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爱成殇》 第160章 对不起 去洗澡睡觉。”沈奕的声音冷得没有半点温度,“只能睡客房。”话落,他松开了手,毫不留情地转身进了主卧。 “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声音大的像是敲鼓声。 程慕还坐在沙发上,身体轻轻晃了一下,突然被那一声震得回过神来。他缓缓撑着沙发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膝盖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且僵硬。 客房的床铺干净整齐,窗帘拉着,房间被地暖悄无声息地烘得很温暖。程慕简单的冲了个澡,身上湿气还未完全散去,他就躺上了床。 他侧躺在床的最外侧,像习惯性地给人留出空间。房间很安静,他却睡得并不踏实。 整夜都浮在浅眠和梦魇的边缘,身体偶尔微颤,眉头也紧锁着,像是有太多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 “咔哒——”房门被轻轻推开了,那声音在沉静的黑暗中炸得程慕心里一颤。程慕在迷迷糊糊之间察觉到了动静,但没有睁开眼。 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突然床垫一沉,一股熟悉的压迫感随着体温一同靠近。 沈奕翻身躺在了他的身边,动作不快,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他一只手往旁边一扯一拽,程慕还没来得及反应,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被整个拽走了。 程慕身上一凉,下意识微微缩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他睁开眼,望着面前漆黑的墙壁,眼神静得毫无波澜。还好有全屋地暖,房间的温度适宜,即便没有被子也并不感觉冷。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在刻意压抑着什么。身后是沈奕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他背对着他,没有碰触,也没有说一句话。 程慕望着黑暗,眼神渐渐失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今晚沈奕靠近,是情绪的溃堤,还是惯性的占有。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只是安静地闭上了眼,任由夜色将自己吞没。 与此同时,凌晨四点,简亦安的实验室灯光依然在亮着。 夜色沉静,整栋楼都仿佛沉睡,只有这一层实验室还透出冷白的荧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化学试剂混合的味道,电子仪器低鸣,试管中的液体缓缓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简亦安正穿着白大褂,眼圈发青,眼神却非常的专注。他一遍遍调试着实验参数,重复着早已熟悉的步骤,像是执着于将时间逼进试剂里,把思绪沉进数据中。他明知道这种实验此刻再做已经没有必要,却还是停不下来。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的理由。 昨天下午程慕离开后,他和贺向野吵了一架。 他知道自己最近很反常,脾气莫名暴躁,情绪起伏极大,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他不想去见贺向野,他不知道那股在心口翻涌不息的烦躁和空落到底从哪儿来,只能不断地做实验、重复、再重复,用密集的工作麻痹自己。 试管中某种颜色突然变淡,他皱了皱眉,重新拿起滴管,却发现手指有些发颤。他低声骂了一句,将手伸进冷水中强行压下疲惫。他不愿承认自己乱了。他必须保持清醒,必须。 昨天下午贺向野拧开门的时候,屋里一片静谧,简亦安坐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像是在休息。 门关上的声音在这片寂静里显得尤为突兀,简亦安睁开了眼。 “小少爷,对不起。”贺向野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与懊悔。他想了无数句话,可见到简亦安,还是只说出了这句最没用的。 简亦安看着他反问:“对不起?你什么时候对得起我了?” 贺向野怔住了,抬起眼看他,却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他喉咙干涩,“你手腕还疼吗?” 简亦安冷笑一声:“不用你管。” “要不要去医院?”他还是问出口了,看着简亦安那只红肿的手腕,他有些担心。 “不去,这点伤去什么医院!”简亦安毫不犹豫。 “那你等着,我现在出去买药膏。”贺向野说着就去穿外套。 “我说了,不用你管!”简亦安忽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情绪终于开始失控。 “你这样不行,到了明天只会更肿——”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简亦安打断他,瞪着他的眼里闪着湿意,“你不是只会在他面前装吗?现在又装出一副假惺惺关心我的样子给谁看?” 贺向野脸色僵住。 “我没有装……小少爷,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再向你道歉……”。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第一次冲我大吼就是为了他。”简亦安咬着牙,“可真把我吓到了呢。” 他声音颤抖着,一副笑话的语气,却说得刺骨。 “贺向野,我简亦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来给我难堪?”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冲突 贺向野看着他,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自己错了。但后悔来得太迟,连同简亦安的伤心,一起砸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想换房子,是不是就是怕他找不到你!”简亦安终于挑破了贺向野最不愿承认的事。 贺向野正低头穿外套,手臂刚穿进袖口,那句话一出口,他的动作猛地一顿。 那一刻,像是有人按住了他肩膀,让他无法动弹。屋子里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贺向野没说话,只是垂着眼,嘴角绷紧,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眼神。像是想要系扣子,却怎么也没办法继续。 简亦安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个模样,眼神凉了下去。“果然。”他的话透着掩藏不住的失望,“你承认了。” 让开。” 简亦安没有犹豫,直接抬手一把推开了他。 贺向野被他推得退了一步,背脊撞上了门框,喉咙里翻滚着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他看着简亦安的背影越过自己,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砰——”门关上了,声音不大,却很沉重。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只剩空调嗡嗡的低鸣。 贺向野还站在原地,外套穿了一半,衣角垂在身侧,手指还搭在扣子上,像是卡住了时间,彻底动不了了。 他低着头,眼神落在地板上某个无意义的角落,他明明可以解释,他明明可以说不是的,说他换不换房子跟程慕没关系,说他只是懒得折腾,说他根本没想过那个人还会再出现,可他一句都没说。因为他知道简亦安说对了。 他就是在等,等那个不知还能不能出现的人,像之前一样再次来打破他的生活。 简亦安正戴着手套把无色液体缓缓倒入烧杯中,液体接触瞬间泛起一丝淡蓝。 忽然,手机响了,他本来不想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皱了皱眉,犹豫两秒,还是接了。 刚把手机贴到耳边,一个尖利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刺入鼓膜。 “为什么不见我?传来方知瑶的尖声质问。 简亦安动作一顿:“我为什么要见你?你从哪儿弄来我的号码?” 他手指一动,就要挂掉,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的人已急急截住:“你别挂!我有事要说!” 你想说什么?程慕是我要杀的,你也看到了吧,不过呢,他还没死。 “我才不管他死不死,你知道沈奕做了什么吗?他几乎把方家的股权、项目、资金全握在手里,连核心资产都被他转到自己名下,方家现在……半条命都被他榨干了!” 她吸了口气,像是想稳住声音:“我爸已经气得不行了。” 简亦安冷笑,语气波澜不惊:“你不是已经嫁给沈奕了吗?他要方家,你给他就是了。” “不行!”方知瑶声音发颤,“那是我爸几十年的心血,不能给他!他拿到方家,方家就要改姓了!我……我以为他会爱我的,可他真的冷血……他只想吞掉我们。”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身世 我……我要跟他提离婚。”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简亦安却像听了个笑话:“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话你应该去找沈奕说,而不是来打扰我。” “那,你能帮我吗?”方知瑶声音微“颤,眼中浮着不安的期待。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抬起眼,眸子里没有一丝涟漪,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冰冷的两个字:“不能。” “我求你,”方知瑶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恳求和慌乱,“你们简家不是在国外还有外汇储备吗?你能不能让简佰谦帮帮我们?”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简亦安淡漠。 下一秒,方知瑶像是彻底压不住情绪了,近乎歇斯底里地说 “你要坐视不管吗?那也是你爸啊!”她几乎吼出来。 