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宿敌撩傻了》 1、重生绑定系统 当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突然变成尖锐地爆破声时,闻染卿正对着机窗呵气,用手指在玻璃上画火柴人。 一瞬间,机舱内温暖的灯光,骤然变成不停闪烁地红色。氧气面罩弹落的瞬间,闻染卿通过机窗,看到飞机右侧的引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球。 机身以骇人的角度倾斜下坠,失重感将闻染卿的后背死死钉在座椅上。 在意识消散前,突然一道机械的声音,在闻染卿的脑海中响起:【救赎程序已激活。】 待闻染卿再次睁开眼睛时,“h市欢迎你!”这几个大字,赤裸裸地印入了闻染卿的眼帘。 闻染卿这时才发现,她居然已身处于目的地h市的机场卫生间之中。 她居然重生了! 当这个念头从闻染卿的脑海中冒出时,她手中不知何时拿捏着的香奈儿口红,因为这一个晃神,顿时滚进了洗手池的下水口,而后滑落至下水道里。 闻染卿抬眼向前方望去,她那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正在面前的镜中倒映着。 闻染卿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视野顶端漂浮着几个黑漆漆的数字——71:59:09。 而那末尾的数字,正以一秒一下的频率递减。 这是一个为时三天的倒计时。 当闻染卿浑浑噩噩地拖着的巨大行李箱,从卫生间出来,直直地向前行走时。 很快,她“哐当”一声,瞬间撞上了机场中央的大理石柱。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接机口处等候多时的人群中,一道棕色风衣的身影突然转身。 那身影朝着闻染卿挥了挥手,而后向着她所站在的位置奔来。 这是闻染卿十年未见的姐姐闻连溪。 闻连溪激动地抱着闻染卿,她的下颌贴着闻染卿的发顶轻轻摩挲。 她抬手抚摸闻染卿的头顶时,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腕表,还是当年闻染卿送闻连溪的成年礼物。 “小卿真的……”闻连溪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被掩埋在喉间。 当迈巴赫驶过外滩时,闻染卿头顶的倒计时显示为71:40:22。 这一夜,闻染卿一夜无眠。 其实在倒计时一出现时,闻染卿便已知道倒计时一结束,就会迎来死亡。 所以当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尝试了无数种方法,试图去增加倒计时的时间,却又收获了失败时。 闻染卿真的有些绷不住了。 明明给了我复活的机会,还要亡我吗? 本来闻染卿是准备补个觉的。但是因为她早已答应闻连溪,今日和闻连溪一起去集团里处理事物。 所以八点一到,闻染卿便坐上了闻连溪的迈巴赫,向着闻氏集团驶去时。 当闻染卿把额头抵在车窗上时,清晨的阳光扫过她锁骨,眉眼。 闻染卿的脸庞倒映在车窗的玻璃上,让人不禁感叹,这是一张过分好看的脸。 小巧的瓜子脸,鼻梁挺直。她眼尾略上挑,一双狐狸眼自带三分媚气,看向她人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一丝天生的诱惑。 小巧的鼻尖微微上翘,为整体增添了几分俏皮。 闻染卿亚麻色的长发被阳光镀上金边,棉麻的白裙随着闻染卿无意识地小动作,卷起了一层层的褶皱。 闻连溪向闻染卿递去了一份文件。 闻染卿打开封面,映入眼帘的便是“柳江篱”的大名。 “柳江篱。”闻连溪指了指文件上的照片,“今天我们要去见的人。恒力集团的ceo。” 由于闻染卿已十年未回国,所以闻连溪向她简单的介绍了柳江篱的身份。 闻连溪不知道,其实,闻染卿是记得柳江篱的。 那时闻染卿的父母还未离婚,小闻染卿总是跟着母亲参加各种聚会。 夫人们在一起插花,美容,聊天……而孩子们则是在一旁玩耍。 每每到自由玩耍时候,都是闻染卿最害怕的时候。因为柳江篱总是会欺负闻染卿。 她会抓闻染卿的小辫子,会扯闻染卿的肉脸,还会拉着闻染卿的小手,拽着闻染卿跑来跑去…… 正因如此,不仅恒力集团和闻氏集团在商业上是是死对头,连带着闻染卿和柳江篱也变成了死对头。 闻染卿总是躲着柳江篱,而柳江篱总能精准地在众多孩子中,一眼找到闻染卿,然后对闻染卿威胁道:“快喊我姐姐!不许躲着我!” 当闻染卿收回思绪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会议室的面前。柳江篱早已等候多时,她面无表情地向着闻连溪走去。 当两人握手后,柳江篱突然注意到了在闻连溪身后那一抹身影! 是闻染卿! 虽十年未见,但是柳江篱仍一眼认出了闻染卿。 闻染卿依旧还是那么的貌美,比柳江篱想象中的样子,还要美上几分。 不过柳江篱似乎也不在乎闻染卿的存在,柳江篱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仍是公式化地和闻连溪相互恭维着。 “不知闻总身后这位是?”突然,柳江篱不经意地向闻连溪问起,“怎么看着眼熟?” 闻连溪抬手,圈着闻染卿单薄的身躯,把闻染卿从身后推向前去,“我的亲妹妹,闻染卿。你们小时候一定见过。” 闻连溪用圈着闻染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闻染卿的手臂,瞬间让因为缺少睡眠,还在神游的闻染卿回过神来。 闻染卿上前伸出右手,当柳江篱轻轻握住那双白皙的双手时,闻染卿腕间的链子,擦过柳江篱的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掌心。 两双手的交叉,十分的短暂。当闻染卿主动撤出时,柳江篱的微弯的手指,从柳江篱手指滑到至掌心、手腕。 似乎有一丝恋恋不舍的意味在里面。 “小闻总的手好凉。”柳江篱有些突兀地说道。 而面对柳江篱的关心,闻染卿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闻染卿发现,刚刚她与柳江篱接触的瞬间,那生命倒计时的时间居然增加了! 闻染卿的反应,让柳江篱原本就阴沉的脸,显得更阴沉。柳江篱大抵明白了,闻染卿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她。 一股尴尬的气氛,突然开始蔓延。 闻连溪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谢谢柳总对小卿的关心,小卿她昨天刚回来,时差还没倒回来。”闻连溪这也算是给闻染卿的沉默,一个合理的解释。 柳江篱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和闻连溪寒暄着走进会议室。 明明是两个公司的合作谈判,应该是十分严肃的场合。而闻染卿却不合时宜地不停在起身、找个理由走走、坐下,这三个动作中循环。 当闻染卿第八次起身时,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闻染卿的身上。 闻染卿蹩脚地找了个理由,“我来给大家倒水。”然后,顶着尴尬起身。 柳江篱许是为了尽地主之谊,立刻指挥秘书,“陈秘书,你去倒水。” 柳江篱的话音刚落,闻染卿便一个健步,冲到了旁边摆放茶水的桌子上,眼疾手快地从陈秘书的手中抢过水壶,“我来就好了!陈秘书快坐吧。” 说罢闻染卿直接把陈秘书按在了椅子上,而后来到柳江篱的身旁,左手轻轻地搭在了柳江篱的肩膀上。 两人接触的那一瞬间,柳江篱的身体似乎在闻染卿手掌中,有一丝颤动。 只不过,闻染卿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时间飞速增长的生命倒计时上。 闻染卿暗暗想到,果然如此!总算知道了续命的方法! 许是因为心情明朗,闻染卿漫不经心地拿起杯子倒水,随着身体的晃动,衣服上的纽扣擦着柳江篱而过。 闻染卿垂落的发丝在柳江篱的耳边轻轻撩动着,“柳总我给你倒水,你可真是辛苦了。” 闻染卿的声音很好听,自带着一种妩媚的感觉。 当茶杯被放回桌上的那一瞬间,闻染卿又突然在柳江篱的后方俯身而下。 柳江篱的半个身子,都被闻染卿包裹在其中。 闻染卿抬手,调整茶杯摆放的位置。 就在这时,垂落的衣领中一条长长的银色项链,被释放而出,在柳江篱的耳边摆动着,有一次没一下的抚摸着柳江篱的脸庞。 通过这一次倒茶,闻染卿终于发现了生命倒计时的规律—— 她只要离柳江篱三米内,生命倒计时便会停止递减,同时还会以一秒一下的频率递增。 而若是当她和柳江篱有肢体接触时,生命倒计时会一秒增加一分钟的速度递增。 原来,柳江篱是她的续命神器。她被迫和死对头柳江篱绑定了! 离开恒力集团后,闻染卿开门见山地对闻连溪说:“姐姐,既然恒力集团的助力,对这个时候的我们很重要,不如就让我去恒力集团上班吧。”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恒力集团的招聘启事。她们缺一个总裁助理。” “我觉得那个位置就是为了我设立的!” 闻染卿要去刚刚缓和的敌对公司当总裁助理。闻连溪当然是不同意的。 “我不同意!你去恒力集团我不放心。” “你要不想做现在的位置,我也可以让你做我的助理。和做柳江篱的助理是一样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现场演示办公技巧 做闻连溪的助理和做柳江篱的助理怎么会一样? 闻染卿当然不同意! 最后,妹控的闻连溪,哪逃得过闻染卿的连环撒娇? 闻连溪同意后,闻染卿还不忘得寸进尺道:“姐姐,帮我去查查看我的竞争对手都有哪些。我不允许她们报名,姐姐帮我搞定。” “这个位置必须是我的。这有关你妹妹的生命。” 闻连溪从车载冰箱中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了闻染卿,“你不是从小都很讨厌柳江篱吗?”闻连溪仍记得,小的时候闻染卿总是天天朝着她嚷嚷有多讨厌柳江篱。 闻染卿朝着闻连溪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道:“人都是会变得。而且我有自己的打算。” “再说了,老爸突然去世,公司这么的动荡。柳江篱原本就可以选择在这时候打压闻氏,但是她不但没有,还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 “这下公司里那帮蠢蠢欲动的老家伙们,总算是一个都不敢动了。” “我既然答应姐姐回国来帮着稳定闻氏,那我当然要出一份力。做柳江篱的助理,也算是在帮姐姐你呀!”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闻连溪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闻连溪也没有多想。 闻连溪觉得闻染卿只要有帮助她的心就好了。她的妹妹就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快快乐乐的。 虽然知道了续命的方法,但是当闻染卿躺在床上,看着不停流逝的时间,闻染卿还是不禁焦虑了起来。 闻染卿决定,明天她就要去恒力集团应聘。不管柳江篱愿不愿意收她,她都要死皮赖脸地成为柳江篱的助理。 当初生的太阳划过卧室的阳台,落在那巨大的双人床时,床上已经没了闻染卿的身影。 闻染卿穿着一件紧致修身的淡蓝色衬衫和一条超短包臀裙,再搭配上一条透肉的黑丝,一双红底黑皮高跟鞋。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诱惑的气息。 当闻染卿来到恒力集团的时,她顺利靠着闻氏集团二小姐的身份,进到了总裁办公室中等候。 她背靠在办公室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右手拿着水笔,左手拿着ceo助理报名表,龙飞凤舞的写着。 当柳江篱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闻染卿因为双腿向□□斜,那本身就极其短的裙子下摆,已来到大腿根部。 闻染卿的臀线就这样暴露在柳江篱的视线中。一时间,柳江篱竟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往哪里放。 看到柳江篱,闻染卿立刻热情地起身朝着柳江篱打招呼:“柳总,早上好呀!” 柳江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得和平时没有异样,“早。” 一个冰冷的“早”字,让闻染卿仿佛又回到了,童年被柳江篱不停捏着肉脸的时光。 算了算了,为了续命,闻染卿忍了。 闻染卿双手把报名表郑重其事地递给了柳江篱。 听闻染卿说明了她的来意后,柳江篱对着闻染卿公事公办地说:“小闻总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到时候不管是否录取,hr都会发邮件给你的。” 一听柳江篱让她回去,闻染卿当然是不愿意的。 今天来了恒力集团,闻染卿便未考虑在下班之前出去。 闻染卿已经计算过,每天必须要和闻染卿保持十二个小时处于三米距离内,那倒计时的时间才不会减少。 又或是每天和柳江篱保持12分钟的肢体接触,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如今倒计时所剩的时间是31:58:52。她还只能活一天八小时左右。 当然是续命要紧! 闻染卿来到柳江篱的面前,“柳总假如愿意亲自来面试我的话……”闻染卿突然倾身,“我也愿意现场演示办公技巧。” 柳江篱向后后退半步的动作,被闻染卿所预判。 红底高跟鞋迎着柳江篱的脚步而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两人的身上,那交错的影子,映照在白墙上,重叠着。 柳江篱看了眼茶几上的甜品碟子和咖啡杯,“吃东西的办公技巧吗?” 柳江篱虽调侃着闻染卿,但她那垂落的手掌,却突然紧紧握住。 指尖与手掌心接触,在掌中央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柳江篱知道闻染卿并不喜欢她,于是便继续说道,“我看小闻总并不适合我们恒力集团。我们恒力不需要吉祥物。” 对于柳江篱的质疑,闻染卿也不生气,毕竟柳江篱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件事,她从小便知道了。 闻染卿把报名表从柳江篱的手中抽出。 纸张从掌心中离开时,柳江篱的指尖终究是刺破了掌心。 闻染卿看着手中的报名表,她高举纸张至柳江篱的锁骨处后,报名表又从对方的锁骨滑至胸口。 闻染卿用报名表,一下又一下地撩着柳江篱胸前有些开线第三颗纽扣,“柳总,其实我更擅长解决老板的私人需求。柳总想要试试嘛?” 一瞬间,柳江篱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亮。 如今的氛围,让柳江篱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燥热感。 柳江篱解开她衬衫最上方的那一颗扣子,“十分钟后,股东大会。” “你的办公技巧,展示吧。”说罢,柳江篱便朝着门外走去。 在两人即将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柳江篱却突然停下。 她转身对着闻染卿意味深远地说了一句话,“小闻总,我还是要叮嘱你一句话。若是你想玩,不应该找我,你找错人了。” 柳江篱的话,对闻染卿并不能起什么威慑的作用。 闻染卿对着柳江篱歪了歪头,有些玩味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玩呢?” 柳江篱并没有回复闻染卿的反问。一时间,两人便这样面对面站在门口处,相继无言。 也是在这时,闻染卿才时隔十年,再次开始认真的打量柳江篱的长相。 柳江篱鼻梁高挑,眉弓高挺,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几分深邃。一头中短发,前短后长,短至耳边,长至肩。 柳江篱的长相更偏中性,既有细腻的容颜,又有硬朗的轮廓。 当柳江篱抬眸时,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便从眼底流露而出。配上她那178的身高,给人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四散而开,闻染卿率先开口打破了焦灼。 她微微抬腿,8公分的高跟鞋顿时落入柳江篱的目光中,“柳总,让我工作可以,但是我脚踝被鞋子蹭破了皮,快疼死我啦。能不能施舍给我一双舒服的鞋子呀!” 这时柳江篱才注意到,闻染卿那儿似乎已经泛红,微微留血。 柳江篱单膝下跪,用手褪去那罪魁祸首。 闻染卿的脚踝处,竟硬生生被蹭破了一大块皮。 不知为何,柳江篱望着那片红色,只是觉得格外的刺眼。 闻染卿原本只是想询问是否有适合她穿的平底鞋,但是柳江篱以受伤为由,拒绝了闻染卿的请求。 柳江篱让陈秘书拿来了一双全新的拖鞋。 虽然穿拖鞋十分的不体面,但是柳江篱不愿意退让半步。 闻染卿别无选择,只得穿着这拖鞋,跟着柳江篱去开股东大会。 闻染卿想,柳江篱还是那个柳江篱,还是那么的喜欢捉弄她。让她穿拖鞋,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行吧!那她就接招了! 这一天,在闻染卿无时无刻粘着柳江篱,以及有意无意地与柳江篱进行身体触碰后。 倒计时的时间,总算增加到了一个另闻染卿满意地数字。 最后柳江篱宣布下班的时候,闻染卿竟还有些恋恋不舍。 若是能不下班,那该有多好。 顺利度过了努力续命的第一天,第二日,闻染卿依旧早早地来到了恒力集团。 只不过当闻染卿推开柳江篱的办公室时,一位女子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吃着昨日还是属于闻染卿的甜品和咖啡。 闻染卿有些好奇,率先开口,“我是柳总的新秘书,请问你是哪一位?”为了能长久的拥有这份工作,闻染卿努力忍住了她不悦的情绪,还大度地友好发问。 闻染卿也想吃小蛋糕,也想喝咖啡! 女子放下手中的甜品叉,抬头瞟了闻染卿一眼,“江篱身边的助理我都认识,你是哪一位?” 听着那不善的口吻,闻染卿忍不住地皱了皱眉,“柳总身边的朋友我都认识,你是哪一位?” 其实闻染卿这句话也并没有说错,某种意义上,十二岁的闻染卿,确实认识柳江篱身边的所有朋友。 随着闻染卿的反击,这总裁办公室中,终是多了一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就在这时,开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互相凝视。 柳江篱来了。 柳江篱看到那女子后,直直地略过闻染卿。她那从没表情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笑容,“叶榆,你怎么来了?” “叶榆”这个名字,闻染卿是听到过的。 叶家二小姐,据说是不肯接管家族事务,只会游戏人间,叶家最得宠的小辈。 柳江篱会和叶榆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她们能成为朋友? 闻染卿是不相信。 瞧柳江篱笑得这么开心。 别不是朋友,是情人哦。 柳江篱喜欢女生? 闻染卿觉得倒也不一定。 只不过,她这辈子,就没见到柳江篱笑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栽进柳江篱怀里 叶榆对着柳江篱,有些娇嗔地说道,“昨天想死你了,今天路过恒力就过来看看你。”她起身走到柳江篱身边,亲昵地挽住柳江篱的胳膊。 叶榆又熟稔地搭上柳江篱的肩膀,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柳江篱剪裁利落的西装衣领 闻染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警钟狂鸣。 真是恋爱关系? 若是柳江篱真的有了对象,那她还怎么通过和柳江篱贴贴续命? “不过——”叶榆拖长着语调,目光却挑衅地扫向闻染卿,“看来我打扰了你们?” 叶榆的指尖点了点茶几上的咖啡杯,“这咖啡里怎么没放糖?无糖拿铁,我可喝不下。” “陈秘书为什么今天在办公室里事先准备好的咖啡,没放糖?” 每每叶榆来到恒力,陈秘书都会为叶榆准备一份专属的甜点,所以叶榆理所应当地以为茶几上的那一份便是她的。 殊不知,喝拿铁不喜欢加糖的人,是闻染卿。 柳江篱知道叶榆无糖不欢,“我让陈秘书给你重新准备一份。”然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柳江篱离开后,叶榆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闻染卿。 叶榆绕着闻染卿转了一圈,当她转回原地的时候,叶榆“嘶……”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很面熟。” h市就这么大,各个集团既是敌人,又在某种意义上是朋友。当年的的夫人聚会,便有叶家的一份。 闻染卿报出来了她的名字,“我是闻染卿。”毕竟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一听到“闻染卿”三个字,叶榆突然就跳了起来。 她用右手激动地指着闻染卿,“什么!你就是闻染卿!你不是在国外吗!你怎么回国了?” 对于叶榆认识她,闻染卿也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她也知道叶榆的威名,“前两天刚回来的。” 突然,叶榆似乎想起了最近有关闻氏的新闻,她对着闻染卿说了一声“抱歉。”而后又重复问起了她最好奇的问题,“那你怎么会和柳江篱扯上关系?你不是不喜欢柳江篱吗?” 如今这个境地,闻染卿当然不会承认,“没有呀!谁说的?” 叶榆下意识脱口而出,“是柳……”,叶榆结巴了起来,“柳……扭……扭曲事实的人瞎说的呗。” 叶榆是位社交悍匪,而闻染卿正好也是一位社交悍匪。 两人没聊几句便熟络了起来。 待柳江篱回来时,叶榆正勾着闻染卿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柳江篱的视线,落在叶榆那与闻染卿接触的手臂上。 柳江篱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她拿起一份文件,又来到了闻染卿的面前,“闻助理,把这份资料准备一下,等会开会要用。” 叶榆先闻染卿一步接过文件夹,她随意地翻了几下文件,然后把文件夹塞进了闻染卿的怀里,“卿卿,你快去忙吧,今天晚上的聚会可别忘了。” 闻染卿拿着文件夹,朝着叶榆点了点头,便走了。 当办公室中只剩下柳江篱和叶榆后,柳江篱立刻询问叶榆,“你怎么叫她卿卿?我就刚刚出去一会的功夫,你怎么就叫她卿卿了?” 叶榆高挺着胸脯,抬手撩了一下她那不存在的刘海,骄傲地说,“这有啥!我已经和她变成朋友了。我今晚的生日聚会她也会来。” “我可不和有的人一样,这么容易被人讨厌。” 老虎头上拔毛的叶榆,很快就被柳江篱赶出了办公室。 不过叶榆一点都不生气,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柳江篱,“今晚生日聚会别忘了。” 而后叶榆又对着,正好坐在离柳江篱三米远的工位上的闻染卿说了声,“卿卿,猜猜。” “卿卿”二字,叶榆喊的十分的大声,那声音赤裸裸地钻入柳江篱的耳中。 柳江篱也不甘示弱地喊道:“闻助理,开会。” 会议一开便是一个上午,只不过下属们的企划案,竟没一个过关的。 柳江篱气愤地将一叠财务报表摔向长桌,纸张如雪花般四处散落。 