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 第87章 王小满 出租车驶过跨江大桥,追着太阳走了不知道多久,三座标志性的高炉终于缓缓出现在贺兰的视线里。 江北水泥厂比共和国还要大上三岁,从默默无闻到辉煌耀眼再到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刚好用了五十年时间。厂区范围内除了那三座高炉基本只剩断壁残垣,就连厂房的青砖都被人拿了个七七八八。 但贺兰知道高炉东南方向还留有三栋坚固的水泥小屋,且里面还有人住。 年根底下环卫局还没放假,贺兰站在马路对面,注视着满载各种垃圾的翻斗车一辆接一辆驶入围墙内。 一个大爷空着手路过她面前,回来时手里提着豆腐脑和油条,看她老半天动也不动一下,于是上前问道:“姑娘,你站这老半天瞅啥呢?” 贺兰回过神来,笑着回应道:“大爷,这里边住着个捡垃圾的老王头你认识吗?” “不认识,倒是常见他蹬着个倒骑驴进进出出,浑身上下埋了咕汰的,你找他有事啊?” “没事儿,这不是过年了么,我来看看他,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大爷多看了她两眼,觉得挺稀奇,一个穿貂的漂亮姑娘跑来找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儿,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居然能有联系。 大爷走后贺兰又站了一会儿,除了翻斗车以外始终看不见有人影出现。她本想等在路边“偶遇”老王头,可是东北的冬季实在太冷了,不知不觉间冻麻了她的双脚,行李箱的轮子也被冻掉了一个,无奈之下贺兰只好先去找住宿的地方。 距离水泥厂直线距离大约一千米左右就有一家小旅馆,老板自己的平房,总共不过十来个房间,贺兰挑了其中最大最好的一个付了三天的房钱。 放下行李她去隔壁饭馆吃饭,等上菜的间隙跟老板娘闲聊起来。 老板娘听她打听捡垃圾的老王头,说道:“今天还没见他出来,可能天儿太冷搁家里猫冬呢。” 旁边有食客道:“他还能猫冬?刚捡了个小闺女给自己养老,不紧着挣嚼谷拿啥养孩子?” 老板娘又是龇牙瞪眼又是摇头摆手的给对方打暗号,奈何对方喝高了看不见,继续自顾自说道:“一把老骨头有今天没明天,自己都吃不饱还养孩子,要我说他就该把那孩子送回福利院去。” 贺兰一脸吃惊的表情,说道:“原来他那孩子是从福利院领养的呀?他跟我说是半道儿捡的,我当真了,还收拾了一堆小孩能穿的衣服正准备给他呢。” 食客大着舌头道:“也没错,是他半道儿捡的,可那孩子百分百是从福利院跑出来的。” 老板娘装了一碟花生米咔嚓一下撂到食客眼前,说道:“喝你的酒。” 转头她来到贺兰对面坐下,打量她几眼,说道:“我听你说话口音好像外地的,打哪儿来啊?” 贺兰朝她笑了笑,回手一指不远处的高炉,说道:“哪儿啊,我们家从前就在水泥厂家属楼前边的胶印厂大院住,婆家是卫宁的,结婚好几年了,我这次回来是办点事儿。” 老板娘:“那你咋知道老王头捡了个孩子呢?” 贺兰:“嗐,这不是秋半截儿我回来迁户口没迁成嘛,刚好遇上他蹬着倒骑驴还带个孩子,我这人好信儿,就顺嘴跟他唠了几句,他自己跟我说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板娘的笑容瞬间亲切许多,压低嗓子说道:“我还寻思你是福利院的呢。” “哎妈呀大姐,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贺兰凑头过去学着大姐压低嗓子,问道:“老王头那孩子真是福利院跑出来的呀?” “八九不离十。”老板娘轻抬屁股将椅子放到贺兰身边,跟她肩并肩说起了悄悄话,“去年夏天咱们这儿不是发大水嘛,儿童福利院叫水淹了,听说里头的孩子丢了好几个。” 贺兰:“丢了?真的假的?” 老板娘:“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真假说不准,不过老王头那孩子确实是水退之后捡着的。” 贺兰:“哦,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你不愿意跟人说呢,怕福利院把人要回去?” 老板娘:“可不咋地,老王头把那小闺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这要是叫要回去了你说老王头可咋整。” 贺兰:“说的也是,老王头人不错,孤苦伶仃半辈子好不容易能有个伴儿,是得加小心。” 老板娘:“我也是这么跟老王头说的,他从前还随着那闺女叫福利院给起的名儿,我一说他急忙就给孩子名儿改了,现在叫……叫小什么来着?” “小满,王小满。”贺兰轻声吐出那个出现在她梦中的名字。 饭后贺兰额外打包了两份饭菜,跟老板娘买了两个保温饭盒,提着去往水泥厂。已经是中午时分,翻斗车无影无踪,贺兰沿着车辙痕迹往高炉方向走,看起来并不如何遥远的距离,她却不知为何走错了两次。 那种感觉有些奇怪,明明一切都与她脑海里的记忆一模一样,可是感觉就是有哪里不太对。而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准,否则她也不会跟着感觉走错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后来看见那三栋小屋的时候贺兰终于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是视线不对。人长大了,幼年记忆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矮小起来,包括高炉、小屋,还有人。 她站在房门口紧张得手指发麻,自以为敲门时很用力,其实发出的声响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许久之后木门吱嘎一声响,老王头缓缓走出来,扶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谨慎地询问贺兰找谁。心中的紧张情绪忽然一扫而空,贺兰蓦地发觉原来记忆中那个遥远又高大的形象其实不过是个有些佝偻的老头。 “爷……王爷爷,您可能不记得我了。”贺兰咽下喉头的哽咽,勉力维持着镇定,说道:“我小的时候住在兵工小区,有一回不听话离家出走,是您把我送回家的。” 老王头眯着眼睛走近几步,额头的沟壑逐渐变深,“哦哦,是你啊闺女!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前两天我还跟……跟人提起过这件事呢。哎呦真是女大十八变,你都变得我认不出来了。” 贺兰在寒风中递上保温饭盒,说道:“我来看看您,顺便给您打包了几个菜。” 老王头接过饭盒的时候略作迟疑,回头望了一眼小屋,而后尴尬道:“我这又脏又乱的,你不嫌弃吧?” 贺兰:“没关系,我不嫌弃。” 老王头扯一扯嘴角道:“那行,你进屋暖和暖和再走。” 贺兰迈步跟在老王头身后走进房间,抬脚便要往东屋走,没想到老王头快她一步,一转身挡在东屋的门口,指着西屋方向道:“去那屋坐,那屋干净。” 贺兰看一眼他身后紧闭的房门,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西屋。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老王头 西屋明显是杂物间,堆满了老王头认为还算值钱的物件儿,味道不太好,屋子里还冷,因为既没有炕也没有火炉,人喘气的时候都冒白烟。 老王头抱着两个饭盒一脸惴惴,“对不住,我这里没来过人,也没个准备。” 贺兰眼角有些泛红,来之前想好的那些铺垫瞬间忘了个精光,脱口而出道:“爷爷,您跟我走吧。” 老王头一脸莫名其妙,问道:“跟你走?上哪儿去?” “卫宁,我在那儿开了个食品厂,挺赚钱的。”贺兰发现深呼吸已经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索性不再做无用功,哽咽道:“您跟我去卫宁吧,那儿的气候比这儿好,冬天才零度左右,不怎么下雪,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老王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傻傻说道:“我去那儿干啥?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背井离乡?” 贺兰:“就当给我个报恩的机会,我想给您养老。” 老王头将饭盒放在窗台上,将手搓了又搓,面孔隐藏在白气之后,语气十足无措,“你这丫头是不是跟我俩在这儿闹呢?好么样儿的跑过来要给我养老,都给我整愣了,你说真的呢?” “真的,比真金还真。” “不是跟我这个捡破烂的老头儿闹着玩?” “我拿谁开玩笑也不能拿自己的救命恩人开玩笑,那不是招天打雷劈么。” “不是,我有点糊涂,你容我想想。” 贺兰撇过头去抹了一把眼睛,问道:“您还有什么可想的?” 老王头:“我想不明白,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小二十年咱们都没再见过,一见面就说要我跟你走,我这心里总觉得忽悠忽悠的,你没找错人吧?” 贺兰伸手一指他总也伸不直的右臂,说道:“您送我回家的时候是夏天,那时候您穿着件跨栏背心,我年纪小不懂事,摸着您胳膊上的伤疤问是怎么来的,您骗我说是离家出走叫狗咬的,有没有这回事?” 老王头讪讪的,“你这丫头记性还怪好的。” 贺兰又说:“既然没错,您跟不跟我走?” 老王头搓搓手,“你容我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您在这里无亲无故孤身一个,成天靠烧破烂取暖,您就不怕哪天把王小满冻死?” 老王头倏地抬起头来,眼含警惕道:“你知道小满?” 贺兰:“我还知道她是从福利院跑出来的,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就被福利院找上门抢走了。” 老王头盯着贺兰一眨不眨地瞧,神色变幻不定。 贺兰明白他不相信自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放在谁身上都得琢磨琢磨馅饼里包的是肉还是毒。所以她早有准备,从包里取出一本文件夹,里面是汝辉这一年多来的剪报,有报纸也有照片。 将文件夹递给老王头,贺兰说道:“我知道您有顾虑,这是我们厂的一些资料,如果还是不信,您可以去电视台找人打听打听,去年夏天我们厂的新闻人尽皆知,应该没有电视台不知道。” 老王头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贺兰的整幅照片,那饱满圆润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唇角,一丝不苟的蜈蚣辫依稀与眼前人别无二致。 旁边的标题写着:民营企业家的破局之路,专访汝辉食品厂厂长贺兰。 贺兰指着报纸一角的联系电话说道:“这是报社的电话,您也可以打电话问一问他们。” 老王头理智上其实已经相信了贺兰的话,但是感情上他依旧无无法置信自己居然会有被馅饼砸中的一天,“咋就是我呢?” “为什么不能是您呢?”贺兰笑着说道,“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吗?您以前救了我,现在又救了王小满,您就是好人啊,合该有这份好报。” 老王头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好半晌讷讷道:“好报,我这一辈子终于得着一回好报。” 贺兰上前几步握住他冰冷的双手,真诚说道:“跟我走吧,您和王小满都跟我走,我在厂子旁边有个小院儿,不大也不小,刚好够你们爷孙两个住,夏天养养花种种菜,冬天我给您盖一个温室大棚,您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有多的赏我一点,没有就跟我说,想吃什么我都给您买。” “我还有个弟弟,马上读高中,小满今年十岁了吧?回头叫他给小满补习功课。” 贺兰说着说着好像魔怔一样顿住,忽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所说的是心中的真实想法还是对脑海中断断续续记忆的复述。 老王头的眼角不知不觉垂下两行热泪,含糊道:“好好好,我就稀罕养花种菜,温室大棚也好,冬天暖和,小满就不生冻疮了。” 贺兰骤然回神,笑道:“您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老王头擦擦眼泪,说道:“咱们什么时候走?我得先准备准备,把小满安抚住。” 贺兰不明所以:“安抚什么?” 老王头:“你不知道,那孩子警惕心特别重,怕生人,我得先跟她说好,要不我怕她一时想不开自己偷跑。” 贺兰怔住,她……小的时候警惕心这么强吗?心中略感遗憾,贺兰说道:“我还想着见一见她呢。” 老王头摇了摇头,“现在不行,她啥都不知道,最好等我把事情跟她说开你们再见面,别看那丫头年纪小,可心思重,万一惊着吓着可不得了。” 望着他沟壑纵横的脸,贺兰实在无法把这个满心满眼都是王小满的老头儿和不告而别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她试探着问道:“以前有没有人曾经想要接您走?” 老王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她没有,“我是个老绝户,除了你这丫头,还有谁会惦记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儿啊。” “王小满肯定会。” “对,对,还有我们小满,小满肯定惦记我。” 是啊,除了我谁还会惦记你呢,可你明明这么在乎,为什么后来却又抛下我,选择一个人远走高飞呢? 答案近在眼前,贺兰想问却又不能问,因为她认定的事实还没有发生,又或者根本不会再发生。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松花江畔1 临走前贺兰说道:“后天就是年三十儿,我在市里定一桌年夜饭,咱们仨一起过个年,大年初一你们先跟我去哈尔滨,在那儿待上几天,等我办完事咱们就回卫宁。” 老王头抱着贺兰的剪报不住点头,道:“行,好,我拿着你这个照片跟小满好好说,应该能说通。” 贺兰又从包里取出一千块钱,道:“我来得急,什么都没准备,这些钱您先拿着,年底了给自己和小满买两身新衣裳。” 老王头麻溜儿将钱收下,说道:“这回我是真相信你了。” 走出小屋,贺兰望了望东屋的窗户,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忍住,最后只对老王头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十儿上午我来接你们。” 老王头眉目舒展,笑呵呵跟贺兰提要求:“能不能要上一碗红烧肉?小满爱吃。” 贺兰回道:“有小满爱吃的红烧肉,也给您准备了好酒,放心,什么都不缺。” 老王头依样画葫芦向王小满转述:“这个姐姐人可好了,答应给爷爷喝酒,还给你吃肉,供你读书,以后咱们爷俩跟着她去过好日子,什么都不缺。” 因为双手长满冻疮,手指屈伸困难,王小满只能用指关节小心翼翼地触碰剪报上面贺兰的照片。半晌,王小满问道:“她知道我是三瓣嘴吗?” 老王头顿了顿,道:“我忘了跟她说。” 王小满:“爷,她会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 老王头立刻道:“瞎说,这个姐姐人这么好,一出手就拿一千块钱给你买衣裳,哪能嫌弃你这个。” 王小满:“万一她就是嫌弃我磕碜呢?生我的嫌弃,福利院老师也嫌弃。” 