简亦安这下真的笑了:“我爸?我爸叫简佰谦,不叫方正扬。”他一字一句地说,冰冷而清晰,像一把刀扎进方知瑶心口。 “方正扬不过是想吸沈家的血,却没想到没干过沈奕,反被倒吸一口,不就是这样吗?他低头嗤笑一声,眼底浮出一丝嘲讽“他以为自己能掌控沈奕这个女婿,却没想到,沈奕比他想得深太多,心狠、冷静,狡猾,又懂得收网的时机,方正扬这个老狐狸还是没能玩过他。” 空气沉了一会儿,对面才传来一句带着压抑质问的话:“你就这么冷漠?” 简亦安没抬头,只是手指在烧杯口轻轻转着,声音很轻,却也很冷:“我能干什么?我又有什么能力去跟沈奕对抗?”紧接着,就是“嘟”的一声挂断。 方知瑶怔在原地,指尖还扣着手机,耳边回响着那冰冷的拒绝。她眼眶迅速泛红,牙关轻咬,猛地摁下重拨键。 通了。她紧紧握着手机,声音有些破碎:“我有话要问你。” 那边没有回应,但她知道他还在听。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调却止不住发抖:“简亦安,你还爱我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他依然没有回答。她的心像被捏紧了一样,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终于哽咽出声,泪水滑过脸颊,低低地说:“我怀过孕,你欠我!”这一句话,像刀一样插进电话那头的静默中…… 简亦安早就知道方家夫妇是他的亲生父母,而他的养父是温疏和的舅家表弟,虽说只是表亲,但简家夫妇对他却胜似亲生。那对膝下无子的夫妻,从抱回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当作宝贝供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干妈温疏和对他的宠爱也毫不吝啬,用“捧在掌心、护到骨血里”来形容毫不为过。从小到大,他几乎没受过一星半点的委屈。无论是学业、生活、情绪起伏,哪怕只是眉头轻轻一皱,身边人都能立即察觉,第一时间替他扫平一切不适。 他从来不是那种娇气的人,可是在这样无微不至的呵护中长大,他的骄傲、他的冷淡,甚至他不动声色的疏离感,都像是一种自然生成的贵气。他不用刻意争取爱,因为从小到大,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 简家的生意底子在意大利,那是个极其注重血统与权势的地方,可简亦安在那边从没被轻视。16岁以前,他都在那边念书,他的语言天赋极高,逻辑思维极强,小小年纪便崭露头角拿下众多奖项。他也在最短的时间拿到了大学学位。连教授们都评价他是个天才。 大学一毕业,简亦安就被干妈温疏和接回国内,她对他无比信任,毫不掩饰对这个“干儿子”的偏爱。他也从不忤逆温疏和的意思,她说往东,他不会往西;她让他接触哪个人、做什么事,他就照做,也不会多问。他是听话的,也是聪明的。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吃醋 程慕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屋里还是一片柔灰色。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又被盖上了被子。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心口像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又慢慢沉下去。他知道沈奕还在生气。 但他还是起了床,洗了脸,去厨房做早饭。他煎了鸡蛋,煮了粥,烤了两片吐司,又小心地把牛奶温热放在一边。 快七点半的时候,沈奕从卧室出来了。他眼神淡淡地扫了桌上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进了洗手间。 程慕站在厨房门口,手心捏得发紧。片刻后,听到水声停了,再出来时,沈奕径直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他没说一句话,只是拿起勺子,慢慢地喝了一口粥。程慕轻轻松了一口气,心里像是被绷紧了一夜的弦终于放松下来。 然而,沈奕低头吃了两口后,突然抬头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怎么不记得你学过。” 程慕微怔了一下,没有回答。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眼睫轻垂。他没法说出口是贺向野教的。因为他知道沈奕听不得这个名字。 片刻的沉默后,沈奕又开口了,语气比刚才更冷:“所以是他教你的?” 他嗤笑了一声“短短半个月,你们过得倒挺甜的。” 说着,他冷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直接丢开手中的叉子,动作不大,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仿佛让整个屋子都像震了一下。 沈奕站起身,穿上了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慕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桌上的早餐,然后伸手,一样一样地收了起来。 他没吃,不想吃,也吃不下。 其实沈奕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是堵的。 “短短半个月,你们过得倒挺甜的。” 这话不重,但冲着他来说刚刚好。他不能说是贺向野教他的,可不说,沈奕也能猜到。 说出来,是错;不说,也是错。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洒进屋内,将光影拉得细长而温暖。窗边的灰色窗帘被风轻轻吹起,带出一阵几近无声的涟漪,像某种不安的预兆。 程慕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正看着手里那本《权力与秩序》。书翻得差不多快到底了,这是沈奕给他的第六本书,他一本没落地全都看完了。书页轻地像是他的呼吸声,他看书时总是安静,甚至有些沉迷,只有在这些厚重的文字里,才找到自己喘息的机会。 门突然开了,是沈奕回来了。 “跟我走。”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像是尚未散尽的审讯余威,还带着一丝火气未息的压迫感。 程慕下意识地抬头。沈奕就站在门口,他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一个命令,一个目光,仿佛程慕的任何迟疑,都是对他的忤逆。 程慕没有问要去哪。他默默将书合上,指腹顺了顺书脊,像在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然后,他站起身,顺从地跟了上去。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重,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命令,也习惯了自己无法拒绝的命运。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傍晚的街道上,车窗外是城市灯火初上的霓虹光影。沈奕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幢现代风格的独栋建筑前。外墙漆黑低调,只在门旁挂着一个极简的金属标牌——“VARDI私人造型室”。 一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冷香精油味。 前台小姐一看到沈奕,立刻站起身来,带着职业的微笑弯腰问好:“沈先生,欢迎光临。” 沈奕没看她,只偏头看了程慕一眼:“给他做造型。” 紧接着位身穿制服、妆容精致的女造型师很快走了上来。她们个个打扮时尚,身形高挑,走路带风,全部都是久经客户训练出来的顶级造型师。 “帅哥,你这张脸太上镜了吧?”其中一位身穿红色高跟鞋的设计师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止不住的惊喜,“五官这么立体,骨相清朗,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画布”。” “肤质也太好了,眼神干净得让人不忍心画重妆。”另一位拿着色卡靠近程慕的眼睛,“我们这次走清冷高贵系!” “交给我们吧,沈先生。”一个年长一些的设计师向沈奕点头,然后笑着对程慕说,“帅哥,跟我来,今天你会惊艳所有人。”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好戏开始了 程慕几乎是被拉扯进的楼上的化妆间。他坐在镜前的椅子上有些不自然,他对身边这些人很陌生。 “修个眉型,提升一下英气感。” “先做基础护肤,贴个面膜,提亮肤色。” “发型我们走一点法式线条,保持自然感。”每个设计师都忙碌又兴奋,像在雕琢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程慕的五官本就立体,眼眶深邃,鼻梁挺拔,唇形干净略带凉意。他不需太浓的妆,只需稍作修饰,便已锋芒毕现。发型师为他量身打造了略带法式凌乱感的侧分发型,柔和了过于冷峻的眉眼,却保留住他天生的距离感和清爽感。 一个多小时后,造型师们终于完成了。当他再次睁开眼,镜中那张脸让他自己也微微愣了愣。 那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黑发略显蓬松地垂在眉侧,眉峰清冷,眼神沉静,唇角线条分明。他像是一场盛宴前的最后武器,锋芒内敛,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从不张扬,却足够惊艳。 镜子后,那些造型师一人一句地说着: “……我的天,这才是真·杀伤力。” “这脸不进娱乐圈真是暴殄天物。” “只需要一点点点缀,就已经够惊艳了。” “你这样出门,桃花都得让一让。” 沈奕在看着这样的程慕一言不发,眼神却不自觉停留了久一点。 他缓步走近,程慕正站起身朝他看过来,沈奕一瞬不瞬地看着,程慕的整张脸像是晨霜落雪,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眉形被修得更利落,线条微挑,眼妆极淡,却将他眼尾天生那点细长微勾勾勒得恰到好处。柔软的发丝被打理出些许层次,额前的刘海被稍稍拨开,露出清晰的眉骨和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锋利却安静,像夜色中藏着一把不出鞘的匕首,英俊得令人无法直视,又忍不住想靠近。 