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生还试管？冷婚五年她不玩了》 第170章 她，是他的底线 沈老夫人递回手要，也跟着笑起来，“是啊，现在的记者就是无聊，多少大事不去拍，偏偏选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添油加醋。” “不过也好，棘年这些年被小凛宠坏了，是得给些压力。” 俞淑宁脸上温婉的表情顿时一僵，笑容都维持不住，扯出裂痕。 袖下的指更是无声掐在了一起！ 这么丢人的事，沈老无人轻描淡写就过去了？ 沈老夫人是个传统女人，俞淑宁以为提起这件事，她一定会生气。 且不论苏凛水性杨花，就她逼几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跪榴莲就是对沈棘年最大的羞辱。 沈棘年如今代表的是沈家的脸面，以沈老夫人的性子，哪怕以死相逼都要他离苏凛远远的。 结果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俞淑宁强忍着才压下那投要冲上前去大骂沈老夫人一番的冲动。 这个死女人，什么时候变了性子？ 嘴上却不得不陪着笑，“是呀，棘年成天只顾着工作，对小凛疏忽太多。” “不过小凛这次可算报了仇，日后棘年肯定不敢再忽视你。” 苏凛始终抿着唇，没有接话。 俞淑宁打个什么主意，她哪能不知道。 不过并没有跟沈老夫人解释。 如果能借着老夫人的手逼沈棘年离婚，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俞淑宁没有再说别的，借着去给沈瑶瑶拿药出了房门。 她一走，沈老夫人的脸就黑了下来，眼睛却看向了沈瑶瑶。 “这个俞淑宁啊……” 心术不正！ 且不说别的，苏凛这样的女孩儿，断不会自己搞出这么大阵仗来。 况且沈棘年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能叫人拿捏的。 她这么挑拨离间，无非想利用自己。 要不是看在瑶瑶的面子上，真不会让她进沈家门！ 沈老夫人叹一阵，出声对苏凛道：“俞淑宁说的那些话别放在心上，奶奶真心希望你能留在沈家，但也绝对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谢谢奶奶。” 苏凛同样知道沈老夫人传统。 但她没有指责自己半句，依旧选择站她，苏凛还是很感动的。 沈老夫人一肚子埋汰俞淑宁的话，考虑到沈瑶瑶的感受，到底没说出来。 外面。 俞淑宁取完药，心烦气躁地往回走。 沈老夫人刚刚的表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叫她不痛快。 老东西，对她这么刻薄，对苏凛倒是宽容得很！ 正想着，手腕突然一紧，被一股大力牵动。 身子不受控制地跟着被人扯进黑乎乎的地方。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俞淑宁吓得不轻，正要开口，脖子就被死死掐住。 “唔！” 窒息感和恐惧感一起涌上来，她双手用力想要扳开脖子上的手。 那手紧得跟铁箍一般，一点一点将她拎高。 双腿离了地，只有脚尖毫无反抗之力地在扑腾。 耳边，传来森森冷语，“让你去勾引沈棘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进展！” “真是废物！” 熟悉的声音惹得俞淑宁头皮阵阵发硬，唔唔着不停摇头。 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将她顶在墙上。 冰冷的墙面刺骨生寒！ 男人的声音更冷。 “既然这么没用，不如死了！” “不、不要！求求你，别……” 俞淑宁是真给吓透了，唔唔叫着，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我有办法，保证能完成任务！” 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清楚。 话落，叭一声。 人落下。 俞淑宁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 脖子上的窒息感随之消失。 俞淑宁抱着脖子用力咳嗽。 那人缓缓弯腰，冰冷的唇触在她耳侧：“知道我为什么要掐死你吗？” 俞淑宁颤抖着身子，噙着眼泪，不停摇头。 那人呵一声，“你触了我的底线！” “下次就算你自己会死，也不能叫她出事！” “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俞淑宁句不成声，还是用力点头。 片刻后，室内一片安静。 连男人的呼吸都消失了。 她这才慢慢回身，发现男人不知何时无影无踪。 俞淑宁这才手忙脚乱爬起，跌跌撞撞跑出去…… 沈老夫人到底不放心俞淑宁照顾沈瑶瑶，叫刘妈留下来关照着点。 “这……我要留在这边，您怎么办？” 刘妈担忧地道。 沈老夫人的身体也不好，常年吃药，哪怕今天也是强撑着过来看沈瑶瑶。 “我一把老骨头，没那么重要！” 沈老夫人摆摆手。 “况且宅子里那么多人，谁照顾都一样！” “可……” 刘妈还是不放心。 她照顾了沈老夫人大半辈子，其他人都不熟悉她的生活习性，会有诸多不便。 但沈瑶瑶是沈家的独苗苗，更是沈济安的唯一。血脉，不能不管。 刘妈为难极了。 “要不我留下来照顾沈瑶瑶吧。”苏凛主动表态道。 刘妈听她这么说，连忙点头，“如果二少夫人愿意留下来再好不过，她照顾过瑶瑶，比我懂。” 沈老夫人看向苏凛，有犹豫。 不想委屈她。 苏凛自然看出来，“您放心吧，我没事的。” 沈老夫人这才同意，领着刘嫂离开。 沈瑶瑶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看到床头坐着苏凛，眼睛闪了闪。 苏凛只淡淡瞟了她一眼。 “你祖奶奶不放心，让我留下来照顾，懂事的就老老实实的。” 苏凛这话极不客气，要放在平时，沈瑶瑶一定会火冒三丈跟她干架。 不过这次，她一声没吭。 苏凛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多做关注。 俞淑宁消失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 看到房里的苏凛，得知是沈老夫人留她下来的，脸黑得极度难看。 沈老夫人这么安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她哪能不知道。 无非想修复两人的关系好把她踢出去！ 俞淑宁心里恨，面上没敢多露，勉强说了几句客气话。 苏凛懒得理她，坐得远远的。 俞淑宁因为有苏凛在，照顾沈瑶瑶用心了许多。 一直在房间里忙来忙去。 苏凛也不多插手，拿手机处理自己的事。 “小凛，瑶瑶的事谢谢你。” 俞淑宁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拿出一个包包。 “这是我在C家买的，希望你会喜欢。” 很明显，感谢礼。 苏凛看一眼包包款式。 刚出的新款，十几万一个。 俞淑宁这份礼物送得既贵又顾及她的脸面，是份厚礼。 苏凛淡淡推开，“不用，算见义勇为。” 远处床上的沈瑶瑶听到，抬眼看过来。 苏凛眼底一片清淡。 算见义勇为！ 她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 沈瑶瑶无声咬住唇瓣，心头莫名就涌起一股难过。 第171章 护短 俞淑宁尴尬地伸了一会儿手，见苏凛不肯接，也只好收回。 “总之，还是谢谢你。” 中午时分，俞淑宁亲自给沈瑶瑶做好中饭。 “瑶瑶，这是妈妈给你做的你最爱吃的鸡丝虾粥。 不得不说，俞淑宁的手艺还是很过关的。 鸡丝切得又细又匀，鸡汤吊过的粥香气扑鼻。 加入鲜虾后，美味得叫人想流口水。 苏凛在看到她往里铺了一层香菜后，眉头微微一凝。 也没说什么，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谢谢妈妈。”沈瑶瑶也看到了碗里的香菜。 她从小就厌恶香菜。 十分十分厌恶。 “快吃吧。”俞淑宁舀起起一勺粥后十分小心地吹了又吹，才送到她嘴边。 沈瑶瑶吃力地张嘴，咽了下去。 尽管沈瑶瑶对香菜极度厌恶，还是忍着将一碗粥吃个干干净净。 俞淑宁很有成就感地摸摸她的脑袋，“瑶瑶真乖。” 起身拿起碗筷出去清洗。 沈瑶瑶坐在床上，一个劲抱着脖子清喉咙。 苏凛叹一声，起身倒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沈瑶瑶一怔，看向她。 苏凛已经走回去，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沈瑶瑶低头看着面前的水杯。 叭！ 一滴泪跌进了水里。 苏凛只听她清喉咙就知道她想喝水。 可俞淑宁……自己明明说过两次，她还放香菜。 沈瑶瑶极快抹掉眼泪，不让苏凛看到。 装做若无其事地将水喝完。 俞淑宁再回来时，脸上带了盈盈笑意。 “瑶瑶，看谁来看你了。” 沈瑶瑶抬头，在看到跟在俞淑宁身后的人时，脸上立刻露出向日葵般的笑。 声音清脆地叫：“外公。” 宁教授应一声，大步走进来，“瑶瑶好些了没有？” 沈瑶瑶是他外孙女，宁教授自然是十分重视的。 沈瑶瑶嗯了一声，由着宁教授拉着她的手。 虽然年纪小，但她能感觉到宁教授握着她手时的小心翼翼，还有眼底的心疼。 沈瑶瑶之前心口缺开的那一块，立刻被填得满满的。 宁教授与沈瑶瑶聊了几句，才发现室内的苏凛。 微愣了一下。 “宁教授。”苏凛打招呼，不好表现得太过热情。 宁教授看着她，总觉得无比亲近，仿佛一直认识。 也笑得十分和善，“沈二夫人。” “你们聊。”苏凛也不想打扰他们，主动让出空间。 宁教授坐下，看向苏凛的背影问沈瑶瑶，“听说瑶瑶小时候就是这位沈二夫人照顾的？” 沈瑶瑶嗯一声，压下头去。 俞淑宁不屑地撇撇嘴角，“因为瑶瑶生病，她才得了好运气，嫁给了棘年。” 话里许外说的是，苏凛是托了沈瑶瑶的福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宁教授不喜欢女儿这话。 “不管怎样，咱们都得谢谢她。” “知道的。”俞淑宁嘴里应，心里却很不屑。 