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师尊:逆徒他总想以下犯上》 第一卷 第1章 重回收徒大典 云霄剑宗 “仙尊仙尊,我仰慕仙尊已久,您可愿收我为徒?” 凤逸清抢在众孩童之前冲着自己跪了下来,明明是极失礼的举动,可少年生得极好,一双眼眸澄澈明亮,瞧着便让人心生好感。 掌门浮光仙尊楚怀舟:“不错,这孩子是百年难得一见变异冰灵根,且心性坚韧,在试炼中表现最优,又出身名门,做你星澜仙尊的首徒正合适。”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星澜仙尊沈昭华如大梦一场,猛然惊醒...... 愣愣地环顾四周,那一张张陌生或熟悉的面容,自己竟是从浮屠山仙魔大战的战场上,回到了百年之前...... 当日自己以生魂献祭十方诛邪阵,重创九渊魔尊,魂魄消散那刻,她隐隐勘破天机。 原来自己精心教养百年的徒儿凤逸清竟是所谓的“天命之子”。 在自己死后,凤逸清幡然醒悟,悔恨不已,从此断情绝爱,一心向道。 最后率领仙门,攻入九渊魔域,剿灭魔道,成为修真界的第一人。 而自己不仅被世人遗忘,凤家为了掩盖这段不光彩的历史,竟污蔑自己行事不端,招惹魔头,这才导致这场灭世之灾...... 魔族的诬陷,同族的厌弃,弟子的背刺历历在目,灵骨被废,生魂撕裂,失去师兄师姐的痛楚还记忆犹新...... 星澜仙尊沈昭华垂眸看向跪在台下的少年,胸腔充斥的悲愤和怒火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心境波动之大,引得她周身气息不稳,灵力震颤...... 此时梵音声响,仙鹤齐鸣...... 沈昭华灵台一空,瞬间将那股嗜血的杀意压在心底,敛息凝神,注视着那群通过考验,准备拜师的弟子们...... 其中锦衣华服,眉目清朗的凤逸清,在一众试炼弟子中尤为突出。 沈昭华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脑海中也生出一道冥冥之音,在指引自己选凤逸清为徒...... 沈昭华知道,这是天道对自己的干扰和控制,前世也是这般,自己几乎是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凤逸清为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 ...... 星澜仙尊一向乖戾孤僻,惜字如金。 此番落在众人眼中,也只当星澜仙尊还在思索,毕竟是收徒大事,众人也并未出声打扰。 位于主座的掌门浮光仙尊楚怀舟面带笑意,“星澜,考虑得如何了,我看这凤逸清孩子和你有缘......” 此刻高高在上的星澜仙尊沈昭华,矜贵地微微抬眸,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点,众人随着他的指尖望去,凤逸清难免露出喜色,“多谢......” “师尊......”二字还未说出口。 一阵灵气擦着凤逸清的衣袖,裹挟着一个灰扑扑的少年,将他带到了台前。 星澜仙尊沈昭华清润冷漠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江厌。” 众人一愣,整个玉台瞬间安静下来,四面八方的视线瞬间聚拢,几乎要将那灰衣少年烫穿。 等到那叫江厌的少年抬起头来,众人更是一惊...... “他......他的眼睛?” “异瞳!” “竟是异瞳!” “异瞳不祥,乃灾星降世!” “天呐,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云霄剑宗为六大仙门之首,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不祥之人通过"问心境"的考验!” “就是,星澜仙尊怎么会放着凤公子不选,而看上这么个货色!” “啧,不祥异瞳,怎配同我们站在一起,简直是对仙门的玷污!还不快滚下山去!” “......” 沈昭华也有些怔愣,脑海飞速运转起来,可前世自己并未注意到其他人,日后也未曾听说过江厌此人,想必是这江厌未被宗门选上,早早遣散下山了。 掌门人浮光仙尊楚怀舟眉头微蹙,神色中满是不赞同,虽说这孩子资质也算不错,乃雷火双系灵根。 可有凤逸清这个珠玉在前,自然衬得其他人如瓦石一般,更别说这孩子还是天生异瞳,不祥之兆...... 沈昭华沉着脸,冷冷扫视一周,刚才还喧嚣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 她并未多言,只是看向江厌,询问道,“你可愿拜本尊为师?” 江厌一愣,定定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星澜仙尊,一蓝一黑的眼眸闪着幽幽的暗光,像是丛林中野兽,警惕、狐疑、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欣喜和期盼...... 刚想回答,却发现自己被人下了禁制,无法动弹,唇瓣一张一合,却传不出一丝声音..... 高台上,浮光仙尊楚怀舟先一步控制住江厌,侧头看向自己的小师妹,“星澜,收徒之事非同小可,这江厌虽然天资不错,可身世不明,又是“不祥异瞳”,不适合做你的亲传弟子。 你若是惜才,不如就让他做个内门弟子,时常指点一二......” 一旁的月衡仙尊也劝道,“是啊,小师妹,虽说有教无类,这异瞳之事非同小可,我仙门也从未有此先例。 这台下众弟子都是通过了“问心境”的考验,你不妨再看看,可还有合眼缘的......” 沈昭华看着江厌那瘦弱单薄的身形,毛发干枯微黄,满身是伤,一身麻布粗衣也破烂的不像样子,四周都是对他的议论、鄙夷、讥讽、唾骂...... 可他依旧背脊笔直,像一柄要出鞘的利刃,异色双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神色晦暗不明,眼底似有幽火暗生...... 见星澜仙尊始终没有说话,江厌眼底跃雀的火苗逐渐熄灭,自嘲地勾勾唇角。 果然如此,哪怕自己天赋卓绝,根骨奇佳,只要露出这双眸子,就会被排挤、打压、孤立,自己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是自己太蠢,又太过天真,竟然真的存了希望...... 第一卷 第2章 不祥异瞳 ...... 忽然身上的禁制被解除,清冷如碎玉般的嗓音再次响起,还带着些许不耐,“江厌,你可愿拜入本尊门下!” 灰衣少年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激动的身子都在微微颤动,生怕再出变故,迅速拜了下去,激动道,“弟子愿意!江厌拜见师尊!”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惊雷炸响。 沈昭华只觉得一阵心悸,胸口钝痛,这雷声像是来自天道的警告...... 凤逸清如今还是个,不那么沉得住气的少年,自小顺风顺水,以为板上钉钉的首徒之位,如今竟然落空,一时激愤,控制不住情绪。 “我不服,星澜仙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仙尊为何不选我?明明我才是第一个走出"问心境"的弟子!” 沈昭华垂下眼眸看着他,又看了看依旧跪伏在地的江厌,前世的记忆不停翻涌又逐渐平息...... 平心而论,凤逸清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这不是他背叛自己的理由! 沈昭华可以不恨他,但却不能原谅,更不愿受天道的摆布,在如前世那般成为他的垫脚石。 她沈昭华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尽是冷意,还有那九渊魔尊,如今应还未长成,说不定还在魔域中的哪个角落中苦苦挣扎。 她有的是时间,就是掀翻这沧澜四洲,也要将这渣宰找出来,挫骨扬灰! 凤逸清骤然间感受到那股骇人的威压,立刻噤了声,跪在地上认错,“逸清一时无状,还请仙尊见谅......” 可心下却涌起浓浓的委屈和不解,明明在此之前,他能感觉到,星澜仙尊投向自己的目光是满意的、带着期许的......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明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可他却宁愿收一个不祥的异瞳,也不愿收下自己...... 凤逸清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掌门浮光仙尊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小师妹为何突然变了心意,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驳斥她的决定,一阵秘音入耳。 “昭华,凤逸清这孩子仰慕你久已,之前凤家族长亲自登门拜访,你也是答应了的,如今可莫要让师兄难做......” 月衡仙尊陆霁明笑着打着圆场,“这徒弟也没说只能收一个啊,师妹若是喜欢,多收一个也无妨。 我看不如将他二人一同收到门下,也好彼此作伴,对凤家也算有个交代了......” 星澜仙尊沈昭华刚想拒绝,可心头猛地钝痛起来,神情微微恍惚,那股来自天道制衡的力量越发明显。 她闭上眼眸强行和这股力量对抗,看上去神色平静,可体内的灵气却疯狂运转起来...... 一声闷哼,脸色一白,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沈昭华有预感,只要自己松口,收下凤逸清,这股莫名的威压就会消散。 可她......不愿屈服...... “江厌,你到台前来。” 星澜仙尊的话音刚落,厚重的云层在沈昭华的头上迅速在聚集,乌压压的云层带着恐怖的威压,轰隆隆的雷声作响,紫色的雷电若隐若现...... “这是......” “这是......怎么了?” 众人惊呼。 江厌惊讶地抬头,他向来敏锐,自然感受到这雷云不同寻常的怪异之处,更感受到可怕的威压。 难道因为自己是异瞳,便为天地所不容吗?连拜师都不允许? 可他看着台上清冷出尘的星澜仙尊,心中却翻涌起无尽的火热,只要她愿意收下自己,哪怕粉身碎骨,他也绝不放弃! 顶着骇人的威压,江厌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没走两步,他的唇角就溢出了鲜血,身形摇晃,却坚定异常。 众人却只当这是星澜仙尊给他的考验,一时无声...... 江厌勉强支撑,一步步艰难前行,离玉台越来越近,沈昭华清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满是赞赏。 明明遍体鳞伤却不肯放弃,顶着这般骇人威压依旧面不改色,可见是个道心稳固,意志强悍、坚韧不拔的好苗子,倒是比凤逸清强上许多了。 原本只是不愿遵从天道,随心选择的弟子,此刻沈昭华倒是生出几分期待,天生异瞳,为天道所不容,那又如何? 她沈昭华偏要逆天而行,收下这天道不容的弃子! 江厌像是背负了一座巨大的山脉,脚下的玉砖寸寸碎裂,脊背被压弯,七窍都渗出了鲜血,甚至能听见周身骨骼碎裂的声音,只怕再多走几步,就会被碾压成肉泥...... 众人看的胆战心惊,不过是收徒罢了,如此考验,未免太过严苛。 这星澜仙尊果然如传说般,乖戾冷酷,喜怒无常...... 沈昭华同样不好受,天道的制约对她尤为明显,她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威压,要不是强撑着一口气,只怕当场就要呕出血来...... 水桶般粗的雷电,猛地落在云霄剑宗的护山大阵上,吓得众人一激灵,四处张望,惊疑不定的望着高台几人。 眼见云层翻涌,紫色雷电若隐若现,像是在锁定方位一般,演武场上的众人各个如临大敌,高度戒备,下一秒就要祭出自己的护身法器,怀疑有高人在附近渡劫......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沈昭华瞳孔微颤,眼瞅一道紫电冲着江厌而去...... 以江厌如今的炼气三层的修为,只怕下一秒就会在雷击下灰飞烟灭,沈昭华是想逆天而行,却也不想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当即出手,一阵灵气裹挟着将凤逸清卷了起来,猛地拽到了玉台之上,悬在了半空之中...... 星澜仙尊的速度太快,快到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到紫色雷电已经朝着凤逸清的脑袋当头劈下,一时惊叫连连...... “轰隆”一声巨响...... “逸清!” 凤家家主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 第一卷 第3章 师徒名分已定 随着满天烟尘散去,玉台的一角被炸了个粉碎。 凤逸清安全地从半空落下,冷汗连连,刚才那雷电可是擦着自己的发丝落下,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自己就要被劈成焦炭了! 沈昭华忍不住嗤笑一声,一张冷白的芙蓉面带着讥讽,漫不经心抬头看向天上的劫云,“啧……可惜了……” 月衡仙尊陆霁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时费解,“可惜?可惜什么……” 浮光仙尊虽然不语,也忍不住转头看她,却见沈昭华眉梢微挑,语气又认真又遗憾,“可惜……没把他劈死!” 月衡仙尊瞪圆了眼睛,“咳咳……不至于,不至于,小师妹,你就算不喜收徒,也不至于如此……” 浮光仙尊微微蹙眉,斥责道:“胡闹,不可妄言!” 沈昭华垂下眸子,两位师兄也摸不透她的想法,眼看陷入了僵局,月衡仙尊连忙打开折扇,殷勤地扇了扇。 “师兄勿要动怒,小师妹既然如此抗拒凤家这个小子,不如就算了吧。 实在不行,我收了,反正我弟子多,也不差这一个……”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雷声,轰隆隆的,震得人心发慌…… 凤家家主刚从之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怒斥道,“星澜仙尊这是何意,你虽然贵为云霄剑宗的三尊之一,可我凤家也是八大世家之首,你纵使看不上我儿逸清,也不必这般折辱!” 浮光仙尊楚怀舟连忙安抚道,“凤家家主误会了,云霄剑宗和八大世家向来同气连枝,互为敬重,何来折辱一言…… 刚才这天雷,不过是小小的试炼罢了……” 凤家家主一愣,看向摇摇欲坠,七窍流血,依旧勉强支撑的江厌,又看向衣衫整洁,发丝微焦的凤逸清…… 顿时悟了,竟觉得星澜仙尊已经手下留情,非常给面子了。 立刻抬手作揖,语带歉疚道,“原来如此,是我一时想岔了,险些误会了星澜仙尊的一番苦心,实在抱歉。 不知小儿逸清,如今可算是通过了星澜仙尊的试炼?” 沈昭华不语,雷声依旧,劫云翻滚…… 许久沈昭华抬眸,“凤逸清,你上前来!” 果然随着沈昭华的话音落下,那恐怖的雷声便停了下来,就连密不透风的劫云也散了些...... 江厌的惨状,众人有目共睹。 凤逸清有些忐忑地迈出第一步,可意料之中的威压并未出现,他一愣,又迈出第二步,依旧轻快无比…… 果然如此…… 纵然心不甘情不愿,可如今的星澜仙尊沈昭华还是太过渺小,想和天道抗衡,无异于蚍蜉撼树,更会害得无辜之人丧命...... 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绝不能草率,即便收了凤逸清为徒,她此生也绝不会成为他的踏脚石。 关键时刻,这“天命之子”说不定还能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想通这一点,沈昭华冷笑一声,“江厌、凤逸清你们二人可愿一同拜入我沈昭华门下。” 话音刚落,天边翻滚的劫云停滞一瞬,妥协般地渐渐散去...... 沈昭华只觉得周身一轻,那股要将自己绞个粉碎的恐怖威压瞬间消散,令人脊背发麻的窥探感也消失殆尽...... 江厌伤得厉害,浑身血腥,污糟不堪,眼神都恍惚了,闻言终于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 “江......江厌愿意!” “凤逸清愿意!” 月衡仙尊也忍不住松了口气,见沈昭华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见丝毫初为人师的喜悦,看那两个徒弟的眼神,活像在看上辈子的仇家…… 一时也摸不着头脑,自己这个小师妹向来我行我素,可也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反复无常…… 浮光仙尊连忙开口,一锤定音,“即日起,凤逸清,江厌你们二人便一同拜入星澜仙尊门下,望二位尊师重道,一心向善,刻苦修炼,早日通达仙道。” “谨遵掌门师尊教诲。” “谨遵掌门师尊教诲。” 江厌气若游丝,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又随着凤逸清再次跪下,叩了三个响头,彻底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沈昭华也没好到哪去,天道的威压不容小视,自己不动声色地与之抗衡,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小的损伤。 许是自己和风逸清的师徒名分已定,头顶的劫云散尽,五彩霞光乍现,更衬得玉石台上的几人,容颜如玉,姿色无双…… 凤逸清不免看直了眼,又猛地垂下了头,师尊生得真好看,只是......脾气不太好…… 一旁的月衡仙尊清了清嗓子,今日这收徒大典,实在是一波三折。 刚才那劫云也不知是谁引起的,尽管小师妹脸色如常,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师妹的气息不稳,只怕其中还有蹊跷...... 嫌弃地看了一眼满身是血,已经昏死过去的江厌,对着凤逸清吩咐道,“你师弟体弱,先带下去休息。” 