整个会议室中高管们,顿时都齐刷刷地低头,试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安静的会议室中,唯有柳江篱的腕表表带,磕碰着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让所有高管更是屏住呼吸。 “上一个季度,利润只上涨了17%,而你们提交的方案——”柳江篱的指着屏幕上标红的数据,冷笑着,“是在教我怎么当慈善家?”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中央空调的冷气,似乎骤然调低三度。 随着一句,“如果下季度的数据还是这么的上不了台面,我不介意亲自教各位写辞职信。”会议正式结束。 发怒的柳江篱,让闻染卿感到害怕。 早上柳江篱让闻染卿整理的那份资料,整个会议都未用到。 不过闻染卿却不敢在柳江篱面前提起。 以她如今水平整理出的文件,大抵是能把柳江篱气得当场辞退她的程度。 直到午餐时间,闻染卿都兴致平平。 闻染卿握着叉子的手悬在沙拉碗上方,碗中的牛油果,被闻染卿发呆时无意识地碾碎。 柳江篱的目光第三次扫过那份只动了两口的凯撒沙拉,“不合胃口?” 柳江篱钢笔尖在报表上洇出了黑色墨点,闻染卿这才发现柳江篱刚刚根本没在看文件。 “我……”闻染卿的喉咙突然发紧。 上午会议室里柳江篱摔文件的画面,在闻染卿的眼前闪回。 闻染卿这是被柳江篱吓着了。 闻染卿下意识捏紧叉子的金属柄,金属棱角硌得闻染卿掌心发疼,“在想晚上的聚会该穿什么。” 柳江篱摘下金丝眼镜,拇指重重碾过眉心。 这个动作让闻染卿想起小的时候,每当她弄坏柳江篱的玩具,柳江篱总会这样揉着额头说“算了”。 柳江篱也猜出了大抵是她吓着闻染卿了。 柳江篱摇了摇头,都怪她过于投入工作,这下把好不容易从自己壳里出来的小乌龟,可又要吓回去了。 “过来。”柳江篱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听到柳江篱的命令,闻染卿这才缓过神来。 闻染卿起身迈步,结果刚走到柳江篱的面前,就被地毯褶皱绊住,整个人栽进柳江篱怀里。 闻染卿的鼻尖,撞上了柳江篱锁骨。 “笨。”柳江篱及时揽住了闻染卿腰肢。 真皮座椅承接住两人的重量时,发出暧昧的吱呀声。 闻染卿连忙从柳江篱的怀里弹射而出。 只不过,两人接触的那一刻,闻染卿似乎听见对方胸腔里,传来了心脏疯狂的跳动声。 柳江篱起身,把闻染卿按压在座椅上,而后单膝跪在闻染卿的面前。 柳江篱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柳江篱的右脚。 显然,昨日受伤的地方未被闻染卿所小心的护理,今日竟有些看着更为严重了。 柳江篱拿出消毒棉球,沾着碘伏,贴上了那伤处。 冰冷的液体与皮肤接触,闻染卿下意识地想抬脚往后缩。 "别动。"柳江篱握住她脚裸的力量骤然加重。 她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足弓凹陷处,死死地把闻染卿的脚踝固定在她的面前,温热的鼻息拂过闻染卿凸起的踝骨。 “现在知道疼了?”柳江篱指尖惩罚性地按了按伤口边缘,“穿八公分细高跟来面试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 柳江篱的发丝垂落在闻染卿膝头,随呼吸起落,扫过闻染卿敏感的肌肤。 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闻染卿突然发现,柳江篱睫毛竟然在颤抖。 原来紧张的不止自己。 不知不觉中,当柳江篱收起消毒用品时,闻染卿似乎对柳江篱的害怕,已消散了许多。 就这样,两人相安无恙的来到了下班时分。 因为晚上聚会时,能与柳江篱再次相见。闻染卿今日便不觉得,下班是件难受的事情。 闻染卿背着腋下包,一蹦一跳地朝着停车场走去。 回家选了一件抹胸蝴蝶结小礼服,闻染卿又兴冲冲地出发了。 待再次与柳江篱见面的时候,闻染卿正专心致志地消灭提拉米苏,垂落的发丝,差点沾到可可粉。 柳江篱笑着抽走了闻染卿手腕间绑着的珍珠发圈,冰凉指节蹭过闻染卿的指尖。 “头发。”看着两颊塞满提拉米苏的闻染卿,柳江篱声音突然有些发紧。 这样子的闻染卿,和柳江篱记忆中的那一张,令人垂怜的肉肉脸重叠,“要不要扎起来?” 闻染卿咬着银勺抬头,“好呀。” 她说话时,一缕缕头发滑至闻染卿的后颈处,露出白皙的脖颈。 柳江篱喉间,突然泛起莫名的痒。 柳江篱咽了口口水,然后绕到闻染卿身后。指尖穿过发丝的瞬间,她的心跳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那只会在午夜梦回时,才能触摸到的发丝,如今真缠绕在她的指节,温顺地躺在她的掌心。 “痛要说。”柳江篱平复下过快的心跳,将头发拢高。 柳江篱似乎都能看清,闻染卿后颈处的细小绒毛。 柳江篱一个“不小心”,擦过那片白嫩肌肤。 “痒。”闻染卿忍不住地缩着脖子笑,那耳环上的钻石因为晃动,而随着灯光的折射,闪着光芒。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真心话大冒险 厚重木门隔绝了门外喧嚣,宴会上,人群攒动,每个人都挂着友善的微笑。 闻染卿放下了手中的甜品叉,她那身后的大大蝴蝶结,似乎有松散的迹象了。 她逆着人群而上,来到了二楼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的墙壁上,亮着一盏盏琥珀色壁灯。温暖的黄色,照在闻染卿的头顶。 下一秒后,闻染卿似乎有一种不详预感。她反手摸向背后已经松垮的蝴蝶结,那丝绸系带果然从她的腰间滑落。 她转身背对着面前的镜子,试图反手系上那蝴蝶结。 丝绸的质地,十分的光滑,闻染卿一个不小心,系带再次垂落。 闻染卿努力斗争着,终于系上了。只不过背后那软趴趴的一团,认人怎么看,都不像蝴蝶结。 闻染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又把蝴蝶结散开了。 不会她要以这个样子下楼吧? “咔嚓……”这时,门口处传来开门声。 闻染卿心想坏了,她刚刚进休息室的居然忘记反锁了。不过幸好只是蝴蝶结散了,而不是拉链坏了。 一股银色山泉的气息从门外传来。 柳江篱倚在门框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地样子。黑色缎面西装裤,包裹着一双交叠的长腿,再加上领口处松开的两颗纽扣。 浑身散发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闻秘书的蝴蝶结……”柳江篱的声音里带着慵懒笑意,“要散架了。” 闻染卿像犯了错的孩子般,背脊绷紧,那隆起的蝴蝶骨,暴露在露背礼服之外微微颤动着。 闻染卿身后的镜中,倒映着柳江篱玩味的模样。柳江篱用后跟敲击地面瓷砖,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像某种危险的倒计时。 “别动。”冰凉指尖突然贴上闻染卿后腰,闻染卿顿时忘记了呼吸。 柳江篱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圆润,她慢条斯理勾住垂落的绸带,“我现在像是在包礼物,给我的礼物,系一个蝴蝶结。” 柳江篱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但是这一刻,她却下意识地幽默了一下。 脱口而出的玩笑,许是柳江篱又觉得不合时宜,而后开始了找补,“这种法式结扣,需要特别的手法……” 丝滑的布料擦过闻染卿的脊梁,柳江篱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在闻染卿的脊椎凹陷处,擦过蝴蝶骨,引得闻染卿一阵酥麻。 柳江篱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那蝴蝶结向着左边歪去。柳江篱抽住它的一角,准备抽散它。 闻染卿看着镜子中低着头,手指飞舞的柳江篱,不甘示弱道,“柳总,你现在是在拆礼物吗?” 柳江篱停止了手部动作,抬头望向闻染卿。闻染卿的眼中似乎在此刻产生了一阵漩涡,把柳江篱深深地吸住。 柳江篱看到了闻染卿一脸打趣的模样,她宠溺地笑了笑后,继续完成她的任务。 柳江篱的呼吸喷在闻染卿的耳后,将闻染卿的珍珠耳坠吹得轻晃。 系带被一寸寸收紧,闻染卿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指节,抵在她腰窝的力度。 “季总对女式礼服倒是熟练。怕不是……” “毕竟……”系带突然被柳江篱用力一扯,闻染卿一个踉跄,她的后背,贴着柳江篱的前胸。 柳江篱右手手臂,紧紧地箍在闻染卿的腰间,“小心。” 银色山泉的香水味瞬间侵占闻染卿的所有感官。 柳江篱的手指捏住闻染卿的下颌,“只拆过你这一次。” “你……”破碎的尾音被闻染卿吞进唇齿之间。 银色山泉的清冷终于被体温煮沸,在琥珀色的光晕里蒸腾成雾。 暧昧的情愫让闻染卿落荒而逃。 待闻染卿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叶榆看到闻染卿,热情地迎了上去,“你刚刚去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柳江篱也是,怎么都不见了。” 叶榆看出了闻染卿有一丝欲要拒绝的意味,她当即不给闻染卿拒绝的机会,“游戏开始了,你必须参加。我今天是寿星,没人能拒绝我。” 是呀,寿星最大。 闻染卿咽下了在唇边的话语,点了点头。 当闻染卿被叶榆按在沙发上时,柳江篱才缓缓出现在楼梯口。 柳江篱倚着鎏金雕花扶手,走下旋转楼梯时,指尖残留的丝绸触感,尚未消散。 她望着被众人簇拥在沙发处的闻染卿,目光扫过对方挺直脊背。 那个被自己亲手系紧的蝴蝶结,正端端正正地伏在闻染卿的腰窝处,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柳总来迟了要罚酒三杯!”叶榆举香槟杯,朝着柳江篱晃了晃,金黄色的酒液在杯中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杯壁,直至最后停歇。 沙发中央的玻璃转盘突然被人波动,发出了清脆声响,弹珠在转盘中滚动、撞击,以此反复,最后停歇。 弹珠落在了“大冒险”之上,这便是惩罚。 空酒瓶旋转着,最后指向闻染卿。 “大冒险!”叶榆兴奋地拍手,已全然不管柳江篱并没有乖乖地罚酒。 叶榆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手机递给左手边第三个人,让对方念出最新收到的消息。” 在场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可见这是一个令观众期待的惩罚。 闻染卿指尖发凉,最新收到的消息是什么?她根本毫无印象。 好在闻染卿手机是并无秘密,想必对方也念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来。 闻染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准备递出。 “我替她罚酒三杯杯免了这个惩罚。再加上我迟到的,一共是六杯。”柳江篱的主动认罚,顿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其实,早在叶榆邀请闻染卿参加游戏的那一刻,柳江篱便已经在二楼楼梯口。 她看到了,也听到了。 这可是柳江篱第一次与大家打成一片,主动要求罚酒,而且还是双倍罪名。 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 众人有的给柳江篱倒酒,有的鼓着掌,有的起着哄…… 柳江篱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酒杯,履行她的承诺。 此时的闻染卿,拿起自己的手机。 闻染卿的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摩挲,按下指纹,锁屏界面亮起的瞬间,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最新消息显示来自十分钟前。 【柳江篱:你的耳坠歪了。】 短闻染卿猛地抚摸着双耳的耳垂,左耳的耳坠正向下下垂。 而那右耳,已歪斜至一边。 珍珠的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休息室里热气,烫的闻染卿手掌心微微发热。 “等等!”叶榆突然抓住闻染卿高举的手腕,“既然柳总替你喝了酒,那不如......”她狡黠地转动酒瓶,“我们看看柳总的最新消息?” “卿卿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闻染卿一愣。虽然她没听清叶榆的话语,但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人群爆发出欢呼,大家都起哄着。 柳江篱仰头饮下第六杯香槟,她大口地吞咽着。 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杯子的影子投射至锁骨处,光影斑驳。而那最后一滴酒液,顺着唇角低落至锁骨的低洼处。 闻染卿看着那滴酒珠,最后滚进柳江篱白色的衬衫领口中。 忽然,她觉得宴会厅的空调似乎开得太足了。 柳江篱也看到了闻染卿的点头,她朝着闻染卿问道,“你想看?” 闻染卿否定的话刚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她张了张嘴,只是无言。 闻染卿的沉默,让柳江篱误以为是默认。 “我接受。”柳江篱将酒杯倒扣在茶几上,玻璃玻璃相撞,发出刺耳的一声。 柳江篱解锁手机的动作干脆利落,却在看到屏幕的瞬间僵住。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被闻染卿捕捉到了。她看着柳江篱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这让闻染卿忽然想起,半小时前,这双眼睛如何倒映着自己凌乱的后背。 “最新消息是......”柳江篱的声线比平时低了两度,“天气预报。” “不信!”叶榆跳起来要看屏幕,“柳总耍赖!” 柳江篱迅速锁屏,她欲盖弥彰的动作激起了骚动。 闻染卿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自己手机,重新审视那条消息所发送的时间——19:23分,正是她们在休息室纠缠的时候。 闻染卿感觉背后的蝴蝶结突然变得滚烫,丝绸系带仿佛化作柳江篱难缠的手指,正沿着脊椎,一寸寸点火。 柳江篱突然起身,她拿起冰桶里的香槟,仰头将剩下半瓶尽数饮下。 酒液顺着下颌,流经跳动的颈动脉,在脖颈上留下一串细小的水珠。 “我醉了。”她将空瓶重重放下,指尖指着闻染卿,“闻秘书,送我回家。” 许是为了让这个理由更充分。柳江篱的手臂勾着闻染卿的脖子,半个身子贴在了闻染卿的身上。 而闻染卿的手掌,按压在柳江篱的腰间,控制住柳江篱好似摇摇欲坠的身体。 虽然借口喝醉是蹩脚的理由,但恒力的柳江篱,宿有威名在外。 大家也不敢真闹着柳江篱。 柳江篱和闻染卿就这样轻松地脱身了。 两人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夜风拂面而来,柳江篱身上的酒气也朝着闻染卿扑来。 司机早被支走,她们跌进后座的瞬间,惊亮了劳斯莱斯的顶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柳总,罚我吧 “其实没歪。”柳江篱的拇指蹭过闻染卿的耳坠,呼吸间酒意氤氲,“只是骗骗你。” 皮质座椅上,两人的体温不约而同地进行升高。 突然,闻染卿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打破了这紧密空间中的暧昧。 是叶榆发来的消息:【你口红蹭到柳总衬衫领口了】 闻染卿慌忙低头,却听柳江篱见一声轻笑。 柳江篱也看到了叶榆的那条消息。 柳江篱捏着闻染卿的下巴转向车窗,玻璃上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而柳江篱的领口上,依旧光洁如初。 这只不过是叶榆的玩笑罢了。 而闻染卿却真的为此紧张。 “现在……”柳江篱带着酒气的,唇擦过闻染卿微微颤抖的头顶,“我送闻秘书回家吧。” 话音刚落,司机适时的出现。 一路上,闻染卿和柳江篱无言。 今日与柳江篱的超长接触时间,和多次的肌肤接触,已经让闻染卿的生命倒计时来到【50:09:34】 时间的变长,让闻染卿充满了深深的安全感。 可以说,如今只要柳江篱出现在闻染卿的视野中,闻染卿就觉得安心。 闻染卿已经丝毫忘记曾经她有多么的讨厌柳江篱,她只记得她有多么的渴望活下去。 所以当闻染卿早晨提前来到恒力待命,与陈秘书闲聊,却得知柳江篱今日请假后,闻染卿是震惊的。 闻染卿猛地从椅子上弹射而起,“柳总今天为什么请假?生病了?” 昨日的闻染卿还在窃喜续命计划稳步前进。而今天的闻染卿,却因为柳江篱的请假破防了。 陈秘书推了推鼻子上那越来越厚重的眼镜,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解释,“柳总的表妹昨天凌晨刚刚从国外落地h市。柳总今天有家庭聚会。” “表妹又不是亲妹,工作狂魔也会不工作?”闻染卿开始整理自己的背包,“既然我是柳总的助理,柳总在哪我就在哪,那我今天就去柳总家里上班了。” 闻染卿拎起背包就走,刚跑出两步。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个急刹,折返了回来。羊皮底的鞋子与地面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娇嫩的鞋底成功地变得不服帖了起来。 闻染卿跑到陈秘书的面前,“陈秘书,柳总是在老宅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因为从小和柳江篱认识,柳江篱老宅的地理位置,闻染卿是知道的。只不过其他柳江篱的住处,闻染卿是一概不知。 陈秘书依旧敲击着键盘,“这个柳总没说。” 罢了。 闻染卿知道问陈秘书,还不如她亲自问柳江篱。 闻染卿边跑向停车场,边拿出手机。她的手指飞快地打开微信,点开了与柳江篱的对话框。 闻染卿给柳江篱的备注是柳扒皮。 比周扒皮还扒皮的柳扒皮。 【闻染卿:柳总,听说你今天家里有事。】 【闻染卿:老板不上班,我本来可以摸鱼。】 【闻染卿:但我的良心过意不去,我准备还是来你家认真上班,为你服务。】 【闻染卿:你今天人在哪呀?】 闻染卿死马当活马医,朝着柳家老宅驶去。 中途她接到了柳江篱的回复。 【柳扒皮:不用,你摸鱼吧。】 柳江篱简短的六个字,让闻染卿觉得遍体生寒。 【闻染卿:别呀老板,我不受嗟来之食。不干活,我拿钱拿的不安心。】 【柳扒皮:那就扣一天工资。】 闻染卿的心,在柳江篱冰冷的言语攻击下,彻底凉了。 接下来不管闻染卿怎么轰炸柳江篱,柳江篱都不再回复,仿佛一切不过是闻染卿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当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柳宅门口停下后,闻染卿踉踉跄跄地从车上下来。 不服帖的羊皮鞋底,让闻染卿感到走路极其不顺畅,不过此时的闻染卿也顾不上这些了。 当管家把闻染卿带到柳江篱的面前时,柳江篱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来了?”柳江篱打量着闻染卿,发现闻染卿正用手搓着她的手臂。 许是闻染卿因为走的急,连带着外套也忘在了公司。 如今已是初秋,再加上今日正好气温突然大降温。刚刚急着找柳江篱,所以闻染卿感受不到,如今这口气一松,这会儿闻染卿竟觉得有些冷了。 柳江篱随手拿起身边的外套,来到了闻染卿的身旁。在指尖即将接触到闻染卿肩头时,却又突兀地拐了个弯。 柳江篱想起她的的外套上,沾了烟味,“给闻小姐去拿件衣裳。”柳江篱保持着翻动合同的姿势,“别让客人说我们柳家怠慢。” 闻染卿望着柳江篱平静地样子,心中突然有一股不服气的念头。 自己为了她一个早上跑上跑下,而柳江篱却悠闲地在这儿办公。 闻染卿死死地盯着柳江篱,而后突然伸手按住纸张:“柳总怎么也不回复我的微信……”闻染卿故意将冻红的指尖,贴上对方手腕,“毕竟我是你的……贴身助理。” 空气骤然凝固。 旋转楼梯处传来轻快脚步声,穿着洛丽塔裙装的女孩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蹦跳着来到柳江篱的身边。 她的手指拿着半块马卡龙:“表姐!你书房里那套绝版《金阁寺》借我……” 柳江篱的视线,还停留在闻染卿触碰自己肌肤的手指上。 当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三双眼睛的视线在空中汇聚。 “来得正好。”柳江篱忽然反扣住闻染卿的手,她的手指尖划过闻染卿突突跳动的腕脉,“教你认认人。我的表妹,柳清妍。” “清妍,这是我的助理闻染卿,闻氏二小姐。” 闻染卿朝着柳清妍友好地点了点头。 而柳清妍却在听到“闻染卿”的名字那一刻,倏地睁大了双眼,马卡龙上白色糖霜簌簌落在地毯上。 对于柳清妍而言,“闻染卿”这三个字,只存在于表姐的日记本中。 她总是偷偷翻看幼年时表姐的私人日记,而“闻染卿”的名字,很偶尔地会出现其中。 后来柳江篱不写日记了,柳清妍却也留下了偷偷去表姐书房翻翻有没有日记的习惯。 柳清妍看着表姐从孙姨手中接过外套后,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姿态,将那个美的过分的女人,裹进她的外套之中。 而柳江篱的手指,也顺势触摸在对方散落的发丝中。 当柳江篱收回手时,她又恢复了平常的冰冷神色,“下周三之前把并购案分析报告交来。” 柳江篱这句话是对着柳清妍说的。 “可今天是家宴……”柳清妍并不想工作。 工作只不过是柳清妍接近柳江篱的借口罢了。 “是你说要进恒力的,那就别让我失望。”柳江篱依旧是那个柳江篱,“孙姨,给闻小姐准备燕窝姜茶。” 刚刚着了凉,得补补。 “既然来了,那就随我去工作吧。”柳江篱收拢桌上的合同,头也不抬地朝着闻染卿说道。 闻染卿殷勤地帮着柳江篱收拾着桌面。 而柳清妍正恶狠狠地看着闻染卿的背影。 其实以柳江篱的业务能力和闻染卿的废物能力,闻染卿来到柳江篱的书房中,也只不过是在一旁玩手机罢了。 闻染卿玩了一下午的手机,终于在暮色即将漫进书房时,听到了柳江篱的召唤。 柳江篱看着闻染卿蜷在沙发里激情地打游戏,堆堆袜从拖鞋边缘溜出来,露着半截莹白的脚踝。 “过来。”柳江篱叩了叩红木桌面。 听到柳江篱的召唤,闻染卿赤着脚,踩上地毯。 “当助理该做什么知道吗?”柳江篱挥舞着钢笔,“比如帮老板……” 红木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柳江篱后半句话语,就这样被抵在了喉咙中央。 “表姐!”柳清妍举着糖霜蛋糕站在门口。 她看见闻染卿站在柳江篱的身边,两人的距离极近。 闻染卿的胯骨和柳江篱的手肘处触碰着。 柳江篱纹丝未动:“并购案看完了?” “这种基础工作……”柳清妍翘了翘嘴唇,有些不满。 “基础工作怎么了?”柳江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是你在爷爷面前说你完不成这种基础工作,所以一定要我今天在家陪你。” “今天完不成,明天便也不用来恒力任职了。”柳江篱冷声道。 柳清妍知道柳江篱大抵是生气了。她望了望闻染卿,又看了看柳江篱,最后赌气般地跺了跺脚,便走了。 柳清妍离开后,闻染卿再次关上红木门。 闻染卿来到柳江篱的跟前,“柳总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柳江篱继续头也不抬地埋头在文件中,“没什么。” “我不信,你说嘛。”