要不是她离开沈家，再怎样也轮不到苏凛这样儿的嫁给沈家。 俞淑宁觉得叫她照顾沈瑶瑶，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 “苏凛的确方方面面都好，就是学历很低，听说脑子不行，高中没读完就出去混社会。” “当初她外婆生病，治不起，还是棘年给安排的医生付的钱。” “终究是没文化的，净弄些丢人现眼的事，昨晚竟叫棘年跪榴莲，闹了那么大的笑话，沈家都快跟着抬不起头来。” 这件事闹得大，宁教授尽管不怎么关注无聊八卦也听了一嘴。 出声道：“我倒觉得挺真性情的。” 宁教授打心里喜欢苏凛，也不觉得跪个榴莲有多丢人。 何况沈棘年那样的人物，若不想某个新闻被人知道，一早就处理掉。 他没处理，自然是默认了的。 宁教授很不喜欢俞淑宁话里话外对苏凛的看不起。 但终究从小没有尽过教育的义务，也不好多加管束她。 俞淑宁听宁教授总帮苏凛说话，心头懊恼得不行。 越发厌恶苏凛。 对宁教授意见也很大。 不过现在自己还依赖着宁教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道：“是呀，小凛就是真性情，想做什么都不带遮掩的。” 沈瑶瑶坐在床上虽然没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 平日里她自己也经常说苏凛脑子有问题，没文化，可刚刚听俞淑宁这么说，心里特别不舒服。 苏凛走下几层楼。 不意在神经科病房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人。 何清南正指挥人将个女人往里送。 女人表情呆滞，眼睛无神，手里抱着个布娃娃，可不就是见过两次面的疯子？ 这疯子跟何清南认识？ 何凛猜测之时，何清南已经转身。 冷声吩咐医生些什么，抬头看到苏凛，眼神只是冷冷一飘，径直走过。 “何女士。”苏凛叫住她。 何清南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认识我？” “怎么可能不认识？”苏凛目光直直看着她，“何女士前几天做的演讲火爆全网，据说还要和宁教授一起发论文？” 这些事儿都是公开的，苏凛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何清南笑笑，“的确有这么回事。” 何清南跟苏凛不熟，只当她是自己的粉丝，道，“如果需要买我的书，直接去网上下单……要签名本话会贵一些。” “我不是找何女士来要书的。”苏凛道，也不想与她转弯抹角，“我来是想提醒您，您所谓的和宁教授一起研发出来的结果与您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希望何女士能尽早澄清。” 何清南的脸陡然白透，震惊地看着苏凛。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不能剽窃宁教授的东西！” 还剽窃得那么无耻。 何清南一脸被人冒犯的愤怒，“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是不是乱讲，何女士心里比我还清楚。您要不发表声明，别怪我连着二十多年前的事一起揭出来！” “何女士靠着宁教授的论文才发的家，相信这新闻能掀起巨浪。” 何清南猛退一步。 “宁致远跟你说的？” 先前强撑着的镇定此时已无影无踪。 苏凛懒得跟她废话：“明天之前，我要见到声明。” “当然，何女士也可以不发，那么这些证据将会送到法院！” 第172章 拿捏 何清南在看到她手机里的东西时，身形控制不住地一阵晃动，怎么也站不住。 面上惶恐涌动，最后一声不吭走掉。 苏凛双手抱臂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微抿紧。 二十年前的事她不管，但何清南还想故技重施，想要抢宁教授的功劳，坚决不会同意！ 她会等到现在才找何清南麻烦，是一直在找证据。 如今证据齐全，她倒要看看，何清南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宁教授怕俞淑宁因此受伤害，她可不怕！ 苏凛办完事回头，正好看到宁教授。 宁教授也呆呆看着她。 刚刚的话，他全听到了。 宁教授不解地看向苏凛，“沈二夫人……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 苏凛脑子迅速转动。 “你现在和沈棘年在合作，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沈家的利益。” 倒也说得通。 “不过宁教授，希望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不要瞒着，要及时找沈棘年商量。” 说完，抬腿就走。 宁教授看着她。 虽然被训，可他一点都不反感这位沈二夫人。 苏凛下到楼下，接到了吴刚夫妻的电话。 二人来了这边。 苏凛在停车场里找到的二人。 “小妹，我们这次来，主要因为在清理奶奶的旧房子时，找到了一些东西，觉得有必要给你看看。” 外婆离世后，房子就一直空着。 年久失修，加上后来拆迁，早就垮了。 苏凛微微一怔。 “还有东西吗？” 当初外婆过世，她已经清理过。 外婆的遗物早就处理了。 吴刚媳妇点头，递来一个陈旧的布包，“这段时间拆迁队的进了村，我们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进去，没成想真在地板下的小隔层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用塑料袋装着，是些信件。” “她老人家这么珍藏着这些信件，我们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拿了出来，没经过你同意看了看。” “好像……你父母并没有死。” 苏凛快速接过布包，抽出里头的信件。 信的称呼是妈妈。 属名只有一个珍字。 苏凛极快地将几封信都读完。 内容说的是叫珍的女孩在外头的生活情况，讲得并不详细，不过每次都会问囡囡好不好，有没有长高之类的话。 “奶奶身边只有你一个，这个囡囡应该就是你。”吴刚媳妇猜测着。 吴刚和苏凛住得并不近，对彼此的情况也没有那么了解，仅仅只知道外婆有个女儿。 吴刚媳妇嫁过来时，苏凛已经带着外婆去了城里，对他们的情况就更不了解了。 苏凛反复翻转那些信件。 通信一直持续到她七八岁的时候。 可直到八岁，她都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或是母亲。 既然活着，为什么七八年都不愿意回来见她？ “我看邮戳就是这边的，搞不好你爸妈跟你住同一座城市呢。”吴刚媳妇是个热心的，也想苏凛能有血缘亲人。 否则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太孤单了。 “要不……去找找看看？” “除了一个邮戳和叫珍的名字，啥也没有，怎么找啊。”吴刚觉得这事儿一点都不靠谱。 吴刚媳妇用手肘撞撞他，“这还不简单？去村里查查姑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不就得了？同名的多，同一个身份证的没有呀。” “倒也是。” 吴刚后知知觉地抹着自己的脑袋。 又来看苏凛，“要不咱帮你回去问问？” “不用了。” 苏凛合上信件。 “我和外婆一直住在村里，他们从来没回来过，说明并不想念我和外婆。” “既然如此，就别打扰他们了。” 不想做不被接受的多余者。 吴刚夫妻听着她的话，双双叹气。 到底什么狠心的父母啊，能抛下自己孩子这么多年。 “那……我们回去了吧。” 苏凛本想留两人待几天，二人还挂念着家里的孩子和农事，吃了顿饭就走了。 二人离开后，苏凛才走回医院。 刚到病房外，俞淑宁就从里头走了出来。 “小凛，我们聊聊吧。” 苏凛看一眼室内。 宁教授早已离去，只剩下沈瑶瑶一个人。 俞淑宁将她带到远离病房的僻静处，方才开口，“小凛，我妈妈没得罪你吧，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 她说的妈妈显然就是何清南。 苏凛淡淡看着她，“你妈没说我跟她过不去的理由？” 俞淑宁不语。 显然，知道原因。 知道，却还要帮何清南。 宁教授于她这个女儿就这么不重要吗？ 苏凛忍不住替宁教授感到悲哀。 “小凛。”俞淑宁再出声时，嗓音柔和了不少，“这事我爸自己都不介意，求你别再上纲上线了好吗？” “我知道你想离开棘年，要不我们做个交换，我帮你达到这个目的。另外，我把现有的财富分你百分之二十，保证离婚后你衣食无忧！” “如果不够，百分之三十，四十！” 不得不说，俞淑宁的价码开得极高。 沈棘年给她的那家分公司业务极好，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何止能叫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绝对贵妇享受。 不得不说，俞淑宁是个高超的谈判家，完美地解决了一般离婚女人的所有问题。 只是……她并不需要。 “我拒绝。” 苏凛连迟疑都没有。 俞淑宁猛地瞠大眼，看傻子般看向苏凛。 “你……脑子没问题吧。” “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和棘年离婚？” 她当然想离婚。 “把我自己的解脱建立在别人的损失上这种事，我做不到。” “俞小姐找错人了。” 俞淑宁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张嘴又想骂她了。 穷酸货，摆什么清高！ 不过面上还维持着一派知性，像教导不懂事的孩子般提醒，“小凛，你可想清楚了，棘年不跟你离婚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他现在做的事不宜传出负面新闻。” “等将来项目成功，你对他没有用处时，他可以随时一脚踹掉你。没有了筹码，他一分钱不分你也奈何不了他！” “别把他想得太高尚，只要是商人，都有不择手段的时候。与其等那个时候被他逼着净身出户，不如拿着现成的好处好好享受生活。” 俞淑宁适时递出转让协议。 