沈昭华咽下口中腥甜,刚想开口…… 浮光仙尊已经先一步传音,“师妹,江厌乃异瞳,如何能坐稳你星澜仙尊的首徒之位。 你若执意如此,不仅会引得嗤笑及非议,凤家也会颜面无光,徒生是非......” 秘音入耳,沈昭华还想辩驳,可对上掌门师兄那关切担忧的眸子,又想到上辈子师兄为救自己而死...... 到底是咽下这口恶气,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 沈昭华离开之后,各大长老点了自己喜欢的弟子,一时间演练场上的弟子散了个七七八八。 没被选中的弟子,愿意留下的,便充做外门弟子,继续修炼打杂,等待三年后的新生考核…… 江厌虽然成功拜入星澜仙尊门下,可人伤得厉害,晕死在地,凤逸清神色复杂,半响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想将人扛起。 哪成想,才碰到他的衣袖,江厌猛然惊醒,一把将人推开,粗声粗气道,“滚开!别碰我!” 第一卷 第4章 小师弟不见了 凤逸清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师弟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送你回去休息......” 江厌只是挣扎地退开两步,眼底满是戒备,“不必劳烦师兄了,我自己可以......” “诶,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鬼魅法子,才拜入星澜仙尊的门下,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旷世奇才不成? 像你这样的货色,只会给我们云霄剑宗丢脸!不赶紧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跟凤师兄大呼小叫,我看你是在找死!” 说话的正是新入门的弟子赵成,他拜入怒风长老的门下,已经是个极好的去处。 可一想到江厌这个“不祥异瞳”竟然撞了大运,成了星澜仙尊的亲传弟子,心头嫉火丛生,嘴上还说得冠冕堂皇。 “凤师弟,你就是脾气太好,向他这种不知好歹的低贱货色,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着捏起拳头就朝着江厌的面门挥去...... 凤逸清眉头一皱,钳制住他的胳膊,“住嘴!大家都是同门,何来高低贵贱之分。你再口出恶言,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成一口气梗在胸口,气得面红耳赤,“你……你,凤师弟,江厌他以下犯上,对你这大师兄半点敬重也无,我这也是为你出气啊……” 凤逸清怒斥道,“江厌犯错,自有我师尊教训,哪轮得到你对我们辰明峰的弟子说三道四!” …… 江厌冷眼瞧着这场闹剧,讥笑一声,转身就走,一路躲躲藏藏,不辩方向,只避开人群,朝着僻静之处逃去…… 现在的他,五脏六腑犹如烈火在烧,头顶又痒又热,只怕马上要显出原型,慌慌张张间,又瞧见前头人影绰绰,隐隐有弟子的谈话声...... 不......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才拜师成功,万万不能让人发现,藏无可藏之际,一头扎进紫竹林中...... 黑影一闪而过,引得两名杂役弟子的好奇。 “奇怪,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不必担心,这紫竹林隶属辰明峰,星澜仙尊的洞府就在附近,有她的禁制在,无人敢擅闯。” “说的也是,估计是什么未开灵智的山野小兽吧......” ...... 月色如霜。 整个辰明峰的结界在月光下时隐时现,灵气运转周身,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沈昭华吐出一口浊气,心口上的钝痛总算舒缓了几分。 就在这时,结界发出异动。 “弟子凤逸清,求见师尊......” 结界外的凤逸清久久没能等到回音,心中忐忑,生怕自己莽撞引得师尊不喜,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发声。 “师尊容禀,弟子有要事相告,江厌小师弟,他......他失踪了......” 江厌和凤逸清虽然已经拜入星澜仙尊门下,可沈昭华今日在演武场上直接离去,并未将他们带回辰明峰,也未做后续安排。 因此他们二人依旧住在外门弟子的寝舍中,统一归怒风长老负责。 凤逸清想着江厌伤得不轻,又念着同门之谊,便带着灵药去探望,却没想到江厌竟一直未归,同寝舍的弟子也不知他去向...... 这等小事,本不需让师尊费心。 可想到今日星澜仙尊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凤逸清头脑一热,便壮着胆子,踏入辰明峰...... 眼前流光乍现,师尊竟然立于身前,“可派人去寻了?” 凤逸清一惊,立刻敛下全部心神,恭敬道,“怒风长老已经派人去寻了,可一直不见其踪迹,或许是伤得太重,又或许是下山了吧......” 凤逸清的话音刚落,星澜仙尊已经消失在眼前,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清洌的嗓音,“本尊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凤逸清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结界,缓缓捏紧了拳头,心头分外难受。 总觉得好似一切都不该是这样,师尊不该为了一个异瞳操心,更不该对自己这般冷漠,如此防备...... ...... 沈昭华想到今日打坐时,紫竹林附近的那丝异动,伸手掐诀,指尖浮出一丝灵力,四散飘去,很快又凝结成一缕,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她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丝灵力,不多时便发现了树下已经干涸的血迹,难得生出了几分内疚。 确实是自己的不是,为了和天道抗衡,无辜连累了那个少年。 重生之事玄之又玄,自己当时心思浮躁,又气血翻腾,一时疏忽,竟忘了交代门下弟子好好照顾江厌...... 沈昭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脚步已经跟随着那丝灵力,追到了一处山洞前。 刚靠近,就听见山洞里传来一声压抑痛苦的呻吟。她脚步一顿,试探地唤道,“江厌?” 山洞内的江厌原本已经意识模糊,他原是半妖之体,受了重创,禁锢妖身的灵锁出现裂痕。 此刻躯体已经呈现出兽化,头顶的狼耳,身后的狼尾,正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而沈昭华不等江厌回应,已经一手破开结界,缓缓走入洞中...... 山洞内又黑又脏,还有不少野兽留下的痕迹,气息很杂,沈昭华微微皱眉,心头生出几分担忧,“江厌,你可还好?” 江厌顿时一个激灵,躲藏到了山洞的最深处,紧贴石壁,狼耳微动,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再次催动灵锁,想隐藏自己的兽形。 奈何伤势过重,指尖上的灵气始终无法成行,偏偏那脚步声越发的近了,江厌又惊又怕,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哑着嗓子叫道,“师尊,你别过来!” 沈昭华听到动静,脚步一顿,山洞的深处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沈昭华心生警惕,指尖掐诀,紧接着一道灵力探入洞穴深处,猛地将人拽了出来...... 沈昭华进入山洞时,已经祭出随身的夜明珠,此刻江厌的半人半妖的古怪模样,清晰地映入她透亮的杏眸中。 江厌滚落在地,满身血污,狼狈至极,却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头顶,将两只毛茸茸的狼耳藏得严严实实,可垂在身后的灰色狼尾,早就炸开了毛,垂在地上,藏无可藏...... 秋意寒凉,山洞里风声飒飒,两人一时无话,山洞中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江厌那剧烈的喘息声,他颓丧的放下遮挡的手,忐忑地轻轻唤了声,“师......师尊......” 沈昭华盯着他的模样,语调微冷,不辨喜怒,“你竟是只半妖,你费尽心机混入云霄剑宗,到底有何目的......” 江厌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满是不甘,狼耳耸搭着,他匍匐起身,吃力地跪坐在地,抬眸直视着沈昭华,带着数不尽的怒火和委屈。 “是,我是半妖,那又如何! 难道就因为我身为半妖,就没有资格拜师门,修术法? 就因为我天生异瞳,便是天生坏种?就该任人辱骂打杀吗? 原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尊,和那些个凡人也没什么不同,满口的仁义道德,却虚伪至极! 既然如此,这师门我不拜也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昭华一愣,“人族和妖族魔族对立已久,你隐藏身份混进云霄剑宗,这还有理了? 本尊只是例行询问,你脾气倒大? 你若不想拜师,自行离去便是,倒也不必指着本尊的鼻子骂!” 第一卷 第5章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寻常人见了自己,不是厌恶嫌弃,就是害怕恐惧。从没有人像星澜仙尊这般,清透澄澈的杏眸里没有丝毫恶意轻视,眼底只是带着淡淡的好奇和探寻。 “本尊最后再问你一遍,你隐藏身份上山,当真只是为了拜师学艺?” 江厌这才明白星澜仙尊话语中的含义,心神俱颤,一颗心狂跳不止,满腔的不甘愤怒瞬间散了个干净,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我,我真的没别的目的,我入云霄剑宗只是想拜师,学好本事,保护自己,不再受人欺凌侮辱! 我虽是半妖,可从未主动伤人害人。你若不信,我可以立下心魔誓!” 沈昭华还没来得及阻止,江厌已经抬手,一道微弱的灵力立刻涌现,“天道在上,我江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若今后,我对星澜仙尊有半分加害恶意,甘受九天雷劫,心魔反噬,永世不得超脱!” 话音刚落,两人脚下浮现出一道璀璨光圈将二人包裹其中,江厌额间灼热,一道红色暗纹生成,似藤非藤,很快又消失不见…… 心魔誓乃是天道为了制约修仙者制定的规则。誓言已成,天地共鉴,绝无反悔可能。即便想解誓,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轻则修为尽毁,重则身死道消。 沈昭华也实在意外,这......这半妖江厌未免也太实诚。 一时间山洞内静谧的可怕。 江厌依旧跪坐在地,心中忐忑不已,察觉星澜仙尊缓缓伸出手,朝着自己头顶方向袭来,心里蓦地一沉…… “嘶......” 毛茸茸的兽耳忽然被人重重一扯,紧接着被大力揉搓。江厌周身骨头一软,可怕的战栗从兽耳行至尾巴尖...... 面上一热,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直直撞进星澜仙尊那带着笑意的眸子里。 可偏偏耳根又是一痛,他疼得皱眉,神色却有些呆傻,“师......师尊,你不杀我了……” 沈昭华轻笑一声,直起身子,在他的脑壳上重重一弹,“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何时说要杀你了? 只要你日后安守本分,不动恶念,便永远是我沈昭华的弟子,我自会护你周全。” 江厌闻言,又惊又喜,尾巴也控制不住地左摇右摆,他慌忙摁住狼尾,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沈昭华,“谢谢师尊,徒儿一定努力修炼,绝不给师尊丢人!” 沈昭华见状勾了勾唇角,忍不住对着那不受控制的尾巴尖多瞅了几眼。 明明是狼妖血脉,没有丝毫的凶煞狠戾也就罢了,怎么这习性倒有几分像小狗崽子...... …… 江厌正沉浸在喜悦中,洞外忽然传来簌簌的脚步声,一轻一重,“师尊,师尊,小师弟,是你们在里面吗?” “啧......” 听见这熟悉的嗓音,沈昭华有些不耐烦,纵使前世凤逸清是被人利用,可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死得那么惨烈。 平心而论,自己不找他麻烦已经是宽宏大量,可凤逸清这小子偏偏要往自己跟前凑,让人心生烦躁...... “这里怎么会有丝妖气?逸清,你确定你师尊和江厌在这山洞里?” 这是怒风长老的声音,他这人生了一双鹰眼,早年妻子被狐妖所害,最是厌恶妖族...... 若是让怒风长老发现江厌是个半妖,只怕当场就会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江厌显然也听过这怒风长老的威名,身子绷紧,额上青筋冷汗直冒,偏偏他因为伤势过重,试了几次都无法收起兽形,反倒是“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意识昏沉中,江厌只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云中,周身清香萦绕,汹涌的灵力滋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星澜漂浮在空中,衣袂翻飞,周身萦绕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如月华倾泻,如星河倒悬。 忽然她杏眸一睁,双手掐诀,红唇微启,“封!” 紧接着汹涌的灵力朝着自己袭来,江厌彻底昏死过去…… ...... 此刻晨光熹微,紫竹林里雾色渐渐散去,沈昭华缓缓走出了洞口,怀中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年。 凤逸清快步上前,“师尊,让我送师弟去药园治伤吧......” 可沈昭华却侧身避开,“不必,我带他回辰明峰诊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凤逸清眸子一暗,眼底尽是失落,“是,师尊......” 怒风长老神色有些不悦,盯着沈昭华怀中的少年,眉眼间的嫌恶几乎要溢了出来,一缕灵气探入江厌的体内,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可依旧没有好脸色。 “星澜,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 一点规矩都不懂,夜不归寝,在外瞎跑,还累得你亲自出来寻人,成何体统!不如给他一笔灵石,打发他下山去......” 沈昭华神色淡淡,“三长老,江厌无心乱闯,只是伤得太重,才晕倒在紫竹林。他与我师徒名分已定,绝无更改可能。 还请三长老日后屏除偏见,对江厌和众弟子要一视同仁才好。” “星澜,你......” 怒风长老眉头蹙起,还想再劝两句,可沈昭华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凤逸清到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情绪还难以掩藏,眉眼间尽是落寞...... 怒风长老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星澜的首徒,日后可要多多留心那个江厌。 正所谓“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你师尊天性纯善,一心向道,可惜年龄尚浅,涉世不深,我只怕她被人蒙蔽,做了错事而不自知!” 第一卷 第6章 灭世之劫 辰明峰上的结界异动,浮光仙尊赶到时,便瞧见殿门外躺着的江厌,眉头微蹙,大步跨入殿内。 此刻沈昭华面色苍白,唇角还留着一抹残血,周身灵气暴动,眉心隐隐发黑.... 浮光仙尊一惊,迅速结下“镇魂印”,“昭华!抱元守一,气贯周天,神照紫府,万灵归墟!” 紧接着,一道绵和中正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沈昭华体内,以真气疏导,沈昭华体内暴动的灵气渐渐平息。 许久沈昭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多谢师兄......” 浮光仙尊眉眼间的担忧更甚,“你我之间,何需言谢。只是无端端的,你怎么会被咒术反伤,还差点生了心魔? 昨日在收徒大典上,我就觉得你很不对劲,昭华,到底出了何事?” 沈昭华垂眸不语,她私用禁术,封印了江厌的半妖血脉,此事万不能让师兄知晓。 倒是重生之事,倒可以透露些,也好让掌门师兄早做打算...... “师兄,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妖魔......” 沈昭华刚开了个头,门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下意识地凝气击去,一只灵鸟惨叫着坠落...... “嘶,昭昭,好大的火气啊?” 月衡仙尊摇着折扇,一摇一摆地走进大殿,嘴里还调笑着,“哪有你这么做人师尊的,山脚下站着一个,大门口躺着一个,要不是我将人送到偏殿,只怕他们要被晒成人干了。 还有你这辰明峰的结界着实复杂了些,搞得比跟护山大阵一样麻烦,别说你新收的弟子,就算是一只苍蝇想飞进来都难!” 沈昭华忽地脸色一白,瞳孔微颤...... 师兄说得对,整个云霄剑宗护山大阵,都是经过历代掌门的不断的加持和维护,一旦开启,变化多端,极难攻克。 