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 第129章 极限反击 许文东闲庭信步的走在前面,但后方跟着的众人却不知道他的眉头早已皱成了波浪形,毕竟莲花啤酒的具体情况他现在也不太清楚,说白了,就是心里也没谱。 “文东,你觉得我们的宣传会起效果吗?”姜然迈着小碎步凑到许文东身旁问道。 “应该会有效果吧?”许文东小声回了一句。 “这……”姜然还想问什么,但觉得问多了也没用,索性乖巧的跟在了旁边。 就这样,大约十几分钟后,众人终于找到了一家开在巷子里的饭馆,而且此刻饭馆外排着很长的队伍,显然这家饭馆的生意很火爆。 “董部,那家饭馆人多,我们过去看看。”陆武指着前方说完,又对着许文东道:“在这地方开饭馆,总该有莲花啤酒了吧?”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许文东随口回道。 陆武呵呵一笑,对着许长顺递了个眼色,后者直接说道:“各位领导就不用浪费口舌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行。” 许长顺说着,嘚瑟的走到了饭馆门前,还没进去就冲着里面喊道:“老板,老板在吗?” 很快,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妇女走了出来,看见许长顺身后跟着一堆人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你们是要吃饭吗?里面还有位置,不过这么多人恐怕坐不下。” “吃什么饭,我问你,你们这有卖莲花啤酒吗?”许长顺直接问道。 “有是有,不过……”老板还没说完,许长顺就呵呵一笑打断道:“不过现在没啥人喝对吧?毕竟谁也不愿意当猪啊,我就纳闷了,这莲花啤酒都没人喝了,你们咋还卖呢?” 许长顺的一句话把老板呛得迟迟不语,好一会后才苦笑着道:“先生,你不能这么说,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就算有选择的权利也不会选择当猪吧?”许长顺呵呵的坏笑道:“老板,你看见我身后这些人没,都是市里的领导,这位是组织部的董部长,这位是宣传部的左主任,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对莲花啤酒做调查的。如果有人或者有组织逼着你们卖莲花啤酒可以大胆地说出来,董部长会给你做主的。” 许长顺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然后看着那些排队的人道:“对了,你们这些准备吃东西的,有什么发现也可以说。” 许长说完便把双手插在了前胸,摆出一副随时准备看热闹的架势,但他根本没有发现,大家看他的目光十分的厌恶和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现场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去接许长顺的话,这让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挫败感。 尤其那个女老板,眉头始终皱着。 “我说老板,还有你们这些人,今天既然有人给你们做主,还不敢说实话吗?”许长顺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这位领导。”女老板连忙把话接了过去,小声道:“其实莲花啤酒挺好的,我们卖得也不错。” “呵!”许长顺不屑的一笑,全当是因为女老板害怕,毕竟像这些老百姓,最怕的就是那些江湖势力,他连忙摆出一副牛逼的架势道:“老板,你不用说违心的话,莲花啤酒什么情况我们比你清楚,况且我就不信,还会有人愿意当猪吗?” “哎我说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排队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哥看不过去了,直接对着许长顺吼了一句,随后队伍中的其他人也跟着批判了起来。 “是啊,喝顿酒就变成猪了?这是哪来的道理?” “猪吃的泔水都是我们的剩菜剩饭,难道我们吃饭吃菜也是猪吗?” 几个排队的人接连输出,这让许长顺如同吃了秤砣一样,哑口无言,趾高气扬的模样也在这一刻有所收敛,一时间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因为许长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会激起民愤。 “各位客人,消消气,大中午的不至于。”老板连忙安抚众人的情绪,与此同时,董正阳则走上前问道:“老板,我看大家好像对莲花啤酒印象不错啊?” “你是部长吧?”老板小心地问。 “对,我们下来做个走访调查,毕竟最近莲花啤酒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董正阳客气地道。 “哦,难怪。”老板哦了一声,然后解释道:“部长,这些人都是过来买莲花啤酒的,这个牌子在我们店销量很好,尤其今天,彻底卖爆了,你们他们排着长队,只买啤酒不吃饭,否则我店里也不可能有位置啊!” 董正阳先是愣了两秒,随后想起了许长顺刚把老板叫出来时对方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又不太相信的反问:“你是说,他们是来这里排队买啤酒?” “对,因为莲花啤酒除了我们这些饭馆卖,市面上的小卖铺和商场都买不到,所以大家就跑到这来买了。” “这……”董正阳感觉不可思议,一直没吭声的陆武开口道:“老板,你确定自己说的是莲花啤酒?据我所知,莲花啤酒因为一些负面影响,销量已经不行了,怎么可能有人排队来买?” “莲花啤酒喂猪的新闻也是前两天爆出来的,当时销量确实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甚至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意,不过从今天上午开始,就陆续有人过来买莲花的啤酒,到饭点后人就更多了。”老板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陆武本想说一个喂猪的啤酒咋可能一夜之间就受到消费者的青睐,但想到刚才许长顺被怼的狼狈模样,他只能把话咽了回去,眼珠一转道:“我明白了。” “明白?”董正阳愣了一下。 “是的董部,这一定是许文东安排的。”陆武言辞凿凿的道:“他肯定是顾了一批演员在这排队,就等着我们下套呢。 你想啊,我们在会议室内辩论的好好的,为何许文东突然提出来到市面上看看,又为何敢跟我们打赌,是因为他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陆武说完,一直没吭声的许长顺也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激动的道:“陆总说的没错,这小子就喜欢搞这些小动作,作为他的二哥,我太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许长顺说完,直接冲着许文东道:“许文东,你还不快点跟董部认错,难道要让董部戳穿你的谎言才停止这个骗局吗?” 董正阳脸色阴沉,他其实并没有怀疑许文东,但在陆武和许长顺激烈的炮火下,他也希望许文东站出来说一句话。 而此刻的许文东心里早就没有任何畏惧了,当他听见那些排队的人为自己辩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认错?”许文东笑着看向许长顺:“我何错之有?” “你雇人弄这些假象,难道没错吗?”许长顺反问道。 “雇人?”许文东呵呵一笑,冲着排着长队的消费者道:“请问各位,你们谁是我雇的?” 许文东的一句话,把那些买啤酒的人都弄笑了,而这时候陆武则反击道:“许文东,你不用在这辩解,想要让我们信服的话,就再找几家饭馆试试。” “行啊!” 许文东直接看向董部长道:“董部,既然陆总提出来了,我们再找几家饭馆瞧瞧吧,您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今天可以开着车,全城跑一跑。” “开车就不必了,再往前走五百米有一条小吃街,我们到那里瞧瞧。”董正阳微微一顿:“今天就当锻炼身体了,走。” 一声令下,大部队再次向远处走去。 就这样,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二十分钟后到达了小吃街,随后就钻进了街头的第一家饭馆。 “买酒啊?莲花纯生啤酒吗?实在不好意思,已经卖没了。” 面对许长顺的询问,老板说道。 “卖没了?怎么可能?” 许长顺有些激动。 “真卖没了,你再去其他家看看吧。” 饭馆门口,老板说完这句话便折返回了店里,门口的许长顺呆呆地站了十几秒,才突然开口道:“董部,我们去那家看看。” 几分钟后—— “也卖没了?你确定?” “我自家有没有还能不确定吗?”老板看着众人道:“你们要想喝酒的话,只有其他品牌的啤酒了,但莲花真的卖没了,而且我估计这条街也没有几家有的。” 老板说完,又指着远处一家比较大的饭馆道:“你们看那家排队的饭馆没,也都是买酒的,他家有渠道,进的货比较多,不像我们,货少。” “早知道莲花啤酒这么好卖,我们就多进点了。”一旁的老板娘抱怨道。 “这……这怎么可能?”许长顺此刻已经有些慌了,脸色明显越来越白,咬着牙道:“这……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说着,又看向董正阳:“董部,我们去下家看看。” “还有必要继续折腾吗?”董正阳板着脸道:“地方是我挑的,饭馆是你们挑的,难道这些都是许文东雇的演员吗?或者说许文东雇人把全城的啤酒买了回去?” “还真有可能。”许长顺仿佛又抓住了什么,连忙点头,这一幕就连陆武都看不下去了,轻声提醒道:“许长顺,你说话的时候动点脑子。” 许长顺心里一震,仿佛被一泼冷水浇了下来,精神立刻清醒了许多。 而董正阳也不想理会对方,直接看向饭馆的老板道。 “老板,我有些好奇,今天莲花啤酒为啥卖的这么好?不是说受到负面新闻的影响,莲花啤酒卖不出去了么?” 董正阳的问题也正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所以大家把耳朵全部竖了起来,紧张地听着。 而老板则是嘿嘿一笑道:“你们来买啤酒,还不知道咋回事吗?” “我们是真不清楚。”董正阳道。 老板左右看了一眼,悄眯眯地说道:“你们这消息太不灵通了,我告诉你们,听说莲花啤酒有壮阳的功效,尤其纯生系列,堪比壮阳药。” “壮阳?”几乎所有人都惊了一下,而老板则点头道:“没错,确实有壮阳的功效。” 老板说完,老板娘也跟着道:“不仅壮阳,还治疗不孕不育呢。” “你个娘们在这说这些干啥玩意,赶紧进去。”老板瞪了媳妇一眼,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店内。 “老板,你确定自己说的是真的?”董正阳问道。 “绝对是真的,千真万确。”老板微微一顿:“也确实治疗不孕不育,不管男女喝了都好使。” “呵!”陆武忍不住讥笑一声:“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啊?我做啤酒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玩意可以壮阳,可以治疗不孕不育。” “这还用听说吗?前几天报纸不都刊登新闻了么,你们不也看了吗?”老板道。 “那几篇新闻是在阐述莲花啤酒喂猪,这跟壮阳和不孕不育有什么关系?”陆武嗤笑一声,感觉老板就跟个傻逼一样。 甚至连董正阳也跟着道:“是啊,那几篇新闻我们都看了,跟壮阳和不孕不育完全是两回事啊!” “生活日报那篇新闻写的的确是喂猪这件事,可后续的几篇跟进报道写的是啥?”老板反问道。 “也是喂猪啊!”陆武道。 “错了,全错了。”老板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只盯着喂猪,就没发现上面写自从那些猪喝了莲花啤酒的泔水后,全都怀孕了吗?尤其那个被采访的老头还预测这回他家的老母猪能下二十个崽儿呢。 这说明啥?这说明莲花啤酒不仅可以壮阳,更可以治疗不孕不育。” 老板一席话说完,让众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陆武都傻了,磕磕巴巴的道:“这……这是什么逻辑啊?老母猪怀孕怎么可能跟啤酒有关系?” “报道上写的明明白白,以前那些猪可没那么勤快,产崽儿量也少,是自从喝了莲花啤酒后才开始出现反应的。” “这……这踏马的就是在扯犊子。”陆武激动的道。 “嗨,老百姓可不管这是不是扯犊子,反正好使就行,我自家还留了两箱莲花纯生呢。”老板呵呵笑了起来。 “老板,这明显就是谣言,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啤酒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治疗不孕不育,怎么可能壮阳?相信这种话不就是文盲嘛!”陆武回击道。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有新闻,有依据的事情我们为啥不信?我看你穿的油光水滑的倒是像个文盲。” 老板说完,也不想和对方掰扯,直接返回了店内,还不忘抛下一句:“不吃饭就别堵着我的门面,省得影响我的生意。” 店门口,一众人有种面面相觑的感觉,那眼神一个比一个怪异,而冷静下来的陆武也逐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许文东,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绝非偶然,绝对是面前这小子弄的。而且此刻他也终于明白,除了生活日报的新闻是他编的之外,其他的新闻根本不是跟风,而是在许文东的操作下进行的。 “许文东,你太过分了吧?”陆武打算先发制人:“你借着喂猪的新闻,制造莲花啤酒可以治疗不孕不育和壮阳这种谣言,诱导消费者购买你们的啤酒,这可是犯罪行为你知道吗?” “陆总,你的话我太听懂。”许文东点了一支烟,轻声问道:“你说是我制造的谣言,有证据吗?” “除了你,还能是谁?”陆武气冲冲的道:“这还需要证据?” “陆总,你好歹也是一个企业的总裁,讲事实,摆证据,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吗?我们莲花啤酒被人造谣喂猪我都没地儿说理去,如今传言我们啤酒能壮阳能治疗不孕不育就找上我了?”许文东说完,看向董正阳:“董部长,你说句公道话。” 董正阳表情十分严肃,他又怎么看不出来,无论是攻击莲花啤酒,还是以壮阳这种欺诈手段进行宣传,都是这些商家在相互博弈,这种事谁也说不出个对错,比的就是头脑,拼的就是手段。 所以,董正阳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回道:“不管你们谁,但凡在指责其他人之前,都要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 “董部长说得对,如今的事实就是我们莲花的啤酒已经卖断了货,市场上给予了最大的认可,而且我敢保证,在未来的三个月内,我们莲花啤酒的市场份额,必然会与琴啤齐头并进。”许文东大声说完,看向陆武道:“陆总,是到我们履行约定的时候了吧?” 陆武的心咯噔一跳,不服不忿地回击道:“我不服,你这样属于作弊,根本不是正当的市场行为,而且……而且你这是在搞虚假宣传。” 陆武看向董正阳道:“董部,莲花的啤酒根本没有壮阳的功效,更不可能治疗不孕不育,这种欺骗消费者的手段我们如果不制止,还让其大行其道的话,那市场岂不是乱了?我要求立刻封杀莲花啤酒厂。” “对,我也要求封杀莲花啤酒厂。” “我也要求封杀莲花啤酒厂。” 随着陆武的一句话,他的那些马仔以及眼红许文东的人纷纷举手示意封杀莲花啤酒厂,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反观许文东,只是淡淡一笑,表示道:“我说各位,你们是没听董部刚刚的话吗?要说我们虚假宣传可以,但要拿出证据,我们莲花啤酒是哪一条宣传有写可以壮阳了?哪一条广告有写治疗不孕不育了?你们眼红我可以,但请理智点行吗?” 众人被这句反击明显弄的有些心虚了,纷纷低下了头,只有陆武还在想着办法,不过这时候许文东又补充了一句致命的话。 “如果真要说哪家企业虚假宣传,我看非琴啤莫属了。” “你……你胡说什么?”陆武指着许文东道:“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诽谤?”许文东抿嘴一笑,从怀里拿出一盒录像带,然后递给了董正阳道:“董部,这是琴岛电视台保存的一段影像,里面有琴啤六十年代在电视台刊登的视频广告,也是琴啤第一条上电视的广告。 那内容可以说是相当的炸裂,说琴岛啤酒不仅可以治疗风湿病,肠胃病,还踏马的可以治疗脚气。 恐怕这条广告,看过的不再少数吧?” 许文东这句话说完,现场彻底安静了下去,虽然说那个时代能看电视的不多,但也不乏真的有人看过,而且当时琴啤因为治疗脚气这个事还彻底火了一把。 就连陆武听见许文东的话也彻底没辙了,面无血色,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陆总,你先别盯着我们莲花壮阳的这件事了,我且问你,琴啤真的可以治疗脚气吗?”许文东笑着问道。 陆武身体一怔,此刻的他甭提有多尴尬了,咬牙切齿的道:“那……那是以前的广告,几十年前的东西你翻出来干啥?” “几十年前就不算数了?”许文东反问道。 陆武被怼的哑口无言,吭哧瘪肚的说不出半个字来,而看见这种情况,董正阳则从许文东的手里接过录像带,然后道:“你们都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企业,在守住法律底线的同时,就不要互相排挤和攻击了,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果应付京都的博览会,至于虚假宣传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董正阳虽然把录像带收了起来,但并没有提及找琴啤的麻烦,这也算是给了陆武一个面子。 许文东没有在意这些,虽然说他拿出了证据,但他也知道根本制裁不了琴啤,毕竟琴啤在琴岛的地位不可撼动,他拿出证据不过是堵住陆武的嘴巴,既然效果达到就可以了。 “陆总,既然董部已经开口了,我们现在应该谈谈赌局的事了吧?”许文东看着陆武轻声问道。 “赌局?什么赌局?”陆武眉毛一挑,开口反问。 而陆武这样的反应,直接把许文东干得一愣。 第130章 奇迹再现 许文东的神色明显被陆武弄的有些不自然了,他呵呵干笑了两声,慢条斯理的道:“既然陆总记性不好,我提醒一句便是。 就在不久前,我可曾说过,一旦市场认可我们莲花啤酒,你们就要让我们厂参加京都的博览会,而陆总您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愿意投我一票。 对了,还有一句,谁反悔谁就是王八,怎么?陆总想当王八了?” 陆武脸颊挑了一下,他又怎么可能记不得自己的承诺,只不过若真赞成让许文东去参加博览会,搞不好闹出什么幺蛾子,最重要的是不仅他自己,就连琴啤的老总也不愿意看见许文东成功,所以在来此之前,上面就下达过指示,前往帝都的只能是琴啤把控的企业,否则一切的责任都要算在陆武身上。 所以,陆武哪怕摊上不守信用的骂名,也不能让许文东得逞。 “咳咳!”陆武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自己被质问的尴尬,然后扫向众人道:“我说的话当然会记得,更会作数。只不过市场真的认可你们琴啤了吗?” “陆总,我们家的啤酒已经被买光了,这还不算认可吗?现在我们厂提货的人都已经排成了长队,你们不信就去我们厂看看。”一直不吭声的姜然都忍不住开口反击了。 而陆武却只是呵呵一笑:“所为的认可,是对品牌的信任,对产品的信任,对质量的信任,可瞧瞧你们的产品,哪一点符合这个要求?消费者购买你们的啤酒,完全是因为轻信了可以壮阳可以治疗不孕不育的谣言,实际上对你们的产品根本没有产生信任和认可,这又怎么能算是我输了呢?” 陆武一番臭不要脸的话过后,他的那些狗腿子也跟着激动的叫了起来。 “陆总说的没错,这些消费者只不过是被骗了。” “对,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谈不上认可。” “等到消费者发现真相之后,莲花啤酒一定会被反噬。” 众人一哄声的说完,许长顺更是言辞犀利的道:“董部长,如果真的让一款靠着虚假宣传的啤酒代替我们琴岛去参赛,那一定会污染我们这座啤酒之城,到时候我们所有的美誉都会被他毁于一旦。 三思啊,董部长。” 一句三思,如同巨石一样扔进了平静的湖面,众多老板立刻围在了董部旁边开始了施压,哪怕一些和此事没有直接关系的老板,也时不时的凑上去说两嘴,把眼红这两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此刻的董正阳,表情明显出现了波动,禁闭的嘴巴一言不发。 见此一幕的陆武,知道还有翻盘的机会,连忙添油加醋的道:“董部长,壮阳和不孕不育是很明显的虚假宣传,反倒啤酒喂猪是由媒体认可的,这种事情一旦传到了外省,可不好听啊!” “够了!”董正阳突然制止了陆武,板着脸看向许文东道:“许文东,你怎么说?” “董部,事情发展到现在,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也不想解释,我只能向你保证,只要给我这次机会,我们莲花啤酒,一定会冲向国际。”许文东直接说道。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陆武激动地质问道。 “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让莲花啤酒冲破你们琴啤的垄断,足以说明我的实力。”许文东丝毫不谦虚,更没有必要谦虚,继续嚣张的道:“想想在这座城市你们琴啤都控制不住我,如若到了更高的地方,谁还能奈何我?” “许文东,你也太狂了吧?”陆武咬着牙抨击道。 “陆武,你甭在那狗叫,你也就是个给人家打工的,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说谁狗叫呢?” “说你呢。”许文东直接骂了起来:“你借着手里的权利封锁我们的销售渠道,利用货源给我们下套,然后又借着和粮食局的关系控制我们进购粮食,如今又通过媒体搞我们,你说你不是狗谁是狗?我说你狗叫不对吗?” “你……” 面对许文东的一通臭骂,陆武的心态彻底崩了,甚至都快动手去打许文东了,而眼看局势就要失控。 董正阳连忙开口道:“别吵了,我说两句。”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董正阳停顿了几秒后才开口道:“首先就说啤酒喂猪的这个问题,我认为咱们在第一家饭馆时,有一位排队的消费者说的很对,猪是杂食性动物,主要吃的也是我们的剩饭剩菜,也就是俗称的泔水。 既然如此,总不能说吃饭吃菜就喝猪一样吧?毕竟也没有哪个村民专门去花钱买莲花啤酒用来喂猪吧?所以,用猪这个词汇来侮辱莲花啤酒本身就是不成立的,这件事我会立刻致电办公室,让各大报社撤销市面上关于这个话题的报纸。” 董正阳这个安排算是各打一耙,哪怕是在维护许文东,但也是借机封锁了许文东继续利用此事做文章,当然陆武想要做文章也不得行。 “其次,关于啤酒可以壮阳或者可以治疗不孕不育这件事。”董正阳看向许文东:“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谣言,但绝对不允许莲花啤酒以此作为宣传和卖点,如果有消费者问及相关问题,你们厂一定要给出最正确的回答。 当然,如果你们真能拿出相关的医学根据,才可以借此宣传,明白了吗?” “明白。”许文东点了点头。 “最后一点。”董正阳深吸一口气道:“关于在会议室你们下赌注的事儿,根据规则这是不允许的,所以莲花啤酒厂想要去参加博览会,就必须拿到足够的票数才行,至于谁是王八,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董正阳又给了许文东一棍子,但同时也暗中点了说话不算的陆武,算是公平公正的处理了这件事。 不过对于许文东来说,自然是最不划算的,他本想靠着这件事翻盘,可现在看来想要翻盘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毕竟四票掌握在陆武手里,就算怎么投也投不过许长顺。 只是董正阳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许文东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而陆武虽然被董正阳暗中贬低了一句,但拿到主动权的他则再次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轻轻一撇许文东,然后道:“我完全拥护董部长的决定,前往京都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马虎,我看就在这里投票吧!” “好。“董正阳也赞同这个决定,然后道:“对于莲花啤酒厂的表现,我个人非常满意,而且也的确看到了许文东的能力,也愿意相信他在未来能给我们带来惊喜,所以我投一票。” 董正阳没有直接拍板,也是考虑到这里面的层层关系,但他也知道投票对许文东不太公平,所以起了个头,也算是暗示其他人。 果不其然,董正阳说完,另外两位干部也跟着点头同意,很快票数就来到了三票。而在干部团队中,唯独左平没有举手。 “就三票吗?”董正阳瞄了一眼左平,后者的目光有些躲闪,这时候陆武笑着道:“董部,能有这三票就已经不错了。” “呵!”董正阳无奈的一笑,然后看向许文东道:“许总,你还年轻,未来还是很有机会的,别放弃,好好干。” “谢谢董部长。”许文东嘴角微微一扬。 与此同时,众人缓了口气,大家知道,今天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了,许文东也打算和姜然转身离开。至于陆武和许长顺一行人,甚至都想好去哪开香槟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左平突然开口了:“董部,还有我的一票呢。” “啊?”董正阳明显被左平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惊,其实他早就知道左平和陆武关系匪浅,所以在左平没有第一时间投票的时候,他便已经放弃了,哪想到对方竟然挣扎一会后把票投了出来。 “左主任,你也要投票?”董正阳问道。 “对,我也投一票。”左平确定以及肯定的点头。 而这样一幕,把陆武明显搞懵了,盯着左平道:“左主任,你没说错话吧?你也要投一票?” “这次的精选大会,本来就是要选出优秀的企业,如果可丁可卯的只选三家有内定的嫌疑,所以多选一个企业,让我们把决标的流程走完,也能给上头的领导一个交代。”左平解释完,董正阳也点头道:“没错,总要把程序走完,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返回政务厅,进行最后的决标。” 半个小时后,政务厅办公室里,只坐着以董正阳为首的七个评委。 “说说你们看法吧!”董正阳点了一支烟,靠在沙发上,提醒道:“不过我希望你们能从公平公正的角度去看问题,把个人恩怨以及企业之间的恩怨放在一旁,毕竟这次是去京都参加展览会,目的是角逐前往比利时的名额,我们作为啤酒之都,总不能弄一些滥竽充数的上去。” 董正阳嘴上提醒众人,实际就是在提醒陆武一伙。 不过陆武根本没有把对方的话当回事,直接说道:“我觉得除了我们琴啤必去之外,华南啤酒也有着绝对的实力,至于让大伙为难的,只是崂曲啤酒跟莲花啤酒而已,所以说,只要从这两个牌子中间选出一个就行。” 陆武的话立刻引起众人的响应,大家纷纷跟着点头。 “既然如此,陆总觉得哪家合适?”董正阳问道。 “当然是崂曲啤酒,一来是我们市的老品牌,二来有着很好的质量和口碑,三嘛……”陆武微微一顿:“崂曲也算是我们琴啤的关系户。” 董正阳轻轻一笑:“陆总,瞧你这意思,第三条才是重点吧?” “董部,不瞒你说,来此之前我们老总就吩咐过,一定要把这几家企业安排上去,毕竟这关乎着我们琴啤的发展路线。” 陆武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琴啤的老总搬了出来,而他的话也让另外一位姓吴的主任很不爽,轻声道:“合着就只能你们琴啤发展,其他企业就不发展了?” “吴主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琴啤是咱们正厅自家的项目,它的发展关乎着整个城市的经济动脉,至于其他家只能说是可有可无。”陆武瘫了下手:“简单来说,发展好琴啤就是发展好琴岛市,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陆武的一句话把吴主任干得不吱声了,董正阳只好开口道:“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但注重城市发展不仅仅要发展国有企业,更要国民一体化,这样才能走得更远,靠着国有二字就去吸老百姓的血,不支持更不可取,所以我觉得选莲花啤酒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我也相信,许文东有能力兑现他的话。” “董部难道真相信许文东的莲花啤酒能在京都取得成绩?