与此同时 贺向野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从简亦安那天摔门离开后,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那个熟悉的身影像从他生活中彻底抽离了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没去找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简亦安眼里的失望他还记得,像钉子钉在了他的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被拉扯着。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包子店上。每天凌晨五点起床,揉面、调馅、蒸笼开火,从早忙到天擦黑才打烊。他的指节因为长时间搓揉馅料而变得僵硬,浑身上下都是面粉的味道。 他逼着自己不要去想简亦安,可只要手一停下来,那句“你什么时候对得起我了”就会涌上心头。他欠他的钱,他都一笔一笔都记着。努力工作也是想尽快还完。 天色渐渐暗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陆续打烊。 贺向野把最后一桶垃圾拎出去,关掉店门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他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顺着熟悉的小巷走回家。 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闭着眼都能摸回家。可就在他拐进巷子口的瞬间,一道低沉的引擎声却骤然响起。 “呲——”车灯亮起,一辆黑色商务车猛地从对面驶来,车身平稳却迅速,像早就等在那儿一样,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他前方的路。 贺向野眼神一紧。多年在外讨生活的直觉让他的脑海里瞬间拉响了警报。 他脚步一顿,猛地转身就跑!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看戏 冬日的巷子里,地面湿滑,薄霜覆在石砖上,藏着细碎的冰渍,一脚踩下去就容易打滑。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跑着。 ——唰 鞋底在湿滑的雪地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他身形踉跄了一下,又迅速稳住身体往前跑。 可才跑了十几步,另一个方向的岔路口,两个男人无声无息地走出来,像提前布好的网,精准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贺向野眼角狠狠一跳,刚想转身,却来不及了。 “砰——!” 一记重击猛地落在他肩背处,沉得像铁锤砸下,贺向野整个人被震得踉跄两步,侧撞在旁边的墙上,撞出一声闷响。贺向野咬着牙,脚下猛地发力,试图从夹缝中窜出去,但他刚冲出两步,一只脚就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腿弯。他腿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往哪儿跑?”其中一人冷笑一声,走上前一脚踢在他小腹上。贺向野闷哼,整个人被踹翻在地。小腹传来一阵钝痛 ,他咬紧牙关没有痛叫出声。 又挣扎着想要撑起上半身,手指摸出手机。却被人一把打掉,“啪”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被一脚踩烂了。 “你们想干什么?!”他用手肘撑着地,强撑着想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靠近的人影。 其中一个人半蹲下来,冷笑着:“我们家主人邀请你去看戏。” 贺向野喘着气,“你们是沈奕派来的?!”他翻身想爬起来,手刚撑地,一根粗棍便狠狠落在他肩胛骨上 “砰!” 那一击几乎震麻了他整个脊背,耳朵“嗡”地一声,眼前一阵发白。他忽然猛地抬起头,趁其中一人靠近时,朝他膝盖狠狠一踹!那人低呼一声,腿一歪。 “小子你敢踹我!”接连几下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了他的身上,胸口、肋骨、腹部,没有任何花样,全是实打实的狠劲。贺向野疼的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他双手护住头,死咬着牙关。 “呦,还挺能忍。” 身后那根棍子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了他后颈—— 砰!” 那一下太狠了,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忽然像被打翻的墨水浸染,一时间天旋地转。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重量,直接失去了平衡。 耳边有人冷声吐了一句:“抬走。”他还想撑住, 可惜,眼皮再也抬不起来了。整个人重重倒地,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 远处的巷子灯光昏黄,摇晃着照不清人脸。那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停在巷口,几个高大的男人走上前,一言不发地将他抬起来,拖进后座。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夜色重归死寂。只剩地上他被殴打过的血迹,还在地砖缝隙间,慢慢晕开来。 电梯一路向上,平稳得没有一丝颠簸,低柔的古典乐开始在耳边轻轻荡着。 程慕站在沈奕身侧,他的目光落在电梯面板上,那组跳动的数字缓慢又精准地上升,28、29、30…… 他不知道沈奕为什么带他来这里。这是南城最贵的酒店,最高一层只对特定会员开放。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的世界忽然明亮。这是一处极尽精致的西式餐厅,灯光温润,主色调是深海蓝与米金色。整面落地玻璃窗将夜幕下的南城尽收眼底,万家灯火汇聚成一张金色的织网,被悬在脚下。 礼仪小姐恭敬的带他们来到了一张精致的方桌,桌上餐具布置极为精致:银白的刀叉横竖对称,骨瓷餐盘洁白无瑕,红酒杯与水杯错落摆放。中央是一盏细颈透明花瓶,插着一枝新剪的白色香豌豆花,花瓣边缘还挂着水珠,仿佛是刚从冷藏中取出的。 对面的沈奕已经拿起酒杯,姿态从容,菜一道道地上来。 开胃的是香煎鹅肝,佐以无花果干与覆盆子酱,摆盘如艺术装置般精致;紧接着是炙烤波士顿龙虾,切面鲜嫩雪白,表面刷着金黄的奶油汁,泛着诱人光泽;接下来是慢炖鹿肉,配黑松露酱,香气浓郁,肉质软烂却带筋道;还有一盅奶油蘑菇浓汤,洒着金箔与玫瑰花瓣,温热醇厚。 甜点则是柠檬千层塔,旁边配着三种浆果和小块焦糖坚果碎。 程慕没有动,直到对面传来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 他抬头,沈奕正切着鹅肝,每一刀落得很精准,像在做解剖,他叉起一小块鹅肝,举着叉子,缓缓伸到程慕面前。 “张嘴。”不容拒绝的命令 程慕怔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块光泽柔亮的鹅肝上。他犹豫了半秒,终究还是张嘴吃了下去。香气在舌尖炸开,却像一口烫血,灼得他咽喉发紧。 “你紧张什么?”沈奕轻笑一声,将叉子收回。 他指着他心脏说:“你在怕吗?”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你是主角 程慕确实很紧张。因为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知道沈奕的,如果没事是不会带他出来的。 沈奕像是没在意他的沉默,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城市的灯海上,忽而又问“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记得”。他没什么节日概念,他的人生里没有庆祝过任何的节日。他真的不知道。 沈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的情绪像是被精细地藏了起来,只有眼底泛着些微凉意。 “我知道你不记得。”他语气很淡,但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从他唇边缓慢吐出 “两年前的今天,你假死离开了我。”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程慕的背脊骤然一僵,指尖用力到发白,原来是他喝药的那一天,而沈奕记得清清楚楚。 但沈奕没有继续说,只是继续优雅的吃着,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刚才那句只是谈天气。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吃着,刀叉碰盘的声音清脆又沉闷。 “吃饱了吗?” 到最后,沈奕放下刀叉问。 程慕点头:“吃饱了。” 沈奕却笑了,语气温柔但说的让人背脊发凉:“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表演。” “表演,什么表演?”程慕愣住,抬眼看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沈奕却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把餐巾纸折起,放在桌边,轻得几乎像在讲悄悄话“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夜晚的鸢尾庄园格外安静。脚步声在长廊上回响着,四周只剩低沉的风声,和花园里隐隐飘来的鸢尾香气。 厚重的黑木门被推开,房间内一片漆黑,唯有一束顶灯从天花板垂直落下,将那架黑色三角钢琴笼罩在暖光下,方佛整个世界,只剩那一架钢琴。 沈奕走了过去。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程慕,只是低头解开衬衫袖扣,卷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指尖轻触琴盖的那一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碰触什么唯恐打扰的记忆。 他翻开琴盖,手指落下的瞬间,琴音响起。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优美的旋律如潮水般缓缓涌来,温柔而克制。