可前世,魔族攻上云霄剑宗,本该固若金汤的天罡剑阵,短短一天就被魔族攻破了...... 只怕这宗门内早就出了叛徒,而此人,必然是师兄及其倚重的人,才能知晓阵眼所在,和魔族里应外合...... 可这人会是谁呢? 沈昭华只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迷障中,越发分辨不清方向,甚至看不清来路。 “昭华,发什么呆呢?” 浮光仙尊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哪里不舒服,刚才你说你做了个梦?可是被梦魇着了?” 沈昭华咽下了要说的话,天道难测,真相不明,自己贸然开口只怕会打草惊蛇。 若是因为自己的胡乱猜测害了师兄,她真是万死难赎其罪,一切还是在等等,等自己想明白,查清楚了再说...... 她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没事,一个......噩梦而已。师兄,我近日心境浮躁,想闭关几日,好好静静......” 月衡一开折扇,不满地追问道,“昭昭,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师兄我啊,最擅长开解人了......” 月衡仙尊还想再劝,浮光仙尊已经拉住他,“好,你且安心闭关,凤逸清和江厌我暂时替你教导着......” ...... “嘶,我说掌门师兄,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昭昭那丫头,一看就藏着事呢。 这种情况下,你还同意她闭关,万一她有个好歹,咱们如何对得起师尊临终前的嘱托......” 浮光仙尊面色冷凝,“你可还记得,千年前无妄真人曾预言,"沧澜倾覆,四洲尽灭,劫火焚天,众生为祭"。” 月衡仙尊一愣,不解,“我在跟你说小师妹,你跟我扯什么"灭世之劫"? 再说这“灭世”的传言都传了近千年了,这沧澜四洲不是还好好的吗? 快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小师妹的事情更重要!” 浮光仙尊捏了捏眉心,“我本也以为不过是些无稽之谈。可就在昨日,无相禅寺的方丈秘密传讯于各大仙门掌门。 无相镜又有了预示: "冰魄锁灵骨,赤焰焚天命。 劫尽天地黯,涅槃浴火明。" 虽然不知这预言是何意,不过预言一出,各方各派都在秘密寻找“身怀灵骨”和“身负天命”之人......” “啪嗒”一声,月衡仙尊从不离手的折扇掉落在地,“你......你说什么?此事当真?这可真是麻烦了......” 浮光仙尊叹了口气,“千年前的灭世之言,早随着先辈的陨落,逐渐被世人遗忘,可如今无相镜再次预示,只怕这天下要乱了...... 昭华身怀灵骨,此事除了师尊,只有你我知晓,不论这预言真假,昭华都不适合暴露于人前......” ...... 一年后 “打他!” “傲什么?” “就是,就是,还敢瞪我,真是没吃够教训!揍他!” “赵师兄,我们这样不好吧,他毕竟是星澜仙尊的亲弟子,虽说星澜仙尊自收徒之后,便一直闭关,可万一......” “怕什么,星澜仙尊定是厌恶他,这才借口闭关,避而不出,连带着凤师兄也没了师尊教导。” “可......掌门仙尊......” “掌门仙尊事务繁忙,哪有空管这个杂种的死活,不过是代星澜仙尊授徒罢了,难道还当这个狗杂种为亲传弟子不成!往死里打!出了事自然有我担着!” “赵师兄说得对!打他!” 得了赵成的保证,这群内门弟子更加肆无忌惮。 江厌自那日醒来,发觉体内半妖血脉被压制,再无显形的困扰,与寻常凡人并无不同,而修为也大不如前。 更何况赵成于半个月前筑基成功,而自己还是练气期,如何能敌得过? 赵成看着手中涌动的灵力,又看着鼻青脸肿,只能狼狈抱头挨揍的江厌,眼底满是肆虐后的兴奋。 “果然是个废物,掌门师尊好歹也教导了你一年,可直到现在,你不过是堪堪练气五层的境界,简直给我们云霄剑宗丢脸!” “赵师兄,这种杂种哪能和你这样的天之骄子相提并论。 就这样的人,哪怕是撞了大运拜入星澜仙尊的名下,也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平白污了咱们仙门的名声......” “说不定星澜仙尊早就后悔了,不然为何这半年来从不露面,这个杂种弟子,她肯定早就不想要了!” 第一卷 第7章 师尊来了 江厌顿时怒极,“你胡说!我师尊才没有不要我!” 出乎意料,这半年来,不论赵成他们怎么欺负江厌,江厌始终默默承受,也不曾找掌门仙尊或是长老们告状,这才导致赵成这帮人越发的肆无忌惮。 头一次见他如此愤怒,赵成瞬间兴奋起来,“诶哟,还急了,怎么,我说错了吗?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收徒之日后,星澜仙尊便闭关不出,从不露面?难道不是厌恶你这个弟子,后悔了?” “你胡说!” 江厌奋力一挥,赵成一时不妨,竟被他的灵气伤到,顿时怒不可遏,“好你个贱种,竟敢对我动手!也好,师兄现在就好好教教你,何为尊师重道!” 一旁跟着赵成的弟子瞬间两眼放光,退到了一边,这段时间,赵成可没少借着同门切磋的名义,找江厌的麻烦。 想必今日也是一样,又能看一场好戏了。 可事实上,赵成远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般游刃有余,明明江厌只有炼气五层的修为,明明是一样的剑招,可在他手中似乎总能恢复更大的威力。 特别是对上江厌那妖异的瞳孔,只一眼便让人心中发寒,可自己与他的梁子早就结下,自然要彻底将他踩在脚下,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思及此,赵成眼神发狠,招招朝着要害刺去…… 江厌却有所顾忌,修为本就不敌,一时分心,眼前剑光一闪,赵成这一剑竟直直朝着自己的心脉刺去。 “江厌,小心!” 凤逸清赶到时,便瞧见这惊险的一幕,却也来不及阻止。 江厌本想扭转身体,避开这一剑,可身子忽然一僵,像是被人控制住,不能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成扭曲的面容,锋利的剑刺向自己的心脉...... 同门间的切磋,常有受伤,可这般下手狠辣的,实在少见,一时间众弟子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刺破肌肤的剑尖却无法在进分毫。 刚才还发出莹润光芒,森森杀气的佩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赵成发出一声惨叫,倒飞出去,撞到石柱上,“噗”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怎得这么没用?” 清润的嗓音,分不清喜怒。 江厌不可置信地看着立于身前的身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沈昭华回头,见他呆愣的模样,微微蹙眉,不满道,“被打傻了,连师尊都不认识了?” 凤逸清看着护在江厌身前,衣袂翩跹,清冷绝尘的女子,许久才缓过神来,压住心头的激荡,“师尊!弟子拜见师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连作揖,“见过星澜仙尊。” “见过小师叔!” 沈昭华轻拂衣袖,微微颔首...... 江厌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下一刻却被人扶住,一股精纯的灵气送进了自己的体内。 沈昭华眉头微蹙,“你体内怎么多了这么多的暗伤?” 江厌一愣,惭愧地垂下头。 刚才还欺负江厌的那群内门弟子瞬间吓得两股战战,生怕江厌告状,不由自主地看向赵成...... 沈昭华立于人群中,微微扫视一圈,自有一番威仪,“云霄剑宗自有门规,宗门弟子不可自相残杀,不可惩狠斗勇。 若因私怨致使同门弟子重伤或死亡,轻则废除修为,重责以命相抵。 赵成,本尊可有记错?” 赵成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背,头一次对江厌下狠手,就被星澜仙尊撞上了。 又听星澜仙尊要按门规处置自己,当下背脊发寒,害怕不已,他猛地跪倒在地,“是我求胜心切,一时失手,这才伤了江师弟,可弟子绝无残害同门之心,还请小师叔明鉴!” “疏忽?” 沈昭华冷笑一声,“好一个"疏忽",要不是本尊来得及时,你手中的剑便会刺穿他的心脉,江厌即便不死也残,是也不是......” “是......” 赵成额上冷汗淋漓,却狡辩不得。 刚要认栽求饶,却瞧见一道青色的人影正踱步而来,瞬间挺直了腰板,“......可同门间切磋,自当全力以赴,弟子实不敢弄虚作假,故意放水。 弟子也着实没想到,江师弟已经拜入师门以有一年,竟然连最基础的云霄十八式也躲不开,这才险些伤了他。 江师弟若是因此对我生怨,我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只是还请星澜仙尊明鉴,此事纯属误会,我赵成向来恪守门规,绝不会故意伤人!” ……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老者,“何事如此热闹?” 来人正是赵成的师傅,云霄剑宗的三长老--怒风,他生得魁梧,一身煞气。 怒风长老微微环视四周,略过跪在地上的赵成,在江厌身上停留一瞬,难掩厌恶,“星澜,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可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 沈昭华还未说话,赵成已经膝行几步,重重叩首,“见过师傅,都是徒儿的错。 徒儿在和江师弟切磋时,一时疏忽,没收住手,险些伤了他的性命,还好小师叔及时制止,这才没酿下大祸。” 赵成压下心底的愤怒,又对着江厌挤出一抹笑,“我师兄那还有瓶五行生生丹,稍后我便奉上,算是给师弟赔罪了,还请江师弟见谅......” “是啊,是啊,赵成师兄也不是故意,江师弟就不要计较了吧。” “就是,刀剑无眼,切磋一时不慎,也是能理解的......” 曾经欺负过江厌的弟子,生怕被连累,此时都争先恐后地帮赵成开脱。 赵成心下大安,弟子间多有摩擦,只要自己咬死是切磋时不慎造成的,就算是星澜仙尊又能如何? 赵成虽然跪得笔直,可眼底却难掩倨傲,更何况,新入门的弟子中,能在一年内成功筑基的寥寥无几。 他就是要让星澜仙尊好好看看,当初收下江厌,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自己要比江厌强上百倍!他就是要让星澜仙尊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自己! 第一卷 第8章 切磋 可出乎意料的是,星澜仙尊似乎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凤逸清,“你也这般认为?” 凤逸清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被师尊点名。 江厌的境遇他略有耳闻,早些时候他也曾问过江厌,需不需要自己帮助。 可江厌对自己很是排斥,自己也没有热脸贴热人冷屁股的爱好,自然也懒得干涉...... 可如今师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似在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师弟,一时间也生出几分恼意,“赵师兄切磋之时,误伤小师弟,理应受罚......” 闻言,周围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切磋”“误伤”,轻飘飘的两个词便总结了江厌这一年来受到的欺凌殴打。 一时间议论声更多了些...... 就连怒风长老也只是低低一笑,“赵成起来吧,你不过是一时失手,想来江厌定不会与你计较。 何况,弟子们切磋时,不甚负伤也是常事,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传出去让人笑话......” 江厌轻扯唇角,压下眼底的嘲讽,还好,他本就对这群人没有丝毫指望。 赵成是怒风长老的关门弟子,天资不错,颇受宠爱,他也不想给师尊添麻烦,低低垂下头,“是,弟子受教......” 沈昭华却冷冷出声,“受什么教?你是本尊弟子,何须受外人置喙。” 谁也没料到,江厌已经自认吃下这个哑巴亏,可星澜仙尊却咬住不放,甚至连怒风三长老的面子都不给...... 一时间众弟子都屏住呼吸,微垂着头,不敢说话...... “星澜,你这是何意? 弟子间切磋受伤,本是常事。江厌身为你的亲传弟子,得掌门亲自教导。 却日日懈怠,于修为上毫无精进,连最基础的“云霄十八式”都接不下。实在不堪大用,简直就是个废物! 还不如趁着将早他逐出师门,免得日后将你的脸都丢尽了......” 怒风长老这番话,简直就是将江厌定在耻辱架上了。 江厌一愣,立刻对着沈昭华跪下,解释道,“师尊,我没有懈怠,我不是废物,我......我只是......” 沈昭华轻笑,只是眼底一片冰凉,“三长老说得对,弟子间的切磋,我们做人师尊的确实不该插手。 今日本尊刚出关,对他们的修为也不甚了解,不如就让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再比一场。 他江厌,若是真的如长老所言,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那确实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江厌心下一沉,还来不及酸涩难过,沈昭华已经一把将他拉起,语气淡淡,却带着笃定,“不过,本尊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江厌绝非池中之物!” “咚!咚!咚!” 江厌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天地间的一切好似都消失了,只剩下师尊那双清润带着笑意的眸子,“师......师尊......我......” 沈昭华说着速度极快的,在江厌背上“风门”“心俞”“阳关”等几个穴位一点。 一股至清至和的灵气猛然贯穿了江厌周身大穴,蓄积已久的力量,便破体而出...... 赵成本来还有几分担心星澜仙尊会找自己麻烦,却没想到,竟然只是让自己和江厌那个废物再比一场,竟有这样的好事? 练气期对战筑基期,简直就是找死! 赵成压下面上的笑意,故作恭敬地作揖道,“既然是小师叔的命令,弟子不敢不从。江师弟,得罪了......” 话音刚落,抬手便是一剑,他的佩剑是怒风长老所赠的拜师礼,虽说不是什么极品灵剑,可也是难得的上品。 而江厌手中的佩剑,不过是寻常入门弟子所用的玄铁剑,剑刃相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众人预想江厌定然不敌,赵成这蓄力一击,只怕不仅是剑要折断,只怕江厌都要被劈成两半...... 可偏偏,那把看上去满是裂痕的玄铁剑竟抗下了这一击。赵成也是一愣,还来不及反应,江厌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赵成心中大骇,冷汗淋漓,可江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灵气汇入剑中,一招一式,用的都是最基础的云霄剑诀。 “云霄贯日”,“鹤唳空谷”,“折梅问心”...... 刚才还在嘲笑江厌“废物”“技不如人”的弟子默默地咽下了口水,惊恐地看着两人间的争斗...... 堪堪避开一剑,发丝被削落一缕,赵成心中惊惧更甚。不,他决不能输!运转周身灵力,反手挥出一剑,气势惊人...... 江厌脚尖轻点,滑出三丈,四目相对时,皆是不死不休的杀意。 电光火石间,两人再度交锋...... “蹭”的一声响,赵成手中的灵剑被挑飞,遍布裂痕的玄铁剑已橫在他的脖间,划出一道细细的血丝...... 江厌那双妖异的眸子,正讥笑着地盯着自己,“赵师兄,这一招你应该熟悉的,是云霄剑诀第六式-云龙斩首!” 一时间,围观众弟子都愣愣地回不了神。这......这是什么情况,平时不都是赵成压着江厌打吗? 月衡仙尊不知何时赶到,将场上的争斗看了个清楚,此刻抚掌赞叹,“好好好!小师妹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越级对战,反败为胜。此子倒有几分你少时的风采啊!” 赵成猛地呕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显然伤得不轻,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怒风长老的脸色黑如锅底,忍不住怒骂道,“真是个废物!” 这声废物叫谁,不言而喻...... 沈昭华微微勾起唇角,“三长老何必动怒,不过是弟子间的切磋,一时输赢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哼!” 怒风长老面子上挂不住,愤怒地甩袖,“同门切磋,江厌竟下此狠手,星澜,你这徒弟未免心狠手辣了些!” “诶,三长老此言差矣,同门切磋,难免受伤,不过是求胜心切,一时疏忽罢了,想必赵师侄最是理解!” 刚才还看热闹的弟子,瞬间又退了几步,星澜仙尊这是明目张胆的护短啊,丝毫不给三长老面子,分明是用赵成的狡辩来堵三长老的嘴。 怒风长老一时语塞,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回头看着还缓不过神来的赵成,怒骂道,“还躺那做甚,还不滚回去好好反省!” ...... 第一卷 第9章 天音门旧怨 等到大长老带着赵成御剑消失,沈昭华这才看向众弟子,冷笑道,“既然是同门切磋,那便一个都不能少。 之前动手伤人的都站出来,也让本尊长长见识,看看你们平日都是如何与同门切磋比试的。” 