能冲进国际?”陆武笑了:“他要能做到,我陆字倒着写。” “陆总,你就别在这瞎起誓了,之前那王八你不是也没承认么。”吴主任开口道。 这句话把陆武气得够呛:“吴主任,你故意找茬是吧?” “我可不敢。”吴主任笑了下。 “好了!”董正阳制止两人的争吵:“我们之间就别吵了,既然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见,那就继续投票决定。” “怎么个投法?”陆武问道。 “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从崂曲或者莲花两家里选出一个,我们把其中一家投出来就行,我带个头。”董正阳深吸一口气:“我选莲花。” “我选崂曲。”陆武紧随其后。 很快,其中六位评委投出了各自的一票,以陆武为首的琴啤团队自然是三票支持崂曲,而以董正阳为首的三位领导也同时投了莲花,到这里三比三平票,而现场唯一没有投票的则是全程没有吭声的左平。 “左主任,到你了。”董正阳透着期望的眼神,但他也明白,自己并不能左右对方,即便他的职位要高于左平,可毕竟不是一个部门的。 而陆武也立刻有意提醒道:“左主任,我相信你能做出公平公正,并且有利于发展的选择。”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水平,发展两个字自然是指左平的个人发展,话里无疑在透着一丝软中带硬的威胁。 “呼!”左平呼出一口气,好一会后呵呵一笑道:“既然大家对我期望这么高,那么我决定把票投给……” 会议大厅里,等待结果的众多老板围在一起分析着结果。 “你们说到底谁能胜出?” “那还用说嘛,肯定是琴啤,华南以及崂曲,你们应该看的出来,左主任投莲花这一票就是给董部长面子而已,最后他肯定站在陆武那一头。” “我也觉得是这三家。” 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而许文东则和姜然坐在角落。 “文东,你说咱们能去京都吗?” “不能吧!” 许文东罕见的做出了否定的答复,而姜然听见这句话反倒是笑了:“其实不能去也挺好的,毕竟就算去了咱们这种小厂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倒不如先在把琴岛的市场稳定住,未来再找机会。” 许文东知道嫂子这是在安慰自己,还没来得及回话,却见许长顺叼着烟走了过来,还不忘冷嘲热讽的道:“如果能拿下这次的名额,政府一定会给予大力宣传,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一家名不经传的企业都会受到老百姓的认可,至于那些落榜的企业嘛,自然也只能苟延残喘罢了,谈发展?我估计你们莲花不行。” “看来二哥这是自信能去上京都了?”许文东呵呵一笑。 “当然,毕竟评委都是我们的人。”许长顺盯着许文东:“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翻盘吧?” “倒也不是,只不过看你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让我很不爽。”许文东直言道。 “不爽?哈哈。”许长顺笑了一下:“你放心,以后你不爽的事多着呢。” 许文东没有搭理对方,起身打算离开,因为他觉得再等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干啥去?不再坐一会吗?结果还没出来呢。”许长顺拦在许文东的前面,见对方只是盯着自己,他又掏出一根香烟道:“来一根不?” “没兴趣,让开。”许文东回了三个字。 “别急嘛,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许长顺突然道。 “有屁快放。”许文东道。 “呵呵!”许长顺也不生气,一边笑着一边细声细语的道:“我跟你说,再过一段时间秋雅就要生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喝喜酒啊!” 许文东眼神聚了一下,虽然他对王秋雅没有任何的感觉,但看见许长顺的德行,依然有种莫名的怒火,压抑的回道:“那我可要恭喜你了,至于喜酒我就不喝了。” “这怎么能行呢,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好歹也是孩子的叔叔啊!”许长顺故意把叔叔两个字说的很重。 “我这个叔叔不重要。”许文东嘴角一咧:“你只要确定自己是孩子的爸爸就行。” “你……”许长顺被呛得差点背过气去,咬牙道:“你最好积点口德。” 许文东没有搭理对方,与其擦身而过,他这么说其实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前世秋雅跟了二哥之后,就习惯性的出去鬼混,被许文东撞见过好几次,否则他也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许文东,如果生意干不下去了,记得来找我,我可以收购你的啤酒厂。”许长顺感觉不解气,继续道:“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足够你找老婆了。” 许长顺说完,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其他老板见状,笑得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反观许文东,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直接推开了会议大厅的房门。 许文东是打算离开的,只不过门一打开就撞见了刚刚返回来的评委团队。 “许总,你这是要干嘛去?”董正阳沉着脸问道。 “董部,这都下午了,我还没吃饭呢,想着去吃点东西。”许文东立刻回道。 “怎么?都不听听结果了?”董正阳道。 许文东苦笑了一下:“其实听不听都没啥意义,毕竟就是那么个结果嘛,大家都知道。”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的结果是内定的一样。”吴主任在一旁插嘴道。 许文东愣了一下,本想说难道不是内定的?可他扫向众人的时候,突然发现有几人笑着看他,还有几人表情格外的吓人,而表情吓人的自然是陆武一伙。 “难道……”许文东嘀咕出了声音,而董正阳的表情也从阴沉转为微笑,然后直接拍了拍许文东的肩膀道:“恭喜你,你们莲花获得了前往京都的名额。” “啊?”许文东明显愣住了,因为他从董正阳宣布投票的那一刻起,几乎放弃了这次了竞争,跟着队伍来到这里,这是走个过场,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获得了名额,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陆武不想当王八所以投票了?还是左平真的良心发现痛改前非了?许文东完全想不通,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啊什么啊,你们莲花晋级了。”吴主任在一旁提醒道。 “我没听错吧?”许文东皱着眉头道。 “没有,我再说一遍,你们莲花晋级了。”这一句话是董正阳补充的。 与此同时,会议大厅内的众多老板也如同潜游在湖里的鱼群,先是安静的生怕惊扰到任何人,随后又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瞬间炸锅,那惊讶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夸张。 尤其刚刚还十分嚣张以及不断攻击许文东的许长顺,大脑差点被这个消息搞断层了,表情甚至出现了扭曲的状态,他急切的冲到了董正阳身前,抱着不可置信的面孔道:“董部长,您……您没说错吧?” “当然没错,莲花啤酒厂晋级了。”董正阳十分以及万分肯定的回道。 “他……他晋级了?”许长顺声音颤抖:“那……那我们崂曲呢?我的崂曲啤酒厂呢?” 许长顺全身都在打着哆嗦,因为他知道还有两个名额,而那也是他最后的一丝机会和希望。 第131章 造假工程 许长顺紧张地盯着董正阳,而他身后的一众老板也透射着同样的目光,只不过他们的有所期待,换来的却是董正阳极其官方的回答。 “许厂长,实在抱歉,由于名额有限,我们只能择优选择,所以崂曲啤酒非常遗憾的落选了。” “噗通!” 董正阳话音刚落,许长顺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呆滞到面无表情。 “你没事吧?快起来。”董正阳连忙将许长顺扶起,吴主任也上前帮忙。 可许长顺就像个木头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外人并不知道,他的内心早已被巨浪拍碎。 这不仅仅是因为斗不过许文东,更不仅仅是因为成为了落选者,而是因为这次的失败,正式敲响了崂曲的丧钟。 许长顺不傻,他很清楚崂曲如今的情况,不仅市场上竞争不过莲花,名声也因未能参加啤酒节受损,更何况他连罐头厂都卖了,为的就是和老三争个高低,说他是孤注一掷也不为过。 而这次前往京都,无疑是绝佳的翻盘机会,而他一旦落选,必将万劫不复,也再也没有和许文东对抗的能力了。 此刻许长顺的心态算是彻底崩了,当耳边窜出董正阳关心的话时,他突然将目光转向了董正阳后方的陆武,激动的道:“陆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们崂曲不是内定的名额吗?” “你在这胡说什么呢?这次的大会公平公正,哪来的内定?”陆武脸色铁青的道。 “可……可是你允诺过我……” 许长顺话刚说半截,陆武便骂道:“许长顺,你少踏马在那放屁。” 这一声怒骂,让许长顺心里一紧,冲昏的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开个总结大会。” 下午四点,许文东和姜然终于返回莲花啤酒厂,至于到底为何突然晋级,会议上并没有指出,董正阳只是让大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做好准备,应付月底的博览会。 “真是奇怪了,到底是谁投的我们?” 姜然和许文东并肩向厂内行走。 “可能是左平。”许文东想了想回道。 “他有那么好心吗?”姜然想起左平曾经的嘴脸不解地道:“我看他可不像什么好人。” 许文东苦笑了一下,这句话还真没法反驳,而这时候,牛彪从办公楼里迎了出来,双方一照面,牛彪便急切的问道:“东哥,咱们厂真的晋级了?” 这话问的许文东一愣,他还没通知大家晋级的事儿呢,随即问道:“你咋知道的?” “今天曲向前来了。”牛彪说道。 “曲向前?”许文东愣了一下:“他来干什么?” “他来给你送了一些文件,让我交给你,还嘱咐我转告你,那些文件你看着处理就行。”牛彪微微一顿:“就是他告诉我,咱们厂一定能晋级的。” 许文东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问道:“文件在哪呢?” “就在办公室。”牛彪回道。 许文东没有迟疑,立刻回到了办公室,当他从文件夹里把东西抽出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啥?”姜然有些好奇。 “是曲向前和左平的一些资金往来,还有两人签署的一些文件,简单来说就是他贿赂左平的证据。”许文东呵呵一笑:“我明白了。” “我怎么没听懂呢?”姜然紧着鼻子道。 “很明显,曲向前用这些证据暗中帮了我们一把,难怪左平突然站在我们这面了。”许文东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曲向前联系了左平让他帮我们?”姜然问。 “对,否则左平那么势力的人又怎么可能突然倒戈?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在最终决标的时候我们晋级了。”许文东说完看向牛彪问道:“曲向前没留下电话吗?” “没有,他就说这些文件你看着处理,对了,还说不用谢他,帮你也算是帮他自己。”牛彪回道。 许文东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将文件收了起来。 当天晚上,一家小饭馆里,许文东将手头的文件全部递到了左平的面前。 “你就这么把它还给我了?”左平有些意外。 “不还给你干什么?难道拿着它去举报你吗?”许文东淡淡一笑:“左主任,我们以前只是有些矛盾,立场不同而已,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把对方底裤都扒下来,你说呢?” “说的不错,这个人情我心领了,以后你要有能用到我左平的地方,随时找我,只要我能办的,绝不推辞。”左平也陡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那就谢谢左主任了。”许文东举起了酒杯。 当两人碰杯的时候,所有的仇恨都融在了酒里。 许文东的确可以把事情做的更绝,做的更干净,但生意场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不突破底线,能商量的事一定要商量,这才是商人。 随后一段时间,莲花啤酒的生意越来越好,除了壮阳这种谣言吸引了一大批消费者外,获得前往京都的名额也让莲花啤酒的质量在市场上站稳了脚,甚至除了娱乐场所以及餐饮场所大批次的进购啤酒外,就连一些曾经被琴啤封杀的渠道,也纷纷向许文东伸出了友谊之手。 “文东,最近大兴商场的老板又给我打电话了,意思是哪怕价格高点也可以,只要供货就行。” 办公室内,姜然对许文东说道。 “是么,让他们再等等。” 坐在办公桌前的许文东正在品尝着车间送来的样品。 “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发展啊?” 姜然轻声道。 “别担心,这些商家闹得越凶,价格便会炒的越高,我们在那些地方势力上没赚到多少钱,如今自然要在这些商家身上吸点血,让他们继续等,啥时候进货价给到我们一块八,啥时候再放口。” 许文东解释完,将样品推到了姜然面前:“嫂子,你尝尝味道,感觉还不够浓郁,而且这款黑啤的颜色不够深,告诉车间,一定要从感官上看出明显的区别,和其他品牌不同才是我们参加博览会的大杀器,还有这个果啤,让他们酿制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水果的新鲜度。” “好,我这就去。” 姜然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而她前脚刚走,余瑶就走了进来。 “许文东,你要见的教授我已经帮忙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在松鹤茶楼,我们最好现在就过去。”余瑶利落的把话说完,然后微微一笑:“怎么感谢我?” “以身相许行不?”许文东笑着道。 “行啊,谁怕谁。”余瑶一点也不客气,反倒是许文东有些尴尬,招手道:“你过来尝尝。” “这是什么啊?”余瑶看见许文东面前摆放着好几个颜色的啤酒,好奇的问道。 “这款是黑啤,这款是白啤,都是通过特殊工艺酿制的。”许文东说完又指向另外两款:“这两款是果啤,我自己发明的。” “果啤?”余瑶拿起一杯闻了闻:“好香啊!” “尝尝。”许文东怂恿道。 余瑶也没多想,直接喝了一口,随后眼睛一亮道:“真好喝,怎么还是菠萝味的呢,我还是头一次喝这种啤酒。” “这种果啤添加了菠萝原浆,喝起来不仅有着啤酒的味道,还有一股饮料的味道,非常适合当下的年轻人。” 许文东介绍的时候,余瑶又喝了一口,连连称赞道:“确实很好喝,这是你发明的吗?也太厉害了吧?” “呃……算是我发明的吧。”许文东笑了起来。 “坏了。”余瑶突然愣了一下:“我一会还要开车呢。” “没事,度数不高,都喝了吧,而且还有我呢。” 十分钟后,余瑶小脸红扑扑地走出了办公楼,但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但她还是谨慎的道:“一会还是你开车吧,我吹吹风,见梁教授可不能失态。” “好。”许文东笑着点了点头。 “你笑什么呀。”余瑶撅着小嘴问。 “没事,看你这样子挺可爱的。” 许文东说完,余瑶的脸更红了,假作不满地道:“油嘴滑舌,我看你就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图谋不轨,我告诉你,我特别能喝,你别有啥想法。” “好好好,我知道了。”许文东没有和对方争吵,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随后两人便向松鹤茶楼赶去。 大约一个小时,车子便停在了茶楼的下面,余瑶的脸色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梁教授是个文化人,在考古界有着很深的威望,我是费尽口舌才把他请过来的,而且他老人家特别的清高,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没有文化的暴发户,所以上去后你说话一定要注意,千万别把茶局搞砸了。”余瑶一番嘱咐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忙问:“对了,你让我约梁教授想要干什么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许文东直接向茶楼里走去。 “喂,别忘记我说的话,梁教授是我非常仰慕的文化大家,可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仰慕他?” “对啊!” 余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看见许文东不解的目光,她解释道:“我父亲特别喜欢古玩,曾经在京都的时候就请梁教授到家里做过客,我父亲手里的一些古玩也是从梁教授那里买来的,你看这个……” 余瑶把脖子上挂着一个天珠取了下来,递到许文东面前:“你看,我这个天珠就是从梁教授那里求的。” “一眼天珠?”许文东拿过来瞧了瞧。 “呦,竟然还挺识货嘛!”余瑶一把将天珠夺了回来:“我爷爷说这个东西可贵了。” “如果是真的确实挺贵的,但如果是假的嘛!”许文东微微一顿,没有继续往下去。 “去~怎么可能是假的,乱说。”余瑶把天珠戴了回去,继续叮嘱道:“见到梁教授,可不能像跟我一样无礼。” 许文东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至于天珠是真是假他并没有多作评论,但他心底却觉得那东西不太真。 因为他曾经也有过一颗天珠,是从香江的拍卖会拍下来送人的,当时的价格在三百万左右,那颗天珠的重量,手感明显和这颗不同。当然,他毕竟不是鉴宝的专业人士,自然不能妄加评断。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二楼包厢,许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梁教授。 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穿着一身中山装,长得倒也算是慈颜善目。 “梁教授,这就是我说的许文东。”余瑶微笑着介绍道。 “两位请坐。”梁教授十分客气的回道,而等到许文东和余瑶坐下之后,梁教授则直接开口道:“许老板,听余小姐说你想见我,不知何事?” “其实我是想通过您老人家了解一些关于考古的事情。”许文东客客气气的道。 “考古的事情?你是想入这一行吗?”梁教授有些不解。 许文东思考几秒,觉得自己说的不太明白,重新整理一下道:“我是想知道,那些出土的东西都会写成文稿吧?” “当然,毕竟一些重要的人物是要写进文献以及刊登到重要报刊上的。”梁教授点头。 “如果……我说如果,我凭空编造出一个东西,可否登上您老说的报刊呢?”许文东好奇地问。 “凭空编造?”梁教授呵呵一笑:“没有实物又怎么可能进报刊?” 许文东眼珠一转:“这样说吧,比如出土了一个罐子,然后我希望让相关专家,比如像您这样的专家,指出那个罐子是几千年前用来酿造啤酒的,能做到吗?” 梁教授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你是想造假。” “可以这么说。”许文东也不藏着掖着:“我们厂的生产配方,需要一段历史来支撑,那么从考古上造假自然是最方便的,所以我希望您老能帮帮忙。” “呵!”梁教授冷冷一笑:“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把造假这两个字说的如此坦荡,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这样做生意吗?” “梁教授,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这点造假的手段在考古界连入门都算不上吧?更何况我编纂一段历史,也是为了在国际上和那些大企业相互竞争,简单来说,你得了名,我得了利,这不挺好的嘛。” 许文东直言道。 “放屁,我梁文成一生坦荡,怎会为了一点名气违背自己考古的初衷。”梁教授气得直接站了起来,看向余瑶道:“余小姐,我相信你才答应你的请求,可是你给我找来的是什么人?怂恿我造假?开什么玩笑。” 此刻的余瑶也有些懵逼,她哪里想到许文东找她当中间人竟然是这种事啊,连忙用胳膊怼了一下许文东道:“你是不是昏头了?忘记进来的时候我怎么说的了?” 许文东只是抿了下嘴,并没有回答余瑶,而是看向梁教授继续道:“梁教授,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但只要你能帮我,我愿意花钱,多少都行。” 余瑶又是一惊,狠狠地瞪了一下许文东,小声道:“你乱说什么呢。” 余瑶本以为许文东这句话会惹怒梁教授,却没想到听闻此言的梁教授却缓缓坐了下去,声音也和气了不少:“年轻人别老提钱。” “我知道梁教授您视金钱如粪土,但把一件莫须有的东西推到大庭广众的视野中,甚至还要推到国际上,自然需要上下打点,我的钱也是打发那些人的。”许文东微笑说道。 “这句话倒是有几分中听。”梁教授说完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许文东立刻会议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万块,可以吗?” “看来这杯茶没必要喝了。” 其实一万块已经不少了,那时候买一个报纸的头版头条最多也就千把八块,哪怕特别热门的报纸头版价格也上不了一万,而许文东只是想借用梁教授的身份而已,他嘴上的那些上下打点不过是客气话,实际上像梁教授这样的名人,只要安排几个同行,便可以轻松办好这件事。 “两万。” 听见梁教授的话,许文东直接回道。 “两万块也只够到考古现场拍个照的价格。” 梁教授说道。 “五万呢?”许文东直接把价格提到了五万:“能到哪?” “能把考古文章刊登到相关报纸上,不过你也知道像这种文章需要署名的,没有一个有名的教授支撑,文章是得不到社会上以及国际上肯定的。” 梁教授拐弯抹角的话许文东又怎么会不明白,微微一笑伸出一个拳头道:“这就是我找您的目的,一口价十万,也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如果梁教授不接这一单,我就去找别人。” 梁教授没有立刻答应许文东,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吗?我只是想帮助你去和那些国外的企业较劲儿,毕竟国外对我们国内的文化入侵和打压太盛了。” “您老说得没错,这也是我的初衷。”许文东举起手中的茶杯:“梁教授,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接下来让我们谈谈细节。” “好!” 余瑶全程都是懵的,表情如同吃了苍蝇一样,说不出是啥感觉,她只觉得这一刻,人生观有点崩塌。 与此同时,琴岛某处私密诊所,王秋雅泪眼婆娑的拽着一个妇女的胳膊:“妈,孩子……孩子没了吗?” “嗯,孩子没了。”妇女叹了口气:“你说你,造的是什么孽啊,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孩子还能掉,这你回家,怎么跟许长顺交代?” 王秋雅抹了一把泪,透射着一股狠劲儿:“妈,你别提那个窝囊废,如果不是他,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孩子流了,也全是他的原因。” 妇女似乎没有听见这些,自顾自的道:“当初你说什么来的,说等到你成了许家的主人,就把你公婆赶出去,让妈进去住那四合院,如今可好,孩子掉了,许家能干嘛?” “妈,你着什么急嘛?”王秋雅有些生气。 “我能不急吗?再过几年我都要入土了。”妇女说道。 “你就知道去住四合院,一点也不关心你女儿是吧?”王秋雅生气的道。 妇女愣了两秒,然后看向王秋雅道:“行了,你别生气,妈就是着急,就是看着许家那老两口住我闺女的地方不舒服,没有不关心你,而且妈也知道,这事都是许长顺闹的。” “对,就是他,不仅不关心我,还故意把我往别的男人怀里送,否则我能有今天吗?”王秋雅咬牙切齿的道。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还是想想办法吧,毕竟许长顺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和你离婚的。”妇女微微一顿:“到时候你甚至一分钱都分不到。” “就算离婚也应该分我一半的财产。” “闺女,你傻啊,你这属于出轨,是有错的一方,是不会分你财产的。” 王秋雅微微一惊:“可……可这是许长顺的原因。” “法律上可不会讲这些的,只会看谁是过错方,妈虽然没啥文化,但这点到底还是懂得。”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王秋雅有些急了。 “你先别着急,想想办法,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妇女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许家跟你那个前男友闹得很僵吗?” “嗯,都分家了,如今见面就跟仇人一样,提他有啥用?”王秋雅不解。 “你说,如果是他把你孩子弄掉的,许家会是什么反应?”妇女双眼一挑,额头上堆满了皱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他弄掉的?他怎么弄掉?”王秋雅嘀咕道。 “这就要看你了。”妇女凑到王秋雅的耳边,随后便开始了窃窃私语,而王秋雅那本来混浊的眼眸也开始越来越明亮。 晚上八点,许文东才和余瑶离开茶楼,毕竟这个造假工程不是三言两语的事。 “我感觉自己又被你利用了。” 轿车里,余瑶气鼓鼓的:“而且我可是一个记者,你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当着我的面谈论造假,还……还让我帮你牵线搭桥。” 第132章 她怎么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许文东露出淡淡的微笑:“没办法呀,我认识的人中,就属你人脉最广了,不求你求谁?” “你少在这哄我,你就是欺负我天真。”余瑶哼了一声:“我也是真傻,竟然又信了你的鬼话,最气人的是,梁教授也太势力了,一谈到钱竟然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亏我以前还特别的敬重他。” “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不贪财的人很难,如果有,那也只是你给的不够多。”许文东慢条斯理的道:“而且他们学术界造假比比皆是,像他这种教授级别的人物,就靠这些手段维持生计呢,这只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上一次在桃园村便是如此,这一次又是如此,许文东,我是不是看错你了?” 余瑶瞪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文东,水汪汪的瞳孔说明她此刻异常的委屈,颤巍巍的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做记者不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爱好,我就是想揭露那些不法的事情,就是看不惯黑暗中的污垢,可你……可你仗着我喜欢你,为何一次次的突破我的底线?” 余瑶明显有些急了,而她的话也让许文东心中一震,尤其那句仗着我喜欢你,更让许文东如同被绞了一样,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袭向全身。 这一刻许文东才明白,他是真真切切的伤害到了余瑶,虽然说这些事对于他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生活在这个年代的知识女性,又怎么能坦然处之? 看着余瑶泪眼婆娑的模样,许文东莫名的有些心疼,小声道:“抱歉,我没想到这些事会对你造成伤害,是我考虑不周,但……” 许文东微微一顿:“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绝对不是坏人,我只是在一个错误的年代,以一种错误的方式前进着。” “既然知道错误,你为何还要去做?”余瑶反问。 “因为我和你不同,你有势力有背景,想要做点什么都会有无数人给你铺路,你的一生都是平摊的。 但我呢?