诚心十足的同时，也在明里暗里展示着自己在沈棘年面前的特殊性。 苏凛从她手里扯过协议。 俞淑宁面上一喜：“这就对了！一年躺挣几千万，比你之前低三下四讨好沈家人舒服多了。” 俞淑宁始终瞧不起苏凛。 在她眼里，苏凛不过靠着讨好沈家人过活的小可怜。 这种人一无是处，却最好拿捏。 第173章 说她脸老 叭！ 她的话音刚落，协议就被苏凛丢回她怀里。 “自己拿去多买点护肤品吧。”点点脸，苏凛瞥一眼她，走人。 俞淑宁猛地摸上自己的脸。 王八蛋！ 竟然说她脸老！ 苏凛进了病房，继续和沈瑶瑶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给沈瑶瑶倒了杯水，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俞淑宁被苏凛气得不轻。 还没缓过劲儿来，何清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谈得怎么样？” 俞淑宁心头烦躁，语气好不起来，“再等等吧。” “要等到什么时候？”何清南比她还没有耐心，“这件事一定要搞定，而且要快，知道吗？” 没听到俞淑宁回应，何清南一叹气，“你也知道，我现在在蒋家寸步难行，这是我翻身的机会。” “我能翻身，你的计划才不会落空。” 俞淑宁才不情不愿意地应一声：“知道。” 挂了电话，黑着脸回了病房。 苏凛踩着点，六点钟准时离开。 房里只有沈瑶瑶一个人。 手受了伤，还不忘拿书看。 俞淑宁身上的气息轻易被她感知道，沈瑶瑶抬头，就看到了她黑着的脸孔。 立刻紧张地放下书，“妈妈，是谁惹您生气了吗？” 俞淑宁走过来坐下，拉着她没受伤的手轻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外婆 。” “外婆怎么了？” 沈瑶瑶知道何清南是自己外婆，但她从来没来看过自己，沈瑶瑶对她便也没有什么情感。 但俞淑宁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只要她关注的人，自己就关心。 俞淑宁注意到她脸上的关切，有意叹一声，“外婆呀，其实一直都想来看你，却因为……因为和你二婶闹了点矛盾，来不了。” “闹了什么矛盾？” “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你二婶盯你外公外婆盯得紧，生怕他们联合起来帮我抢了她在沈家的位置，唉——” 沈瑶瑶听得又惊又怒，“她不是搬出去了吗？” “唉呀，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大人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目的的。” “妈妈，您的意思是说，她不是真心搬出去的？”沈瑶瑶极力在俞淑宁面前表现自己的聪慧。 在她心里，只要自己足够聪慧，妈妈就会一辈子喜欢她，一辈子舍不得离开她。 “她是在以进为退？” 俞淑宁故作惊讶，“瑶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小小年纪，却已经把人性看得这么透彻。” 这就是猜对了。 “妈妈您确定吗？确定她在针对外公外婆？” 俞淑宁点点头，“本来我觉得你还小，有些事不想让你知道，但我也不想你觉得妈妈在诬陷她。” “你听听这个。” 沈瑶瑶低头看俞淑宁递出一支录音笔，疑惑地接过。 按开。 里头立刻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沈瑶瑶越听，脸越黑。 “她真的……真的去找外婆，还逼外婆放弃自己的研究成果？” 苏凛太可恶了吧。 沈瑶瑶拧着被面，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俞淑宁有意深深一叹气，“瑶瑶，你应该知道，她是因为你才有了机会嫁给你二叔。” “一无文凭二无能力，只会打架混社会，离开了沈家她根本没办法过上好日子。” “哪怕现在搬去了外面，也还全靠你二叔养着，自然处处提防着我，怕我取代了她的位置。” “她提防我一个也就算了，还连累你外公外婆那么多人……” “我真怕她天发起疯来对他们下重手。” “唉！” 沈瑶瑶死死捏住拳头，连伤口的痛都忘了。 外公外婆和妈妈全是她最最珍视的人，苏凛怎么敢，怎么敢！ 看沈瑶瑶轻易就激动起来，俞淑宁知道自己赌对了。 放眼沈家，如今能成为她的帮手的只有沈瑶瑶。 俞淑宁边叹气边道，“这事儿原本外婆是不让我告诉你的，怕你受牵连，连录音都不敢公开，还说什么要息事宁人。” “唉，算了，不说了。瑶瑶，听妈妈话，咱好好休息，好好养伤，什么也别想。” 沈瑶瑶应了一声“嗯”，乖乖躺下。 闭了眼。 俞淑宁在椅子上坐了片刻，方才拿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出病房。 她才走，沈瑶瑶就睁开了眼。 目光落在床边那支被俞淑宁“遗落”的录音笔上…… 沈瑶瑶在医院待了两天，正好逢着上战影的课，便出了院。 苏凛隔着面具看沈瑶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过多打听，只吩咐她做一些手不用力的训练。 课程结束，小芝麻脆生生向苏凛道了声再见，拔腿跑向外头来接自己的贺云溪。 沈瑶瑶却没走，而是踌躇着走到苏凛面前。 “有事？”苏凛淡淡问。 沈瑶瑶低低“嗯”了一声，捏了捏口袋里的录音笔。 “战老师，我能请教您一件事吗？” “可以。” 虽然不喜欢沈瑶瑶，但在课堂上，苏凛一视同仁。 沈瑶瑶咽了好一会儿口水才鼓足勇气，“是这样的，有一位坏阿姨想伤害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有了证据，要不惩罚她？” 苏凛看着她。 “既然有了证据，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沈瑶瑶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能告诉我，是什么证据吗？” “录音。” 沈瑶瑶捏紧了录音。 苏凛隔着面具看向她落在口袋里的手，又看看她绷得紧紧的肩膀。 最后握握她的臂，“沈瑶瑶，我有跟你说过吧，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很多事都不可靠。” “录音可以造假，也可以断章取义。” “要不，你多找几个人，跟他们了解了解你嘴里的这个坏女人，再决定要不要惩罚她？” 苏凛的这些话把她一下点醒，沈瑶瑶脸上终于有了活力，“谢谢老师。” 上完课，苏凛回到实验室，准备点个卯。 下车就见沈瑶瑶大步冲进去，没一会儿拉着宁教授去了外面。 苏凛猜出她要做什么，便没有去打扰二人，只在周边四处走了走，检查完安全设施就走了。 宁教授被沈瑶瑶拉得差点打趔趄，却也没舍得批评这个小外孙女，只道：“找外公什么事？要跑外头来说？” 第174章 剩她一个被全网骂 沈瑶瑶咬了咬唇瓣。 不想为这点小事麻烦外公，但战老师的话很有道理。 沈瑶瑶看向宁教授，“外公，您认得我二婶吗？” “认得呀。”一提起苏凛，宁教授脸上的笑意都柔了起来，“怎么了。” “您……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教授有些意外于她问这种问题。 “是不是很坏？”沈瑶瑶急急追问。 “怎么会？”宁教授摇头，“你二婶是个很耿直，很有正义感的人。” 就冲着她白天在何清南那里的一篇话，宁教授对她的评价就很高。 “很耿直，有正义感？” 沈瑶瑶觉得他们说的一定是两个人。 “我公，我说的是苏凛。” “我说的也是她。” 沈瑶瑶更惊了。 外公嘴里说的苏凛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外公您是不是被她骗了呀。” “肯定是她想从您身上得到什么，装的！” 何清南是她的外婆，外婆不可能骗她。 沈瑶瑶内心里还是倾向苏凛是个坏人。 宁教授摸摸她的头，“瑶瑶啊，怎么突然这么介意你二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 她不敢把录音的事说出来。 怕把外公给气坏。 沈瑶瑶内心里对每一个亲人都很在乎。 “既然没有，就听外公的。”宁教授蹲下身，很认真地对着她道，“你二婶绝对是个好人。” 沈瑶瑶心事重重回了家。 看到沙发里的沈星，兴趣缺缺地叫一声：“三叔。” “小家伙，今天心情不好？”沈星抬眼，便将她垮着肩膀的模样看在眼里。 沈瑶瑶怔了一下。 本要抬步上楼，此时却转了身。 “三叔，您觉得二婶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公有所顾忌，才不愿意说实话，三叔不一样。 他才回来，跟二婶并不熟。 一定能公正评判。 沈星一愣，几乎本能地道：“她挺好的呀。” 沈瑶瑶不满意，“三叔，我在很认真地问您，您也要很认真地回答我！” 她严肃的表情把沈星看得心头一跳，“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问您，二婶是不是个好人。” “怎么说呢？”沈星翘翘腿。 沈瑶瑶眼底终于有了光彩，“您也觉得她没有那么好，对不对？” 只要沈星也认定她不好，自己就不用再忍着了！ “她挺好。”沈星却道。 “哪里好！”沈瑶瑶气得快哭了。 她想救妈妈。 为什么连三叔都觉得苏凛是好人？ 她要是好人，录音里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如果她颠倒黑白，逼着别人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让出去呢？” “她还为了阻止我妈咪，做了好多好多坏事！” 沈星歪头。 “小家伙，你确定说的是你二婶？” “就是她！”沈瑶瑶委屈得快哭了，“她就是怕我妈妈取代了她的位置，怕自己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所以处处针对妈妈和外公外婆！” “苏凛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阴险的女人！” “三叔，您忘了吗？