跟着赵成欺辱江厌的几名弟子,瞬间慌了神,跪在地上讨饶。 之前星澜仙尊闭关不出,他们听信了赵成的鬼话,认为江厌被星澜仙尊厌弃。 既是为了讨好赵成,也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嫉妒不平,这才跟着欺辱江厌。 却没料到,星澜仙尊竟然对江厌这个“不祥异瞳”如此看重,这分明是为江厌撑腰,要替他找回场子啊! 见几人战战兢兢,连拿剑的勇气都没有,沈昭华眼底尽是失望,“怎么,不比了?” 就连已经筑基期的赵成,都不是江厌的对手,被打得吐血,那几名弟子如何敢应战,各个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不比了......弟子知错,弟子知错!” 月衡仙尊将折扇一收,厉声道,“我云霄剑宗绝不允许门内弟子私斗残杀,你们触犯门规,自去执法堂领五十鞭,降为外门弟子。 如敢再犯,定当废除修为,逐出师门!其余弟子,当以此为戒!” 众弟子皆头皮发麻,沉声应道,“是......” ...... 待到人群渐渐散尽,凤逸清缓缓走上前来。 月衡仙尊轻笑着,“昭华,你总算出关了,怎么样,快看看,这孩子不过半年便成功筑基,我这师伯当得还是不错吧。 我看你也大好了,可别想偷懒,自己的徒弟自己教。” 江厌和凤逸清并肩而立,眼神中都带着淡淡的期待...... 沈昭华面色微凝,“师兄说的是,确实该好好教教了。 一个任人欺凌不知反抗,又蠢又笨。 一个眼见同门师弟被欺辱,却袖手旁观,冷心冷肺。 真是丢尽我沈昭华的脸!” 江厌和凤逸清皆是面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尊,徒儿知错!” “既然知错,便去祖师爷面前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沈昭华说完甩袖离开,月衡仙尊笑着打开折扇,又摇摇头,“诶,看样子你们师尊气得不轻啊。 啧啧,师伯也爱莫能助啊......” ...... 无念峰。 浮光仙尊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师弟师妹,“昭华,今日你刚出关,便闹出这么大动静。 怒风长老气得不轻,他那关门弟子赵成被江厌伤了肺腑,要好好将养,看样子是无缘半个月后的仙门大比了。” 沈昭华一愣,“仙门大比?什么时候?” “小师妹你莫不是闭关闭糊涂了,连十年一次的仙门大比都忘了,就在半月后啊。 对了,听说这次天音门的门主亲自来了......” 月衡仙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些怀念,“本尊还记得,当年昭华才十六,金丹初成,便将那出言不逊的天音门少门主打得狼狈逃窜,连肋骨都断了两根。 她打了人,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怜师兄我啊,巴巴上门赔礼道歉......” 冷不丁听到这些陈年旧事,沈昭华也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嗯,当年年少轻狂,火气大了些,师兄莫要再提......” 等等,天音门少门主? 沈昭华忽然严肃起来,“可是如今的天音门门主柳无涯?” “怎么,你还想和他在打一架不成?”月衡仙尊打趣道。 沈昭华的面色一凝,前世天音门门主柳无涯带着门下一众弟子,在云霄剑宗附近的风离城歇脚,却遭遇玉面狐宫的埋伏,尽数惨死。 门内神器“瑶光琴”自此失踪。 可在百年后,魔族围攻云霄剑宗时,沈昭华分明听到那声琴响,魅惑人心,引得门下众弟子道心溃散,自相残杀! 魔族竟蛰伏了百年之久,早在这时便已经有所准备了,可叹六大仙门竟还守着千年前的条约,对妖魔两族毫无防备之心。 “昭昭!昭昭!” 沈昭华回过神来,”掌门师兄,想必各大仙门早已出发,不知这天音门是谁负责接应?” 浮光仙尊微微挑眉,“难得见你对这些俗事上心,接待天音门的正是鸢尾长老,怎么,你想去看看热闹?” 月衡仙尊忽然合起折扇,正色道,“你该不会还计较当年那少门主骂了你几句...... 嗯,如今你们一个贵为门主,一个位于仙尊,可不能再动手了。万一给人打出个好歹,坏了两宗的交情!” 似是想到什么趣事,浮光掌门也轻咳几声,掩住笑意,“此事确实怨不得昭华,是那柳门主无礼在前,总归已经过去五十年了,此事莫要再提......” 沈昭华却没二人这般的好心情,“师兄,我听闻这玉面狐宫和天音宫早有旧怨,这些年来常有交锋,各有损伤。 这次天音门门主带门下弟子前往云霄剑宗,若是中途遇袭,只怕......” 月衡仙尊一愣,接着笑道,“昭昭,你何时变得如此......杞人忧天。 六大仙门齐聚云霄剑宗,那玉面狐宫就算再不开眼,也不敢在此时生事,除非他们的狐狸窝不想要了!” 浮光仙尊却微微点头,“小师妹的顾虑不无道理,我这就加派人手,传讯天音门,让他们小心防范...... 让怒风长老与鸢尾长老同去,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 辰明峰上 此处本是山巅,亭外云雾缥缈,山峦连绵起伏,十分苍翠,却有几分登高望远的豪情。 一道锋利的剑芒猛地从身后袭来…… 沈昭华单手结印,身若游龙,凌空而起,一道蓝色的灵气抵住剑芒,灵气和剑气相撞,“嘭”的一声炸响,震得辰明峰上上的结界都颤动几分。 “不错不错,闭关一年看样子修为又精进了些。” 鸢尾长老笑着收回灵剑,大咧咧地坐在沈昭华的身侧,毫不见外地将沈昭华刚斟好的玉露香茶一饮而尽,“果然还是你辰明峰的茶更香一些,好喝!” “你若喜欢,我那还有上好的凝香粹,不如带些回去慢慢品。” 鸢尾闻言,眉头微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本长老?” 沈昭华也不绕弯子,“听掌门师兄说,你要去风离城接应天音门的门主柳无涯,我也想去......” “噗......” 第一卷 第10章 私自下山 “噗......” 鸢尾被灵茶呛了一口,抬眸看向沈昭华,抬手在她的额上探了探,“说什么胡话?你忘了先掌门临终前,曾下过一道遗令,你沈昭华百年内不得踏出云霄剑宗半步!” 沈昭华垂下眸子,“我没忘,可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鸢尾姐姐,你就帮帮我。” “不行,不行,我不能放你出去,让你两个师兄知道了,只怕会剥了我的皮。 况且先掌门对我有恩,他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 鸢尾摇摇头,脑子越发昏沉,猛然瞪大双眼,“昭华......你竟然给我下药......” 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倒在石桌上...... 沈昭华轻笑一声,从她腰间拿到令牌。又将人扶起,安置在自己的宫殿中,设下重重结界,“这七日眠眠草的药效,足够你睡上两日,等我回来再向你赔罪。” 说着双手捏诀,很幻化成鸢尾的模样,飞身下山,带着几名云霄剑宗弟子前往风离城。 ...... 此刻风离城最大的客栈内云来居。 “呸,这是什么茶,如此难喝。” “还有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也敢端上来给我们门主,还不滚下去?”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地方,真不知道这云霄剑宗是怎么搞的,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见来接应的人,真是半点也没将我们天音门放在眼里! 门主,等会云霄剑宗的长老来了,你可要好好教训一顿! 竟敢如此怠慢,岂有此理!” 天音门门主柳无涯桃花眼微挑,看着面前怒骂的侍女,嬉笑着,“这等破地方确实委屈了我的娇娇儿。 不过这风离城所出的玉酿酒,可是极好的,既如此只能委屈我们娇娇儿多等上几日了......” 原来如此,竟是因为一坛玉酿酒,这才耽搁了路程,最后被寻仇的玉面狐宫偷袭,吸成干尸,落了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刚踏进门槛的沈昭华脚步一顿,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正巧被依靠栏杆的柳无涯看了个正着,眉眼间顿时生出兴味来,将怀中的美人一推,从二楼飞身而下,手中的玉萧便向前探去。 沈昭华微微侧头躲过,抬手一掌,不过是警告之意,哪料那天音门门主柳无涯便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桌子上,一时间桌椅尽毁,一片狼藉。 “门主!” “门主!” “岂有此理,鸢尾长老这是何意,难道这就是你们云霄剑宗的待客之道!” “正是,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天音门即刻前往云霄剑宗,请浮光掌门给我们做主!” 沈昭华瞳孔微颤,不可置信看着自己掌心,“我......我都没使劲,你碰瓷啊!” 柳无涯一手捂住心口,眼神却从上而下将人打量了个彻底,许久才扯出一抹坏笑,“是在下唐突了,怨不得你。 咳咳......快快,快扶我起来。” 玉娇奴眼神警惕来人,不满地靠进柳无涯的怀中,“门主,这云霄剑宗的长老竟敢对您动手,分明就没把咱天音门放在眼里,还是快将他们赶出去!” 跟着沈昭华来的弟子已经将手按在佩剑上,不满道,“明明是你们天音门无理在先!” 沈昭华早就听闻,柳无涯这些年行事越发荒唐。今日一见倒是比传闻更甚,怕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这修为竟还不如当年。 沈昭华无意和他纠缠,只想尽快将人带回,避免两日后的血案,当下抬手制止身后弟子,朗声道,“在下云霄剑宗鸢尾,奉掌门之命,请天音门门主移步云霄剑宗。 方才一时失手,还请柳门主见谅。” 柳无涯轻笑一声,推开怀中女人,语调微微一扬,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原来是云霄剑宗的......鸢尾长老啊,倒是在下失敬了。 刚才都是误会,无妨无妨,不过本门主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风离城的柔骨玉酿酒天下闻名,本门主平生唯有二好,一好天下美人,二好,世间美酒,这柔骨玉酿酒三日后便可启封,本少主如何能错过。 鸢尾长老不如稍等几日,届时美人在怀,美酒共饮,岂不妙哉!” 沈昭华深吸一口气,拳头都紧了紧,这浑蛋玩意就活该被人吸成干尸! 自己顶着鸢尾长老的脸,他竟也敢调戏,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昭华转头看向陪同在柳无涯身侧的两人,看服饰应是门内长老,“仙门大比在即,风离城鱼龙混杂,为了门主的安全,还是尽早......” 天音门鲁长老:“多谢鸢尾长老好意,我等以门主为尊,只听命于门主,还请各位稍等两日,待门主品尝过玉酿酒,再行启程。” 李长老倒是一脸愧疚,拱手作揖,“我们门主向来纵情洒脱,不拘小节,但绝无轻薄之意,还请鸢尾长老见谅。 至于安全方面,鸢尾长老大可放心,我等自会护门主平安。 鸢尾长老若是有要事,不如先行离去,三日后我等自会前往云霄剑宗。” 沈昭华抬眸正对上柳无涯似笑非笑的眸子。 “鸢尾长老若是不愿留下来共饮,本门主也不勉强,只是你莫要杵在此处,扰了本门主的兴致!” “柳门主,你怎可如此无理!” 身后的弟子已经愤然不平地拔出手中佩剑,可沈昭华抬手阻止,面不改色,“既然如此,就不扰柳门主雅兴了,三日后再见。” 说着便带人离开云来居。 鸢尾长老的大弟子-南星,愤愤不平,“师傅,我真是不明白,那个柳门主如此无理,您怎么能受这冤枉气!” 二弟子南姝,“就是,什么纵情洒脱,我呸,我看就是活脱脱一个大色胚! 师傅,你今日实在是反常,若是往日早就......” 沈昭华尴尬笑笑,若是真正的鸢尾长老,只怕早就掀翻了云来居的房顶。 可惜真正鸢尾,此刻正在辰明峰上睡大觉呢...... 第一卷 第11章 血案提前了? 入夜......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玉娇奴漫不经心地系着腰间的丝带,里衣松松垮垮,露出大半个香肩,赤红色的鸳鸯肚兜也若隐若现,她的声线娇媚动人,“大半夜扰人清梦,未免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我没空和你废话,我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那黑衣人一手掐住玉娇奴的脖子,“趁着柳无涯离宫,我已经翻遍了整个天音宫,都没有“瑶光”的踪迹。 那东西肯定就在柳无涯身上。你速度快些,决不能让柳无涯踏入云霄剑宗。” 玉娇奴娇笑着,“云霄剑宗的人今日已经离城,柳无涯带来的亲信也被你尽数处理,就算他现在察觉,也晚了。 左右人也跑不掉,你说你急什么呢.......” 黑衣人:“你闭嘴,若是坏了尊上的大事,我要你小命!” 玉娇奴一把挥开黑衣人,语气轻佻带着十足意味的嘲笑,“人家好怕哟。 也是,毕竟你为了门主之位,可是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害。可惜,依旧无法如愿。 啧啧,苦熬这么些年,依旧只是个副门主,想来这些年,你一定很痛苦吧,难怪这么着急要除掉柳无涯.......” 黑衣人刚想发怒,窗外忽然发出一声轻响....... “谁在那!” 屋内两人反应迅速,黑衣人手中的暗器顿时飞了出去,门窗应声而裂。 门外之人抬起玉箫一挡,宽大的衣袖落下,露出了柳无涯那双通红的眸子,带着嗜血的恨意...... “果然是你,你才是那个勾结玉面狐宫,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亲!柳时泽我要你死!” 那黑衣人微微侧头,露出一张和柳无涯五分相似的面容,眼神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很快又释然一笑。 “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不过也是为了迷惑众人,引我上钩。哈,果然是我柳家血脉,够狠,够能忍! 可惜了,你若是一直这么荒唐下去,看下你和我一脉同源的份上,我说不定会留你性命,让你做一辈子醉生梦死的废物。可偏偏,你要扮猪吃老虎,那我便留你不得了! 交出瑶光琴,我留你全尸,你也能体面地去见你父亲母亲! 否则.......” “你做梦,我今天就要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等你到了地下,再好好跟我父母亲忏悔吧!” 柳无涯说着,体内灵气节节攀升,周身气势大变,灵力暴动,和往日那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浪荡门主截然不同,直逼柳时泽门面。 柳时泽眼眸中闪过一丝怨毒,“既然你找死,也怨不得了我了!” 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舍,不过须臾已经过了百十招...... 察觉到灵力波动,匆忙赶来的沈昭华眉头微蹙,今日她出城时,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她将计就计,假意离开,并让门中弟子回去报信....... 只是没想到,原本以为两日后才会发生的血案,竟然提前了? ....... “柳无涯,你还不住手!莫不是想让鲁长老血溅当场?” 满身血色的鲁长老被人提了上来,玉娇奴鲜红的指甲扣住他的咽喉。 鲁长老挣扎嘶吼,“门主,别管我,杀了柳时泽为老门主报仇.......” 柳无涯一时分心,被柳时泽一剑洞穿左肩,抬手,不管不顾地朝着柳时泽打出一掌,将人逼退。 鲁长老也借机摆脱玉娇奴的桎梏,一把扶住了受伤的柳无涯,“门主,埋伏的死士都被这二人毒杀了!就连李长老也不幸遇难,是属下无用!” 柳无涯闻言身子摇晃,眼底恨意更甚,“柳时泽,你勾结妖族,残害同门!你.......啊.......” 变故来得太快,便是旁观的沈昭华也没料到,那鲁长老竟然趁着柳时泽心神激荡之时,猛地抽出怀中匕首,一把刺进了柳无涯的胸膛。 柳无涯忍痛,猛地打出一掌,鲁长老顺势逃脱,站到了柳时泽的身侧,“属下幸不辱命。” 柳时泽讥笑出声,“好侄子,你若是不那么骄傲自负,今日留下云霄剑宗的人,我们尚能有几分顾忌。 可惜啊,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你。 识相的话交出瑶光秦,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鲁长老的匕首上淬了毒,此刻毒素溃散,柳无涯以无力抵抗,踉跄稳住身子,眼底是滔天的恨意,“你!做!梦!” 柳时泽嗤笑一声,将浑身灵力汇聚剑内,飞身上前,朝着柳无涯的心口刺去。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怨不得我了!到了地下见了你父母,可别忘记替我带声好!” 就在此时,银光闪过,“叮”的一声脆响,一柄带着寒气的灵剑横空出现,挡下了这致命一击,浅紫色的衣裙凌空飘落,挡在了柳无涯的身前...... “柳门主在我云霄剑宗的地界,却要动我云霄剑宗的贵客,实在不太礼貌!” 场上众人皆震惊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女子,柳时泽瞳孔微缩,“你是何人?” 玉娇奴沉着脸低声道,“是云霄剑宗鸢尾长老,既然她撞破此事,便留她不得!” 说着抬手放出信号弹,一旁鲁长老还想偷袭。 沈昭华手中凝出冰刃,抬手一挥,似有万钧之力,瞬间突破层层屏障,插入鲁长老的心口。 鲁长老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瞪大了双眼,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生机断绝。 