每一条路都无比崎岖,每一个过道都无比狭窄,而且哪怕我已小心翼翼蹒跚前行,却依然有无数的困难和磕绊,所以,我想要生存,只能仰仗自己,不管是对还是错我都要去做,这是我生存的方式,唯一的方式,别无选择。” 许文东说的很认真,而余瑶听得也非常认真,余瑶不是傻子,她很清楚许文东有多么不容易,她更明白许文东在这条路上遇到了多少敌人,只是她有些气不过,觉得对方一直在戏耍和愚弄自己。 也许是看透了余瑶的想法,许文东轻声道:“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可靠的朋友,这也是我每次有事都会想到你的原因。” 余瑶听得心里暖暖的,只不过那句最可靠的朋友让她有些郁闷,但她还是放缓了语气道:“以后别干这些坏事。” “好。”许文东点了点头,补充道:“就算干,也绝对不会让你撞见。” “你……你咋这么气人呢?” “有么?” “废话。”余瑶哼了一声:“还有,刚刚我说喜欢你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 “你……” “饿了吧?我请你去吃夜宵。” 许文东回到筒子楼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前脚刚迈进楼道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文东。”声音显得有些怯懦。 许文东一愣,转身看去,借着筒子楼前微弱的灯光,他发现叫他的竟然是王秋雅,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十米外。 “王秋雅?”许文东皱皱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秋雅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你怎么才回来?”王秋雅走到许文东面前问道。 “我啥时候回来还要通报你一声吗?”许文东觉得有些可笑。 “你……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吗?”王秋雅拖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王秋雅,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我的态度就以后很好了。”许文东冷冰冰的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嫂子还在等我。” 王秋雅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咬着嘴唇道:“你跟嫂子住在一起了么?” 王秋雅所说的这个住自然不是同在屋檐下那么简单,而是另一层含义,许文东呵呵一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你总不会把我们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王秋雅说着就拉住了许文东的手。 “王秋雅,你现在是我的二嫂,请你自重。”许文东立刻将王秋雅的手甩开:“有话快说,如果没话我就回去了。” “等……等一下,给我点时间好吗?”王秋雅露出哀求的眼神:“我现在的生活一团糟,我真的没办法了。” “王秋雅,你生活怎么样应该去对我二哥说。”许文东直接回道。 “跟他说?我现在已经不想跟他过了。”王秋雅这一句话把许文东搞得一愣:“不想跟他过了?” “对,自从他弄了啤酒厂之后,心思就不放在我身上了,他的眼里如今只有钱,根本不在乎我。” 许文东听见王秋雅这样说呵呵笑道:“那挺好啊,你的眼里不也是只有钱嘛!” “文东,你还在怪我对吧?还在因为我嫁给你二哥生气对吧?可是当初我根本没有办法,你爸你妈还有你大姐和大姐夫都逼着我嫁给他,如果不从就会把我赶出许家。 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打工妹,离开许家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本事,更何况我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 如果是前世的许文东,当王秋雅真诚的说出这些话时,他甚至都不会怀疑是真是假,一定会相信对方。 但如今,王秋雅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将一整口烟气全部吐到了王秋雅的脸上,冷嘲热讽的道:“王秋雅,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觉得我有时间去怪你吗?在我心里,曾经的王秋雅早就死了,死的透透的。” “你就偏要说这些绝情的话吗?” “我们还有情吗?”许文东弹了一下烟灰:“你就别转弯抹角的了行么?” “好,我说。”王秋雅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咳咳!”许文东连续咳嗽了几声,差点把肺子咳嗽出来,然后看着王秋雅道:“王秋雅,你脑子没事吧?” “许文东,我说的是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王秋雅透着哀求的眼神。 “脑子有病。”许文东将手中的烟头直接扔在了王秋雅面前,狠狠地碾灭,如同碾灭了他们之间的那条线,十分的绝情:“老子没空陪你在这浪费时间,拜拜!” “许文东。”王秋雅叫了一声:“你如果不答应我,一定会后悔的。” “对于拒绝你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许文东说完便大步走进了楼道,不过他刚走一步,身后就传来了王秋雅的惨叫。 “哎呦!”许文东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王秋雅已经坐在了地上,衣服上的纽扣也不知何时解开了两个。 “许文东,你……你这个流氓,你还是不是人?” “哎呦,我的肚子……” 王秋雅的喊叫惊醒了筒子楼里的很多住户,灯光也一个接着一个的亮了起来,随后便听见呼呼啦啦的开窗声。 而许文东仅仅是愣了几秒,随后便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容,满不在乎的想向楼上走去。 “文东,楼下怎么回事啊?王秋雅咋来了?”站在门口的姜然看见许文东上来之后连忙问道。 “谁知道那个疯婆子咋想的,可能是脑子有问题吧,甭理她。”许文东直接走进了屋里,然后便把房门关上了。 而楼下,王秋雅依然在痛苦的哀嚎着。 “实在不行我下去看看吧?她在那胡言乱语对你影响不好。”姜然有些担心。 “不用,她这种人越理她越胡闹,你都不知道她刚刚说啥,说要跟我复合。” “啊?”姜然也吓了一跳。 “要不我说她就是有病呢。”许文东走进卧室,直接躺在了床上:“名声都是自己赚的,她爱咋造谣咋造谣,我无所谓。” 许文东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王秋雅也没啥证据,他也不在乎这些。 然而许文东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他的疏忽,彻底在阴沟里翻船了。 翌日一早,许文东和姜然正在吃着早饭,房门便被敲响了,当许文东打开之后发现门口竟然站着两个#察。 “你是许文东吗?”制服男问道。 “对,两位警官有事吗?”许文东有些好奇,心里泛起嘀咕,难道说昨晚王秋雅去报警了?这么干也太Low了吧。 “你涉嫌与一桩故意伤害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制服男说完,姜然吓了一跳,连忙道:“两位#官,昨晚他一直在家的,我可以作证。” “有什么话跟我们回局里说,这不是公堂。”制服男十分强硬,然后从后腰拿出手铐,示意许文东道:“手伸过来,别逼着我动手。” 许文东皱紧眉头,他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和桃园村有关或者和那几个势力老大有关? 思考时,他还是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然后对着姜然道:“嫂子,你别担心,我去一趟就回来。” “可是……”姜然有些好奇。 “没事的。”许文东说完这三个字,身体已经被制服男推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许文东被关进了崂山区管辖所,而他一进去便被推进了小黑屋,并直接铐在了椅子上。 又过来一段时间,小黑屋的门被打开,一个长脸制服男走了进来,看那气派级别不低。 “许文东,你挺潇洒啊!”长脸男瞪着死鱼眼,冲许文东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许文东瞄了对方几眼,后者呵呵一笑:“咋滴?不认识老子了?” “呵,黄所长,我怎么能不认识你呢,当年我替我二哥顶罪,不就是拖你这层关系办理的么。”许文东直接说道。 “瞧你这意思还有些愤愤不平啊?我告诉你,我能送你进去一次,就能送你进去两次,懂吗?最好给我老实点。”黄所长狠声威胁道。 “呵,我这还不够老实吗?莫名其妙的就被你们抓来了。”许文东摊手示意了一下。 “你少踏马揣着明白装糊涂,昨晚干啥了自己心里没数吗?”黄所长说道。 “昨晚干啥了?”许文东皱皱眉头:“我有些忘了,不知道黄所长能否提醒一下。” “装糊涂是吧?”黄所长眼神一沉,使劲的敲打了一下许文东面前的桌子:“那我提醒你一下,王秋雅。” “王秋雅?他怎么了?”许文东不以为然的道。 “你是不是打算强奸她?”黄所长冷声质问。 许文东很是无语的一笑:“黄所长,王秋雅虽然有几分姿色吧,但还入不了我的眼睛,而且她一个孕妇,我怎么可能对她动歪心思?你也是个老警官了,连真假都分辨不了吗?” “啪!” 黄所长旁边的小年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踏马老实点,少说废话,像你这种人,保不准有什么癖好呢,否则怎么会对孕妇下手。” “我重申一遍,我没有对王秋雅动手,我甚至连碰她一下都不想。” “少在这装清高,如果不是你突然动手,发生争执,王秋雅会摔倒吗?她的孩子会流产吗?”小年轻咬牙切齿的道:“老子最狠你们这种有两个逼钱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发户。” 小年轻后面的话许文东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秋雅会流产,这句话让他足足愣了十多秒。 “你是说,王秋雅流产了?”许文东惊讶的问道。 “废话,否则又怎么会以故意伤害把你抓起来,你这种行为属于间接的杀人,哪怕不构成故意杀人罪,也会被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明白吗?” 许文东皱了皱眉头,嘀咕道:“不是,她怎么可能流产呢?” “还不是因为你碰了她。”小年轻说完,许文东却立刻反驳道:“首先我没有碰她,其次就算她真的流产了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更何况她就算流产又为何说是我伤害的呢?” “还狡辩是吧,昨天晚上整个筒子楼都看见你跟王秋雅撞见了,更何况现在王秋雅已经指证你的所作所为了。” “咋滴?王秋雅说啥你们都信?” “许文东,王秋雅已经流产了,你难道觉得一个产妇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吗?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嘛?” 这一句话把许文东怼得哑口无言,这种话,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呢? “警官,黄所长,不管什么事都要讲个证据吧?”许文东放缓自己的声音。 “证据,这就是证据。”黄所长点了点桌子上的认罪书:“先把这个签了,剩下的就去个法官说吧!” “呵!”许文东笑了:“黄所长,你当我傻么?” “不签是吧?”黄所长起身指着许文东:“你不签,我有很多方法让你签。” 黄所长说完,起身对着旁边的手下道:“把他关到拘留室去。” “好嘞!”小年轻拽起许文东便往拘留室走,走廊里他还不忘记提醒道:“许总,你如今也算是成功人士了,何必去拘留室遭罪呢?赶紧把罪认了,日子还能好过点。” “呵,你如果想认就自己认。”许文东不屑的回道。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轴呢?先把罪认了,然后再找律师调解,最后赔点钱这事就算过去了,何必呢……” 许文东没有搭理对方,更不想再浪费口舌,很快他就被带到了拘留室,此刻里面已经有了五个人,都剃着光头。 “他们可不好惹,你真不考虑一下?”小年轻在门口的时候还不忘重复询问一句。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许文东不耐烦的道。 “行,这都是你自找的。”小年轻说完,一把将许文东推到了拘留室里,甚至连手腕上的手铐都没有给他解开,随后他便大步向远处走去,走路的声音也特别的大,就好像在提醒拘留室里的人他离开了一样。 而进入拘留室的许文东,并没有理会几个室友的目光,平静的坐到了铺上。 “妈的,我让你坐了么?”一个凶社恶煞的光头盯着许文东吼了一声。 许文东眉毛轻轻一挑,并未回话。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没听见吗?哑巴了?”另外一个光头走到许文东的身旁,直接拎起了他的脖领,吼道:“给老子起来。” “啪!” 许文东抬起手臂将对方的胳膊打开,冷冰冰的道:“滚。” “他……他刚刚说啥?”动手的光头惊了。 “他说让你滚开。”有人笑着理性道。 “唉呀我操,你挺嚣张啊!”光头咬着牙道:“小子,你知道我们四个干啥的不?我们就是在这里负责折磨人的,你被扔进来,就说明黄所长想要弄你,你竟然还敢骂我?是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我还真不知道。”许文东淡淡的道。 “你找死……” 管辖所办公室,黄所长把两条腿放到了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电话,笑着道:“你放心,别说他一个曾经进去过的劳改犯了,就算他是吃素的和尚,我今天也会让他吐出骨头来,到了我这里,没有人能挺过一天的。 好,好,我知道,记者是吧?我已经通知了,都在来的路上呢,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打脸的。” 电话另一头,是拿着大哥大的陆武,此刻他正在许家,许长顺脸色铁青的站在旁边,等到陆武放下电话,许长顺才狠声道:“陆总,这次我一定要让许文东付出代价,他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跟他势不两立。” 许长顺并不知道,面前这个陆武才是真正把王秋雅搞流产的男人,他还以为妻子的流产真的事许文东害的呢。 “兄弟,你放心,这一次我就算倾尽所有关系,也要帮你报仇。”陆武叫了一声兄弟,也不知是自责还是怎么的,说起话来十分真诚。 “谢谢你,陆总。” “跟我还客气什么?毕竟帮你对付许文东,也是在帮我自己,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畜牲,会对自己的二嫂动手动脚。” “呜呜……”许母在一旁痛哭:“他连自己的大嫂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秋雅?我们许家怎么出来一个这样的牲口呢?” “造孽啊!”许光祖气地拍了一下大腿,然后突然起身道:“不行,我要去管辖所看看许文东,我一定要当面抽他两巴掌。” “阿姨,叔,你们先别着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陆武语重心长的道:“长顺是我的兄弟,我肯定不会让他吃亏。” “可是我不抽他实在憋屈啊,那……那可是我的孙子,那可是我们许家未来的继承人啊,是我许光祖的血脉啊!” 许光祖痛哭琉璃,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了。 “如果二老真想让他付出代价,就在记者面前控诉他的罪行,只要我们掌握了舆论,上面必然会受到压力,到时候别说让他去不了京都,就连琴岛也让他经营不下去。”陆武说道。 “陆总,你可要说到做到,一定要帮我们。”许光祖微微一顿:“对了,我们不仅要摧毁他的一切,最好让他永远蹲在里面。” 第133章 这也太歹毒了吧? 许光祖说这些话的时候后牙槽都快咬碎了,仿佛跟许文东有着滔天的仇恨一般,一旁站着的许母也跟着添油加醋地骂个不停。 老两口的言语之中,不仅仅有着失去孙子的悲愤,更掺杂着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怨恨,他们始终认为如今许家的处境全部归责于许文东,却始终没有从自身上找问题,更全然不清楚,他们面前伪善的陆武才是凶手。 “二老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让许文东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陆武这句话说得够狠的。 管辖所,黄所长悠哉地抽着烟,旁边站着的手下小声提醒道:“所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黄所长随口道。 “这个许文东最近很出名,几家官方媒体都对他做过正面报道,还有媒体声称他是明天我市十大杰出青年的候选人,对了,本月月底他还要代表我们市去参加京都的啤酒博览会,你说这样的人,会做出那种禽兽行为吗?” 年轻#察细声细语的问道。 “怎么?你还同情上他了?” 黄所长反问。 年轻#察抿嘴一笑:“我倒不是同情他,只是觉得这小子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估计不一般,咱们最好处理的谨慎一点,否则万一出了差池,恐怕会影响到所长你,我也是为了你考虑。” “呼!”黄所长吐了一口烟,侃侃说道:“这个许文东五年前进去过,哪怕事出有因,但也擦不掉他蹲过的事实,这叫前科。再加上王秋雅的流产也是事实,而且昨天晚上筒子楼的街坊邻居也都听见了两人的声音,如此一来,还需要谨慎吗? 而且你知道我为啥这么着急办他吗?” “为啥?”年轻#察问。 “蠢货,当然是有人想让他完。”黄所长把香烟按在了烟灰缸里,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上衣,走到手下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许文东就是个劳改犯,法律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但社会可未必会给他,像他这种人,我们不用客气。就算他认识几条臭鱼烂虾又能怎样?再大大得过陆总吗?” “陆总?琴啤二厂的老总吗?”年轻#察惊讶的道。 “废话,这个琴岛,叫得上号的陆总除了他还有谁,那可是个有钱有势的主,只要能跟他搞好关系,兴许以后爬到局里也未尝不可。” “嘭!”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穿透了空气:“爬到局里,怎么爬啊?” 只见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表情十分的严肃。 “副……副局长……”黄所长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里盘算着刚刚对方到底听到了多少,试探性地道:“副局长,我只是想努努力往局里爬一爬,毕竟坐在这个位置都七八年了。” “七八年都没能进局里,你应该从自身找找原因,不过有努力上进的心倒是对的。”张振山沉声说道。 听见这句话,黄所长松了口气,他知道刚刚张振山应该只听见了后面那句话,至于前面的应该没有听见,想到这些,他立刻轻松了许多,堆着笑脸问道:“副局长,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当然能,我的意思是你有啥事打个电话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呢,快坐。”黄所长连忙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才发现黄所长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皮裤以及一件黑色的夹克,长发盘在后脑,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行了,我没功夫在这听你贫嘴,我问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许文东的人?”张振山问道。 “啊……”黄所长心里咯噔一跳,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奔着许文东来的,连忙小心的问道:“副局长,你认识他吗?” “我问你的话,回答就行。”张振山板着脸道。 黄所长咽了一下口水,点头道:“对,是抓了一个叫许文东的。” “什么原因?”张振山问。 “故意伤害,还涉嫌强奸。”黄所长连忙说道。 “证据确凿吗?”张振山又问。 “副局长,这个许文东放出来半年还不到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劳改犯,而且证据链基本完善。”黄所长说完又不忘补充道:“受害者可惨了,怀了八个多月的小孩就突然没有了,这个许文东也太不是人了。” 张振山深吸一口气:“老黄,我不是来听苦情戏的,我只想知道证据是否确凿,并不是基本完善这些话。” 黄所长眼珠一转,思考片刻后他有些明白了,连忙低声道:“您放心,我保证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把许文东的嘴撬开。” 黄所长以为副局长过来是为了给许文东定罪的,可他没想到刚说完这句话,面颊就一阵风扑了过来。 “啪!”张振山一巴掌打在了黄所长的脸上。 “黄友仁,你是不是脑子进屎了?”张振山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副局长,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黄友仁摸着自己的脸道,表情十分的苦涩。 张振山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是想说,如果证据不足,就赶快把人放了,关在这算个什么事?许文东好歹也是我们市的企业家,懂吗?” 黄友仁这才明白,原来张振山风尘仆仆的过来是捞人的,这就让他十分为难了,沉默了好一会都没能吭出一个字。 “怎么?没听见我的话?” 黄友仁打了个激灵,立刻解释道:“副局长,这件事关乎着一条未出生的人命,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我放人倒是可以,万一以后确定是他干的,人又跑了怎么办?” “有我担保,他人跑不了。”张振山不加迟疑地道:“人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 “在拘留室。”黄友仁说完,连忙在前面带路。 张振山听见拘留室这几个字就知道里面有猫腻,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开口问道:“人没事吧?” “这……”黄友仁微微一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最好祈祷许文东没事,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保证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一直没出声的女人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冷得如同刚刚从冰窖里放出来的一样,这让黄友仁直接打了个寒颤。 “请问,您是?”黄友仁胆战心惊地问了一句。 “柳月红。” 柳月红直接回了三个字,这让黄友仁心里更是一惊,他们这些公职人员可太清楚柳月红是什么人了,哪怕在后背都会蛐蛐以及瞧不上这个风尘女,但放在明面上,整个琴岛谁敢不给她的面子? 此刻的黄友仁背脊散发着一阵阵的寒意,他还真不敢得罪对方。 而这时候倒是张振山出面为黄友仁解围道:“柳小姐,你放心,如果许文东真的出了事,我一定会亲自向他道歉,当然也会让黄所长向他道歉。” “道歉?张局,你觉得我需要道歉吗?”柳月红一字一字的道:“我了解许文东的为人,他不可能去碰那个叫王秋雅的女人。” “柳小姐,男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像他这样的劳改犯。”黄友仁连忙说道。 “黄所长,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的,如果有足够的证据,你们抓他无可厚非,但显然你们现在证据并不足,所以,他在这里遭受的任何不公平待遇我都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柳月红微微一顿:“比如,他挨一拳,你就要挨一拳,他挨一脚你就要挨一脚,有功夫在这跟我耍嘴皮子,倒不如祈祷许文东没事,否则我说到做到。” “咕噜~” 黄友仁咽了一口吐沫,内心虽然不爽,但面对威胁却又不敢回半个字,只能硬着头皮在前面走着,内心不由自主地祈祷了起来。 是的,他有些怕了。 就这样,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的拘留室,当他们打开房门之后,震惊的一幕彻底让众人震惊住了。 只见许文东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而那四个秃头室友则一个个地乖巧的蹲在墙角,有一个人甚至小便都失禁了。 “黄哥,你总算来了。”一个秃头看见黄友仁打开了门,立刻起身冲到了门前,顶着他鼻青脸肿的面孔,激动的指控道:“黄哥,这小子打人,他……他就是个牲口。” “嘭!” 黄友仁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恶狠狠的道:“谁踏马是你黄哥,滚蛋,废物。” 黄友仁这句话不仅为了避嫌,更发泄着心里的不爽,尤其看着自己的人被打成这德行,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他就不能理解,这个许文东瞧着弱不禁风,怎么会把自己的人打成这样? 当然,此刻也容不得他多作思考,赔着笑脸走到许文东面前:“许总,你没事吧?我帮你解开手铐。” 许文东轻挑了一下眉毛,心里有几分惊讶,不过当柳月红出现后,他自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文东,没伤着吧?”柳月红一进来就开始对许文东上下其手。 “没事。”许文东揉了揉拳头:“就是拳头打的有些疼。” “哼,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柳月红眼神埋怨:“幸亏我来得早,如果再晚来几个小时,他们保不准会上啥手段呢。” 柳月红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张振山说的,后者听后尴尬的一笑,然后道:“许总,实在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你是?”许文东有些好奇。 “他是张副局长,你被抓后我便去局里找他了,像你这样的名人,总不能说抓就抓吧?”柳月红调侃道。 “我算什么名人。”许文东笑了下,看向张振山道:“张局,谢了。”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但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放你出去后如若#方找到更多的证据,恐怕还要委屈你配合办案。”张振山说道。 “明白。”许文东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柳月红拉起许文东向外走去,而当张振山要跟出去的时候,黄友仁立刻拉住了对方。 张振山有些不解,回头问道:“你还想闹什么幺蛾子?” “嘘!”黄友仁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副局长,我这是在救你。” “救我?”张振山愣了一下。 “对,你不能跟他们一起出去。”黄友仁道。 “为啥?”张振山有些不解。 “因为外面有记者。”黄友仁看了一眼时间:“我估摸记者应该都快到了,肯定会给许文东堵在门口,如果你跟着出去,那不是惹得一身腥嘛!况且柳月红是啥人啊,她名声在外,您总不能跟她牵扯到一起去吧?那些记者可是啥都敢写。” 张振山心中微微一惊,低声问道:“你找的记者?” “不是我,是琴啤二厂的陆总,他最近和许文东杠上了,想趁着这次的机会搞‘死’许文东。”黄友仁说道。 “哦?还有陆总的事儿?”张振山皱了下眉头。 “对,否则我哪敢去抓人啊。”黄友仁回道。 