老王头紧紧揽住王小满稚嫩的肩膀,心疼道:“不能,肯定不能,爷爷都不嫌弃我们小满,这个姐姐也不能。爷爷跟你说,报纸上边说这个姐姐人可好了,免费给老百姓修路通自来水,以后还要盖小洋楼。你想她人这么好,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毛病肯定拿钱给你治病,哪能嫌弃你呢。” 王小满:“做手术可贵了,福利院都舍不得,她能舍得吗?” 老王头:“肯定能,爷爷跟你打这个包票,她要是真嫌弃你爷爷就不跟她走了,留下来捡破烂挣钱给你做手术。” 王小满谁都不信只相信老王头,得到老王头的承诺她终于放下心来,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跟她走?” 老王头说:“明天爷爷带你上街买身新衣裳,再洗个澡,咱们爷俩打扮干干净净的,后天跟你贺姐姐一起吃顿团圆饭就走。” 为了这顿团圆饭,大年二十九贺兰打车跑遍了附近看上去比较体面一点的饭店,可惜始终没有找到合她心意的那家。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建议她:“不如去对岸看看,那边人口多,好饭店也多。” 贺兰本来嫌远不想去,架不住司机师傅一再劝说,后来又想第一次见面给王小满留下一个好印象比什么都重要,于是最终还是去了。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临时的决定最终险些令她命丧松花江畔。 下了桥,出租车行驶了大概一公里左右,马路边远远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人招手拦车。司机师傅问都不问贺兰一句就说:“打车的,我问问顺不顺路,顺路的话捎一脚。” 此时正是东北下岗潮的高峰期,老百姓生活不易,贺兰体谅司机师傅养家糊口的艰难,也就没有出声表示反对,于是那一男一女便上了车。 出租车继续向前行驶了十分钟左右,路过一个偏僻路段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忽然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司机的肋下,命令他将车往偏僻处开。与此同时与贺兰一同坐在后座的那个女人也将刀尖对准贺兰,轻声道:“别动,我的刀子可没长眼睛。” 司机被吓得握不住方向盘,出租车蛇形前进一段距离后副驾驶的男人猛地一脚踩下刹车,随后他左右望了望,确定附近荒无人烟后命令司机和他换位置,他来开车。 司机哆哆嗦嗦举起双手,道:“好汉饶命,饶命啊好汉,我就是一个开出租的,车也不是我的,我没钱,真没钱。” “草你妈废什么话!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得了!”男人抬起拳头猛击司机的脑袋,一击之后司机当场晕厥,而后狭窄的车厢内迅速弥漫起一股尿骚味儿。 “草,真他妈熊。”男人用力拍打司机的脸颊,见他始终没有反应,于是下车绕到驾驶位,打开车门将司机扯下去直接扔到半人高的草丛里。 男人扔司机的空档,女人已经迫不及待对贺兰下了手。贺兰身上穿的貂皮大衣,头上戴的貂皮帽子,腕上的欧米茄手表全部被她转移到自己身上,发现大小正合适后她兴高采烈对启动出租车的男人说道:“这趟没白来,给我整一身儿貂,带劲不?” “老带劲了。”男人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坐着的贺兰,问道:“就只有衣裳,没有钱啊?” “有,还有诺基亚呢,光银行卡就两张,现金我没数,咋也得有四五千那样,这姐妹儿还是个款姐儿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出租车沿着江边行驶,最后驶进了一个废弃的涵洞。 昏黄的车顶灯打开,照亮前座男人面罩下满是横肉的脸孔,以及低头数钱的女人那头火红的头发。 见他们摘下面罩,贺兰便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凶多吉少。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入掌心强迫自己镇定,稍后开口说道:“两位,你们要什么随便拿,只要留我一条命什么都好说。” 男人打量她片刻,问道:“外地的?” 贺兰:“对,路过,跟朋友吃个饭就走。” 这时女人数完了钱,兴奋地对男人说道:“六千多呢!” 男人用刀尖一指贺兰,“银行卡密码多少?识相的赶紧说。” 刀尖雪亮,刀柄处黑乎乎一片化不开的油腻,贺兰撇开眼说道:“大哥大姐咱们打个商量,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把我送到市里,我下车之前再告诉你们密码。” 坐在旁边的女人闻言冷不丁一个巴掌抽过来,直接将贺兰打倒在车窗上,“草你妈别给脸不要脸,落在我们两口子手里你还敢提条件?赶紧给我说!” 女人身量本就高大,力气也大,不由分说打得贺兰晕头转向,慌忙抱头缩起身子来抵挡。而坐在驾驶位的男人始终不吭声,贺兰知道他在默许女人给自己下马威。 车厢狭小,下大力气打人实在施展不开,于是女人干脆揪住贺兰的衣领,打开自己一侧的车门,一边往下拉扯她的身体一边说道:“你给我下来!” 驾驶座的男人回正身体,开始百无聊赖地翻车内的储物箱。外面一阵拳脚相加与喝骂声,一切归于平静后副驾驶的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两声,男人未及抬头便问道:“招了?” 回答他的是一句带着颤抖的回话:“哥,我栽了。” 男人猝不及防抬头,紧接着便是一愣,那把刚刚还抵在贺兰咽喉的尖刀此刻正抵在他的同伙喉咙正下方。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松花江畔2 男人不疾不徐走下车,手里掂弄着那把水果刀,与贺兰面对面时他说道:“姐妹儿,看来我小瞧你了。” 女人像条发疯的野狗一样,挣扎着喊道:“扯那些没用的嘎哈?干她呀!” 贺兰一声不吭将刀刃斜向下紧贴住女人的咽喉皮肤,女人立刻便停止了挣扎。 “把刀扔了。”贺兰右手持刀,握住女人脖子的手指沿着伤口轻轻向上一抹,鲜血便被涂抹在女人的下颌上,场面瞬间变得血腥味十足,“没跟你开玩笑。” 男人还是笑了,“有点意思,我还是头一回挨抢。” “这话你就说错了,我可没有抢劫的意思,我这是自卫。”刀刃向下压了压,贺兰像个变态一样紧贴住女人的脸颊,阴森森地笑起来,“知道吗?自卫杀人可以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死了也是白死,还是被贺兰的变态吓破了胆,女人一改刚刚的嚣张模样,颤抖着声音对男人说道:“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男人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贺兰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质,原地踌躇片刻,他最终还是选择乖乖听话,将刀子奋力扔向不远处已经结冰的松花江。 “打开后备箱,找东西把自己脚绑住。”贺兰继续命令道。 后备箱里刚好有一条尼龙绳,男人在贺兰的逼迫下走开五十米,然后将自己的双脚捆绑住。绑完脚尼龙绳还剩大约两米左右,男人问贺兰:“你来绑手?” 贺兰站在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缓缓笑开来,“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话毕她拖着女人往出租车的方向倒行,同时时刻关注男人的动向。在距离出租车大约还有二十米距离时,贺兰猛地转过身去拖着女人向出租车飞奔。 女人自然不可能随她的心意,挣扎间直接扑倒在地。贺兰立刻转头向后看去,只见男人居然在短短几息之间便解开了绳子,正在向自己狂奔而来。 贺兰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前跑,很快便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紧接着她熟练地伸手去拧动车钥匙打火。 没拧到,车钥匙不见了。 哗的一声,出租车前挡风玻璃被女人用一块石头砸碎,随后她叉着腰愤愤骂道:“臭婊子,你倒是跑啊,咋不跑了?!” 危急时刻贺兰先回头确认了一下男人的方位,确定对方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后她当机立断跳下车,挥刀逼退女人的靠近后紧接着拔腿便跑。 身后脚步声杂乱响起,她知道男人和女人一起追了上来,她不敢回头,只能用尽一切力气向前狂奔。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出了多远,大概十米、二十米,或者再远一点,跑动间她忽然听到脑后传来一阵风声,然后她便被凌空投来的一块石头砸中后脑,痛呼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疼痛中她恍惚看到男人和女人跑到自己身前,女人用力踢打她泄愤时,男人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有人,话音落地两人各扯起她的一条胳膊,将她迅速往出租车的方向拖过去。 将人塞进车后座,女人问男人:“接下来咋办?” 男人说道:“那一石头应该砸的不轻,密码怕是要不出来了。” 女人:“六千多还有一身貂,也够咱俩舒坦一段时间了,不要就不要吧。” 男人:“行,那这就走。” “等会儿。”女人抹了一把颈间因动作剧烈越发流出的鲜血,恶声恶气道:“不能白挨这臭婊子一刀,我得还回去。” 男人:“拉倒吧,扔这儿不管她也是死,多余费那一遍事。” “我咽不下这口气!”说罢女人抢过男人手里的折叠刀,打开车门看也不看便朝贺兰身上一阵乱捅。 贺兰原本被石头砸晕过去人事不知,后来又被身上的剧痛唤醒。醒来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浑身浴血的自己躺在出租车后座上。 她勉力侧过身去,成股的血液在她眼皮子底下顺着后座向下流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力正在被一点点带走。这样不行,会死的,她想。于是她伸出手去,在胸前的伤口处用力挖了一下。 剧痛使她的脑海瞬间清明,趁着这短暂的清明,贺兰努力思考应该怎样自救。首先肯定要与外界联络,可是她的手机和传呼机早在一开始就被抢走了。以她现在的状态,就算能够步行,走不了多远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所以还是不要轻易移动的好。 不能走,那么就只能在车里求救。车里怎么求救?司机……司机早就被扔下车了,但愿他还活着,看在出租车的份上去报警。 可是警察怎么才能找到这辆出租车呢?没有监控,也没有……没有定位系统。 思绪越来越乱,身体越来越冷,贺兰不得不再次用力去挖伤口,然而感受到的疼痛明显不如第一次那样剧烈,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鬼门关前了。 可是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王小满,没有改变她的人生她死不瞑目。 这个信念支撑着贺兰用右手抓住前座的扶手箱,左手奋力去推后座,利用惯性将伤口重重砸在扶手箱。这一下砸得足够重也足够疼,疼得贺兰瞬间圆睁双目,冷汗与血液同流。 当最疼的那一刻缓缓度过,贺兰眨了眨眼,看见了挂在仪表台一侧的无线电对讲机,以及车窗外电线杆上的一串数字。 后面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很多她都记不太清。比如她是如何艰难爬到驾驶位,利用对讲机向外界求救的。她能记得的只有颠簸的救护车和医院黄白相间的走廊,以及医生和护士的交相呼唤。 好巧啊,这座城市的医院难道有什么硬性规定,走廊必须统一粉刷成黄白相间的颜色吗?跟她梦里的颜色一模一样,真讨厌啊。 讨厌走廊的颜色,也讨厌医院,最讨厌把她扔在医院走廊里不告而别的老王头。医院那么大,来往的人那么多,黄白相间的走廊好像永远都望不到边一样,她在走廊里等啊等,怎么也等不到老王头回来。最后一个陌生人走过来告诉她别等了,老王头已经走了。 他走了,享福去了,不能带你一起。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积德行善 贺兰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叫贺兰,但她还记得自己以前曾经叫过王小满。老王头给她取的名字,说是有了她自己就知足了的意思。 其实很多跟老王头相处的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包括老王头的样貌也在时间的消磨下渐渐变得模糊。唯一令她记忆深刻的,只有老王头最后抛弃了她,独自远走高飞。 说好要带她一起去享福的,可他说话不算话。 上辈子短短三十多年的人生当中,贺兰唯一的憾事只有这一件。不论她后来对生活多么满意,午夜梦回时依旧忍不住猜想老王头是不是还活着,活得好不好。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问问老王头:“你看,被你扔掉的累赘长大了,活得还挺好,如果你当初没有抛下我,现在就有人给你养老了,你后不后悔?” “后悔,我都快后悔死了。” 终于得到期盼已久的答案,贺兰高兴地抓着老王头的手不放,梦里也不松手。 病床前的谢益清任贺兰紧紧抓住自己的两根手指,倾身在她耳旁一遍又一遍回答着后悔,直到她终于心满意足地睡去。 陈进峰和值班大夫沟通完走回病房,小声对谢益清说道:“我来吧,你去歇一歇。” 谢益清摇一摇被贺兰紧握的手指,明明动作幅度轻之又轻,贺兰却像某种警觉的猫科动物一样迅速收拢掌心,眉头随之皱起,像是陷入梦魇当中。 “走不开,就这样吧。”谢益清给贺兰掖了掖被子,问道:“大夫怎么说?” “说她福大命大,一共中了三刀,刀刀见底,万幸没有一处伤到内脏,也没有碰到主要血管。”陈进峰力竭一般瘫软在旁边的病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要强撑。 接到警方通知电话的时候他当场魂飞天外,神魂归位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谢益清的车上,再一问谢益清说是自己打电话给他要他立刻定飞机票,而陈进峰自己对此则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幸好他给谢益清打了电话,换成别人,哪怕是张松年也未必能够保证在三个小时内弄到两张大年三十当天的飞机票。 再联想一下警察讲诉的案件经过,出租车司机装死逃命,正带领警方在附近搜寻被抢车辆的时候,另外有司机报警说听到无线电台里有女人求救的声音,报案人报出的电线杆编号刚好距离他们的出警地不远。 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联在一起,其中任何一环缺失贺兰都会因失血过多而命丧当场,可不正是福大命大。 “三番五次遭遇危险,命大是真的,福大却未必。”不忍回想刚得到消息时的心有余悸,谢益清低头搓弄贺兰手腕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斑痕。 陈进峰眯了一会儿,天还没亮便爬起来擦了把脸,事无巨细安排妥当。 “伊万那边发来消息,设备今天上午从满洲里入境,我这就去哈尔滨等着交接货,你先在医院里守一天,梅姨大概下午能到。” “好。”