玉娇奴和柳时泽皆大惊失色,这女人好生厉害,不过一个照面,抬手间便要了鲁长老的性命。 柳时泽额上冷汗直冒,今日若是让这二人逃出,只怕明日自己和玉面狐宫勾结的秘密便会传遍沧澜四洲,从此世间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当即正色道,“我天音门向来中立,不属于仙门所管辖。 今日之事,更是我与柳无涯的私怨,就算是云霄剑宗也没道理干涉我天音门内务。” 沈昭华轻笑,“天音门的家务事,我确实没有资格干涉,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不甚了解……” 柳时泽刚想松口气,就看见沈昭华手中寒气一闪,挽了个剑花,护在柳无涯身前,“但柳无涯是我云霄剑宗贵客,今日我一定要带走! 柳副门主若是有异议,不如同我一道回师门,开恩义台,请仙门公审,是非对错,自有公断!” 柳时泽眼神阴狠,“此事本是我与柳无涯的私怨,鸢尾长老何必非要趟这趟浑水。 不如就此离去,也算与我柳某人结个善缘,今后但凡你有所求,我柳某人无所不应。” ...... 第一卷 第12章 你不是鸢尾? 半跪着的柳无涯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剑柄,眼神阴狠地瞪向几人。 “无所不应?呵,你好大的口气,你一个背信弃义,杀兄夺位之人有什么资格自称门主?” 被沈昭华如此嘲讽,柳时泽怒从心起,他持剑而上,“你找死!上!”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黑影悄然落下,玉娇奴把玩着手中的铃铛,“女的杀了,男的留一口气,“瑶光琴”还在他身上呢!” 柳无涯身负重伤,沈昭华将他护在身后,四道黑影如同鬼影般,修为也高深莫测。 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z这名不见经传的鸢尾长老,竟然以一敌四,不落下风。 几人对视间,眼底闪过震惊,“你绝不是鸢尾,阁下到底是谁!” 沈昭华轻抚剑上花纹,猛地挥出一剑,如披山破海般势不可挡,整座云来居瞬间四分五裂。 玉娇奴和柳时泽等人瞬间运转灵力抵挡,依旧被这剑气所伤…… 等烟尘落定,遍地寒霜,那紫衣女子和柳无涯已经消失不见。 “岂有此理!竟让他们跑了!那女人到底是谁!” 柳时泽眼神阴狠,“剑带寒霜,剑术出神入化,修为深不可测,不仅对我的承诺不屑一顾,也不怕与玉面狐宫正面为敌,除了星澜仙尊沈昭华,我想不到其他人!” 玉娇奴惊讶道,“沈昭华? 就是那个七岁入道,十六岁结丹,三十岁凝出元婴,如今不足百岁,据说离出窍期只有一步之遥的沈昭华。 云霄剑宗不是将她看得跟个宝儿一样,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柳时泽死死捏住拳头,“我那侄儿倒是有几分运道,死到临头却还有贵人相助......” 玉娇奴脸色阴狠,“管她是谁,都不能坏了尊上的好事。放心,我以传讯出去,有夜魔和血魔在,就是她沈昭华是天纵奇才,今日要陨落在此处!” …… 此刻两人刚出城,沈昭华脖子一凉,金色剑纹的灵剑便横在她脖间,柳无涯冷眼看她,警惕道,“你不是鸢尾。” 沈昭华翻了个白眼,幻灵诀一捏,露出自己的真容,“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柳无涯一愣,移开剑,语气晦暗不明,“沈-昭-华,果然是你。你来看我笑话?” 沈昭华见他眼神溃散,胸口黑血蔓延,抬手锁住几处大穴,“我没那么闲,恰好路过,偶然看了一场大戏,救了只倒霉的乌鸦。” 柳无涯垂眸低笑,盘腿坐下,运转灵力,将毒素逼至一处…… 沈昭华见状,助他逆行功法,不过须臾,柳无涯便吐出一口黑血,毒素清了大半,唇边一凉,一颗莹白的药丸抵在唇边,“吃了!解毒的!” 柳无涯抬眸看向那张莹白的芙蓉面,毫无半点犹豫,将那丹药吞吃入肚。 沈昭华嗤笑,“你倒不客气,这百芝玉露丸珍贵得很,我也只有三颗。” 柳无涯的神色一如既往带着轻佻,“救命之恩我记下了。今日若能活着离开,从今往后,我柳无涯为你驱使,莫敢不从。 哪怕你让我以身相许,端茶研磨,暖塌捂脚,本门主也甘之于饴……” 沈昭华嘴角微抽,“大可不必,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了。” 前世的仙魔大战,瑶光琴落入魔族之手,所造成的效果实在可怕。 柳无涯虽然放荡不羁,好歹心地不坏,只要他守住了瑶光琴,魔族便少了个大杀器,如此便好...... 可柳无涯却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笑出了声,“好,那我一定好好活着!” 忽然,四周的灵气好似凝滞了一瞬,沈昭华脸色一变,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附近竟有两位出窍期的大能飞速靠近。 柳无涯也察觉到不对,眉眼尽是嗜血杀意,看向沈昭华的眼神满是歉疚,“只怕今日要连累你了......” 赤焰魔宗夜魔:“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是个天音门那小子!怎么柳时泽这般没用,连个毛头小子都杀不了,还要老夫出手!” 一阵刺耳的笑声响起,震得人耳膜钝痛,气血翻涌。 沈昭华看着立于半空之上的两人,竟是魔族的两大护法,夜魔和血魔,心头凉了半截,无奈地看向柳无涯,“你这乌鸦嘴,果然灵验,今夜怕是难了了......” 柳无涯神色凝重,看着天边,一把将沈昭华护在身后,小声道,“一会我尽量拖住他们,你趁机逃走,别管我。” 血魔阴毒的目光落在了沈昭华身上,“你就是魄渊真人的关门弟子,沈昭华? 好好好,当年魄渊断我一臂,此恨不共戴天,今夜我就吸干你的血,好好补补!” 一旁的玉娇奴低声提醒道,“别耽误正事,夺瑶光琴要紧! 那丫头邪门得很,不足百岁,功力不在你我之下,莫要轻敌。若是坏了尊上的好事,你我焉有命在!” 说着催动合欢铃动,幻音起…… 沈昭华只觉得血气翻涌,眼前幻影重重…… 一道箫声响起,和铃声相碰,周遭风起云涌,迷雾重重。 柳无涯:“小心,玉娇奴是三尾狐妖,合欢铃是她的本命法宝,可令人陷入幻境,无法自拔。” 沈昭华微微颔首,猛地挥出一剑,幻境破,玉娇奴发出一声惨叫,“该死的剑修!” 摸着脸上的血痕,玉娇奴眼底尽是惊惧,要不是自己逃得快,刚才那一剑足以要了自己的命! 眼见血魔缠上沈昭华,玉娇奴压下恨意转头袭上柳无涯,“交出瑶光琴!” 沈昭华还想再追,血魔聚力凝掌,冲着沈昭华狠狠拍去,霎时间四周都是浓稠的血腥味。 沈昭华转身双手结印,汹涌的灵气汇聚指尖,迎面接下这一掌,一时间灵力对冲,发出巨大的爆破声...... 血魔被这灵力反冲,撞毁了一面城墙,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看向持剑女修,吐出一口瘀血,“噗......这不可能......你体内有灵......” 沈昭华立于月华之下,衣袂翻飞如云,手中灵剑骤然迸发出万千华光,猛然挥出一剑,剑锋所指,日月失色…… 血魔还未说完的话便梗在喉间,血红的眸子死死瞪着沈昭华,气息断绝。 很快那具尸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干煸下去,渐渐化为一滩浓血…… “血魔!” 第一卷 第13章 瑶光琴现世 “血魔!” 玉娇奴显然没料到,血魔竟就这般折在沈昭华的手中...... 眼见沈昭华又杀了过来,心头大骇,抬手扔出几颗毒丸,指挥身后的魔修,“快,杀了她!” 而此刻柳无涯被夜魔一掌打中,重重砸在地上,满身血污,狼狈不已。 柳时泽狞笑着,“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今日没人能救得了你,交出瑶光琴,我给你个痛快......” 柳无涯眼底尽是嗜血的疯狂,双手结印,升至半空,忽然一阵强大的威压,压得众人抬不起头来。 须臾,一把泛着莹莹柔光的古琴破体而出...... “是瑶光琴!” 玉娇奴惊声道,“他疯了!他竟然用燃烧寿元的方式,强行召唤瑶光琴! 他这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啊!” 而柳时泽已经陷入癫狂之中,“那老东西果然偏心,明明你不堪大用,浪荡堕落,却依旧把门中至宝传给了你!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被你们父子二人夺了去!我不服!把神器给我!” 柳时泽怒吼着,便冲着瑶光琴飞去。 瑶光琴威力巨大,每使用一次都要耗尽心力。更何况,以柳无涯如今的修为能召唤出瑶光琴已是勉强...... 可他却以燃烧寿元的方式,强行催动瑶光琴,琴音骤然幻化出无数的刀刃,猛地朝夜魔等人袭去...... “啊!” 还想趁机夺琴的柳时泽,被瑶光琴凝出的刀刃横腰截断,死状凄惨...... 玉娇奴和夜魔慌忙祭出本命法宝抵抗这可怕的音杀。 不过一个照面,合欢铃上已经出现裂纹,夜魔也被重伤,呕出一口心头血...... 玉娇奴心头恨恨,“果然是上古神器,实在厉害。” 夜魔冷笑着,“不急,柳无涯这小子修为不够,还不足以驾驭瑶光琴,刚才那一击,已经是他的极限,等他力竭,杀人夺琴!” 果然夜魔的话音刚落,柳无涯已经吐出一口鲜血,刚才还大杀四方,煞气凛然的瑶光琴,忽然化作一道拳头大小的光,钻进了柳无涯的体内...... 柳无涯脱力从空中跌落,夜魔飞身上前,手中的横刀冲着柳无涯的丹田砍去...... 沈昭华反手将一群进攻自己的魔道修士击杀,祭出灵剑阻挡,流光剑狠狠地撞上了饮血魔刀,好似惊雷炸响...... 沈昭华修为不敌夜魔,流光剑发出一声嗡鸣,识海震荡,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玉娇奴趁此时机,白皙的手掌,瞬间化为利爪,朝着沈昭华狠狠抓了下去...... 可就在此时,一把折扇如利刃般猛地袭来,险些将玉娇奴的手掌连根切断。玉娇奴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连连后退...... 月衡仙尊怒斥道,“何方宵小,敢在风离城作祟!” “是玉面狐宫和赤焰魔宫!” 鸢尾长老脸色极差,飞身上前,一鞭子朝着玉娇奴的面门甩去,“敢动我云霄剑宗的人,我看你们是想死!” 与此同时,一道道人影奔袭而来,出手狠辣,很快便将剩余的妖修和魔修斩杀殆尽。 为首正是天音门的王长老,“门主!门主!属下来迟,还请门主降罪!” 眼见大势已去,纵使玉娇奴心头恨恨,也只能慌忙催动合欢铃,四周骤然生出浓雾,“撤!” 等到浓雾散去时,只剩满地尸体,遍地狼藉,早就不见了玉娇奴和夜魔的身影。 鸢尾长老的鞭子一甩,“该死,让他们跑了!” “沈昭华!” 月衡仙尊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师妹,“沈昭华!你长本事了啊!竟敢违抗师命,私自下山!等着受罚吧你!” ...... 霜华殿上 江厌和凤逸清两人已经跪了两天。 冷不丁的殿门被推开,瞧见来人正是星澜仙尊沈昭华,顿时眸子一亮,异口同声的叫道,“师尊!” “师尊!徒儿知错了!” 月衡仙尊一抬手,“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和你师尊还有要事商讨......” 凤逸清和江厌微微抬眸,看向自己的师尊,不敢起身。 沈昭华板着脸,随意挥手,“都下去吧,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是,师尊。” “是,师尊。” 江厌和凤逸清对视一眼,这才起身作揖,退出殿内。 只是刚出了霜华殿的殿门,凤逸清便忍不住开口,“奇怪,月衡仙尊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可刚才我怎么觉得他好似压着火呢。 师尊的脸色也不太好,是不舒服吗?还是出了什么事?就算要议事也该去正殿啊......” 江厌眉头微蹙,他嗅觉灵敏,刚才他分明在师尊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师尊是受伤了吗? 霜华殿供奉的是云霄剑宗历代掌门人,平日除了洒扫和祭祀,等闲人不得入内,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去,霜华殿在夜色中更显肃穆...... 凤逸清眉间微蹙,斟酌一番,“师尊她......不会也是犯错,要被罚跪了吧...... 不不,不可能,师尊已经是三尊之一了,再说她能犯什么错,肯定是咱们想岔了......” ...... 可事实确实如此。 月衡仙尊恭恭敬敬的对着先掌门的排位拜了拜,又敬上三柱清香,这才转身看向沈昭华,冷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跪吧!” 沈昭华抿了抿唇,一撩裙摆,笔直的跪下,对着先掌门的牌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不孝弟子沈昭华,愧对师尊的栽培教养,擅自下山,违背师命,理当受罚。” “说得不错!不如就请星澜仙尊说说,弟子违抗师命该如何惩戒。” 青云大长老一脚踏入英贤殿,身后还跟着栖霞、怒风、雷霆、鸢尾四大长老,几人皆神色凝重,面带担忧。 月衡仙尊倒吸一口凉气,“大长老,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昭华虽然有错,可好在阻止了柳时泽和玉面狐宫的诡计,还保住了上古神器瑶光琴,真论起来,也是功大于过。” 青云大长老神色冷酷,“功是功,当赏,过是过,该罚! 身为云霄剑宗的大长老,自然应当秉公执法,怎可徇私。 先掌门魄渊真人临终前,曾立下召令,命沈昭华恪守本心,专注修炼,百年内不得踏出云霄剑宗半步。 沈昭华罔顾师命,违背门规,应受四十打灵鞭。身为云霄剑宗的三尊之一,却不能以身作则,惩戒更应加倍。 沈昭华你可有异议?” 眼见大长老打开木盒,伸手去取打灵鞭,月衡仙尊连连阻止,“等等,等等! 青云大长老所言甚是,可昭华刚刚才经历一场恶战,本就灵力枯竭,又负了一身的伤,如何能受这打灵鞭。 不如......不如等掌门师兄回来再行商议。” 可大长老推开月衡仙尊,再次冷声问道,“沈昭华你可有异议?” 第一卷 第14章 受罚 沈昭华的眸光落在魄渊真人的画像上,微微叹了口气,心中默念: 师尊,不是昭华不听话,只是昭华已经走过这一遭,再也不是从前的沈昭华了。 师尊修的是无为道,万事自有其缘法,强求不得。可徒儿修的却是随心道,万事万物,只求无愧于心。 所以师尊临终前的遗命,恕昭华难以从命了。 沈昭华对着的牌位又拜了拜,这才开口,“大长老说得不错,违抗师命,当自罚自醒,这八十戒鞭,是我该受的,还请大长老动手吧......” 月衡仙尊险些气得心梗,这个犟种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能啊,八十打灵鞭下去,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 栖霞和鸢尾两位长老连忙开口求情,“不可! 大长老,沈昭华虽然有错,小惩大戒即可,打灵鞭的威力非同小可,八十鞭下去,轻则伤了本源,重则要了性命,万万不可!” “是啊,昭华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先掌门在世时,对她寄予厚望,更不忍见她损伤一丝一毫。 八十打灵鞭,未免太过严苛......” 大长老冷笑一声,“如此更应要罚,还要重重的罚!无规矩不成方圆!” “嘭”的一声,打灵鞭甩在地上,玉砖顷刻脆裂。 沈昭华淡淡开口,“多谢师兄和各位长老好意,但大长老说得对,沈昭华认罚,还请大长老动手吧。” 见她没有半点逃避之意,青云大长老的面色和缓了许多,“好,既如此,我便得罪了。” “啪!”的一声,打灵鞭重重落在沈昭华的背上,一阵剧痛袭来,饶是早有准备,依旧疼得身子一颤...... “啪!啪!啪!啪!” 十鞭已过,沈昭华面无血色,额上冷汗淋漓,指尖掐入掌心,依旧跪得笔直。 月衡仙尊不忍在看,可他更不敢劝,青云这个老古板,最是刻板守旧,若是开口求情,只怕打得更狠。 只能紧张地望着殿外,暗自埋怨掌门师兄,如此关键时刻竟然不在,急得眼睛都要冒火。 鸢尾和栖霞长老也只能默默数着鞭数,又气又急,偏偏大长老和沈昭华都是死脑筋,两个都倔得很...... 三十鞭过去,霜华殿上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郁,沈昭华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裙,大长老也面带不忍,可手中的鞭子却没有停下...... “住手!大长老这是做什么?” “师兄你总算来了!”月衡仙尊失了往日的风度,惊喜出声。 栖霞和鸢尾长也松了一口气,“见过掌门!” 青云大长老手中的鞭子一顿,“见过掌门,沈昭华违背先掌门之命,迷晕鸢尾长,私自下山。按照门规……” 浮光仙尊已经大步掠过众人,一把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昭华,昭华,你怎么样?” “噗”的一声,沈昭华吐出一口鲜血,吓得众人大惊失色。 “昭华!昭华!” 浮光仙尊慌忙渡了些灵力给她,转头质问道,“昭华所做之事,本尊已然明了,大长老就算要惩治她,也该等本尊回来再行商议。 况且,她刚斩杀了血魔,正是灵体虚弱,灵力枯竭之时,你莫不是要将她活活打死!” 青云大长老浑然不惧,“掌门,这是在质疑本长老行事不公!” 浮光掌门刚要开口,却察觉衣角被人轻轻扯了扯,顿时收敛了怒气,低头看向怀中人,“昭华,你可还撑得住?别怕,大师兄在呢。” 可沈昭华只是竭力跪直了身子,“师兄,私自下山,是我做错了,是我该罚!我受得住!” 浮光掌门:“你总是这般倔,半点也不肯服软,也罢......” 浮光掌门的目光扫过众人,跪在沈昭华的身侧,“师尊临终前,将小师妹托付与我。 于公,我身为掌门没能约束好门中弟子,有失察之罪,于私,我身为昭华的师兄,却没能照顾好她,让她今夜被困风离城,陷入险境。 