张振山沉默片刻,然后道:“看来这件事要比想象中复杂。” “没错,这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而是两方势力的斗争。”黄友仁语重心长的道:“副局,咱们都是自己人,如果因为他们的斗争搞得头破血流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尤其像您这么大的领导,被卷进来并不合适。 而且许文东就是个劳改犯,他这种人在社会上本来就受人唾弃,再加上王秋雅流产的事实依据,许文东可以说是难逃其责,跟他为舞,恐怕会影响到您的仕途啊!” 张振山没有立刻回话,又思考一会才道:“我也只是为了还个人情,至于他们之间的争斗并不想参与。” 听见张振山这么说,黄友仁松了口气道:“这就好,像这种小破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小虾米去处理为妙。” “嗯。”张振山点了点头,但还是叮嘱道:“不过你可要记住,一切都要按法律法规办,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先抓许文东,多和稀泥,让他们直接走司法程序或者私下和解最好,别给自己惹麻烦。” “知道了。” 两个人把老狐狸这三个字算是刻在了脸上,而刚刚走出管辖所的许文东也的确让赶来的记者堵了个正着。 “许总,请问你五年前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也是因为强奸吗?” “许总,请问你为何会对自己的二嫂下手?” “许总,莲花啤酒宣传可以治疗不孕不育,但你却殴打孕妇致其流产,这样的行为是否和莲花啤酒厂的宗旨不符呢?” “许总,请问你做出禽兽行为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兴奋吗?快乐吗?” “许总,你今天能出来是取保候审吗?” ……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着,许文东没有做任何的解答,直接钻进了柳月红的车里,他很清楚,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说啥都是多余的。 “妈的!”即便车子已经启动离开,但许文东依然不爽地砸了一下车窗:“这个陆武,真够狠的。” “你是说,这些都是陆武搞的?”柳月红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许文东从怀里掏出香烟,放到嘴里点了一支,点火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愤怒,那种从心里迸发出的愤怒。 “红姐,王秋雅真的流产了?”许文东抽了一口烟问道。 “嗯,我打听了一下,确实流产了。”柳月红点了点头,然后道:“所以我今天听见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懵,甚至觉得你可能一时冲动碰了她,但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你不可能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而且姜然也跟我说,昨晚你上楼后表现的很正常。” “别提了。”许文东骂骂咧咧的道:“昨晚上这娘们在楼道里堵我,说什么要跟我复合,先不说她是个孕妇,就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又怎么可能复合?我都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所以你没碰她?”柳月红问出这句话后又感觉不太对劲,立马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强奸那种,而是跟她是否有身体接触。” “当然没有,当时我是站在楼梯的方向,她是站在外面,我拒绝了她的要求后便转身上楼,随后就听见她叫了一声,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她就坐到了地上,不过我以为她就是撒泼,所以没理她便上楼了。” 许文东皱着眉头抽了一口:“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突然就流产了?” “有没有可能她自己跌倒后流产的?”柳月红问道。 许文东思考了一会,然后摇头道:“不可能,当时虽然她坐在地上,但我借着灯光可以看见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而是透着一丝诡谲,她的行为明显都是故意的。” “这就奇怪了,既然是故意的又怎么可能流产?她总不能用流产来害你吧?这代价也太大了。”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我就想不明白。”许文东又吐了一口烟:“昨天晚上她就污蔑我耍流氓,当时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毕竟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风言风语了?可是她的流产,属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 “是啊,流产这事一发生,哪怕你有理也会变得没理,最重要的是,社会的舆论是绝对不会站在你这头,口水会淹死人的。更何况你出狱时间尚短就更给那些媒体落下口舌了。”柳月红微微一顿:“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 “王秋雅流产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还怎么查?”许文东无奈地叹了口气。 柳月红撇了一眼对方,轻声道:“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今天突然脑子不灵光了?我看你啊,一遇到女人就容易上头。” “有么?”许文东眉毛紧了紧。 “呵呵,当然,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就拿我来做比方,如果真想坑你,恐怕早就把你玩弄于手掌心了。”柳月红说到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许文东尴尬地挠了下头,没有吭声。 “好了,听听我的分析吧。”柳月红突然正经了起来。 “你说。”许文东道。 “你想不明白王秋雅为何突然流产,其实我听到这件事后也一直在想,如果说你没有碰她,怎么可能就那么巧的流产了? 而且,我今天特意去筒子楼走访了一下,大部分的邻居虽然听见了昨晚的吵闹,也看见了昨晚王秋雅坐在地上撒泼的情景,但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是怎么离开的,一个流产的女人想要自己离开应该很难吧?” 听见柳月红的分析,许文东点了点头,而柳月红则继续道:“不过我询问筒子楼里的住户,昨晚并没有人帮助王秋雅。 也就是说,昨晚要么就是王秋雅自己离开,要么就是有人帮助她离开,不管是哪种方法,都说明王秋雅是在有意做局害你。” “其实这些我都已经想到了,可我就是不明白,她怎么可能用流产来害我?那可是怀了八个多月的孩子啊,眼看就要生下来了。”许文东皱着眉头道。 “我也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扰,但我刚刚突然想通了。”柳月红微微一笑:“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王秋雅在来你这里之前就流产了?” 许文东身体明显一怔,叼着香烟的嘴唇微微颤抖,等到香烟彻底燃尽的时候他才道:“你是说,她早就流产了?” “没错,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她因为害怕流产被许家发现,迫切的想要找一个替罪羊,那么这个替罪羊谁最合适呢?”柳月红毫不犹豫的自问自答道:“你,因为你跟许家关系微妙,只要把错误全部归咎在你的身上,许家只会认为这些都是你的错,绝对不会追究王秋雅的责任。” 许文东惊了,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啊,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这也太歹毒了吧?” 第134章 沈遇 许文东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脚底板仿佛被针刺了一样,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也就是说,王秋雅在昨天晚上见我之前就已经流产了?”许文东依然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 而柳月红则肯定的点了点头,解释道:“因为这是能说通的唯一理由,而且我敢肯定,她的流产应该发生在不久前,毕竟时间长了是瞒不住的,哪怕她身体恢复快,但你二哥不可能不怀疑吧?所以她才在最短的时间挑选了你来背这口黑锅。” 许文东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香烟直接用手指肚掐灭,一股烧焦的味道瞬间呛进了柳月红的鼻腔。 “喂,你干嘛,自残呀。”柳月红拍了一下许文东的胳膊:“赶快把烟扔了。” 许文东没有吭声,听话的将烟扔到了车窗外:“说心里话,像我这种经历过生死的人,把人性已经看的很丑恶了,但没有想到,依然有更丑恶的事情发生,现在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王秋雅抹了很厚的粉,她平时可不会这么打扮,估计就是在掩盖她自己的身体状况。” “如今既然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就有迹可循了。”柳月红轻声道:“一会回去我便派人去调查,看看到底是哪个医院给王秋雅做的流产,只要能找到源头,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仅要找源头,同时也要调查一下昨晚王秋雅去了哪家医院,又是哪个医生给她开具的流产证明。”许文东补充道。 “明白。”柳月红点了点头,又提醒道:“除了调查之外,你还要准备好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如今想对付你的人太多了,这个节骨眼上估计你那些仇家都会上来踩一脚。” 许文东深吸了一口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返回啤酒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工人们已经下班了,不过此时竟然还有几十个工人围在办公楼前。 “怎么不回家呢?”许文东看见大家在那窃窃私语,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厂长!” “厂长!” “出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许文眉头皱得更深,向办公楼看去,发现楼门已经被砸了,里面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怎么了?”许文东微微一惊。 “你快进去看看吧!”有人提醒道。 许文东连忙走了进去,一楼显然是被火烧过了,他又快步走向了二楼,办公室里同样是狼狈不堪,唯一的两张沙发都被烧焦了,办公桌更是被烧成了灰烬,就连窗户框上的玻璃都被烧碎了。 此时姜然正在收拾里面,眼泪噼里啪啦的叼着,身上的衣服明显有被撕扯过的痕迹,邓乾和牛彪以及陈狗三人也在打扫卫生。 “嫂子,这是咋了?”许文东连忙走过去拉住姜然。 而他的声音一响起,埋头苦干的几人立刻把眼神扫了过来,姜然抬起头后眼泪掉的更多了。 “没……没事。”姜然磕磕巴巴的,连忙关心道:“文东,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我能有啥事?”许文东说完,发现姜然脸上有着深红色的掌印,明显是被人打了,沉声问道:“快说,到底咋回事?” “东哥,嫂子被人打了,咱们这办公楼也是被人点的。”牛彪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被打了?谁打的?”许文东脸色阴沉的问。 “你家那个老头和老太太带了一堆亲属过来,把嫂子堵在了办公室。”牛彪解释道。 许文东觉得自己刚刚问的话有些多余,因为除了许家的人,谁还敢这么对嫂子?他眼神一沉:“你们三个干屁吃的?” “东哥,你出了事之后,邓子就出去打探消息了,我跟狗子害怕厂子出事在车间忙碌了一天,考虑到嫂子今天不舒服,就让她留在办公室值班加休息,所以我们听见出事赶过来的时候,许家那群人都跑了,甚至还放了把火,幸亏我们抢救的及时,否则这栋办公楼都保不住。”牛彪低着头细声细语的道。 而陈狗则在低声道:“东哥,不管咋说是我们没照顾好嫂子,你要打要骂都行。” “行了,不怪你们。”许文东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伸手帮姜然捋了一下头发,然后道:“他们没对你做太过分的事吧?” “没……没有,就打了我一巴掌。”姜然小声说道:“我没事,我掉眼泪只是因为这把火把咱们的账本都烧没了,里面有很多账都没收上来呢,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这点账不算什么,我不在乎。”许文东说着,突然看见姜然的衣服上有脚印,那脚印就在肚子的位置,这让他明显一惊,连忙道:“给我看看。” 许文东说着,就去拉姜然的衣服。 “文东,你干嘛?嫂子真的没事。”姜然往后躲了一下,还特意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乱掀人家衣服呢?” “别废话。”许文东往前踏了一步,也不顾及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直接把姜然穿着的白色衬衫从下面掀开了,肚子上已经形成了一片紫青的瘀血。 “他们踢的?”许文东声音颤抖的问,白眼仁里已经渗出了一道道的血丝。 “文东,嫂子真的没事。”姜然轻声道。 “这还没事呢?老子找他们去。”许文东说着就往外走,不过却被姜然直接拦住了:“文东,你现在不能去。” “让开。”许文东道。 “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去许家闹,就正中人家的下怀了。”姜然说完邓乾也跟着道:“东哥,嫂子说得对,我听说许家找了一堆记者,万一被撞见可就不好解释了,你现在应该先把王秋雅的事处理好。” “看来你们知道的都不少啊!” “别提了,这一天听见的就是关于你的事,就连我爸都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了,他还让我叮嘱你,这件事不管是谁的原因都要把屁股擦干净,但凡留一点污渍,上面都会放大十倍百倍来处理的。” 听见邓乾的话,许文东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现在的确要先把王秋雅的事弄清楚,其他的账只能一点点算。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许文东直接拉住了姜然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文东,你干嘛?” “干嘛?去医院。” 翌日,许文东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按照昨晚医生的描述,嫂子伤得不轻,肋骨还断了一根,这是许文东没有想到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多么坚强,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在收拾办公室,显然姜然把这份工作已经完全凌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了。 “医生说了,你虽然只断了一根肋骨,但也不是小伤,至少要在医院卧床一周,听见了吗?”许文东一边把粥喂到姜然嘴里一边道。 “一周?这……怎么行?如今啤酒厂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姜然哀求的看着许文东:“文东,你让我回去吧,这点病几天就好了。” “胡闹呢你,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怎么可能几天就好。”许文东板着脸道:“公司那面你不用操心,办公楼我已经找装修队帮忙重新收拾了,至于其他的事交给邓子他们就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至少要在这里养一周,否则我就不让你在啤酒厂干了。” 姜然本想反驳来的,可是听见许文东这么一说立刻闭上了嘴巴,但还是小声嘟囔道:“我根本没事的。” “嘟囔啥呢?快吃饭。”许文东气的又往对方嘴里喂。 “文东,我吃饱了。”姜然没有什么胃口,而是问道:“王秋雅的事怎么处理了?她好像真的流产了。” “我知道,你就不用担心了。”许文东刚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了敲门声,许文东过去打开之后,发现竟然是余瑶。 “余大记者,你怎么来了?”许文东问道。 “我来看看嫂子,不行啊?”余瑶白了一眼对方,拎着果篮走了进去,然后开始跟姜然嘘寒问暖了起来。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余瑶才从病房里走出来,看见许文东正在走廊抽着烟,白了眼道:“还有心情抽烟呢?你是没看见今天早上的报纸吗?” “不用看我都知道是骂我的。”许文东直接回道。 “看来你对自己的处境和人品很清楚嘛!”余瑶微微一笑。 许文东眉心一紧:“这跟人品有什么关系?” “你如果人品好的话会发生这些事?别人不了解我,我可是亲眼见证过你干了哪些坏事。”余瑶阴阳怪气的道。 “我说余瑶,你是来气我的吧?”许文东有些生气。 “咯咯!”余瑶笑了起来:“看你那不识逗的样子,我其实是来帮你的。” “没看出来。”许文东直接回道。 “我昨天就听说你的事了,今天整个新闻界算是炸锅了,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的确有人暗中推动媒体对付你,而且除了媒体之外,你的那些对手很快便会通过其他途径入手,这种情况,你必须有一个专业的人帮忙。”余瑶侃侃而谈道。 “专业的人帮忙?”许文东没有理解:“你指的是什么人?” “律师。”余瑶说道。 “呵!”许文东呵呵一笑:“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需要那玩意。” “怎么可能不需要,至少媒体方面你总要有个代言人吧?司法方面也要有人帮你处理事务,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对你没有多大的好处。”余瑶微微一顿:“如今正巧我身边有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想举荐给你。” 许文东瞄了一眼余瑶,他总感觉对方贼兮兮的:“你该不是弄个律师在我旁边看着我吧?” “呃……我看着你干嘛?”余瑶白了一眼。 “不管你是啥目的,反正我不需要。”许文东说完便返回到了病房,还不忘对着余瑶道:“赶快回去工作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嗐,你这人……” 余瑶还要说什么,许文东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文东,你就不能对人家态度好点吗?看不出来这个余瑶对你有意思?” “嫂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许文东感觉自己有些头大,他现在真没心情想别的事,唯一期望的就是柳月红那面的消息。 而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柳月红终于赶来了医院,先是和姜然客气几句后便把许文东叫到了走廊里。 “红姐,咋样?”许文东连忙问道。 “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查到了前天晚上王秋雅的动向。”柳月红解释道:“根据线报,前天晚上王秋雅是被她母亲送到了江河医院,当天晚上的值班医生为她开具了流产证明,然后我们找到了值班医生,起先对方还不承认,威胁之下才知道,王秋雅去医院之前就流产了,下身有明显出血迹象,但流产手术并不是在江河医院做的。”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她在和我见面之前就流产了?”许文东问道。 “应该可以证明,不过具体是否能成为有效证据还要听听律师的解答,毕竟咱们也不懂这些。”柳月红微微一顿:“不过从我们两个的角度可以确定,王秋雅就是在见你之前流的产,就是想让你背这口黑锅,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嗯,那坏消息呢?”许文东问。 “坏消息就是,我们已经走访了琴岛市一大半的医院,包括一些小诊所都去了,却没有找到王秋雅流产的地方,这种直接证据找不到,对你很不利。”柳月红说完补充道:“不过你放心,争取明晚之前,我就让手下跑遍整个琴岛,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好。”许文东点点头:“辛苦你了红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柳月红轻轻一笑:“我先去忙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找你。” 柳月红走后,许文东陷入了沉思,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乏力,当一个女人用清白和流产来害一个人的时候,比阳谋还要可怕得多,许文东虽然有着绝顶的智慧,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颓然了。 “也许找个律师也不是坏事。”许文东思考几秒后,给余瑶打去了电话。 佳斯特西餐厅,两位天生丽质的大美女相视而坐,其中一人用胳膊拄着精致的下巴,眨巴自己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另外一位则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看着手里的报纸,上面所报道的正是关于许文东的劣迹,尤其血红的强奸字眼让这里浪漫和高贵的气氛褪色了许多。 “1986年因过失杀人入狱,因为刚满十八岁,并且考虑到不是故意为之,所以只判了五年有期徒刑,有趣的是,五年里他竟然没有一次减刑,这说明他在里面表现的并不怎么样。 1991年6月7日刑满释放,当天便与父母产生分歧并且分了家,又于当月的10号跟父母断绝了关系,这期间竟然跟他的大嫂住在了一起。 这个许文东,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色狼啊!” 女人小声念叨着,目光陡然看向余瑶:“我说余大小姐,你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锻炼,是不是把自己的脑袋锻炼坏了啊?竟然想让我给这种人当律师?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价多少吗?米国哈弗留学生,国内顶尖法学院研究生,我随便入职一家外国企业都能拿十几万的年薪你信吗?” “信,信,信,我又怎么会不信沈大小姐的本事呢?”余瑶微笑着点头。 “既然信还把我介绍给这种人?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不正经的男人了么?而且你看他长得,平平无奇,一点也不帅。”沈遇十分不爽的道:“这种长相,放在我接触过的那些男人身旁,只能排在倒数第一。” “有那么差吗?”余瑶无奈的笑了一下,补充道:“那上面的照片不清楚。” “这跟清不清楚没有关系,哪怕只看轮廓我都能知道他有多么猥琐,否则又怎么会干这些事。”沈遇道。 “沈遇,你相信我,这事肯定不是他干的,否则我怎么可能让你当他的代理律师?”余瑶十分确定的道。 “你怎么能确定?”沈遇看见余瑶说的那么肯定不解的问道。 “很简单,如果他真的是那种男人,会连我都不碰吗?我可比那个王秋雅强多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还跟他说过喜欢他。” “啊?”沈遇吓了一跳:“你表白了?” “算是表白吧,但是他却有意的避开了,我就当是一句玩笑话。” “余大小姐啊余大小姐,你爷爷和你爸爸如果知道你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乡巴佬,肯定会后悔让你来这里锻炼的!” 沈遇感叹道,因为她太清楚余瑶的家境啥样了,那可是华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家庭都无法攀上的高度啊!最重要的是,她认识余瑶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对方给男人表白过,倒是追求余瑶的男人排到了长城边。 “唉呀,说这些干嘛,我的意思是许文东连我都不碰,又怎么会碰那个王秋雅?更何况对方还怀着孩子。” 沈遇呵呵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很多变态都是这个爱好。” “咳咳!” 正当两个大美女聊的火热的时候,一声轻咳打断了他们,许文东微笑着问道:“说谁变态呢?不会是我吧?” 这一声立刻让余瑶尴尬了起来,连忙起身道:“啊,我们瞎聊而已,你……你别介意。” “没事,这一路走来,变态这两个字我都听习惯了。”许文东直接坐看向沈遇,礼貌的伸出手道:“你好,我叫许文东,你不介意和变态握个手吧?” “噗!”沈遇笑了一下:“你倒是蛮风趣的,不过你猜对了,我确实不会跟变态握手。” “没关系,等到你觉得我不是变态的时候,在握也不迟。”许文东也不生气,坐到了余瑶的旁边,然后道:“余大记者,介绍一下吧!” “啊,这位是我的最好的姐妹,沈遇,沈律师。”余瑶介绍完又补充道:“她们当律师的说话都很刁钻。” “领教了。”许文东点了点头。 余瑶尴尬的笑了下,然后道:“叫你来其实就是想让沈遇成为你的代理律师,她刚刚研究生毕业,还没有找工作。” “停。”沈遇打断了对方:“瞧你说的我好像找不到工作一样,还有,我可没答应你要做他的代理律师。” “沈遇,你就答应我嘛,否则谁在琴岛陪我呀。”余瑶努着嘴撒娇道。 “你这丫头是不是忘记我们两个曾经说的话了,你为了正义,我为了法律,这才有今天的成就,怎么还能让我给一个劣迹斑斑的罪犯当代理律师呢?你就不怕我给他送进去?” 沈遇说的话让许文东再次咳嗽了两声,连忙道:“余大记者,既然沈小姐不愿意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今天过来其实主要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这位沈小姐。” “什么问题?”沈遇问道。 许文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调查王秋雅的事情全盘托出,末了道:“我只想知道,如今既然已经确定王秋雅所持有的流产证明是医生违规开的,能否证明王秋雅找我之前就已经流产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王秋雅找你之前就流产了?是她故意害你?”沈遇皱着眉头问道。 “对,是这个意思。”许文东点点头。 “这不可能吧?”沈遇轻声嘀咕道。 “沈小姐,可能还是不可能都不重要,毕竟你不是我的代理律师,也不必仔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只想弄清楚刚刚那个问题,我所说的话能否在法庭上作为有力的证据。”许文东解释道。 沈遇表情严肃了几分,思考片刻后道:“可以作为证据,但不够有力。” “为什么?” 第135章 进了土匪窝 “可以作为证据,但不够有力。” 这句话让许文东有些不理解,而沈遇虽然戴着有色眼镜,但还是给出了极其专业的解释。 “从你的话中可以得知,江河医院的医生违规开具了证明,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王秋雅当晚见你之前便已经流产,法官应允采纳。 不过,王秋雅的流产虽然不是在江河医院发生,开具的证明也存在违规,但是医生却表述了对王秋雅流产的肯定,因为他说当晚王秋雅的下身还在留学,所以说,王秋雅流产是既定事实,只不过事实发生的时间还不确定。 那么,王秋雅完全可以跟法官说,她在来医院的路上便已经产下了死婴,甚至处于害怕把死婴扔进了河里。 