沈奕的手指在琴键上流动着,精准、冷静,却带着藏不住的熟悉感。他的指节轻盈,落键干净,右手的旋律如清泉般闪烁跳跃,左手却沉稳如山,像是在压着某种情绪不让它溃堤。 他弹琴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程慕眼中小时候的沈奕和现在的沈奕重合了。 程慕站在昏暗的灯外,看着那个被顶光包裹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些发涩。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那时他总是站在门口,偷偷地看沈奕弹琴。他不懂音乐旋律,也听不出技巧,只知道只要沈奕一坐在钢琴前,世界就会安静下来,仿佛所有声音都臣服于他。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动人的声音了。 程慕还没有从中回过神来,这首曲子就结束了,沈奕缓缓收手,手指从琴键上滑落,落在黑亮的琴盖上。他低头,将琴盖缓缓合上,动作仍旧优雅从容。 沈奕转过头看着程慕“好听吗?” 程慕喉咙发紧,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听。” 沈奕的嘴角微勾,“你喜欢就好。” 话音刚落,房间“啪”地一声亮起了所有的灯,所有的光铺天盖地涌来,照亮整个房间每一处角落。 程慕一时没有适应光线,抬手挡了挡眼睛,眯了眯眼,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他惊呆了! ——随即心中一凉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住手! 贺向野双目紧闭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像是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布偶。他的衣服被泥土和污痕糊得不成样子,领口上面印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斑驳的鞋印,仿佛被人无情地踩踏拖行过。手指间缝还夹着凝固未干的血,手背青紫发肿,皮肤下的淤痕触目惊心,显然已经拼命挣扎过。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唇角泛着乌青,一副濒死边缘的模样。 “向野!贺向野!”程慕几乎是立刻扑了过去,动作急促得有些失控,他急切地将贺向野从地上扶起,轻拍着他的脸说,“醒醒,贺向野,快醒醒!” 沈奕就坐在钢琴边,冷冷地盯着程慕的慌乱的动作。他只是缓缓地拿起手机,拨通号码。 “来几个人。” 几秒钟后,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几个气势森冷的打手闯了进来。 “把他弄醒。”沈奕冷声命令。 “是。”所有人立即上前。 “不准碰他!”程慕猛地站起,心中警铃大作,一把推开了那些要靠近的打手,。 而后将贺向野护在怀里紧紧抱着他不让人碰,“少爷,他到底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奕神情淡漠,只是抬手一挥。下一秒,几名打手蜂拥而上。 “滚开!”程慕低吼一声,一脚踹向冲得最近的人,那人闷哼一声倒退几步,另一个扑上来,也被他侧身一肘撞开。他动作干脆凶狠,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护着贺向野。 “你想让他醒,就给我让开!”沈奕狠狠地说。 程慕咬了咬牙,转头看他,警惕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贺向野,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打手们立刻围了上去,其中一人撬开贺向野的嘴,将一罐不明的液体灌入贺向野的嘴里。还有人捏紧他的鼻子。 贺向野突然猛地一咳,又剧烈地呛了几下,身体像抽搐似的颤抖着睁开了眼。他的瞳孔散乱,眼神空洞而迷茫,艰难地抬起手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怎么了……” “你醒了”程慕急忙蹲下身,眼底的担忧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你怎么样?” 贺向野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涣散的瞳孔忽然聚焦,当看清眼前程慕的脸后,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立刻就惊喜的看着他。 “阿离……”他沙哑地喊了一声,嘴角刚翘起,还没等多说,余光就瞥见不远处沈奕阴沉的面孔,整个人骤然一僵,笑意也僵在嘴角。 “这是哪儿……”贺向野艰难地环顾四周,低声道,“我……我没事。” 程慕松了口气,刚想扶他站起来,却猛地转头看见沈奕又挥了挥手。那几名打手立刻再次逼近,手中还带着粗麻绳,他们要将贺向野捆起来。 “你们干什么!”程慕脸色骤变,起身想要拦住他们。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从背后袭来,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猛地拽住手臂,狠狠地拉了回去。那股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仿把他硬生生从贺向野身边扯走了。 放开我!”他怒吼,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抓住了贺向野的胳膊与肩膀,把他像废物一样往后扯。 “住手!!!”他怒吼一声,声音几乎在颤,“你到底要把他怎么样?!”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我的! 程慕被沈奕粗暴地压倒了在漆黑的钢琴琴盖上,冰凉的漆面贴着他的脊背,冷得他猛地一颤,后腰也被坚硬的钢琴硌的生疼。他几乎是立刻就要站起身,却不料沈奕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不远处的贺向野被绑在酒架上,双手反剪,绳索勒进皮肉。他的嘴里还被塞了个布包,眼神却死死盯着这边,猩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下去吧,只留一盏灯。”沈奕命令。那几名打手默不作声地退出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子里陷入黑暗,只剩下一束顶光灯从天花板上投下,打在了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上,把程慕的身影笼罩其中,像舞台上被迫站在聚焦下的演员,毫无退路。 “嘘。”沈奕缓缓俯下身,食指抵上他的嘴唇,唇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是在欣赏他眼中的惊慌。 程慕的呼吸重了几分,身子下意识地绷紧。他感到沈奕的手开始去解他身上的衣服,动作缓慢又刻意。 “不行!”程慕反应过来沈奕想干什么,猛地挣扎,双手用力一推,将沈奕猛然掀开了。 沈奕被推得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意一寸寸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沉怒。 他站直身体,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程慕身上,“你敢拒绝我?” 程慕胸口剧烈起伏,却仍旧强撑着。 而酒架那边的贺向野,已几乎疯了一般挣扎起来,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布包被咬得发湿,双眼死死瞪着沈奕。 “不行少爷,你不能这样。”程慕语气发涩,声音有些颤,“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奕温柔一笑,“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你。” 他从怀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橙黄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没等程慕反应过来,那针尖就已经扎进了他的手臂里,一剂阿曲库铵注入了程慕的体内。 “你——”程慕眼睛睁大,话还没说出口,就感受到一阵冰冷顺着血管游走全身。他只觉得四肢一下子软了下来,像被抽空了力气,直接倒在了钢琴上。像是被按进了深海里,但他的意识很清醒,身体却动弹不得。 沈奕的指腹缓缓落在程慕的额头,轻轻地滑过他的眉心,沿着高挺的鼻梁下移,在嘴唇上短暂停留,最终划过下巴。程慕的呼吸微微颤抖,无法抗拒这令人窒息的触碰。他想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只手在他脸上游走,心中充满了无助与屈辱。 “呜呜呜——”贺向野像疯了一般发出呜咽声,他的眼眶布满血丝,整个人疯狂地挣扎,把酒架都撞得嘎嘎作响,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沈奕俯下身,目光贴近程慕的脸,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掩不住的偏执。 “乖乖听话。” 他的话音刚落,手指便强硬地扣住程慕的下巴,迫使他将头转向贺向野的方向。程慕的视线被迫与贺向野交汇,心中涌起无法遏制的屈辱与痛苦。他极力想避开那道目光,但身体仿佛被禁锢,连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 沈奕转头看贺向野,语气里满满的炫耀,强势地说:“好看吗?是我的。” 说完,他的手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程慕的衣扣,一件一件地剥去他的衣物。每解开一颗扣子,程慕的心便沉重一分,他的眼神逐渐黯淡,直至完全熄灭。他感受到衣物滑落肌肤的冰冷触感,却无力阻止,内心的羞耻感犹如潮水般袭来要将他吞没 。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流泪 程慕在肌肉松弛剂的控制下连话都说不出,连喉咙深处的呻吟都被生生压下,只剩微弱而紊乱的呼吸。他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筋骨,软软地靠在钢琴上。