受此刻的浪漫意境。 空灵的音乐如空谷幽兰般弥漫开来,却让人难以辨别声音的来源,仿佛这美妙的旋律是从空气中自然流淌出来的。 不知道室内外到底安装了多少个隐藏式喇叭,才能营造出这般令人沉醉的音效。 夕阳好像一颗熟透的大橙子,在缓缓下沉,把天边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 落日的余晖洒在三个人的身上,勾勒出一个个幸福的剪影。 在此刻宁静与美好的时光里,陈志感觉时间都仿佛放慢了脚步。 一曲唱罢,当下一首歌曲响起,熟悉的吉他solo传入耳中,是许巍的《世外桃源》。 陈志瞬间恍惚了一下。 好像——穿越了? 回到了自己最初认识刘红的时刻! 自己经历的女人,每个女人就是一首歌,那首歌就是自己的一个女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满心全是对爱情的美好憧憬。 那种感觉,生发,向上,清新甜润,惬意美妙。 从此那首歌就成了她,她就成了那首歌。 “此刻我在远方思念你,桃花已不觉开满了西山……” 当《世外桃源》的旋律再次响起,初见刘红时所有的惬意美妙就涌上来了。 人性真的是割裂的,是穿着美丽外衣的。 如果一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如同她的外衣一样美丽该有多好! 社会上有表里如一的美丽女孩吗? 那个曾经带给自己美好憧憬的女子,竟然是现在这个还没拿到离婚证就让自己遍体生寒的渣女。 此时此刻这种惬意的高档生活,不正是刘红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吗? 要是她能在困难的时候跟自己患难与共,没有背叛自己,更没有跟自己提出离婚,那么此时此刻,她应该就坐在林欣然那个位置,或者坐在那个吊椅里。 她不是喜欢养猫吗?说不定还抱着她最喜欢的猫,品着咖啡,看着夕阳慢慢下沉。 只不过那个女人心术不正,见好事就上,出了问题就避之不及,在婚姻当中也毫无忠诚度可言。 其实,越是这种执着于想好事的人,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件好事。 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好事找人才有好,人找好事找不着。”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跟打地鼠那个游戏有异曲同工之妙。 打地鼠不就是那样吗?那些总想好事、看着好事就上的人,就像打地鼠,永远在追逐地鼠,却永远打不着。 陈志正在惬意地暗自感慨,他的电话响了。 是昕宇打来的:“我和震宇快到江州了,他的车在我后边。 你在哪儿呢?我们过去找你,我俩给你带来了一个活宝。” 第99章 困了有人递枕头 昕宇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陈志问道:“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啥活宝啊?” “就是云翔,我们把他从老家带过来了,为了护送他,震宇也跟着过来了。” “云翔?”陈志惊讶极了,“他回来了?他现在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昕宇说,“要不然我怎么叫他活宝呢?我咋感觉,他不是原来那个人了,是不是让啥鬼魂给附身了?” “你别乱说。”陈志带着些埋怨的口气,“他现在状态肯定不太正常。 债务暴雷了,再说他又是在京城那样的一线城市,对他来说压力太大了。 我说你小子还是人吗?他现在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你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俩现在讨论的这个陈云翔,也是他们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大家年龄一样大,都是1996年出生的。 只不过他比陈志早了四年考上大学。 因为他小学只上了四年就考初中,初中上了两年,高中两年就参加了高考,而且是当年本市的高考状元。 他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清北毕业生。 因为他本科是清华毕业,学的财会,研究生读的是北大的金融专业。 陈志还在读大学的时候,陈云翔就已经进入区块链行业了。 刚入职的薪资就是五十万起步,两年之后直接年薪过百万。 两年前就在京城买了一千多万的房子,妥妥的属于别人家的孩子。 当初他和陈志都是全村的骄傲,但陈志感觉自己跟云翔比起来那就是个渣。 可是不知道为啥,他就突然债务暴雷了,比陈志的债务暴雷还早了几个月。 等到陈志债务暴雷的时候,催收机构已经开始爆陈云翔的通讯录了。 作为他的发小,陈志肯定也被电话骚扰。 当时陈志正好债务缠身,心情烦躁,听到这些催收的电话就倍加愤怒。 感觉不是在跟云翔催债,而是自己债务暴雷了。 所以接到这种催收的电话,他就怒怼回去,还威胁说要报警,这才把那些催收的骚扰电话给打住了。 其实,那些催收爆通讯录的目的,并不是想从亲朋好友那里找到负债人,只是出于恶意,想把他负债的情况搞得尽人皆知,增加负债人的心理压力而已。 陈志和昕宇等人接到这些催收电话,知道了云翔已经债务暴雷,但是他远在京城,老家的这些发小也帮不了什么,更不会主动打电话去问他。 这种事你问他,让他咋回答你? 只是陈志没想到,云翔已经回老家了,而且连自己这个最铁的发小也不知道。 陈志问昕宇:“云翔啥时候回来的?他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还敢说一声?他就是偷偷回来的,生怕任何人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就是怕咱们知道他债务爆雷了是吧?” “肯定是有这样的想法在里边。”昕宇说,“另外,咱们还不知道,他妈生病了,病得很厉害。其实就是让他债务爆雷给气的。” 陈志默然不语,自己也刚刚债务暴雷过,这些他都能理解。 昕宇继续说:“家里人把他叫回来,除了母亲生病让他回来看看之外,就是想劝劝他。 既然在京城混不下去,那就先回老家,哪怕在家种地,至少有口饭吃,饿不死。 很明显他跟家里人没谈好。 今天下午他爸拿着棍子把他从家里赶出来了,让他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眼不见心不烦,他不在眼前,也许他妈的病情还能好一点。” 陈志不由说道:“刚才我就说你简直不是人,你看云翔都这么惨了,你还叫他活宝——” 话没说完,昕宇就叫屈起来:“我啥时候不是人了?你是没见到他,你见到他肯定也会那样想。 他不是从家里被赶出来了吗?背个包走着,要去镇上坐车。 正好让震宇碰上,就把他拉住了,然后打电话把我也叫了去,我们俩一块儿劝他。 其实我俩的意思跟他家里人差不多,既然在京城混不下去,那就回来呗。 让他一个高考状元回老家种地当然有点夸张,但是在江州或者县城找个务实的工作,第一步先把生活的问题解决了,然后慢慢想办法还债,就像你一样。 你失业之后多务实啊,跑外卖、打浇注、干钢筋工,后来又和我一块儿开车送货。 你现在不也是缓过来了吗? 我们就拿着你的例子劝他。 你猜怎么着,我俩这么劝他,他拿那些话怼我俩,而且看我俩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我感觉我完全不认识他这么个人了。 所以我叫他活宝有错吗?” “哦,是这么回事啊。”陈志又开始沉思起来。 昕宇他们说的有道理,京城大,居不易,既然在京城混不下去,那就回老家。 在小一些的城市发展,这才是最务实的选择。 网上有句俗话说,与其抱怨长安米贵,不如让自己成为春风吹又生的人才。 其实这句话在前些年也许还适用,但是现在经济下行得厉害,尤其是金融圈从业者的薪资水平大幅跳水,云翔与其守着他那一千多万的房子在京城硬扛,不如把房子卖掉,回老家发展。 想到这里,陈志产生了一个涉嫌自私的想法,或者说,是一个既能解决云翔的问题,又能解决自己问题的想法。 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考虑林丰文提出的那个收购方案,就是自己出钱,暗中收购尧天集团,明面上还是由林丰文来经营。 其实就是保留原有的所有人员班子,只不过,林丰文由原来的老板变成了职业经理人而已。 这样的收购方案,对于自己这样对养殖业一窍不通的人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从初步的交流来看,林丰文的人品应该是能够信得过的。 但是做生意这事不能靠感情,亲兄弟明算账,必须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和精确的财务考核来约束这一切。 也就是说,暗中收购过来之后,自己必须要有可靠的人来完全掌控财务部门。 可是陈志左思右想,自己手上没有这个可靠的人来替自己撑起这个摊子。 一开始他考虑的是妹妹陈萱。 因为妹妹是自己最能信任的人,那是完全的可靠。 只可惜陈萱的专业不对口。 她上的北科大,学的是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根本不会会计。 尧天集团偌大一个公司,各种账目纷繁复杂,相信他们集团的财务部门也是人数众多,想让陈萱去把财务部门掌控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云翔的归来,对自己来说,正所谓是想睡觉,有人递上了枕头。 如果让云翔替自己把财务部门给掌控起来,就凭他本科财会、研究生金融的学历,再加上这几年的工作经验,让他挑头把尧天集团的财务部门掌控起来,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且自己和他从小光屁股长大,铁哥们到现在这么多年了,相信他一定会像经营自己的企业一样把好关。 到时候再给他一点股份,那就更可靠了。 陈志越想越兴奋…… 第100章 坚决不谅解 对于陈志来说,自己这可不是趁人之危,毕竟现在云翔最需要的就是钱,自己正好有钱。 而自己现在就缺他这样信得过的人才,恰恰云翔完全符合自己的需求。 也就是说,只要两个人合作,自己有了可靠的人选,而云翔即便欠了几百万的债,自己也能替他垫付了,这样他也能瞬间上岸,多好的事啊! 陈志想得入神,以至于电话那头的昕宇“喂喂喂”了好几声,才把他从沉思当中唤醒。 “你怎么不说话了?”昕宇喊道,“你听明白了吗?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云翔就在后面震宇的车上。 震宇之所以也跟着一起过来,就是不放心他,想要再叫上你,咱们三个人好好给他上一课。 让他面对现实,先在江州找个活干着,然后慢慢发展。 就他现在这种状态,气鼓鼓的一个人去了京城,咱们也不放心。” “你说的很对。今天晚上我就现身说法,以我自己的例子,让他面对现实,争取把他留下来。” “只能说咱们尽力吧。”昕宇有些信心不足地说,“在老家的时候,我和震宇根本说不服他。 很明显他对我俩的理论根本就不屑一顾。 你和他都是高材生,也许你能说服他。 我和震宇都商量过了,如果实在说不服,不能把他留下,那咱们三个还得给他凑点钱。 据说他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要现金啊,因为他的银行卡和所有的支付工具全给冻结了。” “好好好,现金好说。”陈志说,“那你俩别过来找我了,现在太阳都落山了,该吃晚饭了。 咱们几个找个好点的地方,就说给他接风,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一通。 咱们边喝边教育他。 你不是说库区有一家荷塘烧烤特别火爆吗?你们去吃过一次。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而且周围全是荷塘,风景特别好。 到那里去吃饭也能调节云翔的心情,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不错,那咱们就去荷塘龙虾。” 陈志一愣:“改名儿了?” “不是改名儿了。”昕宇说,“离荷塘烧烤不远,又新开了一家叫荷塘龙虾,比荷塘烧烤还要好。 主要是海鲜种类多,那个海鲜拼盘真他妈的过瘾,二十多种海鲜堆一大盆,直接管够。” “那好,就这么定了。你们直接过去,我马上也往那边走。” 挂了电话,陈志一口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对林欣然说:“听到我刚才的电话内容了吗? 看来今晚请你去高档餐厅的承诺没法兑现了。 在外地的铁哥们回来了,而且状态不大好,我们约着去库区的荷塘龙虾。 赏美景吃海鲜,其实也挺不错的哈。 昕宇和震宇你跟他们也是同学,走吧,一起去。 主要是今晚我得好好喝一顿,你还得给我当司机。” 林欣然倒是没啥意见,一起去就一起去呗,反正大家都是熟人。 等到要带着陈大志一块去的时候,大志一听要去吃饭,顿时高兴了,从吊椅上跳下来:“吃饭了,吃饭了,回家喽!” 陈志说:“哥,是去饭店吃饭,不回家,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 “今晚我就在这里住下?”大志问,“那咱爸也过来住下吗?” “咱爸不过来,他还得在老家看超市呢,就你跟着我住。” “那不行啊。”大志叫了起来,“你看现在天都快黑了,我得回家,我回家找咱爸去。” “你跟着我就不用去找咱爸了。”陈志耐心地劝说。 “不行,咱爸说了,天黑以前必须回家。小志,你快送我回家。要是我天黑了还不回家,咱爸就着急了。快点啊,送我回家啊!” 陈志掏出手机:“我给咱爸打个电话,让咱爸跟你说,好吧?” “不行啊,不行啊,打电话不管用,咱爸见不着我,他肯定会着急的,回家,回家啊。”大志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都已经带着哭腔了。 陈志有些没辙了。 他理解自己哥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跟着老爸,老爸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哥哥,他们爷俩从来都是在一起,几乎没有分开过。 现在看来,即使有自己陪着哥哥,没有老爸跟他在一起,白天还好说,现在天快黑了,在哥哥的认知里,天黑之后必须要跟老爸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 看着哥哥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陈志于心不忍,感觉最好还是把他送回家。 可自己要是回去送哥哥,今晚发小的聚会就没法参加了。 如果是平常的发小聚会,退了也就退了,可是今晚情况特殊,或者说比较重要。 除了要劝说挽留云翔,对自己来说也是招揽班底的一件大事。 看着陈志左右为难的样子,林欣然说:“要不然这样吧,你去吃海鲜,我把大哥送回去。” 陈志看了看林欣然:“那怎么好意思呢?你昨晚一夜没睡,忙活两天了,再让你跑老家一趟,太辛苦了。” “没事啊。”林欣然笑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又不是跑长途,有什么辛苦的?” 陈志权衡再三,觉得也只好如此了,“那你送下我哥后回家去住,明天再回来就行,不要太辛苦。” 他对大志说:“哥,我还有点事,让这个好看的妹妹送你回家好不好?我让咱爸做好吃的在家等你。” “好啊好啊,我听你的,就让好看的妹妹送我。”大志挺高兴。 陈志又给老爸打电话,告诉他说林欣然去送哥哥回家,现在就出发,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 让老爸多做几个好菜,一定要让林欣然在家吃饭。 “嗯嗯,我多做几个好菜。”老爸答应着,“咱们昨天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冰箱里还满满的呢。就是……” 老爸欲言又止起来。 “爸,就是什么啊?”陈志问。 “哦哦,没什么,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要做菜了。” “爸,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是不是家里又出啥事了?” “没事,家里真的没事。”老爸说,“以后家里再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不会瞒着你,绝对会跟你说的。 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你二叔托人过来说情,就是想让我写份谅解书,把妍妍给保出来。” “绝对不能写啊,爸。”陈志语气坚决地说,“咱们绝对不做东郭先生,也不讲农夫和蛇的故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爷爷去他家给咱爷俩求情,陈妍指着爷爷的鼻子让他滚。 就这样禽兽不如的人,你能谅解她吗? 他们可以坏事做绝,咱们凭啥做老好人?” “好好好,你说的对。”听得出电话那头的老爸有些尴尬,“那我听你的,不谅解。” 第101章 睡桥洞子 林欣然从陈志那些愤怒的话里,也听出了大致是什么事。 看陈志挂了电话气得脸都发白,安慰他说:“跟那种人生什么气! 他们来求你家,说明实在没办法了,这也是正常反应。 不答应他就是了。” 陈志恶狠狠的来了一句:“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了,他们一家也张得出口!” 三个人从二楼下来,陈志本来掏出车钥匙要给林欣然,又缩了回去。 “我先送你们一程吧,快出城的时候再打车。” 他开着车,并没有直接往城外走,而是来到了江州市最繁华的西门口步行街。 把车开进停车场,让他俩在车上稍等,他进去买点东西就出来。 他是要去买点熟食给林欣然带回去。 林欣然自从给自己买卖房子,这两天实在够辛苦,现在又要跑回去送自己哥哥,陈志感觉很愧疚的。 虽然父亲答应做几个好菜,但他手艺一般,也做不出什么美味儿。 陈志知道这个步行街里面有一家南货店,其实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南货店了,店面分成了左右两部分,一部分卖南货,另一部分卖特色熟食。 里面的东西都很贵,以前的时候他还是跟着肖毅过来买过,知道这地方的。 挨着这家南货店还有一家百年老字号卤煮,东西也特别精致入味儿。 陈志先在南货店买了两个大份脆皮叉烧和两只八宝鸭。 脆皮叉烧选用优质的五花肉,经过腌制、晾晒、烤制等多道工序制作而成,外皮酥脆,内肉鲜嫩,味道香甜。 八宝鸭则是将糯米、火腿、香菇、虾仁等食材填入鸭肚子里,经过蒸制而成,鸭肉鲜嫩,馅料软糯,味道浓郁。 又在那家老字号卤煮店买了两份卤煮,卤煮肠肥而不腻、肉烂而不糟、火烧透而不粘,汤浓厚而醇香,卤煮里肠子和肺头切得块很小,肥油处理得干净,软烂入味。 买这三种熟食,就花了将近两千。 换了以前,即使年薪二三十万的时候,他自己也舍不得一次花这么多钱买熟食。 可现在有钱了,每个月光是吃利息就六十多万,一天两万的利息,不花留着长绿毛啊! 上车之后,陈志把两份熟食分开给林欣然展示:“这是吃的,我每一种都买了双份。 一份你们在我家今晚吃了,另一份你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林欣然有点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哈!” 陈志不满的说:“你帮我忙的时候毫不折扣,现在我给你买点熟食,你就坚决不要。 就是几种卤煮熟食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 用得着反应那么激烈了!” “好吧!”林欣然小声嘟囔,“我觉得是你太客气了。” 从繁华的商业区出来,打火机把车交给林欣然,他自己则是打车去荷塘烧烤。 车子走高架出了市区,很快就拐上了坝顶路。 这条路是青津江的堤坝,青津江从江州市区穿城而过,城西十多公里就是江山水库。 前些年水库扩容,库区多个村庄全部搬迁,变成了水淹区。 只不过这一片水淹区只在大汛的年头才会有水漫上来,一般年头水位到不了这地方。 很多库区移民户就又回来,把他们自家的田地有的挖成了鱼塘,有的则是种了莲藕。 大大小小的鱼塘和荷塘阡陌纵横,倒是成了一处优美的风景。 下来坝顶路,车子拐上一条水泥村道,顺着水泥路就进入了阡陌纵横的鱼塘、荷塘当中。 极目远望,夕阳下全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盛景,感觉车子好像荷塘中的行舟。 荷塘龙虾就在盛景的中心,离着那家荷塘烧烤也就几百米的样子。 生意确实火爆,天刚擦黑,看起来就已经客满的样子,基本都是俊男靓女从城里赶过来吃饭。 因为陈志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昕宇他们早已经过来了。 陈志往远处的桌子看了一眼,只见云翔坐在桌前,耷拉着脑袋,神情相当萎靡。 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儿。 昕宇他们已经点好菜了。 要了一个最大盆的拼海鲜和一盆麻辣龙虾,其他各种羊腰子、大五花、羊肉、肉青等等都要了很多。 烤青菜更不必说。 陈志一看桌子上的菜都满了,不由得笑道:“咱们就四个人,点这么多,吃得了吗?” “吃不了硬吃。”昕宇说,“咱们四个两年多没在一块儿了吧? 好容易凑齐了,必须要敞开了喝。” 震宇也附和说:“对,反正叫代驾,喝一杯也是叫,喝一桶也是叫,多喝点把代驾钱喝回来。” “你这账算得还真细。”陈志笑道,“我刚才看电线杆子上贴着‘无痛人流半价’,你要不要赶紧怀一个?” 震宇说:“我倒是想,可是没那个功能。” 三个人都大笑。 云翔却是不说也不笑,仍然神情萎靡的耷拉着脑袋。 看来不给他灌上几杯扎啤,是很难把他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很快,服务员架过来整个的一大桶扎啤,他们自助,现放现喝。 每个人都守着一个大号的玻璃杯,雪白的泡沫占了杯子的大半。 以往小伙伴们好不容易聚会一次,都要趁着碰杯吹对方一脸啤酒沫。 他们三个还想故技重演,没想到云翔根本不跟他们碰杯,端起杯子顾自“咕咚咕咚”灌下去。 