闻染卿的尾音微微上扬,下意识地撒娇,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闻染卿瞧着柳江篱似乎不准备回复她,继续说道,“柳总~快告诉我嘛~我要好奇死了。” 闻染卿求人的时候,声音很嗲。 柳江篱望着闻染卿,“你之前做的并购案第三页的流动比率算错了。”她突然拽住闻染卿的手腕往下一拉。 柳江篱本意是指给闻染卿看错误的地方,可谁知闻染卿踉跄着跌坐在红木椅扶手上。 闻染卿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弯腰,温热的呼吸喷在柳江篱的耳后,“柳总,罚我吧。” “柳总,觉得该怎么罚?” 闻染卿的足尖无意识蹭过柳江篱的小腿肚,堆堆袜彻底滑落至脚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柳总愿意亲自教教我吗? 挤着九点的早高峰,缓缓踏入恒力的闻染卿,眼下尽是乌青。 原来哪怕是关系到自己生命的工作,也无法平衡内心早起上班的痛苦。 闻染觉得身体被透支。上班真累。续命更累! 闻染卿打了个哈欠,踩着闻连溪昨晚刚送她的新款jimmychoo,踏入总裁专用电梯。 右脚刚刚踏入后,闻染卿整个人顿时往下一沉。 一股不祥的念头从闻染卿脑海中出现。 闻染卿低头望去,她的香槟色细高跟华丽丽地卡进了电梯缝中。 闻染卿双手撑在电梯门的两边,试图用力拔出右腿,可是那细跟卡的极为严实,一动不动。 闻染卿有些犯难,今日她穿的依旧是包臀超短裙。 若是蹲下,那定是能更好地发力,只不过也更容易走光。 “滴……滴……滴……” 电梯门在报警声中反复开合,碾着那只价值一个月工资的高跟鞋。 幸好总裁专用电梯在大厦的最里端,否则,定会惹来众人的目光。 闻染卿艰难地缓慢蹲下,此刻叉到大腿根的裙子,让闻染卿充满了不安全感。 闻染卿双手紧紧握住被卡的死死的细跟,然后向上用力。 “闻秘书的晨练方式很特别。” 柳江篱的声音从闻染卿的身后传来, 与此同时,一股柳江篱专有的雪松味,把闻染卿牢牢包裹住。 闻染卿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件深灰色西装。 柳江篱按住了电梯常开按钮,电梯门终于停止开合。“闻秘书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要拆我的电梯?”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嘲笑我!”闻染卿指责那眼角都是笑意的柳江篱。 “别动。”柳江篱的拇指按在她那脚踝凸起的骨节上。 定制西装的袖口,扫过闻染卿的膝盖内侧。 羊皮鞋底在拉扯中发出了声响,而电梯缝却咬得更紧了。 “疼。”闻染卿的指尖下意识的抓住了对方肩头。 柳江篱突然托住她的大腿往上一抬。 闻染卿失去平衡的瞬间,十厘米的细高跟“啵”的一声,弹出缝隙。 失去平衡后,闻染卿整个人向后仰去。 柳江篱似乎已预判到了 柳江篱的掌心温度,透过丝袜,灼烧着闻染卿的肌肤。 闻染卿整个人被柳江篱圈在电梯壁与她的西装之间。 西装下摆蹭过闻染卿后腰时,未扣上的纽扣,烙在闻染卿的腰间。 “柳总……”闻染卿的尾音化作一声轻喘。 下一秒,柳江篱扶着闻染卿的手,微微发颤。 柳江篱屈膝抵住闻染卿发抖的腿弯,手指抓住闻染卿快滑到腿根的裙摆,往下拽了拽,“闻氏千金的礼仪培训课,你是翘课了吗?” 电梯顶灯突然闪烁,闻染卿无意识地抓住柳江篱搂在她腰间的手臂。 闻染卿盯着柳江篱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突然抬腿蹭过对方的膝盖,“那柳总愿意亲自教教我吗?” 闻染卿双手抓在柳江篱的手臂上,借力起身。 起身的一瞬间,细高跟晃过柳江篱的皮鞋。 不知何时,丝袜在拉扯中勾出了细丝。 柳江篱忽然扣住闻染卿的手腕,按在电梯壁上。 她西装的下摆,再次扫过闻染卿裸露的大腿,引得闻染卿觉得十分的痒。 “闻秘书,礼仪第一课,别穿这么短的裙子见客户。”这番话柳江篱其实早就想说了。 她们十年后初见的那一天,恒力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闻染卿看得不眨眼。 长时间的被迫停留于一楼,电梯触发非常态化应急反应。 电梯门突然关闭,电梯顶灯突然熄灭,应急灯在柳江篱侧脸投下一圈圈的光晕。 闻染卿的丝袜勾丝处,正抵着对方西装裤的褶皱,摩挲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教人是要收学费的。”柳江篱微微俯身,发丝擦过闻染卿的耳垂,“比如……”尾音消弭在突然下坠的电梯震颤中。 闻染卿本能地搂住柳江篱的脖颈,十指陷进对方后颈碎发中。 一股奶糖味,混合着雪松味,在电梯中蔓延,融合…… “柳总心跳好快。”闻染卿故意用膝盖蹭过柳江篱的大腿内侧。 柳江篱用拇指,按在闻染卿腰窝凹陷处作为反击,“闻秘书的礼仪课应该加修表情管理。” 柳江篱的指尖顺着闻染卿的脊柱攀升,在肩胛骨处画了一个圈,“紧张的时候,别咬嘴唇。” 金属缆绳发出刺耳摩擦声,电梯再度晃动。 最终恢复如常,电梯顺利地停留在28楼。 柳江篱先闻染卿一步踏出电梯,当闻染卿整理好仪容推开总裁办公室时,她的专属甜品加咖啡,居然又被人占用了! 柳清妍在瞥见闻染卿的瞬间,瞳孔内顿时泛起寒光。 她那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手指,正捏着甜品勺,搅动着那杯本该属于闻染卿的拿铁。 “表姐的咖啡豆换了产地吧?”柳清妍将沾着唇印的杯沿,转向柳江篱,“比上次在这儿喝的那款更醇厚呢。” 闻染卿看着自己专属的咖啡杯沿,沾着陌生口红印,顿时脸色不悦。 柳江篱抬头,瞟过闻染卿的瞬间,那在文件上滑动的钢笔尖顿了顿,“清妍,以后在公司,只有上下级之分,没有表姐表妹之分。” “如果你是因为第一天来,走错了办公室,那便请你回到你的工位上去。” “可是你昨天给我的并购案……”柳清妍起身,来到柳江篱的办公桌前。 她突然倾身越过办公桌,她的额头,几乎快抵着柳江篱的额头,“第七页的现金流量表我看不懂嘛。” 柳清妍说话的时候,尾音拖的长长,嗲嗲的。 这分明就是向着柳江篱撒娇呢。 柳清妍轻轻拽住柳江篱的手掌,慢慢摇晃。 香水味混着咖啡的醇香,向着柳江篱扑面而来。 柳江篱正要抽回手掌,却突然被在一旁站立多时的闻染卿,按住手腕。 闻染卿用手掌紧紧握在柳江篱的手腕,而柳清妍则是轻轻握住柳江篱的手掌。 闻染卿猛地一用力,柳清妍的手,被闻染卿甩到了一边,“现金流量表都不会看?” 闻染卿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如你做我助理?我来教教你?” 闻染卿话语中的明晃晃地柳江篱的冷嘲热讽,让柳清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柳清妍揉了揉被闻染卿甩了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染卿姐,你刚刚弄疼我了。” “再说了,我刚接触这些,不懂也是正常的嘛,你何必这么凶我。” 闻染卿冷哼一声,“不懂可以去问别人,别在这儿耽误柳总的时间。”她的手掌依旧紧紧地握着柳江篱的手腕。 而柳江篱也配合着闻染卿,就这样被闻染卿紧紧握住。 柳江篱整理了一下她因为被抢夺,而有些凌乱的袖口,“清妍,有问题去问财务部门的同事,他们会给你解答。现在我还有工作要忙。” 柳清妍咬了咬嘴唇,恨恨地看了闻染卿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柳清妍离去后,闻染卿这才想起松开柳江篱的手腕。 她走到沙发的老位置上坐下,气鼓鼓地拿起那份被柳清妍占用的甜品,狠狠扔进了垃圾桶。 柳江篱看着闻染卿气鼓鼓的可爱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好了,别气了,一会儿我让人再给你送一份。” 闻染卿勉强同意柳江篱的处理办法,“哼,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的几天,柳清妍似乎并没有放弃,总是找各种机会接近柳江篱。 她故意在公司的走廊上与柳江篱“偶遇”,还经常在工作上制造一些小麻烦,然后向柳江篱求助。 但柳清妍并没有得逞。 原因无他,闻染卿总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然后出言冷嘲热讽一番。 柳清妍被闻染卿怼的哑口无言。 这场闻染卿和柳清妍的无声战争,暂时以闻染卿胜利告终。 又是一个清晨,柳清妍一大早就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坐在柳江篱办公室沙发上,在给她的翡翠镯子补涂护养油。 鎏金珐琅盒里装着淡黄色的膏体。她用银匙剜出,细细抹在玉镯内侧。 “这是江篱姐上个月从苏富比拍回来的老坑冰种。”柳清妍忽然抬头,对正在吃着专属早点的闻染卿轻笑,“闻秘书觉得,好看吗?” 柳清妍也想要在柳江篱办公室中,有一份属于她的专属早点。 却被闻染卿以“茶几太小,摆不了两份。”为由拒绝了。 明明恒力是属于柳家的,而她一个闻氏的人,却快成了恒力的主人。这叫柳清妍怎么不恨? 自从闻染卿出现之后,柳清妍觉得她距离柳江篱越来越远了。表姐的眼中,也越来越没有她的存在了。 柳清妍清楚的知道,要想让表姐看到自己,那唯有一个方法——除掉闻染卿。 闻染卿切着慕斯蛋糕的手指微顿。“柳总监说笑了。”她将碎发别至耳后,珍珠贝母发夹在头顶熠熠生辉,“古董鉴赏我不太懂。” 柳清妍旋紧珐琅盒,翡翠镯磕在桌沿的声响清脆得惊心。 她起身时,故意重重地撞了闻染卿手臂一下。 闻染卿的手臂微颤,碰到了那热气腾腾的拿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绿茶”pk 深褐的咖啡液顺着桌沿滴落,在羊绒地毯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圆点。 柳清妍后退半步,用右手捂住嘴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哎呀,闻秘书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惜这个地毯了,都被弄脏了。” “毛手毛脚的,怎么做助理呀!” 柳清妍一开口,闻染卿便知道这是老绿茶了。一股绿茶味,这是故意给她设局呢。 既然柳清妍发出了战书,那她也接招了。 比绿茶?她闻染卿可不会输。 柳江篱听到声响迅速转头看向闻染卿,只见闻染卿手臂到手背的部分迅速泛红。 深褐色咖啡渍在闻染卿冷白肌肤上蜿蜒,像雪地里折断的梅枝。 拿铁顺着咖啡杯碎裂的纹路,漫过甜品碟,最后止于远处的企划书上。 沾了咖啡的企划书,每张纸都粘贴在一起,上面的黑色字体,也变得模糊不清。 柳江篱来到闻染卿的身旁,伸手去抽纸巾盒中的纸巾,却碰到闻染卿同样伸来的指尖。 羊绒地毯吸走了咖啡滴落的声响,而两人指节相触的轻响,却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疼吗?”柳江篱抽回手,她目光落在闻染卿泛红的手背和手臂上,“医药箱在……” “不用了。”闻染卿打断了柳江篱的话语。 索性咖啡的温度的并不高,虽有被烫到,却也不至于到达烫伤的程度。 柳清妍望着柳江篱眼里不由自主所流露出的心疼,内心原本的喜悦,也瞬间被冲淡了! 为什么闻染卿总是能获得柳江篱的目光,而她却不行! 该死的闻染卿,她就是横在自己和表姐中间的多余的人。 若是没了闻染卿,表姐眼里,一定只要她。 柳清妍忽然俯身去捡杯子碎片,她的指尖掠过柳江篱膝头,而后用手臂紧紧地贴住柳江篱的小腿,“表姐当心渣子。” 柳清妍借着这个理由,在柳江篱未注意的地方,狠狠地向闻染卿的身上撞去,“让开,我要捡你打碎的碎片。” 闻染卿踉跄后退时特意调整了重心,后腰精准撞在桌角。 虽是轻轻一撞,根本不痛,但是闻染卿装着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她借着痛楚让睫毛染上水光,左手护着烫伤的肌肤微微颤抖,整个人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般,跌坐在羊绒地毯上。 “嘶……”破碎瓷片划破丝袜,在闻染卿的小腿处划出细长白色痕迹,但却并没有划破肌肤。 闻染卿仰起脸时,阳光恰好透过落地窗勾勒出她苍白的侧脸,几缕碎发粘在已沁出冷汗的额角,令人心生怜爱。 柳江篱几乎是下意识地单膝跪地,扶起闻染卿,“别动,瓷片扎进皮肤了。”她的西装裤此刻蹭上了咖啡渍。 但柳江篱却浑然不觉,也丝毫不在意。她修长手指轻轻握住闻染卿的脚踝。 “是我搞砸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闻染卿拂去柳江篱的手掌,而后撑在柳江篱的手臂上,挣扎着起身。 闻染卿刚站稳,便一个踉跄,她借着惯性将身子歪向柳江篱的方向。 后腰恰到好处地抵住对方的膝盖处,整个人如同被风吹折的玉兰枝,在柳江篱身侧轻颤着。 柳江篱顺势搂住闻染卿的肩膀,而闻染卿也顺势靠在柳江篱的怀里。 柳江篱抱着闻染卿的样子,让柳清妍顿时便气炸了。 “表姐!”柳清妍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是自找的!还把企划书也毁了!” “清妍说得对。”闻染卿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水的宣纸般脆弱,“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咖啡。”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果然就像清妍说的那样,什么都不是,我一无是处。” 这些话柳清妍没说过,但是闻染卿就是夸大其词,并把它们安在了柳清妍的身上。 闻染卿故意将受伤的右手藏到身后,却“不小心”让泛红手背擦过柳江篱的胸口。 柳江篱看着闻染卿手臂上蔓延的红色,瞳孔微缩。 “清妍,不可以说这种话。”柳江篱立刻出声训斥柳清妍。 柳江篱强硬地把闻染卿藏在身后的右手拽出。 柳江篱死死地捏住闻染卿的手腕,不准闻染卿妄自菲薄,“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医药箱在茶水间里,我去拿。”柳江篱起身准备去拿医药箱,闻染卿却突然抓住她衣角。 “柳总别走。”闻染卿带着哭腔的尾音恰到好处地发颤,“企划书……全毁了……”她睫毛轻颤,目光却掠过柳清妍已经气红的脸,“今早您说这份并购案很重要……” “这些都不重要,去冲冷水。”柳江篱攥住闻染卿手腕往休息室带,却被柳清妍横插一步挡住。 “我陪闻秘书去吧。”柳清妍不怀好意地笑着,“表姐不是要开视频会议?”她故意将“视频会议”四字咬得很重。 “视频会议也不重要。”柳江篱立刻否决了柳清妍的提议。 柳清妍看着柳江篱被闻染卿这绿茶蛊惑的蒙蔽双眼样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闻染卿怎么敢在她面前,靠在表姐的怀里!还让表姐多次反驳她! 她抬起香奈儿高跟鞋,假装不小心,而后重重地踩住闻染卿的鞋面,“表姐,你不要被她迷惑了。装什么可怜!她就是故意的!” 钻心疼痛从脚背炸开,闻染卿顿时皱起了眉。 闻染卿知道,这时若她指责柳清妍是故意的,那柳清妍定有100种方法来狡辩。 既然自己受了苦,那又怎么能放过柳清妍呢? 柳清妍看闻染卿不出声,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柳清妍再次重重的抬起了后跟。 而闻染卿就在柳清妍抬脚的瞬间抓住机会。她借着假装抹眼泪的动作,偷偷把不远处的碎瓷片拨到自己的脚下。 待柳清妍重重踩下之时,闻染卿猛地把脚收回。 高跟鞋底与锋利瓷片相撞的刹那,整个办公室响起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啊!”柳清妍踉跄着抓住茶几边缘,膝盖重重磕在桌角上。 她精心护理的指甲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美甲也应声断裂。 “清妍小姐当心!”闻染卿惊呼着扑过去,手掌“不经意”间,把柳清妍向着碎瓷片重重地按去。 碎瓷片深深的扎入了柳清妍的小腿之中,而她那被撞击的膝盖,已经让柳清妍疼的起不了身。 这次撞击发出的巨大声响,引来了陈秘书。 柳清妍的惨状,让陈秘书警铃大作,立刻召集了其他几位秘书,把柳清妍从办公室抬出。 此刻的柳清妍,也没了针对闻染卿的心思,腿部多处的伤口,让她不停的叫唤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柳清妍走后,柳江篱以强硬的姿态,拉着闻染卿来到办公室内的休息室,用冷水冲洗了伤口。 柳江篱手掌按着闻染卿的手臂,冲洗持续了很久。 柳江篱就这样死死地盯着闻染卿的伤处,目不转睛。 她抿着嘴,脸色不悦。 而此刻的闻染卿却心情很好,不单是因为她打败了柳清妍。 更是因为,这一场柳清妍挑起的战役,让闻染卿和柳江篱增加了许多肢体接触的时间。 生命倒计时的时间正疯狂增加着。 当柳江篱即将关上水龙头的那一刻,闻染卿故意打了个寒颤。 她垂眸看着柳江篱扣在自己腕间的手,突然故意轻声问,“会留疤吗?” 闻染卿当然知道不会留疤,但她就是想听听柳江篱的回复。 柳江篱关水的动作顿住,水流顺着两人交叠的手掌滴落在台盆里。 镜中倒映着闻染卿略微有些湿露的衬衫下摆,以及不小心露出的白皙腰肢。 “不会。”柳江篱用毛巾帮闻染卿擦干手臂。 闻染卿理所应当的享受着柳江篱的服务,“那假如就是留疤了呢?” “那我负责到底。”柳江篱擦得很仔细,闻染卿的每一根手指,她都细细擦干。 这个回复,闻染卿有些满意。 一时间,休息室中,两人皆无言,只留下了毛巾攒动的声音。 暂时解决了柳清妍这个大麻烦,闻染卿简直神清气爽。 当柳江篱整理物品下班时,闻染卿也开始关闭电脑。 闻染卿的宗旨就是,绝对不提前下班,柳江篱什么时候走,她就什么时候走。 续命是她的第一要义。 所以当柳江篱踏入电梯时,闻染卿立刻闪现在电梯口,“柳总,等等我!” 柳江篱抬手按住了开门键,而闻染卿也顺利进入了电梯。 因为柳江篱今天加了会班,闻染卿的肚子已经抗议了起来。 闻染卿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酒心巧克力,然后用手指,慢条斯理的剥开糖纸。 她捏着酒心巧克力,棕色的巧克力被缓缓送入口中。 闻染卿张大嘴巴,咬下了一半。巧克力外壳被咬碎的瞬间,蔷薇色的酒心糖浆顺着柳江篱微启的唇缝滑入,在舌尖拉出晶亮丝线。 她踮起脚尖,高跟鞋与对方的皮鞋形成微妙夹角。 闻染卿向前一步,站立在柳江篱的面前,她的膝盖若有似无地蹭过对方西裤褶皱,“柳总饿不饿?” 闻染卿的指尖还残留着酒心巧克力的金箔碎屑。 她伸出舌头,诱惑般地舔着她的指尖,对着柳江篱抛了一个媚眼说,“不小心沾到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我不喜欢女的 电梯顶灯在密闭的空间里,投下淡黄色的光晕。 闻染卿指尖的金箔碎屑,随着她再次剥糖纸的动作簌簌坠落。 柳江篱后颈抵着冰凉的镜面,看着又一颗酒心巧克力,被贝齿咬开脆响,蔷薇色糖浆再次渗入唇缝。 “柳总饿不饿?”柳江篱嗅到对方袖口溢出的玫瑰香水。 玫瑰味,混合着巧克力的醇苦的气息,在空气中融合。 柳江篱垂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唇,那里经过酒水的滋润,水润润的,“闻秘书的加班餐,倒比你写的并购案更有创意。 镜面倒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 闻染卿的指尖划过对方的领口,“上周柳总说我的策划书太甜……”她突然将一个全新的酒心巧克力抵在柳江篱唇间,“现在够不够苦?” 柳江篱就着闻染卿的手指,咬开那酒心巧克力,烈酒混着黑巧的苦香,在唇齿间爆开。 闻染卿用染着糖浆的指尖,抚过柳江篱下颚线,“既然我策划书做的不好,那我现在补偿柳总……” 闻染卿的膝盖顶开对方双腿,“三倍利息?” “那我就喂你三颗巧克力?” 通风口溢出的细微气流,卷着甜腻酒香。 柳江篱突然扣住那只游走的手,腕表的玻璃盖子上,倒映着两人纠缠的指节,“员工守则。”玫瑰味扑洒在闻染卿的额间,“办公时间,禁止做和工作无关的事。” 柳江篱又补了一句,“你还没下班打卡,还不算下班。” “所以……”闻染卿妩媚地舔去她唇上晶亮的糖渍,“请柳总亲自示范。” 闻染卿的高跟鞋尖,勾住对方的裤脚,“什么是……非办公时间。”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闻染卿立刻和柳江篱拉开距离。 反正三米内,也能续命。 闻染卿的指尖摩挲着风衣口袋里的车钥匙,当她坐上法拉利后,却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法拉利的引擎,在暮色中发出低沉的怒吼,闻染卿握方向盘的手指,在仪表盘蓝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惨白。 后视镜里倒映着h市晚高峰的车流,闻染卿瞥见镜中自己眼中的激动。 车载导航显示“距离t3航站楼11公里”,闻染卿将油门踩得更深了。 红色车影掠过梧桐大道时,惊掉几片悬在枝头的泛黄的叶子。虽然是晚高峰,但是闻染卿还是赶在航班降落前10分钟,到达了机场停车场。 接机厅的冷白顶灯照在闻染卿的头顶,闻染卿的细高跟敲击着地面所发出的声响,被嘈杂的人声吞没。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一路小跑来到接机口,当她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她兴奋地向前跑去,“佳佳,我在这儿!” 闻染卿口中的佳佳,是闻染卿的发小姜雨佳。闻染卿当年跟着母亲远走国外时,姜雨佳也缠着父母要跟着闻染卿去。 两年后,姜雨佳成功地被闻染卿所处的城市中,最优秀的高中录取。 自此,闻染卿后姜雨佳继续做起了高中同学,大学同学。 当得知闻染卿要回国后,姜雨佳也曾想着和闻染卿一起回国。 但因为她未能及时安排好所有的事物,所以直到今天才堪堪回国。 闻染卿和姜雨佳关系极好,闻染卿副驾的储物格里,还躺着她特意为姜雨佳准备的,姜雨佳最爱的话梅糖。 姜雨佳也在接机口看到了闻染卿,她飞奔着向闻染卿跑去。 姜雨佳撞进闻染卿的怀里,姜雨佳发间的香味,混着闻染卿的奶糖味,十分的相配。 闻染卿的指尖深深陷进对方上衣的褶皱里,无法自拔。 闻染卿再次庆幸佳佳当时没和她一起,乘坐同一个航班回国。否则,她或许就再也看不到佳佳了。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重生的机会。 姜雨佳勾着闻染卿的脖子,半个人挂在闻染卿的身上,“有没有给我组好局?” 姜雨佳可以算是考上酒吧的编制了,每天不是在酒吧,就是在去酒吧的路上。 这几天为了能尽快回国,姜雨佳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没去酒吧,在家奋力工作。 上飞机前,姜雨佳特意叮嘱闻染卿,一定要给她组个局,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闻染卿用头在姜雨佳的怀里蹭了蹭,“放心好了!我靠谱的!” 其实,初来乍到,闻染卿也一时不了解组局的最佳地点。 她想来想去,闻连溪问不得,柳江篱更问不得,便也只能来询问叶榆了。 幸好酒吧组局这活,叶榆熟。在叶榆的强烈要求下,闻染卿把这事全权交给了叶榆。 只见叶榆发给闻染卿的微信上写着。 【叶榆:今晚十点半,星德罗酒吧二楼卡座包场。】 当闻染卿和姜雨佳踏入星德罗内,昏暗的灯光,将成群的人影融入于夜色中。 姜雨佳踩着dj的节拍走向楼梯,她那银色流苏裙摆,扫过闻染卿裸露的脚踝。 姜雨佳满意地拍了拍闻染卿的肩膀,“还是姐妹靠谱。” 