眼神失焦,正在一点一点地下沉,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他动不了,也喊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剥夺,像是快被溺死在一片水里。 而酒架旁的贺向野一直都在挣扎,他双手被反绑着,脖子上的麻绳早已勒进肉里,皮肤被磨得发红甚至破皮,每一下挣动都带着火辣辣的疼痛。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程慕。眼白里布满血丝,心脏像要炸裂,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看着,看着程慕被一点点剥开尊严,连挣扎都无法挣扎。 他想喊,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呜”声,声音嘶哑破碎,听起来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就在这里,近在咫尺,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程慕的衣服被沈奕一件又一件地缓缓剥下,落在钢琴一角,带起微弱的响动,仿佛这场安静中的崩塌,还不够响亮。 他脱下程慕的上衣,将那具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又低头开始解他的皮带。 那条皮带很紧,而沈奕一拉,那道束缚便被抽离。他把皮带甩到地上,金属扣撞在瓷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干脆又冰冷。 他俯身把程慕的脸从侧边扳了回来,硬生生掰向自己。他要他看着他。 可那一刻,他的动作突然间停住了。 程慕的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一滴晶莹顺着眼角滑下,穿过太阳穴,沿着轮廓流到耳后,最终在钢琴光亮的漆面上滴出了一个水痕。 沈奕怔住了,他没见过程慕哭,从来都没有。无论受到什么惩罚,程慕都只是咬牙忍着,从不掉一滴眼泪。他小时候挨训、受罚、被责骂、程慕总是站得笔直,不争不辩,不哭不吵。哪怕是大冬天被罚在室外里冻一整夜,他也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他以为他很坚强,他以为他根本不会哭。 可他现在哭了,在这里,就在他面前。在贺向野面前。沈奕感觉莫名地烦躁。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 就因为……那个叫贺向野的男人,他哭了?沈奕的情绪翻滚上来,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腔翻腾,却没有出口。他不知道这火该往哪儿发。 他盯着那滴泪,过了两秒,抬手抹了一把程慕湿润的外眼角,指腹划过眼皮的那一瞬,温热、柔软,对程慕来说却冰得刺骨。 他此刻上身全裸,胸膛随着不稳定的呼吸起伏。他的裤子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只要轻轻一扯,他的下身也会彻底暴露。 沈奕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伸手将他整个人都捞了起来,然后横抱住了他。他抱起他时毫不费力,像是抱着一个没分量的人偶,又顺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将那件衣服盖在了程慕的身上,遮住了他裸露的上身。 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出房间。身后传来贺向野撕裂般的呜咽声,那声音嘶哑到近乎嘶吼,却仍旧被勒紧的喉咙生生堵住。 沈奕没回头,只是一步步向外走去,他抱着他,走过铺满碎雪的小径,外套紧紧地裹着程慕。沈奕低头看了他一眼,抱着程慕的手明显又收紧了几分。 沈奕没有回头,外面是冬夜,走出庄园外后,冷风骤然扑面而来。外头的雪刚化,空气潮冷,寒风里还裹着泥土和水汽的气味。地面上还残留着斑驳的积雪,地面半湿半干着,每一步都踩出“咯吱”声。树枝上挂着半融的冰晶,随着风轻轻摇晃。 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庭院前,车灯没开,夜色下只看得见轮廓。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将程慕小心地放了进去,外套被他再次拉紧,又放下了座椅靠背,可那动作里又透着无法言明的控制欲。 程慕身体里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只能耷拉着眼皮什么都做不了。沈奕站在车门边看了他几秒,随后抬手关上车门,绕到了驾驶位,发动引擎。引擎低鸣,灯光亮起,把黑夜切开了一道缝。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宿醉 沈奕抱着程慕走后,贺向野就被丢出了鸢尾。 他很恍惚。今晚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程慕和沈奕之间的关系。虽然在此之前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但这跟亲眼看到是两码事。 他走在半夜的路上,街灯昏黄,光线在他身后拉出了一道孤长的影子。他没目的地走着,像个被丢出舞台的配角,连台词都来不及说完。 他从来没真正拥有过程慕,哪怕靠近过,也只是靠近而已。贺向野忽然笑了一下,很轻,很短促,带着点自嘲。他没什么可怨的,也没人给他资格去怨。只是……真的很疼。 他在街上像个游魂似的一样走了很久很久…… 真行啊……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 ,简亦安心里想。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贺向野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等他一个电话,可到了今天晚上,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开车去了贺向野家。 他熟练地打开门锁,却发现屋里静悄悄的,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 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客厅一圈,空无一人。厨房冷清,卧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也是一片寂静。贺向野并不在家。 他愣了一瞬,像是没料到这一点,整间屋子安静得像空壳,只剩下冷空气扑面而来。他皱起眉,眼里闪过一抹不安。 “会不会还在店里加班?” 他立刻下楼,又驱车赶往贺向野的包子店。冬夜的街道被路灯照得昏黄,寒风吹得卷帘门咔咔作响。包子店的大门早已经被拉下,显然早就已经打烊了。 他下车查看,正巧碰到了附近的街坊阿姨,她冷得缩着脖子正从便利店出来,他问了句那阿姨,说不定她能知道点什么。 阿姨看他长得好看,热情地回应:“小贺啊?他卖完就早早关门回去了。” 简亦安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像有团冰冷的雪堵在胸口,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他翻遍了贺向野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河堤、小广场、公园长椅,全都空无一人。 最后,他想了想又拨通了季然的电话。 “能不能把我查查贺向野的下落”简亦安焦急地说。 “你说那个贺向野?他昨晚来了鸢尾。”季然说。 “什么?”简亦安一怔,“他去鸢尾?谁把他抓去的?” “我的人。”季然顿了顿,“不过是沈奕的意思。” 简亦安眉头紧锁:“你听沈奕的?” “你知道的,我不想得罪沈奕,得罪他对我百害无一利。”季然撇撇嘴。 “但沈奕没怎么他,昨晚就已经放他走了。” “你确定?” “确定,但他离开后去哪儿,我还真不知道。”季然如实告知。 电话那头模糊的语气让简亦安心头一紧,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几乎立刻掉头,回到贺向野家附近,沿着周边的宾馆、旅店、快捷酒店,一家一家地问过去,夜里的冷风不停灌进脖子里,他的外套已经被冰地发硬,发梢上也结上了寒霜。 一直到了早上五点多,他终于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快捷酒店前台,听前台小哥犹豫道:“听你的描述这个人好像是昨天晚上来的……不过我们不能提供客人信息,只能转接电话或者留言。” 简亦安是个聪明人,直接动用了一点钞能力,他就直接得到了房间号和备用房卡。 他没有耐心等电梯,直接跨步冲上了三楼。楼道里的感应灯一闪一闪,灯光洒在他脸上,衬得他神情很慌乱。 “嘀——”一声轻响,房门开锁。他刚推开门,鼻尖立刻就撞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冷空气直接扑面而来。 房间里阳台的推拉门大开着,寒风一股一股地灌进来,屋内的温度低得像冰窖一样。简亦安脚步一顿,随后猛地朝阳台方向冲过去。 贺向野就蜷在那里,靠着玻璃窗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身边还散落着好几瓶酒,有啤酒、有白酒、地上还都是被打开的瓶盖。 “贺向野!”简亦安脱口而出,心脏骤然紧缩。 他跨步上前,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感觉他还有气。简亦安这才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胸口仿佛被谁重重捶了一拳,疼得厉害。 “你他妈疯了吗……”他低声骂道,“喝这么多,是想冻死在这儿还是醉死在这儿?” 他伸手去抱贺向野,才发现他身上冷得吓人。整个人都是僵硬地,身体沉甸甸地压在他怀里。 简亦安刚一靠近他,就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那股子沉实劲儿,即便如此,要把他从阳台抱进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简亦安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好无奈地蹲下来,用手臂卡住他的腋下,一点一点地把他往屋里拖。 寒风透过半开的推拉门灌进来,卷起他额前几缕湿软的头发。简亦安一边拖人一边侧头用肩膀顶住门,把那道通往夜色的缝隙关得严严实实,反手锁上,彻底将外头的寒意隔绝。