当然,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但这足以说明当晚你就是导致王秋雅流产的凶手。” 许文东听见沈遇的话,心中也不免一紧,皱着眉头道:“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法庭上真的可以这样狡辩吗?” “不仅牵强还很离谱,但你的证据同样不足以推翻她的言论,所以当你们真的要对簿公堂那一天,你觉得法官和陪审团会相信你一个刚刚出狱的劳改犯,还是相信一个痛失孩子的母亲呢? 至少我,不会相信你。” 沈遇说完,耸拉一下肩膀:“这就是我说的,你找的线索可以作为证据,但不够有力,如果你真想洗脱自己的罪名,只能找到更直接的证据作为你跟他她对簿公堂的资本。” 沈遇瞄了一眼许文东,同时喝了一口咖啡:“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与其花心思伪造证据,倒不如私下找受害者和解,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谢谢。”许文东没有做任何的辩解,看向余瑶道个别之后,又拿出钱把账结了,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你有些过分了。”余瑶嘟着嘴道:“就算不当他的代理律师,也不该损人嘛,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在伪造证据?” “难道你认为他说的是真的?”沈遇盯着余瑶问:“王秋雅的孩子已经掉了,这都够可怜了,可是他的意思竟然是王秋雅早就流产了让他背锅而已,多么可恶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刚刚我都已经在压制自己的火气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别说回答他这么无耻的问题,我甚至想上去抽他丫的。” 沈遇说完,语重心长的道:“余大小姐,我知道你铁树开花不容易,但总该找个靠谱点的男人吧?他可是劳改犯耶,如果你家人知道这些事估计会被你气死。” “我不是小孩了,分得清好坏。”余瑶反驳道。 “是,你的确不是小孩了,但分不分得清好坏就未必了。”沈遇微微一顿:“而且作为你最好的姐妹,我有必要提醒你,刚刚我跟这个许文东虽然仅仅交谈了几分钟,但看得出来此人是一个心思极其复杂的人,他深邃的眼睛里藏着很多事,而且都不是小事,这种人你玩不过他,相信我,离他远点。” 听见沈遇这么说,有那么一瞬间,余瑶觉得对方的话不无道理,毕竟许文东的所作所为她是亲眼见证过的,但想到许文东跟自己结识了这么久,想到对方处事坦然的样子,她又很快打消了不好的想法。 “我心里有数。”余瑶应付了一句。 “我看你心里没数。”沈遇砸吧一下嘴:“你以为我今天跟你过来见他是想要留在琴岛呀?我是怕你恋爱上头,怕你被人骗你,所以才过来的,没想到事实还真是如此,你中毒不浅啊!” “嘁!”余瑶不服不忿的嘁了一声。 “嘁我是吧?好,老娘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沈遇哼了一声,将咖啡全都干了,就跟喝酒一样,极其痛快,这种喝法也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你想要干嘛?”余瑶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不是不信我么,既然如此,我就答应做他的代理律师,我要亲手揭开他伪善的一面,我要让你知道,王秋雅的事就是他做的。”沈遇斩钉截铁的说道。 余瑶愣了数秒,忙道:“我……我是让你帮他的,你怎么能想要害他?” “大小姐,我不是害他,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难道你不想吗?” 余瑶被这一句反问直接封住了嘴巴,好一会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沈遇,从小就是这样。 琴岛某处一家私人住宅里,陆武假惺惺地给王秋雅抽了杯奶粉:“这是进口奶粉,多喝点,对你的身子恢复有好处。” 王秋雅拿过牛奶喝了起来,喝完后又轻哼了一声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那么用力,我怎么可能流产?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身体和心里承受了多大的伤害吗?” “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陆武笑着把王秋雅搂到了怀里,说道:“更何况,这未必就是坏事啊,一来你不用怀许长顺那头绿毛龟的孩子了,二来也把你的前任弄得身败名裂,一举双得。” 陆武说着,悠哉地点了一支烟:“说起来,这次多亏你想到了这个主意,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你那个前任。” “别一句一个前任的,我跟他又没什么。”王秋雅撇了一眼,认真的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不好对付的。而且我听说他已经从管辖所里出来了,还调查到了我办理流产证明的那家医院。” “无妨,你流产是事实,医院违规影响不大,只要他找不到你在什么地方做的流产,就无法查证你的流产时间,那么他会一辈子背着这口锅。”陆武笑了起来:“他又怎么会想到,我是带你去外市做的流产呢?” “你还真够鸡贼的。”王秋雅道。 “这是智慧,不是鸡贼。”陆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用手指在王秋雅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感谢你,当然,还有你妈妈。” “感谢我们母女?就用嘴感谢啊?为了你,我牺牲多大呀。”王秋雅轻哼了一声,假作不满。 “那你想要我怎么感谢?”陆武坏笑着问道。 王秋雅思考了片刻,眼珠一转道:“我想让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在对付男人这方面,王秋雅有着独到的见解,她一切都目的都是为了钱为了地位,但她跟男人相处的时候却从不提及要钱要地位这些事,这也是她当初拿下许长顺的原因,而如今她看起来虽然像是陆武的猎物,但陆武又何尝不是她的猎物呢? 1991年11月3日,许文东出事的第三天,在陆武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势力推动之下,许文东猥亵孕妇导致流产的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着,各大主流报纸纷纷将许文东的照片挂在了头版上,一时间的火热程度,远超前些天莲花啤酒壮阳的谣言,甚至直接碾压了政务厅组织部以及宣传部为他们前往京都造势的热度。 八卦人人都喜欢听,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尤其像许文东这种炙手可热的人物,如今就是没有短视频和弹幕,否则许文东一定会感受到来自网络的压力。 “许文东啊许文东,让我说你什么是好?我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把你选出来,你就搞这些事?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莲花啤酒厂的办公室里,董正阳亲自驾到,劈头盖脸的就是给许文东一通数落。 “董部长,你消消气。”许文东苦着脸给董正阳倒了一杯茶,他也没法解释。 “消气?我能消气吗?你的出身本来就不好,曾经在里面留过案底,市里的领导们对把你选出来的分歧很大,我在提交你们三家啤酒厂资料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是我力排众议把你保了下来,因为当时你在小吃街的时候跟我说过,这次去京都一定会搞出点名堂,我相信你小子有这个能力。 更何况我觉得作为领导不能有偏见不能有主观色彩,虽然说你出身不行,但总不能一棒子把你打死,我们的社会就是要有包容性。 可你小子也太不给我长脸了吧?”董正阳说完,一直没吭声的左平也跟着道:“瞧你把董部气的,昨晚一宿都没睡觉,上面领导因为你把董部也骂个够呛,你啊你,真是不叫人省心。” 左平说着,连忙给许文东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赶紧解释解释。” 许文东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低声道:“董部长,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外面对我是口诛笔伐,再加上我得罪过不少人,就更加有人趁机想要搞死我。” “找那些原因有啥用?还不是你自己没管住自己?”董正阳气急败坏的道:“你身边美女也不少,怎么就偏要对孕妇下手呢?” “董部长,其实我不想解释,但还是有必要说一下,我是被冤枉的。”许文东略显无奈:“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信。” “冤枉的?”董正阳瞧了一眼许文东:“真的?” “真的。”许文东诚恳的点了点头。 “唉,我倒是真希望你是冤枉的,可这东西不是嘴上叫屈就可以,是要讲真凭实据的,你如果能拿出证据,什么都好说。” 董正阳说完,左平也着急的问道:“许总,你有证据吗?” “暂时还不够。”许文东如实说道:“但我的确很冤。” 董正阳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许文东,沉默几秒后才道:“说也说了,骂也骂了,言尽于此,其他的话我不想多说,你要真是冤枉的就尽快收集证据,要不是冤枉的就尽快擦好屁股,我只能给你两天时间,今天一天,明天一天。” 许文东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两天后的上午,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将会对前往京都参加展览会的名额做出重新评定,简单来说,就是要拿下你们莲花啤酒厂的名额,撤销你们企业的经营许可证。”董正阳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最极限的时间了。” 董正阳说完,便直接离开了,而左平则把许文东招呼到了旁边,小声道:“听明白董部的意思没,有证据就拿证据,没证据就趁着这两天赶快和那个王秋雅和解,把影响降到最小,这样的话虽然前往京都的名额会被取消,但经营许可证应该可以保住。”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许文东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许文东连忙跟了上去,走下楼的时候,左平又好信儿的问道:“对了,你小子真是被冤枉的?” “真是。”许文东确定以及肯定的道。 “这话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信,但你我倒是有几分相信,只是我不明白她冤枉你干啥?有那么大的仇恨吗?”左平一边走着一边问。 许文东叹了口气,随后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通,末了补充道:“这事说起来也并不难理解,我是她唯一能让许家住嘴的理由,当时我就是没往这方面想,被她摆了一道。” “原来如此。”左平大致明白了过来,思考的时候眼珠也在滴溜溜地打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没说出口,而这时候坐上车的董正阳招呼道:“小左,走吧!” “来了。”左平说完,和许文东告个别便快步离开了。 而董正阳车子刚刚启动,余瑶的车子便开到了许文东面前,不过驾驶员并不是余瑶,而是沈遇。 沈遇今天穿着一身牛仔服,头上顶着一副太阳眼镜,不仅身材火辣傲人,装扮也极其的时尚,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顶流。 “刚刚那辆是市政厅的车吧?有领导来找你了?”沈遇打开车窗后,看着许文东问道。 “对,骂我来了。”许文东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活该。”沈遇说完,一脚油门把车子开到了院子里,而这时候许文东才缓过味来,所以当沈遇停好车子走下来后,他没好气的道:“你来干什么?” “为你工作啊!”沈遇摆出一副早就商定好的态度。 “为我工作?你不是不想当我的律师么。”许文东看着对方那凌厉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会是来调查我的吧?” 沈遇被戳中心思后愣了两秒:“你放心,我没兴趣调查你,不过我很愿意看着你原形毕露。” “搞笑。”许文东随口回了两个字,然后便直接返回到了办公室。 而当他们前后脚进屋之后,正在收拾办公室的牛彪好奇的问道:“东哥,这位是。” “我的私人律师。”许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而沈遇也不见外,看着牛彪伸手道:“你好,我叫沈遇。” “啊,你好,我叫牛彪。”牛彪挠着头笑了一下。 “你是这里的?”沈遇好奇的问。 “我是东哥的保镖。”牛彪连忙回道。 “保镖?还有保镖?”沈遇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许文东,环视一圈后发现办公室里有些地方还没有装修好,不解的问道:“这房间怎么搞的?” “前天被人放火烧了,这不是在装修嘛!”牛彪解释道。 “被人放火烧了?”沈遇愣了会后突然明白了过来:“我懂了,一定是因为许总强奸未遂那件事吧?受害者家属找来了对吗?” “是,那些人可不是东西。”牛彪也没多想,直接回道。 “哎!怎么能说人家不是东西呢?这叫事出有因,如果不是许总心里变态地对人家孕妇下手,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沈遇的这句话说完,牛彪算是回过味来了,连忙道:“沈律师对吧?你恐怕误会了。” “误会?有什么误会的?”沈遇问。 “我可以向你保证,东哥绝对不会干那种事的,我太了解他了。”牛彪格外认真的道。 “你了解他?那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他刚出狱不久吗?”沈遇使坏道。 “知道。”牛彪的表情明细冷漠了下来。 “知道?他告诉你的?”沈遇问道。 “不是。”牛彪摇摇头。 “那就是从报纸上看的喽?”沈遇又问。 “也不是。” “那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东哥的狱友。”牛彪直接回道。 这句话把沈遇干沉默了,合着自己说了半天原来是对牛弹琴,不禁开口讽刺道:“听你这口气还挺自豪的呗?” “能跟东哥做狱友,当然自豪。”牛彪说完,门外走进来的陈狗也跟着道:“你不了解我们的关系,也不了解我们的感情,当年如果不是东哥,我和彪子也不会安安稳稳的走到今天。” “怎么?你也是他的狱友?” “是。” 陈狗点了点头:“我叫陈狗,如今负责厂里的运输工作。” 沈遇挑了下眉毛,有点大无语的感觉,她看向许文东道:“我说许总,你们这啤酒厂还是改名字吧,别叫莲花了,叫土匪窝吧!”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许文东说着直接向沈遇扔了一条抹布。 “干嘛?”沈遇不自觉地接过抹布后不解的问道。 “干活啊。”许文东直言道。 “啥?干活?”沈遇小嘴张了老大:“你没搞错吧?我堂堂法学院研究生毕业,你竟然让我干杂活?” “我的保镖在干杂活,我的运输部门经理也在干杂活,为啥你不能干?”许文东反问道。 “你怎么能把我跟他们比?”沈遇极其的不满。 许文东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想给我当私人律师,月薪打算要多少?” “瞧你这破地方,再看在余瑶的面子上,给你个友情价,两千。”沈遇觉得这个价格不低了,毕竟她在律师界还没有什么突出的战绩:“当然,你如果嫌高,也可以按件计费,也就是我帮你办一个案子给我多少钱,不过那样的话,我便不算你们法务部的人。” “两千?呵呵。”许文东笑了笑,看向牛彪道:“彪子,你现在工资多少了?” “咱们刚成立的时候你一个月给我三千,现在已经五千了。”牛彪说道。 “狗子,你现在工资多少?”许文东又问。 “我和彪子一样,之前三千,现在五千。”陈狗说道。 两个人的回答把沈遇都听惊了,这工资哪怕放在京都魔都这种大城市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琴岛怎么会这么高?她记得余瑶跟她说工资才几百块而已啊! 正当沈遇吃惊不已的时候,许文东轻声道:“听见了么?他们两个工资五千的都在干杂活,你一个开口要两千的为啥不能干?高贵什么呢?” “你……”沈遇脸色一黑:“许文东,你故意的是吧?” “呵呵。”许文东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道:“这是加入我们团队都该例行的公事,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拦着,但如果你好好干,我可以考虑给你开的工资跟他们一样。” 沈遇眼角一动:“你是说,也给我五千?” “不然呢?”许文东点了一支烟:“干还是不干你自己说了算。” 沈遇虽然还在矜持,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不缺钱,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甚至五千块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作为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能拿到的工资,这的确让她无比的向往与期待。 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偏要让我干活?” “一来,大家都一样,二来,我嫌你烦,有点活干能堵住你的嘴。” “行,我记住了。”沈遇一咬牙便拿着抹布开始擦了起来。 “把抹布放平,用点力气,否则擦不干净。” “这块墙面中午会来装修队进行粉刷,把烧黑的地方尽量蹭下来,否则刷完之后也会返碱的。” “你用点劲儿行吗?平时看你小嘴挺厉害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行呢?” “别瞪我,我是老板。” 许文东靠在椅子上,一边享受着烟气缭绕的感觉,一边指挥着气喘吁吁的沈遇。 第136章 王秋雅以身入局? 时间流逝的很快,短短一天又在忙碌中度过,当太阳再一次升起,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余瑶的家中,沈遇拖着疲惫的身体梳着眼,两眼无神的盯着镜子中反射的自己,每动弹一下都会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呻吟。 “沈遇,你咋了?昨晚回来倒头就睡,连澡都没洗,今天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余瑶好奇的看着对方。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许文东。”沈遇气得把嘴里的泡沫都喷出来了。 “他?他怎么了?”余瑶问道。 “昨天我入职之后,他就开始让我干活,又擦桌子又擦地的,后来干完活他……他还让我给他按摩,我说什么来的,他就是个大流氓,劳改犯,你偏偏不信。”沈遇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噗!”余瑶笑了一下:“怎么?他揩你的油了?” “那倒没有,可是他这样做不是明显在整我嘛,气死我了。”沈遇漱了漱口,继续吐槽。 “你之前阴阳怪气的数落他,如今又到人家手底下干活,不整你整谁?”余瑶道。 “臭丫头,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沈遇气得把手上的水甩了余瑶一脸,后者立刻上下其手的反击。 “哎呦,别碰我,我这胳膊都疼死了。”沈遇疼得汗都流下来了。 “要我说,你不行就别去了,咱们沈大小姐啥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啊!”余瑶调侃道。 “没错,我沈遇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和委屈,不过为了揭穿他的面目,我还是要去的。”沈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感叹道:“现在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他开出的工资。” “多少钱啊?”余瑶问。 “五千。”沈遇回道。 “看来对你还不错嘛。”余瑶笑着道。 “哦?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沈遇突然好奇了起来。 “没啥惊讶的,他们厂的工资一直都是琴岛顶尖的存在,就连那些车间干活的工人都比其他厂开的多,有点技术的甚至能开到七八百,至于车间主任这种工资都是上千的,还有他手底下那几个核心人员,工资更高。”余瑶缓缓说道:“他是我见到过的唯一一个不剥削劳动者的老板,这也是我对他印象很好的原因之一。” “单从这一点看,确实值得称赞,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不会做那些变态的事。” “你就不能收起自己的有色眼镜吗?” “我只看证据。” 沈遇小嘴一撇,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便急冲冲的跑了出去:“车子再给我开几天。” “不是,这才六点多,你这么早干嘛去啊,先把早饭吃了。”余瑶叫道。 “他说了,实习期间要七点到工厂,我过了实习期才能拿到五千块的工资。”沈遇的声音越来越远,余瑶听见这话只能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个许文东故意的吧?” 没错,许文东就是故意的。 “文东,我感觉自己没啥事,现在厂里那么忙,我还得回去帮忙呢,我不在,办公室有人打扫吗?” “嫂子,你就安心养病吧,办公室有人打扫。” 许文东把买好的早餐递到了姜然的面前:“用我喂你不?” “去,不用,我又不是残疾人。”姜然俏脸一红,立刻转移话题道:“谁帮忙打扫的?彪子他们吗?” “我又新招了一个,余瑶的朋友,一个修法律的研究生。”许文东解释道。 “研究生?那么高的文化你怎么能让人家干杂活呢?胡闹。”姜然批评了一句。 许文东轻轻一笑:“这人嘴巴特别恶毒,我趁机整整她。” “怎么?你想把人家弄跑?” “倒也不是。”许文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公司做大了的确要把法务部成立起来,以后可以帮忙处理一些尖端棘手的法律问题,总不能每次出事我们都剑走偏锋,所以我倒是希望她能帮上忙,不过帮忙之前至少要先让她认清谁是老板。” 许文东说完,抹了一下嘴:“好了,我不吃了,下午有空我再过来看你。” “你不用老往我这跑,有护工呢。”姜然道。 “那不行,我不放心。”许文东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姜然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温柔,甚至波动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这种情绪她曾经有过。 许文东来到啤酒厂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办公桌上又摆放了一堆的报纸。 “东哥,今天的报道是有增不减啊,而且媒体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政务厅,显然是在向政务厅施压。”邓乾叹了口气:“这帮孙子的针对性真强啊!” “如果不强,就不算我们的对手了。”许文东倒是看的很坦然。 “对了,政务厅那面公布,明天中午将会举行新闻发布会。”邓乾有些担忧的补充道:“我爸也提了这件事,说是对我们很不利。” “我知道,昨天董部长过来的时候说了。”许文东回道。 “董部都透漏啥了?”邓乾问道。 “除了把我骂我一通外,告诉我明天如果还解决不了问题,不仅会把去京都的名额撤了,甚至会吊销我们的营业执照。” 听见许文东的话,邓乾并不意外:“我爸也这么说的,董部没给咱们出点主意吗?” “让我找王秋雅和解,这样至少不至于吊销执照。”许文东道。 “和解?”邓乾有些不爽地道:“先不说人家会不会答应,这种委曲求全的事干了窝囊。” “没错,大不了厂子不开了,咱也不能找那娘们和解。”牛彪骂骂咧咧的说完,陈狗也跟着道:“和解等于什么,等于承认了东哥犯罪的事实,所以咱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背这口锅,不能着了王秋雅那娘们的道儿。” 众人的话让一直没吭声的沈遇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们不敢得罪他,但也不至于是非不分吧?” “沈律师,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正是因为相信东哥才支持他。” “哼,我看你们就是害怕他不给你们开工资。” 面对沈遇的反驳,邓乾微微一笑:“沈律师,如果我们害怕失去工资的话,应该劝说东哥去和解才对,毕竟不和解的话工厂就会关闭,工厂关了我们去哪领工资?” 沈遇愣了片刻,感觉这话也没毛病,但她还是觉得大家的反应不正常,阴阳怪气的道:“我干涉不了你们的选择,只是想提醒各位,别被某些人懵逼了眼睛。” “沈律师放心,我们不瞎。” 牛彪直接来了一句,而许文东则靠在了椅子上,感叹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啊!” “嘁,你少在那委屈,别以为我看不透你。”沈遇刚刚说完,柳月红便敲门走了进来,当她看见沈遇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下,轻声道:“这位是?” 柳月红极其的直接,似乎对许文东身边的女人有着天生的警惕性一样,开口便问。 “新来的律师。”许文东随口答道。 柳月红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什么,坦然道:“你现在的确应该找个律师了,毕竟接下来的事不好预料。” “红姐,是不是还没找到?”许文东隐隐感觉到了不妙,其实他一直在等柳月红的消息,这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但如果柳月红都查不到的话,可能就真的查不到了。 “唉!”柳月红叹了口气:“我和弟兄们把整个琴岛的医院翻了个遍,甚至连周围乡镇的诊所都去了,但依然没有查到线索,恐怕这次姐帮不上你了。” 许文东心中一紧,但还是保持平静的道:“没事的。” “所以现在你应该考虑一下后路了,打官司应该是你洗刷冤屈的唯一办法。”柳月红说着看向沈遇道:“你好,既然文东找了你当他的律师,那你打官司一定很厉害吧?我们现在手头有医院违规开具流产证明的证据……” 柳月红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有几成的把握能够打赢?” 沈遇盯听柳月红说完,才明白许文东在餐厅说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编造,但她还是谨慎的问道:“柳小姐对吧?” “叫我红姐就行。”柳月红回道。 “红姐,我先问一句,这些证据都是你亲自收集的么?”沈遇挑着眉问。 “当然。”柳月红点头。 “没有故意作假的成分?”沈遇有些不死心。 “呵呵。”柳月红呵呵一笑,开口道:“文东虽然还算不上是琴岛的大人物,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知名人物了,而他的对手,就是这些推波助澜的人,势力同样庞大。简单来说,双方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的,在这种背景之下,你觉得伪造证据有用吗?” 柳月红的话让沈遇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后补充道:“我很好奇,你包括他身边的这些人,为何都很相信他?” “小姑娘,我这么跟你说吧,他身边不缺女人,他的嫂子姜然就是大美女,市里电台的余记者更是倾心他许久的漂亮女孩,至于我虽然不敢说比前面那两位漂亮,但也不是王秋雅那种二手货色可以比的,你说他想要强奸王秋雅,打死我都不信。 当然,王秋雅只是因为流产了,才博取了所有人的同情,试想一下,如果王秋雅没有流产,你会相信这件事吗?” 柳月红微微一顿:“当然,你也可以把他当成变态,或者有特殊癖好,不过这并不重要,至少我们这群人是完全相信他的,所以我只想知道打赢官司的概率,至于其他的嘛,无所谓了。” 