好吧,各人一杯又一杯闷头灌酒吧。 不大会儿的功夫大家就有了醉意。 陈云翔借酒浇愁,喝得格外急,酒入愁肠,也格外容易醉。 酒酣耳热,他开始主动说起了自己债务爆雷的事。 过程其实很简单,他做区块链的时候年薪一百多万,所以毫无压力的贷款一千多万买了房子。 可他去年失业了,而且再也找不到高薪的工作,薪资低的工作他又看不上。 花完积蓄之后,为了不断供,他开始养卡,借网贷,还不上了就分期…… 总以为很快就能找到高薪的工作。 可是高薪的工作还没找到的,他的以贷养贷就维持不下去了。 最可悲的是房子被银行查封,法拍后他还倒欠银行钱,债务也彻底爆雷…… 他一手支着额头,遮住了大半个脸,可是从手掌后面快速滑落的泪水和成串的鼻涕泡,出卖了他的惨相。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做梦都不会想到我的人生竟然也会如此悲惨。 我以为我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会让家里人跟着我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不但自己完了,还连累家里人,是我害了我妈,我该死! 只要我死了家里人就不会被连累,我妈就会好起来。 那我为什么不去死啊……” 三个小伙伴被他哭得心里酸酸的。 赶紧对他各种安慰。 而且现在才知道他那原价一千多万的房子已经被法拍了。 更让小伙伴们震惊的是,云翔这些日子一直睡桥洞子。 陈志一听云翔这种情况,感觉劝他回来跟自己一起创业就对了。 “既然京城的房子都没了,那你干脆回来,回来江州咱们一起干。” “你说什么啊?”这话让云翔猛然抬头瞪着他,“他们几个这么说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你也是在京城上过学的,难道你不了解京城的生活? 上层人的生活你体会不到,但你总是见识过的吧! 我就是宁愿在京城住棺材房,也绝对不会到这些小城市来住大别墅!” 第102章 顶配的灵魂 云翔这话直接把陈志震惊到了。 他这脑袋到底被驴踢了多少蹄子,才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执念? 怪不得昕宇说是给自己带回来一个“活宝”呢。 甚至她怀疑云翔是不是被什么鬼魂给附身了? 现在陈志也是这么怀疑的。 云翔怼完陈志,又开始自怨自艾的哭泣,生不如死。 三个小伙伴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无语了。 现在网上流行讨论“孔乙己的长衫”的问题,表示有些人固守虚幻的体面或身份执念,不愿面对现实困境。 云翔不正是这样吗?“底层的身躯,顶配的灵魂”。 明明已经露宿街头,吃饭都成问题了,却还在沉浸在他“社会上层”的身份当中。 陈志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于云翔的判断了。 他既然抱有那样错误的执念,你让他到尧天集团这样一个民企管财务,他会感觉是一种耻辱。 没听说过谁会把深以为耻的工作干得一丝不苟,卓有成效。 就在陈志开始为自己的招揽云翔的想法打退堂鼓的时候,只听一阵嘈杂之声传来,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响。 众人惊讶的循声望去,就见闯进来二三十人,一看那些人的打扮和做派,就知道是混社会的。 这些人上来就开始打砸,搬起酒桌就往荷塘里扔。 嘴里还在嚷嚷着:“哪有把桌子放在路中间的,看看把路都挡住了。” “快走快走,别坐在路中间了,小心过来车压着。” “走啦走啦,清障了清障了……” 食客们面对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社会人,大多数的客人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被驱赶到空场两侧。 也有那么几桌人多的,还都是年轻人,仗着酒劲儿根本不理他们,坐在那里继续喝。 还回怼那些混混:“四面八方哪条路都能过去,你们非得从这边走? 没看见这边是酒店吗?” 说这话的结果就是瞬间围上十几个混混,对这些青年一顿暴揍。 打到第二桌青年的时候,其中一个青年认出这些混混来了。 不由得惊叫一声:“你们不是跟着天哥混的吗?” 其他人听了不由得后脖颈一凉,全都没脾气了,这回不用混混动手,一个个乖乖站起来退到一边。 有的则是趁乱,也不结账就悄悄溜走了。 龙虾馆老板现在哪还顾得上给人结账,早就溜到旁边打电话求救去了。 因为这伙人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肯定是旁边那家“荷塘烧烤”雇来的。 那些青年嘴里所谓的“天哥”,应该指的就是聂天,是个开当铺的,据说以前专门干拆迁来着。 人家的当铺是有牌照的,是有工商备案的合法经营,打黑轮不到他那里。 当然,收债的时候手段应该是没经过备案的,以至于聂天现在开当铺的凶名,比他干拆迁的时候更响亮。 陈志和昕宇、震宇他们三个,在混混和食客们乱哄哄的裹挟下,也退到了场地边上。 到了边上才发现,云翔没跟上来。 等到混混们把那几桌不服的愣头青给打服,赶到场地边上后,才发现场地中央还孤零零坐着一个人。 垂着脑袋坐在马扎上,作痛苦状。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小瘦子叫道:“这还有个不怕死的嗨。 喂我说那孙子,你坐在路中间就不怕被车撞死吗? 我马上要开车从这里路过,不想死就赶紧滚蛋啊!” 嘴里叫着,果然去后边开车去了。 昕宇赶紧朝着另外几个混混陪笑:“大哥不好意思,那是我哥们喝醉了,他喝断片了。 我们马上过去把他拉过来……” 三个小伙伴一起又跑回来,想把云翔拉开。 就是架着,也要把他从这里弄开。 果然,三个人拉云翔的胳膊,他就奋力挣脱,坚决不站起来。 没办法,只好把他强行带离了。 可是,就在三个人要把他架起来时,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云翔把手里一把串肉的铁签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别动我——”他嘶声喊叫。 三个小伙伴吓得赶紧放手。 因为看到几根冒尖的铁签子已经刺破了云翔脖子上的皮肤,几个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这可是脖子啊,再说这些铁签子上面全是调料一类的,几乎是有毒的。 这要刺进去,可能抢救都来不及。 陈志冲俩宇摆摆手,示意他俩千万别乱动,同时轻声对云翔说:“你先把签子拿开好不好? 那东西很脏,会感染的。 有什么问题咱们商量着解决,也许我有能力帮助你——” “走,你们都走,有种的让他开车撞死我……”云翔继续嘶声大吼。 似乎手上更用力了,眼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珠又多了几个。 “走吧。”陈志对俩宇说,“你俩先到边上去。 我也不信他敢开车撞过来,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云翔。” 嘴里说着,朝俩宇递个眼色,拉过一个马扎挨着云翔坐了下来。 昕宇和震宇赶紧退到边上去了。 很明显,云翔现在的状态,跟他说什么都没用,再多说两句,也许他就手上一用力刺穿脖子了。 陈志这种“冷处理”的方式,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远处的小瘦子一看场地上那人不但没走,还多了一个人陪他坐着,顿时大笑起来。 高声叫道:“好小子有种,有胆量就一直在那坐着,这可是大路,撞死了我有保险。” 说着上车,马上传来发动机强有力的轰鸣声。 小瘦子开的是一辆悍马,听排气管的动静,还是改装过的。 随着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那辆悍马加速冲了上来。 雪亮的大灯直直地对准了陈志和云翔,在围观的人们看来,他俩就像被猎枪瞄准的猎物一般。 人群中的昕宇和震宇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叫,他俩想冲上去把陈志和云翔拉开。 可那些混混们嬉皮笑脸将他们推了回去:“想干嘛?那俩小子不是要逞好汉吗?有种就坐着别动啊!” 昕宇和震宇急得跳脚,却根本冲不过去。 就在悍马发动起来,还没冲锋的时候,后面就已经开过来一辆车。 车上下来四个人,下车后就站在那儿,看着悍马如离弦之箭,朝着陈志和云翔冲过去。 面对急速冲来的悍马,陈志双眼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车头,大致估算着车速和距离,心里默默倒计时数秒。 高度的紧张让他手心沁出了汗水,可他外表看不出丝毫紧张,依旧稳稳的坐在马扎上。 只是此时的云翔身体已开始剧烈颤抖,他不再是垂着脑袋一脸萎靡的样子,而是死死盯着雪亮的大灯,满脸惊恐。 就在车子冲过来的刹那,云翔突然“嗷”的一嗓子,猛地朝后跳开。 慌乱之中,他竟然下意识的伸手,用力往前推了陈志一把。 而陈志原本打算拖着云翔往后弹开的,被这一推,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车前扑过去。 第103章 你兄弟胡三呢? 陈志从小打沙袋、扎马步,练就了扎实的下盘功夫,弹跳能力更是极强。 也就是说,不管他往前还是往后跳开,都能避开车子。 但坏就坏在,他已经做好了往后跳的准备——双脚蹬在地上,身体的动能正朝着后面。 可就在这时,云翔这么一推,直接把他推向了车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别无选择,只能顺势往前弹开。 好在他从小刻苦训练,弹跳能力远超常人,才在悍马撞上的瞬间,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 刺耳的刹车声中,疾驰的悍马与他擦身而过,车身和他的后背摩擦生热,让他瞬间感觉后背像被火烧了一样,热辣辣的钻心的疼。 悍马车冲过去后,一个漂亮的甩尾又折了回来,开到陈志身边,“吱”地一脚刹住。 小瘦子推开车门,大骂着从车上跳下来:“你他妈的真想死啊!这么能蹦,怎么不变个蚂蚱?” 也不怪小瘦子炸毛。 从刚才他开车过去时车头左右摆动的轨迹来看,他肯定不敢直接撞两个人,明显是打算开到近前打把方向玩漂移闪过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原本端坐不动的两个人突然跳起来——一个朝后跳,一个朝前跳。 这下直接把他的路给堵死了,不管往左还是往右打方向都会撞上其中一人。 电光火石间,他慌乱地左右晃了两把方向,幸亏陈志跳得快,车子才堪堪躲开。 随着小瘦子的叫骂,只听“啪”的一声,他手里已经亮出一把大号弹簧刀,恶狠狠地照着陈志的肩窝捅过来。 陈志侧身一闪,右手如电,一把揪住小瘦子的衣领,用力一扯,小瘦子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 陈志顺势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小瘦子拼命挣扎,双脚乱蹬,却根本挣脱不开。 小瘦子嘴里大骂:“你们都他妈愣着干啥?给我上啊,弄死这孙子!” 那些混混刚才都看傻了,这会儿才如梦初醒,骂骂咧咧地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谁敢乱动?” 混混们吓了一跳,这才看到有四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大高个,身姿挺拔,面色威严。 一见这人,混混们立马像老鼠见了猫,全都蔫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大高个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瘦子:“小贱狗,挺牛逼啊……” 话音未落,陈志突然大叫一声:“小心!”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这声“小心”啥意思,惊疑不定时,陈志猛地把手里的小瘦子甩了出去。 小瘦子重重砸在大高个身上,大高个踉跄着差点摔倒,同时小瘦子发出一声惨叫——一枚明晃晃的钢珠从他后背掉落在地。 要不是小瘦子的后背挡了这一下,这会儿大高个的脑袋怕是已经被钢珠打爆了。 所有人还没回过神,就见荷塘边柳树后蹿出个人影,撒腿狂奔。 大概,现场只有陈志一个人注意到了树后的动静。 刚才跟小瘦子动手时,他一直移动脚步环视四周,生怕被混混偷袭。 混混们还在发懵,荷塘边柳树后却探出个脑袋,手里拉满了一副弹弓。 陈志本能的以为那人瞄准的是自己,刚想拉小瘦子挡一下,却发现弹弓瞄的是大高个。 情急之下,只能扔出小瘦子替他挡了这一击。 这会儿见偷袭的人跑了,陈志立刻追了上去。追了几步,他手里刀光一闪,小瘦子那把弹簧刀飞了出去。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黑影“扑通”栽倒。 大高个身后的三个人立刻飞奔过去把人制住,拖过来一看,那人腿肚子上正插着那把弹簧刀。 这人四十岁上下,被拖过来时整个人瘫成了软泥,大口喘着气,双眼惊恐地盯着大高个,满脸绝望。 看得出两人认识。 大高个蹲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胡老四吗? 好几年不见了啊,弹弓打得越来越准了。 你兄弟胡三呢?你们兄弟俩不是整天一块儿打弹弓吗?” 胡老四喘着粗气:“我不知道,好几天没见他了。” 大高个咂咂嘴,看着胡老四腿肚子上的刀:“看看,伤得不轻啊。” 说着,伸手握住刀把,用力往里捅了捅还搅了两下。 胡老四抽搐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却被三个人死死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大高个站起来拍拍手,对那三人说:“没看见老四伤这么重吗?还不赶紧送医院!” 三人刚要抬人走,大高个又喊住:“你们干嘛?别开我的车,弄一车狗血!” 说着一指小瘦子和那辆悍马,“开那辆车去,他车上缺狗血!” 三人把胡老四拖上悍马,车子飞驰而去。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嘴上说赶紧送医院,其实肯定是拉哪儿严刑拷打去了! 这会儿小瘦子还在地上抽搐惨叫,钢珠打在后背上,也不知道伤到哪儿了,看着挺严重。 大高个招手叫过一个混混:“赶紧的,送你们狗子哥去医院,别把脊梁骨打断了!” 混混如获大赦,赶紧扶着小瘦子上车走了。 大高个又指着一个混混命令:“那边荷塘烧烤的老板是谁?把他叫过来!” 混混赶忙打电话。 没几分钟,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气喘吁吁跑来了。 这胖子三十岁上下,胳膊上刺龙画虎,脖子上挂着明晃晃的大金链子,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可胖子跑到大高个面前,立马像条断了脊梁的癞皮狗,弓着腰满脸谄媚,点头哈腰:“乔总,我不知道您来了,有啥吩咐?” 大高个指着一片狼藉的现场:“这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胖子苦着脸,比死了爹还难看,嘴里嗫嚅着,一边点头哈腰:“乔总,这……这家饭店……” 大高个一指龙虾馆老板:“也不算太熟,那是我小表弟。” 胖子顿时脸色惨白,腿一软跪了下来:“乔总!乔总您饶了我吧,我不知道是您家亲戚!” “谁家亲戚你也不能这么干!”大高个说,“你这事办得可不讲究啊。 你能在这儿干烧烤摊,别人凭啥不能? 依我看,这地方干烧烤的还是太少,开个十家八家成了规模,大家生意都好做。 可你倒好,吃独食吃惯了。 既然这样,找个人少的地方自己偷着干去吧,这儿不适合你。” 第104章 混社会的境界 胖子一听乔总这样说,顿时面如死灰,在这儿干烧烤多好的生意啊,不让干不就断了财路? “乔总您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家老小全指望这个烧烤摊啊!” 胖子苦苦哀求。 “滚!今晚就全部撤走,场地打扫干净,别留垃圾!”乔总冷着脸。 胖子不敢再吭声了。 他知道这位乔总是说一不二的,让滚就得滚,就算想找人说情,也得今晚先滚蛋,明天再说。 胖子面如死灰地回去,指挥人拆厨房准备走人。 乔总又对混混们说:“你们好不容易来趟荷塘,我请你们洗澡——全都下去蹲水里,天亮再上来!” 混混们还真听话,争先恐后跳进荷塘蹲了下去,荷叶下只露出一个个脑袋。 等混混们全下水了,昕宇和震宇才敢跑上来,震宇扶着陈志的胳膊:“怎么样?我看那车擦到你了。” 昕宇上去狠狠推了云翔一把:“你怎么能这样?刚才差点害死陈志!” 云翔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陈志舍命救你,你却把他往车上推,你还叫人吗?” 陈志过来拦住他说:“昕宇,别说了,云翔肯定不是故意的。” 陈志相信云翔不是存心害他,只是,关键时刻他脑子里只有自己。 那一把,不过是他本能地抓个东西借力躲避危险罢了。 可他抓的这个“东西”,当时正高度紧张地准备下一秒带他一块儿跳开。 这就是他俩的差距。 到这会儿,陈志心里明白,云翔这人有没有良心不好说,但这个发小算是废了。 他想起一句老话:“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底层老百姓反倒更容易仗义出手,读书人却常因利益算计变得自私。 云翔比昕宇和震宇受的教育多,可论仗义,差远了。 书读多了,人是变聪明了,可聪明过头,满脑子算计,也就极端自私了。 再加上他那“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心态,自己怎么敢把尧天集团的财务大权交给他? 俗话说得好:永远别忘了那个在关键时刻推你一把的朋友。 陈志不会忘。 这时,乔总已经吩咐龙虾馆老板重新摆上酒菜。 他走到陈志面前,主动伸手:“你好,我叫乔振豪,也有人叫我乔小七,兄弟怎么称呼?” “乔小七”?这名字让陈志心头一震,赶忙握手:“乔总您好,久仰大名,我姓陈,陈志。” 乔小七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陈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刚才要不是你,我脑袋都开花了。 大恩不言谢,以后再报答!” 说着,亲热地拉着陈志去桌前坐下,非要好好喝两杯。 昕宇他们三个也在另一张桌子坐下,老板上了满满一桌菜,说是乔总请的,想吃啥随便点。 陈志和乔小七单独坐一桌,这会儿他还像在梦里没醒过来。 他在力冠汽车集团上班的时候,耳朵里就已经灌满了这位乔小七的大名。 从而也知道了,在江州市至少有两个混社会混到极致的人,一个就是力冠汽车集团的老板翟相生,另一个是江州市最大的房地产企业国民新建业地产集团的老板乔振国。 混社会混到了极致,就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打打杀杀那些低级的暴力手段。 他们对付人的手段可能上不了台面。甚至有些下三滥,让人不齿。 但是人家就是有那种跳出一切社会规则框架,调动社会资源的实力,抬手间就能让挡路者灰飞烟灭。 甚至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连抬手都不用抬手,只要他这个金字招牌拿出来往那一摆,就可以畅行无阻,鬼神避让。 正如现在这位乔小七就是那样的人物。 他不需要带一群打手咋咋呼呼,打打杀杀,就是一个人往那一站,所有的大小混混就已经快要吓尿了。 乔小七的招牌如此管用,但他也只是乔振国的七弟而已。 早年,翟相生和乔振国走的是两条路。 翟相生原是江州通用机械厂厂长,国企倒闭潮时,他低价买下厂子,一步步做成了力冠汽车集团,属于根基深厚的老江湖。 那会儿私人办企业难,上边吃拿卡要,下边混混敲诈,企业要想活就得黑白通吃。 翟相生走的是上层路线,搭好上面关系,借势压下面。 乔振国走的却是底层路线。 他家兄弟七个,是改革后最早干建筑的一批人。 那时候干建筑的,天天打架。 乔振国带着弟弟们靠砍刀拼出个房地产帝国,打打杀杀这么多年,兄弟七个最后只剩三个——老大乔振国、老六乔振杰和老七乔振豪,也就是现在的乔小七。 其他四个,要么在打斗中丧命,要么被仇人寻仇打死,要么死在监狱里。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陈志听说,以前江州七成的夜总会、赌场都在乔家兄弟手里。 后来打黑力度加大,加上乔家的房地产越做越大,这些灰色产业慢慢都转让出去,他们也成功洗白上岸。 乔振国还得了不少“著名企业家”“代表”之类的荣誉头衔。 但洗白后,他们混社会的手段也升级到了更高境界。 陈志对乔家兄弟这么了解,是因为国民新建业集团这几年在转型,开始涉足新能源汽车是最大的转型动作。 现在旗下的威游汽车集团,规模和品牌在江州仅次于力冠汽车集团,排第二。 论资本实力,国民新建业集团还在力冠之上;论社会资源,乔家兄弟更是碾压翟相生。 在力冠汽车集团时,同事们提起威游汽车,尤其是传奇的乔家兄弟,都觉得他们像神一样遥不可及。 没想到今晚机缘巧合,自己竟和乔家老七坐在一块儿,还救了他一命。 跟这样的大人物坐在一起,陈志简直不敢相信。 乔小七对陈志确实热情,毕竟是救命恩人嘛,酒菜上来,他先倒了三杯,举给陈志看,接着“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算是谢恩。 然后才跟陈志推杯换盏起来。 陈志心里犯嘀咕:乔家兄弟都洗白上岸了,实力也摆在那儿,怎么还有人敢暗杀? 但刚认识,这话不好直说,只能旁敲侧击:“乔总,刚才打弹弓那家伙是啥人啊?看你们挺熟的。” 乔小七淡淡一笑:“那家伙姓胡,排行老四,都叫他胡四。 他还有个哥叫胡三。 这俩货就是道上的混混,吃喝嫖赌样样沾。 不过有一样厉害——弹弓打得准。 刚才那钢珠你也看见了,这么大铁蛋子,指哪儿打哪儿,百发百中。 我跟他无冤无仇,而且就他这种小虾米,我手下人他都不敢惹,更别说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发神经敢对我下手,我也想不明白。 不过我相信,在胡四那儿肯定有答案。” 