因此这剩下的四十鞭,我替她受了,还请大长老动手吧......” 沈昭华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掌门师兄,即便通彻入骨也不曾落泪求饶,此刻却眼眶一酸,泪珠却“啪嗒”掉了下来。 “大师兄,是我的错。昭华知道错了,你不必如此,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啊......” 浮光掌门只是抬手在她的额间轻点,沈昭华便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月衡,将昭华带下去,好生照顾......” ...... 辰明峰上。 沈昭华趴在榻上,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陷在了梦魇里,不停的说着胡话...... 月衡仙尊一边擦着她额上的虚汗,一边怒骂,“这个老古板,疯了不成,下手这么狠,看看昭华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师尊生前最是疼爱小师妹,若是知道昭华被打成这样,只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胡说八道,我看你也想尝尝打灵鞭的滋味了!” 众人闻言立刻起身,“见过掌门!” 月衡仙尊见掌门脸色微白,脚步虚浮,有些担忧,“师兄,你没事吧,上过药了吗?” 浮光仙尊微微抬手,“无碍,昭华怎么样?” 栖霞长老叹了口气,“昭华本就伤得不轻,又挨了一顿鞭子,心脉受损,怕是要好好将养些时日,不可在妄动灵力。 那夜魔的嗜血狂刀带着煞气,可激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惧。昭华这是魇住了,一时半会,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她自己醒来。 我峰上倒是还有株凝神安魂的梦灵草,只是炼制还需些功夫,我先去熬药......” 浮光仙尊微微颔首,“月衡,怒风和鸢尾因为失察被大长老关在寒狱中,你去看看......” “什么,这......这老古板简直疯了! 不行,师兄你先照看着,我去去就回!” ...... 一时间殿内安静得厉害。 浮光仙尊擦了擦沈昭华额上的虚汗,见她眉头微蹙,眼角含泪,口中还不住地胡言乱语,他侧耳倾听。 “师......师兄!” “我......是我错了,别......别打我师兄......” “师兄......你别......死......” “别死......” 浮光仙尊听清沈昭华的噫语,微微勾起唇角,传闻夜魔的嗜血狂刀,伤之,可让受伤者陷入幻境,勾起心中最恐惧的事。 “不过是一点小伤,就这般担心师兄? 罢了,算你还有几分良心,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浮光仙尊眸色柔和极了,双手结印,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将她体内的煞气,一点一点拔出。 见沈昭华总算舒缓了眉眼,不在呓语,这才松了口气...... …… 此时江厌端着药碗立在屏风外,目光微微下垂,落在黑漆漆的汤药上,“掌门仙尊,这是栖霞长老送来的药......” 从他第一次踏进“问道堂”他便清楚,怒风长老对自己的厌恶流于表面,而浮光仙尊对自己的憎恶却是压在心底...... 第一卷 第15章 拜师礼 浮光仙尊的动作一滞,理了理沈昭华凌乱的发丝,又将被角掖好,这才淡淡抬眸,望向屏风外的江厌。 外人都道,云霄剑宗的星澜仙尊乖戾孤僻,不好相与。 可实际上小师妹心思澄净,那双漂亮的杏眸根本藏不住事,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好猜得紧...... 可就在一年前的拜师大典上,小师妹似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不透沈昭华的心思。 也是沈昭华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不顾自己的劝阻,宁愿让凤家下不来台,也执意要收下江厌...... 向来是惫懒的性子,不问俗事,如今宁愿惹怒怒风长老,也要给江厌撑腰...... 浮光仙尊楚怀舟的目光不由得带着几分审视,江厌只觉得背上冷汗淋漓,手中的药碗如有千斤重。 许久浮光掌门楚怀舟才收回视线,“将药放下吧,这是昭华的寝殿,未经通传,不得入内。 江厌,你逾矩了......” 江厌垂下眸子,“弟子担心师尊的伤势,这才失了分寸,还望掌门仙尊恕罪。” “滚去殿门外跪着,直到你师尊醒了为止。” “是......” 江厌低低应着,转身出了殿门,离去时,余光瞧见屏风后的两道人影...... 浮光仙尊将师尊揽在怀中,轻声哄着,“昭昭,吃了药再睡......” ...... 辰明峰的夜晚,寒冷异常,江厌跪在殿门外的青砖上,望着室内的莹莹灯光,默诵着心法口诀,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总有一天,他不会在这般狼狈,他会变强,变得很强,直到可以比肩师尊,甚至比浮光仙尊更强...... …… 沈昭华醒时,已是日落西沉,窗外的夕霞灿若明锦。 微微一动,身上的伤口便痛得厉害,挣扎着起身,便听见门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凤逸清端着药,推开殿门,瞧见沈昭华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榻上。 惊喜道,“师尊,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栖霞长老和掌门仙尊。” “不急!” 沈昭华抬手制止,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了......” “天音门柳门主如何了?” “伤及本源,怕是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对这个情况沈昭华并不意外,那日所见,神器瑶光并未认主,柳无涯重伤之际,强行催动神器,实在勉强,能保住一命已是侥幸。 总归,经此事也给仙门一个警醒,玉面狐宫和赤焰魔宫已经暗中勾结,想必掌门师兄他们定能早早提防,不至于如前世般,被魔族打了个措手不及...... 沈昭华微微松了口气。 凤逸清抿了抿唇,又缓缓开口,“小师弟还罚跪在殿外,不知......” 沈昭华抬眸,诧异道,“罚跪?” 沈昭华踏出殿门时,便瞧见那倔强少年跪在山峰之巅,身后残阳如血。 “江厌,过来。” 江厌离微垂的眸子瞬间亮起,亮晶晶的眸子,十分可爱,小跑过来。 沈昭华忽然想到一年前,在山洞中瞧见的那对毛茸茸的兽耳,还没反应过来,纤长白皙的手掌已经给落在江厌的头顶上,两人皆是一愣。 沈昭华故作镇静,在他略微毛躁的头顶上揉了揉,“嗯,一年不见,好似长高了些。” 凤逸清有些羡慕地盯着江厌的发顶,很快又别开目光,只是眼底的失落却压不住。 沈昭华的余光扫了他一眼,闭关一年,她想了许多,也反思了许多,心境已足够平和,那些戾气也早被抚平...... 凤逸清忽然觉得肩头一沉,不可置信地抬眸,瞬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有几分傻气。 沈昭华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头,“你也是,长高了不少,我听月衡仙尊说,你修行刻苦,很是不错。 那日收徒之后,我便紧急闭关了,如今想来,还欠你们一份拜师礼。” 沈昭华说着,手掌一翻,白皙掌心上静静地浮着两块玉佩,形状大小相同。 沈昭华将雕刻着几株兰草的玉佩递到凤清逸手中,“逸清,君子如兰,温润不失风骨,这块玉佩赠予你。” 又将另一块雕琢着青竹松柏的,递给了江厌,“松柏坚韧,历经风霜屹立不倒,和你很是相称。 这两块墨玉出自同一块玉石,是我第一次下山历练,在北州极寒之地偶然得到的灵玉,很是喜欢,如今便赠予你们。 我在上面加了些术法,可抵挡出窍期修士全力一击,赠予你们防身之用。愿你们道心稳固,仙途通达。” 江厌和凤逸清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惊喜,爱不释手的摸着自己的玉佩,“谢谢师尊!” 就在此时,辰明峰上的结界微动。 沈昭华察觉到那股熟悉的灵力,抬手便解开禁制。不过须臾,柳无涯便飞上了峰顶,身后还跟着甩着鞭子的鸢尾长老。 “昭华救我!” 沈昭华愣神之间,柳无涯已经躲到了她的身后,“救命啊,我就是担心你的伤势,想来看看你,偏偏遇上了这个母夜叉,上来就拿鞭子抽我!” 鸢尾面色冷酷,“掌门有令,不许不相干的人打扰星澜仙尊静养。还请柳门主自觉些,不要擅闯大叫,扰人清静。” 柳无涯冷笑,“我和沈昭华是过命的交情,才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再说这云霄剑宗半点人情味儿都不讲,昭华身负重伤,还被罚了戒鞭。这劳什子的仙尊,做着有什么意思? 昭华,你不如跟我走吧,从此天高海阔,任尔遨游!” 柳无涯脸色苍白,显然重伤未愈,可眉眼间却带着罕见的认真,“我说的话一直作数,你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我天音门虽然遭此一劫,实力大不如前,可要护住你我,还是绰绰有余。 东洲看海,西洲赏花,只要你想,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放肆!柳门主,我云霄剑宗看在同为仙门的份上,不忍心你被妖魔迫害,对你施出援手。 可你未免太不识趣,竟想拐带我小师妹!” ...... 第一卷 第16章 仙门议事 一把折扇横空出现,柳无涯抬起玉箫一挡,只是他重伤未愈,脸色越发难看...... “月衡仙尊倒是好大的脾气,背后偷袭,这就是你们云霄剑宗的待客之道吗?” 月衡仙尊陆霁明眉眼间怒气萦绕,“我云霄剑宗如何,还轮不到你柳门主置喙! 要不是你天音门的副门主勾结玉面狐宫,我小师妹又怎么会以身犯险,还被门规处置,凭白挨了戒鞭! 柳门主有空在这逞嘴舌之利,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给世家仙门一个交代!” 柳无涯嗤笑一声,“笑话,我天音门的家务事,何需向你们交代? 诚然,柳时泽确实勾结了玉面狐宫,企图抢夺神器,可如今他已经死在瑶光琴下,他的势力本门主已经尽数清除。 你们却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想趁我天音门势弱时,来分一杯羹,亦或是觊觎神器瑶光琴!” 沈昭华一愣,连忙挡在月衡仙尊陆霁明身前,“柳无涯,我云霄剑宗绝不会觊觎神器,更不会趁人之危。” 柳无涯对上沈昭华清亮的眸子,语气意味不明,“昭华你大概不知,五百年前的幻月楼和御兽宗是如何消失的......” 月衡仙尊怒斥道,“还请柳门主慎言!天色已晚,我师妹伤势未愈,没空在此听你闲扯!鸢尾,送客!” 柳无涯嗤笑一声,压下眼底的嘲讽,“怎么龌龊事做尽了,却不敢承认? 也罢,沈昭华,你早晚会明白的,这所谓的六大仙门,各个藏污纳垢,恶心得很。天音门如是,云霄剑宗亦如是......” 眼见柳无涯甩袖而去,沈昭华眉头微蹙,“师兄,柳无涯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仙门中有过幻月楼和御兽宗......” 鸢尾长老拉住沈昭华的衣袖,“昭华,你别听柳无涯胡说,就算当年幻月楼和御兽宗之事真有内情,那都是五百年前的事了,与现在的云霄剑宗又有何干系。 总之,你安心静养,此事你莫要掺和......” ...... 等到众人离去,沈昭华依旧立于山巅之上,心绪难平。江厌默默站在身后,安静得像山涧里的石头。 沈昭华一回头,便瞧见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即便在夜色中,也格外扎眼。 她轻笑一声,“过来,再过几日便是仙门大比,我施法将你这异瞳遮了去。 等你修为达到元婴境,便可随意更改自己样貌,不被人察觉。” 江厌微微垂下眸子,“师尊也讨厌我这双异瞳吗?” 沈昭华漫不经心道,“不讨厌,只是你这眸子太扎眼了,世上以貌取人的多,顶着这双眸子,难免被人议论,遭人排挤。” 江厌勾起唇角,“我不在乎的,只要师尊不讨厌就好。” 沈昭华揉了揉他的发顶,轻笑,“行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别守在这儿了......” 江厌却迟疑地开口,“师尊可是在想那幻月楼和御兽宗?” 沈昭华蹙眉,“你知道?云霄剑宗的藏书楼汇聚天下古籍,可我从未听说过什么幻月楼和御兽宗。 就算在沧澜四洲的史籍上,也未曾瞧见过只言片语......” 江厌:“我在沧澜东洲讨生活时,偶然间在一位老者口中听到过这段秘辛。 五百年前,天梯断裂,沧澜四洲灵气日渐稀薄,大能接连陨落,仙门百家凋零,仙门世家间倾轧严重。 最后只剩下云霄剑宗,天音门,幻月楼,御兽宗,万仞楼,神医谷,无相禅寺及玄机道这八大仙门。 然幻月楼和御兽宗实力最弱,可却位于灵脉之上......” 江厌停顿了一瞬,“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这两大仙门,一夜消失殆尽。 如今云霄剑宗的主峰,便是曾经......幻月楼的遗址...... 至于御兽宗,也被其余仙门瓜分殆尽...... 这段历史并不光彩,如今的六大仙门便一同隐去了......” 见沈昭华脸色发白,江厌连忙找补道,“都是五百年前的事了,道听途说,也当不得真......” ...... 几日后云霄殿上 各大仙门的掌门人、世家家主皆正襟危坐,柳无涯明明调养了几日,可面色却更差了。 浮光掌门入殿时,便瞧见柳无涯咳得好似要断气了,待众人见礼落座后。 玄机道掌门秦鹤率先发问,“六大仙门议事如此重要,星澜仙尊当日也在场,想必知道不少内情,今日怎么不见她来?” 万刃楼楼主金潇也有些失望,“是啊,我听说当日风离城之战,星澜仙尊可是一剑便斩杀了赤焰魔宫的血魔,实在是了不得啊。 我还想找个机会,同星澜仙尊讨教一二呢......” 月衡仙尊把玩这手中的折扇,“两位掌门都是从哪听的传闻,未免也太夸张了。 我小师妹只是刚好路过,瞧见柳门主和魔族酣战,这才搭了把手。 她不过是出窍期修为,如何能抵得过魔族两大魔头,这不,一时不慎,还负了伤,还在静养中,不方便见客。 说来,真正的英雄还是我们柳门主才是......” 瞬间又将众人的焦点转移到柳无涯身上。 玄机道掌门秦鹤摸着胡子,“柳门主伤势可有大碍?我那还有几颗疗伤圣药,稍后便给你送去...... 只是听闻,当夜柳门主大杀四方,用的可是上古神器“瑶光琴”。 不知柳门主能否也让我等开开眼,见识见识这上古神器的厉害。” 柳无涯掩下眼底的讥讽,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瑶光琴乃上古神器,我重伤未愈,暂时无法催动。” 秦鹤眼底精光一现,“这倒是可惜了,既如此,不知柳门主日后有何打算? 毕竟你们天音门出了勾结妖族的副门主,谁又能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呢?” 再说,如今天音门实力大减,柳门主也伤得不轻,实在不适合继续保管神器......” 第一卷 第17章 神器为聘 “呵,那不知秦掌门有何高见,莫不是要我交出这瑶光琴来,由你们玄机道来守护?” 柳无涯虽是笑着,只是言辞中的讥讽,任谁都听得清楚明白。 秦掌门面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老朽一番好意,却被柳门主如此歪解,真是百口莫辩。 柳门主只顾一己私欲,全然不顾大局,就是不知下次再被魔族盯上,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能得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秦门主不必威胁我,我柳无涯别的没有,却还有几分傲骨,真到了那一日,便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求到秦掌门你头上!” 秦掌门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无知竖子!” 柳无涯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骂道,“不要脸的老泼皮!” “你......” 秦鹤气得一甩拂尘,双手凝掌,狠狠朝着柳无涯打去...... 在场仙门众人却无人相拦,冷眼旁观...... 柳无涯讥笑一声,正想聚气反击,忽然又散了灵气,只勾起唇角,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 “噌!” 流光剑带着嗜骨寒气,划破秦掌门的衣袖,殿内的温度陡然将至冰点。 浮光仙尊皱眉看向殿门外,“星澜,你怎可对秦掌门无理!还不出来道歉!” 柳无涯瞬间怪叫,“呀呀呀,星澜仙尊,你可算来了,在晚片刻,便要给本门主收尸了。 这玄机道秦掌门分明是想杀人夺宝啊!其余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啧啧,这人心啊,太凉......” 秦鹤老脸一红,“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污言秽语,辱本掌门清誉!我这才一时不忿,出手教训!” 星澜仙尊沈昭华向来低调,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传言性子乖戾,脾气古怪。 可眼前之人看上去不过是双十年华,容貌极盛,板着一张俏脸,如墨长发只是随意地用玉簪挽起。 