奶奶就是被她逼疯才进了疯人院的，姑姑也是被她逼离婚的！” 沈星眸光沉沉看着面前的沈瑶瑶，眼底渐渐撒满沉重。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亲眼所见！” “那你难道没看见奶奶怎么对付你二叔？” “也没看到苏凛在对付你姑姑之前，你姑姑做了什么？” 沈瑶瑶一下愣在现场。 脑子慢慢清晰，也开始想起这些事情的始末。 “奶奶……差点弄死二叔。” “姑姑也总是针对二婶。” 沈星点头，“这就对了。” “你现在还觉得苏凛恶毒无比吗？” 沈瑶瑶作声不得。 沈星也没有逼她，“上楼去休息吧。” 沈瑶瑶上了楼。 低头看着手里的录音笔。 战老师告诉她，要亲眼看到才能证明真假。 可她就算亲眼见到了，也依旧否认苏凛…… 沈瑶瑶烦躁地将录音笔丢进了抽屉。 次日。 沈瑶瑶心事重重地去了学校。 早上都没敢去俞淑宁的房间。 生怕俞淑宁知道她拿了录音笔。 沈瑶瑶想了想，还是把录音笔拿起，放进了书包。 …… 下午。 苏凛刚陪宁教授参加完一场活动，余许许的电话就炸了过来。 “怎么了？” 苏凛接起，问道。 余许许平日不会轻易打她的工作电话，一打必定有大事。 “小冷，怎么回事！是谁在造谣！”余许许的声音又快又急，把苏凛的耳膜都快炸掉。 苏凛捋了一把头发，坐直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网上啊。” 苏凛打开网页，头条赫然是何清南的名字。 她认字速度慢，余许许替她念完，连同内容也一并念完。 “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去威胁何清南了？” “话说，你有必要威胁何清南吗？” 苏凛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的确威胁了何清南，但内容被他们篡改了！” 苏凛想不到何清南会这么阴险，把内容篡改后倒打她一耙。 明明说的是让何清南还宁教授的东西，录音里却巧妙地变成了她不准何清南承认那是她做出来的研究。 要她放弃署名权并且承认抄袭。 何清南这么大胆，就不怕她也留了证据，反制于她吗？ 那边，余许许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第一时间查到了发录音的IP址，就在网吧。” “也当场把那人抓住了。不过那人的话……要不你听下吧。” 余许许此时就在网吧现场。 没片刻，那头就传来垮垮的男音，“这东西是从一小孩儿身上弄来的。” “早上经过幼儿园，看到有个小孩儿掉了东西，以为是钱呢。没成想是这么个玩意儿。” “真没想到学术界的人也会被人威胁，觉得特有趣，就顺手发了。” “我也没说什么，也没污蔑谁，录音里是什么，我就发什么，不算犯法吧。” 画面转到了余许许脸上。 余许许又气又担心，“小冷，这事儿跟何清南和俞淑宁都脱不了干系吧，他们如今把这事儿甩得干干净净，连这个发视频的人都不用承担责任，剩下你一个被全网骂。” “这些人可真够阴险的！” 的确够阴险的。 沈瑶瑶昨天问她时，苏凛就已经意识到俞淑宁要有所动作。 正想着，余许许又一声叫，“有人采访了何清南。” 第175章 堂堂总裁，说哭就哭 苏凛点开新闻，果然看到最新上传的视频。 视频里，大批记者围住了何清南，甩出大把问题，问得最多的是录音里的内容是否属实，和她是否见过面。 何清南似乎被问烦了，淡淡道：“有找过！” 仅三个字，轻易将苏凛丢下了油锅，接受世人的烹煎炸炒。 记者们沸腾而疯狂地找她确认具体内容，一大批保镖冲过来将她紧紧护住，穿过人群，上了车。 一切算计得刚刚好！ 何清南模棱两可的话叫记者们不好下定论，只好拼了命扒苏凛的过往史。 没片刻，苏凛无父无母，上学逃学，年年倒数，经常跟人打架，高中没毕业就出了社会的事就被扒出来了。 苏凛如花的唇瓣不由冷冷一碾。 她该称赞记者们的手脚快呢？ 还是得感叹那些人准备得够齐全？ “他们想干什么？”余许许不解。 苏凛冷笑，“无非是想臭了我的名声，好叫沈棘年为了事业跟我割舍关系。” 逼离婚就逼离婚嘛，干嘛逼得这么恶心。 苏凛最看不起俞淑宁的就是这一点。 “那现在……怎么办？”余许许其实脑子里已经转了一百八十道拐，想了各种要把何清南给弄死的招式。 不过还是想问问苏凛的意思。 苏凛依旧淡淡的。 名声于她，真的不重要。 臭了也就那么回事。 可何清南和俞淑宁要无中生有臭她的名声，那就不爽了。 “当然要不客气了。” 余许许问她要怎样不客气。 “等等就知道了。” 听苏凛这话，余许许就知道她早有准备，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咧。” 准备好排排坐，看八卦了。 经过刚刚一番扒，网上果然纷纷在骂苏凛。 “一个混混，也好意思威胁咱们的何教授，活得不耐烦了吧。” “果然流氓最可怕！” “怕她做什么！她敢害何教授，就得叫她有去无回！” “还得要她离婚！” “对，这种臭虫哪配做总裁夫人，沈棘年要不跟她离婚，从此不买沈氏的产品！” “就是，就是！” “抵制抵制！” 不过片刻功夫，沈氏的股价就跌了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啊！ 多么可怕的数字！ 苏凛几乎能想象得到，沈氏的股东此时会怎样地吐血生气跺脚。 沈棘年这次估计就算为了公司，为了股东也得和她离了。 苏凛反而不急了。 等他主动找自己离了婚，再翻盘不迟。 苏凛索性关了网页，静等好消息，该干嘛干嘛。 她刚等了半个小时，洛焰歌的电话就炸了过来。 “唉哟我的妈，搞的什么名堂，一惊一乍，把我孩子都快炸出来了！” “小冷，沈棘年到底在搞什么？” 苏凛此时担心的不是沈棘年在搞什么，而是洛焰歌要真把孩子给炸出来她可罪过了。 忙小心安抚。 洛焰歌急着呢，“别说废话，我就问你，沈棘年什么意思？公司不要了？股东不要了？不怕产品卖不出去被员工炸死？” 苏凛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不是要跟我剥离关系？” “想得美！” 苏凛：“……” 也顾不上跟洛焰歌打嘴炮，忙点开沈氏的相关公众号。 赫然看到沈棘年刚刚让公关部发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他很认真很严肃地开口，“不管我老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有她的理由，我，沈棘年，无条件支持！” 娘！ 苏凛狠吸一口气。 终于相信烙焰歌说要把孩子炸出来不是夸张。 沈棘年是真的疯了吗？ 这当口说这种话，何止公司不想要，怕是命都不想要！ 沈棘年这视频发布不过十分钟，网上就一片哗然。 全都疯了！ 各种各样的言论比雪片还厉害，把沈氏的官网都给沦陷了。 “你、你再看看这段视频？” 洛焰歌再说话时，音量明显低了许多。 她有点想崇拜沈棘年了。 哪怕宋瑾旸都做不到这么狠。 嗯，敢对自己狠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苏凛看过去。 沈棘年领着一群人从沈氏大厦才走出来，突然对面涌了一堆人过来。 各种鸡蛋、烂菜叶子朝他就砸。 保镖们左挡右拦，奈何群情激奋，挡不过来。 一个又一个的鸡蛋砸碎在沈棘年的衣服上。 保镖们狼狈不堪，反观沈棘年，已然一副早就被扔习惯了的姿态，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俨然枪林弹雨里的冲锋将军。 洛焰歌又悄悄为他点了个赞。 手指刚落下，就见不知谁绊倒了走在前面的保镖。 人挤人，加上后头保镖太急，没注意到，顿时挤作一团。 洛焰歌没再看到沈棘年，只看到一个个冲上去对着地面拳打脚踢的身影。 完了！ 洛焰歌心头一阵咯噔，思考着要不要叫宋瑾旸喊人去帮把手。 就见纷杂的人群间突然让出一条道来。 黑色风衣猎猎飘扬，所过之处，作乱的人纷纷倒地。 只在转眼之前，消失的沈棘年被人扶起。 “小冷？” 看清那人脸，洛焰歌狠狠一愣。 这么快？ “苏凛？” 在看到苏凛的这一刻，沈棘年也意外极了。 就在这时，杀红了眼的民众认出苏凛，举起砖头就砸了下来。 “小心！” 沈棘年急急叫道，伸手就要把苏凛拉到怀里替她档砖。 没拉动…… 叭！ 苏凛仿佛后背长眼，就着那人的手将砖头狠狠拍在他自己脑袋上。 砖块应声断裂，那人倒地。 “我没碰过你。”苏凛拍拍手，极度没有诚意地开口。 倒在地上的人早就翻了白眼，其他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全都朝苏凛投来猜测的目光。 任谁都不相信纤瘦的苏凛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让开！” 苏凛低低一喝。 再没人敢靠近，纷纷退开。 苏凛架着沈棘年大步走出人群。 威风凛凛的画面，就似从天而降的英雄…… 洛焰歌打了个寒战。 不知道为啥，这出美女救英雄竟毫无违和感。 “老婆。” 走出人群，沈棘年低声叫道，反手紧紧握着苏凛的腕。 男人眼尾泛着红。 苏凛：“……” 这男人莫不是要哭。 堂堂一个冷面总裁，不能说哭就哭吧。 第176章 苏凛被网暴 苏凛见多了沈棘年的沉默，突然见他这么动情的一面，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沈棘年没真在她面前哭出来。 “谢谢你。” 这声谢从沈棘年嘴里出来，怪怪的。 “你不要公司，不要命了？当着那么多人面说那些话？”回过神来，苏凛训道。 “刚刚正好在我就在附近，要赶不过来，你铁定被那些人打死。” “我信你。” “信我有什么用……信我？” 苏凛猛地怔住，看向沈棘年。 沈棘年也回看着她，目光异常坚定，“我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威胁何清南也一样。” 苏凛：“……” 这突然其来的信任比沈棘年哭还叫她震撼。 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沈总，您没事吧。” 王杰带着人满头是汗地跑过来。 他不过晚来了一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人群已经被驱散，看到衣衬凌乱，略显得狼狈的沈棘年，王杰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没事了。”