柳月红的坦然让沈遇迟迟不语,后者也头一次重新审视这件事,如果真如柳月红所说,那么其中的确有些蹊跷,当然,现在还无法彻底排除她对许文东的怀疑。 “红姐,仅根据你手里的证据,我能有三成的把握打赢官司,不过从商业角度来说,打官司绝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毕竟时间线太长了,哪怕最后我们赢了,这厂子也保不住的。”沈遇说完,看了一眼许文东:“所以我觉得和解才是最划算的。” “呼~”许文东把口中的香烟吐了出来:“那还是让厂子黄了吧!” 沈遇愣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柳月红也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轻抿了起来。 反观许文东,则靠在了椅子上,微闭的双目掩盖着瞳孔中的锋芒,他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难道自己这一世又要栽倒在王秋雅的手里吗?对方是自己的宿命吗? 许文东觉得有些可笑,上一世就是因为王秋雅从中间作梗,他才被二哥赶出了许家,这一世竟然又把流产怪罪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跟头栽的,竟然让他一时间没了破局之法。 就像沈遇说的那样,即便王秋雅的证据也不充足,即便自己可以打赢这场官司,但漫长的时间线以及民众的口水会让他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别说这是九十年代,就算是法律更加健全的二十一世纪,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难道真要走和解这条路? 许文东苦笑了起来,别说王秋雅不会答应,就算真的答应也只会让自己跳进另一个陷阱里。 谋士以身入局,如今的王秋雅就是如此,用流产彻底给许文东来了一步死棋。 当然,哪怕是死棋,也未必没有生的希望。 许文东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发现柳月红也在看着自己,对方的眼神中同样透射着一股狠辣。 “你们先出去。”许文东让邓乾把大伙带了出去,当房间内只有柳月红一个人的时候,他才道:“红姐,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柳月红走到许文东的旁边,从对方嘴里拿过香烟,抽了一口道:“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中午了,我们可以联系媒体,甚至找到电视台,然后向外公布你将对王秋雅的污蔑行为提起诉讼,并且请了专业的律师,让社会上知道你的态度,然后……” 柳月红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许文东。 “然后我要让王秋雅明天死在前她的床上。”许文东眼神阴沉的道。 “迫于压力,服毒自尽。”柳月红吐了口烟:“这件事我会叫人去处理,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 柳月红说完,又追问道:“想清楚了?” “唉,只是觉得这样有些太便宜王秋雅了。”许文东呼出一口气:“你知道吗,我对许家充满了恨意,包括我的父母,我的二哥,我大姐大姐夫以及王秋雅,但我一直没有针对他们做过格的事,因为我就是想让他们看着我一步步的成功,只有如此,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折磨,所以哪怕这次王秋雅诬陷我,我也没想过做到这一步。 只不过……” “只不过现在不这么做,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没错,王秋雅这一步棋太歹毒了,恐怕也只能上特殊的手段了。” “好,我回去安排,你尽快联系媒体,多花点钱,把态度搞上去,至少要让整个琴岛明白,你这次要跟王秋雅硬刚到底,要把她直接送进去。”柳月红微微一顿:“对了,咱们的证据直接向媒体公布……” “不仅要公布掌握的证据,更要制造我们有绝杀证据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逼得一个人自杀。” 许文东的话也得到了柳月红的认可,两个人就好像心有灵犀一样,根本没有提前商量和讨论便同时想到这些。 而当柳月红离开之后,许文东并没有立刻联系媒体,右手握着电话迟迟没有抬起来,在他的心底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挣扎的。 作为一个前世走过黑道的家伙,许文东深知这条路有多么可怕,一旦陷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他的挣扎并不是因为对王秋雅的同情,而是他对未来选择的一种担忧。 毕竟王秋雅和黑老大不一样,王秋雅虽然坏但充其量就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还是他的前女友,这种身份对心灵的冲击绝对是非常可怕的。 许文东无比肯定,这件事一定会将自己拉进深渊。 只不过,现实就是如此,就是这种你死我活的游戏,许文东看了一眼时间,指针停留在了9.45,他知道自己不该犹豫了。 ”铃~铃~铃~” 急促的响铃吓了许文东一跳,门口站着的邓乾等人看见许文东缓过神来,也都依次走了进来。 “东哥,电话。”邓乾提醒了一声。 “嗯。”许文东接了起来:“你好,莲花啤酒厂。” “许总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左平的声音。 “左主任?”许文东反问。 “对。”左平嗯了声。 “咋了?”许文东询问道。 “我问一句,流产的那个女的是叫王秋雅吧?你二哥的老婆?”左平小心翼翼的道。 “对,是的。”许文东点头。 “昨天你不是跟我聊了一下这件事么,并且怀疑对方是在去找你之前就流产了,对了,你手里不还有医院违规开具流产证明的证据嘛!”左平道。 “对。”许文东道。 “我倒是有一条线索。”左平突然压低了声音。 “线索?什么线索?”许文东忙问。 “其实我昨天就想说来的,这个王秋雅应该经常跟陆武混在一起,之前我跟陆武他们吃饭的时候就见过这女的,当时陆武对她毛手毛脚的,她还挺着大肚子呢。” 许文东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只知道他们关系比较近,没想到竟然搞在了一起,陆武这口味有点重啊!” “陆武这小子特别喜欢少妇,以前他找个娘们也是怀孕的,还说什么那种女人特别敏感啥的,听得我们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左平的话让许文东笑了起来:“我说左主任,你就别在我面前装纯了。” “咳咳……”左平咳嗽了一声:“我平时虽然也会跟他们聚一聚,但可没有越过雷池,这要怪就怪曲向前那小子,老是拉着我。” “行了左主任,咱们心里有数就行。”许文东微微一顿:“对了,这跟我的事有啥关系啊?” “咋到了这时候你却不聪明了?既然王秋雅和陆武有一腿,很可能流产的事就是他搞的啊!”左平急切道。 “我想到了,但我没证据啊!”许文东道。 “你听我说。”左平再一次压低声音:“既然王秋雅是在见你之前流产的,那么她肯定在某个地方做了流产,你现在找的不就是这个源头嘛!” “对,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我可以给你透露个消息。”左平喘了口粗气,仿佛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可言喻的秘密,停顿了一会才道:“之前我们吃饭,陆武有一次喝多了,他跟我们说之前也把一个孕妇搞过流产,为了掩人耳目,带到了海阳县做的手术。” “海阳县?”许文东眉心一紧,那可是二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县,地方不大,但因为处于齐州几个市的交汇地,所以非常的乱,鱼龙混杂。 “对,就是海阳县,当时他怕我们不信,还说出了具体的名字,好像是一个叫什么鬼手的人,说是专门给当地那些黑户和一些特殊人群做手术的。”说到这,左平继续补充道:“当然,王秋雅的事是否跟陆武有关,以及去那里到底能不能找到线索,我就不清楚了。” “左主任,谢了,这个人情我领了。”许文东道。 “别客气,上次你不是也帮了我么,全当我还人情了。”左平说完,又不忘提醒道:“对了,最好拿着报纸去,上面不是有王秋雅的照片么,也好打听消息,还有那地方不太平,你小心点。” “明白。”许文东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看向邓乾道:“邓子,你的车开来了么?” “没,昨天撞了,在修呢,你要用车我可以去借。”邓乾忙说。 “没时间了。”许文东看了一眼手表:“这里距离海阳县二百多公里,开得再快也要三个小时,来回就是六个小时,而且还要找线索。” “我有车啊,而且早上刚加满了油。”沈遇立刻自告奋勇的道,但说完却补充一句道:“不过你必须要带着我去。” 第137章 洗剪吹 许文东方狡黠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自然,轻声回应道:“车可以借我,但肯定不会带你去。” “为啥?”沈遇问道。 “海阳县那个地方属于各市的交通要塞,乱得很,带你去恐怕有些麻烦。”许文东解释道。 “不行,我就要去。”沈遇仰着头道:“否则我就不给你车钥匙。” “我说你这女人别捣乱了行吗?东哥是去找线索,又不是去旅游。”牛彪在一旁挤兑了一句,然后道:“东哥,我跟你去吧。” “你嫂子不在,我怕人手不够,你还是留在厂里吧。”许文东道。 “可是海阳县那个地方的确很不太平,我跟着你还能有个照应。”牛彪说完,邓乾也跟着道:“是啊东哥,让彪子跟着去吧,厂里有我们呢。” “还有你必须带上我。”沈遇又补充道。 许文东皱了皱眉头,其实他并不想带沈遇,但对方这架势不带着的话自己肯定拿不到车钥匙,思考几秒后决定让牛彪和沈遇一起去,也安全一点。 “车钥匙。”许文东伸出手,算是妥协了。 “我去开车。”沈遇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哎,东哥,你到底从哪找的这娘们啊,漂亮是漂亮,可我咋觉得她好像跟你有仇一样呢?”牛彪苦笑着说道。 “不是有仇,是有偏见。”许文东说完,走到电话旁边给柳月红打了过去,告诉对方自己要去一趟海阳县,对王秋雅下手的安排暂时取消。 “你觉得在海阳县能找到线索吗?如果错过了中午的时间,新闻的影响力就微乎其微了,到时候再想按照原计划进行,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甚至社会上会出现你暗中做掉王秋雅的声音,甚至法医也会介入调查,陆武更会从舆论上造势,这些后果你都要想明白了。” “红姐,既然有线索我总要去试试,你等我电话吧!” “好。” 几分钟后,牛彪一脚油门,轿车向海阳县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四方路的一家高档饭店,陆武请了十几个人,都是政务厅的领导,而且级别都不低,除了主任就是某某长的。 “如今许文东这叫什么?叫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陆武笑得非常猥琐。 “陆总说得对,许文东这次算是完蛋了。” “趁着这次机会,彻底让他倒闭。” “市首对这件事非常生气,已经责令董正阳严肃处理,这次许文东就算有三头六臂都不管用了。” 几个领导说完,陆武跟着道:“能有今天的效果还要仰仗各位领导,我先干一个。” 众人立刻推杯换盏,随后陆武继续道:“我没什么请求,只希望明天新闻发布会,各位能够帮忙上上压力,否则我还真怕董正阳留情。” “放心吧。” “我们肯定不会让董正阳钻空子的。” 陆武感谢地点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明天会安排几个重量嘉宾出现在现场,高科长记得让你的手下开个绿灯,别到时候我的人进不去。” “放心,包在我身上。” 陆武安排这一切又跟终于喝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突然看向左平:“左主任,我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怎么了?有心事?” “啊!没,没事,就是想到上次投了许文东一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听见左平的话,陆武抿了抿嘴:“上次你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以后左主任能多帮我对付那个许文东就行了,更何况要怪就怪曲向前那个狗东西,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反咬我一口。” “陆总放心,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轿车里,许文东靠在车窗旁抽着烟,此时已经临近中午,车子开了两个小时,距离海阳县也已经不远了。 “东哥,这都是土路,我不敢开得太快。”牛彪解释道。 “嗯,安全为主。”许文东回答。 “对了东哥,你说左平那个家伙信得过吗?他不会是故意透露这个消息,然后给我们下套吧?”牛彪憋了一路才把这句话问出来。 “有这种可能。”许文东微微一顿:“不过,就算龙潭虎穴我们也得闯一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嘁!” 许文东刚刚说完这句话,坐在后面的沈遇便嘁了一声,这让牛彪有些不爽:“我说沈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戏演得挺足的,竟然跑这么远来找线索,难不成还真是王秋雅做局害人吗?” “你就偏偏不信我们呗?” “一个劳改犯,不对,应该说两个劳改犯,让我怎么信?” “你……” 牛彪被气得说不出话,许文东则淡淡一笑道:“彪子,别跟她吵,她更年期。” “更……更年期?”沈遇还是头一次听见用这种词来形容人的,咬着牙道:“许文东,你什么意思啊?”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觉得我在这演戏吧?我演给谁看?给你吗?”许文东呵呵一笑:“你说你不是更年期是什么?” 沈遇被许文东怼得不吱声了,其实此时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至少没有像刚入职的时候那么坚决,除了受到许文东身边这群朋友感染之外,柳月红的那些话也让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这也是她为何极力要跟着出来的原因,她想亲自看看是怎么回事,更想从这里面抓到蛛丝马迹。 当然,让她现在认输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她一直嘴硬的原因。 “等我回去就告诉余瑶,就说你欺负我。”沈遇轻哼了一声,这可能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反击许文东的话了。 就这样,几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向海阳县进发,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开到了县里的大路上,两边矮小建筑也出现在了几人眼前,不过最吸引人的不是这些,而是街边三五成群的混混,以及杂乱无章的车流。 到处都在弥漫着一种衰败却又凌乱的景象。 “东哥,我发现咱们开过这里的时候,总有人盯着呢?”牛彪警惕地看着周围道。 “瞧他们的眼神,应该是看车的。”许文东仔细打量一番后分析道:“余瑶这两马自达626进口价四十多万,别说在这里开显眼,就算在咱们琴岛也不多见,所以千万要把车看好了。” “知道。”牛彪点点头,然后又问:“咱们去哪打听?” “先往前开。”许文东道。 海阳县不大,从县头到县尾也只要十几分钟,许文东一边观察着外边的环境一边记着每个路口的指示牌,片刻后他指着左前方的一家店道:“去那里。” “好嘞!”牛彪打了几下方向盘,车子便停靠在了一家发廊的门前:“东哥,你进去吧,我在这看着车。” “嗯。”许文东前脚刚打开车门走下车,沈遇后脚便跟了下来,不过当沈遇看见许文东走向发廊的时候,她连忙跟上道:“许文东,这给人理发的地方能打听到消息吗?” 许文东皱了下眉头,他看沈遇刚一下车,躲在远处的几个小青年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眼睛也贼溜溜的,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别管了,我劝你最好上车等着。”许文东提醒一句。 “干嘛?怕我揭穿你啊?”沈遇不服不忿的道。 “这地方不安全。”许文东有些无奈。 “嘁,光天化日的,难道还能绑架我不成?”沈遇轻哼一声反击道。 许文东有些无语:“这里不是大城市,远没你想象的安全,兴许你今天在这,明天就被人搞到边界去了,你如果信我就赶快上车,彪子会保护你。” “我不信。”沈遇的回答非常坚决。 许文东也有些无奈,直接走了进去,沈遇则立刻跟上。 发廊内坐着两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打扮得很妖艳,其中一个女人更是只穿着一条围裙在身上,内衣都没穿,而当两人看见许文东后,混浊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帅哥,一个人吗?洗剪吹今天特价嗷,只要二十块。” 女人立刻招呼了起来,不过当发现许文东身后跟着的沈遇时,明显愣了几秒,笑着道:“带女朋友来的呀。” “我才不是他女朋友呢。”后面的沈遇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发廊女,然后道:“你们价格怎么比京都还贵啊?” “这个么……你就要问他了。”发廊女微微一笑。 许文东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了面前的梳妆桌上。 “呦,帅哥做什么项目啊?”发廊女两眼发直。 “打听个人。”许文东道。 “打听谁啊?”发廊女走过去将钱拿了起来,然后塞进自己的胸口。 “鬼手。”许文东直接回答。 “鬼手哥啊,怎么?找他看病?”发廊女好奇地问。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许文东冷冰冰的回道。 “呵!”发廊女呵呵一笑:“鬼手哥是我们县里的名人,平日里神出鬼没的,不太好找啊!” 许文东会意又拿出了一百块,直接塞进了女人的手里:“这回够吗?” “这还差不多。”发廊女得意的又把钱塞进了胸口,然后指着前方道:“从前面的胡同进去,大约二百米看见个蓝色的牌子后右拐,再走一百多米就到了,他家门口有一座石狮子。” “谢谢。”许文东站了起来,然后盯着女人道:“最好别骗我。” “哪敢呀。”女人挑逗地看了一眼许文东,小声道:“真不来一套吗?看你这么帅的份上,姐姐给你免费,保证让你十分钟就缴械投降。” “改日吧!”许文东说完便向外走去。 “好,期待你的光临。”女人略显失落地目送许文东离开,随后又扫了一眼沈遇,然后便诡笑着把门关上了。 “姐,这小帅哥挺有钱啊,拿二百连眉头都不眨一下,你应该多要点才对。” “呵,有钱不如值钱。”发廊女说完,扭着屁股走到吧台,然后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华哥,刚刚店里来了个人,打听鬼手的住处,他的身边有一个黄货,质量上乘,应该是京都的,明白,我会盯着的。” “姐,你咋知道她是黄货呢?” “瞧她走路的姿势,笨蛋。” 黄货,指未婚少女,黑话。 而刚坐上车的许文东,还不知道这些,只是告诉了牛彪具体线路。后排的沈遇还是有些茫然,不解的问道:“许文东,我们京都剪个头发也只要几块钱,而且还是比较好的店,这里穷乡僻壤的,干嘛要二十啊?竟然还是活动价。” “咳咳。”许文东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在想这事,解释道:“人家这里是洗剪吹,三项二十,不贵了。” “洗头,剪头,吹头,到哪个理发店不都是这三个项目吗?” “噗!”牛彪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沈遇有些生气。 “沈律师,你不知道洗剪吹是什么意思吗?”牛彪问道。 “我刚刚不是解释了嘛,洗头,剪头,吹头,难道不是吗?”沈遇反问。 “呃……理论上来说也没毛病。” “什么叫理论上说,到什么地方都是这个解释,他们就是乱要价。”沈遇说完还不忘补充道:“可能看我们是外地人的原因。” 牛彪看了许文东一眼,露出无奈的表情,发现许文东没有吭声后,他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踩着油门把车开到了胡同里。 几分钟过后,车子便来到了石狮子门前,这是一处平房小院,围墙砌的很高,黑色的大门紧闭着。 而当车子停好之后,牛彪并没有下车,而是对着许文东道:“东哥,刚刚我在路口的时候就看见过那几个小混混,此时他们竟然又跑到了这里,好像故意监视我们的呢?” 牛彪瞄着胡同前方不远处道。 “不清楚,但这个地方的确让人不太舒服,你下车去敲门,问问鬼手在不。”许文东道。 “好。”牛彪下去之后走到门前敲了两下,很快便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打开了房门。 “请问鬼手先生在吗?”牛彪礼貌的问道。 “先生还没回来,你们如果看病的话等一等吧!” “啥时候能回来啊?” “差不多下午。” 牛彪打听完情况,便回车上将此事告诉了许文东,而许文东听后神色也不禁凝重了起来。 “东哥,咋了?”牛彪有些好奇。 “看来咱们的确是被人盯上了。”许文东道。 “啊?”牛彪还有些不理解。 “刚刚那个小孩说的是,你们如果看病的话等一等,对吧?” “没错?” “我们停车的这个角度和大门成反角,对方是看不见我跟沈律师的,那么小男孩竟然还用你们来形容,就说明他知道来瞧病的不只有你自己。” 牛彪恍然大悟,但又有些不敢相信:“小心不会传递这么快吧?” “一个电话的事儿没,有啥不会的。”许文东说完,叮嘱道:“你把车往边上停停,我们在这里等。” 就这样三人坐在车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哪怕肚子饿的咕咕叫,也只是让牛彪去小卖部买了几个面包,并没有去饭馆里吃。 “哎,这又不是旧社会,至于这么小心吗?”啃着面包的沈遇自然是不愿意。 “你不吃的话就把面包拿来。”许文东有些生气。 “哼,不吃白不吃。”沈遇不爽地撇着嘴:“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呢,没想到竟然是个胆小鬼,你那五年的大牢算是白蹲了。” “沈律师,你说话就不能挑点好听的说吗?” “抱歉,我不会。”沈月反驳道:“而且我说的不对吗?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沈遇发泄着自己的不爽,但她却不知道,此刻的她早已成为了别人案板上的菜肴。” 夜色歌舞厅,海阳县唯一的歌舞厅,里面的装修虽然有些破烂,但却不妨碍整个海阳县的年轻人往这里聚集。 “怎么样?照片给那几个蛇头看了吗?” 夜色的老板昌建华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边问道。 “看了,几个蛇头非常的满意,预估最少也能卖十万。” 小弟回答道。 “十万?”昌建华生气地指了指面前的照片:“这长相,这身材,这质量,你告诉我十万?老子自己留着用好不好?这可是黄货。” “老大,几个蛇头的意思是照片拍得不太清楚,要是能见到本人最好。”小弟说完,压低声音道:“而且我觉得,不如把蛇头们聚集起来,公开拍卖,价高者得。”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昌建华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坐在对面的男人,对方大约五十多岁,穿着一件中山装,斯文的模样很是少见。 “鬼手兄,是你去把这女的弄来还是怎么着?”昌建华指了指照片说道。 “我听华哥安排。”鬼手回答。 “好,那你去把对方弄来,千万要小心。”昌建华说道。 鬼手点了点头,刚要离开,昌建华却突然叫住了对方:“不行,不太稳妥,他们一共三个人,而且开车的那个应该是个练家子。” “那咋办?”鬼手不解地问。 “约他们到我的饭店见面。”昌建华道。 “行,我打个电话。” 石狮子门前,牛彪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半。 “东哥,我再去问问吧?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啊!”牛彪其实已经问了很多次,但对方一直让等候。 “行。”许文东点了点头,他觉得如果还见不到鬼手的人,就只能通知柳月红那面行动了,哪怕最后会惹得一身骚,也不能让王秋雅活下去。 而牛彪得到应允之后刚下车,鬼手家的大门便被推开了,那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直接向牛彪走了过来。 “我说小兄弟,你家先生还能回来了不?”牛彪有些不耐烦的道。 “抱歉,我家先生正在喝酒呢,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小男孩道。 “一时半会回不来?”牛彪有些生气:“你告诉我他在哪喝呢,我找他去。” 小男孩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开口道:“就在县大道把头的建华大饭店。” “知道了。”牛彪气冲冲地回到了车上:“东哥,鬼手在喝酒呢,建华大饭店,去不?” “去!”许文东不加迟疑的道。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建华大饭店的门前,和其他地段不同,建华大饭店门前看着有些冷清,透着一丝诡异。 “东哥,我跟你去吗?”牛彪见许文东下车后问道。 “不用了,你看着车,千万别乱跑。”许文东道。 “好。”牛彪刚刚说完,就发现沈遇下了车,立刻提醒道:“沈大律师,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我怎么就添乱了?我帮他收集证据不行吗?”沈遇反驳道。 “真用不着你帮忙。”牛彪很是无语:“而且这里很危险的。” “你说你们两个,左一个危险右一个危险,可是我都在车里坐一天了,也没看见有啥危险,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害怕我发现秘密吧?”沈遇哼了一声,紧盯着许文东道:“许文东,你要是个男的,就别怕我跟着。” “行。”许文东点了点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真要遇到了麻烦,我可没时间管你。” “嘁,我用你管,我是跆拳道八段,还是法学院研究生,你觉得哪个不长眼的会对我不轨?我看他是活腻了。”沈遇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许文东的身旁:“你要害怕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保护你。” 跆拳道? 八段? 许文东都不想说什么了,这个女人哪来的自信呢?用句常说的话就是,对方没有挨过社会的毒打。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大城市出来的富二代,成长中根本没有遇到过挫折,又怎么可能知道社会的险恶? 此刻的许文东,还真希望社会能给对方上一课,不过他又不希望如此,毕竟余瑶把对方交到自己手里是出于信任,万一真出了事就得不偿失了。 第138章 我是李龙 许文东看见沈遇执意的态度,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只能看了眼手表后,对着牛彪道:“彪子,盯紧点。” “放心吧东哥。”牛彪点了下头:“注意安全。” “嗯。”许文东嗯了声便向饭店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沈遇提醒道:“进去之后记住了,少说多看,遇到危险就躲在我身后,明白吗?” “嘁!”一声轻蔑的叹息让许文东摇了摇头。 “欢迎光临建华大饭店。” 刚一迈进饭店门槛,门口的服务员便微笑着鞠躬欢迎,看起来虽然很正常,但许文东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因为服务员的眼神很鸡贼,是那种如同寻觅猎物的眼神。 “我是来找鬼手的。” 许文东平静的回道。 “好,请跟我来。” 服务员做出请的手势,随后便走在了前面。 而面对服务员的反应,许文东更加的警惕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是正常流程,服务员应该先去通报鬼手,对方直接绕过这道程序就说明早有准备,整个饭店就好像一个张开巨口的野兽,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所以许文东在跟随服务员的同时,却也不忘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饭店挺大啊!” 