许是重伤未愈,目光冷得如同苍茫的雪山,看不出一丝情绪。 在场众人有不少都是第一次瞧见沈昭华真容,一时间神色惊疑不定,实在无法将一剑斩杀血魔的星澜仙尊,和眼前人联系在一起…… 沈昭华抬手作揖,对着在场众人微微颔首,“昭华见过各位掌门、长老,见过各位家主。” 路过柳无涯时,收回了自己的灵剑,这才坐在了浮光掌门的身侧,低头整理自己的裙摆,“师兄,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被拉回...... 玄机道秦掌门被无视了个彻底,一张脸如调色盘一般难看,咬了咬后槽牙,想要发难,可对上浮光掌门警告的眼神,冷哼一声闭上了嘴。 万刃楼楼主金潇笑着打着圆场,“诶诶诶,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都是些误会,柳门主,秦掌门这也是好意。 如今魔族已经盯上这瑶光琴,这便不是一门一派的利益之争,守护上古神器,便是所有仙门共同的责任。” 神农谷大弟子程归白:“是啊,大家不如坐下好好商量,群策群力,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柳无涯嗤笑一声,“我知道各位的担心,让我交出瑶光琴,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这东西该放在何处呢,又该交给谁保管呢?” 柳无涯这话说得干脆,一时间众人脸色各异。 程归白:“我神农谷虽为六大仙门之一,可从不参与仙门之争,更没有觊觎神器的想法,不过,大敌当前,我神农谷理应和大家共进退。” 无相禅寺明觉大师,拨弄手中佛珠,“无相禅寺乃方外之地,不便涉入太多俗事,还请各位掌门见谅。” 万刃楼楼主金潇:“万刃楼愿尽绵薄之力,抵御魔族,守护神器。” 玄机道掌门秦鹤一摸胡子,“既如此,老夫也不便推诿。 我玄机道的九龙塔,塔身乃陨铁所铸,浴火不焚,逢水不蚀,连雷劈剑斧亦难损分毫。塔内遍布机关,暗藏九宫迷阵,凡私自入塔者,定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若是神器藏于其中,定能保其安全无虞,高枕无忧啊......” 身侧忽然传来一声嗤笑,秦掌门的话梗在喉间,怒不可遏,“柳门主何故发笑?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柳无涯抬眸轻笑,“自然......” 殿上众人瞬间喧闹起来,玄机道秦掌门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柳门主就不要强撑了吧。 在座众人也不是傻子,柳时泽在天音门大开杀戒,而你手中的精锐,也在风离城一战中死伤惨重。 如今的天音门不过是具空壳,怕是连金丹期的修士都不剩几个,还有什么资格和其余五大仙门并立?又如何能护好神器?” 以玄机道为首的世家家主,立刻出声支援,“是啊,若是因柳门主一时之私,致使神器落入魔族之手,那柳门主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沈昭华眉头微蹙,正想发言,浮光掌门却不着痕迹地摁住她的手背,微微摇了摇头。 柳无涯轻笑一声,压下眼底的嘲讽,“各位请先稍安勿躁,柳某人自然知道各位掌门并无私心,不过是为了心中大义,担心瑶光琴落入妖魔手中。” 万刃楼楼主金潇点头,“正是如此,我等绝无觊觎神器之心。” 柳无涯轻笑,侧头看向沈昭华,“如此甚好,本门主这里有个万全之策。” 沈昭华微微挑眉,柳无涯传讯于自己,说有要事相求,看来他早有计划,等会自己只要配合一二便可...... 柳无涯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忽然勾起唇角,“我天音门柳无涯,愿以神器瑶光琴为聘,求娶云霄剑宗星澜仙尊沈昭华。 从此天音门和云霄剑宗亲如一家,共同守护神器瑶光琴.......” 月衡仙尊一口灵茶喷出,“噗,咳咳咳......” “还请柳门主慎言!”浮光仙尊重重放下茶盏,神色不善,骇人的威压顷刻间便散了出去。 柳无涯依旧带着笑意,“浮光掌门何必动怒,为何不问问星澜仙尊的意思?” 第一卷 第18章 早不来,晚不来 沈昭华宕机的大脑总算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柳无涯,“你莫不是那夜被夜魔打坏了脑子? 正好百草谷的程神医也在此,不如请他给你看看......” 神农谷大弟子程归白适时站起,“柳门主若是身子不适,在下确实可以效劳一二......” 柳无涯轻笑一声,“星澜仙尊救本门主于危难之际,此大恩大德不可不报,我柳无涯......” 浮光仙尊暗含怒意,“既然知道是大恩大德,柳门主却要以怨报德,未免可笑。 况且星澜一心向道,对柳门主从无男女之情,还请柳门主收回刚才的荒唐之言。” 柳无涯神色淡然看向大殿中的众人,“浮光掌门虽然是星澜仙尊的师兄,可也无权干涉她的私事。 况且,柳某人此番建议也是出于多方面考量。 一则,我心悦星澜仙尊已久,魄渊掌门在世时,与家父乃多年好友,对晚辈颇为欣赏,也曾口头定下我与昭华的婚事。 只是家父被奸人所害,走得仓促,这才搁置了此事...... 二则,云霄剑宗乃当今仙门之首,有了天音门从旁助力,壮大声势,震慑魔族,绝了妖魔两族觊觎神器的念头。” 月衡仙尊连忙出声,“此事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柳无涯轻笑,“不知月衡仙尊可有高见?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怎得不妥了? 万刃楼楼主金潇,目光在沈昭华和柳无涯的身上来回飘忽,露出一抹笑意,“我倒觉得此事甚妙,此计甚好。 我仙门近来少有喜事,若是星澜仙尊与柳门主......” 浮光仙尊沉下脸来,“当年的一句戏言,如何能当真!柳门主未免荒谬!” 柳无涯全然不惧,“浮光掌门一口回绝,未免太过独断专制。至少你也该问问沈昭华的意思......” 一时间众人同时看向沈昭华。 柳无涯更是适时咳了几声,对着沈昭华露出一抹虚弱至极的笑意,“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只是不知道以我如今的能力,又能保天音门几时......” 见沈昭华冷着脸,不接话。 柳无涯又捂着胸口,重重咳了起来,“若是有天本门主不幸遇难,还请星澜仙尊能念着往日的情分,给我多烧些纸钱!” 月衡仙尊站起身来,怒斥,“柳无涯,你别在这胡言乱语,危言耸听,骗我师妹!” 柳无涯不语,只是一味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沈昭华。 眼见沈昭华面露不忍,纠结着要开口...... 怒风长老却在此时,急色匆匆的闯入议事堂,“启禀掌门,有要事禀报。” 柳无涯轻啧一声,眼神如刀,“早不来,晚不来的,关键时刻你这老匹夫倒来了......” 怒风长老不满回瞪一眼,“启禀掌门,一艘浮舟悬于宗门之外,舟上至少有数十位金丹期以上的高手!各个严阵以待,只怕来着不善!” 玄机道的掌门大惊失色,“什么?难道是魔族攻来了!岂有此理!” 月衡仙尊冷声道,“怕什么,我云霄剑宗开宗立派上千年,何曾惧怕过这些魔族,杀了便是!” 浮光掌门的眸光晦暗不明,在柳无涯的身上扫过,“柳门主这般气定神闲,门外浮舟可是出自你天音门?” 柳无涯轻笑,眼底嘲讽一闪而过,“各位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我门下弟子来接应我这门主罢了。” 玄机道秦鹤目瞪口呆,“什么? 你......你天音门弟子不是在风离城一战中尽数折损,哪来的这些元婴境高手?” 柳无涯轻笑,“秦掌门也未免太小看我们天音门了,我天音门乃沧澜西洲第一大仙门,又有陈,陆两大世家的支持,不过借机清理些毒虫。 让秦掌门误会有机可乘,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玄机道掌门秦鹤一甩拂尘,一张脸黑成锅底,许久才挤出一抹笑,“柳门主总是这般......爱开玩笑。 秦某人可从无觊觎神器之心,不过是一番好意,柳门主不领情也就罢了。 暗藏实力,故意戏耍众人,就不怕寒了众仙门守望相助的拳拳之心?” 柳无涯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何曾戏耍过众人,难道不是有人暗中探查,想落井下石...... 况且,本门主可从未说过一句假话,本门主对星澜仙尊的爱慕,是真的。 愿以神器瑶光琴为聘,天音门作礼,求娶星澜仙尊沈昭华的一片诚心,也是真的。” ...... 一场仙门大会不欢而散,各大掌门心中所想如何不得而知,总归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 辰明峰上。 沈昭华运转周身灵气,打坐吐息,许久缓缓睁眼,“你怎么来了?” 柳无涯轻笑,摇了摇手中的酒壶,“我怕你看穿了某些虚伪假面,接受不了。这才特意来开解一二。 怎么样,要不要来尝尝,这柔骨玉酿酒的滋味?” 沈昭华轻笑,“我没有那么脆弱,只是今日见到各大仙门的另一面,有些惊讶罢了。 一想到这些年,掌门师兄顶着这么大压力打理宗门,被那帮老匹夫挤兑打压,还有那些世家家主,如同墙头草般,见风使陀…… 掌门师兄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早晚有一天,我要帮助我师兄,重震云霄剑宗的威望......” 柳无涯震惊的瞪大眼,“沈昭华,你那双眸子若是没用,不如挖了罢! 平时挺灵光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你楚怀舟,便成了睁眼瞎。 你浮光仙尊楚怀舟野心勃勃,秦鹤只是说了心里话。你师兄他没说,却不代表他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年来,他早有成立仙门联盟的打算,不过是他资历不足,无法成事罢了......” 沈昭华显然不信,当即沉下脸,起身就想走。 柳无涯慌忙拉住她的衣袖,“行行行,算我多嘴! 你别生气了,来尝尝这柔骨玉酿酒。” 沈昭华简直要气笑了,“你内伤未愈,我外伤没好,你确定来找我饮酒?” “放心!死不了的!” 第一卷 第19章 凝神仙草 “放心!死不了的!” 柳无涯将酒瓶往她手中一塞,自顾自的饮了一大口。 沈昭华虽面露嫌弃之色,可到底还是坐在柳无涯的身侧,刚拔出酒塞,浓郁的酒香便铺面而来。 沈昭华微抿一口,瞬间拧起了眉,打了个激灵,耳喉鼻口都觉得火辣辣的,许久这辣意缓缓落下,口齿留香,回味由甘...... 柳无涯眨巴着勾人的桃花眼,“这酒怎么样?总共才得了这两小瓶,我都舍不得喝。” 沈昭华犹豫了一瞬,婉转道,“不太会品酒,不过这酒入口辛辣,和它的名字似乎不是很搭......” 柳无涯弯了弯眉眼,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一把夺回酒瓶,清凉的酒液倒入口中,“这么多年毫无长进,酒量一如既往地差,还尝不出好赖,白瞎我的好酒。” 沈昭华轻笑一声,倒也不生气,“我这酒量自然不行,哪能跟终日柳宿花眠的“多情公子”相提并论。” 柳无涯喝酒的动作一顿,一贯轻佻的眉眼露出一抹苦笑,却在沈昭华望来时消失殆尽。 “是啊,说来这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如我就此留下来,给星澜仙尊你端茶研磨,铺床暖踏如何?” 烈酒已经上头,沈昭华的微微有些迟钝,没能瞧见隐藏在玩笑下的真心,斜睥了一眼,“这不着调的玩笑开一次也就罢了,多了可就无趣。 你若是真要是谢我,不妨帮我留意下凝魂仙草的下落。” 柳无涯那点忧伤瞬间消散殆尽,一把攥住沈昭华的手腕,细细探了探,确定她灵根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凝魂仙草,可重塑灵根,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沈昭华支着下巴,懒洋洋道,“我不方便下山,这事就拜托你了,我愿用极品玉灵髓来换。” 柳无涯嗤笑,“你哪是不方便下山啊,不就是被禁足了。堂堂仙尊混成你这模样,也是丢人。 不过,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能让魄渊真人临终前留下这么一道召令来。” 沈昭华微微挑眉有些不满,“啧,话多。我自有我的用处,不是说"凡我所求,无所不应"吗。 我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呢,你就要赖账了?” 许是酒劲上头,难得看到这般鲜活、有人气的星澜仙尊,柳无涯忍住笑意,“行行行,我不问了。放心,本门主从不赖账,区区凝魂仙草,七日之内,我定双手奉上!” ...... 柳无涯说话算话,不过三日,便托江厌送来了个檀木盒子。 沈昭华解开禁制,匣子里不仅有一颗品相极佳的凝魂仙草,还有一瓶用凝魂仙草萃取的灵液。 沈昭华满意地勾勾唇角,对江厌吩咐道,“仙门大比在即,六大仙门的武学路数多有不同,弟子们互相切磋比武,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只是擂台之上,刀剑无眼,你尽力就好,万万不可逞强......” 沈昭华倒是不担心凤逸清,毕竟前世凤逸清便连胜十场,一举夺得了筑基期弟子大比的魁首。 江厌一愣,听出沈昭华的言外之意,“师尊要去哪里......” 沈昭华勾唇一笑,“为师自然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这几日关门谢客,师尊要闭关。” 江厌有些失落,“师尊这次要闭关多久......” 沈昭华看着江厌略略失望的眉眼,思索一番,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短则七八日,长则月余。 你天资出众,只是修炼时间尚短,拿不到名次也没什么,不必有心理负担,尽力便可......” 江厌得了沈昭华的安慰,心情瞬间回暖。想着仙门大比持续整整一个月,若是自己坚持到最后,等师尊出关,便还能瞧见自己决赛...... 当即咧嘴一笑,“师尊放心,徒儿一定熬到最后,绝不给你丢脸......” ...... 密室内 沈昭华悬空而起,四周灵气顺着经脉,缓缓流动,感受这体内灵骨散着暖洋洋的微光。 若是有人瞧见定然赞叹不已,天生灵骨,天生便是灵气的载体,修炼起来一日千里。 随着灵气的聚集,沈昭华的修为从出窍中期节节攀升,直到半步化神境...... 此刻辰明峰山顶雷云滚滚,黑压压的劫云压得的众人的要喘不上气。 此番异象,自然引得六大仙门的人驻足围观。 浮光仙尊和月衡仙尊察觉到不对,沈昭华刚刚踏入出窍期,哪怕身怀灵骨,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 可这头顶上的劫云分明做不得假,骇人的威压,让已经是化神境的浮光仙尊都察觉得心悸恐慌。 闪身出现在辰明峰,却被结界阻挡在外,心头焦急,生怕沈昭华修炼出了岔子...... 密室内,随着沈昭华双手掐诀,将自小佩戴的昆仑冷玉祭了出去,紧接着将全身的灵力灌入,那莹白色的灵玉,渐渐凝成人形。 凝魂仙草与昆仑冷玉相融合,灵气源源不断地汇入其中,刚才还暴涨的灵气,瞬间有了出口...... 就在浮光仙尊准备强行破除结界时,天边的劫云忽然散去。 似雨过天晴,天地间的灵气汹涌汇聚而来,辰明峰上附近的弟子瞬间感受到这浓郁的生机和灵气...... 沈昭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躯体,抬手触摸,入手微凉如玉,便知大功告成。 她以昆仑玉为媒介,汇集天地灵气,催化凝神灵草,生出灵根,最后又将自己的神识一分为二,注入其中凝成的躯体与分身无异,却和分身大不相同。 即便是化神期修为的大师兄,也无法分辨,也绝不会将此人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沈昭华轻笑,将那副身躯收入芥子空间,刚打开辰明峰上的结界,两道熟悉的灵气便朝着自己奔来。 浮光仙尊一把扶住沈昭华的肩头,两指并拢,轻点她眉心,灵力探入,神色凝重。 月衡仙尊一把拉把沈昭华回的手腕,眼神亦是一惊,不敢置信,自己虚长小师妹三百岁,如今也不过是半步化神的修为。 可不足百岁的沈昭华,灵台稳固,竟已经是出窍期大圆满...... 沈昭华弯了弯眉眼,“师兄,我没事,只是有所感悟,这才引得灵气暴动,让你们担心了!” 浮光仙尊单手结印,在沈昭华身上打上一层屏障,松了口气,“六大仙门皆在,鱼龙混杂,小心为上。” 沈昭华微微点头,“仙门大比结束了吗,江厌如何?” 第一卷 第20章 赌约 月衡仙尊轻笑,“你这师尊倒是偏心,光记着你那小徒弟江厌,怎么忘了还有个大弟子凤逸清?” 沈昭华轻笑,“凤逸清天赋异禀,又有掌门师兄悉心教导,便是想夺魁首也不是什么难事,自然不用我操心。 江厌那孩子太过乖巧,被人欺负了都不会告状,我这做人师尊的,自然多记挂些......” 匆忙赶来的一群弟子愣了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星澜仙尊的两个亲传弟子。 几个弟子侧头看了看略显阴沉的江厌,压下眼底的震惊,星澜仙尊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乖巧”这词和江厌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凤逸清听到师尊对自己的肯定,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江厌垂下眸子,一语不发,看不出喜怒。 浮光仙尊的大弟子林叙率先开口,“启禀师尊,其余五大仙门已经准备就绪,柳门主和惜音仙子求见……” 沈昭华微微思索,“惜音仙子,莫不是一曲琵琶震沧澜的柳惜音?她怎么来了?” 月衡仙尊折扇一开,遮住自己半张脸,凑到沈昭华的耳边,“有好戏看了,这惜音仙子对云霄剑宗宗主夫人的位置,可是志在必得! 