沈棘年摇摇头。 王杰才道：“股价稳住了。” 沈棘年和苏凛都被惊到了，齐齐看向他。 “你确定不是股价崩了？” 沈棘年这一招，绝对的招骂、招恨。 只会把股价拉得更低。 “没有崩，的确稳住了。”王杰把手机递出来，“就在刚刚宁教授发了一则声明，声明一发，局势就稳住了。” 沈棘年接过手机，苏凛跟着看过去。 看到宁教授在声明里写着：本人，宁致远，没有和何清南女士合作过任何项目。何女士未经我的同意拿本人项目公开演讲，并打算与本人合作署名发表论文，都属于违法行为，本人将追究到底！ “多亏了宁教授，事情才能这么快稳住。” 王杰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感动得快要哭了。 虽然沈总也能自己把这些事儿解决掉，但宁教授一发言，省事百分之九十。 苏凛看着声明，抿唇不语。 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也知道宁教授顶着多大的压力才发的这则声明。 她抬腿就朝实验室跑去。 “二少夫人！”王杰叫一声。 好不容易沈总才等到一个亲近二少夫人的机会，二少夫人怎么又跑了？ 实验室里，宁教授正在平静地做着实验，仿佛外界的事情与他无关。 叭一声。 俞淑宁冲进来，一把推掉他手里的器械，眼里盛满暴怒。 “爸，您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妈妈！” 俞淑宁胸脯不断起伏，真的怒到了极致。 她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宁教授会发声明！ 只要他不吭声，苏凛就别想洗白。 这样，何清南在蒋家的位置保住了，苏凛的坏名声会一直留着。 何清南粉丝不少。 就算沈棘年不抛弃苏凛，那些疯狂的粉丝也有办法叫苏凛消失。 要知道，何清南的粉丝可不是等闲之辈！ 一切都被宁教授给搞砸了！ 何清南气得嘴唇发抖，“爸，您想害死妈妈吗？” 宁教授低头看着被她扫掉的器具，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 “淑宁，你听着，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你妈妈没有和我一起做过任何研究，我不能为了她撒谎去害别人！” 俞淑宁冷冷一哼，“如果这个别人不是苏凛，您还会那么上心吗？说到底，您心底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 “苏凛到底给了您什么好处，让您这么偏向她！” 俞淑宁的无理取闹只会叫宁教授越发失望。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 连最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 俞淑宁自然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对自己的不满，心下更清楚，不下猛药，宁教授不会偏向自己。 于是狠狠道：“知不知道，妈妈都自杀了！” “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您害的！” 说完转身朝外就跑。 苏凛走进来时，差点与跑出去的俞淑宁撞上。 她看向宁教授，“这是……” 宁教授虚弱地摆摆手，硬逼着自己将迈出去的脚步收回。 “别管她！” 他可以无条件给俞淑宁提供机会，但不能无底线由着她和何清南颠倒黑白。 何清南自杀的消息苏凛在来时的路上也听说了。 不想同情何清南。 那样坏的女人，就该自绝于世才是。 不过此时看到宁教授这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涌起了心疼。 刚要说话，麦容宽就大步跑了出来。 看一眼苏凛，跑到宁教授面前，“教授，您看。” 苏凛和宁教授一起去看麦容宽的手机。 麦容宽的脸色极不好，低声道，“这些消息是刚刚才发出来的，明显有人带节奏。” 舆论原本已经转向了苏凛和沈棘年，可因为何清南一自杀，又发生了改变。 网友们纷纷猜测，何清南因为宁教授的声明不得不以死自证清白。 而何清南早年和宁教授有过一段的事也被扒了出来。 “当初两人分开后，一个成了了不起的大教授，名气响当当，还研究出了无人望其项背的架构，一个却默默无闻，几乎被人忘记。怎么都觉得这项研究是何教授的成果，不是姓宁的。” “姓宁的要真有这本事，又何至于当年轻易被何教授比下去？” “何教授离开他，也一定因为他不中用，扶不上墙。” “搞不好这次是何教授有意帮扶姓宁的，才拉他一起合伙做研究，结果姓宁的倒打一耙，抢了何教授的成果，反而说何教授的不是。” “那个姓苏的和姓宁的一定是一伙的，一个偷了人家成果不承认，一个威胁人家放弃自己的成果，死不要脸！” “抵制！” “等着吧，迟早叫这两个人间渣滓消失得无影无踪！” “……” 各种狠意满满的评论充斥在何清南自杀的消息之下，麦容宽愁得头发都白了。 “教授，这下可怎么办？” 就算有小师妹护着，何教授的那些粉丝无孔不入，怕也…… 苏凛呵一声。 “怕什么！恶人自有天收！” 麦容宽：“……” 都什么时候了，小师妹还说这种话。 要真有天收，也不至于把事情闹这么大！ 麻烦了。 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要不要趁大家还没找到实验室来带着宁教授逃跑啊。 从此以后隐姓埋名。 第177章 没有退路 医院里。 何清南并没有生命危险。 门外医护人员走来走去，门内一派安静。 何清南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眼底流露出烦躁。 “淑宁，你这着棋下得很不高明！” “把瑶瑶拉进来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看吧，不仅没将情况扭转，反而连带着沈棘年和宁教授都帮着那个女人！”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尽可能平和地把事情解决掉！” 何清南打内心里是不想和沈棘年结仇的。 至于宁教授，她也还想拿他做跳板。 俞淑宁烦躁地一撇嘴：“不是局势已经稳住了吗？您只要在这里待个几天，保管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人帮您解决掉麻烦！” 要是有平和解决的办法，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苏凛像块硬梆梆的石头，劝不动，逼不动。 沈棘年和宁教授也全都魔怔似地向着她。 俞淑宁心里又嫉妒又烦躁，哪里还管这么多。 何清南板着脸唉了一声。 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万个不满也改变不了什么。 “最好能把事情解决掉！” “放心吧。”俞淑宁信心十足，“苏凛不过一个粗鄙女人，除了能打架一无是处，哪里是您那些粉丝的对手？” “等她被解决掉，我再去逼逼爸。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死人再跟我做对的。” “只要爸能改口，沈棘年再抵抗又有什么用？” 何清南低头沉吟。 自己那些粉丝有多狠，她是清楚的。 俞淑宁说的话的确没错。 好在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为“自证清白”割的这一刀没有白割。 两人的话音刚落，蒋千里就推门走了进来。 “千里。” 看到蒋千里，何清南立刻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哪有空担心你，现在担心的是我自己！” 蒋千里的话叫何清南一惊，方才看到他的脸色阴到了极致。 “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蒋千里当着俞淑宁的面把手机砸在何清南的头顶，“你要搞事情把尾巴藏好点啊，搞了这么一大通屁事，结果还是被人家给算计！” “没用的东西！” 蒋千里火冒三丈，什么难骂什么，全然不顾及何清南的感受。 骂完手插袋中在房里走来走去。 何清南被砸头头晕眼花，都起不来。 俞淑宁看蒋千里这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没心情责怪蒋千里对何清南的粗鲁，而是极快捡起那部弹到床底的手机。 在看到里头的内容时，倒吸一口凉气。 手紧紧握着手机，像被点穴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何清南慢慢恢复神智，耳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这声音…… 可不就是她与苏凛对话的原版？ “这……这怎么可能？”何清南顿时慌了，连手上的伤都不顾，几乎滚下的床。 她一把夺过俞淑宁手里的手机，反复播放。 没错，就是原版！ 不过几字之差，却把一切都翻了个个！ 可是原版早就毁了呀！ 蒋千里看傻子般看着何清南，“怎么就不想想你能录音，别人也可能录音录像？” “这段录像是那个叫苏凛的交给记者的，比你那狗屁的录音更有说服力！” “何清南哪，你怎么会这么蠢！” 何清南也完全没想到苏凛会留这么一手。 她是什么时候录的像？ 蒋千里从怀里甩下一份东西，“签了吧，从此咱俩再没关系。” 何清南低头捡。 是一份离婚协议！ “你要……要跟我离婚？”何清南震惊极了。 蒋千里哼一声：“怎么？不离婚等着你把我和蒋家一起拉下水？” “何清南，你想想清楚了，现在离婚，有些事儿我还能给你捂住，你好歹还能假模假式地做教授。” “再晚，惹我不高兴，你出名也靠偷宁教授成果那事儿，我可不给你捂了！” 何清南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他竟然……知道！ 蒋千里原本并不知情，但何清南自打出名之战后就再没有足够惊艳的成果，可前不久一碰上宁教授就又行了。 