他站在门边喘了几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眉心微微拧起。 他走过去打开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设在了最适合的二十六度。热风还未完全流通,他已经重新回到了贺向野身边,继续把他往卧室里拖。 终于把人拖到床边,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扶坐起来。贺向野的脑袋歪在他肩膀上,呼吸微热,还带着酒气。简亦安偏过头躲了躲,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叹了口气:“你要是醒着,能不能自己挪一下。” 回应他的只有沉重的鼻息。他摇了摇头,蹲下去,开始一点点帮他脱衣服。 衣服被脱下,简亦安整个人僵住了。那些淤青和擦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触目惊心,一道一道蜿蜒在锁骨、肩头、腰腹之间,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泛着红,甚至还能看到指痕留下的轮廓。像是被谁狠狠按在地上碾过一样,凌乱而不堪。 他把贺向野托进卫生间,一手托着他的后背,另一手控制水温,直到水流不烫也不冷。他拿着毛巾一点点擦拭着那些伤处,力道小心翼翼,生怕再碰疼他一点。水珠顺着贺向野的脊背流淌,也打湿了他自己的衣袖。 那些伤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几乎想揍人。他压下了所有情绪,专心把人洗干净,又用毛巾裹住,从头擦到脚。之后又艰难地把人扶回床上,小心翼翼地塞进被窝里,把被子掖好,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争执 做完这一切,他自己也累得不行。进浴室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成一团,脸上还带着水渍,袖子湿透粘在皮肤上。他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他自己一向注重形象,在任何场合都衣着得体、整洁干净,可这会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有种陌生感。 洗完出来又走到床边看了眼贺向野。人还在沉睡,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一些,可眉头依旧微蹙,看起来睡得不安稳。 他坐在床边守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感觉自己又饿又困。他去阳台拨通了前台地电话,点了些饭菜。他怕敲门声声音会吵醒贺向野,特意叮嘱服务员动作轻点。饭送来的时候他轻手轻脚地把餐盘接过来,也没敢在屋里吃,他怕发出的声音会惊动在床上熟睡的人。 直到晚上八点多,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 简亦安猛地抬头,一瞬间的情绪都浮现在眼底。他站起身走过去,连脚步声压得很轻。 贺向野身体扭动了下,抬手捂住发胀的脑袋,把脸埋进枕头里哼了几声,嗓子干哑得发痛。 他头疼得厉害,像有成百上千只鼓槌在太阳穴上交替敲击。他试图坐起来,但身体仿佛散了架一样,浑身上下都在疼。 当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看清站在床边的人时,一下子愣住了。 “……小少爷?”贺向野的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不清,“你怎么在这儿?” 简亦安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是压不住的火气:“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来你就死在这儿了。” 贺向野怔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能反驳。 “你喝酒也不挑地方,还跑到阳台上喝,冻死你算了。” 贺向野捂住胸口干咳了好几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喝点水”他语气软了些,伸手把床头的水递过去。 贺向野接过水瓶,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走了嗓子的干涩感。他喉结微动,闭了闭眼,嗓子被滋润后舒服了些,低声咳了下才重新抬头。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别管,我找个人还不简单”。简亦安毫不在意地说。他不会告诉他,自己昨晚找了一整晚,手脚都冻麻了,连呼吸都是凉的,却一刻都不敢停下。 贺向野脑子还是混乱的,昨晚的记忆像雾一样扑在他脑海里。他记得自己沿路走着走着,也不想回家,就去便利店买了几瓶酒,随便找了个酒店,他只想有个地儿窝着。 贺向野低头拉开被子,眯着眼往下看了看,随即脸色一变,声音里带着一点没回过神的慌:“我……我怎么没穿衣服啊?” “脱了,我让人拿去洗了。”简亦安坐在床边,双手环抱,语气里满是嫌弃,“你一身酒气,衣服上还有呕吐物,你想穿着脏衣服睡觉吗。” 贺向野吞了口口水,喉结动了动,有点尴尬:“你脱的?” 简亦安瞥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那不然呢?你羞什么?你一大男人,我还能趁你醉了占你便宜不成?”他说着很嫌弃,但眼神却躲闪了一瞬。 贺向野抿着唇,没再说什么,低头喃喃一句:“谢谢你。” “谢什么?”简亦安挑眉,目光冷淡,“谢我帮你捡回一条命吗?” 贺向野神色一滞,没应声。 “昨天都发生什么了?”简亦安问。 贺向野沉默了片刻,“没发生什么。” “没什么?”简亦安忽然站起来,语气倏地拔高了一点,“那你一身伤,在这儿喝得烂醉, 你现在跟我说‘没什么’?你骗谁呢?” 贺向野撑着额角,像是躲避,又像是没力气和他争。“小少爷你别管了……我真的没事。” “没事你喝往死里酒?”简亦安语气依旧冷,却抑不住情绪往外冒,“你是不是非得把命搭进去才算完?” “我的衣服呢?”贺向野开始转移话题,低声问。 简亦安盯着他几秒,最后冷着脸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看着贺向野:“搬家吧,你那破房子不住了。我给你出钱,你换个地方。” 贺向野没回答他,倒是问了句毫不相关的:“你手腕还疼吗?” 简亦安的眼神变了一瞬,又气呼呼地说:“当然疼!这不都是拜你的阿离所赐?你现在还觉得他是个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吗?我早告诉你了,他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贺向野垂下眼:“他……那天只是被你说的话激怒了,是因为你骂他了。” “激怒?”简亦安忽然冷笑,把被子拍的啪啪作响,“你早该和他划清界限了,他就是个变态的同性恋。你看不出来他喜欢沈奕吗?! “住口!”贺向野抬起头,声音陡然拔高。 简亦安目光一紧,声音跟着冷下来:“你还在护着他?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都把你害成什么德行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知道。”贺向野闭了闭眼,喉咙发紧,“但这不是他的错。” “你——!”简亦安眼中掠过怒火,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先生,您好,您的衣服送到了。”门外是服务员礼貌的声音。 简亦安走过去,打开门接过干净的衣服,反手就朝床上丢了过去:“穿上吧。” 贺向野没说话,拿起衣服慢慢穿上。他动作很慢,因为全身都酸痛得厉害。 简亦安站在一旁,看着他一颗颗扣上纽扣,忽然开口:“你也别费劲巴拉地攒什么老婆本了,我给你钱,你现在立刻找人结婚。” 贺向野的动作一顿。 “我不能欠你的钱。”他带着倔强。 “我没说让你还。 “不行。”贺向野抬起头,直接拒绝。 简亦安看着他,冷笑一声:“你又不想结婚了?你不是一直最想成个家吗?现在让你结,你又不干了?” “还是说……”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刀子般的嘲讽,“你也变成同性恋了?像那个变态一样,恶心、下流、龌龊、肮脏——” 他话还没说完,贺向野猛地抬头回呛:“那也比你搞大女人肚子强!” 他其实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去揭简亦安的伤疤。 气氛在这一瞬间,直接降到了冰点以下。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禁牢 程慕从禁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拖着几乎不听使唤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在沈家长长的走廊上,身上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浸透,贴在伤口上,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血肉撕裂的声音。 可他不能停。 他没有沈奕的命令,不能去医院,不能接受治疗,甚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了伤。 他只能回房间,自己处理伤口。 就像每一次一样。 半小时前,他还在禁牢里。 禁牢,沈家的地下惩罚室,专门用来关押背叛者、犯错的暗卫,或者被沈奕认为“该受罚”的人。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时间概念,只有冰冷的黑色石墙,以及永远不曾干涸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味道,隐隐还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程慕被拖进来的时候,四周的暗卫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漠然,没有一丝同情。 他被锁在中央的刑柱上,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脚尖刚刚触地,后背暴露在空气中,衣衫被毫不留情地撕开,露出苍白的皮肤。 鞭刑,从不留情。 他不是第一次进“禁牢”。 但这次,他知道沈奕是真的动怒了。 第一鞭,狠狠抽在他的肩胛骨上。 