姜雨佳迫不及待地拉着闻染卿来到二楼。 来到二楼后,若是位熟悉h市上层圈子的人便会发现,今天这个局,来的全是各种二代们。 叶榆看到闻染卿,立刻朝着闻染卿招手。可惜酒吧内灯光太暗,音乐太响,闻染卿根本没看见叶榆的身影。 而叶榆,也在一转眼之中,跟丢了闻染卿的踪迹。 原来,姜雨佳已经拉着闻染卿随意选了一个卡座坐下。 “骰盅还是十五二十?”姜雨佳的指尖挑起闻染卿的下巴。 “骰子吧。”这两个闻染卿都不拿手,但也只能矮子里拔高个了。 结果一点都不出乎意料,闻染卿果然连输了半个小时。 闻染卿酒量并不好,规律又是输一次一杯酒。 于是闻染卿便已经开始向求饶了,“不行了,再喝我要吐了。” 闻染卿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让我去洗手间透口气吧。” 姜雨佳陪着闻染卿来到洗手间, 洗手间的香薰是苦橙混着雪松的味道,闻染卿撑着大理石台面干呕时,恍惚想起了柳江篱办公室里,那支总插在青瓷瓶里的雪松枝。 姜雨佳拍闻染卿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你和柳江篱,到底怎么回事?”姜雨佳抽了张纸巾递给闻染卿,语气中带着威士忌的辛辣,“我听说你做了她的助理,假的吧。” 闻染卿掬水的指尖蓦地顿住。水流顺着腕骨滑进袖口。 远处的隔间突然传来冲水声,不过她们谁都没注意。 那洗手间的第三扇门缓缓开启,又缓缓地关毕。 “怎么说呢。”闻染卿扯出了个勉强的笑,“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反正我现在确实成为了柳江篱的助理。” “能有多长?你现在就说说。”姜雨佳倚在洗手池的边缘,轻轻地拍着闻染卿的背。 闻染卿用纸巾,细细地擦干了手指。当湿漉漉的纸巾被放入垃圾桶时,闻染卿才缓缓道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欢柳江篱。但是现在就是一整个阴差阳错,我被迫和她绑定了。” “我现在就是看着做柳江篱的助理续命。不是呀!你别笑呀!” 姜雨佳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还未等闻染卿说完,便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大小姐,你也有今天?你别不是因爱生恨,发现自己其实这么多年讨厌柳江篱,是因为你其实喜欢柳江篱吧!” 姜雨佳不愧是闻染卿的死党,为了膈应闻染卿,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 闻染卿被姜雨佳气笑了,她用手假意打了姜雨佳一下后,认命地继续解释,“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不喜欢女的。” 活了二十几年,闻染卿自觉的对她的性取向还是十分的了解的。 只不过她不但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男的。 闻染卿把自己定义为无性恋。 姜雨佳立刻打断闻染卿的话语,“又要说自己是无性恋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法经历爱情的你,不懂爱情的美妙。” 闻染卿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红,对着镜子,补起了妆。 口红在闻染卿的唇线处缓慢地移动,“反正,你要记住,我和柳江篱绝对不会有什么。要不是被迫绑定,我一定还会和之前那样讨厌柳江篱。” 闻染卿补完口红,拉着姜雨佳离开了洗手间。 待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那第三扇门才缓缓打开。 那里面的人正是柳江篱。 柳江篱的指尖陷入她的掌心之中,闻染卿口中接二连三而出的不喜她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洗手间的香薰机突然喷出白雾,闻染卿的那句“不喜欢”,也如雾一般,入了柳江篱的肺。 柳江篱解开了衬衫的前两颗纽扣深呼吸。 柳江篱一向不爱这种局,所以当叶榆邀约的时候,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可是当听叶榆说起是闻染卿让她组的局后,柳江篱鬼使神差地又答应了。 柳江篱确实知道闻染卿一直讨厌她。 只不过这一阵子闻染卿对她的态度,有了质的改变。 柳江篱以为,闻染卿大抵是不讨厌她了。 谁曾想,一切都是她的错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质问 待柳江篱回到卡座时,叶榆立刻发现了柳江篱的变化,“江篱……”叶榆看了看柳江篱带了一份悲伤的眉眼,“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场合我下次就不喊你了。” “是不是在这儿待久了,你有些累了。”叶榆体贴地为柳江篱的不悦找借口。 叶榆知道柳江篱不喜欢酒吧,所以今天这个局,当她询问柳江篱的意愿时,是抱着她不来的准备的。 柳江篱确实也一开始说她不来。 后来叶榆和柳江篱闲聊了一会,说是为了闻染卿的朋友组的局,闻染卿也会来。柳江篱便又莫名其妙的说要来了。 叶榆想,柳江篱大抵是为了给她撑面子来的。 毕竟在h市,能让柳江篱主动参加的局,又能有几个?如今她组局,柳江篱说要参加,不是为了她,那是为了谁? 柳江篱揉了揉眉心,一股疲惫感从四肢涌上脑海,她只觉得突然浑身酸软,“是有些累了,我先走了。” 柳江篱朝着叶榆挥了挥手,又示意叶榆不用来送她。 柳江篱离开酒吧时,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滴缓缓从天空落下,柳江篱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 一阵秋风起,柳江篱感受到了寒意。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 柳江篱本以为会在这儿久坐,于是便让司机回了家。 早知出来的如此的早,柳江篱便不会提前让司机下班了。 如今因为下雨,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都亮了“有客”的绿色牌子。而手机上的打车软件,即使加了钱,也需要排队。 下雨天,导致打车用户增多,最后只剩下等待这一条路可走。 而她柳江篱,似乎连一条可走的路都没有。 其实此刻,柳江篱到也不急着回家,空荡荡的家,会让此刻的她思绪更加混乱。 柳江篱现在酒吧门口,就这样看着天空中的雨滴。这雨滴,慢慢的从小变大,速度也从缓到急。 待柳江篱打到车时,已是倾盆大雨了。 吹了半个小时冷风的柳江篱,冒着大雨上车,而后又冒着大雨下车。 待柳江篱回到市中心的大平层时,她的全身已经湿透了。 所以当柳江篱第二天醒来时,她额头异于平常的滚烫程度,让她警觉。 柳江篱拿出耳温枪,朝着耳内测量。按下测量按钮的那一刻,屏幕瞬间从绿色,变成了红色。 柳江篱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是39.8c。 柳江篱仍挣扎着起床,试图准时上班。但是沉重、不听使唤、晕乎乎的身体,以及越发疼痛的脑袋,让柳江篱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柳江篱向陈秘书安排完今日的工作内容,便又沉沉的睡了过来。 待她再次睁眼时,是被门外不停歇地门铃声和敲门声唤醒。 柳江篱看了眼手机,才睡了两个小时。但是身体的不适感,却越发的明显。 柳江篱知道不会有重要的人此刻来找她,门外大抵是推销的人,或者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不仅如此,根本不会有任何她认识的人,来会来敲她的家门。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愿意在生活中,与她有交集。 柳江篱永远是独来独往的。 所以她拿起枕头,蒙住头,准备再次睡去。 可是门外那锲而不舍的声音十分的吵闹,柳江篱无法入睡。 柳江篱踩着拖鞋,来到了门口。 门刚一被打开,闻染卿便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屋内走来。 柳江篱看到闻染卿的第一反应,便是把门关上。 猝不及防被关上的大门,撞向了闻染卿的手臂,闻染卿疼得小声叫骂了起来,“柳江篱,我就知道你前一阵对我好是装的!这下生病了,就原形毕露了。” 门内,柳江篱本准备转身离去,但是当再次响起的敲门声,变成砸门声后。柳江篱转身,没好气地给闻染卿打开门。 闻染卿怕柳江篱又突然反悔,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她发梢的雨珠正巧滴在柳江篱脚背,凉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柳总病得倒是时候。”闻染卿将印着药店logo的塑料袋甩上岛台,从中拿出了退烧药,“并购案最终版今早刚送到您邮箱。”她转身走向厨房,“可惜你看不到我的最终版有多优秀了。 柳江篱喝着闻染卿递来的热水,冷笑了一声,“优秀?”柳江篱放下杯子,干裂的喉咙,总算恢复了正常,“这些天,我没看到你的半分优秀,但是大小姐脾气我到是看到了。” 柳江篱的这番话,果然惹怒了闻染卿,“柳江篱!你总算是不装了!我就说我这次回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说你怎么突然变了!原来都是装的!” 闻染卿气不过,继续输出,“我小时候被你欺负,长大了还要被你欺负!” 柳江篱伸出还有些虚浮的手臂,指着门口,“既然你觉得我欺负你,那你现在就走呀!” 好不容易进来的,闻染卿怎么会走? 闻染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理不直气也壮地“哼”了一声,“我就不走!” 柳江篱被闻染卿的无赖样子,气的有些突然踉跄。 烧得已经昏昏沉沉的脑袋,让柳江篱失去平衡。 她即将倒下的那一刻,额头撞进带着橙花香味的颈窝。 闻染卿接住了她。 “发烧了还逞强?”闻染卿的手掌贴住她手臂,手臂上滚烫的温度触烫到了闻染卿。 闻染卿故意来到柳江篱的耳边,呼吸扫过她滚烫的耳垂:“柳总现在有两个选择。”退烧药的锡箔纸在闻染卿的掌心发出暧昧轻响,“要么让我这个''''多余的人''''照顾你……” “要么继续当个合格的病人。”闻染卿延长了手掌在柳江篱手臂上的停留时间。 闻染卿把退烧药从锡箔纸中取出,“张嘴。”她把药放到了柳江篱的嘴边。 拒绝的话刚到闻连溪的嘴边,可是在她看到闻染卿那双充满亮光的眼睛后,她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吃完药过后,柳江篱有些后悔了。明明昨天听到了闻染卿的真心话,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怎么今天又被她蛊惑了? 柳江篱别过脸,但她的后颈,忽然被闻染卿贴上冰凉的退烧贴。 闻染卿为了续命,她的指尖在柳江篱的皮肤上多停留了三秒。这短短的三秒钟,惹得柳江篱又是一阵轻颤。 闻染卿为了补上今天缺失的两小时,她再次故意拉进和柳江篱的距离。 柳江篱烧得模糊的视线里,闻染卿的唇正停在距她三公分的位置。 这一周,闻染卿多次做出类似的暧昧动作。柳江篱原以为闻染卿或许对她已经不讨厌了。 直到昨天,柳江篱才知道至始至终,闻染卿只不过是玩玩她罢了。 这或许又是什么闻染卿这个大小姐,找到的新的报复方法罢了。 “闻秘书。”推开闻染卿近在咫尺的脸,“你今天的口红颜色太丑了。”柳江篱滚烫的指尖,擦过闻染卿下唇,“所以别顶着这么难看的口红,离我这么近。” 加湿器突然发出工作完成的轻鸣。 闻染卿的轻笑着把感冒药在水杯里搅拌,她不甘示弱地朝着柳江篱说道,“看来柳总烧糊涂了。” 闻染卿拉长语调,继续说道,“我今天的唇膏……是透明的。” 柳江篱后退了几步,顺势拉开和闻染卿之间的距离,“闻染卿,你会成为讨厌的人的助理吗?” 柳江篱总算是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闻染卿哪会在这个情况下和柳江篱撕破脸,她忍着性子,开始欺骗柳江篱,“柳总,我怎么会是委屈自己的人?我怎么可能成为讨厌的人的助理。我成为你的助理,那一定是我觉得你是能力最强的总裁,比我姐姐都强呢。” 千错万错,马屁不错。 在闻染卿的心理,闻连溪当然是最厉害的总裁。而柳江篱,给她排个倒数第一,闻染卿都嫌给她排高了。 听到闻染卿的回答,柳江篱又忍不住地冷笑了一声。 真是一个特别会骗人的骗子。 而她,怎么就会喜欢上一个骗子了? 是的,闻染卿是柳江篱的白月光。 在柳江篱有记忆起,她便喜欢找闻染卿玩耍。待柳江篱情窦初开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份依恋叫喜欢。 闻染卿是被宠大的幺女,妥妥的大小姐。有什么不喜欢的,闻染卿都会直说,死毫不顾忌对方的感受。 而柳江篱听闻染卿讲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我讨厌你。” 十年前,闻染卿对柳江篱的讨厌,从来就是明晃晃地摆在所有人的面前的。 而十年后的闻染卿,却学会了把对她的讨厌放在了心里。 柳江篱觉得她的喜欢很讽刺,她很想戳穿闻染卿的伪装,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可是当闻染卿此刻还在不停地和她说着谎话时,柳江篱再也忍不住了。 柳江篱冷冷地望着闻染卿,“够了,不要再说了。昨天你和朋友在洗手间里说的所有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讨厌我。” “既然你讨厌我,你为什么每天都故意制造和我的身体接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姐姐,我真的不讨厌你 闻染卿望着柳江篱低垂的头颅,仍想狡辩:“柳总,你说什么呢,我可没说过这种话。你不会是听了别人的挑拨,所以对我误会了吧。” “真的是,怎么会有这种人呀!真过分!今天敢欺上瞒下,明天就不知道敢干出什么事情来。”闻染卿一边说,一边视线乱瞟。 闻染卿骗人的时候,不敢与人对视,因为她的眼睛,会流露出心虚。 柳江篱听完闻染卿的解释,她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那天我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我都听到了。闻染卿,不要再演戏了。” “你说你不喜欢女的,是无性恋。我都听到了。”柳江篱继续补充着。她的指尖捏着的药品说明书的边缘,已经起了细密的褶皱。 中央空调出风口,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 闻染卿后颈,也在此刻,一瞬间渗出了汗珠。那汗珠正顺着脊梁滑进腰窝。 柳江篱真的听到了一切。她该怎么办? 如今的闻染卿,已经离不开柳江篱了。若是无法安抚柳江篱的情绪,惹怒了柳江篱,那她只有死亡一个下场。 “那天茶水间……”闻染卿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的脑海中疯狂地思索着,“姜雨佳总是逼问我的性取向,我瞎说的。” 这句话,也并不算骗人。姜雨佳逼问是真的,闻染卿瞎说也是真的。 只不过,姜雨佳的逼问,并不在昨天罢了。 闻染卿没有爱过任何人,她也无法得知自己的具体性取向,所以暂且定为无性恋。 说罢,闻染卿认真地看着柳江篱的脸庞。闻染卿试图让柳江篱看到她眼中的真诚。 “而且我听同事们说,她们说总裁办容不下同性恋。”闻染卿向前半步,“我只不过想要融入大家罢了。” 听说容不下同性恋是真的,但是当天就被陈秘书辟谣了。 闻染卿伸手抚平柳江篱领口不存在的褶皱,指节蹭过柳江篱的锁骨时,她感受到对方骤然加快的脉搏。 柳江篱突然抓住闻染卿不安的手腕,她在思索闻染卿的解释的可性度。 柳江篱其实很了解自己,只要闻染卿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管真假,她都会去相信。 所谓的思索,无非是垂死挣扎罢了。 现在柳江篱心中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柳江篱的质问在空调嗡鸣声中炸开,闻染卿的指尖微微一颤,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这个问题。 暗潮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里涌动,衣物清洁剂与雪松香水混合,成了危险的催化剂。 闻染卿不是爱说谎的人,而且不知为何,闻染卿有一个念头,她就是想对柳江篱坦诚相待。 闻染卿直视着柳江篱的眼睛,缓缓道来,“我从小都不喜欢你,这个你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次我回国后,我对你的想法改变了。” “其实你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你很贴心,你很好。我每天上班都无所事事地在你眼前晃悠,而你也总是能包容我的捣乱。” “姐姐,我真的不讨厌你。”闻染卿把心中所想的答案,直白地说出口。 现在的闻染卿确实不讨厌柳江篱,只不过同时也不喜欢罢了。 柳江篱听到了想听到的答案,她也不想去纠结真假。 柳江篱信了。 此刻,柳江篱突然觉得格外的困倦。许是因为吃了感冒药,更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在这一刻落地了。 当柳江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闻染卿伸出手掌,她主动地牵起柳江篱的手腕,带着柳江篱来到了床边。 闻染卿环顾了四周后,又突然跑出了卧室。待她再次回来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把椅子。 闻染卿把椅子放在了柳江篱的床边后,拍了拍床铺,对着柳江篱说,“睡一会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柳江篱很快便沉沉地睡去。她的睫毛轻颤,阳光从窗户中漏了进来,在她颈侧分割出一条明暗分明的分界线。 闻染卿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而后她又放下手机,看着此刻显得十分柔和的柳江篱。 不知过了多久,柳江篱突然在睡梦中剧烈咳嗽了起来。 柳江篱蜷成了虾米,破碎的咳嗽,似乎震得床架都在轻响。 “别乱动。”闻染卿俯身帮柳江篱顺着背。 咳嗽并没有让柳江篱苏醒,她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梦中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大抵是一个噩梦罢了。 空调风扫过闻染卿裸露的腕骨时,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柳江篱的睡颜。 柳江篱的体温,穿透过衣物,沿着闻染卿的小臂神经末梢烧而上。 闻染卿试图在此刻收回手臂,而熟睡的人却突然一个翻身。 闻染卿整个人重重地压在闻染卿的手臂上。 闻染卿愣了一下后,尝试着抽回手臂。然而,一切都以失败告终。 柳江篱的鼻尖蹭过闻染卿的小臂内侧,烧灼的呼吸,顿时让皮肤滚烫了起来。 闻染卿为了保持一只手被压着的姿势,她用空着的左手撑住床沿时,碎发垂落,扫过对方发红的耳尖,“柳江篱,你是装睡还是……” 未完的尾音突然卡在喉间。 熟睡的人无意识地蹭开她卷起的袖口,温软的唇恰好贴上了她的肌肤。 闻染卿触电般的后仰,后腰撞上金属椅背的瞬间,闻染卿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不能吵醒病人。 一时间,闻染卿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保持着这个姿势。 就在这时,闻染卿突然发现,如今这个角度,她能看清柳江篱松散的领口下的一切。 红晕浮上闻染卿的脸庞,柳江篱在梦中蹙眉的模样,像把生锈的裁纸刀,慢吞吞地划开闻染卿的胸腔。 闻染卿下意识地把手臂后缩,抽离时,睡梦中的人突然仰起脖颈。 柳江篱再次翻了个身,闻染卿的手臂总算恢复了自由。 只不过闻染卿的指甲,最终还是猝不及防地划过柳江篱的嘴唇,激得对方发出幼猫般的呜咽。 拿出手臂后,闻染卿就这样陪在柳江篱的身边。没一会儿,闻染卿的眼皮竟也开始打架。 最后她趴在床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时间同一空间中,一人躺着,一人坐着,皆步入梦乡。 许久后,待柳江篱转醒时,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 闻染卿散开的发丝铺满她的枕边,那发丝随着闻染卿的呼吸,轻轻扫过她锁骨。 不知何时,睡着的人竟将额头抵在了她颈窝。 柳江篱试着抬起发麻的右臂,却发现闻染卿的小指正勾着自己睡衣纽扣。 阳光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扭曲生长的双生藤。 “醒醒……”沙哑的声音刚出口,闻染卿就突然翻身压住她手腕。 睡乱的长发垂落下来,在柳江篱鼻尖荡起涟漪。 “姐姐怎么总在生病……”梦呓般的呢喃从闻染卿的口中而出。混着窗外的风声,惊起柳江篱脊背上的一串战栗。 小没良心的,自己明明是因为她间接生病的,却反而心疼起了她。 睡在这儿,还多不舒服呀! 柳江篱的拇指抚过对方梦中紧蹙的眉心,“抓到你了。”柳江篱用气音轻笑。 药效未散的眩晕感让柳江篱大胆起来,她的鼻尖抵着闻染卿耳垂轻嗅,“不是说无性恋么?” 风掀起窗帘的瞬间,闻染卿突然睁眼。 闻染卿睁眼的瞬间,与柳江篱目光正对,柳江篱近在咫尺的泪痣,映入闻染卿的眼帘。 两人交缠的发丝在枕上织成蛛网。 “我怎么睡着了。”柳江篱的声线带着一丝迷茫感。 可爱迷糊的声音,引得闻染卿浑身一阵酥麻。 柳江篱慌忙要抽手,却发现小指被对方发尾缠住,细软的黑发像某种无声的挽留。 闻染卿突然起身,撑在柳江篱上方,右手擦着对方耳际,直至陷进枕头,“柳总睡觉是喜欢人陪着吗?” 柳江篱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闻秘书的起床气倒是十年如一日。”指尖状似无意地扫过闻染卿撑在枕边的手背。 十年前的闻染卿,也有着如此一般可爱的起床反应。 柳江篱知道一提起从前,她便是那处于下风的人。柳江篱借口要喝水,瞬间从床上起身,直直地朝着门外走去。 待闻染卿意识到柳江篱已去了许久,甚至开始怀疑柳江篱是否晕倒在客厅时,闻染卿终于起身离开了柳江篱的卧室。 闻染卿听见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阵厨具碰撞的声响。 柳江篱听见身后拖鞋摩擦地板的声响,米白色围裙系带随着转身,在腰后晃起,“电磁炉上温着暖胃汤。” 柳江篱的话音未落,平底锅里突然窜起的火苗,惊落了她手中的木铲。 闻染卿冲过来关火的动作,差点带翻了调料架。 柳江篱后退半步撞上料理台,未系紧的围裙带子扫过闻染卿裸露的脚踝。 “别动。”闻染卿握住柳江篱烫红的手腕按进冷水中,“你这个自理能力,不行呀。” 柳江篱望着两人倒映在不锈钢水槽里的影子,她忽然倾身,沾着肉桂粉的鼻尖抵上对方耳垂,“那就请闻秘书来教教我吧。” 闻染卿甩手的动作带起的水花,瞬间让柳江篱的睡衣洇出深色水痕。 “转过去,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闻染卿扯柳江篱的下围裙甩在台面上。 柳江篱顺从地转身,后腰立刻贴在冰凉的料理台边缘。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输一次脱一件衣服? “闻染卿。”柳江篱用沾着面粉的指尖碰她眼尾,“你睫毛上有糖霜。”那点雪白粉末随着闻染卿的呼吸震颤,最终落在她微张的唇间。 抽油烟机突然停止轰鸣,寂静中传来玄关处智能锁的提示音。 闻染卿就着这个姿势将人圈在料理台前,“你说陈秘书看到我们这样……”指尖划过柳江篱腰间松开的睡衣下摆,“会不会以为我们在研发新菜式?” 柳江篱突然咬住闻染卿探向自己锁骨的手指,犬齿在指节留下月牙印,“那得看闻秘书付不付得起封口费。”舌尖卷走残留的面粉咸涩。 “笑话!”闻染卿拇指按上柳江篱湿润的下唇,“柳总,非礼我是要额外收费的。” 柳江篱滚烫的后背贴上冰箱的金属门,闻染卿看着那人用脚尖勾住料理台下的草莓筐,鲜红的草莓滚落一地。 最后,在谁掌勺这个问题上,闻染卿和柳江篱争论不下。当争论没有结果的时候,两个默认那就是一起合作完成。 柳江篱拿着菜单,对着番茄切下了重重的一刀。番茄汁沿着柳江篱的指节滴落时,闻染卿正调皮地捏着罗勒叶,往她围裙口袋里塞。 “左手要收着点,不然汁水溅的哪里都是。”闻染卿突然从柳江篱的背后环上来,指尖压住柳江篱泛白的指节。 她闻见对方后颈的雪松香味。那雪松味里混进了番茄的清酸,像极了年少时,闻染卿每每朝着柳江篱生气时的酸涩。 柳江篱手肘后撤的瞬间,刀刃在番茄皮上打了个滑,直奔着她的指尖而去。 刀刃和指尖亲密接触,血珠在刹那间涌出。 闻染卿立刻攥住她的手腕举到唇边。潮湿的口腔,温热地裹住指尖时,柳江篱看清了对方颤动的细微表情,和她记忆中闻染卿当年的样子,一模一样。 “外婆说唾液能止血。”闻染卿含糊着解释,舌尖无意识扫过渗血的伤口。 就在此刻,闻染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柳江篱的后背正贴着她起伏的胸口。 大抵是因为围裙系带不知何时缠住了她的腿,所以她才会做出如此莽撞的动作吧。 柳江篱突然转身,沾着番茄汁的左手撑在料理台边缘,“闻秘书对每个受伤的人都用这种土方法?” 被含过的指尖按上闻染卿颈部,在雪白肌肤上拖出一条湿漉漉的尾迹,“还是说……” 一时无言,寂静中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面对柳江篱的质问,闻染卿有些不甘示弱。她不想承认在她这儿,柳江篱是特殊的。 闻染卿突然咬住柳江篱企图撤离的手指,犬齿在伤口上方半寸之处,印下新的凹痕。 闻染卿的犬齿还嵌在柳江篱的指节中,血珠渗进唇纹。在闻染卿尝到铁锈味的瞬间,玄关处突然传来智能锁开启的电子音。 “柳总,您身体还好吗?”陈秘书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而她的步伐却在转角处戛然而止。 陈秘书所带来的保温盒坠地的瞬间,闻染卿看见了柳江篱眼底闪过了一丝转瞬即逝愉悦。 愉悦? 闻染卿她大抵是眼花了。 只不过以陈秘书的角度从门口望来,恰似看起来好像是她在亲吻总裁的手背。 陈秘书倒退着往外挪,“我突然想起合同还没盖章……” 柳江篱忽然揽住闻染卿的腰,拉开了她与闻染卿之间的距离,“闻秘书说这是新型消毒法。” 闻染卿猛地后退,身体撞上恒温酒柜,“柳总说笑要有限度。” 柳江篱忽然逼近,将刚从对方口中拔出来的指尖,举在闻染卿的面前,“嗯?现在倒怕人误会了?” 柳江篱的手臂在抽油烟机前晃动,抽油烟机通过感应自动启动。 突然响起的轰鸣声,盖过了闻染卿紊乱的心跳。 她抓起案板上的罗勒叶塞进柳江篱嘴里,“止血食材要物尽其用。”指尖却贪恋对方唇瓣的柔软,多停留了半秒。 柳江篱含着叶片望着闻染卿轻笑,而陈秘书也十分有眼力的在此刻退出了大门。 因为害怕柳江篱会半夜再次高烧,在闻染卿的软磨硬泡下,柳江篱总算同意了闻染卿今晚留宿的意见。 柳江篱住在主卧,闻染卿住在旁边的客卧。 凌晨三点的月光,照射在玻璃上,随着秋风的吹动,被揉成纱幔。 闻染卿被噩梦所困住,再一次梦到了飞机失事的那一刻。当闻染卿好不容易摆脱噩梦时,却已困意全无。 闻染卿赤足踩上地板时,听见厨房传来冰格开裂的脆响。 闻染卿来到客厅只见,冰箱门被打开的光亮,在这黑夜中格外的明显,而柳江篱正半倚在料理台上。 “柳总失眠了?”闻染卿伸手去够橱柜顶层的玻璃杯,睡袍撩过柳江篱的小腿而去。 “在找这个?”柳江篱朝着闻染卿晃了晃手中苏打水。 苏打水的气泡炸裂声,惊醒了刚刚进入休眠中的双开门冰箱,自动照明灯再次骤然亮起。 闻染卿的发丝从耳后散落至面前,在冰箱灯的照耀下,闪着蓝光。 “别动。”柳江篱突然抬手,沾着水珠的食指擦过闻染卿耳际。 柳江篱将她的碎发别至耳后时,拇指状似无意地抚过她的耳垂。 冷气出口突然喷出白雾,“你心跳快了。”闻染卿的唇擦过柳江篱的鬓角。 闻染卿伸出手指,放在柳江篱的颈部。她感受着手指下,脉搏的跳动,“柳总记错了……”她将人压向那冰箱,“你的脉搏,可比你人诚实得多。” 冷雾在两人之间升腾,闻染卿的拇指仍按在柳江篱颈动脉处。 指尖处肌肤,能清晰地丈量出对方骤然紊乱的节奏。 喝完苏打水后,闻染卿一觉安稳的睡到天亮。 柳江篱身为工作狂,是没有周末的。只不过这次生病,身子刚恢复,柳江篱便难得准备休息一天。 闻染卿为了能继续续命,当然是借着周末一起聚聚的借口,继续留在了柳江篱的家中。 叶榆遗留的switch引起了闻染卿的注意。最后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柳江篱最终还是答应了陪闻染卿玩一会游戏。 液晶屏幕上的赛车正冲向终点线,闻染卿的拇指重重按下加速键。 就在此刻,柳江篱突然站起,朝着闻染卿的方向走去。她在灯光照射下的影子,笼罩着闻染卿,“过最后一圈还走神?" 柳江篱抽走对方膝上的羊毛毯,把毯子张开,一次性盖住两个人。 毯子刚落在柳江篱的腿上,她的手腕就被闻染卿的脚踝勾住。 闻染卿使坏的时候,switch的手柄不小心掉落。 “柳总使诈!”闻染卿没想到最终却害了自己。她不甘心,翻身去抢柳江篱的手柄,试图破坏这场比赛规则。 瞬间,两人在地毯上滚作一团时,顶灯将影子投射在沙发上,宛如一枝纠缠的藤蔓。 柳江篱的膝盖卡进对方腿间,掌心压住遥控器上的暂停键,“闻秘书确定要耍……” 尾音突然被封锁在口中。 在打闹中,不知何时,闻染卿衣领呈大大敞开状态。 柳江篱的视线被那雪色的肌肤所吸引。 “看够了吗?”闻染卿突然屈膝顶住她小腹,指甲从柳江篱的耳垂,滑至下颚,“还是说……” 闻染卿的指尖勾住柳江篱的睡袍腰带,轻轻一扯,“柳总想换个赛道比赛?” 柳江篱撑在闻染卿耳侧的手背暴起青筋,游戏背景音仍在循环播放引擎的轰鸣声。 闻染卿的足跟沿着柳江篱的小腿上滑,柳江篱立刻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逃兵小姐不是要决胜负吗?不如赌点刺激的?” “比如?”闻染卿询问道,而后她有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柳江篱wink了一下后,诱惑地说道,“不如赌个大的?谁输了脱一件衣服?” 就在柳江篱愣神的时刻,闻染卿立马捡起掉落的手柄,取消了游戏的暂停。 游戏继续进行,趁着柳江篱还未反应过来,闻染卿对着屏幕中柳江篱的小人狂放技能。 必杀技的音效响彻客厅,而闻染卿分神瞥向积分的刹那,柳江篱勾着她后颈,将人压进沙发中。 散落的switch包装盒硌在闻染卿的腰际,她们在晃动的光影里,凝视对方潮湿的眼睛。 “你输了。”柳江篱举起不知何时抢到的手柄,屏幕上她的角色正摆出胜利姿势。 闻染卿也不恼怒,只是一味地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将人扯向自己的胸口。 两人只见,只剩下不到十公分地距离时,闻染卿才满意地停下了收紧的手臂“但现实里……”,指尖点上对方的心脏处,“我的必杀技还没放呢。” 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闻染卿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姐姐”两个字。 闻染卿刚接起电话,闻连溪急切的声音就从屏幕中流出,“小卿,你昨天怎么没有回家!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个晚上,直到现在都没看到你的人影!你在哪里!” 闻连溪的声音并不悦,甚至可以说带点生气。 就在闻染卿考虑怎么骗闻连溪的时候,柳江篱突然出声,“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而柳江篱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闻连溪的耳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竞争无处不在 柳江篱的一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导致闻染卿被闻连溪盘问了半个小时。 闻染卿安抚完姐姐,按下“通话结束”键,才堪堪从客房中走出。 暮色漫过开放式厨房的岛台,柳江篱握着平底锅的手悬在半空。黄油在锅底融化成液体,柳江篱望着玄关处弯腰穿鞋的身影,锅铲不小心掉落在灶台上。 闻连溪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闻染卿必须在半小时内回家。 幸好这几天闻染卿努力续命,生命倒计时已经来到了:74:34:16。现在突然离开柳江篱的身边,问题也不大。 “柳总,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闻染卿和柳江篱匆匆告别后,柳江篱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嘴唇也拧成了一条线。 柳江篱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应答声,那声音混着烤箱的嗡鸣声,像块哽在喉间的杏仁酥。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柳江篱重重地把手中的铲子扔向池子,而后拨通了陈秘书的电话,“跟保洁组长说可以来打扫卫生了。” 挂断电话后,柳江篱来到了阳台,闻染卿的法拉利在此刻从地库中开出。在柳江篱的视野中渐行渐远。 柳江篱望着那一抹红色,又看了看厨房导台上那一堆闻染卿爱吃的食物,柳江篱无声地嘲笑了自己一番。 回到家后的闻染卿宛如鹌鹑,她又被闻连溪教育了半个小时,才逃脱了闻连溪的念叨。 最后,闻连溪不甘心地询问闻染卿,“到底昨天去哪睡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吗?” 闻染卿有些心虚,眼神乱飘,“我说了呀,去了佳佳那儿。” 闻连溪感觉真的又被闻染卿敷衍道,“那绝对不是佳佳的声音。”闻连溪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声音好熟悉,绝对是我认识的人。”但是闻连溪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 闻连溪用手点了点闻染卿的鼻尖,“算了,听着是个女生,我就放过你一马了。” 旋即闻连溪又说道,“放你去恒力当秘书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在我眼皮子底下,谈恋爱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夜不归宿。” 在柳江篱不知道的地方,闻连溪已经把她规为不三不四的人。 毕竟她的亲亲妹妹一向乖巧,若不是有不三不四的人带着,又怎会夜不归宿? 闻连溪丝毫没意识到,闻染卿已经22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下个月和顾家小公子吃个饭。”闻连溪将金色描边的红色邀请函拍在案几上,“总好过跟些不三不四的……” 许是怕闻染卿生气,后半句话闻连溪并没有说出口。 而闻染卿则在一旁用着switch的手柄跳着justdance,根本没把闻连溪的话放在心上。 许是因为跳了两个小时的舞蹈,闻染卿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踩油门的脚都是虚浮的。 当闻染卿打着哈欠,在会议室中的每个位置上为柳江篱摆放企划书时,她再一次在心中问自己。 这个班就非上不可吗? 随着远处的人声越来越近,闻染卿知道,一定是闻连溪带着合作商来了。 冷气在门被推开的瞬间,涌入会议室,而闻染卿那因为困倦而即将闭上的眼镜,在看清楚来人后又瞬间睁开。闻染卿手中的签字笔,在企划书封面上划出扭曲的弧线 合作商竟然是是姜雨佳! “卿卿的发夹歪了。”姜雨佳无视众人,径直越过柳江篱,朝着闻染卿走来。 她的指尖勾住闻染卿的头侧的发夹,而后轻轻地把发夹摆正。 那枚被摆正的发夹在闻染卿的头侧,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变得滚烫。 姜雨佳若有所思地望着柳江篱,同时也瞥见了柳江篱握在门把上的手背,因为紧绷而凸起淡青色血管。 “姜总对秘书的仪容要求,倒比合作条款更上心。”柳江篱的双手重重地按在会议桌上。 她来到闻染卿的身边,黑色西装袖口擦过闻染卿裸露的小臂。闻染卿立刻抖了抖身子,全身浮起细小的战栗,像一株含羞草似的。 姜雨佳的红宝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下,发出了妖冶的光。 她随手翻开企划书,指甲上正巧停在闻染卿的签名旁,“毕竟卿卿参加毕业舞会时,还是我亲手替她戴的皇冠。” 对闻染卿十年生活的缺席,是柳江篱永远的痛,而姜雨佳今天精准地碰到了柳江篱的痛处。 甚至不但是碰到了,还决断地撕开了差点愈合的伤口。 闻染卿突然回想起毕业舞会的那夜,姜雨佳替她系束腰时冰凉的指尖。那指尖在她的腰肢上不停地抚摸着,流连忘返。 不知为何,这段回忆,突然在记忆里灼烧起来。大抵是因为,那天的姜雨佳与平时不同。 那天的她眼神中带着一股闻染卿害怕的东西,但是闻染卿看不透那到底是什么 许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闻染卿在会议桌下的高跟鞋不慎碰到柳江篱的意大利高定皮鞋。 闻染卿感受到了会议室中的奇怪氛围,她举起激光笔,准备破冰,“诸位请看第三季度的……” 闻染卿正准备调整ppt,而姜雨佳却突然按住她的手。 钻石腕表贴着闻染卿的肌肤滑动,闻染卿猛地收回了她的手臂。 “这里的数字。”姜雨佳的呼吸扫过闻染卿耳后的碎发,“和上周传给我的版本不一样呢。卿卿,你觉得呢?”姜雨佳的尾调缠绕着"卿卿"二字,而她的眼睛则是攻击性十足地看着柳江篱。 柳江篱忽然站起身,她拿走闻染卿手旁的咖啡勺。 在银匙与桌子触碰的清响中,柳江篱将掌心覆在闻染卿操控激光笔的手背上,“闻秘书,把姜总存疑的部分标注出来。” 闻染卿感受到了柳江篱和姜雨佳之间,一些奇怪的氛围。 闻染卿慌张地控制着光标在屏幕上游移,不小心将原本的柱状图拖拽成暧昧的波浪线。 “空调是不是太低了?”姜雨佳忽然解开西装外套,露出里面与闻染卿同款的衬衫。 那是今年lv七夕限量款,当时闻染卿说买来搭新买的lv项链。 而姜雨佳在得知闻染卿拥有后,定了一件同款。 柳江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她伸手拽松那快让她窒息的领带。 “我去换份文件。”闻染卿刚想起身,左右手腕同时被不同的手掌圈住。左边是姜雨佳,而右边是柳江篱。 闻染卿腕间的钻石手链,被硌在会议桌边缘,就像她此刻被撕扯的神经。 姜雨佳率先打破了沉默,“柳总不如把闻秘书借我一早上,我好和闻秘书好好的对对数据。这样我们得合作才能顺利进行。” 姜雨佳把“合作”二字咬的极重。 “并购案需要追加条款。”柳江篱用力攥住闻染卿手腕,将人拽向身后。 “比如……”她同样攻击性十足地盯着姜雨佳,“禁止第三方介入管理层私交。” 姜雨佳突然笑出声,她的指甲划过会议桌的边缘,“正巧我司也有特殊要求……” 姜雨佳抽出钢笔在企划部空白处书写,字迹蜿蜒如蛇,“并购期间,闻秘书需全程陪同交接。” “柳总不同意吗?”姜雨佳用钢笔尾端轻敲合同附录,“还是说……”她突然倾身越过柳江篱,直勾勾地盯着闻染卿,脸庞几乎贴上闻染卿颤抖的睫毛,“在怕什么?” 柳江篱也轻笑出声,指腹重重碾过闻染卿手腕内侧,把闻染卿与姜雨佳拉开距离。 “姜总说笑了。”柳江篱旋开袖扣,“只是我的秘书……”她突然掐住闻染卿的后颈将人拉近,鼻尖抵着发丝宣布主权,“概不外借。” 玻璃幕墙外飘起了细雨,水痕将三个人的倒影,扭曲成纠缠的藤蔓。闻染卿在两道灼人的视线中低头。 这是姜雨佳和柳江篱两人的初交锋,谁都不愿意输。 姜雨佳将温热的柠檬水推向闻染卿,卿卿的生理期快到了吧?”她眼神中裹满了热烈的情绪看着闻染卿,“还像以前那样痛吗?” “柳总你不知道。”姜雨佳挑衅地看着柳江篱,“我对卿卿还是很了解。卿卿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 “够了。”柳江篱彻底扯松领带,“姜总调查的倒是细致。连我司员工的生理周期都列进备忘录?” 柳江篱和姜雨佳之间奇怪的氛围,闻染卿这一刻可以确定了。两人是在针锋相对。 柳江篱和谁对上闻染卿都不会奇怪,毕竟柳江篱小时候也没少欺负她。 只不过一想到姜雨佳为了帮她报复柳江篱,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呛话柳江篱,闻染卿就觉得十分的舒爽。 好朋友,靠谱! 只不过点到为止,闻染卿也不想姜雨佳太难做人。 闻染卿主动出言把话题再次拉回到企划书上,会议这才得以继续开展。 会议结束后,姜雨佳搂着闻染卿的肩膀,对着柳江篱说,“卿卿,陪我吃个中饭吧。” 姜雨佳来到她工作的地方,闻染卿作为东道主,当然愿意陪一顿饭。闻染卿想都没多想,便点头答应了。 柳江篱望着闻染卿傻的冒泡的样子,出言打断了他们两,“既然我是东道主,那中午的饭,就我来组局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难养的秘书的优待 闻染卿害怕好不容易停息的战争,又因为一顿午饭再起纷争,于是她主动提起想吃恒力集团二楼的西餐厅。 到达西餐厅,姜雨佳越过柳江篱,大步来到预订的餐桌前,拉开椅子,“卿卿坐这儿。” 闻染卿顺势坐在了姜雨佳拉开的椅子上,而姜雨佳则顺势坐在了闻染卿的旁边。 姜雨佳坐下后,朝着柳江篱给了一个挑衅眼神眼神,而后又倘若无人的和闻染卿聊起了专属于他们两人的话题。 柳江篱看了看被姜雨佳拉着聊天,完全忽略她的闻染卿,默默地选择了坐在闻染卿的对面。 点菜期间,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突然调转方向。 “柳总把恒力大厦的温控系统升级了?”姜雨佳指尖弹着桌面。 柳江篱的右手摩挲着她左手的虎口,“姜总要是怕冷,我让助理送条毛毯?” “冷的是卿卿。”姜雨佳突然转动闻染卿的座椅,闻染卿的小腿撞进她双腿之间。 姜雨佳搭在闻染卿椅背的手突然下移,指尖勾住闻染卿衬衫的后领,“空调风这么大”温热呼吸扫过闻染卿后颈,“要不要把我外套披上?” 柳江篱的餐刀在瓷盘划出刺耳鸣响,“姜总的外套还是自己穿吧。我们恒力的待客之道是不能亏待了客人。” 柳江篱抬手示意侍者,“把我的披肩拿来。” 深红羊绒织物展开时,内衬刺绣的“ljl”缩写正对姜雨佳的视线。 姜雨佳忽冷笑了一声,然后用鞋尖碰了碰闻染卿的鞋尖,“卿卿穿高跟鞋有没有不舒服?你一穿高跟鞋,脚踝那里就容易破。” 柳江篱的银叉突然刺穿沙拉中的柠檬片,汁水溅在姜雨佳手背,“姜总对合作伙伴秘书的了解……”她将冰镇苏打水推过餐桌中线,“倒是比合同细则更熟悉。” 闻染卿接过柳江篱推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后说道,“别说了,前几天脚踝那里又蹭破了皮。” 闻染卿说的是面试的那一次。 柳江篱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还是我给你消的毒。” 柳江篱优雅地放下手中的叉子,“办公室里我让陈秘书常备了邦迪和碘伏,拖鞋也让陈秘书备好了。下次受伤了别闷着不说。” 姜雨佳的脸色,在这一切瞬间变得黑沉沉地。 而闻染卿毫无察觉,还在那儿和柳江篱撒着娇,“我就喜欢穿高跟鞋嘛~下次受伤了再说。” 正巧此刻侍应生呈上主菜,姜雨佳立刻切下牛排,喂到闻染卿唇边,“卿卿,尝尝我选的熟度。” 叉尖擦过闻染卿的下唇时,柳江篱的餐巾已裹住闻染卿手腕,“这儿沾了酱料,我帮你擦擦。” 柳江篱的动作打断了姜雨佳的喂食,而姜雨佳明明记得,她看得很仔细。闻染卿的手腕上,分明没有一滴酱料。 这一顿饭闻染卿吃的很满足,只不过柳江篱和姜雨佳却都是一副没吃好的样子。 虽然两人明里暗里都是对对方的讽刺,可是真谈起合作来,都不复刚刚的幼稚。 姜氏和恒力将合力吞并一个小公司凯泉,而后合力开发凯泉名下的城南地皮。两个集团将前期合力投资20亿。 如此重要的的项目,加班是必不可免得。 为了复盘数据,闻染卿陪着柳江篱待在会议室中一页页过着ppt。 投影仪发出打击的欢迎声,幽蓝光束瞬间射出,扫过闻染卿后腰。 因为弯腰调节设备,闻染卿穿着紧身收腰衬衫,前凸后翘的样子,就这么赤裸裸的浮现在柳江篱的面前。 柳江篱手中的激光笔,不由自主地在财报数据上打了个颤。 闻染卿所穿的套裙,随着调试动作微微卷起,那道起伏的曲线,在幕布投下晃动的暗影。 “参数校准偏差3.7%。”闻染卿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踮脚调整定位器,衬衫下摆从裙中滑出,露出半截雪色肌肤。 晃动的光斑影响不了柳江篱丝毫,她的视线,一直在闻染卿的身上。 柳江篱手中的激光红点,突然钉在幕布某处,“这个季度曲线波动异常。” 投影仪喷射而出的光斑,仿佛成了她们之间倾泻成星河。柳江篱的指尖顺着虚拟折线下滑,却在触及闻染卿腰线的投影处,陡然转锋。 红色的光点在柱状图间游走,最终圈住被投影放大的腰窝阴影。柳江篱喃喃自语道,“或许该换个分析模型。” “投影仪偏轴了。”柳江篱突然起身,龙舌兰尾调的香水混着体温漫向闻染卿。 她左手撑住闻染卿身后的幕布,右手虚环过对方腰线去够调节旋钮。 “柳总……”闻染卿突然与柳江篱近距离接触,红晕瞬间浮上脸庞。 闻染卿害怕柳江篱发现那红晕已经蔓延至耳后了,她试图转身拉开两人距离。可是高跟鞋却卡进了地砖缝隙。 柳江篱及时揽住她后仰的腰肢,激光笔的红点顺着两人相贴的曲线,在柱状图上勾出一条心形轨迹。 闻染卿陪柳江篱加班到凌晨一点,总算完成了所有的复盘。 “咕噜——咕噜——”而闻染卿的肚子,也发出了过载工作后的抗议。 柳江篱虽在整理着桌面,却也听到了,“带你去吃宵夜。” 闻染卿也不和柳江篱客气,“我想吃便利店!这两天刷到了好多便利店美食,我保证会大吃一口,让你出出血。” “就吃便利店?”柳江篱有些被闻染卿可爱到。便利店食物能让她出出血? 即使她买下一个便利店,也不用出出血。 “对呀!快走吧!我告诉你去那一家便利店。我知道哪家便利店位置多,我们保准能坐上位置。”闻染卿拉着柳江篱就要走。 柳江篱看了看闻染卿拉着她手腕的手掌,会心一笑。 来到便利店的时候,店员都在打瞌睡。闻染卿所担心的没有座位,完全是多余的。 闻染卿在冷藏柜前挑起了酸奶,她弯着身子,仔细地挑选着。 冷藏柜的冷气扑在闻染卿泛红的脸颊上,她踮着脚尖去够最上层的希腊酸奶。 站在不远处的柳江篱也注意到了闻染卿的,动作,她伸手撑住冰柜边缘。 “酸奶很冷。”她的拇指突然按在闻染卿手背,柳江篱的体温穿透酸奶瓶身,“你快来姨妈了,别到时候肚子疼了又懊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闻染卿的脸上,“换一个喝的可以吗?” 闻染卿手一抖,瓶身险些坠落。