再傻也窥出点了什么。 再稍稍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清南还想用眼泪留住蒋千里。 蒋千里才不吃这一套。 最后，不得不眼泪汪汪地签了离婚协议。 蒋千里一把扯过离婚协议，哼一声往外走。 边走边跟人打电话：“宝贝，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儿我跟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分开了，从此以后，咱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不，一家四口，五口，你要给我生好多儿子！” “这……” 何清南狠狠晃着身子。 她一直知道蒋千里外面有人，却从不知道人家连儿子都生了。 自己这么多年于蒋千里算什么？ 踏脚石而已！ 有用就留着，没用就一脚踢开！ “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俞淑宁怨怪地看向何清南。 叭！ 何清南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都是你，自做主张，胡搞乱搞！” “我让你私下去搞定姓苏的，你为什么要闹这么大！” “为什么惹上瑶瑶，惹上宁致远，惹上沈棘年！”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这么乱来，蒋千里也不至于跟我离婚！” “我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了退路！” 何清南气得全身发抖，对着俞淑宁咬牙切齿。 挨了一巴掌，俞淑宁也委屈极了。 冲着何清南道：“我哪里知道你在我爸那里那么没地位，他宁愿护着苏凛也不肯护着你！” “说到底，是你自己做人太失败，为什么要怪在我身上！” 一次又一次失败，俞淑宁也恼火到了极点。 吼完就往外冲，头也不回地离开。 何清南哪里甘心，“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俞淑宁不想再理她，径直冲到了楼下。 心里头还是窝着气，跳上车，狠砸方向盘，砸了好一阵才启动车子，一通乱开乱冲，把车子开到海边。 跳下车，俞淑宁烦躁地扒着头发。 为什么诸事不顺！ 为什么所有人都跟她对着干！ 苏凛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得到自己父亲的在乎。 凭什么被沈棘年保护！ “该死，该死！” 俞淑宁将包包狠狠砸在地上。 不停地用力踩踏。 可无论怎么发泄，都泄不去心头的恨意、恼意和绝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小努力学习，长大了努力工作，努力嫁好男人，努力过好日子。 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的不公！ 俞淑宁发泄够了才慢慢往回走。 才拉开车门就看到了里头阴沉沉坐着的人的脸。 第178章 不是真心想陪 俞淑宁吓得猛地一退，“你怎么跟来了？” 何清南死鱼般的眼睛直直落在她身上，“我为什么不跟来？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现在无路可走，当然要跟着你！” “俞淑宁，你给我把一切都恢复原样！听到了没有！” “我不要和蒋千里离婚，所以，你必须把宁致远搞定，让他承认我是那个项目的主要策划人！” 何清南一把揪紧俞淑宁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命令。 俞淑宁才泄完的火一下又窜了起来，不客气地推开她，“凭什么让我去做这些？是你自己拢不住蒋千里和宁致远的心，关我什么事？” 说着一把劈开她揪在衣领上的手，转头就走。 何清南哪里会让，“别走，你要敢走，我就把咱俩真正的关系说出来。” “我毁了，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不仅如此，还有……” 话未说完，俞淑宁就反身撞过来，一下掐住何清南的脖子。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俞淑宁狂猛得就像一只发怒的野兽，掐着何清南不断摇晃。 何清南被掐得无法呼吸，只能本能朝后退步。 “啊！” 猛地一股强大的拉扯力叫俞淑宁本能地松了手。 何清南的脸一晃，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俞淑宁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眼神呆滞地落在空空的对面。 那儿是一处高崖！ 她猛地冲过去，朝下望去！ 崖下十几米高，同样空无一物。 再下去，浪花拍打着崖壁泛着惨淡的白色！ 何清南无影无踪！ 这种地方掉下去，必死无疑！ “死”字吓得俞淑宁猛地弹跳起来，跌跌撞撞跑回车上，用力关上车门。 她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启动车子，扭转车头急驰而去！ “妈妈。” 看到回家的俞淑宁，沈瑶瑶担忧地迎了过来。 “您没事吧。” 沈瑶瑶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却被俞淑宁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您是不是病了呀。” 俞淑宁一把抱住她。 抱得死紧死紧。 紧得沈瑶瑶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挣了几挣，被俞淑宁死死按住。 “听着，如果有人问，你就说一整晚我都陪着你。” 沈瑶瑶不解地看着她。 “是不是祖奶奶又骂您到处乱跑了？” “放心吧，我一定帮您瞒着她。” “不仅她，所有人都要瞒着，听到没有！”俞淑宁掐着她的肩膀警告。 样子可怕极了。 她的指甲掐入沈瑶瑶的肉里，痛极了。 沈瑶瑶不敢叫，只能机械地点头。 俞淑宁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松开沈瑶瑶。 沈瑶瑶主动拿起一本书，“妈妈，这是我今天刚背会的英语课文，背给您听听？” 俞淑宁心不在焉地点头。 并没有用心去听沈瑶瑶背了什么，脑子依旧在胡乱转动。 何清南是趁着她在车里发火的时候悄悄上的车。 她停车的位置没有摄像头，没人知道何清南上了她的车。 何清南一路上都压着身体，所以她才没看到。 她看不到，路上的摄像头也拍不到。 所以…… 俞淑宁呯呯乱跳的心脏终于慢慢安定下来。 反正没人看到，她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那一块那么偏僻，怕是尸体泡腐烂了都没人知道。 就算恰巧被人发现，也跟她联系不起来。 俞淑宁看向正在认真念书的沈瑶瑶，起身走了过去。 “瑶瑶，我读书给你听吧。” 沈瑶瑶惊喜地看向她，“妈妈？” 俞淑宁只给她念过一回书，后来她要求了两次，俞淑宁两次都发了火。 如今她却主动表示给自己读书听，难怪沈瑶瑶会吃惊。 俞淑宁不动声色地抽走她手中的书，“前段时间妈妈太忙，疏忽了你，妈妈很后悔，对不起瑶瑶。” “没关系的，妈妈。” 沈瑶瑶由着俞淑宁将自己抱在怀里，深深吸食着属于母亲的味道，心满意足地环住她的腰…… 次日，俞淑宁下楼时精神还算不错。 手上牵着沈瑶瑶，两人亲密无间。 何清南的事只影响了她小半夜，下半夜俞淑宁就镇定了。 这个女人反正臭了名声，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作用。 留着她反而是个定时炸弹。 指不定哪天就用两人间的秘密威胁她。 死了就死了。 “哟，大嫂在家啊。” 沈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 俞淑宁浅浅笑，“当然了，难得有空，得多陪陪瑶瑶啊。” 沈瑶瑶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妈妈说了，以后尽量少加班，每天都早早回来陪我！” 俞淑宁故作怜爱地摸摸沈瑶瑶的头，没再多说话。 沈瑶瑶享受着俞淑宁的亲近，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沈星笑了笑，意味不明。 “大嫂真不容易，舍得放下前程理想，回归家庭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星与她对眼的时候，俞淑宁控制不住心头就是一跳。 很不喜欢沈星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俞淑宁没有表露出来，只推推沈瑶瑶，“怎么都不跟三叔打招呼，太没礼貌了吧。下次记得，见到三叔要第一时间问好。” “知道了。” 沈瑶瑶走到沈星面前，脆生生地叫一声，“三叔早。” 俞淑宁指指餐厅，“瑶瑶，小星，一起吃早饭吧。” “好呀。” 沈星牵过沈瑶瑶，三人一起进了餐厅。 吃饭时，沈瑶瑶的速度特别快。 她要去上学，要早点到幼儿园。 而且，她也想表现得棒棒的，这样妈妈和三叔才会更喜欢她。 沈瑶瑶吃完饭，立刻站起来，“妈妈，我上楼去收拾书包。” 俞淑宁点点头，“乖，等会儿妈妈送你过去。” “好，妈妈待会见，三叔再见。” 沈瑶瑶一蹦一跳离开。 俞淑宁跟沈瑶瑶告完别，继续低头漫条斯理吃早餐。 沈星则拿过餐巾纸，有一下没一下地拭着唇角。 “大嫂不担心？” 沈星突如其来的话叫俞淑宁心脏再次狠狠一蹦，看向他。 沈星似旧似笑非笑，看她时眯着眼，眼底藏了叫人看不透的东西。 “担心什么？”俞淑宁几乎本能一问。 “何女士出了那么大的事，对大嫂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真不用去安慰安慰她吗？” 俞淑宁“哦”了一声。 “安慰过了，我妈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我，强行把我轰了回来。” “所以，大嫂其实不是真心想陪瑶瑶？” 第179章 孩子是你的 俞淑宁这才发现，沈星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怎么会呢？瑶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每天都想着能多抽出点时间陪陪她。” “尤其经历了我妈的事后，越发意识到亲情可贵。” “我还打算等下送完瑶瑶去看我妈呢。” “是该去看看，终究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舍得叫你这个做女儿的知道。” 俞淑女一边在心里骂沈星阴阳怪气，一边应，“是啊。” 沈星立起，“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能活着回来真不容易。” 叭哒！ 俞淑宁手里的勺子应声打落。 “你、你说什么？” 后知知觉自己的紧张，俞淑宁努力想要捡起勺子，几次都没能成功。 此时她已定力全无，脑子在丁的一声后一片空白。 沈星的声音仿佛从遥远之地传来，“昨晚一辆商船打捞到了一个人，竟是何清南女士，所幸她命大，没有生命危险。” 俞淑宁吓得猛地站起，推得桌椅一阵怪响。 周边佣人全都被惊动，好奇地看过来。 “你说我妈……” “怎么可能？” 俞淑宁顿时慌得不成样子，手指不停地抖动，脸色惨白如纸。 何清南竟然没死！ 竟然没死！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俞淑宁的腿一阵泛软，好几次差点立不住栽倒，整个人摇摇晃晃。 沈星就站在对面，那双眼睛带着锐利的光芒刺在她身上。 仿佛，对一切洞若观火。 俞淑宁更怕了。 她走出位置，一把揪住沈星的袖子，“三叔，有话好说！” “该怎么说？大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我……” “妈妈，可以走了吗？” 沈瑶瑶脆脆的声音将她惊醒，俞淑宁迅速闭了嘴。 潦草收拾好心情，避开沈星如炬的目光道：“我妈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刚刚真是给吓坏了。” “三叔不是骗我的吧。” 沈星没有回答。 俞淑宁已快速走到沈瑶瑶面前，“瑶瑶，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吧，妈妈去看看外婆。她好像不太好，妈妈很担心。” 满心希望落空，沈瑶瑶自然是失望的。 可外婆出事，妈妈不能不管。 沈瑶瑶只能点点头。 这次俞淑宁表现得很积极，刚跟沈瑶瑶说完话就往外冲。 坐进车里，离了沈星的视线，俞淑宁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拿了几次都没能拿住车里的纸巾，最后用力抱住了头。 苏凛一早接到宁教授的电话，说要去趟医院。 得知他要去看何清南，苏凛一肚子的不爽。 “不是我要看，是警察那边来了电话，说她出了什么事，要我过去配合调查。” 宁教授道。 说话时，小心翼翼观测着苏凛的表情。 苏凛灰扑扑的脸怎么看怎么难看，看得他又要心肌梗塞。 苏凛怔了一下。 何清南自残这事儿众所周知，并没有什么疑点。 不至于惊动警方吧。 苏凛猜测间，两人已到了病房外。 正要往里走时，猛窜过一道身影拦过来，“等一下！” “淑宁？”宁教授看向俞淑宁，眉底压着疑惑。 苏凛也扬了扬眉。 昨天她其实打算连着俞淑宁一起揭的。 不过最后还是看在沈棘年为了帮她，公司和个人受了那么大的影响的份上，放过了俞淑宁。 苏凛轻易从她脸上看到紧张。 紧张什么？ “爸，妈的情绪很不好，我先进去安抚安抚她，等下您再进去吧。”俞淑宁急速道。 她比谁都清楚，何清南一旦见了旁的人，她昨晚做的事就瞒不住了。 宁教授并不是那么想见何清南，自然没意见。 退一步。 苏凛隔着厚重的刘海继续打量俞淑宁，跟着宁教授往后退。 俞淑宁急急推门要进病房。 病房却在此时从里头打开。 与何清南照面的一刹那，俞淑宁心头一声咯噔。 几乎本能地揪住何清南的臂，“妈，有什么话先跟我说！” “滚开！”何清南满面是伤，极为激动地甩开俞淑宁的手。 奔着宁教授就跑了过来。 “致远！” 在俞淑宁和苏凛震惊的目光中，她扑进了宁教授的怀抱。 紧紧将他抱住。 宁教授也被何清南这突然的举动惊得不轻，举高手撇清关系。 何清南在他怀里唔唔个不停，“那个女人是谁？致远，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故意找了个女人来气我吗？” 苏凛：“……” 俞淑宁：“……” 宁教授被她抱得难受，额头不断沁出汗水。 他试探般戳着何清南的肩，“能不能松开？如果找蒋千里，我可以给他打电话。” “我不要什么千里万里，只要你！”何清南唔唔哭个不停。 “致远，你真的忍心不理我吗？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宝宝了呀。” 宁教授听到这话，有如遭受雷击。 许久才慢慢低头看下来。 “何清南你……” 何清南在他怀里耍赖，“我不管，孩子是你的，你要负责到底！” 苏凛和俞淑宁缓缓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对看一眼，都似乎猜到了什么。 俞淑宁心底的绝望突然散了一大半，试探着走近，“妈，您知道我是谁吗？” “滚开！”何清南激动不已，大叫着。 更紧地抱住了宁教授：“致远，不要带别的女人来刺激我可不可以？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别的女人，带这个女人来是骗我的，可我还是好心痛好心痛。” “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猝不及防被带进古早狗血剧情，苏凛狠狠反胃了一下。 俞淑宁已基本确定，“妈是不是失忆了？是不是把后面几十年的事情都忘了？” 十几分钟后，医生确定了她的猜测。 “病人头部受到创伤，导致思维混乱，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事情。” “能不能恢复，还得看病人的情况而定。目前看来，在短时间内恢复的可能性很低。” 这话叫宁教授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俞淑宁却暗自一喜。 简直天助她也。 苏凛立在一旁没有吭声，并没有错过宁教授眉角拧着的褶子，同样没有错过俞淑宁眼底的庆幸。 眼底眸光微微一暗。 蒋千里也被叫了过来。 警方已经把何清南的情况告诉了他。 蒋千里一点都不在乎何清南是死是活，倒是挺担心她会要死不活地缠着自己。 这会儿看她扑在宁教授怀里出不来，冷哼一声，“哟，原来真爱在这里呢。警察同志，你们可看到了，她喜欢的是这个男人，为了这男人还跟我签了离婚协议。” “现在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可以走了吧。” 警察见两人抱在一起，又见蒋千里拿出离婚协议，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让他提供了昨晚没跟何清南在一起的证据就让他走了。 这下把宁教授给愁坏了。 “这……这，我跟她也没关系。” 蒋千里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关系，溜得飞快。 第180章 那个女人 何清南抱着宁教授怎么也不肯松手，直到医生过来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何清南被重新扶到床上躺下。 宁教授站得远远的，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 “爸，妈只是一时神智不清，迟早会醒过来的。” 俞淑宁“好心”安慰着宁教授，“您暂时忍忍她，不会太久的。” “知道。”面对女儿，宁致远能说什么。 俞淑宁体贴地道：“您还要工作吧，这里我来守着，您先去忙吧。” 宁教授心里乱糟糟的，无声点点头，带着苏凛走出来。 警察请两人去问话。 宁教授一整晚都在实验室，监控可以证明，麦容宽也可以证明。 苏凛也提供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明，方才一前一后走出来。 宁教授没走电梯话，心事重重地往楼梯走。 苏凛也没提醒他，不声不响跟着。 “宝宝乖乖，宝宝乖乖。” 轻柔的声音传过来。 苏凛巡声看过去，看到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正低头轻轻拍着怀里的襁褓在哄孩子。 听到脚步声，女人似乎被惊动，回头看过来。 在看清她的脸时，苏凛微微一怔。 脸却一下子撞到了宁教授的后背。 “老师？”苏凛回神，低叫一声。 却见宁教授一动不动，对她的声音毫无反应。 脊背却一点一点挺直，僵硬。 苏凛注意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表情一点点变得震惊。 下一刻，他猛地奔向那女人。 却在此时，屋里走出护士，将人扶走。 铁门关闭在眼前，阻挡了宁教授的去路。 他两手用力扳紧铁门的栏杆，似要把铁门给掀掉！ “怎么了？”苏凛追过去，“那人……认识？” 门后的过道里，早就没有了女人的影子。 宁教授拧着门栏的手青筋爆起，定了许久许久，才慢慢撤回。 回身时，肩背无声垮下去，像是遭受了一场极致的打击。 苏凛看着他踉跄的脚步，跑过去扶住他，“您，没事吧。” 宁教授虚弱地摆摆手，一步一步艰难朝外迈步。 回程中，他一句话都没说。 苏凛也不敢问。 脑子却在不停运转。 那女人何清南认识，他也认识，他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终究是宁教授的私事，苏凛没有打听。 把他送回了实验室。 “教授。”麦容宽迎过来。 宁教授错过他，“你们先忙着，我去歇会儿。” 麦容宽茫然地看向苏凛：“这是……难不成何教授又做了什么针对咱们的事？” “不是。”苏凛不好说，摇摇头。 