皮开肉绽的声音在阴冷的空气中炸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顺着肩膀流下,染红了地面。 程慕咬紧牙关,死死忍住疼痛,没有吭一声。 第二鞭,抽在腰侧,力道之大,几乎将他抽得踉跄向前,铁链发出“哗啦”一声颤响。 空气仿佛凝固。 鞭刑的规矩是——如果被打得跪倒,惩罚加倍。 程慕咬着牙,硬生生撑住身体,没有让自己倒下。 血从被撕裂的皮肉里渗出,他的呼吸已经开始不稳,额角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落在石板上,混着血迹,渗入暗红色的纹路里。 暗卫依然没有停手。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 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他的皮肉翻开,血珠四溅,整个后背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程慕的浑身发冷,铁链深深地勒进皮肤,掌心已经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黑暗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完全吞噬。 但他依旧没有求饶 因为他知道,求饶也没用。 沈奕也不会在意。 三十鞭,终于结束了。 程慕的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他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脚下的石板上满是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气。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抽离,只剩下冷,彻骨的冷。 暗卫松开锁链,他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支撑,狠狠地跪倒在地。 “嘭——” 膝盖撞上石板,发出闷响。 他撑着身体,艰难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但他仍然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声道:“谢……少爷……责罚……” 他不敢求情,不敢说错话,甚至不敢奢望沈奕会回头看他一眼。 过了很久,他才听见沈奕淡漠的声音:“看着心烦,拖出去。” 冷漠得像是在处置一件不重要的东西。 他是被人拖出“禁牢”的。 夜风吹在身上,冷得仿佛刀割,鲜血已经凝固,他的意识仍旧混沌不清,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撕裂全身的神经。 沈家宅邸灯火通明,可没有人为他停下脚步,没有人为他投来多余的目光。 他只是一个受罚的影子,不值得任何人的注意。 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程慕的房间,位于沈家宅邸的最偏僻的角落,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简单到不像是沈家人的住处。 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木质单人床,一个黑色衣柜,一张陈旧的书桌,桌上摆着一瓶随时可取的酒精、绷带、药膏,床边则放着一支黑色的军用箱,里面装满了备用枪支和匕首。 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任何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整个房间沉闷得让人窒息。 唯一称得上“私人”的物品,便是那张压在书桌玻璃板下的旧照片。 照片里,沈奕还是个少年,神色冷淡,站在院子里,而程慕,则安静地站在他身侧,低着头,像是在等待主人的指令。 这张照片,程慕已经放了十几年。 他坐在床边,手指颤抖地扯开已经血迹斑斑的衬衫,裸露出的后背遍布狰狞的鞭痕,皮肉破裂,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被鞭子抽出的深深血槽。 他撑着桌沿,缓缓地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拧开酒精,手微微颤抖着,将冰冷的液体浇在背上。 “嘶——” 剧烈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 程慕的手狠狠地扣紧桌沿,指尖发白,额角冷汗滑落,嘴唇抿得发白,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痛。 甚至,他已经学会了不去感受痛。 影子不该怕痛。 影子……不该有情绪。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撑着自己,将绷带缠绕上背部,动作僵硬而克制,像是自我修补的废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直到伤口勉强止血,他才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闭上眼。 他的世界,从未有光。 他也从未奢望过光。 可为什么…… 这次的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 撞见沈奕与祁深的亲密,程慕被砸伤 夜已深,沈宅的灯光仍未熄灭,偌大的别墅沉浸在静谧之中,只有一处房间依旧亮着灯。 程慕原本只是准备去书房取一份文件,按照往常,沈奕已经休息了,他便悄无声息地走过长廊,准备去拿文件,却在经过主卧时,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不经意地撞见了一幕刺眼的画面。 ——祁深坐在沈奕的腿上,双手环着沈奕的脖颈,目光含笑,柔软地依偎着。 沈奕的手轻搭在祁深的腰侧,低头在他颈侧轻咬了一口,唇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祁深微微发颤,轻喘着笑出声:“沈少,你好坏……” 而后房间里传来祁深一阵阵娇喘声 灯光柔和,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暧昧得让人无法直视。 程慕站在门外,他知道自己不该看,可他却移不开目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沈奕。 温柔的,克制的,宠溺的…… 这些情绪,程慕从来没有在在其他地方看到过。 原来少爷也会有温柔的时候…… 他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冷冽的疼痛感瞬间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不该看的……不该看的…… 程慕猛地回过神,僵硬地转身,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可他的步伐却有些发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却踩到了一块地毯的边缘,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咯噔”一声。 这点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内的沈奕猛地抬起头,视线直直地射向门口。 祁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门外那个僵立的人影,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他轻轻地在沈奕耳边低语了一句,语气撒娇又带着一丝故意的引导:“沈少,他好像在偷看我们呢。” 沈奕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冷厉如刀,直直地刺向门口的程慕。 “程慕。”他的声音低沉冷冽,透着危险的意味,“谁允许你站在那里?” 程慕低下头,嗓音干涩:“属下无意冒犯。” 沈奕冷笑,抄起手边的一座青花瓷镇纸,毫不犹豫地朝程慕砸了过去! “无意?” “嘭——” 瓷器狠狠砸在程慕的左肩上,正好砸中了之前受伤未愈的地方! 剧痛瞬间撕裂了他的肩膀,鲜血渗透衣布,程慕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他肩膀的伤,本就没有好利索,现在这一砸,直接让伤口裂开,剧痛让他直不起身。 “沈少好凶啊……”祁深悠闲地趴在沈奕怀里,假装惋惜地看了程慕一眼,笑着道,“程慕,你是不是喜欢偷看别人亲热?” 程慕低着头,死死地咬着牙,额角已经沁出冷汗,但他仍旧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沈奕冷冷地盯着他,眼底是彻骨的寒意,仿佛容不下他的任何存在。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程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嗓音冰冷:“你怎么回事?这点疼就站不直了?” 程慕强撑着想站直,可肩膀上的剧痛却让他无法动弹,他的腿已经发软,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最终,他还是膝盖一软,单膝跪了下去。 祁深轻笑了一声:“程慕,你不会是想趁机博取沈少的可怜吧?” 沈奕皱起眉,盯着程慕,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丝烦躁。 他讨厌程慕这副样子,沉默,隐忍,低着头,像一条逆来顺受的狗,怎么打都不吭声。 明明他才是主子,明明程慕跪在他面前才是理所应当,可他就是看着不顺眼。 “滚出去。”沈奕冷冷地甩下这句话,转身回到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程慕单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掌心死死撑着地面,肩膀的伤口鲜血渗透,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房门内,祁深的娇笑声再次响起,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程慕的心脏。 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撑着地面站起,捂着肩膀,踉跄着离开了长廊。 