谢益清回道。 蒋梅比预计的早到了大概三个小时,等不及从长春坐火车来吉林,她从机场直接包了一辆出租车过来。 还没上飞机她的眼泪便止不住,进病房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人也像丢了魂儿一样,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只会一遍遍抚摸着贺兰的手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术后一直睡不安稳的贺兰终于在她的呼唤声中逐渐松弛眉宇,紧握谢益清的手掌一寸寸放松,直至最后彻底放开。 “我去洗把脸。”谢益清说道。 走出病房,他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本想去门口小卖部买盒烟,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于是便跟住院部大楼外一个身穿蓝色棉服的大哥随口要了一根。 大哥跟他闲聊:“家里人生病了?” 谢益清:“嗯。” 大哥:“严重吗?” 谢益清:“还行。” 大哥:“还行就是不严重,不严重就是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好事儿。” 谢益清第一次吸烟,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咳嗽的时候还不忘回应大哥:“嗯,是好事。” 大哥:“好事儿就别发愁了,这烟给你抽都白瞎,快还我吧。” 烟被抽走捻灭,谢益清学着大哥的样子出溜到墙根底下蹲着,傻呵呵笑道:“我不愁,是高兴。” “高兴你抽什么烟?” “太高兴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那有啥不知道的,积德行善天必佑之,你就只管积德行善就行了,老天爷肯定还会保佑你。” 谢益清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点头称是,“对,积德行善有好报。” 大哥一指前方的门诊楼,道:“医院里老多交不上钱的病人,我看你也不像穷人,瞅谁顺眼就替谁垫上点儿,比烧香拜佛强。” 谢益清问:“您呢?需要我帮忙吗?” 大哥摇摇头,道:“我用不上,你去瞅瞅别人吧。” 谢益清走进门诊大楼,大厅空旷,病人和医护人员加在一起寥寥无几。他拦住经过的一名护士,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咱们这儿,没钱治病的人多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护士没把他当精神病看,好声好气答道:“天天有,你想干啥?” 谢益清掏出钱包,道:“我想捐点钱。” 没见过这么直截了当的好心人,护士有些措手不及,结巴了一下说道:“我帮你问问我们护士长。” 护士长经验老道,一通盘问下来总算对谢益清放了心,说道:“刚好我们这儿昨天晚上送进来一个孤儿,一分钱治疗费没有,你要是愿意的话不如就捐给她。” “好。”谢益清说着再次掏出钱包,问道:“大概需要多少钱?” 护士长轻叹一声,说道:“其实用不了太多,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前,护士长隔着门玻璃指着病房里一个女孩的背影说道:“呶,就是这个小孩儿,天生唇腭裂,就是俗称兔唇的毛病。” 谢益清:“没问题,我可以负担她全部的手术费用。” 护士长:“那就太谢谢你了,这孩子命好遇到你,她爷爷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谢益清:“她已经没有家人了吗?” 护士长:“嗯,她爷爷因为火灾刚刚过世,无亲无故一个人。本来我们要联系福利院的,可能是过年的原因电话没打通。另外我也怕福利院把这孩子的手术给耽误了,所以才想问问你。你同意的话我申请尽早给她安排手术,术后再送她去福利院,这样对孩子的将来也更好。” “好,就按您说的办。”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米老鼠气球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跳跃在眼皮上,刺激得贺兰缓缓睁开双眼。还不等她搞清楚情况,一直守在病床旁边的蒋梅便不住呼喊:“小谢,小谢,贺兰醒了,叫大夫!快叫大夫!” 不大一会儿走廊里便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几名白大褂随即走进病房询问病人状况。贺兰耐着性子一一如实回答,好不容易等到问询结束大夫走开,她急忙撑着虚弱的身体问蒋梅:“今天是年三十儿吗?” “已经大年初一了,你整整昏迷了一天两夜。”蒋梅心痛答道。 贺兰闻言怔了怔,随即扭头去找谢益清,急急说道:“帮我个忙,你去江北水泥厂,那儿现在是个垃圾场,最左边的高炉底下有三间小屋,一个姓王的老头带着一个叫王小满的小女孩住在那儿,你帮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就说……就说我临时有事,晚几天去接他们,快去。” 谢益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转身就走。 蒋梅问道:“什么人啊让你这么惦记?怎么还住在垃圾场里?”其实她更想问贺兰不是要去哈尔滨接货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跑到吉林来了,还遇到了劫匪。 贺兰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嘴唇,几番思忖后回道:“小时候救过我命的人,我现在过得好了,想把他接到身边。” 蒋梅和贺兰之间有个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绝口不提从前,闻言蒋梅绕过这个话题,说道:“救命恩人是该报答,对了,隔壁那家问我你还买不买他家院子,这样的话不如直接买下来吧,住得近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贺兰惦记着老王头和王小满,对蒋梅的话哼哼哈哈答应着,并没认真听,一颗心全吊在谢益清身上。 谢益清走下出租车,望着余烟袅袅的垃圾场和大门口的警戒线有些茫然不解。旁边刚好停着一辆警车,他上前礼貌地询问车内的警察同志:“请问一下这里边怎么了?” 年轻的警察警惕性很高,打量他一会儿不答反问:“你谁啊?问这个干啥?” “我来找人,请问一下里边是不是住着一个姓王的老头,还有一个小女孩?” “啊,咋了?你认识?” “我朋友认识,托我来捎句话。” 年轻警察在谨慎地查看登记过谢益清的身份信息后说道:“有什么话先跟我说吧。” 谢益清怔了怔,“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年轻警察:“叫你说你就说得了,这么磨叽。” 谢益清:“我朋友托我转告,她晚几天再来接他们。” “你朋友是谁?姓名和住址我登记一下。” 谢益清老老实实回答,在提供名字的时候年轻警察顿了顿,问道:“贺兰?也是卫宁人,前天坐出租车遭抢的那个?” 见谢益清诚实点头,警察神色明显有所缓和,“你这个朋友真是命大。”话毕他朝垃圾场方向扬了扬头,道:“里面的老头和孩子就没她这么幸运。” 医院一楼大厅的电梯上上下下,偶有停顿,谢益清却始终没有走进去的意思,一直站在不远处出神。 护士长去食堂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电梯前面,吃完饭回来他依然站在那里,于是走过去玩笑道:“我们医院一共就四部电梯,没有你稀罕的?” 思绪被打断,谢益清顿了顿,说道:“不是,我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 护士长不以为意地笑笑,“对了,关于那个唇腭裂小女孩,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您说。” “那孩子入院以后一直不说话也不动,起初我们都以为她是被火灾现场吓丢了魂才这样的,可是这都三天了她还没恢复,精神科大夫说这种情况可轻可重,以后能不能恢复正常不好说,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谢益清:“没关系,不管她将来怎么样,她的手术费我都会承担,包括后续的治疗费用,即便将来她去了福利院,有需要的话您也可以让福利院联系我。” 护士长展颜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替小贺兰谢谢你这位好心人。” 谢益清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替谁?” “小贺兰呀,就是那个小女孩,我没跟你说过吗?警察说她叫贺兰。” 谢益清刹那间有些恍惚,这么巧,同名同姓? 护士长:“正好遇上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她?” 谢益清刚想拒绝,电梯门忽然打开,里面站着那天他借烟抽的大哥,大哥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正跟大哥使小性子。 大哥笑着跟谢益清打招呼,问道:“还没走?” 谢益清:“还要住上一段时间,您这是出院?” 大哥一脸兴高采烈:“对,我儿子病好了。” 正说着,小男孩在父亲怀里踢踏起双脚,瓮声瓮气喊道:“不要米老鼠,我不要米老鼠。” 大哥急忙哄道:“好好好,不要不要,把气球给这个叔叔,咱们不要。”说着他叫孩子妈把一只米老鼠气球塞到谢益清手里,“麻烦你了兄弟,帮忙扔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家三口走后谢益清对护士长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这个气球您拿去给孩子解闷儿吧。” 贺兰数着时间度秒如年,病房门刚被推开她便迅速扭头望过去。 她眼中的急切与担心令谢益清的心情越发沉重,无端联想起楼下被刺激到精神失常的小女孩,如此一来打探到的消息他便有些说不出口。 略作镇定后,他告诉贺兰:“已经转告过了,老王头……说他会等你。” 贺兰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眼皮轻轻耷拉下去,有气无力道:“幸好,我就怕来不及。” 蒋梅笑着拍一拍她的手,道:“这回总该放心了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身体养好。” 心里紧绷的弦一松,困意立刻上头,贺兰含含糊糊道:“嗯,好。”随后便昏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麻醉剂还在起作用,贺兰这次不仅睡得格外熟,还罕见地梦见了许久以前的一些片段。在福利院受欺负时的屈辱,逃跑时光脚踩在江岸边的刺痛,躲在柴火堆里偷东西吃的紧张,以及第一次见面时老王头眼中泛起的心疼。 还有促成她此行的那个噩梦。永远也看不到头的医院走廊,黄白相间的两侧墙壁向前方绵延,她手里攥着一只米老鼠气球,坐在塑料凳子上望啊望。 有个女人的声音问她:“小朋友,你在等谁呀?” 她说:“等爷爷。”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完了 大年初五,陈进峰打来电话通知贺兰:“设备到哈尔滨了,咱们的货伊万也已经接到了。” 贺兰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轰然落地,笑着说道:“太好了,你直接打电话给罗厂长,设备一到立刻请他过去改装。” 陈进峰:“已经联系好了,罗厂长托我转告你,他保证完成任务。” 若不是时机不对,贺兰真想跳起来大喊一声万岁,有了这台设备,广交会上的一千吨订单她至少能够完成百分之七十。 然而即使卧病在床身体状况不允许,她依然能折腾出花来。远在千里之外的她遥控指挥留守厂里的张松年放出消息,就说为了能够如期完成那笔台湾订单,她不惜贷款买下三条全新生产线,还额外购买了两条破产企业的二手生产线来扩充产能,眼下汝辉的负债已经高达一千万,马上就要资不抵债。 张松年不像陈进峰那样对她唯命是从,对这种自毁长城般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笔台湾订单不过是个钓饵,可你也没必要放这种消息出去,这要是让银行方面听到了上门催债可怎么办?到时厂里人心浮动,你和进峰又不在,我怕我压不住。” 贺兰回道:“银行方面你不用管,贷款协议摆在那里,偿还期限不到他们不能怎么样,至于厂里的人,我要的就是他们人心浮动。” 有道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借此机会清一清厂里某些三心二意的人也不错。 紧接着贺兰尝试与邓定国联络,多次恳请对方适当放宽交货期限。邓定国讲话很有技巧,不说能也不说不能,对着贺兰好一通打听汝辉现阶段的产能,而后又表示跟总部请示一下,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贺兰也不再理,电话一撂该吃吃该喝喝,现在什么都没有养好自己的身体重要。 她点名要吃黄桃罐头,吃不了桃肉喝几口糖水也行,谢益清急忙下楼去买。 医院门口的小卖铺里,谢益清一口气买下十瓶黄桃罐头,塑料袋装不下他干脆跟店主要了一个纸箱抱着回病房。 走到一楼大厅时刚好遇到护士长,护士长笑眯眯说道:“双喜临门,小贺兰愿意说话啦,院里决定安排在今天下午给她做手术。” 两个贺兰都在逐步走向正轨,没有比这更令谢益清感到高兴的事了,他随手将两瓶罐头拜托护士长转交给小贺兰。 护士长说道:“我给你留着,下午她手术的时候你亲手交给她。” 回到九楼,贺兰像只馋猫一样对他怀里的罐头望眼欲穿。谢益清有意逗她,开罐头的时候有意磨蹭,馋得贺兰恨不得亲自动手。 第一口糖水入口贺兰幸福得眯起眼睛,发出长长一声享受的嗯。 谢益清觉得好笑,问道:“这么好吃?” 贺兰劝他也尝尝,“你不懂,黄桃罐头治百病。” 谢益清不信,“你听谁说的?” 蒋梅在一旁纳罕,“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吃过黄桃罐头,打哪儿听说的呢?” 贺兰想了又想,没想出个结果,茫茫然道:“忘了,反正有人这么跟我说过。” 下午谢益清按约来到二楼护士长办公室,先简单签了几份文件,然后跟随护士长来到病房。 六人间病房多了四个病人,算上陪护挤挤攘攘一屋子,只有靠窗的床位前最清净。小贺兰的短发明显是新剪的,看起来十分精神,她戴着一个整整包裹住她半颗头的口罩,露出一双一看就无比机灵的眼睛,正坐在病床上晃荡着两条腿跟隔壁床聊天。 聊得有来有去,一点不像曾经受过刺激的样子。 护士长扭头悄悄对谢益清说道:“我们也是才发现,这孩子好像把之前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还以为她爷爷活着呢,一直念叨手术的时候她爷爷要来。” 谢益清一声轻叹:“忘了也好,免得伤心。” 护士长:“我也这么说,这样以后她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来到病床前,护士长说道:“小贺兰,送你米老鼠气球的叔叔来看你了。” 闻言小贺兰快速跳下床,站得笔直对谢益清说道:“谢谢叔叔。” “不客气,应该的。”谢益清蹲下身抚摸小贺兰的短发,硬硬的有些扎手,“你的名字真好听,谁给你取的?” 