不放心宁教授，她一直待见实验室。 好在吃中饭时，宁教授又恢复了状态。 “再过两天是不是清明节？那天不会安排别的事，回去看看吧。”吃完饭，他道。 苏凛应声好。 见宁教授进了实验室，才走出来。 跳上车，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多条沈棘年发的短信。 全在问她有没有吃早饭，有没有吃中饭。 苏凛无声皱起眉头。 沈棘年这突然细致入微的关怀反叫她心惴惴然，总觉得怪怪的。 这人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苏凛没回复，将手机丢进包里。 去给沈瑶瑶和小芝麻上课。 “战老师。” “战老师。” 看到苏凛，沈瑶瑶和小芝麻都很高兴。 苏凛应一声，往里走。 沈瑶瑶跑得特别快，进了练功区，主动扎起了马步。 小芝麻也在她旁边站定，一起扎马步。 两个小孩边扎马步边说悄悄话，“沈瑶瑶，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沈瑶瑶小辫子一扬，骄傲得很，“我妈妈今晚会来接我，还会带我去吃好吃的。” “妈妈说了，还会陪我去我喜欢的任何地方！” “我早就想去游乐园，妈妈帮我买好了票！” 虽然小芝麻和妈妈不能像沈瑶瑶母子那么自由自在，可以随便到处乱跑，但她并不羡慕沈瑶瑶。 妈妈对她的爱满满当当，小芝麻很满足。 不过，小芝麻还是挺为她高兴的。 苏凛在二人练基本功的时候也做一些练习。 沈瑶瑶这话不期然落进她耳里，动作跟着缓了半拍。 平日里俞淑宁都舍不得花时间陪沈瑶瑶，赶上何清南出事反倒有时间了？ 苏凛没停，继续练习。 等下课，果然看到俞淑宁在门口等沈瑶瑶。 沈瑶瑶飞快跑过去，两人一起上车离开。 贺云溪也来了。 摸着小芝麻汗渍渍的脑袋看向苏凛，“战老师，过几天有时间吗？我过生日，想请您一起参加。” 她是不想过生日的。 可自家哥哥那么喜欢战影，总要制造点机会呀。 贺云溪此时盘算的除了自己的生日，还有所有能请得动战影的节日。 恨不能天天都是重要日子。 这样就能帮哥哥把心上人留下了。 小芝麻拉着苏凛的手不肯松，“战老师，妈妈难得过生日哦？” 贺云溪正愁着苏凛拒绝该怎么办，听小芝麻这么说，也忙点头，“是啊，这是我回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和战老师一起过才有意义。” 贺云溪经历了怎样的苦难，苏凛作为解救者自然是知道很多的，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不好再拒绝。 见苏凛同意，小芝麻乐翻了。 上次因为沈瑶瑶的事，她挺内疚的。 这次保证要给战老师最好的体验。 苏凛和二人告别后，特意去找了那两个把何清南救上来的船员。 两人口风紧得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 越是这样，苏凛心底的疑惑越重。 不过身边并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成为受害者，苏凛便也没有继续往下探。 刘妈刚好打来电话，说沈老夫人叫她回去吃饭。 “瑶瑶和她妈妈出门去了，欣然这阵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星也没在，老人家一个人在家怪孤单的，二少夫人，您就过来陪陪她吧。” 苏凛不忍，同意。 回到沈家，走进沈老夫人的房间时却赫然看到沈棘年也在。 沈老夫人已在刘妈的扶持下过来迎她，“来得正好，饭菜刚好上桌。” 说完拉着苏凛坐下，眼睛都没瞥一下旁边的沈棘年。 “来，多吃点。” 沈老夫人用公筷往苏凛碗里夹了不少菜。 “谢谢奶奶。”苏凛道，低头吃一口。 这味道…… 第181章 负心汉 “好吃吧。”沈老夫人期盼地问道。 苏凛敛了目光：“好吃。” 今晚的饭菜并不是刘妈的手艺，反而更像…… 苏凛朝沈棘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好看到男人唇角弯起的弧度。 “好吃就多吃点。” 沈老夫人往苏凛碗里夹了更多的菜，她的碗立刻堆得像座小山似的。 “做饭的人呐可真不容易，手指都给油炸出了好几个泡。” 沈老夫人意有所指。 刘妈忙接话：“可不是？” 苏凛往沈棘年的手看去一眼。 沈棘年不自然地将指缩进袖下。 沈老夫人和刘妈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对看一眼。 吃完饭，苏凛告辞要走。 “我送你。”沈棘年立起。 “不用。” 苏凛看他一眼。 “免得搞到最后还要我保护你。” 咳咳咳。 沈棘年握拳咳得耳尖通红。 脚步到底停下。 沈老夫人见状，急了，忙暗推一把刘妈。 刘妈腿快，跑过来，“我送你，送到门口。” 经过沈棘年时重重一撞。 正好撞在沈棘年烫出来的泡上。 沈棘年痛得不轻，却只是压了压眉。 “哟，棘年，是不是撞伤口了？看，都痛成这个样子！”沈老夫人夸张地叫起来。 走过来捧住他的手，一个劲地哟哟叫着，“伤得真不轻呀，难怪喊那么大声。” 沈棘年：“……我没。” 沈棘年到底是个聪明的，没有再否认。 沈老夫人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松，“来，奶奶给你上点药。” “唉哟，这么重的伤该有多痛呀，唉哟，我这老眼昏花的，药怕是上不好……” 刘妈没接话，和沈老夫人一道可怜兮兮地看向苏凛。 见苏凛没动，沈老夫人取来药瓶，戳了些药，对着沈棘年的伤口就是重重一压。 “唔！” 沈棘年这次没忍住，出了声。 沈老夫人：“我就说嘛，眼神不好，上不了药。” 这戏演得苏凛实在看不下去，只能走回来，“我帮上吧。” “好。”沈老夫人忙示意刘妈，顺便把沈棘年手上的泡全用指甲扣破。 沈棘年：“……” 刘妈跑回来，“我扶老夫人去喝药。” 两位年龄加起来一百四十的老人走得那一个叫健步如飞。 生怕晚一步苏凛就后悔了似的。 苏凛摇摇头，走回来，握住他的手。 沈棘年手上的泡不少，刚刚被沈老夫人和刘妈又是撞又是撕的，如今水糊糊一片，露出来的全是红肉，看着触目惊心。 这绝对不是亲奶奶。 苏凛暗自腹诽，嘴里道：“忍着点。” “嗯。” 沈棘年乖宝宝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苏凛拿起药瓶抠出药来，小心翼翼抹匀在沈棘年的伤口上。 细细的手指握在他腕上，暖暖的温度直透毛细血孔。 沈棘年的眸色不由深了起来。 “好了。”苏凛退开。 这么快？ 沈棘年看向自己的伤口。 苏凛拍拍手。 她是处理伤口的老手，这么点伤自然不在话下。 “走了。” 抬腿走远。 沈棘年握着自己的手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清明节，天空下着微雨。 苏凛买了些纸钱和外婆喜欢的花去了她坟上。 按这边风俗，清明节要给所有祖宗上一遍坟。 外婆活着的时候年年不落。 苏凛按着记忆，翻山越岭，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将所有苏家祖先的坟上完，带着些疲惫走下山来。 走到拐角处，就听到有人在哭。 苏凛微微一愣。 这一片十分偏僻，平常几乎没有人来。 莫不是同样上坟的人在这一带迷了路，落了单？ 想到这种可能，苏凛快步走下去。 在一棵树下，她看到了熟悉的脸庞。 “对不起妈，对不起囡囡。” 女人哭得眼泪横流，那张苍白的脸上全是癫狂的悲伤。 是那个疯女人！ 她明明在医院…… 从城里到这边，两百多公里，她是怎么来的？ “小兰，可算找到你了，走，快跟我走。” 跑过来的男人将她拉起。 拉她的不是别人，是宁教授。 他也来了？ 宁教授没有看到苏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叫小兰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却用力将他推开，“是你，是你！负心汉，负心汉！” 她爬起来，开始拼命推打宁教授。 苏凛生怕宁教授被打出好歹来，连忙跑过去挡在两人中间，格住女人的手。 女人眼神呆滞地看着她。 宁教授也有些意外地看向苏凛，“沈夫人怎么也来了？” 苏凛刚嗯一声，那女人突然又叫起来，“我的女儿，囡囡，我的囡囡！” 挣扎着要去抱旁边走下来的女人手里牵着的小孩。 那女人吓得啊一声尖叫，抱着女儿退开。 女孩手里牵的蝴蝶气球被这一吓，脱手，飞掉。 女人警惕地看向小兰，也看出了她的疯癫，“你们怎么回事？一个疯子也不好好看着，弄到这种地方来吓人！” “对不起。” 苏凛将小兰拉回来。 宁教授也忙跟那对母女道歉，试图平息小兰的激动。 女人不敢久留，抱着女儿离开。 原本想把气球拉回来的，却见小兰眼睛死死盯着气球，吓得手一软，气球也不要了。 “喜欢那个气球？”苏凛问。 眼前女人虽然是个疯子，却并不厌恶。 见她三次，三次她都在寻找自己的孩子。 到底爱到什么地步才能连疯了都对孩子念念不忘？ 苏凛从小就没有父母，因此触动更深。 “要喜欢，前面商店就能买。” 小兰不答，却突然咦一声。 低头用拇指在苏凛腕上那个蝴蝶胎记上摸了又摸，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有了要爆发的迹象，“这……这……囡囡……” 她还要说什么，闻讯过来的医生忙扎下一针镇定剂。 人软软倒在苏凛怀里。 宁教授快速跑过来，从她怀里接过人。 “走吧，先把人扶上车。” 苏凛帮着宁教授和医生将人扶到车上，宁教授草草道声别，车子离去。 苏凛低头触触自己腕上的胎记，又看看飞远的蝴蝶气球。 难道她的女儿也有类似的东西？ 苏凛在商店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气球，找到之前受惊吓的那对母女，表示歉意。 女人见她这么客气，反倒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道歉的。” “不过，你是她女儿吗？” 苏凛摇头，“不认识。” 女人哦一声，“先前我妈也见到了她，说她跟咱们是一个村的，还是个可怜人，我早就不计较了。” “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