柳江篱的膝盖及时顶住她发软的腿弯,另一只手顺势环过细腰将人扶稳。 “小心。”低哑的警告混着雪松香钻入闻染卿的鼻尖,惊起闻染卿后背的战栗。 “柳总连这个都记得?”闻染卿偏头,她盯着冷藏柜里凝结的水珠,躲开柳江篱蛊惑人心的视线,却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对方唇边。 柳江篱的食指勾开她紧攥瓶身的手,“关心下属,是老板的职责。”她修长手指沿着冷藏柜边缘游走,最终停在了饮料区,“取瓶矿泉水。” 随着柳江篱前倾的动作,闻染卿与货架间的距离骤然变得逼仄,闻染卿能清晰感受到身后起伏的曲线。 身后突然响起的关东煮煮开的咕嘟声,惊破胶着。闻染卿慌忙抽身,发丝却缠在柳江篱的项链上。 “别动。”柳江篱低头解纠缠的青丝,手指若有似无擦过她滚烫的耳垂。 柳江篱的尾戒,轻轻刮过闻染卿耳后薄如蝉翼的皮肤。她低头解项链时,垂落的发梢扫过闻染卿锁骨。 “柳总对每个下属都这么体贴?”闻染卿盯着玻璃上倒映的朦胧身影,指甲无意识抠着瓶盖边缘的锯齿。 身后人忽然轻笑,温热掌心虚虚覆住她抓着水瓶的手,带着她将瓶身转了个方向。“只有特别难养的秘书,才需要老板记生理期。” “我可不想你在背后骂我资本家,说''''柳江篱我恨你''''的话。” 闻染卿耳尖蓦地烧了起来,她正要反驳,发根处却突然传来细微刺痛。 纠缠在链条里的发丝被轻轻拽动,柳江篱的指尖贴着她的后颈缓慢游移,像在拆解易碎的物品。 便利店自动门突然"叮咚"作响,寒冷的夜风扑面袭来。闻染卿本能地瑟缩,后背却撞进柳江篱的怀抱。 柳江篱不着痕迹地将她圈在臂弯与货架之间,垂眸时睫毛几乎要扫过她泛红的眼尾:“冷?” “有……有风。”闻染卿不知为何,结巴了起来。 柳江篱忽然抬手,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落下来,将她裹住。袖口残留的雪松香混着体温将她层层包裹。 纠缠的发丝终于解开时,关东煮的香味在小小的便利店中,彻底蔓延开来。 闻染卿仓皇后退半步,鞋跟却撞在身后的促销货架上。柳江篱眼疾手快揽住她腰肢,“这么紧张?” 货架深处传来店员迷糊的哈欠声,闻染卿慌乱地抽手转身,“我……我去拿关东煮!” 柳江篱盯着闻染卿落荒而逃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着。 柳江篱今天确实被姜雨佳刺激到了,“攻击性”极强。 玻璃罩上凝结的水珠成串滑落,柳江篱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将解下的发丝绕在指间。 深褐色的咖喱汤底“咕嘟——咕噜——”冒着气泡,突然有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闻染卿夹鱼丸的指尖瞬间微微发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一切都是“假”的 “拿三串龙虾丸。”柳江篱的手臂从闻染卿肩头越过去取夹子,腕表擦过她耳垂,“刚刚在车上,你说这个最好吃。” 闻染卿夹起的丸子"噗通"掉回汤里,溅起的热汤星子,被柳江篱用手背挡住。 闻染卿盯着她手背迅速泛红的痕迹,抓起冰柜里的养乐多就要往上贴。 柳江篱却反手扣住她手腕,就着她踮脚的姿势将人困在料理台前,“不是说会让我出出血?拿最贵的北海道牛乳布丁怎么样?” “你受伤了,现在不是……”话说到一半,闻染卿突然哽住了,柳江篱眼底晃动的笑意让她意识到,她被捉弄了。 闻染卿羞恼地要推开对方,腰间却突然多出灼热的力道——柳江篱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微波炉上,另只手正将纸巾按在她唇角。 “沾到了溅起的咖喱汁。”柳江篱的指腹暧昧地碾过下唇,她的视线落在闻染卿急促起伏的胸口,“这么容易脸红,怎么做我的秘书?” 最后四个字在柳江篱的唇齿间缠绵地打了个转。 收银台突然响起的扫码声打破了暧昧,柳江篱率先起身整理衣摆,耳尖却泛着可疑的薄红。 “柳江篱。”这是闻染卿第一次在工作场合外直呼其名,“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 柳江篱转身时扫过她通红的耳垂,“故意什么?”将温热的玉米汁塞进她手里。 柳江篱在装傻,她就是故意的。 姜雨佳今天让她醋疯了。 收银机吐出收据,柳江篱将找零硬币塞进闻染卿的衬衫口袋,“保管费。” 硬币滑落至口袋的深处,柳江篱笑道,“攒够五十枚可以兑换奖励。” 夜宵享受完,两人离开便利店,自动门开启的瞬间,柳江篱突然将人拽进檐下的阴影里,“晚安,闻秘书。” 这一晚,闻染卿睡的十分的安稳,一夜无眠。 因为睡得好,闻染卿今天主动加入了同事们的闲聊。 闻染卿也顺势得知恒力大厦的第十八层,是娱乐休息层。这一层里有健身房,游泳池,游戏室…… 没曾想,闻染卿趁着午休来到健身房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叶榆。 闻染卿看着在跑步机上缓缓散步的叶榆,立刻上前打了招呼,“叶榆,你怎么在这儿?” 叶榆转身看到闻染卿,眼神中也是满是惊喜,她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叶氏大厦就在恒力的边上,就隔了一条马路。” 叶榆从跑步机上下来,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我在公司就挂个名,我本来都不去上班的。但是我姐不知道最近发了什么疯,天天逮我去上班。” “好不容易午休了,我可不愿意待在公司里,等会被逮到了,午休不但泡汤了,还要帮我姐干活。” “真的是烦死了。正好之前我求柳江篱给过我恒力的身份卡,所以我来这儿躲我姐了。” 同是有亲姐的人,闻染卿特别能理解叶榆的感受。特别是当亲姐特别优秀,而亲姐又掌权的时候,就是她们的噩梦时刻了。 两人借着“姐姐”这个话题,热络地聊了起来。 叶榆近期因为开始上班,所以被姐姐奖励了她心水已久的游轮。叶榆周末在游轮上办了个派对,约着闻染卿一起去玩玩。 闻染卿也是喜欢参加派对的,但是如今她被迫和柳江篱绑定,虽然生命倒计时每天都在增长,但是闻染卿还是不敢挥霍。 闻染卿弱弱地问了句,“柳江篱会去吗?” 叶榆拍了拍闻染卿肩膀,“你放心好了,我的局,柳江篱都不屑来的。你到时候放心来参加好了,免得看到领导觉得膈应。” 叶榆误会了闻染卿的意思,但是闻染卿也没有解释。闻染卿只是含糊地回答了句,“周末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的。” 但是闻染卿心里清楚,若是柳江篱不去,她也去不了。 闻染卿和叶榆告别后,接到了姜雨佳的电话。 姜雨佳在电话中告诉闻染卿,经过调查,她父亲的车祸,确实是人为的。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闻染卿反而觉得一点都不意外,是在闻染卿的意料之中。 父亲在事业极速扩张期突发车祸死亡,所有项目都被迫中断。闻连溪虽然之前已经参与闻氏运营,但是股东们哪会轻易认一位三十不到的总裁? 闻染卿原本回国便是为了帮助闻连溪稳定公司,查出父亲死亡的真相。 只不过因为一场空难,闻染卿为了续命,现在整体在柳江篱身边擦边,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能多活几天。 而原定的计划,都泡汤了。 索性闻连溪是极其宠爱妹妹的,闻染卿想去曾经的死对头公司做总裁助理,闻连溪也没有说一个“不”字,反而十分支持闻染卿的决定。 在闻连溪的眼里,妹妹开心最重要了。 只不过在闻染卿的心里,至今还没有帮到闻连溪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午休结束后,闻染卿回到了工位之上,只不过她的不悦,溢于言表。 姜雨佳所说的那些话,在闻染卿的脑海中不停滚动着,但是因为生命倒计时,她只能被困于柳江篱周身的三米内。 当闻染卿如往常一般给柳江篱送文件时,柳江篱瞬间便发现了闻染卿的低落。 柳江篱翻着合同,却心不在焉地问闻染卿,“今天有遇到不开心的事吗?” 闻染卿确实心情不好,所以便也顾不得自己的语气了,“柳总关心员工的尺度是否过界了?” 这些天,柳江篱习惯了闻染卿以能量满满的影响出现,突然时隔十年再次被闻染卿怼,到有些不习惯。 柳江篱看了看后退了几步的闻染卿,“闻秘书躲我的尺度,倒是很遵守三米红线。” 柳江篱把已经签署完的文件递给闻染卿,闻染卿上前接,只不过想着心事的闻染卿,并没有拿稳文件夹。 文件夹在半空突然倾斜,雪白的纸页在空中纷飞。闻染卿弯腰的瞬间,柳江篱的鞋尖抵住她膝窝:“我来。” 俯身时,闻染卿长发垂落,“闻秘书今天不在状态。作为领导,我应当关心下属的心理健康。” 柳江篱突然想起了前两天叶榆邀请她去的周末轮船派对,当时她拒绝了叶榆。只不过现在,“周末叶榆要办一个轮船派对,闻小姐,愿意赏脸陪我一起去吗?” 闻染卿只是望着柳江篱,并没有说话。 但是柳江篱从闻染卿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破冰的趋势,柳江篱趁胜追击,“既然闻小姐没有拒绝我,那我就默认闻小姐是愿意的。” “谢谢闻小姐的赏脸。” 柳江篱望着闻染卿离开的背景,有几分惆怅。快快把每天快快乐乐的闻秘书还回来吧! 往常一天会找八百个借口进柳江篱办公室,和柳江篱发生些肢体接触的闻染卿,这个下午,却仿佛被胶水粘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 下班时间一到,闻染卿没有如往常一般陪着柳江篱加班,而是破天荒的准点下班。 闻染卿来到闻氏大厦楼下,她抬头望向闻连溪的办公室。 灯火通明。 闻染卿推开闻氏总裁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只见闻连溪正埋在成堆的文件中。 闻氏几个原定的项目都进展不顺利,闻连溪暴躁地朝着门口喊道,“我不是说过了!谁都不许进来!听不懂话吗!” 闻染卿呆愣在原地,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闻连溪。 在她的印象中,闻连溪总是以对她百依百顺,不会说一句重话的形象出现。 而不是如现在一般,面前放着四个已经空了的咖啡杯,焦躁地翻着文件。 许是看来人许久不出声,闻连溪抬头望向门口。 当看到闻染卿的那一瞬间,闻连溪眼底原本的烦躁被和蔼所代替。 闻连溪立刻起身来到闻染卿的身边,她拉着闻染卿的手臂,使闻染卿在沙发上坐下,“姐姐刚刚不是针对你,你别不开心。” 闻连溪亲自给柳江篱倒了一杯水,她把温水推到了闻染卿的面前,“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了?是在恒力玩的不开心吗?要是不开心就回来,有姐姐在,闻氏中没有一个人敢惹你生气。” “我就知道你会像今天这样跑回来。你从小和柳江篱不对付,柳江篱又是个没情商的工作狂,你们俩早晚会对上。” “柳江篱也真是的,我都答应了合作项目给她让利,让她好好照顾你。怎么到最后,我让利了,她却没有好好照顾你。” 闻染卿立刻抓住了闻连溪话语中的重点,“姐,你给恒力让利了?” 闻连溪揉了揉闻染卿的头,“放心好了,姐有数,那些小钱我不放在眼里。让利的部分会影响你年底的分红,到时候我再私人补给你。” “我们小卿就该快快乐乐的活着。”这就是闻连溪一直以来对闻染卿的唯一要求。 闻染卿当然不是关注分红问题,而是柳江篱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 在闻染卿的记忆中,柳江篱确实像闻连溪说的那般人际交往方面,十分的薄弱。 而闻染卿这次做柳江篱的助理,却在柳江篱身上感受到了满满的善意和温暖。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是柳江篱变了,不是开始柳江篱对她好了。 而是姐姐的“钞能力”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弹错音时要有惩罚。 叶榆轮船派对的日子很快便到了,柳江篱原是让司机接着闻染卿,两人一起去参加的。只不过被闻染卿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闻连溪也被叶榆邀请了,她想和姐姐一起去。 听到是和闻连溪去,而不是姜雨佳,柳江篱到是很爽快地表示支持。 其实知道柳江篱态度转变的真相后,闻染卿这些天总是觉得整个闷闷的。 她不得不每天继续面对柳江篱,虽说仍是会故意制造一些身体接触,但是闻染卿再也没了之前的积极性了。 现在是为了生存,以前是处于本能。 派对开始于傍晚十分,暮色已笼罩着轮船,是足足有三米高的香槟塔。 叶榆致辞结束,服务生为每位宾客分发香槟。闻染卿酒量并不好,若是往常,她定是轻轻拧一口。 而此刻,闻染卿举着香槟杯,仰头一饮而下。 待闻染卿放回杯子时,甲板上已经开始点燃提前准备的烟花秀。 烟花在轮船上方绽放,盛开。甲板处的人们爆发出欢呼声。 十分钟后,烟花秀结束,聚集的人群四散而开。 而闻染卿正处于人流的中央,随着人们的移动,闻染卿被裹挟撞向船舷。 “小心!” 一只手臂瞬间贴上闻染卿的后腰,把摇摇欲坠的闻染卿,揽在胸前。同时一个转身,隔绝了闻染卿与人群,使得闻染卿绝无再被冲撞的可能。 身后人的气息,闻染卿再熟悉不过了。 “柳总的手……”闻染卿的指尖搭上腰间灼热的手掌,“该松开了。” 闻染卿的语气中有一丝强忍的不悦,虽然闻染卿伪装的很好,但是柳江篱还是感受到了。 最近一周,闻染卿似乎都有心事,柳江篱猜测是否是姜雨佳在背后曲解她,导致闻染卿误会她了? 一想到这,柳江篱对姜雨佳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不管闻染卿怎么对她,柳江篱都在闻染卿的面前不点破,她依旧如常。 “如果我说不呢?”柳江篱的拇指划过她礼裙镂空处的腰窝。 突然,海风突然转向,闻染卿鹅黄色披肩的一角飞起,又降落。它精准地落在了柳江篱的肩头。 一条披肩,最终盖住了两个人。 “柳江篱!”她抬腿向后踩去,“别碰我!” 柳江篱闷哼着放开臂膀,“又开始讨厌我了吗?” 柳江篱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不过她话语中却有一种难以掩盖的悲伤。 “没有。我说过不讨厌你了。”闻染卿这句话是骗人的。本来是不讨厌柳江篱了,只不过现在,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讨不讨厌。 “再说了,你总是说我讨厌你,明明就是你也讨厌我。”闻染卿很想点破柳江篱是收了钱才对她这么好,可是临了,为了续命,还是咽了下去。 海面上涌起一股股浪,当一个巨大的浪花向着轮船奔来。游轮忽然倾斜,闻染卿整个人撞进了柳江篱的怀里。 柳江篱就着闻染卿投怀送抱的姿势说,“我从来没有过讨厌你。真的。” 闻染卿对于柳江篱的再次表露真心,表示嗤之以鼻。 收了钱了,当然是真的不讨厌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闻染卿再次推开柳江篱的怀抱。柳江篱忘着空落落的手臂,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一年前。 闻染卿的脊背抵住轮船冰凉的金属栏杆,而柳江篱则是主动地用膝盖卡进她腿间,帮助她稳住平衡。 一时间,相际无言。 闻染卿就着这个姿势,看着大海,又看着生命倒计时。 突然,闻染卿想通了。 她这次重生,就是老天给了她再一次努力生活的机会。而不是用来纠结一些看不懂的儿女情长。 闻染卿想明白了,说到底,她对柳江篱也只不过是利用。何必在意柳江篱是不是也在利用她。 花钱买命,也不失一个好方法。 既然柳江篱愿意演,那她就陪着柳江篱演。 演一辈子又何妨?她本来也是准备这辈子要寿终正寝的。 想开后的闻染卿,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闻染卿勾起柳江篱的手臂,主动“认错”,“柳总~这两天人家心情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生气~” 每句话结束,闻染卿都拖长着尾音。嗲嗲的声音,加上撒娇的语气,柳江篱半边身子都被闻染卿酥麻了。 闻染卿摇晃着柳江篱的手臂,“前几天我接到了姜雨佳的电话。她说我的父亲确实和我猜的一样,是死于人为的车祸。” “这些天,我一直沉浸在这件事里。虽然姐姐也开导我了,但是我还是很不开心。” “今天我看着这么漂亮的大海,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活的精彩。”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柳总~” 柳江篱摸了摸闻染卿的头,“闻秘书说的都对。” 闻染卿说的,柳江篱自是都会相信的。 说开后,闻染卿和柳江篱又闲聊了几句。只不过柳江篱作为h市商界的红人,人人都想来交际一番。 闻染卿顺势给众人让位,去到了内舱中享用美食。 待闻染卿再次来到甲板的时候,月亮已高高挂在空中,星星也不停地眨着眼。 月光洒向甲板远处的三角钢琴上,闻染卿顺着月光望去,柳江篱正坐于琴凳上,弹着《月的钢琴曲五》 柳江篱的钢琴是她的祖母教的,因为没有系统的学过,所以也只是会弹一些普通的曲子的水平。 柳江篱的尾戒,随着手指的舞动,跳跃着。 闻染卿听到柳江篱第三个错音时,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 “这里该用连奏。”她覆上柳江篱的手背,十指贴着柳江篱的十指。 柳江篱的手掌比闻染卿大,闻染卿覆盖在上面十分的吃力。索性柳江篱十分的配合,这才使钢琴键再次响起。 月光在琴键上流淌成银色溪流。错位的音符被交叠的指尖修正,琴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柳江篱小心翼翼地向后挪了半寸,将人圈进自己的怀抱。 “连奏要这样。”闻染卿的尾指勾起对方无名指,腕间手链扫过柳江篱突起的腕骨。 柳江篱的手掌实在比闻染卿的大了太多,即使是在柳江篱十分配合的情况下,闻染卿还是在连奏的时候,不小心带着柳江篱按错了音。 柳江篱突然翻转手掌,低音和弦震得两人相贴的胸口发麻,她将闻染卿的手钉在中央c键处。 “我的钢琴是祖母教的,祖母说……”她的鼻尖蹭过怀中人后颈新,“弹错音时要有惩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走错房间 闻染卿停下教学,转身望着柳江篱,琴凳随着她的转调动作倾斜,闻染卿的后腰抵上冰凉的谱架。 “惩罚?”闻染卿有些疑惑。真是给她柳江篱脸了。还敢惩罚她。 “祖母的惩罚……”柳江篱伸出右手掐了掐闻染卿的脸,“这样。” 闻染卿站着不甘示弱地俯视着坐在琴凳上的柳江篱,“柳总学琴时……”她反手抓住柳江篱的右手,也这样对老师?” 海风掀起琴谱,柳江篱忽然起身,向前倾。 闻染卿下意识后退,可身后就是钢琴,她又有什么退路? 柳江篱看着近在咫尺的闻染卿说,“祖母说……”柳江篱露出白亮亮的牙齿,“学生不乖时,只能哄着。” 闻染卿像一只蝴蝶般,从柳江篱的身侧逃脱出柳江篱的禁锢,“柳总,学生不乖,才应该要惩罚。” 柳江篱刚开口想回击闻染卿,闻连溪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放开我!” 柳江篱立刻转头向后望去,只见闻连溪一副惊恐的样子,而且还衣衫不整,领口大开。 闻染卿看到了闻连溪,可闻连溪却认真的朝着船舱内的人说些什么,并没有发现她。 闻连溪的语速太快,声音又越来越轻,闻染卿实在是听不清闻连溪的话语。而且闻连溪正好挡住了那人的身影。 闻染卿看得是一头雾水。 闻染卿朝着闻连溪所在的方向走去,她跟随着闻连溪的背影,穿梭了几个人群。最终闻染卿在人流中迷失了闻连溪的踪影。 闻染卿向四处张望,确定没有闻连溪的身影后,这时她才发现,她居然来到了客房区。 既然如此,闻染卿拿出了上船时服务生所给的房卡,打开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闻染卿打量了一遍整个房间,这里居然拥有一个巨大的浴缸。 闻染卿也正好十分喜欢泡澡。她的背包里正好也装有浴球,浴盐等一些泡澡用品。 闻染卿果断地放水,躺入其中。 温暖的水,包裹着闻染卿的身体,也冲刷了闻染卿一天的疲惫。 闻染卿靠在浴缸的边缘,整个人竟有一些昏昏沉沉了起来。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如今想通了之后,竟一时觉得十分的劳累。 就在闻染卿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闻染卿听到了房门解锁声。 电子锁开启时自带的蓝光,穿透水雾。 她瞬间清醒了! 叶榆当时说是一人一张房卡,每张房卡所对应的房间都有所不同。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有人能打开她的房间? 大概是幻听了。 于是,闻染卿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玫瑰浴盐的雾气给镜面蒙上一层白雾,脚步声再次响起。 闻染卿攥住浴缸边缘的指尖泛起白色。 因为磨砂的浴室门上,投出了来人修长的剪影。 “谁?”闻染卿扯过浴巾裹住身子,警惕地看着那黑影。 门外传来了来人后退时慌忙的脚步声,柳江篱染着醉意的嗓音,穿过雾气传来,“大概是房卡系统故障,我们两都拿到了这个房间的房卡。” 闻染卿攥住浴缸边缘的指尖泛起白色。 因为磨砂的浴室门上,投出了来人修长的剪影。 “谁?”闻染卿扯过浴巾裹住身子,警惕地看着那黑影。 门外传来了来人后退时慌忙的脚步声,柳江篱染着醉意的嗓音,穿过雾气传来,“大概是房卡系统故障,我们两都拿到了这个房间的房卡。” 闻染卿抬手握紧门把手,向后用力,“柳总喝多了?” 因为在热水中刚刚浸泡过,此刻闻连溪的皮肤显得格外的白皙水嫩。柳江篱不想多看闻染卿一眼,她移开了视线,“闻秘书继续吧,我去找叶榆换一间房间。” 闻染卿拿起洗手台上的毛巾,用长毛巾,把长发包入其中后,她越过了柳江篱,来到背包面前翻找。 被热气蒸得有些腿软,摇摇晃晃的闻染卿,踉跄扶住墙壁。 染卿赤足踩过的地面,水痕蜿蜒,而她摇摇欲坠的影子,缠住了柳江篱的影子。 “解酒药在背包外侧口袋。”闻染卿背对着她翻找,浴巾下摆随着动作掀起危险的弧度。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手机,发出了视频通话的想铃声。 闻染卿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起姜雨佳的通话请求。 “佳佳怎么了。”闻染卿把身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 “你身边有人!”姜雨佳看到屏幕的最边上有一衣角。 柳江篱的呼吸,不知为何滞在姜雨佳声音响起的刹那。她看见闻染卿裸露的肩头骤然绷紧,水珠顺着脊椎沟没入浴巾。 “是柳总。”闻染卿将手机转向柳江篱的那一刻,姜雨佳的指尖在镜头外掐进掌心。 “她为什么在你房间里?”姜雨佳瞬间警铃大作,“大晚上的不要放人进你的房间,很危险的。” 姜雨佳原本想说的是柳江篱就不是个好人,绝对贪图你的美色,这种人,就不该接触。 但是到了嘴边的话语,最后还是以婉转的形式表达出来了。 姜雨佳穿起外套,“这样太不安全了。我马上来你的房间。” 姜雨佳的声音穿透整个房间,柳江篱的脸色就此阴沉。 当着她的面,在闻染卿面前给她上眼药?她不该出现在这儿?她姜雨佳就该出现在这儿? “佳佳你听我说……”闻染卿觉得姜雨佳有些大惊小怪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安全,她可以理解,孤女寡女共处一室,哪里危险了? 