第105章 行业底线 当乔小七说在胡四那儿有答案时,虽然他表情和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但陈志还是从他话里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 陈志不禁想起乔小七的另一个绰号——活阎罗。 乔小七自我介绍时说他叫乔小七,可在江州市,能当面这样叫他的没几个。 大家巴不得用最恭敬的语气喊他乔总,只有他哥哥和一些长辈才会直呼其名。 很多人更喜欢背地里叫他活阎罗,这名字是从《水浒传》里的活阎罗阮小七那儿来的。 乔小七排行老七,又叫小七,别看他表面挺拔俊朗、文质彬彬,其实他狠起来很吓人。 陈志能想象,胡四今晚差点给乔小七爆头,现在被乔小七的手下弄走了,他被弄到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酷刑下肯定生不如死。 “刚才我看你躲车,打小贱狗,还有飞刀扔得那么准,你身上有功夫啊,这功夫是怎么练的?”乔小七问陈志。 陈志笑笑说:“从小就喜欢这些,一个人瞎练呗。飞刀扔得也不准,就是小时候放羊扔石头,熟能生巧罢了。” “你挺谦虚。”乔小七也笑笑,“不知道兄弟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陈志看向昕宇他们那一桌,说:“跟我的哥们儿一块儿开厢货送火腿肠,就是个送货的。” 乔小七又问:“看你的谈吐气质,不像送货的,你以前在哪儿上班来着?” 陈志犹豫了一下,但觉得自己失业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实话实说:“以前在吉鹏汽车上班。吉鹏汽车不是原地解散了吗?失业之后就变成送货的了。” 这话让乔小七有些不解:“开厢货送火腿肠和在新能源企业上班,这完全没法比。吉鹏汽车原地解散,你完全可以去其他公司。” 陈志再次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没法去其他公司上班了,因为去吉鹏汽车上班之前,我是在力冠上班的。” 乔小七盯着陈志,微笑起来,点点头:“那我似乎猜到了什么?跟着肖毅一起跳槽的那十六个人,其中就有你,对吧?” 陈志苦笑一下:“恭喜你,猜对了。” 乔小七是国民新建业集团的副总,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管理威游汽车,但对于新能源汽车行业内的动态还是很了解的。 肖毅跳槽并且带走了智能制造团队的核心人员,导致翟相生震怒,在行业内封杀这十七个人。 这个消息在江州的业内传播得比较广泛。 乔小七不无感慨地说:“送货的话一年也就几万块的收入吧。你在智能团队的时候,那得一年几十万。这个跳槽对你来说,损失有点大。” 他沉思了一下,说道:“要不然我可以跟翟总打个招呼,看看他能不能对你网开一面?” 陈志赶紧摆手:“不不不,乔总,你可千万别趟这趟浑水。 我们当初选择跳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心理准备。 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是我们咎由自取。走错了路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这是陈志的真心话。 他和乔小七初次相见,虽然乔小七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但他也不能挟恩图报。 毕竟翟相生把那十七个跳槽的员工在行业内封杀,这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事。 跳槽这事儿在任何行业都不可避免,不管哪个行业的员工,都是跳来跳去的,同行之间也互相挖人。 但是不管是跳槽还是挖人,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坚守着一条底线,这条底线就是单位机密。 不管是商业机密还是技术机密,以及客户信息,跳槽者都负有保密义务。 对于挖人的单位来说,可以从同行业当中挖墙脚引进人才,但也不能以获取对方机密为主要目的去挖人。 这就是行业底线。 但是当时肖毅的那次跳槽,不管是挖人的还是跳槽的,都突破了这一底线。 更恶劣的是,肖毅不但带着原单位的商业机密和技术机密过去的,还把整个智能制造团队的核心人员全部拉走了。 这给力冠集团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翟相生作为在江州深耕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可以说,仅仅把跳槽的这十七个人在行业里封杀,已经算是相当温和的手段了。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以翟相生心狠手辣的手段和风格来说,仅仅把这十七个人在行业内封杀是远远不够的。 这只是表面上做出来的惩罚手段,背后以及后续,肯定还有更加毒辣的手段在等着这十七个人。 尤其是当时智能制造团队的主管肖毅,相信翟相生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用各种手段慢慢折磨他。 这样做,一方面是对不忠者的报复,以解心头之恨。 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那些跃跃欲试想要跳槽的员工,让他们在想跳槽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肖毅等人的下场。 而其他那些企业之所以会配合翟相生,在行业内封杀肖毅等人,除了对肖毅的人品表示怀疑,认为这人毫无忠诚度可言之外,也是因为这条行业底线是每一个企业都必须遵守的。 如果有哪个企业无视翟相生的封杀号召,接收了肖毅等人,或者在业务上继续保持跟他们的合作,这家企业就是破坏了行业规矩。 破坏行业规矩的后果就是,再也得不到行业规矩的保护。 从今以后,其他同行业单位可以用任何下三滥的手段去他那里挖人、窃取商业机密以及用其他任何恶意的不正当竞争手段去对付他。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一旦陷入这种无差别的围攻,基本上就是有死无生。 比方说国内两家最大的头部奶企,两家企业之间可以用各种方法去进行竞争,也可以互相挖人、互相跳槽,但是你绝对不会看到任何一家有只言片语去恶意诋毁对方的言论,一丝一毫都不会出现。 这也是行业底线。 因为如果哪一家胆敢开了这个头,遭到对方反击,然后同行之间互撕起来,这个行业基本上就完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干不成了。 看到陈志能真心地表示拒绝,而不是听到有人可以站出来给他说话就立刻欣喜万分,这让乔小七很是赞赏。 他说:“你的意思我懂,但你和肖毅不一样。 那次跳槽事件是他主导的,泄露商业机密和技术机密也是他个人的行为。 你们团队其他人跳槽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去一家更高薪的单位上班。 而且我知道,你们当中有那么几个之所以跟着全体跳槽,也是没办法,是被裹挟着跳槽的。 因为你们这个团队整体跳槽了,如果其中那么一两个不跳槽,选择留下来,等到力冠汽车重新组建团队,留下来的这一两个人会被边缘化。 会受到排挤,甚至还会被怀疑是留下来做卧底的。 至少在当时来看,团队大部分成员都跟着跳槽了,那个选择留下来的也是没有出路的。” 陈志看着乔小七,他竟然有些感动。 没想到像乔小七这样身居高位的人,竟然也能体察到底层员工的苦衷。 其实,当时肖毅暗中组织团队成员集体跳槽的时候,陈志是不情愿的。 毕竟他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刚刚进入一个行业,还立足未稳就急着跳槽,对个人以后事业的发展其实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首先显得你这个人太过于急功近利。 其次,也表现出你这个人对单位毫无忠诚度可言。 第106章 神仙姐姐 陈志知道,贴上了这样的标签,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影响。 可就是因为刚才乔小七说的那个原因,自己作为团队成员,基本上是被迫去跳槽的。 而且这里面也有刘红的很大功劳。 当陈志回家给刘红说起跳槽这事,表示很苦恼的时候,刘红却是大喜过望。 她催促陈志,必须要跟着一起跳槽。 毕竟只要跳槽过去,工资就能涨百分之四十。 当时她催促陈志赶紧跳槽的时候,这女人两眼都在放光。 乔小七拍了拍陈志的肩膀,说:“兄弟,你很不错。 在这事上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是你,肖毅是肖毅。 你作为一个小兵,当时只是被裹挟着,没办法才跟着跳槽。 而且因为跳槽,让你现在连行业内的工作都找不着,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 就你受害者的身份,而且中间有我传话,翟总也许抬抬手,这事就过去了。 我就是随便提那么一嘴,如果没说成,你也别失望。” “乔总,我看还是别说了吧。”陈志还是拒绝:“你的心意我懂,心领了。 但是这么敏感的事,不管我是大鱼还是小虾米,总是牵扯其中。 触动大家的敏感神经总是不大好。” 乔小七一摆手:“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别管了。”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陈志只能暂时表示默认了。 大概这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两个人边谈边喝,不知不觉都喝得有点大。期间还互留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 看得出乔小七已经起了跟陈志结交之心。 这种想法也许不仅仅是因为陈志救了他一命,似乎还有他很欣赏陈志那一身功夫。 眼看着都晚上十点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该往回走了。 昕宇和震宇他们都叫了代驾。 像乔小七这种身份的人,肯定不需要叫代驾的,早就来了一个司机在这边待命了。 “兄弟,你家住哪儿?我正好顺道送你回去。”乔小七带着些许醉意,拉着陈志,坚决要求亲自送他回家。 陈志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 没办法,陈志过去给昕宇他们交代了几句。 云翔完全喝大了,嘴里流着长长的涎水,东倒西歪的,站都站不住,还得昕宇和震宇一左一右架着他。 陈志给昕宇转了一万块钱,说:“你说要现金,我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取钱。你帮我取出来给他吧。我也就这点心意了。” 不管自己对云翔满意还是不满,现在他身处困难当中,作为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发小,那是必须要伸出援手表示一下的。 只不过陈志很清楚,这一万块钱就是给兄弟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像昕宇和震宇这种底层身份地位的伙伴,自己遇到事的时候,他们更看重感情。 为了兄弟感情,不敢说两肋插刀,但他俩会像亲兄弟那样,关键时刻真敢上啊。 对于一个个体来说,手上的财势和权势越大,对个人利益的计较和得失算计也就越多。 也就是说,权势和财势的膨胀挤压了个人的感情空间,导致他身上的人情味越来越淡。 极端的例子就是那句老话“最是无情帝王家”,之所以无情,就是因为权力膨胀到了最大程度,把个人感情挤压得没有了生存空间。 这时候陈志突然理解了孟尝君结交鸡鸣狗盗的故事。 虽然自己不会那么计较利益的事,但是身边的朋友总得归归类。 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朋友,他们可能会给你带来利益价值,但是像昕宇和震宇这样的朋友,他们绝对能给你带来情绪价值。 陈志跟着乔小七上了他那辆S6804Matic极夜版迈巴赫。 因为前两天陈志要买车的时候,也顺便浏览了一下那些豪车品牌,他知道乔小七的这款车官方指导价三百六十多万。 虽然坐在车上,他看不出这车比自己那辆奥迪Q7到底好在哪里、能好多少?但凭感觉要高级很多。 毕竟人家比自己多花了三百多万嘛。 不过陈志也知道,对于身家千亿的乔家兄弟来说,像这辆几百万的车在他们手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豪车,最多就是个基本的代步车。 人家的车库里肯定还有贵得多的车。 乔小七和陈志坐在后排,看得出他真心想跟陈志结交,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他跟陈志没有丝毫的生疏感,一路上问了好多陈志的家庭情况等等。 前面已经看到自己小区的大门了,陈志却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停一下吧,我在这里下车。” 乔小七指着前面那个小区大门,说:“这不是还有一小段距离吗?你干嘛在这里下车?” 陈志说:“今晚喝的有点多,我想下来走走,醒醒酒。” 乔小七哈哈大笑,拍了陈志的后背一下,陈志疼得暗暗呲牙。 乔小七说:“是怕醉醺醺的回家,弟妹不让你上床吧?” 陈志附和着笑道:“没那么夸张。” 陈志下了车,乔小七也跟着跳下来,跟陈志握手作别。 上了车还摇下车玻璃冲陈志挥手,说:“兄弟,你慢慢走回去吧。回头有消息,我给你电话。” 目送着迈巴赫远去,陈志转过头来又往回走。 因为刚才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小区附近那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竟然还开着门。 他决定过去处理一下后背。 被悍马车擦了那么一下子,当时就是钻心的疼痛。 感觉应该没有破皮,但是到现在为止,后背依然疼得厉害。 这点伤没必要去医院,但是在门诊上处理一下止止疼还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疼得晚上会睡不好觉。 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了,他的脚步多少都有些不稳,走着走着竟然有那么一两步会打飘。 看着前面灯光明亮、开着门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他心里有些奇怪。 这家卫生服务中心是人民医院的下设单位,里面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正式编制或者是合同工。 服务中心到点儿就下班,不像一些私人门诊那样,可以营业到晚上很晚。 现在都已经是快十一点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卫生服务中心还开着门,也不知道他们还看不看病? 陈志上了几步台阶,走进服务中心的大厅。 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只有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没穿白大褂的女的,正在那里看手机。 很明显她听到有人进来了,但是头都不抬,看得还挺专注。 陈志盯着她看了几秒。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醉里看花花更美。 陈志现在才知道,醉里看女人更美。 这个女的他从小就认识,从小就是他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女神。 她叫江潋月,她的姥姥家是陈志家西边的邻居。 江潋月具体多大陈志不知道,感觉应该比自己大个三四岁吧? 他都忘了那时候自己是几岁,第一次看见到自己村里来走姥姥家的江潋月。 当时江潋月正提着一串蚂蚱哄着她的表弟玩儿。 陈志从家里出来,看到了西边邻居家门口这一对表姐弟。 夕阳的映照下,勾勒出这位表姐绝美的侧脸剪影,看得陈志目瞪口呆,简直不能呼吸。 他想象不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绝美的画面。 在这个神仙一样的小姐姐面前,陈志立刻想到了自己身上寒酸的衣服,又瘦又黑又丑的长相,顿时感觉无地自容,自惭形秽到恨不得钻进土里去。 第107章 跟她离了吧 从那以后,陈志但凡看到江潋月来姥姥家,都要躲着。 因为只要看到神仙一样的小姐姐,就让他自惭形秽,还生出深深的绝望。 他知道,就凭自己又黑又瘦又丑又平凡,永远也娶不到那么漂亮的神仙姐姐。 看到她,只能徒增绝望和自卑。 后来,大家渐渐长大了,再看到江潋月来姥姥家,陈志没那么自卑和绝望了,也能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只不过,江潋月越长大越好看,椭圆形的鸭蛋脸越发丝滑,身材也越发成熟,前后两个地方都挺翘了起来,让陈志更眼馋了。 再后来,江潋月考上了医科大学,成了江州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然后就听说她结婚了。 不过,她来看望姥姥的次数倒是很频繁的。 原因就是她姥爷已经去世,两个舅舅在外地常年不回来,姥姥成了独居的留守老人。 江潋月跟姥姥感情深,节假日都要开车过来看看姥姥,给老人带好多东西,给她钱,还给她检查身体。 不过,好人没好报,江潋月的婚姻很不幸,甚至很丢脸。 因为她男人跟另一个女人激情,俩人还拍了视频,最离谱的是这段视频还流了出来。 江州市很多人手机里都有这段视频。 江潋月果断离婚。 她主动要求到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来上班,其实就是跑这里躲着来了。 她男人也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她看着就来气。 陈志也是上次过来给刘红买益母草颗粒,才惊讶地发现江潋月居然在这里上班。 后来,他也大致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 这时候,江潋月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不由得惊讶地说:“唔,表弟啊,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江潋月的姥姥家姓郝,跟陈志家虽然不是同姓,但因为是近邻,所以见面的时候,江潋月都叫他表弟,陈志也管她叫表姐。 陈志笑着说:“表姐,这么晚了还在值班,我这是来照顾你的生意呢。” “我没值班,我在这里蹭公家的灯光看手机。”表姐皱了皱鼻子,雪白的小手来回扇了扇,“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一进来就满屋的酒气。 怎么啦,喝多了睡不着,出来瞎遛遛啊?” “呃……”被她这么一说,陈志不禁有些眼神闪烁。 自从失业之后,刘红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恶劣,床上那事基本上不招待了。 债务暴雷后,更是直接拒载,彻底不让上车了。 陈志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给憋得有点两眼冒绿光的节奏。 加上喝了酒,更让人兴奋。 最严重的是,他偏偏碰上了从懵懂少年时就梦寐以求的女神。 不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陈志怀疑江潋月从窗户里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只能躲闪着有些不敢看她了。 “唷,说这么一句你还害羞了,多大人了!”江潋月笑着放下手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志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才让车蹭了一下,后背有点疼。” 江潋月吓了一跳,“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过来我看看。” 从桌子后边转出来,站到陈志身后,掀开他的上衣查看,还按了按。 “哎哟,疼!”陈志叫起来。 “你确定是蹭的,没撞着?” “就是蹭的,嗖一下子开过去,感觉后背都要摩擦起火了。” “那没事。”江潋月松了一口气,“你脱了上衣趴床上,我给你处理一下。 到底什么情况,是辆什么车?这要撞上那不要了你的命。” 陈志想起龙虾馆那惊险的一幕,现在也是有点后怕。 他回过头对江潋月描绘说:“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 那辆车就像飞一样冲我撞过来,我感觉整个人都笼罩在两道白光里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奋起神威,纵身一跃——” “你闭嘴吧!”话没说完,江潋月直接把他的嘴捏住了,捏成了鸭子嘴,“电影上经常有这样的镜头,你说的还不如电影好看呢。” 说完,放开他的嘴,转身去拿药。 陈志砸砸嘴,又嗅嗅鼻子,表姐的手好香。 同时,朦胧的醉眼落在她两瓣滚圆的屁股上,不由暗暗咽了口唾沫。 似乎看到了一个熟透的大苹果。 又咽一口唾沫,他想吃苹果。 江潋月拿了一瓶红花油,回过头来,“还愣着干嘛?脱了上衣去那边床上趴着。” 陈志赶紧照做。 江潋月涮了几块毛巾放进冰柜里,给陈志背上擦了红花油,然后放冰毛巾敷着。 “你背上擦伤面积太大,用冰袋的话冷敷不均匀,还是用几块毛巾替换着来比较好。” 江潋月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在他背上忙活。 陈志趴在诊断床上,侧着脸,表姐两条浑圆的大腿就在眼前晃来晃去。 她穿一条白色紧身裤,浑圆的大腿把裤子挣得绷紧,充满肉感。 