小贺兰明显怔了怔,而后双眼一弯,道:“我爷爷。” 谢益清:“你爷爷真会取名字。” 护士长上前揽住小贺兰的肩膀,道:“好了我们走吧小贺兰,去手术喽,做完手术我们就是一个全新的小孩儿啦。” 小贺兰从善如流地抓住护士长的手,想了想用另一只手抓住谢益清的,甜甜地问:“叔叔你也去吗?” “叔叔不去,叔叔在外面等你。” 小贺兰指了指系在床头的米老鼠气球,道:“那你能帮我拿气球吗?还有我爷爷一会儿要来,你帮我跟他说等等我,行吗?” “好的,叔叔帮你跟他说。” 手术室里还在准备,谢益清牵着小贺兰的手坐在长椅上等待。对面长椅上的小孩正被家长追着喂饮料,小贺兰看得目不转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益清说道:“等你手术出来,叔叔给你吃黄桃罐头好不好?” 小贺兰:“为什么是黄桃罐头呀?” 谢益清笑道:“因为听说黄桃罐头治百病,你吃了以后就不会再生病进手术室了。” 小贺兰用力点头:“好,那我要吃一整瓶。” 临进手术室前小贺兰郑重嘱咐谢益清:“叔叔你一定要跟爷爷说让他等等我。” “好的,我一定跟他说。”谢益清有些难过地想,他骗了一个又一个,真相大白的时候她们会不约而同地恨他吧? 真相大白的时刻比谢益清预计的要早很多,手术室亮灯半小时后,那天在垃圾场盘问他的年轻警察忽然出现在走廊里,径直朝他走来。 “我听说王小满今天要做手术,还是你给她付的手术费。” 谢益清觉得王小满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面带疑惑道:“谁是王小满?” 警察:“里面做唇腭裂手术的那个小孩,难道不是吗?” 谢益清:“她不是叫贺兰吗?” 警察:“你开什么玩笑?我刚从九楼下来,贺兰不是托你去垃圾场找人的那个朋友吗?” 谢益清手一松,米老鼠气球晃晃悠悠飞上天花板。 “你去了九楼?!你都跟贺兰说了什么?” “例行问话,我们侦查到垃圾场火灾是人为纵火,所以来跟相关人员录一下口供。” 完了,谢益清想。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莫比乌斯环 等不及坐电梯,谢益清快速爬上九楼,推开房门时他的手在不知不觉地颤抖。 病床上的贺兰死死咬着食指关节,泛红的双眼望过来,刹那间扑簌簌落下两行清泪。 “是我害死了老王头,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蒋梅心痛地哽咽:“闺女,你不能这么想,跟你没关系,是纵火犯干的。” “如果我没有给他钱,他就不会被人盯上,是我害死了他。”贺兰的目光茫然没有焦点,虚虚浮在半空中,口中不断念叨着那两个字,“是我。” 谢益清不忍再看,转身去找医生开了一支镇定剂。镇定剂起效很快,双眼缓缓合拢前贺兰忽然看着谢益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见过这件毛衣。”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上辈子的事了,王小满躺在病床上,视线里除了漂浮在房顶的米老鼠气球,还有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一勺接一勺地喂她喝糖水。 他笑着说:“多吃点,黄桃罐头治百病。” 真奇怪,她怎么总是会忘记一些重要的人和事,却对某一时刻的细节记忆犹新呢? 就像她又忘了喂她喝糖水的人长什么样子,却唯独对他穿的那件黑色毛衣上的麻花纹路记忆深刻。她也忘记了对她说老王头不要她了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却还记得对方穿着一件褐色皮夹克,戴着一顶灰色毛线帽。又如同她忘记了老王头在她眼前被烈火吞噬,却只记得他最后时刻嘴里一直在喊着贺兰这个名字,年幼的王小满因受惊导致记忆错乱,误以为他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贺兰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正在镇定剂的药效里沉沦,如果不是镇定剂使她陷入深度睡眠,记忆深处的那些碎片也许永远也不会被唤醒,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惨烈的过去终于再次在她眼前上演。 焦黑的,蜷曲的,变形的,那些外观、形状、细节、甚至气味缓缓在她的大脑深处复苏,继而咆哮着向她汹涌袭来。 “小满,快跑,别管我了,你快跑。” “跑出去找贺兰,她能带你走,记住,找贺兰,贺兰!” “跑,找贺兰。” 火烧起来了,她拼命地拖啊拽啊,可就是不能将压住爷爷的那根房梁移动分毫。火舌越来越近,爷爷叫她跑,快跑。她跑了,跑出去叫人回来救爷爷。 可是晚了,太晚了,爷爷已经变成了一块焦黑的木炭。她那么高大和善的爷爷,变成了一块碰都不能碰的木炭,大风一吹什么都没留下。 风来了又走,转眼间将她吹到了晃晃悠悠的骡车上,蒋梅瘦小干瘪的身影坐在前方轻轻晃动鞭子,跟她说话要对着她的右耳,因为左耳被何富顺打聋了。 骡车走啊走,走到了学苑小区楼下,几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男人从单元门里走出来,谢益清走在正中间。贺兰上前拦住他问:“你干什么去?” 谢益清回答说:“我要跟晓天走。” 手臂被人碰了碰,贺兰扭头看去,发现赶车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蒋梅变成了一个瞎眼的邋遢老人,老人念念有词道:“他命里有道不确定的机缘,机缘若是来了他此生福寿长安,机缘若是不来,他注定穷困潦倒死于非命。” 贺兰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去追才走不远的谢益清。明明那道背影就在眼前,可是她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无论怎么用力就是迈不开。 眼看谢益清就要走出小区大门,人影一晃,村长忽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贺兰急忙朝他大喊:“大爷!干爹!拦住他,帮我拦住他呀!” 村长笑着朝她摆手,“我老啦,不中用,还是你自己来吧,你自己来!” 大风又起,这一次将她越吹越高,风那么大,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耳旁却始终萦绕着村长那句你自己来。 醒来时天已经黑透,蒋梅轻声告诉贺兰:“手术很成功,小谢把那孩子转到隔壁病房了,方便照顾。” 病房门上镶嵌着一块巴掌宽的玻璃,透过玻璃能够看到医院走廊黄白相间的墙面,以及短短一截蓝色的塑料长椅。贺兰将视线收回,看见了门旁衣架上挂着谢益清的褐色皮夹克,床头柜上放着蒋梅的那顶烟灰色毛线帽。 刹那间她有些恍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夜里谢益清叫蒋梅去休息,他留下来陪床。两个人谁都睡不着,于是关了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谢益清:“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好像忘记了自己的本来名字,她说她爷爷给她取名叫贺兰。” 贺兰:“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以后总会想起来的。 谢益清:“我也觉得,忘了也好,免得想起来伤心。” 贺兰:“心终归是要伤的,早早晚晚而已。” 谢益清听不懂,于是换了个话题,说道:“以后她来卫宁,咱们都把她当自己家人看,时间长了就算想起来她应该也不会很伤心吧?又或许她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来呢。” 贺兰没出声,谢益清以为她睡着了,许久之后才听到她说:“但愿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正月十五那天贺兰已经能够走动自如,临近中午时蒋梅去买午饭,谢益清被护士长叫走,病房里只留下贺兰一个人。 她站在卫生间里照镜子,试图从镜子中寻找记忆里早已模糊的眉眼,可惜没能成功。于是她想,不记得也好。 她穿上谢益清的皮夹克,又将蒋梅落下的毛线帽戴在头上,对镜照了照终于有了几分熟悉的意味,然后她伸手打开了病房门。 走廊尽头,王小满攥着已经不能飞的米老鼠气球,向着电梯的方向翘首以盼。 贺兰一步一步向她缓缓走去,直到走到她的身旁坐下,王小满也仅仅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而已。 垂头坐了一会儿,贺兰终于鼓起勇气问出那个徘徊在她梦中千百遍的问题。 “小朋友,你在等谁呀?” “等爷爷。” 贺兰努力深呼吸,口罩后面的嘴唇轻轻颤动。 “别等了,老王头已经走了,享福去了,不要你了。” “不可能,你骗人!” “没骗你,过两天医院就会把你送去福利院,不信你就等着瞧。” 从头到尾贺兰没有去看王小满一眼,话说完她撑着长椅站起身,一步一挪走回病房。 她知道王小满会坐在那里一直等到天黑,接着回到病房里假装睡觉,然后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偷偷溜出医院,从此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她会在无数风雨里跌倒,爬起,会受伤,也会痊愈,最终长成无坚不摧的自己。 对不起啦,王小满。要到很久很久以后你才会重新回到这里,然后亲手开启下一个轮回。相信那个时候你会理解今天的我,因为我就是将来的你,而你也将是未来的我。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归家 王小满就这样消失了。医院报了警,派出所最终核实到王小满确实是福利院去年夏天走失的孩子。那天护士长与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见了一面,无意中透露了谢益清捐助王小满做手术的事,之后谢益清便被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缠上了。 谢益清原本有意给福利院打一笔钱,用来改善福利院条件的同时也有拜托他们继续寻找王小满的意思,而在与福利院工作人员一番深谈后,他直接取消了这个计划。 病房里蒋梅红着眼睛将自己给王小满准备的衣物打包完毕,问刚刚推门进来的谢益清:“这些衣服怎么办?都送去福利院吗?” 贺兰说道:“给护士长吧,拜托她帮忙拿给有需要的人。” 谢益清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贺兰:“什么?” 谢益清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贺兰从来没有走出过病房,也从来没有见过王小满,她应该不知道福利院的情况,也不知道王小满曾经在福利院里的生活,否则以她的性格不会如此淡定。 “没什么。”谢益清转移话题道:“我拜托了派出所民警帮忙留意,也跟护士长说好,一旦有王小满的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你不要太担心。” 贺兰笑了笑,道:“其实担心的是你吧,每天去喂那孩子喝糖水,是不是喂出感情了?” “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谢益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那么乖,乖得让人心疼。” 这种说成间接不对,说成直接也不对的夸奖令贺兰感觉微妙,同时又有一丝隐秘的愉悦。原来除了老王头,也不是没有人欣赏年幼的她。 谢益清又说:“我和护士长商量了一下,准备长期捐款为那些交不起唇腭裂手术费的孩子免费做手术。” “为王小满积福?” “也不全是。”回想起接到贺兰病危消息时的神魂俱裂,到现在谢益清仍心有余悸,“希望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 那笔台湾订单的交货日期渐近,贺兰始终放心不下,于是不顾医生劝阻从东北飞回了卫宁。 陈进峰开车来接机,直接将三个人送回四合院,秦家明早早等在巷子口望眼欲穿,车还没停他的眼泪就憋不住了,“姐,你都快吓死我了。” 进入青春期,秦家明的个子吃了化肥一样噌噌地长,眼瞅已经快比贺兰高一个头,哭起来却还跟小时候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 贺兰眼疾手快躲开他刚刚擦过鼻头又伸过来的手,嫌恶道:“挺大个小伙子不讲卫生,当心叫同学看见。” 秦家明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凑上去抱住贺兰的一条胳膊,黏黏糊糊道:“看见就看见呗,丢脸我也认了。” 他像捧着某样价值连城的瓷器般对待贺兰,恨不得趴在地上将石板路上的灰都吹得一干二净,免得脏了他姐的鞋。 贺兰受不了被人如此珍而重之的对待,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别搞得我好像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一样。” 秦家明不信,“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才二十天就全好了?” 贺兰:“我骗你干嘛?” 秦家明:“既然这样赶明儿收拾隔壁院子的活就全交给你了。” 贺兰:“你还不如在巷口给我摆个地摊,让我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 她说是伤口全愈合了,实际谁都知道,深可见骨的伤哪有那么容易恢复,即便表面愈合了,内里的血肉且得长一段时间。况且就算里外全部长好了,她失血那么多又经历过开刀手术,元气肯定大伤,身体素质大不如前是一定的,蒋梅已经做好了长期熬中药给她补气血的准备,到家就张罗着去买药材。 谢益清拦住她说道:“我去吧,我知道哪儿有地道的药材卖。” 他刚刚走到院门口,张松年刚好走下出租车,说道:“本来想去机场接你们,市里临时开会走不开。” 贺兰扬声问道:“开的什么会?” “通气会。”张松年答道,“这不是直辖市了么,不归省里管了,市里想成立个自己的工商联合会。” 贺兰心念微动,“谁出面主持?” 张松年:“你也认识,上回在市委门口跟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杨同志。” 贺兰:“怎么是他?” 陈进峰:“就是,没道理放着江秘书这个现成的人选不用,派一个新人出来。” 张松年说道:“也有可能是为了在领导班子面前避嫌,小贺回头问问江秘书,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供应商的问题。”张松年缓了口气,说道:“会后小杨同志暗示我,龙盛集团虽说出身省会,但在卫宁也有根基,叫咱们适当抬抬手,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田。” 贺兰戏谑一笑,“哟,这是找上面给我施压来了。” 广交会上包装袋幕墙的失窃她一直猜测是罗钊或者罗倩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她用订单为要挟诈了诈兄妹俩的舅舅田有权,本意是想将对方的把柄抓到手里。只是她没想到还不等田有权主动自首,专门负责广交会相关事宜的警察便找上门去。 