闻染卿刚准备继续解释,只听见“哐当——”一声,柳江篱忽然踉跄着撞上导台,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可虽是柳江篱柔弱的样子,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意味。 姜雨佳在屏幕那头攥紧外套袖口,柳江篱脸色微红的样子,分明是喝了酒,“柳总是喝了酒吧,她……” 话未说完,柳江篱突然在闻染卿的视野盲区扯松领口,露出锁骨。而后朝着视频中的姜雨佳挑衅一笑。 “柳总当心!”闻染卿立刻起身,伸手去扶差点摔倒的柳江篱。 柳江篱也顺势将额头抵在她肩头,“好晕。”她带着酒气的气息,像羽毛一般,在闻染卿的耳边轻轻拂过,引得闻染卿一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暗恋是卑微的 而后,视频突然黑屏。 姜雨佳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对柳江篱的讨厌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她记得上次和柳江篱见面时,柳江篱对闻染卿遮不住的痴缠目光。 只有闻染卿这个小傻子,才会把一切事情,想的那么简单。 房门被敲响时,闻染卿抬手朝着柳江篱的太阳穴处按压。 闻染卿的浴巾下摆随着动作,滑到大腿根,她故意将圆润修长的脚趾贴上对方小腿,“柳总,要冰毛巾吗?” 话音未落,姜雨佳已经冲进来,拽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将闻染卿护在身后,“我和卿卿在外国,都是我照顾卿卿。卿卿哪会照顾人?柳总不介意的话,我来照顾你吧。” 姜雨佳重重地按上了柳江篱的太阳穴,一副要生吞了柳江篱的样子,“毕竟柳总明早还要开视频早会吧,休息不好怎么行?” 柳江篱拍开姜雨佳的手,“姜小姐不如先处理好自家集团的问吧。我记得姜氏最近有一个项目停工了。” “早会哪有停工严重。”柳江篱同时也加重了“停工”二字。 柳江篱说罢,闻染卿感觉姜雨佳握着自己的手瞬间冰凉。 “够了!”闻染卿站起身,扯开氛围已经开始变质的两人。 闻染卿实在不希望她最好的朋友和她的续命神器闹的不开心。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闻染卿这辈子最离不开的人。 "柳总需要解酒药,佳佳帮我倒杯蜂蜜水好吗?”她把姜雨佳往小厨房推,转身时却被柳江篱勾住腰带。 柳江篱浸着醉意的眼眸浮起水雾,柳江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呢喃,“谢谢闻秘书。” 姜雨佳虽人在厨房,却心在闻染卿身上。 当她看到闻染卿刚刚的行为后,姜雨佳立刻摔上冰箱门,巨大的声响惊破粉红色的旖旎。 姜雨佳举着玻璃杯的手背暴起青筋,她看着柳江篱的唇几乎贴上闻染卿耳垂,立刻炸了,“你们恒力肯定禁止办公室恋爱吧。” 姜雨佳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闻染卿听得满脸黑线。但她看着火药味十足的两人,实在是头疼。 闻染卿盯着柳江篱喝下蜂蜜水后,把柳江篱和姜雨佳都推出了房门,“我要睡了,你们两个也都回去吧。” “虽然恒力和姜氏曾经也在某些项目上是死对头,但你们现在有合作了,就是友好的朋友关系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们两个都听得懂我的意思吧。” 说罢,闻染卿毫不留恋地关上了房门。 两人望着紧闭的房门,互相朝着相反的方向,转身就走。 柳江篱回到房间后,拨通了叶榆的电话。 叶榆接通后,电话那头居然十分的安静,叶榆不在狂欢,十分的反常。 不过此时的柳江篱,并没有发现叶榆的异常。 柳江篱言简意赅地开场,“房卡是你故意的吧。” 柳江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叶榆却听懂了。 好朋友喜欢闻染卿,叶榆早就知道了。今天这个失误,也是她故意安排的。 “不喜欢吗?”叶榆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以后不要这样安多此一举了。” “假如她喜欢我,我就追。她不喜欢我,就不要去打扰了。”柳江篱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其实柳江篱故意摔倒的行为,是在姜雨佳的刺激下所做出的。 她如今回想,觉得十分的幼稚。 不管是上一次的和姜雨佳的无声竞争,还是这一次和姜雨佳的再次pk。其实都不像是她会做出的事情。 爱闻染卿,已经让她变得卑微,变得失去了自我。原本她不介意。 可是今日闻染卿感受到她和姜雨佳的火星味后,无情地把她们两推出门外。 柳江篱在那时便知道了,闻染卿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姜雨佳。 她的幼稚争宠的行为,甚至给闻染卿带来了困扰,甚至也让她自己讨厌自己。 既然闻染卿希望她和姜雨佳友好相处,那她让让姜雨佳又何妨? 暗恋了十多年了,隐忍了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其实被推出房间的那一刻,柳江篱是伤心的。 她受不了如此卑微,还被嫌弃的自己。 自己真是丢脸呀。 此刻,柳江篱只想恢复她曾经的样子,给自己留下最后一层遮羞布。 暗恋,注定只是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停内耗的游戏。 而此时的闻染卿,心境和柳江篱截然不同。 她如释重负地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阻止了一场死对头间的战争,她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闻染卿舒缓片刻后,拿起睡衣,来到洗手间内准备更换。 吹风机的嗡鸣声中,闻染卿正吹着她那湿漉漉的长发。 她的指尖在发间穿梭,随着时间的流逝,发丝逐渐变得干燥。 洗水词的镜面,因为这热气蒙着厚重水雾。 可那本该模糊的磨砂玻璃上,却映出一道扭曲的阴影。 闻染卿关掉吹风机开关的刹那,听见了房门开启的声音。 想必又柳江篱折返了。 闻染卿朝着门口大声地喊道,“柳总?怎么了” 柳江篱并没有回答。 闻染卿觉得有些奇怪,“柳总,怎么不说话?” 就在闻染卿向远处望去的那一刻,闻染卿发现生命倒计时的时间并没有增加。 也就是说柳江篱并不在她三米范围内。 不是柳江篱,那又是谁? 当这个念头爬上闻染卿的心头时,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闻染卿害怕地后退,却又撞翻洗漱台上的香薰瓶。 琥珀色液体在地面上蜿蜒,倒映出门缝外那双锃亮的棕色男士皮鞋。 可闻染卿清楚地记得,这艘游轮所有服务人员,穿的都是黑色皮鞋。 “柳总?”闻染卿口中虽然仍喊着柳江篱的名字,双眼却望着洗手间的门口,双手试探着向远处摸索着手机。 冷汗顺着闻染卿的脊椎滑落。 而那门外之人,也在这一刻,冲到了闻染卿的面前。那人身着一身黑,脸上带着黑色蒙面头套,一副蓄谋已久的样子。 下一秒,□□味的毛巾从前方袭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与姜雨佳同住? 歹徒的手掌捂住闻染卿口鼻的刹那,浴室门被整个踹飞。 □□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闻染卿的后腰重重撞在洗漱台的边缘。 她抬腿踢翻金属置物架,试图自救,玻璃瓶应声碎裂。 闻染卿躲过了那袭来的毛巾,朝着客厅跑去。 她拼尽全力躲避着入侵者一次一次的扑袭。但是闻染卿又怎能次次躲得过? 就在闻染卿即将落入他人之手时,“小心。”柳江篱的声音从闻染卿的身后传来。 原来在歹徒袭来的最后一刻,闻染卿拨通了柳江篱的电话。 柳江篱听到了电话那头闻染卿传来的惊呼声,和打斗声后,立刻朝着闻染卿的房间跑去。 这一路上,柳江篱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她的脑子快速地思考着。 若是闻染卿有什么事,柳江篱会怪罪自己一辈子。 她只想跑快点,再跑快点。 柳江篱一拳重重击出,在那人太阳穴撞出血花。 她单手拧住歹徒手腕的力道狠戾至极,却在遮住闻染卿颤抖的眼睛时,化作春风,“闭眼。” 真丝领带缠上歹徒脖颈的瞬间,柳江篱的西装外套裹住闻染卿因为害怕,不停颤抖的身躯,带着雪松香的体温牢牢地包裹住闻染卿,“有我在,别怕。” 柳江篱一脚踢开歹徒摸向匕首的手。与此同时,匕首在瓷砖上划出火星。 歹徒猛烈撞向柳江篱身躯,柳江篱被撞向远处的那一刻,她趁机按响墙壁处的警报器。 闻染卿的耳膜嗡嗡作响,视线里只剩柳江篱染血的衬衫。血腥气在警报器的红光里交织。 半分钟后,安保人员破门而入。 安保人员很快制服了歹徒,而柳江篱则是来到闻染卿的面前,她屈膝检查着闻染卿脚底。 玻璃碎屑扎伤了闻染卿的脚底。 柳江篱起身拿起安保人员带来的医药箱,“忍着点。痛就捏我的手。” 柳江篱一只手臂伸向闻染卿,一只手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突然触至闻染卿的伤口。 闻染卿本能地蜷起脚趾,却被柳江篱握住脚踝按在膝头。那人垂首时,轻轻地皱了皱眉,“幸好只是小伤。幸好……” 幸好她最后赶上了,幸好闻染卿没事。 闻连溪的脚被柳江篱包成了一个馒头,而柳江篱的衬衫上,血迹晕染的范围却越来越大了。 闻染卿在柳江篱的注视下,挣扎着起身后,她转手拉起柳江篱,并把柳江篱按在了椅子上,“你伤哪了,让我看看。” 闻染卿刚掀起衬衫,就被柳江篱下意识拍开双手。 闻染卿望着被柳江篱拍开的手,脑袋海中瞬间放空了,她呆愣在原地。 柳江篱居然拍开了她的手? 闻染卿还没被人这样对待她,她有一些生气,一些难受。 柳江篱似乎很害怕闻染卿和她的亲密接触,她立刻站起身,而后与闻染卿拉开了距离,“我没事,等会我会去处理。你好好休息吧。” “可是……”闻染卿本想说,可是你伤的这么严重,我怎么会是不担心? 但是却被柳江篱再次打断,“我没事,我先去处理伤口了。我现在去把闻总喊来,你这个房间不安全,今天你就先住你姐姐的房间。” 柳江篱停顿了几秒后,又补了一句,“或者是姜雨佳的房间。反正先不要一个人住了,万一还有同伙。” 柳江篱不喜欢姜雨佳,闻染卿是知道的。柳江篱主动提起姜雨佳,让她觉得十分的反常,可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反常。 不管如何,柳江篱是为了她受伤的,闻染卿还是伸手挽住了柳江篱的手臂,想要挽留柳江篱,“柳总,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可柳江篱却第三次拒绝了闻染卿,“不用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柳江篱拒绝,闻染卿真的有些生气了,“那再见!” 闻染卿没头没尾的一句“再见”让柳江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闻染卿确实不喜欢她,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成年人,最应该学会的就是及时止损。 适时退场,才是上策。 起码这样,最后还能做个朋友。 望着柳江篱离开的背影,闻染卿独自生着闷气,让她走!她还真走! 可是气着气着,闻染卿又不气了。 回顾她差点遇害的整个过程,她成功脱身,柳江篱功不可没。 若是柳江篱真的是为了钱财,又怎会为了救她,把自己至于如此危险的领地? 如今细细回想,恒力集团可是h市翘楚,无人能睥睨,又怎么会贪图闻连溪给的那些三瓜两枣呢? 经此一役,闻染卿能肯定,柳江篱一定也是真不讨厌她的,真的把她当好朋友的。 想通后的闻染卿神清气爽,脚底的刺痛感甚至也忘了。她刚准备起身去看看柳江篱的伤势,姜雨佳和闻连溪接二连三的来到了她的房间。 她们告诉闻染卿,歹徒已经在被安保人员擒获的那一刻,被捆成了粽子。 如今这“粽子”正在快艇上,被压送至警察局。 闻连溪和姜雨佳再三确认闻染卿没有其他伤口后,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姜雨佳抓着闻染卿的手臂,神情激动,仍未从这件事中缓过神来,“卿卿,你今天遇到危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那柳江篱万一没来,你可怎么办呀?” “可是我不一样,只要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来的。” 闻染卿下意识地反驳了姜雨佳,“柳江篱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闻染卿大抵又觉得如此会伤了姜雨佳的心,又解释道,“主要最近通话记录都是柳总的名字,一点便点到了。” “当时也没有多思考,只是想拨通一个号码求助,并没有看具体发给了谁。” “而且我赌柳总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也算是被我赌对了。” 解释的时候,闻染卿的手指一直互相摩挲着。 其实闻染卿骗人了,那最近通话记录里也有姜雨佳,只不过她下意识选了柳江篱的名字。 她下意识觉得,柳江篱一定会救她的 听了这一番解释,姜雨佳的异样感瞬间消失,“你今天住我那儿吧。你这儿没法住了。” 闻连溪面对闻染卿征求意见的视线,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就住佳佳那儿吧。” 妹控闻连溪,反常的把闻染卿往外推。 最后姜雨佳如愿所偿,闻染卿带着行李,与她同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闻秘书,你被优化了 与此同时,轮船的另一端。 海风裹挟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漫入口鼻之中。 柳江篱倚在医疗室门边,看着按压在腰间的毛巾,渗出了暗红花纹。 她想起了推开闻染卿房门时,她惊慌的眼神,无助的样子。 “伤口需要缝合。”船医举着麻醉剂迟疑道,“柳总确定不用……” “直接缝。“柳江篱拿来腰间的止血毛巾,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血肉。 针尖刺入皮肉的瞬间,她恍惚看见了刚刚初见闻染卿时,她被吓懵的样子。 那个她喜欢了十几年的女子,此刻大抵正在和她的情敌嬉戏打闹吧。 医疗舱的门突然被推开,姜雨佳来的匆匆,语气也十分的敷衍,“卿卿让我送药。” 她将止痛片、消炎药拍在器械台,“你别多想,卿卿只不过是善良,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我看柳总怕不是读的演员专业,演苦肉计倒是专业。只可惜卿卿没看到,你也是白演。” 柳江篱面对姜雨佳的挑衅,淡淡地回了个“嗯”字。 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姜雨佳说什么都影响不了她。 而姜雨佳没有看到预想中柳江篱的气急败坏,自讨没趣地“哼”了一声,而后转头就走。 姜雨佳回房间时,闻染卿正盯着手机屏保发呆。听到开门声后,闻连溪猛地按灭了屏幕,“我洗好澡了,你快去洗吧。” 当姜雨佳沐浴的水声响起后,她又再次开始放空。 遇害的过程,在闻染卿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放映着。 最后,只剩下柳江篱一人的身影罢了。 待姜雨佳裹着浴巾出来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闻染卿歪着头,思考的可爱样子,“卿卿的脚还疼吗?”, 姜雨佳忽然跪坐在床尾,闻染卿的面前。 她的指尖抚上闻染卿脚踝,“我帮你按摩。” 闻染卿瑟缩着想躲,却被姜雨佳攥住脚腕拉近。姜雨佳的唇擦过她膝头淤青,“好久没和卿卿睡一个房间了,想当年你说要嫁给我。” 姜雨佳的浴巾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锁骨“还算数吗?” 闻染卿望着姜雨佳,直接出口否认,“小时候的话,怎么能算数。” 这也算是姜雨佳意想之中的答案,她继续揉着闻染卿的小腿,“长大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我想开个玩笑,卿卿也不配合我了。 海风掀起窗帘,月光将两人影子投在舱壁上。 闻染卿突然回想起了十多年的一件事。 有一次,柳江篱将她困在钢琴凳上,说要娶她的新娘。 闻染卿不同意,她便不放手。最后直接把小小的闻染卿吓哭了。 可即使被大人教训,柳江篱的口中还是重复着那句话,“你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我呀!” 烧水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后,触发了自动保护装置。 闻染卿眼前突然浮现出,柳江篱穿着胸口处被血迹染红的衬衫的样子。 不知为何,闻染卿脱口而出,“柳江篱小的时候,说让我嫁给她。” 闻染卿这没头没脑地突然提起柳江篱,让姜雨佳正在揉搓的手指突然加重力道。闻染卿吃痛蜷缩脚趾, 姜雨佳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不洗察觉地颤抖,“那柳江篱说过的话……”她的拇指重重地按上闻连溪膝头的淤青处,“就能作数?” 姜雨佳有些委屈,“当年她每次把你弄哭,都是是我哄好的。” 记忆如潮水漫过。 闻染卿和姜雨佳突然皆不语。 这一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分别盖着一条被子,却都沉默不言。 随着太阳的升起,轮船也即将靠岸。 闻染卿和姜雨佳来到餐厅,准备享用在这的最后一顿美食时,柳江篱正慢条斯理地用叉子切着盘中的吐司。 柳江篱的余光看到闻染卿的身影后,她默默加快了嘴部的拒绝频率。 经过一晚上,柳江篱真心觉得暗恋挺好的。 如今的她,也不想和闻染卿有什么过度的接触。 可是一切偏偏不如她所愿。 闻染卿径直走向柳江篱所在的方向,而姜雨佳则是满脸不情愿地追了上来。 柳江篱看着闻染卿的步步逼近,她吞咽的动作也最终停止了,只不过手中的餐刀最终还是在吐司的边缘,反复刻出深痕。 “伤口裂开了。”闻染卿突然俯身,指尖点上柳江篱胸口处。 只不过是几个血点点,但是闻染卿还是在步入餐厅时,就一眼看到了。 染血的衬衫布料,随着闻染卿的触碰骤然绷紧,柳江篱捏着叉柄的指节泛白,“闻秘书现在的观察力,倒比工作核对数据时敏锐。” 姜雨佳的高跟鞋在瓷砖上叩出重响,闻染卿却恍若未闻地扯开柳江篱西装下摆。 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瞬间漫开,闻染卿盯着纱布下狰狞的缝合线,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这破船上的缝合技术真烂。” 闻染卿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伤口,当碰上那穿透皮肉而过的缝合线时,闻染卿又猛地把手抽回。 海风突然掀起桌布,将三人笼罩在雪白阴影下。 柳江篱就着这个姿势掐住闻染卿手腕,“闻秘书现在是在心疼上司吗?” “不用心疼我,作为一名良好的公民。不管是谁,我都会相救的。” 若是从前,柳江篱并不会说这后半句,只不过如今,柳江篱只想和闻染卿互不相欠。 “柳总连撒谎都学不会。”闻染卿突然拿出随身携带的消炎喷雾。 带着草药味的喷雾,喷向了柳江篱。 那喷雾是昨晚闻染卿派人坐着快艇去岸上买的。 姜雨佳的高跟鞋落在两人的面前,柳江篱突然攥住闻染卿探入衣摆的手。 柳江篱修长的拇指擦过闻染卿的掌心,“闻秘书的关心让人受宠若惊。” 柳江篱用叉子尖挑起沾着蓝莓酱的吐司,紫红色浆果爆裂在闻染卿眼前的瓷盘里,“不过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闻秘书你是不专业的秘书。” “我不需要一名还需要我去拯救她的姓名的秘书。下船后,去陈秘书那儿领n+1的通知。” “你被优化了。” 优化,便是被辞退的意思。 柳江篱这是想让一切回到原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我喜欢柳江篱 闻染卿的消炎喷雾在此刻滚落桌底,而船体恰在此时倾斜。 柳江篱为护住踉跄的闻染卿,伤口撞上桌沿,那衬衫上的零星的血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整片。 姜雨佳从柳江篱的怀里,把闻染卿抢了过来,“柳总的公民责任感也太强了。是也包括对前员工的身体关怀?” 姜雨佳的高跟鞋尖勾住闻染卿椅腿,“卿卿,我正好缺个秘书,你就来姜氏陪陪我吧。” 此刻,闻染卿终于从柳江篱那惊人的“开除”她的话语中缓过神来。 离开柳江篱是不可能的,去姜氏是更不可能的。 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若是她直接拒绝,一切只会适得其反。 柳江篱她,吃软不吃硬。 有了柳江篱的退避锋芒,这一顿早餐再也没了往常的销烟味。 船笛鸣响,这是靠岸的预告。 三人来到甲板,只见陆地就在眼前。 闻染卿似乎很兴奋,蹦跳着向。当行至昨日那香槟塔摆放之处时,她假装一个踉跄。 地上残留的玻璃碎片,在闻染卿膝头划出与柳江篱伤口对称的伤痕。 姜雨佳扶起闻染卿颤抖的手,“优化通知需要本人签字。” 闻染卿昂起头,望着柳江篱,“柳总,根据劳动法第52条,工伤期间不得解除合同。看来你辞退不了我了。” 柳江篱擦着闻染卿的肩膀而过,“那就看闻秘书这么一点的伤口,能撑多久。” 下船之后,警察很快来向受害者通知审讯进度。 那歹徒叫王成,是当地有名的小混混。因自小在武校习武,所以身上有几分本领。 据他交代,他是偶然一次看见闻染卿之后,觉得惊为天人,一直贪图闻染卿的美色,所以尾随上船,试图行不轨之事。 但是这个理由闻染卿是不信的。先不说王成根本不是这轮船上的服务生,而且用客人身份上船更是需要有邀请函。 所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混混,能有什么本事瞒天过海呢? 那大抵是背后有人。 这让闻染卿想起了她的父亲,这幕后之人,是否就是主导车祸惨案的人? 闻染卿觉得毛骨悚然,到底是谁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盯着闻家迫害?到底对她们家有这么深的怨恨? 闻染卿把这些话告诉了闻连溪,而闻连溪也早已想到了这些。 闻连溪说,“别去恒力了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闻染卿讨好地靠在闻连溪的身上,“不要嘛~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闻连溪掰直宛如没有骨头的闻染卿,“坐好!我在和你说认真的!” 闻染卿继续赖在闻连溪的身上,“姐姐~我就是相当柳江篱的助理。” 闻连溪默认了闻染卿躺在她腿上的行为,她轻轻抚摸着闻染卿的头发,“除非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不会允许你再去恒力的。你又不肯让保镖跟着你,我怎么放心?” “来闻氏,起码在我眼睛底下,真有什么事,我可以马上来救你。而且,我不会让你在闻氏出事的。绝对不会。” 闻连溪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闻染卿现在的行为,她唯独给不了闻连溪一个解释。 她躺在闻连溪的腿上,脑袋中飞快地思索着。怎么办呀! 闻连溪看出了闻染卿的窘迫,她点了点闻染卿的鼻子,“我现在就给柳总打电话,说你辞职了。” “不行!”闻染卿立马抓住闻连溪的手腕。 