她不是胖,是丰满,如果胖的话应该是水桶腰,但表姐的腰看起来还有点令人担心的纤细。 上身穿一件紧身的短上衣,丰胸肥臀让纤腰这么一衬托,凹凸有致的效果更震撼。 陈志迷迷糊糊地猜想,紧身裤里面的内容物是不是一样的雪白? 这让陈志某些部位发生了可耻的变化。 幸亏是趴着,要是仰面躺着治疗的话,那就丢死人了。 内心的躁动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当今社会的人都喜欢瘦的? 不仅仅是因为瘦的女人是衣服架子,穿衣服好看,更是因为,瘦的女人身体轻。 体重轻的女人窝在身下容易翻动,不需要很用力就能将她征服。 哪怕再魁梧的男人也不会把小女人压坏,毕竟,“石头底下压不死蟹子”嘛。 而胖的女人,那可就是重体力活了。 即使用最传统的姿势趴在上面,也相当于你在搬东西,身下的东西越重,你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力气。 现在的男人都亚健康,身体素质普遍下降,没多大劲儿,所以只能喜欢瘦的,因为耕耘一次胖的女人可能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但对于陈志来说,他又懂得了为什么人越饿的时候越想吃肥肉? 此时此刻的他觉得自己有拔山扛鼎之力,再胖也不怕,越胖越解馋。 吃得满嘴流油,那可是声光电一起来的强烈效果,手感体感达到极致。 这样才能把他每个毛孔里滚滚的荷尔蒙给酣畅淋漓地释放出来。 就他现在的状态,要是给个瘦的还不解馋呢。 其实,耕耘一次胖的女人好几天缓不过来,从另一个侧面也能说明胖的女人更能让你满足。 何况,江潋月只是熟得丰满而已,身上的肉一看就结实。 “喝成这样还出来瞎晃悠,差点让车把你送走。”江潋月有些埋怨地说,“到底是你不小心,还是主动往车上撞的?” “我傻啊我,主动往车上撞。”陈志虽然喝了不少,但还没到断片的程度,此刻被她说的有些警觉起来,“表姐,感觉你好像有所指啊。” “那天早上你媳妇拖着那么大个箱子出来,你干嘛不拉她,自己开车就跑了?” 陈志这回明白了,原来那一幕被江潋月看到了,她以为自己跟刘红吵架了。 “别说吵架,就是离婚了,我也不至于去趴车底吧。”陈志冷哼一声,然后才想到了什么,“你怎么认识刘红的?” “你回老家结婚的那天,我正好回去看姥姥,见证了你们的婚礼。话说,你媳妇挺漂亮。”江潋月突然说,“刘红不是好人,你还是跟她离了吧。” 第108章 盖个章 陈志感觉江潋月这话有点惊人之语的味道了。 不由地说:“表姐,俗话说劝和不劝离,即使你看到我跟她吵架了,也不至于让我跟她离婚吧。 好好的一个家庭,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啊?” “你说得没错。”江潋月说,“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只要没犯原则性错误,能过还是尽量一起过,毕竟每一段婚姻都需要磨合。” 这话让陈志的酒又醒了几分。表姐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指刘红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陈志沉默了。 虽然自己铁定会跟刘红离婚,从理论上说,离婚以后两人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但你永远不可能把他摘得一干二净。 毕竟“前妻”这个头衔,你就给她摘不掉。 为什么绝大多数人离婚以后,给出的理由都是感情不和? 因为离婚的真正原因,谁都难以启齿,那是很丢脸的事。 陈志同样有这种思想。 有朝一日,当别人知道你离婚了的时候,你也绝对不会说“因为那个女人出轨,自己不要她了”,而是以“个性不合”的理由去搪塞。 现在江潋月仅仅在她的话里露出知道内情的意思,陈志就已经感觉到丢脸的味道了。 江潋月继续说:“不管男方还是女方,出轨这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千万不要相信他诅咒发誓,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那种事跟吸毒没啥区别。 吸毒是一朝吸毒,十年戒毒,终身想毒。 一旦发现对方不忠,赶紧趁着年轻离婚,这属于及时止损。 如果有了孩子,那时候再想离婚,已经被孩子束缚住了。 那种离又离不了,过又过不好的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 话说到这儿,陈志已经完全能够肯定,表姐手里有刘红出轨的证据。 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 表姐就是在自己婚礼那天见过刘红一面,刘红也根本不认识她,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 出轨这么隐秘的事,怎么偏偏让表姐知道了呢? 陈志再也无法沉默了,承认不承认,你也改变不了表姐知情的事实。 他问:“表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潋月说:“你应该知道我见过你媳妇,但她不认识我。 那天她和一个男的,大白天过来买套套,俩人有说有笑的,开车进了你们小区。 你觉得这事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陈志说:“可我知道,绝大多数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保持沉默,绝对不会告诉当事人。 因为大家都遵守那一句‘劝和不劝离’。 所以,导致了一种现象:有时候某一方出轨了,他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但只有他的对象不知道,还一直蒙在鼓里。 就是因为这事儿可以在亲戚朋友当中传的尽人皆知,但绝对没有谁会把这事告诉他的对象。” “可我就说了。”江潋月说,“我属于那种劝离不劝和的类型,不过我看你的反应,应该你早知道这事了。” 陈志冷笑:“不但早知道了,而且已经离了。” “好,离婚就对了。”江潋月高兴地拍了陈志的屁股一下,“恭喜你成功上岸。” 陈志被她这一下拍得浑身都麻了,不由地嘟囔:“我离婚了,不至于把你高兴成这样吧? 我知道表姐也是离婚了,难道你想趁虚而入?” 江潋月又拍了他的屁股一巴掌,这次手上用力,直接就是打屁股了。 “说什么呢小屁孩儿,想你的狗舔油壶的好事去吧。 我算是把结婚这事看透了,当今社会,结婚就是自取其辱。 我觉得一个人过最好了,没有规则也没有责任。 实在无聊的话,可以找个情人,生理价值和情绪价值都有了,还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好吧。”陈志不敢说话了,他怕一说话再被表姐拍屁股。 因为拍屁股太有效果了,再拍上那么几下,他的身体就要支楞起来了。 江潋月看他闭着眼装死,说道:“你喝了那么多酒,是不是困了?困了睡一觉吧。 这个冷敷一次十五到二十分钟,中间还要间隔几分钟再冷敷,以防冻伤皮肤。 你伤得这么厉害,需要反复冷敷几次,时间比较长,足够你睡一觉了。” 这话让陈志又睁开了眼睛。“需要这么长时间啊,那不得下半夜了,耽误姐姐你回去睡觉了。” “少假惺惺的,耽误不了我睡觉。”江潋月说,“我就是因为在家睡不着,才故意在服务中心耗时间的。 没想到正好能给你处理一下擦伤,也是找个活干。 你不用太内疚,稍微内疚一下就行了。 好了,别说话了,睡一觉吧,安静的冷敷效果更好。” 陈志闭上眼睛,笑着说:“你们当医生的,骗人的话都说得这么专业。” “我哄孩子睡觉更专业。”江潋月拉过一个小凳子,坐在诊断床前,“你睡吧,我给你看着。待会儿好了我就叫你。” 不得不说,喝了这么多酒,陈志脑袋昏沉沉的,还真的困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他睡了一觉,朦朦胧胧又醒了的时候,慢慢睁开眼睛,有点吓了一跳。 因为他看到江潋月那张白皙的鸭蛋脸近在咫尺。 双手交叠放在床头,下巴搁在手上,就那样定定地盯着自己,看那模样好像自己脸上有什么惊人的秘密似的。 看到陈志突然睁眼,江潋月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身子:“你干嘛突然睁眼,怪吓人的。” 陈志笑着说:“我又不是尸体,睁开眼不是很正常吗?” 江潋月多少有些不自然,站起来在他背上忙活。“差不多了,一共冷敷了五次。应该淤血已经化开了。” 她拿掉毛巾,又把陈志的背上擦干净。“可以回去睡觉了。 但是今晚先不要洗澡,睡觉的时候尽量侧卧或者趴着睡,这样恢复得快一些。” 陈志下床,穿好上衣的时候,江潋月盯着他的脸,看样子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把陈志笑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表姐,我长得很可笑吗?” 江潋月满脸笑意地说:“你怎么可能长得好笑呢?你就是长得喜幸,姐姐看到你就高兴。” “好吧,高兴就好。”陈志总感觉她的笑有些怪怪的,不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陈志和表姐说了好多感谢的话,本想问她多少钱来着,但转念一想,她这又不是上班时间,要给诊疗费就显得见外了。 那就别提钱的事了,过几天请表姐吃顿饭,表示感谢吧。 为了方便联系,他和江潋月互留了电话,加了微信。 回到家,虽然不能洗澡,但睡前肯定要去卫生间。 在他洗手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愣了。 因为他看到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一个鲜红的唇印。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江潋月给自己脸上盖了一个章。 看着那个完整的唇印,陈志不禁脑补出当时的画面,顿时浑身燥热起来。 搞得他躺下了好长时间睡不着。 感觉体内滚滚的荷尔蒙,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第109章 到法院来一趟 第二天一早,林欣然就从老家回来了。 她直接把奥迪Q7给陈志送过来,还上楼送钥匙。 陈志穿着一身家居服,睡眼朦胧的出来给林欣然开门。 林欣然笑道:“你个懒虫子,要不是我过来,你准备睡到几点啊?” 陈志把门又推开些,说:“好了,来都来了,进来坐坐。等我洗把脸送你过去。” 林欣然本来没打算让他送的,但听他说洗把脸的时候,这才留意到他的左脸颊上有一个完整的红唇印。 她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跟着陈志进了屋。 一边往里走,陈志一边埋怨道:“不是给你发信息,让你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上班,等会儿我自己去取车就行。 大老远的你还得跑一趟,这不绕路了吗?” “你去取车不也得绕路吗?反正总得有个绕路的。” “那你上班不就迟到了吗?” “没事,这几天我完全可以放飞自我。 给你买了一套,又卖了一套房,有这俩业务垫底儿,去不去都无所谓。 我说你昨晚喝了多少酒啊?到现在满屋子的酒气。” “不多,喝了两桌。” 林欣然笑了:“我是真佩服你啊,喝酒还带赶场的。” 陈志进卫生间,准备洗脸的时候,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表姐昨晚给自己脸上盖了这个章,睡前没舍得洗,觉得带着这个睡觉也是个念想,万一做个春梦呢? 本来已经给林欣然发信息,告诉她直接去上班就行,待会儿等自己有空了再过去取车。 没想到林欣然这么客气,直接把车送过来,还上来送钥匙。 这么明显的一个红唇印,她肯定已经看到了。 自己现在的情况是跟刘红提交了离婚申请,但还没拿到离婚证。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自己还是有妇之夫。 可是自己脸上这个红唇印,会让林欣然脑补出很多不可描述的可能,那她会怎么看自己? 陈志洗把脸,换好衣服出来,做贼心虚地偷偷观察林欣然的表情。 但感觉这姑娘精明得很,在她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算了,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都已经看到了,如果现在自己跟她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林欣然说:“你搬家需要我帮你吗?刚才说了,有你那两个业务垫底儿,放我几天假都没问题。” 陈志摆手说:“不用,你还是赶紧去上班吧。 有我这两个业务垫底,然后趁热打铁再爆两个大单,那不就成销冠了吗? 我这个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自己的个人用品,哪有什么大件可搬? 至于床上这些被窝啥的,等晚上的时候,我全部塞到废旧衣物回收箱里就行了。” 林欣然也觉得有道理:“也对,确实没啥大件可搬。 至于你自己的个人用品,别人也没法帮你收拾。 你不用去送我了,别看只过了一夜,你现在还一身酒气。 被交警抓住还是酒驾?” 陈志说:“没事,满屋子的酒味是昨晚的。 我代谢酒精比较快,刚才刷了牙,给交警吹气儿我也不怕。” 路上,林欣然对陈志说:“你昨天下午买的熟食,怎么那么好吃啊?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咱们江州居然还有这样的美食。 昨天晚上拿回去,让我爸妈也尝了尝。 他们说活了这么大年纪,没吃过这么好吃、这么有滋味的东西。 这家熟食店叫什么?就在西门口步行街里面是吧? 等下次回家的时候,我再给爸妈带点,感觉他们都吃上瘾了。 没吃够的,今天早上让我弟弟全给吃光了。” 陈志心中暗笑,能不好吃吗?两只八宝鸭就将近五百块钱,自己可是买了店里最大最贵的。 还有那个百年老字号的卤煮,自己只要了肠子头和猪肚,而且还是两个特大份。 反正那三种熟食就花了将近两千块,如果林欣然知道价格的话,大概率不会再考虑买回去给父母吃了。 ………… 接下来的两天,陈志主要的工作就是搬家。 他把原来房子里自己个人的东西带到别墅里去,其他除了家具家电之外的生活用品,全部当垃圾处理掉了。 至于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那是必须要销毁的。 房子这边清理干净,而别墅那边则是大量购置生活用品。 另外,他找到那家意式防盗门的代理商,买了一款最贵的铸铝门,再加上一套最贵的指纹锁,一共花了两万块钱。 他打定主意,这两万块钱必须要让刘红买单。 当然,自己这样不声不响地再换个新的防盗门,刘红未必还会来搞破坏。 但是陈志相信,只要自己让刘红知道一件事,她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再次把防盗门给破坏了。 那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很害怕她来破坏防盗门。 自己害怕的事,那就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这两天除了搬家,晚上的时候陈志就上网,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养殖业的前世今生,以及对未来行情的预测。 当然,行情这东西以往的经验只能提供参考。 就像这一波的行情低迷,从以往的历史经验来看,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到底接下来还会低迷到什么时候,这个谁也不敢打包票。 不过从概率学上来讲,这一波行情低迷,持续周期如此之长,已经超过了行业的极限,相信行情转好的日子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因为如果行情继续如此低迷下去,这个行业基本上就毁了。 一番分析下来,陈志也是坚定地认为行情转暖的日子的到来不会太久了,甚至在近些日子行情就会转暖。 陈志知道,林丰文也是坚信这一点的,只不过他在资金方面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 明知道行情马上就会好起来,但也只能扑倒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陈志基本上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林丰文半个月的期限一过,自己就要立刻着手买下尧天集团。 既然下了决心,就要迅速下手,以免再出其他的变故。 但是这里面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手上缺人,缺少可靠的、可以完全相信的财务人员。 原先以为云翔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救兵,自己还沾沾自喜地规划着让云翔为主导,妹妹陈萱做辅助,以他们两个人为核心,把尧天集团的财务大权给掌控起来。 没想到这位救兵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 现在看来,陈萱还是必须要回来的,但她来了也只能作为辅助,而且还是边做边学。 毕竟她没学过会计,对财务这一块太陌生,即使能短时间之内学会会计,但对于财务里面那些深层次的道道,她根本不懂。 那些老财务想糊弄她,那不是很简单吗? 还是必须要找一个人品可靠、业务精通的人来主导财务这一块儿。 就在陈志为人手问题发愁的时候,他接到了江州市人民法院执行一庭那位周法官的电话。 陈志作为机械加工点的股东之一,在加工点被查封的时候,跟这位周法官有过交流,彼此也留了电话。 现在一看是周法官的电话,陈志就在猜想,应该跟肖毅私自开工有关系吧。 果然,电话一通,就听那位周法官说道:“陈先生,我是执行局周法官。 关于查封期间加工点开工的问题,现在有些材料需要当面向你了解一下。 明天上午十点带身份证来执行局,还是原来我那间办公室。” 第110章 法院里打人 陈志听他的口气,多少带有一些强制的成分,就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头。 肖毅在查封期间私自开工,那是他的个人行为,法院执行人员向自己了解情况,这属正常。 但是仅仅了解情况的话,说话应该比较客气,不应该带有传唤的味道。 并且还要带上身份证,那就显得问题有点严重了。 陈志说道:“不好意思,周法官,这几天我有点事比较忙,暂时过不去。 等过几天吧,我抽时间会提前跟您联系。 另外,关于肖毅私自开工的事,我根本就不知情,基本上从我这里也了解不到什么情况。” 周法官说:“陈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先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在约定时间过来一趟比较好。 另外我需要向你通报一下,肖毅因为在查封期间私自开工,已经被公安机关拘留了。 如果你拒绝接受调查,这边可能也会对你采取执行联动机制。 到时候向你了解情况的就不是执行局了,而是经侦支队那边。” 对方这话越说越严重了,别说,对陈志还真起到了一些震慑作用。 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关于加工点在查封期间私自开工这事,自己没有任何参与。 而且如果不是肖毅跑到家里来找自己,自己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周法官的话有些强硬,说明这里面还有自己不了解的情况,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看来还真是得跑一趟执行局了。 既然问心无愧,那就过去澄清一下,要是躲着不过去,那就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 陈志说:“那好,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上午十点准时过去。” 挂了电话,陈志把这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 联想到肖毅是因为刘红带着人去加工点窥探,发现了他私自开工的事情,然后把他给举报了。 陈志恍然想到,执行法官之所以认为自己跟这事有牵扯,一定是刘红在里边捣鬼。 那天自己就跟肖毅说过,刘红如果去举报的话,她针对的并不是肖毅,而是自己。 现在肖毅已经被拘留了,看来刘红还在盯着自己啊。 这个恶毒的女人,一旦翻了脸,不把自己置于死地,她是誓不罢休啊。 陈志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刘红的地方。 理论上来说,她不应该恨自己,更不应该这样恶毒地来对待自己。 但是谁让刘红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呢? 当一个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她对你的恨,想把你置于死地的决心,比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要坚决得多。 这就是人性。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志去执行局的时候,除了按照法官所说的带着身份证,他还向手机里存入了几段视频。 其中就有昨天下午他去小区物业调取的监控视频。 监控里面清晰地拍下了刘红开着那辆白色的逍客,副驾驶坐着王秋阳,他们一起进了小区。 根据监控视频上面的日期和时间,再来验证逍客行车记录仪上面的录制时间,完全能够证明,当时坐在车上,跟刘红说那番话的人就是王秋阳。 也就是说,在婚姻存续期间,刘红趁着自己出去送货的时候,带着王秋阳回了家。 陈志不想跟执行法官多说,他只需要给对方证明刘红持续举报自己的动机就够了。 上午十点,陈志准时敲开了周法官办公室的门。 