夜色深沉,偌大的沈宅内,程慕的影子被灯光拉得格外孤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他只是知道,自己哪怕疼到站不住,也不该表现出来。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秦舟 直到伤口勉强止血,他才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黑色衬衫,耐心地扣上每一颗纽扣,重新穿戴整齐。 镜子里的男人依旧是冷静克制的模样,背脊挺直,神情沉默,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痕迹。 程慕低下头,拿起西装外套,转身离开。 他还有工作。 沈奕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漠。 从他被从“禁牢”里放出来的那一刻起,沈奕再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程慕跟在他身后,像往常一样,尽职尽责地执行着每一项任务,安排好出行路线,确保安全部署,维持随行的秩序。 可沈奕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明白,沈奕还在生气。 他不该怀疑“少爷喜欢的人”。 从那天起,祁深仍旧在沈奕身边,仍旧被宠爱,仍旧被温柔对待。 程慕看着沈奕为他挑选衣服,为他亲手系领带,为他安排住处,为他带上价值不菲的腕表,为他在社交场合介绍:“这是我身边的人。” 他从未见过沈奕如此耐心地待一个人。 而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接受着沈奕更加冷淡的态度。 仿佛他只是空气,甚至,比空气还要无足轻重。 这天晚上,沈奕要出席一场重要的宴会。 程慕也必须跟随。 这场宴会汇聚了南城最有权势的一群人,沈家、季家、各大家族的掌权人,还有各界名流、商业大佬、政界要员,甚至不乏一些国外资本家的身影。 宴会场地设在南城最奢华的酒店,水晶吊灯高悬,灯光映照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华丽璀璨的光影。 精美的欧式装潢,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仿佛一场奢靡盛宴,空气中弥漫着高档香槟与名贵雪茄的味道。 宴会厅中央,是长达数十米的红毯,侍者们端着金边托盘,奉上最顶级的酒水与珍馐美馔。 穿着华贵礼服的名媛们举杯交谈,笑容得体,珠宝在灯光下璀璨生辉;各大家族的继承人们聚在一处,谈论着近期的商业动态和势力变化,每一句话都藏着权谋和利益。 沈奕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胸口别着金色领针,手腕戴着一只低调奢华的限量腕表,浑然天成的掌控者姿态,让他在这场宴会中如同帝王一般,冷漠而强势。 程慕则依旧穿着黑色外衣,西装笔挺,站在沈奕身后,目光沉静。 他始终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就像过去十几年一样。 可他知道,沈奕今天不会跟他说话,甚至不会看他一眼。 沈奕只会忙着交际,忙着谈笑风生,忙着带着祁深在众人面前介绍:“这是我的人。” 程慕只是一个保镖,一个影子,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程慕默默守在角落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你一直站着,不累吗?” 程慕微微一愣,偏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与沈奕截然不同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定制西装,身材颀长,五官英俊而深邃,微卷的黑发显得随性而优雅,眉目温润,却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洒脱感。 他的眼神明亮,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却不显傲慢,反倒透着几分温和与风趣。 “我叫秦舟。” 男人微微一笑,伸出手,语气随意却不失礼貌:“你呢?” 程慕皱了皱眉,神色微微警惕。 他不习惯陌生人的接近,也不习惯有人主动跟他说话。 他的世界里,只有上下级,只有服从与命令,从没有什么“朋友”。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低声道:“……程慕。” 秦舟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程慕?不错的名字。” 程慕微微低头,没有接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主动来跟他说话。 他只是个保镖,一个站在阴影里的影子,而秦舟一看就是身份尊贵的权贵少爷。 ——他们之间,根本不该有交集。 可秦舟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他沉默寡言的态度,随意地倒了杯酒,随口问道:“你也算是半个沈家的人,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程慕微微一怔,低声道:“因为……我只是个保镖。” 秦舟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个保镖?可你的眼神不像是普通保镖。” 程慕指尖微微收紧,却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侍者端着托盘从身侧经过,突然脚步一滑,酒杯失控地倾倒,眼看就要泼在程慕身上—— 秦舟反应极快,手腕一翻,精准地接住酒杯,顺势一转,将它稳稳地放回托盘上。 “稳住。”秦舟轻轻笑道,拍了拍侍者的肩膀,语气随意而温和,“不小心摔碎的话,会很麻烦吧?” 侍者连连点头,惊魂未定地离开。 程慕站在一旁,看着秦舟的动作,眼神微动。 秦舟并不是第一次见程慕。 他早在几年前便见过这个总是沉默寡言、永远站在沈奕身后的人。那个时候,他并未对这个影卫多加留意——他见过太多忠心耿耿的属下,也见过太多沉默寡言的刀,可唯独程慕,在一次次时间的沉淀里,让他对他生出了些许兴趣。 那是一个将自己彻底奉献出去的人。 可惜,他将自己献给的,是沈奕。 秦舟本以为,这种人不会有多大意思,可当他在宴会的角落,看到程慕单膝跪地,毫无犹豫地宣誓效忠时,才意识到—— 这个人,或许比他想象的更有趣。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生日“礼物” 水,作为一种无色、无臭、透明的液体,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清晨的露珠,还是浩瀚的海洋,水以其独特的方式滋养着万物。然而,当我们深入思考水的本质时,或许会发现其中蕴含着无限的哲理和思考空间。 水的形态多变,可以是涓涓细流,也可以是滔滔江河。它柔和而坚韧,能够顺应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自身的形态。这种特性,正如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以其无私的品格滋养万物,却从不与之争夺,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深思。 在汉字文化中,水字的演变也充满了智慧。从甲骨文的象形,到金文、篆文的演变,水字的形态变化体现了古人对自然的观察和理解。这种文字的演变,不仅仅是书写方式的变化,更是文化传承的体现。 水的存在,无处不在。从江河湖海,到雨露霜雪,水以不同的形式展现在我们面前。它既可以温柔地滋养大地,也可以以猛烈的姿态展现其力量。这种双重性,使得水在文学作品中常被用来象征复杂的人性和社会现象。 然而,水的特性不仅仅停留在物质层面。它的流动性、包容性和渗透性,常被用来比喻人的智慧和处世之道。正如孔子所言:“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之所以乐水,是因为水的灵动和智慧,能够启发人们思考人生的真谛。 在现代社会,水的价值愈发凸显。随着环境问题的加剧,水资源的保护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我们不仅要珍惜水资源,更要从水的特性中汲取智慧,学会包容、适应和坚韧。 总而言之,水作为自然界的重要元素,其意义早已超越了物质层面。它以其独特的方式,启迪着人们对生活、对世界的思考。或许,当我们真正理解水的智慧时,才能更好地融入这个多变的世界。 水,作为地球上最常见且最重要的物质之一,其独特的物理和化学性质使其在自然界和人类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这些特性不仅影响了地球的气候和生态系统,也深刻地融入了人类的文化和艺术之中。 水的物理特性在自然界中表现出多种反常现象。例如,水在接近冰点时,密度会随着温度的降低而增加,但在4°C时达到最大值,随后随着温度的进一步降低,密度反而减小。这种特性使得冰能够浮在水面上,对水生生态系统的维持至关重要。 此外,水的高比热容使其能够在吸收或释放大量热量的情况下,温度变化相对较小。这一特性对地球气候的调节起到了关键作用,缓解了昼夜温差和季节性温度波动 水被誉为“通用溶剂”,能够溶解多种物质。这一特性源于水分子的极性结构,使其能够与其他极性分子或离子发生相互作用。在生物体内,水作为溶剂,参与了各种生化反应,维持了生命的正常运作。 水在不同文化中常被赋予丰富的象征意义。在中国文化中,水被视为柔顺而坚韧的象征,体现了“上善若水”的哲学思想。在艺术领域,水彩画利用水的流动性和透明性,创造出独特的视觉效果,展现了艺术家的情感和创意 尽管水在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但科学家对其微观结构和特性的研究仍在深入推进。例如,近期的研究揭示了油-水界面处水分子的无序结构和超强电场现象,这为理解界面水的物理化学特性提供了新的视角 水作为一种普通而又神奇的物质,其特性和作用远超出我们的日常认知。它不仅是生命的源泉,也是科学探索和艺术创作的灵感来源。对水的深入理解,不仅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保护环境,也能启发我们在其他领域取得新的突破。 喜欢锁爱成殇请大家收藏:()锁爱成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