事后据说为了把田有权赎出来罗钊花了许多冤枉钱,贺兰当时还曾暗骂怎么没把他送去樟木头。 生意场上的甲方和乙方变成了偷窃案中的被害人和作案人,这生意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做了,贺兰回到厂里理所当然换了供应商,把厂里的面粉和大豆蛋白订单一次性分给了两家粮食深加工大厂。 “龙盛我是绝对不会再合作的。”贺兰郑重其事说道,“我信不过他们,从上到下我都信不过。” 陈进峰:“市委那边怎么办?人家第一次张口就被驳了面子怕是不太好。” 贺兰狡黠一笑,“你把上面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想法跟咱们的新供应商透露一下,他们自会有解决办法。” 张松年笑道:“你倒是会转移矛盾。” 贺兰:“这怎么是转移矛盾呢?我这明明是为直辖市经济建设添砖加瓦。”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收网 说完了小事,贺兰当即问起自己最担心的大事,“前苏联设备的性能怎么样?” 陈进峰极其兴奋:“太好了!罗厂长他们改造完成之后,当天日产量就能够达到全厂生产线的两倍,整整两吨,后面工序跟上以后现在已经稳定在了三吨左右。” “唯一的隐患就是齿轮组磨损率太高,平均三到四天就需要更换一组全新的。”陈进峰一直在秘密跟进那台前苏联食品成型机,所有的参数他都能做到了然于心,“不过正因为频繁更换零部件,刚好坐实了我们产能不足的传言。已经有很多机械厂主动打来电话,询问我们是否需要购买新的生产线。” 贺兰大笑出声,“鼎誉国际高兴坏了吧?” 陈进峰:“高兴不高兴这个不知道,不过据我从侧面了解到的信息,海鑫最近也在加班加点搞生产。” “这是准备等咱们倒下他好一口吃成个胖子呢。”贺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眯起眼睛晒太阳,“就这样保持住,一边偷偷生产,一边继续放假消息迷惑鼎誉国际,现在他们笑得有多么开心,我就要他们以后哭得有多么伤心。” 提到假消息,陈进峰又想起一件事,“你不是想试探一下厂里人心么,结果已经出来了。” “哦?”贺兰顿时来了兴趣,“都有谁没藏住尾巴?” “没有尾巴,厂里人心稳得很,一句怀疑的话都没人说。”陈进峰面带红光,话里难掩激动的神色,“除此之外还有惊喜,村里先后有一百多人来我这里报名,想要在厂里入股。” 这个消息实打实令贺兰感到意外,“真的假的?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资不抵债是什么意思?”否则怎么可能拿钱出来打水漂。 陈进峰:“我问过,每个人我都问过,他们都是听说厂里有困难才主动站出来的,钱是真金白银,真心如假包换。” 贺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认真说来当初她为建厂而集资,所有入股的村民都不过是锦上添花,有他们没他们汝辉都能照常生产。而现在要求入股的这一百多个人就不一样了,在明知厂里出现困难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往里砸钱,这是名副其实的雪中送炭。 不怪陈进峰一脸激动,他的真心相待总算有了点滴回应,没有被彻底辜负。 陈进峰问:“这些人你怎么说?他们的钱要吗?” “要,干嘛不要。”贺兰双手用力一拍膝盖,用力过猛胸痛了一下,她强忍疼痛道:“我不光要他们的钱,我还要他们的地,你跟村里人说,凡是以地入股的汝辉来者不拒。” “还有,既然上了我的船,再想下去可没那么容易。” ------ “上船容易下船难,这一次我们的计划一定会马到成功。”皇冠夜总会的包间里,邓定国举起酒杯向亚瑟致意,“亚瑟,这杯酒必须要敬你,没有你的英明决策,我们不会有这次赚大钱的机会。” 亚瑟举起酒杯回敬,笑道:“哪里哪里,有钱大家一起赚,而我最主要的目的依旧是让汝辉吃瘪。” 邓定国道:“吃瘪?这一次汝辉怕不只是吃瘪那么简单,合同里规定的双倍违约金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重头戏藏在渠道空置费和滞纳金里面,单这两项我们就可以依法向汝辉索要400万的赔偿款,汝辉那种小厂,这次百分百死定啦。” 亚瑟唇角浮现笑意,举起酒杯道:“借你吉言。” 合同约定日期到来前三天,邓定国再次来到汝辉,准备“验货”装车。 贺兰笑道:“邓先生真是一个守时的人啊。” 邓定国装都不装,坦白道:“我听说汝辉因为产能上不去所以推掉了很多的订单,因此特意前来叮嘱贺厂长,我们之间是有合同约束的,如果贵厂毁约,我是一定会向法院陈述的。” 贺兰笑得促狭,“哦?你准备怎么陈述?预付款已经到了我的账上,我用都用完了,你难道还能要回去?” 邓定国闻言认定汝辉无法按时供货,兴奋得双目通红,“合同上面规定,违约方要返还双倍定金,不论是哪个国家的法院都会义无反顾支持我的主张,你违约首先就要赔给我80万。” “定金?邓先生怕是记错了吧?”贺兰施施然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纸合同扔到邓定国面前,道:“合同上面明明写的是预付款。” 合同最下方的角落有一行被贺兰用红笔圈出来的小字,上面写着:本合同定金性质为预付款,不适用定金罚则。 邓定国瞬间圆睁双眼,不可置信地从公文包中取出自己的那份合同定睛一看,一模一样的条款小字他的合同上面也有。 他紧了紧拳头,没想到自己也有在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这人变脸如翻书,近乎撕破脸的一番言语后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继续跟贺兰拉扯,“是我小瞧了贺厂长,这一局我认输,就是不知道汝辉吃了我的预付款以后还有没有能力吃下全款。”他向后倚靠在座位里,翘起二郎腿道:“我是来验货的,贺厂长,不知道我的货在哪里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交货时间吗?” “只差三天而已,我以为你已经胜券在握,怎么,难道汝辉没有货可以给我?” 贺兰原本想一次性给这人一个痛快的,转念一想那样也太便宜他了。后来又想这种合同骗局她还真没经历过,怪新鲜的,不如借机探探虚实。 于是她缓缓收起笑容,垂下眼皮道:“你付了百分之五十的货款,我就只能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货。” 邓定国畅快大笑,指着合同条款说道:“贺厂长,刚刚你还在用预付款不适用定金罚则来逃避惩罚,怎么转眼间预付款又变成货款了?你该不会在拿我开玩笑吧?OK,你拿我开玩笑可以,难道法律也会任你开玩笑吗?” 贺兰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要钱没有,要货只有五十吨,你能把我怎么样?” 邓定国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地站起来,笑容满面对贺兰说道:“贺厂长,我劝你最好熟读一下你们国家的法律,我们公司在大陆是有投资的,按照保护招商引资企业的相关条例,打起官司来你必输无疑。” 原来跟她一样,都打着钻法律漏洞的主意,得到答案的贺兰满意地笑笑,“邓先生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早,三天后才是合同规定的交货时间,不如我们三天后再看?” 邓定国大笑三声,道:“好,三天后我再来,但愿那个时候从天而降五十吨货给贺厂长你。”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验货 付货当天上午,亚瑟罕见地有了闲情雅致,在刘志国的那张造型别致的茶台前冲泡手磨咖啡。 外面阳光明媚,亚瑟心情愉悦地想,找时间休一段时间年假,最好去芭提雅放松一下,台北也可以故地重游一下,时间充裕的话还可以去北海道滑雪。亚洲好玩的地方那么多,除了中国大陆,哪里他都可以享受到无与伦比的服务。 等到休假归来,总部那里一定已经对自己在大中华区交出的完美答卷有了正确的决断,届时刚刚确立的亚太地区事务主管的职位谁我其谁? 完美,简直太完美了。虽然汝辉之前总是充当绊脚石的角色,但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应当郑重对其表示感谢,尤其是厂长贺兰。感谢她的冲动鲁莽,感谢她的舍己为人,没有她亚瑟这个名字或许不会这么早便被篆刻上亚太事务总管的铭牌。 可惜不能亲临现场向她表示诚挚的谢意,真是一大憾事。 邓定国此时打来电话,酒醉一般语无伦次道:“结束之后我们去BJhappy一下怎么样?卫宁实在太落后了,这里的XO像是兑了水。” 亚瑟笑起来,“当然可以,等你的好消息。” 邓定国准备得相当充分,随行人员有两名保镖和一名职业律师,四个人个个西装革履道貌岸然,一身的气势不像是来验货,倒像是来全面接管汝辉的。 贺兰自从出院以后就得了懒病,不怎么爱动,恨不得上厕所都叫人抬着去,见到邓定国她懒得做表情,轻飘飘一声:“来了?” 邓定国不待她请便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开口道:“贺厂长,我是来验货的。” “知道,等的就是你。”贺兰朝一脸嫌恶的陈雪华看去,问道:“库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雪华:“万事俱备。” 贺兰便对邓定国说道:“那就请吧,邓先生。” 邓定国总计来过汝辉四次,每次都只在老厂区的平房办公楼附近徘徊,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进汝辉的新厂区。 他原以为汝辉那栋五层楼高的生产车间还没有正式开始启用,走近的时候才知道,何止已经开始启用了,里面的忙碌程度比之老厂区有过之无不及。 但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旧对自己和亚瑟的计划有着百分之一百的信心,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汝辉再怎样加班加点生产也不可能凭空生产出一百吨货。他和亚瑟做过精确的预估,按照汝辉现在的产能以及他们了解到的订单情况,即便昼夜开工一刻不停地生产,要将现有订单全部完成汝辉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正是因为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他和亚瑟才敢大胆下注,用一百吨货来做压死汝辉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当他在陈雪华的带领下穿过新车间一侧的通道,来到楼后的空地时,等待他的是整整齐齐堆放在空地上的一百吨辣条。 包装箱码放得十分有规律,每五吨为一个单位,用军绿色苫布遮盖得十分严密,初春的阳光下仿佛什么秘密武器一样等待来人的检阅。 陈雪华在邓定国逐渐严肃的目光中悠悠说道:“邓先生是打算抽检呢,还是普查?抽检你随便挑,普查恐怕要你自己找帮手了。” 额头不知不觉冒出细密的冷汗,邓定国强撑最后一点自信说道:“抽检,每一批都要抽检。” 陈雪华笑得十分官方,“需要称量工具的话请跟我说,不论是台秤还是地磅我们厂里都有。” 说完她示意邓定国请便,而后便负手站在一旁,随便邓定国怎么做。 邓定国游走在货品行列之间,越走心里越慌,来到最远处时他紧张地拿出手机拨给亚瑟。 仅仅只响了一声亚瑟便接起电话,高兴问道:“这么快?” 邓定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汝辉竟然全额完成了订单。” 亚瑟心下一惊,高声道:“不可能!” “千真万确。”邓定国看着保镖刚刚打开的一箱辣条,吞咽一下口水,说道:“那个贺兰看起来十分淡定,包括陈雪华都是一脸轻松的表情,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他们不太可能作假。” “千万不能被他们的表现迷惑。”亚瑟强迫自己沉住气,想了想说道:“你先验货,务必保证每一批货的真实性,我这里再了解一下情况。” 挂断电话,邓定国望着整整二十批货略显紧张。充做定金的四十万元人民币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很多,何况他只占其中二分之一,另外二分之一的货款属于亚瑟所有。 他为难的是接下来后续应该怎么办。拒绝收货是不可能的,四十万定金已经到了汝辉账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讨回来。总不可能真金白银给出去却不要任何理所应当的报酬,他又不是来给汝辉做功德的活菩萨。 可是如果按约收货那么就意味着马上要按约支付剩余的百分之五十货款,又是四十万元人民币的支出。算下来整整八十万元,就算他舍得其中的四十万,亚瑟也同样舍得吗? 最重要的,如果他们吃下这一百吨货,要到哪里去找对应的销售渠道呢?他一个叠码仔出身的劳务中介肯定无能为力,那么就只能指望亚瑟。 亚瑟会用鼎誉国际的销售渠道来销售汝辉的产品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邓定国一边慢吞吞验货一边陷入两难的境地,而另一边,亚瑟在挂断电话后急忙将高远达叫到了办公室。 “你不是说汝辉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吗?你还告诉我汝辉的生产线因为超负荷运行,总是频繁更换零部件。”亚瑟一把将桌上的咖啡杯扫落在地,对高远达怒目而视道:“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汝辉轻轻松松便完成了一百吨货的订单!一百吨!” 这一年多来高远达家中祸事频频,离婚、结婚、亲爹在他婚礼现场被噶掉一颗腰子,种种意外将高远达的神经锻炼得略显粗狂,他波澜不惊地答道:“我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样,不相信我可以提供汝辉购买零部件的厂家电话给你,你自己打电话去问。” 他知道亚瑟在和那个台湾人密谋着什么,也知道他大概的主意和打算。最开始时他也曾上赶着主动要求加入,可惜亚瑟没瞧得起他,拒绝了他的入伙。 眼下这种情形……亚瑟这是又在贺兰那个小娘们儿那里栽了跟头?高远达心里顿时生出一阵隐秘的快意。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演戏 无论邓定国怎么磨蹭,一百吨货就摆在那里,总有验完的时候。期间从来没有人催促过邓定国,陈雪华虽然不怎么搭理他,但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午饭甚至从食堂给他们带了盒饭吃。 律师早在他们决定逐一验货的时候就走了,两个保镖受雇于人,不得不跟着邓定国干苦力。三个人直干到傍晚,亚瑟那里终于来了最后的消息:“先收下五十吨。” 跟邓定国料想的一样,这是目前对他们来说最恰当的及时止损方式。 厂长办公室里,贺兰捧着一碗中药汤,皱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听到邓定国说经他抽检合格,准备将货全部运走的时候,她瞥了对方一眼,道:“合同上有明文规定,我这里交货的同时后续的尾款会打过来,不知道邓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打那四十万的尾款呢?” 邓定国信誓旦旦道:“货到高雄码头我们总部会立刻付尾款。” 