许文东一边走一边感叹。 “是的,建华饭店是我们海阳县最大的饭店了。” 服务员轻声回道。 “一共几层楼啊?” 许文东东张西望。 “四层。” 服务员道。 “那客人应该挺多吧?可是我咋没看见几个呢?” 许文东又问。 “呵呵,来这里的客人能让你看见吗?”服务员微微一顿:“我们每层楼都有特殊的业务,比如二楼是客房,三楼是赌坊,四楼是大人物吃饭的地方。” “那一楼呢?”许文东问。 “一楼么?用来搞拍卖的。”服务员道。 “拍卖?这么小的海阳市还有搞拍卖的?恐怕拍的不是白货就是黄货吧?”许文东轻轻一笑说道。 “呦,行家呀!”服务员先是一惊,随后笑了起来。 “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这点东西会不懂吗?”许文东淡定的说完,一旁的沈遇直接开口道:“啥是……” 沈遇本想问啥是白货啥是黄货,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文东掐住了胳膊:“什么啥事?我能有啥事?” “你……”沈遇有些生气,不过看见许文东异样的目光后又把话咽了回去,就这样两人跟着服务员很快便爬上了四楼。 四楼的走廊很长,从头到尾都看不见人,但远处的一个包厢里却时不时的传出一些男人的大笑声。 跟随服务员来到包厢门口后,对方开口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通知一声。” “好。”许文东点了点头。 当服务员进入包厢后,沈遇有些生气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你干嘛掐我呀?”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少说多看。”许文东冷着脸道。 “至于这么紧张吗?我只是想问你啥是白……”沈遇刚说完,许文东便直接用手堵住对方的嘴巴,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听我说,白货指的是已婚的女人,黄货指的是未婚的女人,干货指的是小男孩,粉货指的是小女孩,这里可不是简单的饭店,懂了吗?” 沈遇心里咯噔一跳,她就算再傻也明白许文东是啥意思:“你是说,这里在拍卖这些什么什么货的?” “嗯。”许文东点头道。 “真的假的?你不是吓唬我呢吧?”沈遇低声质疑。 “你觉得这个时候我有必要故意吓唬你吗?而且刚刚服务员的话你没听见吗?他一个小小的服务员都对这种事情表现的稀疏平常,足以证明这地方已经乱到骨子里了。”许文东解释道。 沈遇咽了一口吐沫,咬着嘴唇道:“可……可这是贩卖人口啊,这是犯罪啊,#察不管吗?” “管?管得过来吗?”许文东深吸一口气:“我只能告诉你,这里很危险,所以进去后,绝对不能乱说话,切记,表现的正常一点,不要紧张,有啥不懂的也要憋在肚子里,明白吗?” 沈遇看着许文东认真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她内心已经有些害怕了,但她又觉得许文东有些夸张,海阳县虽然不大,也不至于乱到这种程度吧? 沈遇并不知道,别说这是九十年代,就算是几十年后,这种地方也比比皆是,哪怕华夏已经越来越安全,但这一批人又会转移到周边国家,干着同样的勾当。 包厢内,一张饭桌旁围着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身上缭乱的纹身就跟一盒墨水泼在地上一样,奇形怪状的,而唯独昌建华和鬼手穿着半袖。 “你是说,那男的是个行家?”昌建华抽着烟道。 “对,说起话来很谨慎,也懂我们这个行业的黑话。”服务员道。 “有点意思。”昌建华说着看了一眼鬼手,解释道:“不过也不稀奇,毕竟来找鬼手的,不是拖关系,就是道上混的。” “那我去把他们叫进来?”服务员问。 “好。”昌建华点了点头,这时候鬼手小声道:“华哥,这货人不仅开着豪车,穿着打扮也很讲究,万一是道上的大人物……” “管他是谁呢,今天这个黄货必须搞到手。”昌建华点了一支烟,瞥着鬼手道:“前些天来你这做流产手术的那个白货放掉,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是,是。”鬼手点了点头。 而昌建华说的那个白货,正是前些天来这里做手术的王秋雅。 “吱……” 包厢门被服务员缓缓推开,许文东率先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沈遇,而两人刚一进来,众人的目光便全部落在了沈遇的身上,尤其那些光着膀子的大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卧槽,这娘们长得漂亮啊!” “比照片上水灵多了。” “我要是能睡上这娘们一晚上,就算死也愿意啊!” “少踏马在那想美事了,你睡得起吗?” 众多大汉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那眼神就仿佛盯着猎物一样,或者说沈遇本来就是他们的猎物,而昌建华只是自顾自地抽烟看戏,根本没有组织兄弟们调侃沈遇的意思,犀利如鹰一般的眼神,时不时的会瞥上一眼许文东,看着对方的反应。 “啪!” 然而就在众人调戏沈遇的时候,许文东的巴掌直接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一声巨响也瞬间让包厢内安静了下来。 “啥意思啊?想搞的话就把罩子亮出来,少踏马在这逗老子的女人。”许文东气势如虹,冰冷的眼睛扫视着众人,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 反倒是身后的沈遇,目光中已经明显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其实从走进包厢的那一刻她就有些怕了,尤其看见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时,胆寒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所以这一刻,哪怕许文东说自己是他的女人,沈遇也不敢说出质疑的话,她似乎明白,许文东这是在保护自己。 “兄弟,那条道上的啊?” 看见许文东这么勇,昌建华弹了一下烟灰,谨慎的问道。 “琴岛。”许文东直接说道。 “琴岛的?那可是大城市啊!”昌建华呵呵一笑:“琴岛我也认识不少人,不知兄弟叫啥啊?” “你是谁啊?”许文东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在下昌建华,是这里的老板。”昌建华微微一顿:“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整个海阳县的老板,所以,你也该报个名号了吧?” “呵!”许文东呵呵一笑,十分不屑的道:“昌老板,这是海阳县,不是京都,你即便是这里的老大,我也没必要向你报号吧?” 许文东说完,直接看向了昌建华旁边的鬼手,开口道:“你就是鬼手吧?” 鬼手愣了一下,点头道:“我是。” “走一趟呗?生意不做了咋滴?”许文东直接问道。 鬼手的喉咙咕噜一跳,看向旁边的昌建华,而后者则早已被许文东狂妄的态度惹怒了,但向昌建华这种人,越是生气便越加谨慎,因为他很清楚,许文东如果没点势力,绝对不敢这么嚣张。 “兄弟,你挺狂啊!”昌建华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呵呵,我说了,这里是海阳县,不是京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狂不狂能咋滴?”许文东反问道。 “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来这道上的规矩你是不懂啊!”昌建华冷冷的道。 “是我不懂规矩还是你不懂规矩?”许文东丝毫不慌,直接反击道:“远来是客的道理你不明白吗?弄这么多二逼在这调戏我女人,是啥意思?也想把我女人当黄货卖了?” 昌建华心里咯噔一跳,沉默几秒后笑了起来,举着酒杯道:“抱歉,是我招呼不周了。” 昌建华说完将酒一饮而尽,直接道:“这回兄弟总该报个名号了吧?” “琴岛,李龙。”许文东直接说出四个字,然后眼神便紧盯着众人的反应。 而听见李龙这两个字,众人的眼神明显一惊,昌建华也是挑着眉头问道:“你是李龙?琴岛的那个李龙?” 许文东缓了口气,从众人的眼神中他可以判断出来,这些人虽然听过李龙的名号,但并没有见过李龙,所以他也很坦然的点头道:“怎么?还有人冒充我吗?” “哈,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李老大竟然会突然光顾我们海阳,失敬失敬了。”昌建华抱抱拳,然后对着兄弟们道:“还不快点给李老大让座。” 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小弟把座位让了出来,而许文东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顺势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着。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沈遇还愣愣的站在后面,气的他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然后又借机在对方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 “愣着干啥呢?还想坐我腿上吗?” 沈遇被许文东捏的有些恼火,但面对这种情况她也不知所措,只能硬邦邦地坐到了位置上。 “昌老板别见怪,我这娘们气性比较大,刚刚你兄弟们说了那么多污言秽语,她肯定是不开心了。”许文东解释道。 “哎呦,李老大,我代兄弟们给嫂子赔个不是。”昌建华说着就举起了酒杯。 许文东微微一笑,看向沈遇道:“昌老板都这么说了,给个面子吧?” 沈遇心里咯噔一跳,在这种环境下喝酒也太危险了吧?她小声道:“我不喝。” 许文东都快被对方气死了,这娘们在外面的时候嚣张的不行,进来之后完全换了个人,该谨慎的时候不谨慎,现在倒是谨慎起来了。 不过戏都演到现在了,总不能从沈遇那里出现破绽,所以许文东心一狠,大手直接伸进了沈遇的大腿上,使劲儿捏了一下:“大点声,哑巴呀?” “我……我不喝。” 沈遇被许文东突如起来的举动彻底惹生气了,直接吼了一句,而吼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毕竟面对这么多男人,她实在有些害怕。 不过许文东倒是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贱兮兮的道:“你不喝,老子替你喝呗。” 许文东说着,便举起了酒杯,然后对着昌建华道:“昌老板,我这娘们就这样,脾气上来谁面子都不给,你别介意哈,我帮她喝。” “没事。”昌建华和许文东碰了一下,笑着道:“李老大的女人真够火辣的哈!” “我就喜欢她这种辣劲儿。”许文东的一只手放在沈遇的大腿上,来回滑动,另一只手抽着烟,等待着昌建华的回应。 而昌建华在接连发难之后,也觉得许文东的身份似乎没什么问题,眼神柔和了起来,笑着道:“对了,李老大,道上传言你之前进去了,啥时候出来的?” “今年刚出来,妈的,别提了。”许文东骂了一句。 “咋了?”昌建华有些好奇。 “之前把张天干掉之后,那个二逼法官一口气判了老子十五年,为了出来,老子花了五十多万。”许文东咬着牙说道。 “哎呦,那确实破费了。”昌建华感叹道:“为了自由,花点钱值得。” “操,老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许文东骂了一句后道:“不过嘛,这五十万倒也挺直的,至少能让我出来把那个法官弄了。” “啊?你连法官都弄了?”昌建华惊讶道。 “昌老板,这还算个事儿吗?”许文东和对方对视一眼后,两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随后便又碰了一杯。 而当昌建华放下酒杯之后,警惕性明显少了许多:“对了李老大,你这次来找鬼手有啥事?” 许文东内心暗松一口气,现在看来,他的危机应该暂时解除了,而至于他为何假冒李龙,原因也很简单,李龙的名气远远大于他,那可是琴岛曾经真正的老大,当年干掉张天可谓是轰动一时,甚至成了很多后起之秀的标兵。 在这种情况之下,必然会让昌建华有所收敛,这也是唯一能办成事的方法,否则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别踏马提了。”许文东喝了一口酒道:“前段时间有个娘们怀了我的孩子,本来想让她生下来,可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昌建华好奇地问。 “这娘们竟然背着我找了情人,还被人家把孩子搞掉了。”许文东说完这句话猛地砸了一下桌子:“妈的,那可是老子的儿子啊!都八个月大了。” 昌建华脸颊抽动了一下:“这也太可恶了吧?”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把老子孩子弄掉,我能不算账吗?”许文东狠声道。 “那确实得算。”昌建华点了点头:“不过这跟鬼手有啥关系?” “那娘们现在跑了,拿了我一百多万,我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情人到底是谁,但有一条消息我知道,那就是她在鬼手这里做的流产。”许文东看向鬼手,并没有从怀里拿出王秋雅的照片,他担心被人家看出破障,只是按照正常逻辑问道:“鬼手,这段时间来你这做流产手术的应该不多吧?而且是从琴岛过来的。” “还真不多,就那么一个,好像叫王……” “王秋雅。” 许文东接话道。 “没错,就叫王秋雅。”鬼手点了点头。 “她啥时候来做的流产?”许文东问道。 “上个月,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二十三号。”鬼手想了想说道。 “二十三号?”许文东嘀咕一声,这个时间正是他跟王秋雅在筒子楼撞见的前几天,当他看向旁边的沈遇时,对方也明显惊了一下。 “对,就是二十三号。”鬼手点头。 “那你知道她是跟谁来做的吗?”许文东又问。 “这……”鬼手迟疑了。 “怎么?不能说?”许文东脸色一黑。 “李老大,我们做这行生意是有规矩的,能向你透露患者的信息已经是我的底线了。”鬼手解释道。 “底线?你这种人还有底线?”许文东沉声说着,脸色猛然一变,拍着桌子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那人是王秋雅的情妇,老子来这里找你就是为了搞清楚那个人是谁,今天你如果不说出来,别怪我不给昌老板面子。” 鬼手被许文东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向昌建华投去求救的眼神。 许文东则继续道:“你看昌老板也没用,这事如果发生在昌老板身上他也不会饶了你。” “没错,江湖上最忌讳的就是被戴了绿帽子,更何况还把李老大的骨肉弄掉了。”昌建华很是理解许文东,对着鬼手道:“赶快告诉李老大是谁弄的。” “是……”鬼手咬了咬牙:“是一个叫陆武的。” “陆武?”许文东假作不认识。 “对,琴啤二厂的老总,是我一位朋友帮我介绍的老板,很有钱,经常搞孕妇,之前还带过其他女人来我这里做过流产。”鬼手怯怯的说完,又意识到了什么,补充道:“抱歉,李老大,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呵,一个小小的琴啤二厂的老总,也敢抢老子女人,我看他是活腻了。”许文东猛地站了起来,对着鬼手道:“鬼手,你跟老子走一趟。” “啊?”鬼手有些害怕。 “你放心,既然你是昌老板的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必须协助我把这几个当事人揪出来,明白吗?” 许文东道。 “这……这就用不着我了吧?” 鬼手嘀咕道。 “凡事都要讲证据,我又怎么知道你小子有没有忽悠我。” 许文东道。 “李老大,你放心,我绝对不敢欺骗你。”鬼手连忙说道。 “你也放心,只要确定这些事是那两个狗男女,我也不会为难你,而且你跟我走这一趟,我还会给你丰厚的报酬。”许文东说完,也不等鬼手回话,从怀里拿出一沓钱扔到了昌建华的前面:“昌老板,你的人借我使使没问题吧?” 昌建华看着桌子上的一沓钱,还是非常满意的,点头道:“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鬼手你就跟着李老大跑一趟吧。” 你也尽管放宽心,许文东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确凿无疑地证实这些事情确实是那对奸诈的狗男女所为,我许文东绝非食言之人,绝不会将一丝一毫的怨怼迁怒于你。相反,你此番挺身而出,陪我走这一趟风雨兼程的路,我许某人定会铭记在心,报答你的义举绝不含糊。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一份让你瞠目结舌的丰厚报酬,定会如期奉上,让你的辛劳得到应有的回馈。” 话音未落,许文东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给鬼手任何插话的机会。他从贴身的衣襟深处,缓缓抽出一沓整齐排列、散发着诱人光泽的钞票,那崭新的钞票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魅力,让人一眼望去便难以移开目光。随后,他不带丝毫犹豫,手腕轻轻一扬,那沓沉甸甸的钞票便如同一片绚烂的金色雨幕,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在了昌建华面前的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清脆而诱人的声响。 昌建华的目光瞬间被那散落一地的金钱所吸引,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那些钞票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眼前跳跃,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他深知,这一沓钱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能够解决他长久以来的困境,甚至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第139章 把她留下 许文东看见昌建华那疑惑的目光后暗道一声不妙,拉着沈遇连忙向外面走去,心里一边祈祷一边对着沈遇小声道:“快走。” 然而他也只迈出两步,昌建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李老大,等一下。” 许文东心中暗骂了一声,笑着转过身问道:“昌老板,还有事吗?” “我能问李老大几个问题吗?”昌建华笑着道。 “这个么……”许文东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有什么问题昌老板何不去琴岛找我再问呢?放心,到了琴岛一切都由我安排。” “我自然相信李老大的实力,但这几个问题我迫切地需要知道,否则李老大想要离开这里,恐怕不太行。”昌建华说完,手指轻轻一勾,几个兄弟立刻封住了许文东出去的路。 “昌老板,你这是啥意思啊?”许文东脸色一沉质问道。 “别误会,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自然会让你离开。”昌建华道。 “有屁快放。”许文东狠声道。 “好,请问李老大今年多大了。”昌建华道。 “呵呵,怎么?要给我介绍老婆啊?我告诉你,老子女人多得是。”许文东打着哈哈道。 “李老大的实力我自然相信,但还请您直接回答我。”昌建华眼神里闪过一道寒意,逼问道:“您多大了?” “四十。”许文东直接说道。 “四十?瞧你的模样可一点也不像,最多三十。”昌建华道。 “操。”许文东骂了一句:“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呢?昌老板,谁会把年龄写在脸上吗?老子长得年轻不行吗?” “行,可以。”昌建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我问第二个问题。” “快问,别浪费老子时间。”许文东强硬地道。 “我的手下刚刚给琴岛那面去了电话,打听到李龙根本没有出狱,这你该怎么解释?”昌建华眼神犀利的问道,声音也比之前要冷了许多。 “哦?我没出狱?那我怎么会站在这里?”许文东哈哈大笑了两声:“这是哪个傻逼说的,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 许文东这句话让昌建华迟疑了两秒,目光则瞥向了给他传递消息的小弟,后者明显有些紧张,连忙解释道。 “华哥,我以前见过李龙,跟这小子长得根本不一样,他就是在忽悠你。”小弟指着许文东道。 “你说你见过我?”许文东盯着对方问。 “对,六年前在琴岛的一次葬礼上见过你。”小弟解释道。 “葬礼?老子可从来没参加过什么葬礼。”许文东直接反击道。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李龙。”小弟立刻说道。 “我不是李龙?”许文东哈哈大笑了一声:“那我问你,吃饭的时候你为啥不说?为啥给琴岛打电话?怎么?你记忆力出问题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见过我?” 小弟脸颊一抽,明显有些紧张,连忙道:“我……我……” “我什么我,我看你就是踏马的没事找事,想要在你老板面前出风头可以,竟然敢踏马出在我头上,咋滴?把我李龙当成吃干饭的了?”许文东说完,目光又直射向昌建华,冷着脸道:“昌老板,你我都是道上的,应该知道出门在外名声最重要,你的人竟然连我不是李龙这种屁都敢放,今天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说不过去。” 许文东很清楚,此时如若想要混淆视听,必然要反客为主,而昌建华见许文东如此硬气,也的确开始对小弟产生了怀疑,目光也渐渐挪到了对方身上。 “华哥,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见过李龙。” “那你为啥在楼上的时候不说?” “我……我只是想确定了他的身份再告诉你。” “你的脑袋里装的是屎啊?”昌建华说完这句话,右脚猛地一抬,直接踹在了小弟的肚子上,随后一拳呼在了下巴上,只见对方的两颗大牙夹在血丝之中飞了出来,身体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老大,我的人不守规矩,抱歉了。”昌建华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道:“如果李老大不解气,可以亲自上来修理他。” “既然昌老板动手了,这个面子我总该要给的。”许文东说完,右手揽住沈遇的腰肢:“走吧,宝贝,咱就别给昌老板添乱了。” 沈遇的上下牙紧咬在一起,她的内心无比紧张,虽然说她对这些人是否会做出过格的事情依然持有怀疑态度,但面对这么多男人也的确让她很不舒服,尽快离开并不是坏事。 但显然,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李老大。”昌建华竟然又叫住了许文东。 “昌老板,还有话吗?”许文东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要的面子我都已经给你了,可我也总该给手下们一个交代吧?”昌建华说完,直接看向了沈遇:“美女,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跟李老大多久了?” 沈遇心里咯噔一跳,她知道这是昌建华为了进一步确认“李龙”的身份,连忙回答:“很久了。” “很久?”昌建华似乎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转而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李老大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沈遇听见这句话,心中更加紧张了,她哪知道“李龙”是做啥生意的啊?倒是知道许文东是做啤酒生意的,但总不能回答啤酒生意吧? 此刻的许文东眼神也无比凝重,因为昌建华这句话不仅仅是询问,更是在给沈遇挖坑,因为当年李龙在琴岛根本没有什么正经生意,所以一旦沈遇回答,他的身份也会直接暴露。 想到这,许文东突然一笑道:“你当老子是生意人啊?还做啥生意的,收保护费算生意不?搞笑。” 许文东把话接了过去,回答得天衣无缝,但他的这种行为,也让昌建华更加怀疑了。 当然,许文东也早就想好了对策,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昌建华问道:“怎么?昌老板还是怀疑我的身份?” 昌建华握紧了拳头,怀疑,的确怀疑,只不过他不敢确定,因为许文东表现得太自然了,没点道上的经验是绝对不会这么自然的。 “还是说,昌老板想继续留我在这喝酒?”许文东轻松写意的话语中,透着不满与威胁,也正是他的这种表现,让昌建华几度都想放其离开,可是看着沈遇这块肥肉,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奈何他还真不想得罪李龙。 一来,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二来,李龙在琴岛的势力太大,他虽然是地头蛇,但两地相距不算太远,真要搞起来对谁都不好。 昌建华思来想去,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诡色,呵呵一笑道:“李老大,你别生气,我不是怀疑你的身份,只是想跟你做一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许文东道。 昌建华瞄了一眼沈遇,然后道:“像你身边这样的美女,李老大应该认识不少吧?” “怎么?打我女人的主意?”许文东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冷着脸问。 “嘿,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觉得李老大这样的人物,根本不差这种美女,就比如说前些天来做人流的那位,质量也不逊色。”昌建华道。 “我身边的女人怎么样,跟昌老板没关系吧?”许文东回应道。 “的确跟我没关系,但既然出现在了我的地头上,就撇不开关系了。”昌建华笑里藏刀道:“而且不怕李老大笑话,我们海阳县这破地方,多少年也看不见你身边这样的上乘美女。” “那你还真应该多去大城市走走。”许文东讽刺道。 “好,听李老大,有机会一定去大城市走走,不过现在恐怕我没那个时间了。”昌建华微微一顿:“所以,我想说,李老大能不能把你身边这位美女卖给我?” “卖给你?”许文东眼角一挑。 “对,你我都是道上混的,像这种顶级的黄货可不多见,所以我希望李老大能够给个面子,让我这种小人物也尝尝鲜,当然我一定会给你个合理的价格。”昌建华说完,摆出一个手掌:“五万。” 一直没说话的沈遇脸色无比难看,尤其当昌建华说出黄货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内心复杂到难以形容,害怕是肯定的,而比害怕更多的则是愤怒,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成可以买卖的商品了。 “你有毛病吧?”沈遇不自觉地怒斥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只不过她刚迈出一步,两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便拦住了她的去路,而沈遇则立刻威胁道:“让开,你们在犯罪知道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美女,到了海阳,我昌建华就是王法,况且你跟了李老大这么久,道上这点事难道不清楚吗?和我们谈法律?你是没上过学?还是学上得多了?”昌建华说完,不再理会被吓坏的沈遇,而是直接盯着许文东道:“李老大,五万块钱,怎么样?” 许文东眼角微微一抖,直接将呆滞在原地的沈遇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搂着沈遇的腰肢看着昌建华道:“昌老板,你踏马的当我差你那五万块钱呢?” “这样吧!”昌建华有些为难的道:“我最多能出到七万,毕竟我也要喝点汤嘛,你说呢?” “去你妈的,老子是差钱吗?老子是丢不起那个人,如果传出去我李龙把女人卖了,以后我怎么在道上混?”许文东盯着昌建华道:“昌老板,咱们都是道上混的,你这是故意寒碜我呢吧?” 昌建华愣了几秒,连忙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我这里正巧有一批黄货,李老大可以随便带走一个,再加上七万块钱,这样的话,李老大面子里子就都有了。” 许文东笑了:“你踏马还真有招啊!” 