周法官态度还算客气,而且还站了起来,指着桌子旁边的椅子说:“请坐吧。” 两人都坐下后,周法官翻看着一摞案卷,开门见山地说:“陈先生,自从你从吉鹏汽车失业之后,一直都在试图在业内找到新的工作。 也曾跟几家企业谈过兼职帮助搞研发,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个过程中,你们几位股东跟肖毅,也曾积极地为加工点寻求合作企业。这都是事实吧。” 陈志点点头,说:“对,这些事实在加工点查封之前,你们就已经了解了。” 周法官点点头,说:“没错,但是你妻子重新给我们提供了这些资料。 她就是用这些资料来证明,因为你们的跳槽遭到行业封杀,导致你的财务状况出现了严重危机,以至于在前些日子还债务暴雷了。 有这么回事吗?” 陈志说:“有,不但债务暴雷了,而且因为债务暴雷导致老婆跑了。 所以你刚才所说的妻子,准确地说是前妻。” 周法官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陈志一眼,说:“现在的问题是,既然你已经债务暴雷了,那你哪来的钱新买了一辆奥迪Q7,还买了一处大别墅的?” 陈志淡淡地笑了笑,说:“周法官,我不是公职人员,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的财务来源。” 周法官再次抬头,眼镜后面的眼睛盯着陈志,说:“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财务来源可能跟加工点私自开工有关。” 陈志问道:“请问周法官,这些证明材料都是刘红提供给你们的吧?” 周法官说:“材料来源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陈志说:“那好,我只说两点。 第一,别说我在加工点只占了百分之三的股份,就是那个加工点百分之百是我自己的产业,被查封之后偷着干点儿小活儿,您觉得在短时间之内能够挣到一辆奥迪Q7和一处大别墅吗? 第二,刘红作为我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的前妻,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把我送进监狱誓不罢休呢? 这还没拿到离婚证呢,哪来的深仇大恨?” 周法官把手里的案卷放下,看着陈志,说:“这么说你知道答案了?” 陈志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准备好的那几段视频给周法官看。 然后他说:“我个人猜测,她之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把我送进去,只是因为她知道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只有我进去了,她才能安全。” 周法官不说话了,低头看着那些案卷沉思了一会儿。 然后他站了起来,主动跟陈志握手,说:“不好意思陈先生,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有什么问题再交流。” 周法官还亲自把陈志送到办公室外面,站在走廊上跟他挥手告别。 可是陈志刚走过几个办公室门口,就被从接待室里冲出来的刘红给拽住了。 刘红一边拽着陈志,一边扭头对周法官喊道:“周法官,你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最善于狡辩了。 他肯定否认那些材料上的事实,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我能一条一条地证明那些材料都是——” “啪!”话没说完,她的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刘红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冲着陈志嘶吼。 “啪!”陈志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猛地甩开刘红拽自己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再敢动我新换的防盗门,我弄死你!”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打人了,周法官,他打我!”刘红尖声哭喊起来,“快把他抓起来啊,大家都看到了!” 走廊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 刘红跑到周法官的面前,指着自己带着手掌印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周法官,他当着法官的面打人,这绝对是犯罪啊,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 周法官推了推眼镜,转身回办公室,同时扔下一句:“我没看见。” “咣”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带上。 刘红目瞪口呆。 第111章 你这是要坑死我呀 下午,陈志接到了对面邻居的电话:“小陈呀,你在哪儿呢?” 陈志脱口说道:“我在家呢。”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别墅现在是自己的家了,不过这事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 于是他赶紧改口:“哦,不对,我刚才在家来着,现在出来了。” “那你赶紧回家看看吧,那伙人又来了。 你刚刚换的新防盗门,他们又是钻又是磨的,已经给折腾得差不多了。 我看着都心疼啊,那么好的指纹锁,把手都给锯掉了。”邻居说道。 陈志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很好啊,尽管让他们折腾吧,反正我有钱。” 他这话,直接让邻居怀疑他是不是被媳妇给气得神经不正常了? “小两口吵架,有事说事,别祸害东西。 弄坏了,换新的不还是得自己花钱。 有这钱买点啥不好啊?难道就不心疼?”邻居在电话那头抱怨着。 “好的好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换新的,肯定没人再去折腾了。”陈志安慰着邻居。 过了一会儿,陈志又给对门打过去,问那些搞破坏的人走了没有? 对门的语气里还透着深深的不满:“刚走啊,好几个人又是钻又是磨又是敲打,叮叮咣咣忙活到现在,简直搞得四邻不安。 不过,陈志我跟你说,我觉得这次你俩的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我从猫眼里看到,他们不但把门上给你上了一溜外锁,还沿着门缝往里灌了大量的胶。 真要把门给你粘住了,你就是撬都撬不开,我看你俩谁也别想回家了。” 陈志听了大喜,当即驱车赶过去。 他必须要亲自看一下,才能确定防盗门被破坏到什么程度。 到那儿一看,果不其然,破坏程度升级了。 不但立着的那道门缝上了一溜外锁,连门框那儿横着的那道门缝也上了一溜外锁。 最绝的是,正如对门所说的那样,沿着门缝还被灌了大量的胶水。 一看这种胶的粘合力就特别强,陈志觉得这破坏工作做得还挺到位。 陈志立刻给中介公司的那位主管打电话,告诉他说防盗门已经换了新的,但是又被破坏了,让他过来看看情况。 主管过来一看,简直无语:“房子已经卖了,难道没告诉你前妻吗? 把防盗门破坏成这样,而且门缝上还灌了胶,我觉得撬是撬不开的,很可能还得破拆。 这块费用可就大了,当时你可是承诺给换一套新防盗门的。” 陈志说:“这个你放心,防盗门这一块绝对不会让你们公司花一分钱。” 主管又说:“问题是即使你再次换个新的,要是你前妻还来破坏呢? 现在房子交接了,我们马上就要出手。 她这样持续的破坏,我们也没法卖呀。” “实在不行只能报警了。”陈志说,“其实昨天我已经警告过她了,没想到不但不管用,她还变本加厉。 其实她就是想报复我,既然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着,陈志掏出防盗门的发票:“其实我早就防着他这一招,所以当时去订购防盗门的时候,发票的抬头用了你的名字。 就是预备着她还来搞破坏的话,那就让你出面报警。 毕竟房子已经卖了,也已经交接了,她再来搞破坏就是恶意破坏他人财物,这是犯法的。” 主管接过发票一看,直接惊叫起来:“你一共花了两万出头啊,其实你千八百的换个一般的防盗门就行了,何必花这么多钱呢?” 陈志笑笑:“没事,前妻有钱。 你报警吧。警察来的时候表现得强硬点,不但要求对方赔偿一切损失,还要强烈要求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 即使最后达成和解,双倍赔偿也是少不了的。 如果赔了门还能再赔一部分钱的话,我建议你跟林欣然平分这个钱。” 主管这下有些明白过来了,很明显这是两口子离婚离出仇恨来了,在互相报复呢。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被人利用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能得到双倍赔偿的话,除了赔门,对方还得赔一两万块钱,即使跟林欣然平分,自己也能平白得一万块钱。 这么好的事,每天都被利用才好呢。 “你报警处理吧,有什么需要我出面作证的,让警察给我打电话就行了。”说完,陈志就离开了。 离开后他也没回家,而是就近找了个茶楼,上楼悠哉悠哉地品着一壶茶。 因为他知道这一片属于桃源派出所的辖区,桃源派出所离这儿不远,如果自己回家的话,待会儿警察找自己还得再跑回来。 一壶茶还没品完,果然警察就给他打电话了。 确定过他的身份之后,让他到桃源派出所去一趟。 挂了电话,陈志又悠哉悠哉地喝了一会儿茶,这才不急不躁地开车去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进去就看到刘红了。 这女人今天穿了一件小碎花的连衣裙,看起来倒是挺清新的,但此刻哭得稀里哗啦的,形象大损。 她旁边还坐着一个穿青色裤子、白色短袖衬衣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经过警察介绍,陈志才知道,这个男的是大德信诚会计师事务所的法律顾问,姓李。 看来刘红是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连她们单位的律师都叫来了。 刘红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志,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让陈志都怀疑,上午在法院像老虎一样撕住自己不让走的就是这个女人。 她哭着说:“陈志,你啥时候把房子卖了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咱俩的婚还没离下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房子卖了呢?” “装什么傻啊。”陈志说,“我承认卖房子的时候没告诉你,那是因为咱俩的财产划分都已经签了协议,做了公证,怎么处置房子没必要通知你。 但是今上午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房子已经卖了,而且换了新的防盗门,还警告过你,你要敢再动我的防盗门,我一定让你好看。 难道几个小时的功夫你就忘了吗?” “你这是要坑死我呀,陈志。”刘红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我不知道你把房子卖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今上午你打了我两个耳光,我是被你气着了,这才让人把门上了一溜外锁想气气你,我没别的意思啊。 两口子吵架离婚有矛盾,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这是家庭矛盾,不触犯法律。” “这事你跟我说不着。”陈志说,“房子都已经卖了,而且我也搬出来交接清楚了,犯不犯法是你跟新房主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时候,那位李律师开口说话了:“陈先生,你这样说是在推卸责任,而且你这种行为涉嫌隐瞒事实真相。 刘红作为你还没有离婚的妻子,对于家庭财产的处置是有知情权的。 你在刘红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把房子卖掉,而且明知道刘红可能会拿防盗门出气,你还故意换一个特别贵的防盗门,这已经涉嫌欺诈了。” 第112章 把她铐起来 陈志盯着这位李律师足足有半分钟,盯着对方都有些发毛了,陈志才说道:“这位李先生是大德信诚的法律顾问对吧?请问大德信诚付费给你吗?” 李律师似乎不屑回答的语气:“这还用问吗?” “那你不值。”陈志摇摇头,“据说律师说话都很严谨,但是李先生刚才说话不多,却全是漏洞。 我跟刘红的财务划分已经签了协议,并且做了公证,房子归我,她净身出户。 所以说我怎么处置这房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凭什么有知情权? 不管这套房子属于我还是已经卖给了别人,谁给她的权利可以随意破坏别人的财物? 最后一点,你搞清楚状况没有?这个防盗门不是我换的,是新房主换的。 防盗门的发票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什么都不知情,竟敢信口雌黄,竟然还敢说我涉嫌欺诈了。 你意思是说我已经涉嫌犯罪了是吧? 就你这样的水平还给人当法律顾问,换了我的话,倒贴钱我都不会用。” “你……”李律师的脸涨得通红。 但是做律师的基本素养就是永远不会被对方问住,没理也得争三分。 他当即改变攻击方向:“你俩离婚,让刘红净身出户明显有失公平。 作为你的合法妻子,不管房产证上有没有她的名字,这套房子处置的话,刘红必须要分到一定份额。 你有分钱给她吗?” “这倒是没有。”陈志摇摇头,“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她平分吗?” 李律师坚定地说:“如果你们婚后刘红对这个家庭的贡献够大,即使房子是你买的,离婚的时候,刘红也完全可以分到房子的一半。”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陈志说着打量一下屋里的监控设备,“刚才你作为刘红的代理律师,明确主张给刘红争取到这套房子一半的权利,我答应了。” “那好,正好在派出所里,先把你所说的这些签个协议吧。”李律师当即从公文包里往外掏出纸笔。 这位律师的操作让刘红都顾不得哭了,这会儿她的嗓子都快咳破了。 一看李律师拿出纸笔,她急了,直接伸手,把纸笔又给他塞回包里。 李律师有些愕然,不明白刘红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既能替刘红争取到一半的房款,又能通过争取房款,证明刘红对这套房子的拥有权,从而成功规避破坏防盗门的法律责任。 一举两得的事多好啊,为什么刘红却要阻止他呢? 这时就听陈志讥讽地笑道:“这套房子首付百分之三十买的,到现在还了两年多房贷,贷款还欠银行八十多万。 但是房子只卖了七十二万。 也就是说,亏掉百分之三十的首付和两年多的利息且不说,现在把房子卖掉,还倒欠银行八万多。 既然李律师给刘红主张权利,那就请她把这一半损失补给我吧。 即使前面的损失不补,就现在倒欠银行那八万多,她至少也要负担一半吧,抹个零儿,先给我四万。” “呃……”李律师的脸瞬间又涨得通红。 这时候,旁边的警察实在看不下去了。 其中那位姓张的副所长招手,把陈志叫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陈志先生对吧?”张副所长说道,“其实这个事说白了还是个误会。 你妻子对你卖房子的事不知情,因为家庭矛盾的原因,她让人把防盗门给破坏了,总之还是家庭矛盾引发的误会。 虽然你俩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但毕竟夫妻一场,你出个证明,证明刘红对卖房子的事不知情。 然后让刘红给对方再换一套新的防盗门,就行了。 这事就不要上升到违法层面上去了。 你要是不做这个证明,新房主不依不饶,非得追究她的法律责任的话,难道因为这点事我们还得把她拘留啊?” 这几年警风建设搞得越来越好。 作为基层警察来说,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也是从人性角度出发,以调解矛盾、化解冲突为主,非必要不轻易动用强制措施。 甚至有时候处理一般的民事纠纷的时候,警察夹在中间简直就像个受气包。 张副所长说得这么诚恳,陈志也做出为难的样子。 他想了想,说:“张所长,是不是如果我不给她证明,那位新房主出于愤怒,非得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的话,你们就只能拘留刘红了,是吧?” “对呀,就是这么回事。”张副所长说,“你俩有矛盾,那也是小两口之间的家庭矛盾,毕竟现在你俩还没领到离婚证吧。 从法律意义上说,她还是你的妻子。 作为她的丈夫,你应该有义务维护你的妻子。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使离婚了,也不能一点旧情都不念吧。” “好吧。”陈志点点头,就像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似的,他掏出手机,又把今天上午那套“法宝”祭了出来。 一边翻出视频,一边解释:“张所长,让你见笑了。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的事,,如果不是逼到份上了,我绝对不会拿出来让别人看的。” 张副所长看完视频,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铁青。 “张所长,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维护她吗?”陈志问。 张副所长叹口气,重重地拍了陈志的肩膀一下:“你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然后他快步回到那间办公室,指着刘红,语气严厉地命令一名警察:“把她铐起来。” 傍晚的时候,陈志接到了中介公司那位主管的电话。 主管说跟刘红已经达成了谅解协议。 果然如陈志猜想的那样,到最后刘红终于妥协了,答应双倍赔偿。 也就是说按照发票上的配置,她给换一套一模一样的防盗门,,以及配套的指纹锁。 另外再赔付对方两万块钱。 刘红让步到这种程度,最后主管也就不再坚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了。 刘红算是险而又险地没被拘留。 “那挺好啊。”陈志说,“我已经说过了,这两万块钱,你和林欣然平分了吧,给她一万。 其实她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应该给她一点辛苦费的,但是作为老同学,我知道她肯定不要。 那就正好趁着这事,让她也分一万块钱吧。 要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买那么贵的门换上。 当时林欣然还建议我换个五百块钱的门就行了。” “我懂我懂。”电话那头的主管连忙说道,“我明白陈先生的意思,那好,我肯定分一万块钱给她。 另外,我能得这一万块钱,也是陈先生有意给我的好处,谢谢了啊。 不过这样一来,陈先生就多花了两万块钱。” “没事的,小意思,钱不就是用来办事的吗?只要办成事,这钱花得就不冤。”陈志说。 主管刚打完电话没一会儿,陈志的电话又响了。 一看,居然是刘红打过来的。 第113章 看到了希望 陈志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就传来刘红的尖声喊叫:“陈志你个混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是不是你跟他们合伙坑我的?” “是又怎么样?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去动我的防盗门,可是你不听啊。” “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把房子卖了,到底在哪儿买的别墅?” “我有没有买别墅,在哪儿买的?你可以去查啊,查到了算你的。” “谅你也买不起。那辆奥迪Q7可是你买的吧?现在还没有离婚,那是婚内财产,那辆车必须要分我一半。” “好啊,完全没问题。”陈志笑着说:“你这话我已经录音了,谁敢不要那一半,就等着上法院吧。 我这车是零首付贷款买的,现在你既然要跟我分割,我不可能把车切开一人俩轱辘吧?只能卖掉,然后跟你平分。 现在卖的话,新车落地赔三万,这么贵的豪车赔的还会更多,再加上提前还贷的违约金,赔个七八万不成问题。 这么算下来,你大概要跟我平分4万块钱的债务,把钱给我打过来吧。” “死去吧你。”刘红又尖声嘶吼起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绝对会不得好死。” “谁会不会得好死,不是你说了算的。”陈志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陈志发现,自己居然也是个翻脸无情的人。 刘红越是歇斯底里,越是怒不可遏,他越是觉得痛快。 现在刘红故意破坏防盗门,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仇恨,算是找回来了。 可是刘红为了报复自己,举报加工点私自开工,导致肖毅被拘留了,难道就让肖毅吃这个哑巴亏? 是自己连累了他,这让陈志有些歉疚。 暂时还没有给肖毅出气的机会,那就先给刘红挂账,她做的孽每一笔账早晚都要结清。 现在肖毅在看守所,还是尽快去看看他吧,给他送点钱,送点好吃的以及两条烟啥的。 听说看守所里,每顿饭就是清水里面漂着俩菜叶的一碗汤,加一个馒头,吃不饱,根本吃不饱。 