贺兰缓缓摇头,“好像不对吧?合同上说的是交货的同时打尾款,邓先生,空手套白狼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邓定国:“怎么是空手套白狼呢?贺厂长别忘了我可是付过百分之五十定金的。” 贺兰放下药碗,道:“所以我三天前才说你要么就拿走五十吨货,要么就白送给我四十万元人民币,我是绝对不可能给你一百吨货的,除非你立刻拿来四十万尾款。” 邓定国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他装模作样思考一会儿,仿佛做了什么难以割舍的决定一般,说道:“好吧,那就按照贺厂长所言,我这次先带走五十吨货。” 贺兰朝他戏谑地瞥去,问道:“这么重要的事,邓先生不用请示一下总部吗?” 邓定国:“不必,总部已经给我随机应变的权利。” 看他装腔作势贺兰的心里乐开了花,故意逗弄道:“好,不过运输问题就要你自己解决了。” 邓定国哪里敢用汝辉的运输车,不怕被发现这批货最终进了鼎誉国际的口袋吗?于是他继续扭捏作态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去哪里找运输车?唉,不过也是我的过错,事先得罪了贺厂长,也罢,我的错误我自己来买单。” 乘着夜色,陈雪华安排工人将五十吨货过了地磅,交给邓定国签字确认。 邓定国白天的时候没将陈雪华这枚即将流离失所的小虾米放在眼里,夜里一败涂地的时候才想起来跟人打好关系。重新端起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他语带温柔地说道:“几天不见,陈小姐越发光彩照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去喝杯咖啡。” 陈雪华一声嗤笑,道:“那玩意儿比我们厂长的中药汤还难喝,谁稀罕。” 邓定国险些咬断后槽牙,忍气吞声道:“既然陈小姐不喜欢咖啡,喝茶也是可以的。” 陈雪华将他签过字的确认单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扯起一脸假笑,模仿邓定国的口音说道:“邓先生可能听不懂我的中国话,我不妨说的再明白一点,我不是讨厌咖啡喜欢茶,我是单纯讨厌你。” 话毕陈雪华转身就走,边走边在心里暗骂:妈了个蛋的死娘娘腔!害老娘会错意白白欢喜一场,要不是贺兰言之凿凿说你肯定是骗子,老娘还以为自己要梅开二度!早知道上次去逛街的时候就该一脚把你踹公共厕所的粪坑里。 回到办公室贺兰对她的恩怨分明大失所望,说道:“美人计不分男女,人家能用你也能用啊。” 陈雪华抖落一地鸡皮疙瘩,道:“饶了我吧,不知道实情的时候也就算了,我可没那个本事知道了还陪他演戏。再说我爹妈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发现我跟人出双入对那还得了?” 陈雪华上头有两个哥哥,二哥在外地定居工作,大哥大嫂因为陈雪华离婚的事跟父母合不来,目前基本已经处于断绝往来的状态。陈雪华去成都后她父母担心没人养老,于是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抓住一切机会想把她骗回家招一个上门女婿,还放话说陈雪华如果再嫁他们就一起在门框上吊死。 把陈雪华逼得从大年初一就开始在厂里住宿舍,说什么也不肯回家。这次是因为贺兰出了意外,厂里需要人帮忙所以她才多留了一段时间,否则她早早就回成都去了。 没想到贺兰听到她父母的丑态不仅没有退缩,反倒起了兴趣,“那不是更好吗?你父母一登场这戏就更真了,不怕叫邓定国看破。” 陈雪华有些搞不明白,“你到底想搞什么呀?” 贺兰一口将凉透的药汤喝干,苦得她急忙含了一块糖在嘴里,口齿不清地说:“不管是谁,敢给我设套就要做好被我反将一军的准备,我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雪华貌似有些后悔,说道:“你早不跟我说,早说的话我准备准备也不是不行。” 贺兰摆摆手,“算了吧,我怕你假戏真做。” “什么叫‘假戏真做’?!”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陈雪华义愤填膺道:“成都大把的人追我,我能看上一个诈骗犯吗?” “既然追你的人这么多,有你喜欢的吗?”贺兰在糖罐子里挑挑拣拣,挑出一颗酒心巧克力一脸惊喜地放进嘴里,“有就相处看看,恋爱可以多谈,结婚必须慎重。” 话音刚落陈进峰推门进来,抢过贺兰办公桌上的糖罐皱眉问道:“哪儿来的糖?谢益清给你的?” 谢益清及时从门外冒出头来,不愿意承受不白之冤,“不是我,她自己偷的。” 说罢他作势要搜身,贺兰嘎嘣一下咬碎酒心巧克力,摊开手掌对面前两人说道:“没了,真没了,我就吃了一颗酒心巧克力,不信你们问雪华。” 两个大男人同时看过来,陈雪华弱弱地举起右手:“我作证。” 陈进峰低头将糖罐盖子拧紧,轻飘飘说道:“你发誓说假话这辈子嫁不出去。” 陈雪华迅速放下右手,及时坦白从宽:“之前她还吃了一颗橘子糖。” 陈进峰扭头对谢益清说道:“看见了吧,谁的话都别信,以后把她给我看紧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贺兰只能含恨用舌头在齿缝间搜索残留的甜蜜滋味。 忽然她扭头对陈雪华说道:“哎?陈进峰还没对象呢。” 陈雪华怔了怔,继而懒散一笑,道:“他?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他心里有人。”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伴侣的意义 钱货两清,那五十吨辣条邓定国要怎么处理贺兰管不着,但是趁她病跑来要她命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本来就睚眦必报,不报复回去不是她的性格。 六姑的人帮忙确认过邓定国用来存货的仓库是鼎誉国际的人出面租用的,后来又拍到了邓定国和亚瑟当面理论的照片,贺兰一看不出所料,紧接着就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 不同于以往的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她烦了,这一次决定来一招一劳永逸。 这件事牵连范围有些过于广泛,因此在动手之前贺兰征求了一下江仕春的意见。 听完她的计划江仕春沉默许久,问道:“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贺兰自信点头,“当然有,不光能够全身而退,我还要鼎誉国际遭受灭顶之灾。” 她眼中流露出的狠辣毫不掩饰,江仕春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口仿佛有火在烧,随即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材料给我,我来帮你办。” 贺兰想了想,说道:“还是不了,这不是件小事,万一牵连到你就不好了。媒体方面我有几个朋友,把材料给他们就行,再不济我还可以匿名。”她握住江仕春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干燥的掌心,道:“你工作那么忙,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江仕春反手与她十指相握,垂眸半晌后问道:“受伤了不告诉我,也是这个原因吗?” 贺兰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懊恼不已地说:“谁跟你说的?是不是谢益清?我就知道这个大嘴巴靠不住。” 不过这次她是真的冤枉谢益清了,走漏消息的不是他,是秦家明。 贺兰每天要喝补气血的中药,她不耐苦,每次喝过药必须吃糖来缓解口中的苦味。但是糖分会中和药性,所以全家人都把她当犯人一样看管,一碗中药只给她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糖块,多一口都没有。 先前谢益清不知道还有中和药性这回事的时候,自作主张买了一罐子各色糖果随身携带,方便贺兰随时随地都能有糖吃。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贺兰不堪严密的看管,把糖罐子偷走自给自足,从那以后她是真的再也吃不到一颗多余的糖。 但是江仕春对这些一无所知,他照常到四合院吃饭时手里总会提着些糖果点心之类。贺兰仗着大家不敢在江仕春面前明目张胆地捅破她受伤的事,堂而皇之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包装,一口气塞了三颗巧克力进嘴。 蒋梅和谢益清只能干瞪眼,不好动手跟她抢,秦家明不怕,孩子仗着自己年纪小,扑过去就把所有糖果点心都搜刮走了,美其名曰自己爱吃。 江仕春心细如发,犹记得秦家明去年在年夜饭餐桌上曾说过不爱吃甜食的事,又见秦家明虽然抢走了东西却不立刻吃,而是放进柜子里锁起来,他当场就起了疑心。 后来饭桌上的菜色又令他看出了一些端倪,盐焗猪肝、菠菜粉丝汤、红枣馒头,每一样食材都是补物。 虽然蒋梅说是贺兰最近失眠所以才要补气血,但江仕春看着贺兰在吃的阿胶,总觉得这样吃似乎补的有些太过了。于是他趁秦家明倒药渣的时候不讲武德地去诈小孩子。 江仕春:“我看看药渣,不知道人参熬到时候了没有。” 秦家明:“这有什么好看的呀?满满一砂锅水熬成一碗药汤,就是哪吒也熬没了。” 他没说没有,证明药里果然有人参,也就是说贺兰喝的中药大补,再联系一下蒋梅一再强调贺兰必须吃完的猪肝和红枣馒头,江仕春大胆猜测贺兰曾经失血过多,所以才需要这样食补。 于是他对秦家明说道:“我那里有两颗老山参,明天拿过来给梅姨,你姐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才告诉我。” 秦家明哪里是江仕春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的对手,听对方这样一说便跟谢益清当初一样,以为贺兰已经将实情和盘托出,于是开始跟对方大倒苦水。 从贺兰坚持一个人去东北,到谢益清接到陈进峰的电话鞋都忘记穿就跑出去,再到蒋梅打回电话报平安,秦家明事无巨细样样都跟江仕春吐露了个一干二净,期间还不忘夹带私货,跟未来姐夫告状自己姐姐那么大的人了还偷糖吃。 泄密程度可以说跟谢益清上次的情况不相上下。 贺兰臊眉耷眼的在江仕春面前装乖,嗫喏道:“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在贺兰的认知当中,她和江仕春相处的模式应该是携手共进,而不是她今天捅出一点篓子,明天创造一些麻烦,每次都需要江仕春来救火。虽然她身边确实麻烦事不少,但她自认并没有给江仕春造成太多的困扰。 至于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惹人垂怜就更不可能了,她宁愿死在松花江畔的那辆出租车上,也不想看见江仕春眼中出现心疼两个字。 江仕春可以诡计多端,可以假公济私,甚至可以冷酷无情,但他唯独不能流露出哪怕一丝丝的软弱。同样的,贺兰可以在江仕春面前展现自己的刁蛮任性和斤斤计较,但虚弱不堪一击的那一面她无论如何不想让江仕春看见。 伴侣应该势均力敌才对,惹人怜爱这个词在贺兰看来是一种变相的弱化,她不需要。 听过她的伴侣理论,江仕春的脸上出现一抹短暂的笑意,“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我与你心有灵犀,但我还是要说,你受伤却故意隐瞒身为男朋友的我,这让我非常生气。” 更气的是他自己。一个月前发生的事,一个多月后他才知道,这何尝不是身为男朋友的失职。如果他在贺兰临行前的那通电话里强烈要求她必须带上谢益清,或许她就可以逃过一劫。如果他在之后的几十天里哪怕分出多一点点的心思在贺兰身上,也不会发现不了她电话里强忍疼痛的语气。 可是他没有,这些他都没有做到。他安安心心地回京过年,然后在大年初一毫无准备地被迫参加一场相亲宴,在宴席上与素未谋面的女孩子被人合称郎才女貌。 那个时候贺兰在做什么?她刚刚从鬼门关前逃离,睁眼重回人间,却还在挂念不能让自己虚弱的一面被他看到。 明明春光明媚佳人在测,江仕春却觉得身体好似被冰锥捅了一个对穿,痛彻心扉。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成全 最后贺兰准备的材料还是被江仕春以扩大影响为由拿走了。贺兰后来一想这样也好,如果丑闻只在卫宁一带爆出来,说不定又是一张大被盖过,了无痕迹。 这种丑闻没有那么快发酵出来,所以资料交出去后贺兰便不再关注,开始一心铺在汝辉的发展上面。 那台前苏联食品成型机的加入对汝辉来说如虎添翼,短时间内将汝辉的产能提升了三倍以上,相当程度上打消了贺兰对于产能不足无法按时完成订单的担忧。 而这台机器的功劳不光在提升产能方面,在设计理念上它也给了机械厂罗厂长一些启发。罗厂长在将机器进行过适应性改造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厂里的技术工人一起对机器的运行参数和生产性能等进行了一系列详尽的跟踪记录,同时尝试对现有设备进行升级改造。 贺兰十分乐见其成,不仅为罗厂长一行人安排了食宿,还大方地将一条生产线辟给他们作为“试验田”,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干,出了任何问题她担着。 在她的大力支持下,罗厂长和技术工人在汝辉一耗就是三个月,期间对汝辉的生产线进行了一次小升级和一次大升级,终于赶在端午前后使汝辉的产能稳定在了日产五吨左右。 与此同时机械厂也正式对外宣布,其自研的新一代膨化食品生产线正式面世,无论在性能还是质量方面绝对处于国内领先水平,甚至能够与国际大厂生产的产品相媲美。 作为老主顾,汝辉一次性购买了三条全新生产线用来扩充产能。 罗厂长玩笑般对贺兰说道:“你还要买?你那五层楼的厂房还能装得下吗?” 贺兰一向舍得做初始投资,五层楼装不下她宁愿及时舍弃旧有生产线,也要在第一时间利用新设备将产能扩充到极致。 罗厂长在听闻她准备更新换代后好意说道:“旧设备你卖不卖?卖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络买家。” 贺兰正有此意,于是在罗厂长的撮合下与有意购买二手生产线的人见了一面。买主名叫周耀贤,曾经是火星副食品公司的厂长。 提起火星副食品公司贺兰一无所知,张松年却对这个名字一再长吁短叹。 “二十年前也是一家大厂,红星罐头厂给人当小弟都不配。”想起年轻时的趣事张松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当时某位新上任的省领导把红星罐头厂和火星副食品公司称为省里的双星,我当时只顾高兴,后来听人说周厂长觉得我们高攀。” “再后来呢?即使红星做到了首屈一指还是避免不了改制,火星怕是也没得到好下场吧?”贺兰笃定般问道。 “还不如红星。”张松年长叹一声,说道:“红星好歹改制后又风光过一阵,火星连改制都没有,上头直接下令进行国有资产拍卖,什么都没剩下。” 贺兰:“那周耀贤现在买二手设备是准备东山再起?” 张松年:“八九不离十,我这个岁数都能被你返聘,周耀贤今年不过五十出头,理所当然还想再拼一拼。” 被张松年认为还能再拼一拼的周耀贤一露面就让贺兰惊讶不已,这人面相上可不像五十出头,深刻的抬头纹和下拉的眼角怎么看都像跟张松年同龄。 周耀贤十分客气,见到贺兰先主动握手,说道:“前两年在省工商联的团拜会上有幸见过贺厂长一次,记忆深刻,没想到今天有机会合作。” 或许是年龄见长,贺兰无法从周耀贤身上找到一丝一毫能与傲慢两个字挂钩的东西,也就无法想象二十年前的周厂长究竟是多么意气风发和恃才傲物。 “周厂长太客气了,您是前辈,能跟您合作是我的荣幸。”贺兰说道。 能看出来周耀贤十分擅长人情往来,客套话一句接着一句,完全不会冷场。不过贺兰依然从他的神情当中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人看设备的心情过于急切,却不像是迫不及待,反而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想了想,她主动说道:“我们张厂长临时去了省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临走前特意吩咐我替他好好款待您,中午您说什么也不能走,一定要尝尝我们厂食堂的特色饭菜。” 此言一出贺兰明显感觉到周耀贤的心情霎时一松,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再开口时谈话重心也不再围绕设备展开,而是转向汝辉的发展方面。 谈到发展,贺兰意外发现自己与周耀贤特别有共同话题。她的许多经营理念和营销方式因为过于超前,时常不被陈进峰和张松年所理解,但到了周耀贤这里则完全不会,周耀贤对她的每项举措都倍加欣赏,并能够给与实实在在的正向反馈。 贺兰难得遇到知己,越发想要周耀贤多留一会儿,于是在参观完二手生产线后,她盛情邀请周耀贤留下来吃午饭,自己单独作陪。 周耀贤推辞不过就留了下来。席间谈到汝辉成立伊始的艰难,周耀贤抿下一口酒后沉声说道:“我说句实在话贺厂长你不要不爱听,你当初再怎样困难也比三年前的我容易,我那时才叫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汝辉成立初期虽然资金短缺,但好歹上下一心,轻易便站住了脚跟;红星罐头厂虽然遭遇改制,但张松年也曾力挽狂澜,实实在在为厂里职工谋过前程。 可他周耀贤呢?他从十八岁技校毕业就开始为之奉献的副食品公司,曾经的万人国企、纳税大户,曾经也是响当当的支柱企业,后来却连个水花都没有就彻底消失了。 没有通知,没有文件,什么都没有,他连只言片语都没来得及打听,火星副食品公司就被拍卖了。地皮卖给了某改制后的房地产公司,设备卖给了私人小作坊,他得到消息赶回厂里的时候厂房都已经扒完了。转头他去跟省里要说法,最终换来的是两万三千二百三十三块的买断工龄钱。 细想之下张松年的努力总算曾经有过效果,可他呢?他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过。 “不甘心呐,不是不甘心堂堂一个厂长就值两万三千二百三十三块钱,我是替厂子不甘心。”像是喝多了,周耀贤拍着桌子对贺兰说道:“就像你们厂最畅销的膨化豆制品,早七八年火星就已经在做了,可惜运气不好,没能走到今天。” “火星要是有你们汝辉的运气,今天的成王败寇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有的时候有些话就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耀贤这番话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会多想,最起码也要考虑一下对方从自己这里购买二手设备是不是准备跟自己抢生意。 好在贺兰不在乎,与同行相忌相比她更在意良性竞争,而既然周耀贤有这份争一争的雄心,她当然乐意成全他。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故人 贺兰为周耀贤满上一杯酒,毫不避讳地问:“周厂长另起炉灶也打算做膨化豆制品生意?” 周耀贤:“如果我说是,贺厂长怎么说?” 贺兰:“那我就要敬周厂长一杯了,祝你这次能够宏图大展,一飞冲天。” 周耀贤:“你不怕我抢汝辉的生意?” 贺兰:“蛋糕有的是,能吃多少各凭本事。孔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千年前的古人都能有这样的智慧,没道理千年后的现代人反而拖古人的后腿,所以我觉得汝辉要想走得长远,竞争对手是必须要有的。” 周耀贤一掌拍翻桌上的酒杯,豪气干云道:“贺厂长巾帼不让须眉,好气魄!”继而又低声絮叨一句:“不过那句名言是孟子云的,不是孔子。” 贺兰放声大笑,觉得周耀贤这个人真是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周耀贤也觉得贺兰值得深交,因此厂子开业当天还给贺兰发了一封请柬,请柬上的落款是星耀豆制品有限公司。 贺兰:……如果按排名算的话,那汝辉和鼎誉国际谁是王者呢?反正她绝对不会承认汝辉在鼎誉国际之下。 就这样汝辉先后卖出去三台旧有设备,同时引进了三条最新型生产线,全新生产线正式上马后当天就将汝辉的日产量提高到了五吨。 当然,这个产量是按照一天二十四小时来计算的,因为广交会订单积压过多的原因,汝辉昼夜不停生产了将近三个月才堪堪完成全部合同。 而在完成广交会订单的同时,全国各地的新订单纷纷雪片般飞向汝辉。这些下订单的人中有从电视节目中了解到汝辉的经销商,有在广交会博物馆里看到汝辉的包装袋幕墙从而慕名而来的华人华侨,也有从汝辉在广交会免费发放的橡胶雨衣上面找到线索,一路寻觅而来的小商小贩。 小商小贩们居然不在少数,其中最令贺兰感到意外的那个人是广交会上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阿姨。阿姨在广交会上偶然得到了贺兰免费赠送的一箱辣条,回家之后便加在蛋炒饭里给孙子尝鲜,没想到意外的受到自己孙子的喜爱,几乎百吃不厌。 后来阿姨的孙子开始在学校四处宣扬自己奶奶的炒饭好吃,更是三番五次请同学到家中品尝,同学们也纷纷交口称赞,于是阿姨炒饭的手艺就这样传扬了出去。开始只是学生慕名而来,交上一两元餐费吃上一碟辣条蛋炒饭,后来又发展到左邻右舍循香而来,渐渐地便开始有人在阿姨那里订餐。 阿姨家人觉得既然她这门手艺如此受欢迎不如干脆开店卖炒饭,于是便在家门口的菜场租了一间排档,卖起了阿姨炒饭。阿姨炒饭开业当天门前便大排长龙,前一天准备的六桶隔夜米饭硬是不够卖,又临时煮了两锅米饭才堪堪能够答对食客。 阿姨将生意如此火爆的一半原因归功于汝辉的辣条,于是她按照辣条包装袋上的联系号码将电话打到汝辉销售科,销售科又转接到贺兰手里,阿姨隔着电话线赞美了贺兰小半个钟头,由此得到了厂长亲自批准的批发价进货。 如果说这位阿姨的经历属于误打误撞,那么另外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订货人就属于歪打正着了。 这人还是个故人,邓定国。 他居然再次来到汝辉,当面跟贺兰谈后续合同。是的,后续合同,他有意完成上一次未完成的那一百吨订单,将后续尚未交付的那五十吨货收入囊中,且他这次带来了四十万全款。 当时已经入夏,汝辉的发展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营收规模又上新高,在不必担心任何贷款的情况下,经三位厂长一致同意,汝辉准备新建一栋办公楼。 再不建是真不行了,随着厂子的发展壮大,厂里员工也越来越多,食堂已经扩建过一次,员工宿舍在去年加盖仓库的时候也跟着加盖了两层。只有办公楼,还是最初的那几间小学教室改造来的。冬天取暖靠煤炉,夏季制冷靠风扇,最主要是地方太小,已经容不下日益增加的办公室人员和各种资料。 所以邓定国再次到访的时候,贺兰原来的办公室正在拆除重建,他是在仓库的隔间里见到贺兰的。 别看临时充当厂长办公室的仓库隔间看起来寒酸,但设施一一俱全。陈进峰亲自采购办公家具,大手笔的给贺兰添了一个高档老板椅,还是带旋转的。 贺兰陷在老板椅里,手肘搭在扶手上面撑头笑看邓定国。 邓定国让她看得后背发毛,尴尬笑道:“贺厂长,又见面了。” “是啊邓先生,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贺兰用食指轻轻摩挲下颌,目光中明晃晃的不怀好意,“怎么,你跟亚瑟分道扬镳了?” 邓定国冷汗都下来了,干咳一声说道:“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 “普通话呀,邓先生听不懂?”单脚踩地,贺兰坐在老板椅里左右轻晃,同时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明人不说暗话,你先前拿走的那五十吨货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和你心知肚明,再装就没意思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让我猜猜,邓先生再次登门订货,想必最后还是把汝辉的产品卖到了台湾,销量应该不错吧?否则你也没有再来的必要。既然你把汝辉的产品带去了台湾,那么你跟亚瑟……分道扬镳了?” 记得江仕春曾经提过亚瑟之前就是负责鼎誉国际台湾地区工作的,以亚瑟的肚量,他大概、也许、差不多并不希望汝辉的产品进入台湾地区给鼎誉国际的产品造成压力。那么邓定国此次前来订货就有些意味深长了,除了分道扬镳,贺兰实在想象不到第二种原因能令亚瑟同意邓定国在台湾地区卖汝辉的产品。 邓定国对贺兰的精明无言以对,抽出口袋里的手帕用力摁了摁额头的汗水,掩饰一般说道:“贺厂长这里条件实在是艰苦,应该装一台冷气机的。” “没办法呀,为了如期给邓先生交货,我花大价钱进口了一台前苏联设备,现在囊中羞涩,连建办公楼都要跟银行贷款。”贺兰眼都不眨一下地撒谎,跟着打趣道:“邓先生如果忍受不了,不如赞助我一台冷气机?反正你跟亚瑟也掰了,你把钱花在哪里他应该管不着吧?” 邓定国无奈叹气,他料到了贺兰难缠,但没想到她竟如此的难缠。 “是,之前我的确有和亚瑟一同……合伙做生意,现在我们也的确没有再继续了,贺厂长满意吗?如果满意,接下来我们可不可以谈一谈生意上的事了?” 贺兰:“不满意,我要听听看你们是为什么掰了的,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你做生意。” 邓定国:……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合谋 邓定国这个人,你说他眼光好吧,他选择亚瑟做合作伙伴,你说他眼光不好吧,他认定汝辉辣条在台湾会有市场,因此宁愿与亚瑟拆伙也要将属于他的那二十五吨辣条运去台湾销售。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还是有独到之处的,汝辉辣条在台湾地区的销售情况确实不错,邓定国几乎没怎么费力推销,二十五吨货便在一个月内销售一空,甚至还有了回头客,许多人询问他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港。 认真说来汝辉并不是邓定国此行的首选目的地,不要忘记他的前合伙人亚瑟手里还有二十五吨辣条亟需出售。邓定国原打算从中捞一笔,于是打着为亚瑟分忧的旗号不顾已经撕破的脸皮主动与亚瑟商议低价收购那二十五吨辣条。 谁知亚瑟并不买账。 “他不买账?没道理呀,多积压一天他就要多支付一天的仓储费,辣条又不是什么耐储存的货物,时间长了易变质,他不卖留着想干嘛?”贺兰百思不得其解,瞥见邓定国的淡定神色,她忽然福至心灵,问道:“还是说你给的价格太低了?” 邓定国大方坦言:“汝辉的售后工作十分到位,市面上的大经销商都不肯收他那么大体量的货,小商小贩需要的量太少次数又频繁,他嫌麻烦所以不愿意卖。我觉得这个时候我愿意以四分之三的价格吃下他的货他应该感激我才对,贺厂长你说是不是?” 贺兰大力为邓定国鼓掌,回道:“没错!是他不识抬举。”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张松年的未卜先知了。出于对市场的深刻了解,张松年料定一旦汝辉如期生产出五十吨货,那么亚瑟在不动用鼎誉国际销售渠道的前提下只能选择低价倾销。于是他命令厂里业务员逐一与各个经销商联系,特意提醒经销商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假的汝辉产品,请经销商注意辨别。并一再阐明假冒伪劣产品的危害以及如果经销商明知故犯会被汝辉停止合作的后果。 如此这般宣传了一个月,导致的结果就是亚瑟和邓定国那批货连仓库门都没重新开启过。眼见着积压的辣条无人问津,邓定国便要求亚瑟再次降价销售避免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然而亚瑟不同意,那时的亚瑟对“回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坚持认为每箱辣条比汝辉供货价低十元的价格能够将存货清空。 邓定国的看法与他相反,他觉得积压时间越长这批货的损失就会越大,因此两人在“各抒己见”一场后彻底桥归桥路归路,亚瑟继续守着他的仓库待价而沽,邓定国则寻了“门路”,偷偷将二十五吨辣条运去了台湾。 其实他最早的期望也不过是保本而已,不曾想汝辉的产品在台湾会大受欢迎,他每天连门都不必出就有人捧着大把的钞票来求购。到最后他自己闭门算账,发现除去各项消耗费用,这二十五吨货足足让他赚了将近十万块,相当于本钱的百分之五十。 而这还是这批货在亚瑟手里耽搁了将近三个月才出售的情况下他所赚取到的利润。如果没有耽搁也没有其他冗余的费用,他势必要赚得更多。 十万块对于亚瑟,对于那些大老板来说也许不算什么比较大的入账,但是对于做劳务中介出身的邓定国来说这笔钱赚得也太轻松惬意了。不必浪费口舌,也不必东奔西走,不必担心各部门的临检,更不必花钱租用办公地点,只需付出本钱和一些必要的运输费用,躺着就可以月入几十万人民币,到哪里去找这么好赚的一门买卖。 所以他再一次坚定的来到大陆,目的就是再赚许多个十万块。 贺兰虽然不了解台湾的物价,也没有关注过人民币与台币的汇率,但从邓定国的描述中她大概可以猜到,这家伙选择的运输方式必定不正规,说不定走的正是鼎誉国际的老路——走私。 果真如此的话那她就必须要慎重一些了,试想一下如果邓定国牵扯进厦门远华案,他这个台湾人可以逃避法律制裁,而作为给他供货的乙方,汝辉是肯定跑不掉的,也是非常有可能被殃及池鱼的。 想到这里,贺兰重新将话题扯到亚瑟身上,说道:“四分之三的价格就算是我我也不会同意,你没有再跟亚瑟商量一下,把价格再往高抬一抬吗?” 邓定国:“怎么没有?可是他给的价格比你的出厂价还要高,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一定要从他那里进货?不如索性来贺厂长这里。” 贺兰支着下巴暗暗思忖,鼎誉国际这家企业应该有点什么说头,怎么旗下高管竟是一些抠门货。她原以为高远达就够抠门的了,没想到亚瑟也是如此。真是想不到堂堂一个外企高管眼皮子竟也这么浅,他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真的不是走了什么旁门左道吗? 又或者说……他用来囤货的这笔钱是不是有什么说头?听说亚瑟平时花钱大手大脚,酷爱享乐,最喜欢的休闲地点是夜总会。想必他的存款应该有限,老外一般也没有存钱的习惯,那么他一次性拿出二十万积蓄用来进货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挪用公款?非常有可能。 贺兰想了想,眼珠一转问邓定国:“邓先生,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半价买入亚瑟的货,你要不要试试看?” 邓定国的眼神瞬间就是一亮,凑近说道:“哦?邓某愿闻其详。” 几天后,亚瑟办公室内,高远达将一些复印文件摆到亚瑟面前,说道:“可靠消息,汝辉即将推出新的高端产品线,主打健康路线,定价是原有高端线的两倍。” 