许文东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却暗暗叫苦,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搪塞不过去了,昌建华这态度明显是要把沈遇留下。 “嘿嘿。”昌建华干笑了两声:“李老大,女人如衣服,换着穿才舒服,我的那批货也不错,所以希望你能卖我一个面子。” 昌建华说完,给手下递了个眼色,两个大汉立刻朝沈遇抓去。 而沈遇此刻也彻底陷入了恐惧,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要把她带走,这一刻她才知道,许文东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只可惜,现在大彻大悟又能有什么用呢? 感受到一直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沈遇吓得不知所措,立刻抓住了许文东的胳膊,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放开。”许文东直接吼了一声,止住了两个大汉的动作,而他则怒视着昌建华道:“昌老板,你啥意思啊?” “难道我说得不够明白吗?”昌建华耐心的道:“那我再说一遍,七万块加上一个话黄货,换你身边这个。” 昌建华没有询问,而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这句话,那意思就是你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 “如果我不同意呢?”许文东阴沉着脸。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强来了。”昌建华轻声道:“李老大,我不想与你为敌,但如果您真的给脸不要,就别怪我昌建华不地道了,咱们都是道上混的,各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今天我给足了你面子,但你也应当拿出自己的诚意吧?” “把女人留下,鬼手跟你走,钱我可以立刻兑现,我那批黄货可以带到这里让你挑选。但如果你不同意,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和你这位琴岛的老大碰一碰了。” 昌建华慢条斯理地说道,然而那语气中的威胁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许文东眼神更加的凝重了,他知道今天不答应对方肯定走不出这里,这种利益互换在道上是常有的做法,昌建华在确定不了自己身份前提下,抛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而且对于他自己来说,带走鬼手是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机会,但真的要因此放弃沈遇吗? 许文东思考的时候,看了一眼沈遇,与后者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那可怜祈求的眼神直视着自己。 “昌老板,偏要把事情做到这份上吗?”许文东咬紧牙关问道。 “我说了,我不想得罪李老大,但李老大偏要逼我这么做,我也没办法。”昌建华幽幽的道:“李老大,时间不早了。” “呵!”许文东呵呵一笑,叹了口气,然后松开了沈遇:“既然昌老板这么想要她,给你便是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昌建华大笑了一声,连忙对着小弟道:“把人带到里面。” 两个大汉立刻上前架住了沈遇,缓过神儿的她立刻意识到了危险,挣扎道:“放开我,你们把我放开。” “臭娘们,别喊,一会有你好瞧的。”其中一个大汉淫笑着说完,便向里面走去。 而被控制住的沈遇,只能转头看向许文东,满载泪光的眼神甭提有多么可怜了:“许……” 沈遇想要喊许文东,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突出两个字:“救我。” 这样的两个字,引得了现场众人的哄笑,唯独许文东的眼神,如黑夜一般锐利,他在两个大汉走出三四步的时候,身体突然动了,那速度快得如同一阵风,转瞬间便来到了挟持沈遇的两个大汉后面,紧接着就听见砰砰两声,两个大汉应声倒地,因为是面朝前面,当大汉的鼻子与地面撞击的时候,鲜血也喷洒了出来。 大厅内一共有十七八个人,许文东以及鬼手和沈遇三人是一个方位,其他人则分散在四周,摆出围剿的架势,尤其昌建华的身前,时刻有人护驾,显然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训练有素的亡命徒,甚至其中还有几个是雇佣兵,这是许文东分析出来的。 所以许文东很清楚,当时的情况他一旦出手,必然会被围剿,那么趁机先干掉两个是最划算的,这也是他把沈遇推出去的原因,他利用这些人的懈怠,从背后攻击了两个挟持沈遇的大汉。 而且他的攻击非常狠辣,直击两人的后脖颈,这是人非常脆弱的地方,可以让颈椎瞬间断裂,被攻击的人哪怕不死也会终身瘫痪。 随着两人倒地,现场众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尤其昌建华,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大吼道:“给我干他。” 几乎一瞬间,众人就像许文东涌了上去,而许文东并未恋战,拉着沈遇跑向了一处墙角。 没错,就是一处墙角,因为出去的路被堵死,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位置。 “蹲着。”许文东一把将沈遇甩到角落里,回身便给了其中一人一拳,随后便是双方狂风暴雨一般的输出。 “砰!砰!砰!砰!” 激烈的碰撞声此起彼伏,而每当有这样的声音出现,便会有人惨叫甚至有人倒下,反倒是许文东,躲闪腾挪之间,不断的变换着自己的攻击。 “妈的,这小子挺能打啊!”昌建华脸色阴沉的说道:“难道也是特种兵吗?” “不像。”昌建华身边站着的一个络腮胡子轻轻摇头道:“他的出招没有我们队伍里那么干净和犀利,但每一招都非常致命,而且他的站位不仅保护了身后的女人,还保护他自己背后不受攻击,这是经验,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 说话间,又有两人倒了下去,不过许文东也被连续击中了数拳,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看来,他真的可能是李龙,毕竟也只有常年混迹在道上的人才这么打架。”络腮胡子又补充了一句。 昌建华脸色铁青:“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干掉,你动手吧。” “好。”络腮胡子点了点头,直接从怀里抽出一把刀,向许文东走了过去。 “都滚开,一群废物。”络腮胡子冷冰冰的骂了一声,提刀便向许文东砍了上去,他的速度极快,让本就体力有些不支的许文东根本没机会躲避,只能身体努力的往后仰了一下,顺势用胳膊进行格挡。 随后便听见唰的一声,一道血柱如水花一样绽开。 “呲!” 沈遇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就连指甲都快嵌入了肉里,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自觉地颤抖,哪怕呼吸都快要停滞了。然而当鲜血落下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那道萧条的背影已经摇摇欲坠,胳膊上被刀子豁开的伤疤不断地向外渗着鲜血,那白色的又是什么?是骨头吗? 沈遇哭了,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懊悔,也许更多的是懊悔吧,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执意的跟进来,许文东处理这些事情应该游刃有余,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昌建华蠢蠢欲动,才让昌建华下定决心留下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唰!” 又一声,折射着寒光的刀擦着许文东的腹部捅了过来,鲜血再一次染红空气,同样染红了沈遇瞪大的眼睛。 “有两下子。”络腮胡子笑了起来:“甚至比我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些对手都要强。” “呵,屁话真多。”许文东呵呵笑道,瞳孔中的目光越发的黑暗与明亮。 “如果在你体力没有耗尽之前跟你一对一的话,我还真没有把握胜你,但现在么……”络腮胡子笑了笑:“华哥,干掉他么?” “别浪费时间。”昌建华说道。 “好的。”络腮胡子眼神一变,突然加快了动作,刀锋如同一道道弹痕,瞬间将许文东笼罩在了死亡的气息之中。 再看许文东,已经到了垂死挣扎的边缘,他的身上出现不知多少刀伤,鲜血早已染红了一切,但即便如此,他的大脑依然处于极度清醒的状态,唯独体力渐渐不支。 这也怪不得他,如果这群人都是普通的小混混,哪怕再多一倍他都不怕,可显然,这群人不好对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第140章 新闻发布会 许文东的身手谈不上有多么顶尖,他只是在监狱里经历了无尽的痛苦一点点成长起来,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招式都是为了搏命,如果单独对上络腮胡子他还真不怕,只可惜在连番苦战后他的体力明显被透支了。 对于街头打斗来说,体力的透支无疑是最致命的,此刻唯一能支撑许文东的,只有体内不断激发的肾上腺素。 “妈的,这小子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昌建华看见络腮胡子久攻不下,狠声骂了一句,随后便对着身边刚刚退下来的小弟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是,华哥。” 众多小弟答应一声,立刻涌了上去。 而昌建华则嚣张地点了一支烟,骂骂咧咧地道:“老子就不信干不死你。” 昌建华不是普通的势力,他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犯罪团伙的头目,像他这种人深知时间与结果的重要性,所以哪怕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他也不愿浪费任何口舌跟时间,一旦决定做某件事,就要速战速决,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然而即便昌建华无比谨慎,却不知一把匕首已经悄然顶在了他的后腰上。 “老子只要微微一用力,刀子就会贯穿你的肝脾,神仙也救不活你。”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昌建华的耳边,随后便是一声怒喝:“都踏马的给我住手。” 霎时间,打斗的声音停了下来,众多小弟回头看去,却发现落单的昌建华背后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这一幕可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兄弟,你也挺能打啊,竟然能摆脱我的人。” 昌建华干笑着说道。 “就你派来的那几个小卡拉米,还想控制住我吗?” 牛彪透着凶狠的声音,不过从他被打到红肿的双眼以及血肉模糊的拳头就能断定,他在外面也经历了一轮苦战。 没错,当许文东进入酒店的时候,牛彪便被昌建华的手下控制住了,但因为昌建华没有下达指示,那些人并没有为难牛彪,一切都算平和,不过这种平和很快便被大厅爆发的战斗给打破了。 所幸,牛彪在与昌建华的手下对战中取得了胜利,这才有此刻的一幕。 “呵,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别伤了和气,要不然我们重新谈谈?”昌建华强作镇定的道。 “谈你姥姥。”牛彪把匕首往昌建华的腰子里刺了一厘米:“叫你的人让开。” 昌建华吃痛之后,神色一紧,连忙对着手下道:“都让开。” “东哥,你没事吧?”牛彪紧张的喊了一声。 “没事。”许文东颤颤巍巍地回道。 “快过来。”牛彪说着,又冲沈遇吼道:“沈遇,你想啥呢,还不扶东哥过来。” 早已被吓傻了的沈遇听见牛彪的话,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但同时她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立刻起身扶住了许文东的胳膊,一步一步地向牛彪走了过去。 “彪子,把鬼手也带回去。” 许文东来到牛彪身边后喘着粗气道。 “谁是鬼手?” 牛彪直接吼了一声,而这时候躲在远处的鬼手明显被吓了一跳,悄眯眯地向楼道内走去,不过这一幕却被许文东捕捉到了:“昌老板,鬼手我今天必须带走,如果他跑了,你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 昌建华被吓了一跳,立刻对着鬼手道:“鬼手,你踏马给老子过来,想死是吧?” 鬼手偷跑的步伐戛然而止,内心甭提有多崩溃了,他本来以为昌建华万无一失,还想着留在这里等着对方分红,哪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啊! 只不过现在他后悔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只能哆哆嗦嗦的走到了牛彪的旁边,苦着脸道:“大哥,我没惹你们吧?偏要抓我干啥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走。” 牛彪骂了一句后,提着昌建华的后脖颈便向饭店外面退去,而昌建华也只能抬着手配合,至于他的那群手下,则一步步的跟着。 “我说几位朋友,这里是海阳,你们真觉得可以动我昌建华吗?劝你们一句,把我放了,兴许还有的商量。” 昌建华一边干笑一边威胁道。 “少说这些屁话,你真当我们是没混过的雏啊?”牛彪不爽地回了一句后,已经带着众人退到了车旁。 “沈律师你开车,东哥你坐在副驾驶上,鬼手坐后面。”牛彪安排完之后,自己也半个屁股坐到了后面,不过他的刀依然顶在昌建华的腰上。” “喂,车子都已经启动了,还不把我放了?” 昌建华有恃无恐的问道。 “呵,我倒是想放你。”牛彪微微一顿:“但那得看我东哥同不同意。” “东哥?你果然不是李龙。”昌建华笑了一下,然后道:“不知能否听听你的大名。” “许文东。”许文东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后,眼神里突然闪过一道杀气:“彪子,做了他。” “你……”昌建华怎么也没想到许文东会说出这句话,一个你字刚说一半,牛彪的刀子便直接从后腰捅了进去。 随后便是昌建华窒息的一声惨叫,身体直接跪在了地上。 “开车。”许文东拼尽力气吼了一声后,麻木的沈遇才踩下了油门,车子发出一道轰鸣,立刻冲向了黑暗。 二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开出了海阳县,靠在副驾驶的许文东慢悠悠地点了一支烟,脸色白得吓人。 “为……为什么杀掉那个人?”沈遇一阵后怕,但比沦为黄货更让她恐惧的是,许文东最后下达的命令:“我们明明可以直接离开的。” “那里是海阳县,是昌建华的地头,兴许他一个电话就能在县路口设卡拦截我们,若我们无法安稳离开,都将会死在那里,干掉他,至少会让他那伙势力乱上一阵子,无暇顾及我们。”许文东一边抽着烟一边解释道。 “可……可那是杀人啊!”沈遇颤巍巍的道。 “艹,没听明白东哥的话吗?不干掉他,死的就是我们。”牛彪气冲冲的道:“而且你这娘们不关心东哥关心外人干什么?如果没有东哥护着你,你早就被他们卖到窑子里当技女去了。” 牛彪的话如同一根针刺进了沈遇的心脏,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回想许文东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她就算再任性也知道自己错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遇咬着嘴唇:“今天如果不是我执意跟你进去,如果不是我偏要来海阳,肯定不会发生这些事,我……” 沈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旁边的许文东,然而她却发现许文东夹着烟的手竟然没有任何动作,就连烟头烧到手指也全然不知一般,这一幕可把沈遇吓得够呛,紧张的道:“许文东,你没事吧?” “东哥咋了?”牛彪比沈遇紧张多了:“赶紧停车。” 车子停在路边之后,牛彪下车查看了一下情况,发现许文东还有微弱的呼吸后,一把将后座的鬼手拽了出来:“你不是医生么,快给老子看看。” 鬼手吓得直哆嗦,查看几分钟后道:“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最好先止血,否则坚持不到琴岛。” “那你赶快止血啊。”牛彪吼了一声。 “可,可这里没有缝合器啊!”鬼手苦着脸道。 “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帮助东哥止血,如果他撑不到琴岛,你就跟着陪葬吧。”牛彪直接把匕首顶在了鬼手的喉咙上。 “别……别紧张,我想办法。”鬼手说完就把衬衫脱了下来,然后撕成了几根布条,开始为许文东包扎。 又过了几分钟,几人才再次上路。 许文东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柳月红听完牛彪汇报的情况之后,脸色无比难看。 “真是胡闹,那海阳县是什么地方?狗去了都得留下一块肉,你们两个去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带女人呢?”柳月红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他这小子早晚得死在娘们身上。” 柳月红的话贯穿了整条走廊,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沈遇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但她也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回应,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着。 牛彪看了一眼沈遇,本想叭叭几句,但想到自己已经说了一路,无奈地叹口气道:“东哥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这句话算是给沈遇解围了,不过柳月红显然还在气头上。 “他没想到你没想到么?好歹你也是在琴岛混过的,海阳县是什么地方心里不清楚?你这个保镖当的称职吗?” “红姐,都是我的错。” 牛彪哪敢反驳,连忙认错。 而柳月红又骂了几句后才缓了口气,语气平静了许多:“现在说啥都没用了,只能求着文东没事,对了,那个昌建华怎么样了?” “走之前我捅了他一刀,估计八成是去见阎王了。”牛彪说道。 “最好是这样。”柳月红低声道:“一来给文东报仇,二来也少留祸患,毕竟我听说那个昌建华不是个好惹的人物,不过既然出了人命,这口锅早晚要有人顶的。” “红姐,你放心,这事我顶,我不会让东哥进去的。”牛彪认真的说道。 柳月红瞄了一眼对方,呵呵笑道:“难怪文东到哪都带着你,没看出来你还挺讲义气的,他身边能有你们这群兄弟,也算是值了。 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他的兄弟,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海阳县那面真有#方过来调查,我会找人顶包的。” “红姐,谢谢。”牛彪眼泪汪汪地看着柳月红。 “行了,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还是祈求文东没事吧,否则我饶不了你。” —— 1991年11月6日,上午十点半,距离政务厅关于许文东风波一事的澄清时间还有最后半个小时,四十七个记者早已在会议室内等候多时,现场更是摆好了直播的机位,这个年代不像现在,随便拿个手机都能直播,这个年代的直播是要花费高额成本的,一般除了市里举办大型活动之外,很少会有直播节目。 而今天却为许文东单独开一次直播,可见政务厅对许文东风波有多么重视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自打啤酒节过后,莲花啤酒一直备受追捧,再加上精选大会拿到名额,许文东已经被打上了年轻企业家的标签,宣传部更是为了帮其造势,加大力度进行了宣传。 可如今,许文东在王秋雅流产一事上又成为了凶手,曾经坐过牢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抢占市场勾结江湖势力的小道新闻也比比皆是。 简单来说,许文东的身上不仅是光明与黑暗在交替,是冰与火在碰撞,这种情形下,社会自然对政务厅的公信力产生了怀疑。 这也是为何这场新闻发布会要现场直播的原因。 “你们记住,一会发布会开始之后,我会安排人将你们带进会场,到时候就看你们发挥了。”一辆轿车旁边,陆武对着许长顺一家说道,这个一家除了王秋雅之外,还有许光祖夫妇。 没错,今天这场发布会,他们全来了。 “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许长顺道。 “秋雅,尤其是你,一定要把遭遇啥的都说清楚,在摄像机面前,眼泪是最重要的。”陆武看向王秋雅道。 “好的,陆哥。”王秋雅嗲声嗲气的回道,这让许长顺有些不爽,但在陆武面前也不敢说什么。 而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陆武的助手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陆总,有个好消息。”助手喘着粗气道。 “好消息?啥消息?”陆武忙问。 “我一个医院的朋友说,昨天晚上,许文东被推进了抢救室。”助手道。 “啥?” “啥?” “真的假的?” 许长顺一家包括陆武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千真万确,好像是刀伤。”助手确定道。 “刀伤?谁砍的?”陆武忙问。 “这就不知道了。”助手回道。 “那他抢救过来了么?”陆武又问。 “不清楚,我那个朋友说,后来医院来了一群人,不让他们医生靠近了,医院领导也不让透漏任何消息,所以就没有后续了,不过进手术室之前挺严重的。”助手道。 “好,不错。”陆武嘴角微微扬起:“他最好今天来不了,这样的话,我们便可以继续大做文章,当然,如果他死在手术室里就更好了。” 陆武说完,看向王秋雅道:“秋雅,看来老天都在帮你呀!” “主要还是靠陆哥的帮忙。”王秋雅笑着回道。 “呵呵,那我就先过去了,你们一会到会议室外等候。” “知道了陆哥。” 陆武走后,王秋雅的眼神依然直勾勾的看着,这让许长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阴阳怪气的道:“你一口一个陆哥叫得挺亲啊!” “长顺,你这是啥意思啊?”王秋雅努着嘴问。 “没啥意思,就是看你们两个这样心里不舒服。”许长顺直言道。 “哎呦,你有啥不舒服的,心眼那么小呢,如果没有陆总,咱们哪有机会对付许文东啊?”王秋雅说完,又看向许光祖夫妇道:“爸,妈,你们说对吗?” “对,多亏了陆总,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否则这辈子都得被老三压一头。”许光祖说完,许母安慰着许长顺:“老二,咱们现在的任务是让老三付出代价,让老三血债血还,其他的事不要考虑,秋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应该理解她才对。” “就是,如果不是为了帮你要回前往京都的名额,如果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我至于和许文东见面吗? 如果不跟他见面,我又怎么可能流产?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又何必毁我呢?”王秋雅委屈巴巴地说道。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 “就是你不对。” 与此同时,一直没吭声的王母借机安抚道:“长顺,你都不知道,因为孩子掉了我女儿哭了多少次,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对不起许家。” “亲家,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家老三,孩子又怎么可能掉,要怪只能怪我们家门不幸,你放心,以后我们许家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待秋雅。” 王母感动地和许母拉起了手,眼神里却早已被诡谲的神色填满,许长顺一家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早就成为了这对母女的玩物。 会议大厅内,陆武出现之后便把许文东被砍的事情传播了出去,尤其现场记者众多,这件事立刻便成为了新闻。 “被砍了?” “还进手术室了?” “哪个英雄做的啊?” “这是看不惯许文东的恶行了吧?” “这算是帮我们老百姓出头了。” “正义必胜。” 现场乱糟糟的,几乎一边倒的抨击许文东,更绝的是大家几乎已经认定许文东被砍就是有人在伸张正义,不分青红皂白。 而刚刚坐到前排位置上的一众领导听见这些声音也是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董正阳看了一眼手表,悄声询问左平。 “听说许文东被砍了,推进手术室了,应该挺严重。”左平说道。 “被砍了?”董正阳眉头明显一皱:“消息准确吗?” “我也不清楚,后面那些人传的。”左平微微一顿:“要不然我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还有五分钟发布会就开始了,问了又能有啥用?”董正阳叹了口气:“本来这场发布会是给许文东那小子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现在可好,他如果不来,算是证实猥亵王秋雅的事实了。你就没跟他谈谈,让他和解吗?至少也能保住啤酒厂啊!” “我谈了,可是他不同意。”左平压低声音道:“董部,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董正阳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许文东未必真的做出了猥亵的那种事,毕竟他身边也不缺女人,而且我让他和解的时候他特别抵触,不像在演戏或者撒谎。”左平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而且这件事发生的太蹊跷了,总感觉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董正阳叹了口气:“可是上面看不出来啊!哪怕上面也能看出来,老百姓看不出来,民众看不出来,这才是召开新闻发布会的目的,我们是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许文东真的是个人才,把他的生产许可证吊销,不就等于彻底判了他的死刑吗?”左平感叹道:“不瞒你说,以前我跟许文东很不对付,但看着他一路走来,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啤酒节的惊艳出场,粮食危机的绝处逢生,哪怕面对铺天盖地的喂猪流言,他都能扯到壮阳上面,这样的经商奇才,如果被我们扼杀了,咱这领导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董正阳沉默了,好一会后才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咱们可以撤掉他前往京都的名额,但吊销生产许可这一项可以改为罚款,不至于一棒子打死。至于许文东猥亵的事实是否真的成立,就让法院去判决吧!”左平说道。 董正阳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你以为我没跟领导提过这个意见吗?可上面不同意呀,毕竟舆论压力太大了。” “这个时候不正是我们要顶住压力的时候吗?”左平一咬牙,然后道:“要不这样,这件事由我宣布,出了事我负责,大不了给我撸了。” 左平的表态倒是让董正阳有些吃惊:“老左啊老左,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力挺许文东,要知道除了你知道,其他领导哪怕为许文东说句话都不敢呀!” “我也只是凭良心办事。”左平深吸一口气:“董部,人总不能没良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