不可以! 柳江篱想辞退她,姐姐想她辞职。但是不可以! 突然,一个念头在闻染卿的脑海中闪过。对呀!这不就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闻染卿脱口而出,“我喜欢柳江篱!” 闻染卿的这句话,让闻连溪瞪大了眼睛。 “你喜欢柳江篱?你不是小的时候一直说讨厌柳江篱吗?你怎么会喜欢柳江篱?”妹控的闻连溪,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理由。 “哎呀,姐姐你别问了。反正就是我现在发现我喜欢她。”闻染卿不希望闻连溪追问细节,因为她可能编不出来。 闻染卿不给闻连溪反应的机会,从闻连溪的腿上弹射而起,“姐,不说了,我去恒力陪柳江篱加班了!你放心好了,柳江篱会保护好我的。” 闻染卿抬头看了一眼生命倒计时。 柳江篱,我来了! 闻染卿来到恒力的时候,向着往常一样,奔着总裁办公室而去。 只不过这一次,她被陈秘书拦住了,“不好意思闻秘书,你没有获得进入总裁办公室的权限。” 闻染卿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问陈秘书,“陈秘书,是我呀,我可是每天都在总裁办公室里吃早餐的人。早餐还是你每天准备的呢。” 陈秘书推了推眼睛,很确定的告诉闻染卿,“是的,就是你闻秘书。柳总说等你伤口愈合后,让我直接带你去hr那儿领赔偿金。” 柳江篱开始敲门,“陈秘书,你让柳总亲自和我说吧,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听。” 陈秘书回复着手机中的信息,过了一会对着闻染卿说道,“闻秘书,请你配合。不然我就请保安来了。” “请保安”这三个字一出,闻染卿便知道柳江篱这次是真的认真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自己有过多的接触了。 可是闻染卿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柳江篱,所以才会让柳江篱如此对她。 闻染卿有些生气,气柳江篱不明不白,没个解释就对她这样。 若是柳江篱一直不愿意见她,那她便会死了。 一想到这,闻染卿更伤心了。 她开始更大力地拍门,开始对着门内的柳江篱大声说话,“柳江篱!你给我出来说清楚!你这样冷暴力,算什么好人!” “有本事你出来,我给你道歉!” 闻染卿别无她选,面对柳江篱,她只能选择低头。 但是闻染卿明显是低估了柳江篱的心狠程度。她刚大声说了几句半低头的话,恒力的保安,居然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柳江篱!你来真的呀!”闻染卿现在是彻底生气了。 而且是怒上心头。 但是不管闻染卿怎么闹,柳江篱都不出现。 最后闻染卿眼看着自己真的要被保安端走时,她才停止了反抗。 因为闻染卿如柳江篱一般,她也有自尊。若是被保安架走,那便是太丢脸了。 闻染卿不想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她推开蠢蠢欲动的保安,“柳江篱!你真行!我自己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辞退风波 当闻染卿的红色法拉利从恒力大厦驶出时,柳江篱正站在28楼往下眺望。 她抬手用手指点在那一抹红色上,而后又随着那一抹红色的移动,随之变换。最后,泯灭在晚高峰的车流里。 “柳总,新风系统需要调低湿度吗?”陈秘书的询问打断了柳江篱的思绪。 柳江篱不语,只是一味地涂着唇膏,仿佛这样就能藏住她齿关节的颤抖。 闻染卿的那些求饶、认错的话,让她差点就心软了。 现在的柳江篱,真的觉得心好痛,心脏处一阵又一阵的酸楚感涌上脑海。 闻染卿最后那声音中都带着哭腔,她听着好心疼。 其实闻染卿再多坚持一会,她便会马上开门了。 可是柳江篱又清楚地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开门。 若是闻染卿仍做她的秘书,日日与她接触,那她便还是会陷入循环。 她会忍不住和姜雨佳雌竞,忍不住吃醋,忍不住想让闻染卿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她又不能这么做。 爱应该是克制的。若是和闻染卿分开,能让彼此更好,那柳江篱愿意去承受这分离的痛苦。 可是柳江篱这次低估了闻染卿的决心。 第二天的恒力地下室,闻染卿成功堵到了她。 许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闻染卿显得十分的憔悴,与打扮光鲜的柳江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闻染卿今天没穿职业套装,oversize卫衣罩着单薄身躯,惨白的脸庞,和失去血色的嘴唇,无一例外地在诉说着她的憔悴。 可若是闻染卿细细观察,便会发现,柳江篱明显今日比昨日多涂了很多粉,目的是用来遮盖她那黑眼圈。 闻染卿冲到柳江篱的迈巴赫面前,立刻质问柳江篱,“为什么要辞退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闻染卿虽然说着求饶的话语,语气却是十分强硬的。 地下车库的白炽灯管发出滋滋哦哦电流声,柳江篱看着挡在迈巴赫前的身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柳总连个真正解释都不屑给吗?”闻染卿的手重重拍在引擎盖上。 金属和手掌接触发出的闷响,在空旷车库回荡。 柳江篱垂眸整理羊绒大衣的腰带,蝴蝶结在她苍白指尖绕了三圈。 柳江篱时隔多年,居然又出现了摆弄衣服行为。 若是熟悉柳江篱的人便是知道,每次柳江篱情绪极度低落的时候,她总会无意识摆弄手边的衣物。 “恒力不需要公私不分的员工。”虽然柳江篱的声音冒着寒气,可是她的余光瞥着对方卫衣领口处。 闻染卿突然笑了起来。她俯身贴近半降的车窗,发梢扫过柳江篱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唇,“公私不分?” “那到底是谁舍命来救我?是狗吗?”闻染卿冲着柳江篱咆哮道。 柳江篱对着闻连溪冷笑了一声,“闻染卿,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见义勇为,是每一名热心公民赋予自己的义务。” “那天若是别人,我也会救。” 闻染卿突然笑了起来,眼尾也开始发红了,“那柳总再救我一次吧,别再辞退我了。” 柳江篱并没有再回复闻染卿,只是一味地摇头,“闻染卿,你太单纯了。你还是回闻氏做你的小闻总吧。” 你太单纯了,不了解我有多喜欢你,不了解我每天看着你,有多情不自禁。 我只想你回到闻连溪的臂膀下,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柳江篱默默地按下了按钮,升起了车窗。 在车窗即将关闭的那一刻,柳江篱迅速把手伸在车框和车窗之间,试图阻止柳江篱的逃避,“我不要!我就要当你的秘书。” 同一时间,柳江篱预判到了闻染卿的行为,可是当她想要阻止车窗的升起时,一切已经晚了。 窗户的顶部,抵着闻染卿的手掌,压向车框。 柳江篱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你干什么!”这句话,柳江篱几乎是咆哮而出的。 话音刚落,窗户的顶端,在轻轻地触碰到闻染卿掌心的那一刻,便又退了回去。 高度紧张之下的柳江篱居然忘了,迈巴赫的车窗有防夹手功能。 车窗落回起点,柳江篱打开车门,一个箭步来到闻染卿的面前。 她仔细端详着闻染卿的手,确定闻染卿没有受伤后,总算有所妥协,“你今天先再来上班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柳江篱害怕闻染卿会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只能退步。 明天…… 看来她只能那样躲着闻染卿了。 获得短暂胜利闻染卿喜笑颜开,“那明天你也让我做你秘书。以后都做你秘书可以吗?” 柳江篱揉了揉眉心,“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她还是不准备直接拒绝闻染卿,采取了拖延的方式。 因为柳江篱害怕,闻染卿又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过激行为。 而闻染卿则是以为柳江篱已经松口,所谓的明天,不过是她倔强的伪装罢了。 “我不管,不管哪一天,你都必须要让做你秘书。”闻染卿挽着柳江篱的手臂,头轻轻靠在柳江篱的肩头,一副亲昵的样子。 在电梯中的闻染卿,望了望头顶的电梯通风扇,缩了缩脖子。 一阵阵凉风从头顶朝着闻染卿吹来,而因为陷入辞退风波,她出门时只是随便套了件卫衣。 如今冬天的冷风一吹,一股刺骨寒冷遍布全身。 柳江篱也注意到闻染卿缩脖子的小动作,她微微皱可皱眉。 柳江篱看着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余光里,那人缩成团的身影正微微发颤,像只淋湿的布偶猫。 柳江篱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后,伸手解开了羊绒大衣的扣子。 当电梯数字跳至10层时,柳江篱的大衣已经披在闻染卿肩头。 带着体温的织物裹住单薄身躯,雪松香混着闻染卿身上的鸢尾,在密闭空间里织成网。 闻染卿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她把脸埋进大衣中,深吸一口气,“好香,是柳总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柳江篱的脖颈处,让她的耳朵迅速染上一层绯色。 电梯顶部的通风扇发出细微嗡鸣,冷风卷着闻染卿卫衣帽绳,扫过柳江篱的手背。 柳江篱别过脸,试图掩饰她的羞涩,“别闹,在上班。正经点。” 可闻染卿却不依不饶,她双手紧紧抓住柳江篱的衣角,将柳江篱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一时间,两人的身体几乎快贴在了一起。 “柳总,你身上好暖和。”闻染卿继续把头埋入衣领之中,轻声说道。 “28层到了。”机械女声响起时,雪松瞬间被鸢尾花的体温焐暖。 两人走出电梯后,柳江篱许是觉得闻染卿穿着自己外衣的行为,过于暧昧,违背了她的初衷,于是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大衣。 柳江篱刚一抬手,闻染卿便牢牢抱住自己,“柳总,借给别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再让我抱一会儿嘛。”闻染卿撒娇道。 她的脑袋在柳江篱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柳江篱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由着她吧。 当陈秘书抱着文件夹朝着两人走来时,她识趣地低下了头,属实是见怪不怪了,“柳总,今天的会议安排在十点,相关资料已经放在您的桌上了。” 柳江篱翻了翻陈秘书递来的文件,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目送陈秘书离开后,闻染卿这才松开柳江篱。 该死的陈秘书,昨天这么对她,今天闻染卿就要让她一个什么是流水的秘书,铁打的闻染卿。 完成炫耀的闻染卿笑嘻嘻地说道,“柳总,我去给你泡杯咖啡吧。”不等柳江篱回答,闻染卿就蹦蹦跳跳地朝着茶水间的方向,哼着小曲。 闻染卿端着一杯咖啡再次进入办公室,她走到柳江篱身边,故意将咖啡杯举得高高的,她的指尖在杯口一圈又一圈的摩挲着,“柳总,尝尝我泡的咖啡。” 柳江篱伸手去接,闻染卿却突然一缩手,咖啡的热气喷在了柳江篱的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闻染卿那一张美的不像话的脸。 闻染卿的脸在柳江篱的面前瞬间出现,那一双自带媚气的狐狸眼,死死地盯着柳江篱,一道又一道电波,仿佛由此而出。 闻染卿将马克杯推至柳江篱面前时,故意用拇指抹去杯沿水珠:“柳总,作为秘书,我很尽职的。” “哎呀,不好意思呀柳总。刚刚我以为咖啡洒了,所以我拿回来看了一下。原来没洒呀。”闻染卿假装抱歉地说道,但只不过是欲盖弥彰地解释。 闻染卿的眼镜出卖了她,她的眼神里满是调皮。 闻染卿凑近柳江篱,用手指轻轻擦去柳江篱脸上的热气。 柳江篱看着闻染卿,努力收起眼中满满的爱意。 柳江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别过脸,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还不错。” 她轻声说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只要柳总喜欢就好。”闻染卿再次慢慢靠近柳江篱,手指轻轻划过柳江篱的脸颊,“柳总,你今天真漂亮。” 柳江篱的呼吸一滞,她感觉到闻染卿的气息越来越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卑微的乞讨者 正当此时,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铃声如同救赎的信号,柳江篱猛地抓起听筒,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 来电显示是姜雨佳,她特地致电,再次与柳江篱确认下午的合作细节洽谈事宜。 柳江篱也即将前往姜氏集团,敲定这项至关重要的合作。 在商务领域,两人皆是雷厉风行的佼佼者,决策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至少在不涉及闻染卿时如此。 通话间,柳江篱的眼神不时飘向一旁的闻染卿,而后者正以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勾勒着圈形图案,引得柳江篱心绪难宁。 闻染卿的指尖沿着柳江篱的腕骨缓缓游走,而姜雨佳的声音则从电话那头传来,但柳江篱此刻只听得见自己紊乱的呼吸。 “柳总,您这里沾了咖啡渍。”闻染卿突然俯身,唇瓣轻掠过她的耳廓,同时手指按在了合同的一处空白上。 柳江篱手中的钢笔因此失控,在纸上划出了一道扭曲的弧线,竟将“合作期限”误写为了“合欢期限”。 姜雨佳仍在汇报资金流向,而闻染卿已跨坐在办公桌边缘,用一罐苏打水贴上柳江篱发烫的手臂,戏谑着,“冬季限定款,柳总要尝尝吗?”说着,她打开了易拉罐,递向柳江篱。 易拉罐在空中摇摇晃晃,几滴水珠从瓶口溅出,顺着柳江篱的领口滑落,引得她猛地扣住了闻染卿捣乱的手腕。 闻染卿顺势前倾,炽热的气息拂过柳江篱紧抿的唇线,低语道,“柳总,我的服务,您还满意吗?”指尖轻轻挑起柳江篱的下巴。 柳江篱深吸一口气,迅速挂断了电话,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下午我要去谈合作,你帮我准备一下相关资料。” 她深知,若再不将闻染卿支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闻染卿点了点头,笑道,“好的,柳总。不过……”她突然凑近柳江篱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还有更多的服务哦。如果您想尝试的话,不妨带上我一起去谈合作吧。” 柳江篱的脸颊再次泛红,她轻轻推开了闻染卿,“快去准备资料,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带上你只会降低我的效率。” 闻染卿深知此刻不宜紧逼,于是笑着退出了办公室。而柳江篱则坐在椅子上,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她意识到,自己已越来越深陷于这段暧昧的情感之中,无法自拔。 下午,柳江篱即将出发前,闻染卿为她精心挑选了一套干练的职业套装,并细心搭配了首饰,“柳总,换我这套好不好?”她的眼神如蜜糖般甜蜜,如藤蔓般紧紧缠绕着柳江篱。 柳江篱望着那双眼睛,心中的一角不禁被软化。她轻轻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好,就换你这套。” 闻染卿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她伸手为柳江篱整理着衣领,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柳江篱的肌肤,引得她一阵颤栗。 “柳总,您穿这套衣服真好看。”闻染卿适时地送上赞美之词。她知道,夸赞柳江篱是稳固自己秘书地位的不二法门。 辞退危机,给我解除! 柳江篱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该出发了,闻秘书,你就好好工作吧。” 然而闻染卿却似乎并未听见,继续在柳江篱耳边低语,“柳总,您确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我可是您的秘书,万一有什么需要,我也好及时帮忙。” 闻染卿的声音软糯而带着一丝挑逗,让柳江篱的耳朵有些发痒,心里更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子在爬。 “不需要。”柳江篱咬紧牙关挤出这三个字,她怕自己再不制止,真的会忍不住将闻染卿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下去。 闻染卿虽有些失望,但也不敢逼得太紧。 她很快恢复了笑容,“那好吧,柳总。您路上小心,我等您回来。”然而直至下班,闻染卿都未能等到柳江篱的身影。 谈判桌上的较量往往激烈而胶着,关键时刻互不相让,导致会议难以迅速结束。 闻染卿见状,决定下班回家。既然辞退危机已经解除,那么回家便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与柳江篱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必要等她回来。 然而,闻染卿把一切都想的过于简单了,第二天当她照常上班时,她这次居然被保安拦于恒利大厦的门外。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是闻秘书呀!我昨天都上班了,柳总的禁令都解除了。你们都不更新消息的吗?”闻染卿叉着腰,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和那些五大三粗的保安理论。 为首的保安队长并没有因为闻染卿的这些话让步,而是用耳麦讲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礼貌地再次把闻染卿请了出去,“闻小姐,我刚刚已经问过陈秘书了。柳总今日出国前特意下的命令,你被解雇了。” 柳江篱出国? 闻染卿立马抓住了最关键的几个字眼。 柳江篱出国那她怎么办? 闻染卿只觉得头脑一空,她立刻上前,“你说说清楚!柳总去哪了?她怎么会出国?她出国怎么没人告诉我?” 保安队长嗤笑了一声,“闻小姐,你是闻氏的人。我们恒力的ceo的行程安排,还需要知会你?还需要告诉你?” 闻染卿为顾不上保安队长话语中的嘲讽。 她伸手在包里摩挲着手机,因为过于紧张,她找遍了包的角角落落,都无功而返。 闻染卿也顾不上她人的眼光了。她就地蹲下,拿着包的地步,把包中的物品倾囊倒下。 物品接二连三的落地声,在大厅中响彻,闻染卿的行为,让上班的员工们都转头而望。 而闻染卿只是在一堆物品中,迅速拿起她的手机,而后拨打了柳江篱的电话。 闻染卿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接通,每一声“嘟——嘟——”声都让她的神经紧绷。 可迎接闻染卿的,是没有打通的结局。 不知为何,闻染卿突然觉得这个结果居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机械的女生提醒着闻染卿,柳江篱正处于关机的状态。 闻染卿又找到了陈秘书的电话,拨通的那一瞬间,闻染卿能清楚地听到她紧张的心跳声。 千万要打通呀! 在经过七八声“嘟嘟”声后,陈秘书的声音总算从屏幕中传来,“闻小姐,赔偿款等会财务就会打给你。感谢你这半个月来的认真工作,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 这些场面话,闻染卿并不想听,“柳总去哪了。陈秘书,你就告诉我吧。” 作为柳江篱的秘书,陈秘书当然不应该告诉她人柳总的行程。 可是柳江篱和闻染卿的那些暧昧行为,陈秘书可是看在眼里的。 万一只不过是小情侣吵架,那到时候等两人和好了,第一个被拿出来开刀的岂不就是她? 思索再三,陈秘书还是告知了闻染卿实情。 得知柳江篱要去韩国出差半个月后,闻染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恒力本身与韩国w集团一直都有合作,本来于明年,两个公司将再次合作,共同推广w旗下的新推出的化妆品。 陈秘书对于突然的合作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柳总突然提前了这个时间。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的通知。应该是柳总临时做的决定。” 到此时,柳江篱昨日的一句“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突然在闻染卿的脑海中不停地循环。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或许在那一刻,柳江篱便想好了去韩国躲避她吧。 闻染卿可等不了柳江篱回来,她定了最近的一班飞往首尔的飞机,即刻就出发了。 当闻染卿落地首尔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 因为是旅游旺季,w旗下的w酒店已满房,而闻染卿也没心思去订其它酒店的房间,她拖着行李箱,在酒店门口准备蹲守。 冬天的首尔,比h市要冷上几分,因为来太匆忙,闻染卿带的衣服也只不过是初冬的。 而如今的首尔,已是深冬。 酒店的旋转门不停地转动着,而每一次转动,也带着冷风也随之进入。 闻染卿坐在酒店的大厅中,不停地因为寒冷而打颤。 随意的装扮,极少的行李,不停抖动的单薄身体,闻染卿最终还是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再确定不是酒店的客人后,闻染卿被工作人员礼貌地请到了酒店外。 被寒风吹得四散的头发,整个糊在闻染卿的脸上。这一刻,闻染卿觉得,她仿佛就是一名乞丐。 一名在异国他乡,卑微求生的乞讨者。 当柳江篱的身影从远处显现的时候,闻染卿已经在酒店外等了六个小时。 寒风从闻染卿的衣领口、袖口、衣服下摆中疯狂钻入她的身体之中。 此刻,她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比那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闻染卿哆哆嗦嗦地来到柳江篱的面前,而她落魄的样子,柳江篱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 待柳江篱发现那名无家可归的人是闻染卿后,她先是震惊,而后源源不断的心疼盖过震惊,涌上心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