亚瑟的头皮当即一麻,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高远达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为了给新产品造势,汝辉的神仙肉和唐僧肉系列产品也会适当进行降价促销,其他低端产品线还会进行有奖销售。” “什么样的有奖销售?” “包装袋里附赠自制彩票或者直接把硬币放进去,大概是这样。” “促销期大概会持续多久?” “三个月或者半年,这个要看情况。” 半年……半年以后仓库里积压的那批辣条保质期只剩不到三个月,接近临期产品,价格多少就不是他能说的算了,亚瑟感到一阵头痛,心更痛。 最终邓定国果然如愿买到了亚瑟手里的那批货,他对贺兰说道:“贺厂长好手段,亚瑟同意降价卖给我那批货,不过不是半价,是原价的五分之三,十二万。” 贺兰替他惋惜,“怎么不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同意十万块卖给你了呢?” 邓定国装老实人,道:“这样已经很好啦,大家都是朋友,没有必要把路走死。” 贺兰点点头,笑道:“你说得对,既然事成了,那么先前我们约定的,货物运输你自己负责的事邓先生应该说话算话吧?” 邓定国:“没问题,运输是小事,看在贺厂长的面子上邓某完全可以自己承担。” 贺兰笑着朝他拱了拱手,“那就谢谢邓先生了。”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我的女孩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厂里施工的同时四合院也在大兴土木。 隔壁院子被彻底腾空,贺兰原本也想修旧如旧,能保留原样就尽量保留,可惜没有机会。 隔壁那家据说原本住了十七八口子人,总共却只有两间正房,二十多年来这家人在院子里凡是能站住脚的地方加盖了各种各样的违建,木头的铁皮的,钢的铝的什么样都有,光拆除后的破烂就卖了三十多块钱。 然而清除破烂后剩下的两间正房和两间倒坐房也已经没眼看,腐朽的腐朽,虫蛀的虫蛀,有些墙体用来支撑的支脚一撤当场就能垮塌。没办法,只能全部拆除重建。 既然要重建,贺兰就想在原址上面盖一栋二层或者三层小楼,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那种。正好趁着现在政策还没收紧,古建筑可以随便个人改建,过几年相关政策一出台有钱都没有地方使。 她想找几个董古建筑建造的老师傅,不用精通,略懂就行,起码要保证建起来的小楼与一墙之隔的四合院保持风格一致。 谢益清说他有个上佳的人选,贺兰一听他说出二驴子的名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你确定?他可不像手艺人。” 前两天打门前过还顺走一个谢益清用来喂猫的青瓷碗呢,这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要是真有这门手艺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谢益清说:“你别看他现在是个混不吝,年轻的时候正经跟王府里的匠造师傅学过手艺,还是关门弟子。” 贺兰:“他倒是想不关门,大清朝也得能活到现在啊。” 谢益清:“实在不行我做监工,他来做设计,材料和工人你来找。” 这个提议倒是可以,贺兰同意了,然后二驴子来上工的第一天就把她给震住了。 曲尺、墨斗、鲁班尺,各种贺兰听都没听说过的专业工具在二驴子那个四角包金的工具箱里铺陈开来,二驴子戴着副老花镜在地基上随便那么一量,再掐指一算,问贺兰:“这房子你打算建来干嘛的?” 当然是住啦,还能干嘛?不过眼下不是跟专业人士叫板的时候,贺兰虚心回答:“听说再以前这里是谢益清外公外婆的产业,赶巧人家要卖……” 二驴子黄眼珠一竖打断贺兰的话:“什么叫他外公外婆的产业?明明是他外婆的家业。姓谢的不过是个上门女婿,他能有什么产业?”说完又斜了谢益清一眼,道:“也就是十一格格心善,要不然姓谢的还能有后?” 作为后人的谢益清都不答话,贺兰就更没话可说了。场面因此冷了冷,二驴子丈量一番长宽,自顾自说道:“我给你写张单子,你按照我的单子去下料。” 贺兰和谢益清拿着那张单子跟包工头一起去了建材市场,好家伙差点没把三个人难为死,二驴子要的那些料要么名字是旧称现在的人不知道,要么讲究年份产地市面上不好找,三个人整整找了一天才凑了个七七八八。 傍晚暑热未退,谢益清和包工头张罗着装车,把贺兰按在建材市场出口处的一家茶楼里歇凉。 茶楼面积略小,楼上两个包间,楼下四张桌子,别看门可罗雀,装修得倒很别致。因着自家也在装修,贺兰便仔细研究起别人的长处来,想看看人家是怎么把有限的空间装修成错落有致的。 她问的问题多又乱,服务员无法解答,于是把老板娘请了出来。老板娘大约三十多岁,是个清秀淡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与世无争气质的女人。 初见面时她打量贺兰一番,伸手笑道:“你好,我叫周幼琳。” 贺兰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不是那部火爆大江南北的韩剧里女主角的名字吗?那部剧叫什么来着?哦,按现在的时间线来说韩国那边好像还没开始拍摄。 “你好,我是贺兰。”盛夏30多度的天气周幼琳的手有些微凉,摸上去怪舒服的,于是贺兰又犯了色戒,贱兮兮说道:“美女,有没有人说过你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 周幼琳抿唇微笑,问道:“怎么个舒服法?” 贺兰从记忆里剽窃出一句“名言”:“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看见你就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周幼琳忍俊不禁,上前几步为贺兰斟茶,同时说道:“还真有人这么说过。” 她走动时步伐有些拖沓,贺兰不着痕迹地认真观察,发现她左腿的膝盖部位有些僵直,导致走路有些跛。初次见面不好细问,于是贺兰转而说道:“这么有眼光的人,一定早早就被姐姐你拿下了吧?” 周幼琳的笑意扩散,说道:“你说得对,现在他是我爱人。” 贺兰长叹一声:“唉!为什么每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人都已经名花有主?老天爷真是看我不顺眼。” 周幼琳有些惊讶,问道:“你喜欢女孩子?” 贺兰大方点头承认:“对啊,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谁会不喜欢。” 周幼琳抬头看了楼上一眼,说道:“我说的喜欢应该跟你说的喜欢不是同一种。” “明白,我不是同性恋。”贺兰无所谓地耸耸肩,搞怪道:“但我也不是个坚定的异性恋,如果恋爱对象是姐姐你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踹了我男朋友跟你双宿双栖。” 她一手支头,另一手的食指在茶桌上面打转,一双翦水秋瞳含情脉脉看向周幼琳,把“调戏”二字演绎得明目张胆。 如果是个男人做出这样的姿态,怕不是早就被周幼琳当做小流氓打出去了。但贺兰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有一身干练洒脱气质的女孩子。因为天热,她今天把蜈蚣辫整齐盘在头顶用发夹固定住,即使穿着黑T气势看上去也宛如沙俄女王一般凛然。 而现在沙俄女王正在向面前人发出“求偶”的请求,一般人真的很难拒绝。 周幼琳学她支起下巴,惋惜般开口道:“我也是,如果……” 话音未落,斜后方的楼梯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一道在贺兰听来隐约有些耳熟的声音在楼梯上方响起。 “喂,你知道你的女朋友特别擅长调戏别人吗?” “我给你打电话你说她能调戏谁,当然是我的女孩。”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最重要的是结果 楼梯上方走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袖口挽到手肘附近,露出的小臂上青筋虬结。他右手插兜,握着手机的左手腕间戴着一块百达翡丽中古腕表,看向贺兰的时候不怒自威,一双眼睛寒潭一样深邃。 人还未至眼前,话便先摔在了地上。 “可惜了我当初那包面巾纸。” 贺兰还在不明所以,周幼琳噗呲一笑,道:“别理他,山西人,陈醋缸里泡大的。” 这亲昵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来者不是一般人,贺兰挑眉问周幼琳:“这位想必就是姐姐的爱人了吧?我是不是该叫一声姐夫?”她丝毫没有自己正在面对正宫的觉悟,还敢当面蛐蛐人家:“姐夫真是……一表人才。” “姐夫”对她话语中刻意的停顿视而不见,坐到周幼琳身旁后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摔,沉声道:“叫哥。” “好吧,哥。”贺兰收起痞里痞气的神态,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世界很小,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小。哥,你认识江仕春?”估计还是熟人,否则他不可能告状那么熟练。 姐夫哥一声呲笑,道:“不太熟,不过是小的时候抱过他而已。” 那就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意思了。贺兰再叹一口气,纳闷道:“我们见过?”她对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毫无印象,没道理他们认识她她却不认识他们。 姐夫哥刚要张口,周幼琳便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随后对贺兰说道:“过年的时候在仕春那里见过你的照片。”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贺兰捂住微微发烫的双颊,心想这个时候再表现是不是为时已晚? “你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了吗?”姐夫哥上下扫视她几眼,眼中是明晃晃的挑剔,“没见过你这么痞里痞气的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学小流氓调戏人。” 贺兰放下捂脸的双手,垂头乖乖停训,间或抬头可怜巴巴看周幼琳一眼。 周幼琳哪受得了这个,推一下身边人的肩膀,说道:“第一次见面你就训人,别把我妹妹吓到了。” 贺兰急忙顺杆爬,握紧周幼琳的手黏黏糊糊道:“姐……”嘿,她就不信这招搞不定对面那位爱妻号,你的女孩都发话了,你敢不听试试。 姐夫哥果然住了嘴,不过他在审视贺兰片刻后忽然毫无预兆地说道:“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个厂长。” “闹着玩儿不带人身攻击的。”贺兰斜睨姐夫哥,不情不愿道:“还没请问您尊姓大名。” “谈卫平。”像是怕谈卫平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周幼琳抢先答道:“你跟仕春一样叫他卫平哥就行。” 贺兰小声嗫喏:“他怎么不叫和平鸽。” 周幼琳捂嘴小声跟她一起蛐蛐:“他哥叫和平。” 正说着,江仕春姗姗来迟。 贺兰瘪嘴意有所指地小声跟周幼琳抱怨,“出警也没这么快的,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叫江仕春听见了,亲昵地拍一拍她的头,笑道:“下基层刚回来,接到电话就来了。” 贺兰一改刚刚的抱怨神色,殷勤的给江仕春倒茶喝,又贡献出面巾纸给他擦汗。 谈卫平看在眼里,不咸不淡道:“小丫头片子还有好几副面孔。” 江仕春当即开始护崽:“不许说我们,我们好着呢。” 贺兰一把抱住江仕春的腰,感激涕零道:“微臣蒙陛下不弃,愿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江仕春嘴角一僵,谈卫平挑拨道:“原来是君臣,我还以为是夫妻。” 周幼琳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说道:“我天,仕春你是从哪儿淘来这么一块活宝。” 话里的喜爱聋子都能听出来,谈卫平顿觉吃味,撇嘴道:“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着呢。” 贺兰立刻开始装乖,对周幼琳说道:“我没有杀人如麻,倒是的确会做无骨鸡爪。” 周幼琳又是一阵开怀大笑,道:“听仕春说过,你做饭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 贺兰一撸根本不存在的袖子,道:“要不,今天我给你露两手?” 周幼琳和谈卫平的住所就在茶馆三楼,两室一厅的小房间布置得温馨惬意,处处都能看见女主人的巧思。冰箱里食材一应俱全,虽然没有无骨鸡爪可供贺兰表现,却有一只剁好的鲜鸡。 “临沂炒鸡吃过吗?没吃过今天的大菜就是它了。”贺兰展开围裙穿上,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下。 两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周幼琳把厨房门一关,说道:“你是第一个敢在谈卫平面前耍宝的人,是真不怕他还是假装不怕?” 贺兰垮下脸来:“我装的。” 谈卫平的气势的确十分慑人,但他慑人归慑人,他又不吃人,为了江仕春的面子贺兰绝对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胆怯,她必须让对方知道她配得上江仕春。 “他在部队里生活许多年,面相是凶了点,不过人还是好的。”周幼琳为谈卫平开解道。 贺兰打趣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在你这里当然什么都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是你和仕春,我和卫平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早就过了这个阶段。” 贺兰有些不解,“你们好像才三十出头吧?哪来的老夫老妻?” 周幼琳:“三十五岁,十二岁相识,你算算是不是老夫老妻?” 贺兰一撇嘴,“认识归认识,结婚归结婚,当然如果他十二岁就认定了要娶你做老婆那就另当别论。” 周幼琳:“他还真是。” 贺兰心想他真变态,谁家好人十二岁就惦记着娶老婆啊?过后又一想,别是两情相悦吧?于是她小心翼翼问道:“你呢?你也在十二岁就认准他了?” 周幼琳唇角含着一抹淡笑,慢悠悠搓洗一块抹布,“是的。” 话里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然。 “羡慕,其实我也希望跟江仕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 “你现在觉得相见恨晚了?” “有点。” 周幼琳放好抹布,笑着对贺兰说道:“姻缘由天定,出现的早晚其实代表不了什么。早也许不是什么好事,晚也并不见得就是坏事,最重要的是结果。” 喜欢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请大家收藏:()穿越九零:卖辣条当厂长,创业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