毕竟他做了自己好几年的主管,共事的那几年,肖毅对自己还是挺照顾的。 而且自己是加工点的第二大股东,现在加工点再次出现问题,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过去探望一下肖毅,顺便探讨一下加工点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置? 晚饭后,陈志给加工点的法律顾问陆竞文打了个电话,打听肖毅被关在哪个看守所,什么时候能去探视。 说实话,陈志有点不好意思给陆竞文打电话。 陆竞文是加工点的法律顾问,也是肖毅的老乡兼小学同学,关系一直很好。 以前加工点有事找他,总能得到超值服务。 可后来他们那伙人失业,加工点被银行查封,律师费也停了。 虽然陆竞文还是帮忙,但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 不过陈志相信,这次肖毅被拘留,陆竞文肯定还会帮忙。 不光因为他是肖毅的老同学,更因为陆竞文人品好,值得信任。 果然,电话一接通,陈志说明来意后,陆竞文说:“你这电话打得真巧,明天周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就是探视时间。 今天我已经跟看守所申请过了,主要是带嫂子过去看看他。” 陆竞文口中的“嫂子”,就是肖毅的妻子周正仪。 “那太好了!”陈志说,“正好把我也带上,我给肖工带了点儿吃的。” “没问题。”陆竞文说,“他是行政拘留,探视规定没那么严格,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就行。 不过吃的也不用带太多,你带再多,他自己也未必能吃到一口。 就是稍微带点儿,表示有人来看过他就行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志去买了一些熟食和两条烟,然后来到看守所门口等着。 快九点的时候,陆竞文和周正仪分别开车来了。 周正仪看到陈志,眼圈就有些发红。 陈志上一次见她还是在去年,将近一年没见,周正仪跟她的丈夫一样,明显消瘦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现在肖毅又被拘留了,更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陈志过去跟陆竞文握手,然后对周正仪说:“嫂子,对不起,这事儿怪我。 那女人以为我也参与了开工,她是为了报复我才去举报的,是我连累了肖工。” 周正仪赶紧摆手,“不怪你,小陈,这事真的不怪你。 肖毅就不应该私自开工。 虽然他也是逼急了,但情况再难,违法犯罪的事坚决不能干。 你们可要以他为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通过正当途径去努力解决。 走歪门邪道只能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陈志只能点头,“嫂子你说得对。” 周正仪跟肖毅应该是同岁,还不到四十岁,她是江州市国税局稽查局协查科的副科长。 陈志作为肖毅手下的核心成员,以前同事期间大家一起吃饭,跟这位嫂子也挺熟。 虽然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周正仪有说有笑,挺能调动气氛,但总的来说她身上书卷气比较浓,有点儿像学校里比较严肃的老师。 三个人一边往看守所里走,周正仪一边对陈志说:“自从吉鹏汽车原地解散以后,他们那十五个人都离开江州去外地工作了。 毕竟只有离开这个某些人只手遮天的地方,才有活路。 肖毅肯定是走不了,他欠银行两千多万,现在是被执行人。 微信、银行卡啥的全被冻结了,还限制坐高铁飞机,限制高消费,甚至他还被限制驾驶汽车。 当然了,他想去外地,用什么方式也能去,但是去了外地又能怎样? 但凡有点儿规模的厂子,发工资都是打到跟本人身份证一致的银行卡上。 他作为失信被执行人,银行卡全被冻结了,说到底他就是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那你干嘛还留在江州?不出去找条活路呢?” 陈志说:“我家庭情况不行,家里人都需要照顾。可以说我现在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我不能离家远了。” “那你最近在干什么呢?还是到处打零工吗?离开了你自己的专业,打零工的工资太低了。”周正仪问。 陈志想到前天晚上乔小七跟自己承诺,他可以给翟相生递个话,让他解除对自己的封杀。 正如乔小七所说,自己只是肖毅手下的一个兵,当时跳槽也是被裹挟着,身不由己。 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并不是翟相生重点封杀的对象。 而且还有乔小七那么大的面子在,陈志感觉这事能说成的概率很大。 于是他回答说:“这些日子除了打零工,我也一直在努力地找专业对口的工作。 我相信虽然某些人只手遮天,但俗话说得好,手大捂不过天来。 偌大的江州市,不可能每一个搞机械的人都会听他的命令。” 周正仪从陈志的口气里听出来,他的工作应该是有了一定的眉目。 这似乎让她也看到了一点希望。 第114章 揽了个大活 周正仪对陈志说:“那你能不能想办法跟认识的老板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把咱们的加工点买过去? 虽然你只有百分之三的股份,但你也是加工点的第二大股东,用你的身份买下来也行啊。 你们对加工点的价值比我了解得更深。 你应该很清楚,只要加工点运作起来,那是价值四五千万的产业。 可法院查封之后拍卖过两次,哪怕底价只定了两千万,也根本无人问津。 就是因为那个人的封杀令,让那些同行谁也不敢出头。 明知道两千万买下来就是捡了个大漏,但是有那个只手遮天的人在那儿挡着,两千万买来的只能是一堆死机器,而且还得罪了那个人。 你不是跳槽的主导者,也许对你的封杀没那么严厉。 你要是有办法找到有实力的老板的话,等过两天肖毅出来,你们商量一下,哪怕以低于两千万的价格买过去也行啊。 银行贷款还差多少,我再想办法筹措。 这事必须要尽快解决了,一直这样扔着,我看肖毅也快抑郁了。 因为他的贷款我也是担保人,到现在为止,我每个月的工资到账后都是直接划扣。 这样的日子真的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周正仪说着,已经有些哽咽,她把眼镜推上去,用手掌抹了抹眼睛。 听了她的话,陈志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对呀,如果乔小七能给自己说成,解除对自己的行业封杀,而且肖毅两口子愿意以低于两千万的价格把加工点卖出去,那么就跟法院协商一下,自己作为第二大股东,可以主动要求把加工点买下来。 这样的话,银行的贷款收回去了,另外十五个股东的股份虽然缩了水,但毕竟还能拿到一部分钱,总比颗粒无收强。 相信把这个方案通知他们,他们也会同意的。 周正仪说得没错,这个加工点除了那些先进的硬件设施,再加上那几个他们自己研发出来的,已经应用起来的大模型技术,只要能开工,价值五千万不成问题。 这还只是加工点自身的价值。 开工之后只要订单稳定,一年纯利润千八百万的不成问题。 至于订单上哪儿找,陈志肯定是把目光盯在了威游汽车上。 当然,这可能有点儿挟恩图报的意思。 因为自己救了乔小七一命,就想着跟他合作,跟着他们干活,好像多少有点儿小人得志。 不过,能看得出乔小七是真心想跟自己结交,而且是他自己主动要求去给翟相生递个话,解除对自己的封杀的。 那么加工点开工跟着威游汽车干活,也在解除封杀的范畴之内。 毕竟,如果加工点成了自己的,还不让开工干活的话,那还算什么解封呢? 想到这里,陈志说:“嫂子,你也别太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的这个建议我会考虑的,也会尽量找有能力的老板,看看能不能帮忙。 如果能找到这样的老板,由我出面,当白手套接手加工点,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哦,是吗?”周正仪憔悴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小陈,你愿意出面接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这事能成了,你可是帮了我们家大忙啊。 可以说是我和肖毅的救命恩人。 只要查封这事能够过去,哪怕让肖毅去工地搬砖,我能正常发出工资来,也能养家糊口供孩子上学。 哪怕日子过得辛苦一点,毕竟我们还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啊。” “嫂子,你先别急着感谢我。”陈志赶紧说,“我现在还不确定能做到哪一步,能不能找到愿意帮忙的老板。 我现在跟你说到时候愿意当白手套,就是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等肖工出来之后,咱们再具体商量。 当然,前提是必须要找到愿意接手加工点的老板。” “对对对,关键是能找到这样一位老板。”周正仪说,“不过你能愿意出面,就已经是给了我莫大的希望。成不成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好的,嫂子,那咱们心里暂时有这么一个初步的规划吧。我尽量去找这样的老板,一旦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说的。” 在陈志看来,这几天很快应该就能接到乔小七反馈过来的消息。 毕竟去翟相生那里递个话,是乔小七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而且是强烈要求去替自己说话,自己拒绝都拒绝不了。 虽然是初次相见,但陈志相信自己的眼光,认为这个乔小七不是那种做事不靠谱的人。 又过了两三天,依然没有乔小七的消息。 其实陈志现在的心思重点放在收购尧天集团上面,也就是说,即使乔小七给自己办成了,自己也不会真的再去新能源大厂找活干了。 最多就是帮助肖毅解困,自己把那个加工点接手过来,既是帮了他,也能让自己捡个漏。 就是心里有点儿奇怪,乔小七看起来挺靠谱的一个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一直没有消息? 感觉有点不给力的样子呢。 ………… 事实上,乔小七一点儿都没忘记陈志的救命之恩,还有那天晚上自己主动揽的活儿。 只是这几天他实在没心思去兑现承诺,因为他手上的这个大活儿就够他焦头烂额了。 胡四差点给他一弹弓爆头,大家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这事肯定有人在幕后指使。 要不然,就凭胡四这样的小虾米,他怎么敢去戳老虎屁股呢? 那天晚上,乔小七的手下把胡四带走之后,没费什么劲儿,胡四这个软蛋就把但凡他知道的、他能想到的,全都说出来了。 对胡四来说,事情其实很简单。 他和他哥哥胡三兄弟俩不是最喜欢赌钱吗? 前些日子,他们兄弟俩在聂天的地下赌场玩了一票大的,欠下了巨额赌债。 聂天的手下可都是专业催债的,他们有一万种办法把负债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兄弟俩欠下那么大一笔赌债,根本无力偿还。 因为被逼债,他们已经被高晓建等人弄到江边,浸了两次猪笼了。 这个高晓建,就是那个外号“小贱狗”的小瘦子,那天晚上被陈志扔出去,替乔小七挡了一枚铁蛋子。 他可是聂天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在催收方面,什么样心狠手辣的手段他都能想出来。 把胡氏兄弟浸猪笼,只能算是正式开始催收之前的热身运动、开胃小菜而已,大餐还在后边呢。 在这种情况下,胡氏兄弟只能铤而走险,去本市一个放黑活的人那里找点活干。 所谓的“放黑活”,大致可以理解为电影上那些杀手组织。 只不过江州市这些放黑活的,没人家电影上那么高档正规。 放出去的黑活也不完全就是杀人,其他针对某人搞点小动作、使个绊子、暴打一顿、散布流言之类的,反正什么脏活都干,只要给钱就行。 放活的其实就是个中介,他负责收任务,然后再找合适的人选,把活放出去,他从中赚差价。 胡四因为欠的钱太多,所以接了一个最值钱的大活儿,就是暗杀乔氏兄弟。 不管杀死哪一个,只要逮住机会,杀死其中一个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酬金。 胡四首先盯上了乔小七。 第115章 兄弟,缘分啊 本来胡四以为,这次机会难得,大晚上的人又多,现场很混乱,他把乔小七爆头之后,完全能够趁乱逃走。 没想到不但没能伤到乔小七,反而当场被抓。 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乔小七立即把胡四交给了警察。 那个负责放黑活的中介,当晚就被一锅端。 通过审讯,虽然黑中介不能清晰地描述想杀乔氏兄弟的那个人的具体样貌,但在警方以及乔家兄弟的推演当中,基本能够确定,雇凶杀人的,是在江州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马五。 当年马家一共兄弟六个,是乔家兄弟在江州地面上的死敌,也是劲敌。 等到乔家兄弟洗白上岸的时候,他们兄弟七个,最后也只剩下了三个。 而马家兄弟并没有等到洗白上岸的那一天,在打打杀杀当中,兄弟六个死了五个,只剩下马五还是负案在逃犯。 二十多年前就不知所踪了。 没想到他居然又回来了。 警方立刻布控,展开对马五的搜捕。 乔家兄弟也是把能动用的人力物力全部动员起来,通过各种渠道追查马五的下落。 但是很明显,这次马五冒险潜回江州,他是有备而来。 去黑中介那里放活的时候,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脸长成什么样了都没人知道。 在偌大的城市,想要找到这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而且此时此刻,马五也不一定就在江州。 不管是警方还是乔家兄弟,找了好几天一无所获,这事就只能先暂且放着。 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乔家兄弟的出入都要加倍小心了。 马五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下子让他们兄弟三个的神经绷紧了。 不过在这个案子里面还有一个令人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胡三的问题。 按道理来说,胡氏兄弟俩同样欠下巨额赌债,胡四没办法了,去接了个大活儿,胡三也应该会这样做。 但不管是胡四还是那个黑中介,都异口同声地表示,胡三并没有去黑中介那里接活儿。 警方和乔氏兄弟猜想,也许马五直接跟胡三接触,给他放了任务。 所以那几天也一直在寻找胡三。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自从那天晚上胡四失手被抓之后,胡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找不到他了。 这对于乔家兄弟来说,又多出了一个危险因素。 但是找不到他也没办法。 而且乔家兄弟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过来的,虽然知道有人想杀他们,让他们的神经有些绷紧,但也不至于风声鹤唳,惴惴不安。 除了平常出行多加小心之外,基本上还是该干吗干吗。 大规模的搜寻告一段落之后,这件事暂时放下了,乔小七这才有心思准备兑现自己给陈志的承诺。 但是又觉得这件事还是让大哥出面说话比较好,毕竟大哥说话比自己有分量得多。 乔小七找到大哥,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哥说了,希望大哥出面去跟翟相生说说这事。 没想到乔振国听了弟弟的请求,居然还生气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什么事不好干,偏要去管这种闲事!” 乔小七说:“这怎么是管闲事呢?陈志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现在想不出报答他的方式,正好他被翟相生封杀,咱们就是说句话的事,就能帮他一个大忙,这也算是我的报答了吧。 像陈志这样的打工族不过就是个小人物,当初跳槽也是被肖毅等人裹挟,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翟相生对其他人该怎么封杀怎么封杀,包括咱们也都会配合他,但是陈志现在是我的好哥们儿,我的救命恩人。 咱们兄弟出面,让翟相生能够高抬贵手放过这个小人物,不行吗?” 乔振国更生气了:“咱们做事是有规矩的,对于那些不懂规矩的人,就必须要得到相应的惩罚。 把他们在行业内封杀,让他们吃不了这碗饭,已经算是最温和的一种手段了。 既没有要他们的命,也没有主动性的报复,够仁慈了,你还想让翟相生怎么样?” 乔小七说:“这些道理我都懂,但陈志不是别人,他救了我的命啊,现在是我的铁哥们儿。 翟相生对别人可以封杀,稍微抬抬手放过我的铁哥们儿,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不行!”乔振国语气坚定地说,“别说还需要我去向翟相生说这个话,就是现在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我也不会放过他。 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从他这里开了口子,是不是以后谁都可以不守规矩了?” 这下乔小七有些为难了:“可我都跟他说这事了。” “说了这事儿,你可以变通嘛。”大哥语重心长地说,“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给他找个活儿干吗? 为什么非得干新能源? 咱们老乔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你想报答他,可以把他安排进咱们的地产公司。 给他个好活儿不就行了吗?” 乔小七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 虽然这样一变通,也能给陈志一个高薪的工作,也算是报答了,但是乔小七总感觉丢了面子。 明明跟陈志说得好好的,到最后这不还是相当于没办成吗? 只不过大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而且乔小七也知道,大哥唯一坚守的就是规矩。 这也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乔家三兄弟的立身之本。 那就必须听大哥的,按规矩办事,只能变通一下,给陈志安排进地产公司了。 于是他给陈志打电话,也没瞒着,就是把他和大哥的对话给陈志实话实说了。 最后的结论就是,问陈志愿不愿意去他们的地产公司上班? 反正他这个老板说话了,肯定会给陈志安排一个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岗位。 陈志也可以先过去看看,他喜欢干什么活儿,随便他挑。 陈志说:“乔总,让你为难了。 其实我现在干的这个活还不错,而且是我哥们儿给找的,刚来干了也没几个月。 要是马上就辞职了,我哥们儿那儿也不好看。 要不然我先在这儿再坚持几个月,过一阵子,再考虑去地产公司那边。 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少不了还得乔总照顾啊。” “兄弟跟我说的这么客气干嘛?”乔小七说,“当哥哥的没给你办成事,我自己丢脸不说,感觉很对不起你。 算是哥哥欠你的,以后再找机会找补吧。 反正地产公司这边随时敞开大门等着你。 这几天有些事比较忙,咱兄弟俩就先不聚了,过两天我请你吃饭,再好好聊聊。” 打完这个电话,陈志其实还是很有些失望的。 本来对乔小七这边抱着挺大希望,觉得他能给自己解封的话,自己就能顺便帮肖毅解困。 没想到这事竟然这么难办。 在那些大佬们的眼里,所谓的规矩,说到底还不是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的面子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钱人永远都是这么强势,永远都在敲打着所有人,要求别人在他们面前必须要遵守所谓的规矩。 打完这个电话没有两个小时,乔小七又把电话打过来了。 电话一通,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乔小七哈哈大笑,笑得真开心。 倒是把陈志笑得一头雾水,心里在猜想:难道事情峰回路转,解封的事他又给办成了? 乔小七笑过之后,语气里仍然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兄弟,缘分呀!看来咱们兄弟俩绝对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第116章 仇人见面 听乔小七这样说,陈志嘴里连说“不敢不敢”,其实心里在吐槽:“你都四十多了,还想拽着我跟你一块死,那我多亏啊。” 乔小七继续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个胡四还有个哥哥叫胡三。 这兄弟俩没别的本事,就是打弹弓打得特别准。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兄弟你,老哥我就已经被爆头了。 但是有一个比较惊人的消息,我也是刚刚从公安局那边得来的。 你猜怎么着,胡三主动去投案自首了。” 陈志说:“哦,那很好啊,这回——” 话没说完,乔小七就直接打断他:“好个屁!你知道胡三为什么去投案吗? 因为他私下里接了一个大活儿,有人雇佣他去杀一个人。 你知道让他杀谁吗?” 陈志脱口而出:“难道是杀我吗?” 从乔小七的大笑,以及说他俩是难兄难弟,然后现在又说胡三受雇杀人,那不是很明显吗? 要杀的对象肯定就是自己这个难弟了。 “恭喜你,答对了!就是要杀你啊,那么你知道是谁雇佣的他吗?”乔小七问。 陈志立刻想到了几个人选:沙场那个老板郑彪,熊大熊二,村长郝强,奸夫王秋阳和淫妇刘红。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这些人名,而是说:“乔总,你还是告诉我答案吧,我一猜谜就头晕。” “好吧。雇凶杀人的那个家伙叫郝强,就是你们村的村长。 现在我给你打电话这会儿,江州公安已经从你们村儿把他请过来了,正在路上。 相信我挂了电话不久,你也会接到警察的电话。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就等着你去跟他对质了。” 本来像这样的案子,在结案之前都属于高度机密。 但乔家兄弟在公安局有着深厚的关系网,而且胡四、胡三兄弟俩涉嫌被买凶杀人,这个案子跟他也有关系。 所以,他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内部消息。 胡三之所以要自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那天晚上胡四在龙虾馆失手被抓,现场的混混们都亲眼见证,当晚就在圈内传开了。 胡三直接吓毁了,立马藏了起来。 这几天来,警方在找他,乔家的人在找他,聂天的手下也在找他。 虽然他没接暗杀乔家兄弟的活儿,可乔家兄弟信他吗? 还有就是,眼看着巨额赌债还款的最后期限一天天临近,一旦被聂天的人找到,也是死路一条。 胡三知道,现在风声这么紧,他跑不出江州去,早晚会被找到。 不管是乔家的人,还是聂天手下,被哪一方找到他都完了。 为了活命,他只能选择投案自首。 因为,只有被警察抓了才是最安全的。 陈志跟乔小七通完电话,不禁冷笑起来。 这个郝强,不愧当年在县城混过社会。 这么多年,自己家逆来顺受,任由他欺负才能平安无事。 但凡想要反抗,这家伙立马就要找人弄死自己。 真狠啊! 不过那家伙还是低估了自己。 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发,并不是啥都不干的装死,而是从来都没停止过为将来的复仇做准备。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成功只属于有准备的人。 ………… 其实,在江州公安局的警察出发去找郝强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郝强当年在县城混社会,只是个小头头而已,出了问题,基本都是靠他老大跟公安协调。 那时候,他老大跟县公安局的贾为民关系最好,郝强也跟着混熟了。 贾为民有个得力手下叫吕国安,后来他和贾为民都调到了市局工作。 通常情况下,县里的公安人员大部分都在县局里兜兜转转,直到退休。 能升迁到市局的,毕竟是少之又少。 贾为民和吕国安就是那极少数的幸运儿。 现在,贾为民已经退休了,吕国安比他年轻不少,是市局刑警支队一大队的教导员。 一大队也叫重案大队,主要负责凶杀、绑架等恶性案件。 胡三投案自首了,他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吕国安得知雇凶杀人的竟然是郝强,那他肯定要通风报信了。 毕竟当年贾为民带着他们几个,就是郝强所在团伙的保护伞。 后来虽然大家都不在县城混了,贾为民和吕国安调到了市局,郝强回村当了村长,但郝强绝对不能断了这层关系。 逢年过节,郝强都会给当年的“保护伞”们送上不菲的礼物,现在果然用上了。 胡三投案自首,把郝强供了出来,这让郝强有点吃惊,但他并不慌。 因为他一开始雇凶杀人的时候,就防备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做事极其谨慎。 打电话给胡三用的是一个虚拟号码,约胡三见面是在城外一个荒僻的地方,那地方没有监控,也没人看到他们接过头。 他把任务交代给胡三,付了一部分定金,然后两人各走各的。 他做这么神神秘秘,就是怕万一胡三失手,被警察抓了,即使把他供出来,因为胡三拿不出证据,自己到时候死不承认,警方也拿他没办法。 现在胡三自首了,江州警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郝强也没打算逃避。 反正警方找不出自己雇凶杀人的证据,单凭胡三的指控,警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而且为了稳妥起见,在警方赶到之前,他立即给自己的老大打了电话,让老大厂里的律师去市局帮自己辩护。 他的老大,就是他们当年在县城混社会时的头目,叫孙连奎。 陈志他爸陈绍礼当年去捉奸的时候,腿就是被孙连奎带人打断的。 那时候,县酒厂已经成了私人企业,被酒厂原来的厂长俞瑞勇低价买了过去。 俞瑞勇还把原来财务科的小会计谭培梅招了回来,继续给他管账,不但当会计,还当他的小三儿。 俞瑞勇作为私企老板,在县城黑白通吃,肯定跟孙连奎这些人称兄道弟,走得特别近。 俞瑞勇有啥事,孙连奎这些人就是冲锋在前的打手。 后来俞瑞勇的生意越做越大,去省城成立了利金龙马集团有限公司,县里的这家酒厂就承包给了孙连奎。 不但把酒厂给了他,他的小三儿谭培梅也打包送了过去。 现在谭培梅是孙连奎的小三儿,还在酒厂管财务。 孙连奎听郝强说明情况,肯定是要帮忙的。 他不但派出了厂里的律师罗世铭,还给贾为民打了电话。 虽然贾为民已经退休了,但退休了也是市公安局的退休干部,到局里去,哪个办公室都是熟人。 警方手里没有郝强雇凶杀人的证据,再加上贾为民和罗世铭的辅助,还有吕国安这个内应,相信警方很快就会以“查无实据”放人。 陈志接到警察的电话,等他赶到公安局的时候,正碰上郝强从公安局的大楼里出来。 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笔挺的西裤加白衬衣,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戴着精致的金丝眼镜,镜片后面闪动着一双善于算计的眼睛。 另一个人看起来六十多岁,穿一条橙黄警示色的迷彩裤子,上身是迷彩短袖T恤。 虽然一看就是退休的年龄,但这人的精神很好,甚至走在这公安局的大院里,还有点儿趾高气扬的样子。 看到这人,陈志的眼睛稍微眯了一下。 虽然二十多年没见了,但这人就是化成灰,他也依然记得。 当年老爸被人打断腿的时候,这家伙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个中队长,就是他带队出警的。 第117章 公安局大院打人 陈志永远忘不了小时候那一幕。 父亲明明被黑社会打断腿,警察不但不缉拿凶手,反而给父亲按上了一个“私闯民宅”的罪名。 当时就是他办的案子,这个人叫贾为民,也是陈志小账本上记着的仇人之一。 不过很明显,时隔二十多年,陈志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了一名真正的男子汉,贾为民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还是郝强主动给他介绍:“贾队,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是陈志。” 贾为民立刻用阴鸷的眼神打量着陈志。 郝强一脸得意:“陈志,这么巧,你也到公安局来办事啊?” 陈志淡淡地说:“我没啥事要办,就是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个叫郝强的家伙雇佣了一个叫胡三的人,想让胡三弄死我,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郝强直接仰天大笑:“陈志,你可真会说笑话,这样的事可不敢乱说。 那个姓胡的就是个神经病,谁知道他犯了哪门子神经乱咬人。 你看这不是,警察也不信他那些胡言乱语,把我叫过来问了问,然后我就可以走了。” 陈志盯着郝强:“警察不信,但我信。你自己干的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郝强死死地盯着陈志。 他很清楚,这下两个人已经彻底撕破脸。 接下来就看谁先把谁给弄死了。 所以在陈志面前,他绝对不会再露怯,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有时候气势比实力更重要。 他一字一句地说:“陈志,话可不能乱说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乱说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说着,他指着身边那个梳着背头的金丝眼镜,“看到没有?这位可是金牌律师。 当着律师的面,你最好说话给我老实点。 哦,我还忘了给你们介绍。 这位罗世铭,罗律师,是咱们县醉西施酒业的法律顾问。 醉西施酒业,你肯定不陌生吧? 你妈就是那家酒业公司的财务主管。 这位罗律师跟你妈可是老熟人了。 你这个后辈见了面,怎么也不叫罗叔叔啊?” 郝强这话,让罗世铭那故作严肃的表情有点绷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淫邪的笑容。 鼻子里却是鄙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郝强又指着贾为民:“其实我们大家跟你妈都是老熟人,经常在一块吃饭、唱歌啥的。” 陈志又用冷冽的目光盯了贾为民一眼。 贾为民有种被针扎到一样的不舒服感,他立马抬手指着陈志的鼻子:“年轻人看人的时候低调点,要不然小心眼珠子瞪出来。” 陈志冷笑一声:“这位当年外号‘贾老棍’的败类,虽然现在真的老了,竟然还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所谓的“贾老棍”,还是贾为民最早参加工作的时候,在乡镇派出所当民警,那时候他最喜欢拿着警棍耍威风,镇上的人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 后来贾为民一路升迁,手里真正有权了,已经不需要再拿根警棍耍威风了,但他这个“贾老棍”的外号早已经传开了。 没人敢当面这样叫他,背地里都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他的外号。 贾为民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这个外号了,因为那是他年轻时候嚣张跋扈出的洋相,算是他的人生污点。 没想到现在竟然被陈志当面叫了出来。贾为民立马勃然大怒:“小子,你再敢说一句! 这可是在公安局,再敢乱说话就把你抓起来!” “当年的刑警队副队长,到现在还这么大威风啊。”陈志冷笑,“现在你手里还有权力的话,我相信你肯定立马就对我实施强制措施了。可惜啊,你没权了。” 贾为民更加暴怒:“信不信我立马把你抓起来!” 嘴里叫着,他还凑到陈志跟前,看样子真想动手。 郝强赶紧把贾为民往后推了推。 这可是在公安局的大院里,别看贾为民在公安局走到哪个办公室都很熟,但他可不能在公安局大院里打人。 别说他是一个退休人员,就是现役警察也绝对不敢在公安局随随便便打人。 罗世铭也是劝他:“贾队,跟这种小虾米犯得着生气吗?” 郝强劝住贾为民,回头对陈志阴阳怪气地说:“我们三个可都是你妈的老熟人,都是你的长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说着,他居然靠近了陈志,贴着陈志的耳朵小声说道:“有个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你妈也睡过。 不愧是当年县酒厂的大美女,那一对*子是真白呀。” 说完,他再次仰天哈哈大笑,招呼着贾为民和罗世铭,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既然已经跟陈志撕破了脸,不死不休,那他也不妨来几句狠的,刺激刺激这小子。 出乎意料的是,陈志虽然脸色变得冰冷,但并没有表现出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样子。 一看三个人要走,陈志指着郝强说道:“郝强,你不能走,既然你雇凶杀人,那就跟我进去见警察!” 郝强回过头来,一脸讥讽,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看把你牛的,你比警察还厉害? 警察都说根本没那么回事,问完情况这就让我走了,你又想给我扣大帽子。 根本没有的事,你说了管用吗?” 陈志提高了音量:“郝强,给我站住!你雇凶杀人,人证物证都在,你刚才还亲口跟我承认了,现在又想跑吗?” “我就是要跑!”郝强再次回头,用更夸张的语气说道。 他准备气死人不偿命了,“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别看你说我雇凶杀人,可是这公安局大院,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就这么大本事。怎么样吧?” 说完,他继续回头和那两个人往外走。 那俩家伙也跟着大笑,一唱一和地说着各种讥讽的话。 “站住,听到了没有?我命令你立即站住!”陈志在他身后继续喊。 但是三个人根本不理他。 陈志从后边追上来,伸手去拽郝强的胳膊。 郝强知道陈志功夫练得很厉害,但现在是在公安局的大院里,你功夫再厉害,敢跟老子动手吗?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甩开了陈志的手。 陈志又薅住了他的脖领子,并且往怀里一带,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同时也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句:“我先弄死你。” 说着手臂用力。 郝强瞬间感觉自己的脖子要断了,白眼上翻,快要窒息了。 罗世铭和贾为民一看,陈志疯了,这小子竟敢在公安局大院动手,还上来就下死手,这是想要把郝强勒死啊! 他们赶紧一边一个想把陈志拽开。 陈志放开郝强,回头照着罗世铭脸上就是一拳。 这一拳很重,打得他退出好几步,脸上的金丝眼镜都飞了。 另一边的贾为民愣神的功夫,陈志一脚,已经结结实实踹在他的肚子上。 贾为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踹得翻转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郝强则是扭头就跑,陈志这小子绝对疯了,在公安局大院就敢动手打人。 他一边跑一边有点后悔,刚才就不该说那话刺激他。 这小子功夫那么厉害,一旦不管不顾起来,自己那不白死了吗! 只是他跑出没有几步,陈志已经快步追了上来,接近他的时候,猛然跳起给他来了个飞踹。 大概踹的有点低了,这一脚踹在了郝强的小腿上。 随着“咔嚓”的骨头断裂声,郝强扑倒在地,同时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公安局大院。 第118章 到底说没说? 公安局大院里,来来往往有好几个警察,大家脚步匆匆,都忙着呢,谁也没在意陈志他们几个。 可没想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打起来了。 等大家反应过来时,被踹断腿的郝强已经发出凄厉的惨叫。 院里这几个警察赤手空拳,啥准备也没有,可还是纷纷围了上来。 指着陈志厉声喊道:“住手!你想干什么?抱头蹲下!” 同时,有两名警卫也从值班室冲出来,一手举着防爆盾牌,另一手挥舞着橡胶警棍。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卫,把盾牌横挡在前面,就像一堵移动的铁墙,想把陈志推开。 这时陈志已经把郝强的双臂扭到背后,冲着警察喊道:“这个人是逃犯,没看见他刚才想跑吗?赶紧把他抓起来!” 这话让那两名警卫和警察都愣住了,一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时候,罗世铭已经拉起贾为民,两人也跑了上来。 贾为民大喊道:“别听他的,这个人是个疯子,赶紧把他控制起来!” 贾为民是公安局的退休干部,大家都认识他,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又要动手。 陈志抬起手,阻止他们说:“这个人雇凶杀人,被警察带过来问话的。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从里面出来了。 刚才还对我叫嚣说,公安局大院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手里有他雇凶杀人的铁证,肯定不能让他跑了!” 还真是,刚才郝强说这话的时候,有两名警察从他们身边走过,听到了。 这一下可就真假难辨了。 贾为民说陈志是个疯子,而那两名警察证明郝强刚才就是这么嚣张地叫嚣过。 贾为民眼珠一转,指着陈志背上的双肩包叫道:“这个人是个疯子,是个恐怖分子,他的包里是不是有炸药啊?大家小心!” 这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退后了几步。 又有好几名警察从大楼里冲出来,有的手里拿着手铐,有的则从腰里抽出了催泪喷雾。 听到贾为民这话,他们也停住了脚步,不敢贸然上前。 这时候,一辆刚执行任务归来的特警车辆进了大院。 一名警察冲着车上挥了挥手,指了指陈志,做了几个暗示的手势。 车辆立即停下,几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特警队员迅速跳下来。 特警队员腰间都挂着九二式手枪,手里则端着九五式步枪,枪口压低,快步冲了过来。 他们已经看到了从郝强裤管里流出来殷红鲜血。 一名警察指着陈志背上的双肩包对他们耳语几句。 特警队员手里端着的九五式步枪传来枪械上膛的卡塔声。 这时候,又有好几名警察从大楼里跑出来。 其中一名肩扛一毛二警衔的警察喊道:“大家都别动!这两人是我的当事人,让我来处理!” 说着,他走到陈志面前:“你就是陈志对吧?我是一中队的肖锐。叫你过来是我打的电话。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陈志还用膝盖顶着郝强的腰部,把他的双手反扭到背后按着。 陈志说:“郝强雇凶杀人,我想把他扭送进去,可他刚才疯狂叫嚣说公安局大院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叫不住他,就想把他强行留住。 可他在那两个人的帮助之下想跑,我这不是把他给抓住了吗?” “你先放开他。他的腿是不是断了?必须马上送医院。”肖锐说,“关于郝强雇凶杀人的问题,我们还在调查当中。 刚才已经对郝强进行过询问了,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是我们让他离开的。 你这样在公安局院内公然殴打他人,致人伤害,已经涉嫌违法。” 说着,对旁边一名警察说:“先把他铐起来!” 陈志放开郝强,站了起来:“你们不能铐我,我是在抓坏人! 他的腿断了,是我刚才在追击他的时候误伤的。 这家伙特别嚣张。 看到我也到公安局来了,刚才还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胡三就是他雇佣的,他就是要弄死我,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听到陈志这样说,一直趴在那里哀嚎惨叫的郝强立马叫道:“他胡说! 那是他编造的,我根本就没干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呢?” 陈志说:“说没说可以让唇语专家来破译啊,公安局大院里到处都是监控。我就不信你能赖得过去!” 贾为民指着陈志帮腔说:“我能证明姓陈的这小子在说谎。郝强刚才确实对他耳语了几句,但他说的不是雇凶杀人的事。” 肖锐看向他:“老贾,这么说,你听到他说什么了?” “对,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就站在旁边也听到了,他说他跟陈志他妈也睡过,而且他妈那一对……” 话没说完,陈志已经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一听就力道十足。 贾为民怒吼一声就扑向陈志,却又是被陈志一脚踹了出去。 肖锐怒吼一声:“住手!把他铐起来,带进去!” 陈志却不让他们给自己戴手铐,主动往大楼里面走:“我没犯罪,你们不能铐我,我自己进去!” 一边迈步往大楼里走,一边指着自己背上的双肩包,“我这里面全是郝强违法犯罪的证据,从十多年以前我就给他攒着了!” 肖锐指着郝强,命令两名手下:“立即把他送医院,你俩在那儿看着,不能让他跑了!” 说完,转身也进了大楼。 罗世铭和贾为民对视一眼,俩人也跟着进去了。 到了一中队的办公区,贾为民熟门熟路地敲了敲门,直接推门带着罗世铭走了进去。 肖锐扭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老贾,你还没走啊?” “我走什么走?我是报案来了! 刚才这小子不但把郝强的腿给踹断了,还打了我们两个,当时你们都在场的。 就凭这一点,我要求你立马先把他拘了!” 陈志正在从自己的包里往外拿证据,也扭头看了贾为民一眼,冷笑说:“这位贾老棍,别看退休了,官威倒是挺大。 你俩协助罪犯逃跑,我建议警察同志先把你俩控制起来!” 贾为民怒容满面,不满地对肖锐说:“小肖,现在咱们刑警队办案就这么没有原则了吗? 这小子在公安局院内公然打人,还致人重伤,你说了两次把他铐起来,到现在还让他活蹦乱跳的。 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我相信咱们局长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你这种软弱的行为!” 肖锐笑了笑:“老贾,你作为一名老同志,我在工作上肯定要向你学习,那请你教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先把这小子抓起来啊,那还用说吗?”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名肩扛一杠三星警衔的警察走了进来。 贾为民看到来人,脸上堆起了笑容:“杨大队,你过来了,看看今天这事闹得可真乱!” “乱不乱的跟你啥事儿?”这位杨大队沉着脸说,“我说老贾,你不好好在家过你的退休生活,到单位来干什么?是不是想要给谁走后门来了?” 第119章 厉害啊陈先生 贾为民立马敛了笑容,一脸正气地说道:“我贾某人自从干了警察,从来都是铁面无私,最讲原则。 从来不干托关系走后门那一套。 就是刚才到局里来办了点事,碰到罗律师,他说郝强被人诬告,有人告他雇凶杀人。 因为我以前在常安县工作的时候,也认识郝强,就跟着过来看看情况。” “你这可不像是顺便过来看看情况!”那位杨大队冷声说道,“刚才我在监控里看到,自从你过来之后,可是哪个办公室都要钻进去看看。 来回乱窜、上窜下跳的,你比警察都忙啊! 既然你精力这么旺盛,还退什么休啊,我们都别干了,你回来把工作挑起来算了!” 贾为民被说的有些下不来台,急赤白脸地说:“杨大队,咱们有事说事,干嘛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啊?” “我攻击你还是轻的!”杨大队突然提高了音量,“公安局是办案的地方,不是让你来托关系走后门的。我命令你立马从这里滚出去!” 这一句厉声呵斥,已经摆明了双方的身份。 虽然他以前是警察,但是现在退休了,身份其实跟普通公民没啥区别。 到公安局里来指手划脚,妨碍办案,这也是违法的。 杨大队又是一指罗世铭:“滚出去!” 对方不给面儿,贾为民没办法,只能带着罗世铭先出去。 但他明显不服,一边往外走一边频频回头,嘟嘟囔囔地说着各种不服气的话。 没提防门口站着一个大高个,他竟然一头撞在大高个身上了。 他正窝着一肚子火呢,本能地开口就骂:“你眼瞎——” 只不过只吐出这三个字,他就张口结舌了。 立马堆起笑脸,满脸忏悔,身体也弓起来了,就差屁股上给他找个狗尾巴让他疯狂摇晃:“七爷,我……” 但他也只来得及吐出这三个字,肚子上就挨了一脚,踹得他连连后退。 但很明显,这一脚根本不解气。 这人跟上来连续猛踹贾为民,踹得他贴着走廊的墙根连滚带爬。 “七什么爷啊,七爷爷是你叫的!混蛋!没听警察同志让你滚出去吗!警察让你滚,你不服气拿老子撒气啊!竟敢拿个狗头撞老子!” 一连踹了十几脚,直到把贾为民踹得滚都滚不动了,这人又在他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两脚。 然后回过头来,猛然抬腿又狠狠踹了罗世铭好几脚:“杨队让你滚啊,还不滚!” 罗世铭虽然是在县城开律所的,但是对于江州市这位大名鼎鼎的乔小七,他可是早就如雷贯耳。 现在无缘无故被对方踹了好几脚,踹得他连滚带爬的,可以说他长这么大也没挨过这样的打。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下肆无忌惮地踹他,而他还只能挨着,连个屁都不敢放。 奇耻大辱啊! 可他知道,挨了也是白挨。 杨大队从里面走出来,冲乔小七做一个请的手势:“乔总,到我办公室详谈吧!” 乔小七冲陈志微一点头,和那位杨大队一块出去了。 陈志目送着两个人的背影,他想起来了,这位杨大队自己见过。 上次在治安大队,就是这个杨队建议把自己和垃圾桶关在一起,后来也是他带着自己去丁浩威的办公室的。 而现在这位一中队的肖锐是一中队的中队长,也就是说,肖锐是杨大队的手下。 那么,这位肖队长就是可以相信的。 他把自己这十多年以来,给郝强收集的证据全部带来了。 从郝强回村竞选村长开始,通过小恩小惠拉拢以及暴力威胁等各种手段,逼迫村民给他投票,让他成功当上村长。 当上村长之后,没两年,原来属于村集体的一个脱水蔬菜厂,一个水泥砖厂,都变成了他私人的产业。 他还以村集体的名义成立了特色农业合作社,其实合作社啥事不干,只是为了骗国家的补贴。 郝强当村长这些年来的经济问题,陈志手里有一本详细的账目。 这些账目来自于村里原来的老会计陈克成。 在郝强回村当村长之前,陈克成在村里就已经干了多年的会计。 郝强当上了村长,要求陈克成一切听他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账。 但是倔强而耿直的陈克成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于是郝强就把陈克成撤了,然后换上了一个愿意听话的陈绍山。 除了各种经济问题,最严重的,就是他跟镇上以及沙场里面那些带有黑社会性质的人员来往密切。 这十多年来,他通过暴力威胁等各种手段,以低价购买的形式,强行霸占了村里几家小工艺作坊,逼得那几家在村里呆不住,背井离乡进城打工去了。 还有村里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女儿生活,郝强喝醉了酒,晚上闯入寡妇家里,把她两个女儿全部强奸。 寡妇报案之后,却遭到沙场上黑社会分子的死亡威胁,逼得寡妇最后只能撤诉,然后她们母女三人搬到外地去了。 诸如此类的种种罪行,都证明郝强参与了一个涉黑团伙,而且利用他村长的权力在村里横行霸道,俨然成了南坦村的土皇帝。 陈志的这些证据,并不仅仅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记录这些事情。 而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他去跟受害者沟通。 告诉他们自己正在收集郝强违法犯罪的证据,让他们把手里能拿出来的证据都提供给自己。 自己会给郝强整理材料,只等着时机到了,就把这些材料拿出去扳倒郝强。 那些受害者都知道他们家也是郝强一直以来欺负的对象,对他肯定是完全相信,但凡能提供出来的证据都给了陈志。 现在趁着郝强雇凶杀人这个案子,陈志知道最后一击必中的时机到了。 他把所有有关郝强的材料全部带了过来。 也就是说,郝强这个南坦村的村长不但有严重的经济问题,还涉嫌犯有致人伤害、强奸等各种暴力行为,而且是团伙作案,这已经是典型的涉黑案件了。 最让这位肖队长瞠目结舌的,是关于郝强雇凶杀人的案子。 目前他们手里掌握的只有胡三口述的指控,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但是现在,陈志却拿出了确凿的证据。 肖锐不由得惊讶叫道:“厉害了陈先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120章 视频的来源是绝密 肖锐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陈志从手机里翻出一段视频给他看。 视频清楚的记录了郝强和胡三接头的场景。 肖锐看到这份视频,实在是没法不震惊:“陈先生,你能告诉我,这份视频是从哪里来的吗? 根据胡三的供述,我们开车过去看过他们接头的地点,那地方根本没有监控。 荒僻得很,一般很少有人去。 那么这视频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一直都在跟踪郝强?” 陈志笑道:“肖队长,也只有你们警察才能有这么精彩的想象啊。 我一直都在江州,偶尔才回一趟老家,哪有时间去跟踪郝强!” “那你方便告诉我这段视频是从哪来的吗?” “这事啊说来也是巧了,是我一个朋友偶然拍到的。”陈志说,“然后他认识郝强,知道我和郝强不对付,就把这段视频发给我了。 我朋友还以为郝强涉毒,这样鬼鬼祟祟的是在做毒品交易呢。 那天我看到这段视频也没在意。 直到今天你给我打电话,我才把这段视频和雇凶杀人联系起来。”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肖锐有些半信半疑。 打火机知道他不信,但自己绝对不会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的。 这份视频的来源,是因为自己自从进了新能源大厂,年薪二十万,就雇了一个私家侦探搜集仇人的犯罪证据。 可那是自己跟谁都不能说的秘密。 肖锐作为多年的老刑警,对于现在郝强这种情况,也遇到不止一次了。 他们完全能够看得出来,郝强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其实,绝大多数雇佣杀人的人,在实施这种犯罪行为之前,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杀手失手了,被警方擒获,杀手会不会把雇主给供出来? 所以,很多雇主有时候都不会亲自出面,会通过很隐蔽的方式,辗转通过其他人联系到杀手。 像郝强这种情况,是他亲自联系的胡三,但他在反侦察方面也做了很周密的安排。 胡三对于郝强的指控中,他能提供的信息也是极少的。 他本来跟郝强仅仅就是彼此之间认识,并不特别熟。 这次郝强是用一个虚拟号码给他打的电话,把他约到了城郊一个土坡后面。 郝强连车都没下,只是让胡三上了他的车,然后给了他一张陈志的照片,以及陈志所在的小区。 对于陈志其他的情况,他就不了解了。 郝强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对陈志起杀心,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仅有的这点陈述,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证据,能够证明郝强雇凶杀人。 把郝强叫来问话的时候,郝强矢口否认曾经给胡三打过电话,更没有跟他接触过。 因为胡三说他俩见面的地点是在城郊一个荒僻的地方,那里根本没有监控,也无法调取监控来证明胡三的指控。 所以,警方只能让郝强的律师把他保出去。 但是没想到,此时此刻,陈志却是拿出了证据。 视频里,郝强的车停在城郊一个荒僻的山坡后面,他的车旁还停着一辆摩托车。 过了一会儿,胡三从他的车上下来,骑着摩托车走了,然后郝强也开车原路返回。 在他调过头来返回的时候,视频清楚地拍下了开车的就是郝强。 “不需要知道他们当时在车里说了什么,仅仅这段视频就已经完全能够佐证胡三的指控。”肖锐看着视频,语气有些激动。 “郝强坚决不承认自己认识胡三,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更没有跟他接触过。这个视频把郝强的谎言一下子就戳穿了,基本上能够证明他找胡三就是在安排雇凶杀人的事。” 看着这么多的证据,肖锐既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思议:“陈先生,我真是佩服你。 你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给郝强整理材料,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到今天这样一个契机,给郝强来一个精准打击。 我真的有些无法想象,他欺负了你们家那么多年,那时候你才10多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深的城府。 厉害厉害,确实厉害。” “肖队长,你过奖了。”陈志谦虚的说,“不是我城府深,实在是没办法,坏人太强大了。 那些零零碎碎的材料,如果随便拿出来,不但扳不倒他,反而惹怒了他,我们一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那时候忍不了也得忍,但是我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对对对,你说得很有道理。”肖锐连连点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做警察的也经常跟那些犯罪分子说这句话。” 肖锐感慨地说:“有了这些证据,郝强基本上要把牢底坐穿了。 不过这些证据我们需要一件一件逐个去核实,只要都确定无误,就可以提交给检察院了。 刚才在大院里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这个人做事特别冲动,不计后果。 要知道在公安局大院里公然殴打他人,并且致人伤害,这可是性质极为恶劣的违法犯罪行为。 但是到此为止,你的这种行为不但不是违法犯罪,我觉得有必要向领导给你申请个什么奖项。 毕竟你不顾危险,孤身抓获犯罪嫌疑人,就是应该得到褒奖的。” “奖不奖的无所谓,当时我看他想跑也是急了,不管不顾的就去抓他,没想到失手把他的腿都给他踹断了,当时我也是有些害怕。” 陈志从一中队出来时,发现乔小七已经走了,他也没有逗留,直接离开了公安局。 他知道丁浩威对这个案子肯定是知情的,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陈志也不会傻到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在这敏感的时候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是要好的同学,现在这件案子牵扯到自己,从原则上来说丁浩威需要回避。 不过陈志永远记着丁浩威说过的那句话:“真正的正义,并不是死卡法律条文,而是不能让那些主观恶意的人钻了法律的漏洞。” 至于在这个涉及到自己的案子上,丁浩威到底有没有回避,那只有天知道了。 说起来,两个人只是那天晚上在他的办公室见了一面,这些天都没有再见过了。 那天晚上丁浩威给陈志转了五万,第二天又给他转了五万,但是仅仅过去三天,陈志就把那十万块钱又转给了他。 当时丁浩威在微信上问陈志:“干嘛刚用几天就给我打回来了,你的财务状况好转了吗?” 陈志回复:“你不是喜欢公权私用去调查我吗?难道这次你没调查?” “别胡说,谁公权私用了?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硬核玩笑。多弘扬点正能量不好吗? 不过你能一下子把十万块钱给我转过来,说明比我强,别看我的官儿比你大,但我的账户每天限额只能转账五万块钱,你至少能转十万。” 陈志决定,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自己必须要请丁浩威好好吃顿饭了。 老同学之间也不能太实在。 感情深厚是一回事,但感情这东西也需要维护,平常不联系,有事了想起老同学,那就显得功利性太强了。 第121章 表姐你是猫吗 离开公安局,陈志开车去了西门口步行街,打算买点熟食,然后回老家一趟。 记得上次林欣然说过,不管是她家里人,还是陈志家里人,吃了这些熟食都赞不绝口,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也许江潋月舍不得每次回家都买这些,但自己可是亿万富翁,总不至于连熟食都吃不起吧! 刚把车停在步行街,还没进去,陈志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电话里,老爸语气焦灼又担心:“小志,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陈志猜,肯定是父亲在老家听到什么风声了。 “现在全村都传开了,说郝强雇了杀手要杀你!你知道这事不?” “这事我听说了。爸,你怎么知道的?谁在村里传的?这么大的事,可不能乱传啊!” 老爸说:“还能有谁?就是郝强他三弟郝刚! 现在郝刚带着人,买了好多礼花鞭炮,都堆在村委门口。 他们说郝强已经从公安局出来了,正往家走呢。 郝刚他们就是等着郝强回来,到时候鞭炮齐鸣,好好庆祝一番!” 陈志一下子明白了。 很明显,郝强还没出公安局,估计刚从刑警队办公室出来,就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说自己没事,马上就回去。 说不定,郝刚他们大张旗鼓准备迎接,就是郝强安排的! 这老家伙可不傻! 他知道胡三自首,把雇凶杀人的事抖了出去,就算警方暂时没证据,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就是他干的。 他这么大张旗鼓,就是想让全村人都知道:我就是雇凶杀人,想弄死陈志! 就算杀手自首了,我不还是啥事没有地回来了? 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警察拿我没办法,或者就是想暗示村里人,我跟警察有关系! 可惜,这老家伙高兴得太早了! 陈志对老爸说:“爸,让他们庆祝去吧!这事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正往家赶呢,等回去再跟你细说。” 陈志要回老家,除了担心家里人因为郝强雇凶杀人的事受影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找老会计陈克成。 距离他买下林丰文的别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林丰文给他说过,卖别墅的这四百七十万,他差不多能坚持一个月,但他肯定不会坚持到最后一天。 他准备只坚持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之内行情还没有转好,那么陈志的亲戚随时就可以跟他联系,商谈收购尧天集团的事宜。 如果陈志的亲戚最终决定不收购的话,那他过了半个月之后,就不得不准备向大河集团妥协了。 到现在为止,陈志已经下定决心收购尧天集团。 钱肯定没问题,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缺乏人手,手上没有可靠的、信得过的财务人员替他把尧天集团的财务大权掌握起来。 思来想去,他最终想到了村里的老会计陈克成。 陈克成为人倔强耿直,大公无私,一丝不苟,他的人品那是绝对靠得住的。 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搜集郝强在村里的账目情况,然后提供给陈志。 所以这爷俩也算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着比较深厚的感情。 现在终于摊牌了,陈志把所有的证据都提供给了警方,扳倒郝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陈志相信自己跟陈克成的感情也会更深一步。 如果让他带着妹妹陈萱把尧天集团的财务大权掌握起来,虽然这一老一少的组合有些勉强,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可靠人选了。 只能暂时先干着,然后再慢慢地寻找更合适的人。 再说陈克成也不是很老,今年刚刚六十出头而已,体力和脑力完全没问题。 只不过他从前只是村里的一个大队会计,一下子让他去管整个尧天集团的账,可能比较吃力。 但是大致的套路他是懂的,再加上临时抱佛脚、突击学习财务知识的陈萱作为他的辅助,想来应该没问题。 陈志回到村里,车子从村庄情报基地开过去,妇女们看着这辆熟悉的豪车又回来了,顿时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还是上次那辆车吗?怎么陈志一个人开着回来了?” “是啊,是啊,难道这辆车不是那个女的的?是陈志自己买的,他换车了吗?” “看来陈志还真是发财了,前几天刚给他家和他爷爷买了那么多的电器,又是空调又是冰箱的,现在又换了这么好的一辆新车……” 妇女们光顾着议论了,没注意到牛金菊的脸已经阴沉得能滴出墨汁来了。 这么多年以来,牛金菊最听不了的就是别人夸奖陈志。 一听到别人说他好,她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要是搁在往日,这种时候肯定又要大放厥词一番,然后引领基地成员们的话题节奏。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心虚得很。明明一肚子的怒火,但是也只能强忍着,不敢释放出来。 因为前几天,他的小女儿陈妍才刚刚放出来。 本来,陈妍他们敲诈勒索,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一开始,她丈夫陈绍信还利用跟派出所的关系,把陈妍放了,反而把陈志爷俩抓走了。 结果第二天剧情大反转,陈志爷俩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陈妍又被抓了。 因为这事,派出所所长还被行政记大过,十八个月不能提拔,也不让他负责刑事案件了,暂时由副所长接手。 这下可好,派出所这边,他们找不到人帮忙了。 没办法,陈绍信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堂弟陈绍义。 没想到,陈绍义一听是亲兄弟之间闹矛盾,特别生气,说:“我就只是个堂兄弟,管不了你们亲兄弟的事!” 不过,陈绍义还是给了个建议:“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因大哥而起,还得从他身上想办法。 只要大哥出具谅解书,陈妍她们肯定没事。” 陈绍信听完,差点哭出来,这道理谁不懂啊! 他早就托中间人找过陈绍礼,希望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原谅陈妍。 可陈绍礼给陈志打电话问了,陈志坚决不原谅。 陈绍礼现在听儿子的,所以直接拒绝出具谅解书。 不过,陈绍义的另一句话点醒了陈绍信:“二哥,你找错人了!不该直接去找大哥,让二叔出面,这事准能成!” 陈绍义说的二叔,就是陈绍信的父亲陈克俭。 虽然陈绍信觉得没脸求父亲,但事到如今,再没脸也得去求。 最后,虽然那天晚上陈妍还指着爷爷鼻子,让爷爷滚出去,但爷爷还是出面说服了陈绍礼,让他去派出所出具谅解书,这才把陈妍保出来。 不过,陈克俭老人也说了,这事得瞒着陈志,要是让他孙子知道,肯定不会同意。 毕竟,陈绍信一家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伤陈志的心了。 现在牛金菊一看陈志回来了,心里直发慌,她就怕陈志知道陈妍被放出来,再把这事给搅黄了。 可就算心里害怕,看着妇女们一脸羡慕地议论陈志发财、换豪车,牛金菊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不服! 实在忍不住了,她嘟囔了一句:“指不定是借的呢!” 陈志把车停在家门口,从后门把买的大包小包都拿下来。 刚一转身,吓得一激灵:“表姐,你走路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 原来,江潋月正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