这段时间,天才地宝没少往咱这儿送去,给你也备了厚礼。” 沈昭华眉梢微挑,生出几分好奇来,“当真?那师兄对她可……” 浮光仙尊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怎么,本尊平时可是苛待了师弟师妹?” 月衡仙尊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坏笑,规规矩矩地站好,“自然没有,我怎么会是那等眼皮子浅的? 师兄放心,惜音仙子送来的东西,我绝不会收,绝不会!” 浮光仙尊又扫了神游虚外的小师妹,叮嘱道,“这柳家兄妹都不是好相与的,你离他们远些! 特别是柳无涯,他风流成性,品行不端,别把你带坏了!” 月衡仙尊立刻打着圆场,“好了,掌门师兄,昭华又不是小孩了,她心里有数。 今日便是仙门大比的最后一天了,想必各位掌门都等急了……” …… 高高的擂台上,凤逸清手持长剑对战万刃楼的弟子,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沈昭华坐在高台之上,江厌立在她的身侧。 月衡仙尊支着下巴,“凤家这小子,天赋异禀,可惜修炼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对方毕竟是筑基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成功结丹。不过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沈昭华微勾唇角,“师兄觉得凤逸清会输?我看未必,不如堵上一局?” 月衡仙尊轻笑,“行啊,输了可别觉得师兄欺负你,我也不多要,就要你手上万年沉香木雕刻制成的手串。” 早在月衡仙尊开口时,众人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两人身上,也起了兴致。 沈昭华轻笑,“好呀,你若输了,不如把你的扇坠给我。” 月衡仙尊一愣,这扇坠可是用蛟龙的尾骨所制,也是他一战成名的战利品,当即轻笑一声,“行啊,赌就赌!” 江厌看着台上奋战的师兄,心头思绪复杂,纵使他对外界传闻并不关心,却也知道,师门上下对凤逸清是何等的赞誉。 明明师兄修为不敌,屡屡被万刃楼的弟子逼到台边,强撑到现在,看上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可师尊却笃定了他会赢…… …… 高台上 万刃楼的弟子蒋毅风一记橫刀,擦着凤逸清的袖子划过,逼得凤逸清连连后退,一脚已经悬空…… 可偏偏就在此时,少年的腰身像柔韧的青竹,飞身而起,瞅准时机,一剑挑飞了对方的佩刀,等对方再回头时,青色长剑横在对方颈肩,凤逸清眉眼带笑,“蒋道友,承让了!” 台下爆发出惊人的赞叹,就连高台上的掌门们也连连称奇。 凤逸清飞身上了高台,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少年人的骄傲和意气风发,“师尊,我赢了。” 沈昭华淡淡一笑,“不错!” 转头看向月衡仙尊,“师兄,我的扇坠!” 月衡仙尊摇头轻笑,解下扇坠,丢了过去,“行,给你! 对了,下场该是你这小弟子对战玄机道弟子了,要不要再赌一场。” 江厌瞬间就绷直了身子,支着耳朵紧张地听着,心中生出了淡淡的期待。 可沈昭华摇头浅笑着,“不赌了。” 江厌隐藏在袖子中的拳头猛然攥紧,心头浮起淡淡失落。 沈昭华却回头嘱咐道,“输赢不重要,你尽力就好,注意安全。” 江厌紧绷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这句开解松缓下来,只是胡乱点头,便下场比试了…… 凤逸清接替了江厌的位置,等江厌站上比武台时,就瞧见凤逸清微微弯下腰,一脸兴奋地对着师尊说了些什么。 师尊一手支着下巴,清润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 还来不及失落,对面的青年已经自报家门,“在下玄机道李鱼,还请赐教。” “云霄剑宗江厌。” 两人刚互通姓名,江厌已经拔出玄铁剑,气势逼人。 李鱼慌忙抵挡,双剑交鸣的脆响中,两人已经交手十数招,剑走游龙间,江厌瞅准时机,一掌打在李鱼的左肩上。 等李鱼回神时,整个人已经摔下了比试用的高台。 四周一片哗然之声,全然没有之前凤逸清赢下比赛时的喝彩和掌声。 江厌下意识地看向高台之上的沈昭华,见她眉头微蹙,望着天边,好似根本就没注意到比武场上的动静。 抿了抿唇,难掩落寞,“李道友承让!” 玄机道秦掌门鼓掌赞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星澜仙尊这两个徒儿教养得好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万刃楼楼主金潇:“看来今年仙门大比筑基期的魁首,便是出自云霄剑宗了。 就是不知,星澜仙尊更看好哪一个呢?” 月衡仙尊也满脸兴味,“是啊,小师妹,你觉得逸清和江厌,哪个更胜一筹。 毕竟这筑基期的魁首,可就要在他们二人之间逐出了!” 第一卷 第21章 魁首 事实也的确如同粱灿猜测,毫无悬念,粱灿独自一人解决了那个家族的升龙境,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粱灿将那些高层或是用恐吓,或是直接杀死,将这个家族也彻底的掌握在手中。 雏实有些低落地抬起头,接过高槻泉递来的一张纸片,那是她的一张名片。 这大半天的路程再也没有像是先前那样,发生种种的波折,反倒是意外的平静。 南越在三月十四号于中方海军发生冲突之后,看中方并没有继续留在赤瓜礁,再次占据我无人岛礁,随即,中方对其驱散后,开始修建在这一带围海造岛大建设活动。 随着她的狞笑声越来越高昂,一道低沉得可怕的声音已自她的腹中响起。这声音是如此的恐怖与阴森,竟然将昏迷过去的徐辰惊醒了过来。 叶钦知道事情闹大了,李朝已经彻底发怒了,赶忙转身跑进了指挥室里将现在外面的的情况全部告知白老将军。 虽然那天夜里,山崩地裂,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很多土匪心惊胆战,但是还改变不了他们的侥幸心理。再说,那年没有几次大的雷雨天气,就是旱天雷他们也听过好多次。 既然缚天阵已经布置成功了的话,那么楚铭自己,对于接下来的可能发生的这一场战斗,也就没有那么的担心了。 但他同样未对瑜然说些什么,心境起伏也是种磨砺,他不能刻意主导。 话音一落,沈枫也是直接跳上了床,一把搂住了洛柠依,兴许是因为激动?又或者是故意吃豆腐? 虽然她们这次来救主子为了防止意外,每家都留下了底牌,用以保主子后代。可要是她们这次要是真的全军覆没,也会等同于断了手臂,大伤元气。 “大叔,你真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吗?”将近一分钟之后,郑盈盈才从接近痴呆的状态中缓过神来,问道。 “哼,老是有人不相信我,累了半死,连一句谢谢都得不到!”乐轻蝶撒娇多过埋怨的话语,明显是在针对着某人。 曲非烟自幼出身在日月神教,其中人人都是心思缜密,机谋百出之辈,早就养成了一副火眼金睛,任何人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能吃了半瓶韦爵爷的蒙汗药,还能起身作战,这一点徐阳也是极为佩服的。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见那边的李俊秀听了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立刻有些败兴,唉,早知道就不告诉他,她话里所指的“那个亲爱的”是谁了。 这,这就是一见钟情吗?她那时初见陈诺时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可现在,这种感觉却如此清晰地反应在身体里,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说要是影响到了傅希希的身份,南疏这也没打算回到傅家,她危机感还这么重? 正想着, 她看十四郎垂着眸子、面如止水的模样,忽觉得这孩子衣着是不是太素淡了些。 张杰到了深市,发现墙头上有“五讲四美”的标语,就问过叶子峰是什么意思,现在就现炒现卖,表扬叶子峰一番。 想想缘由,她觉得应该是因为夫君娇惯的缘故,才让韶儿这般愚笨。 安西晚消息出去没多久,那头就传来了回复,说店里恰巧有两套可以和婚纱搭配伴娘服,安西晚立刻吩咐司机转道Jojo家,完全不过问车上两个大忙人是否有时间,两个大忙人竟也都没吭声。 如果让在场数万人都知道这部心法的上半部,价值的确会大打折扣。 随后劳拉向我的方向迅速地进行了牵制射击,接着大大地甩开了和琉星的距离。 说到底,他与这些顶级高手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夏洛特·玲玲又不是雷利等人,不太明白情况,所以出手更加精准,直接就结束了奥尔托伦的‘满月试炼’。 云韶偏头不经意间对上了慕迟漆黑的眸子,随后平静的移开视线。 他追过去的时候,马已经到了国子监的山门下,且已经被棠妙心和李正合力拉住。 然而,明天就是拍卖会了,眼下,除了找王妃通融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龟虽绶停下来和鹤顶鸿打招呼,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后方,好像后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它一般。 大爷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光顾他的生意,笑的慈祥,用竹签挑起一块递给谢以桉。 “娜塔莎!”即使在这最危急的时刻,黑人局长仍然没有慌,他紧贴着贴着耳麦,急促地喊道。 剩下的人也不许闲着,只要不是手臂严重受伤的都去挖黏土打砖日子。姚然需要接续扩建整个寨子。现在看来也行五百人的这个寨子是当今这个世上最大的城寨了,虽然还算不上城市。相信不就得将来就会实现了。 “好吧,好吧,那来一份。”男人吸了吸鼻子,闻到刘芒厨房灶上卤肉的香气,说道。 他看起来有些许发福,将一身宽大的军装撑得圆圆满满,但是肩上准将的军衔却让人不能等闲视之。 瑞玟-娜隆始终一言不发,但是最后的理智,却也在殿中这些贵族的回答声音中,摇摇欲坠。 第一卷 第22章 赠剑 毕竟,矮人们是最喜欢研究这些奇特的科技的人了。只是,比起秦川的思想,矮人们的那些蒸汽技术,在这魔法的世界里还是有点太落后了。 半晌,景流光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说给李江南和洛回雪听的。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打算对巴隆将军下什么降头?”我反问道。 姬瑶听到黄狞让她留下,气的浑身发抖,银牙紧咬,想他天神学院天榜第七强者,身份何等的高贵,走到哪里不是倍受瞩目,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听他的?如果这是他的缓兵之计怎么办?”项冠大惊问道,旁边的周季和庞闰也马上表示反对。 陆威宁大军来到大岐军阵前,陆威宁朝身后大军挥了挥手,然后朝凤天喊了一句。 顾西锦被自己脑中的可怕想法给吓到,她是个直的,怎么可以这么想? 顾颜再次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脸上急的,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 她的吼声很大,确实有效果。景流光确实停下来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好吧。”灵慧也叹了口气,只能照江承天的意思,将四张照片全部传到了暗网上。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现在不是节假日,但是山顶上来旅游的人还这么多。 黎嘉妍打量了邬疾几眼,之后也点了点头,带着唐墨谨跟唐夏筠跟对方一起走。 在他最需要母亲的时候,问没能陪在他身边,是她这个母亲愧对他。 一个身穿灰色霓虹服,留着八字胡的老者手持一把长剑,面朝瀑布,闭着双眼,似乎在感悟着什么。 他也错判了顾寒的实力,看了一眼剑公子,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来。 围攻的是诸多伥鬼,有一圣域虎精为祸,这次伥鬼都是他的爪牙。 直到宋琰昱再次走进来的时候,黎嘉妍看到了她身后进来的人,心中顿时也咯噔一声。 辛幼清穿着一条墨绿色长裙,甄薇穿的是短裤和T恤,简简单单,颜值、气质、长腿和青春活力,一路又把不少人的目光“掰”了过来。 众人一愣,看着他面色复杂,心里很清楚,皇埔嵩再强,也绝对不是罗万年的对手,说是阻拦罗万年,实则是送死罢了。 世转神之古上佛仿就他候时个这。现一光冷中眼寒许$|$。的惹好太不们他道知是都,人地本个是凡但,里这竟毕。 无敌已经踏过冰面登上对岸。绞肉车正排着队从血肉桥梁上隆隆开过,铺天盖地的亡灵正抓紧时间跟上他们的主人。 而且通过感官上的刺激,在尝试可丽饼的时候,仁榀棣确实也吃出了可丽饼的味道。 那大蛮公三字传出的一瞬,只见微眯着眼的古玩通,浑身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双眼更是蓦地睁开,眸内神光熠熠,哪里还有刚才颓废的模样。 “呐呐呐,阿仁。”等到离桐人他们家有一段距离后,冷梦突然问道。 在白凌风疯狂的冰刃攻击中,一心驭使飞轮,攻击白凌风的陈云,好几次险些被切过光门的冰刃所伤。 如今因为部下的不智举动,惹上了一个本可以争取为同盟的本土势力,这怎么能不让吉安娜这位塞拉摩名义上的领袖感到恼火? 宁丝婉如此坚定的态度,显然让两个丫鬟没有太多的办法,因此两人看着宁丝婉进入了屋内,只能面面相觑的互视一眼,道了声咱们只能先回去后,便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就好,那就好!那公使大人这次来是要跟我谈生意了?是想要消毒酒精吧?这个没问题,夏威夷的工厂现在是日夜开工,英国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价格方面绝对会让你满意的。”秦戈故意的不断岔开话题。 维尔士极力的想要将夏佐从雪地上拉起,可无论怎么使劲,却都无法撼动他的身影。最后还是解开了夏佐身上的链甲,这才勉强将他从雪地上搀扶起来。 李永芳收住败兵之后,计点损失,自己麾下六千汉军死伤过半,就连在后面骑射掩护的蒙古八旗兵也损失了一千余人,伤亡最重的当属辅兵,两万辅兵只回来不足七千人。 大家都对外来者展示出的战斗力表示震惊。不过总体上,大家还是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信心,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后续援军的到来,尤其是那些来自丘陵深处的部落援军。 说罢柳如是转身便走,不想钱谦益居然赶上两步来,伸手便搂住柳如是。 金色警徽在夕阳光芒的照耀下褶褶生辉,看到这个证件、听到苏金南的话,大汉顿时愣住了。 确实,在他没有得到帝俊的圣旨之前,什么都不是。而接到召见的圣旨之后,原本恨不得把他嚼碎了的狮驼王,甚至怕他死了。 片刻后,两人返回帐内,崔津哲提了个血淋淋的布包,进帐后献于郑冲面前,打开一看便是金硕男首级。只见金硕男首级怒目圆睁,睚眦尽裂,想来死前仍是非常愤怒。 谢妍婷万万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问到这种隐私问题,怔了一下,然后蹙眉不语。 曹一方离开房间的时候,只见宾馆走廊里,几个黑影同时闪入了各自的房间。 可大学的数学专业,那知识量,以及难度啥的,可就呈几何倍数的增加。 队伍就这么出发了,猴子跟歧角走在最前面探路,那身后部队之中,猴子原本的人马则被彻底打散了混入鹿妖之中。 阿豪看着她的笑容,神情并未就此和善,而是道:“你不是刻意帮我最好。我配合也不单单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说完,阿豪转身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 “在外面,你的手下不让我们带进来。”暗影淡淡的笑道,见到孙进急切的表情,感觉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第一卷 第23章 陌生的师兄 一进后院,张望曦感觉这里比前面显得局促许多,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后院三面都是房间,除了正面五间正房之外,两边各有三间配房,看这样子整得跟个乡村旅馆是的。 不奢求能够和那一位传说当中的人物扯上关系,能够和一两个外门弟子搭上话也足够了。 一声破空之音传来,在这夜空中环绕着甚是清脆。在场之人大惊,赶忙搜寻声音出处。 一直在旁插不上言的潇离众人此时屏住呼吸注视着那被院落影子遮挡,借着月光逐渐现身被刑天唤作“应龙”之人。 “蓝心可以的。”黎岁秋见过她缝制礼服时灵巧麻利的手脚,故而她并不觉得蓝心会是在人命关头失误的人,兴许这其中有误会吧。 那无边的黑暗之中,有可怕的意志在弥漫,带着贪婪的恶意与不祥。 此时,唯一早就纵观全局的周达又一次为兰薇默哀了一阵,忽然他感觉到有一道十分不善的目光盯着他看,周达转头看了李颂一眼,紧接着他便打了个冷颤。 杀死贼人以后,牛星这才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一伙儿土匪的头领都被杀了,看起来补货的商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牛星就在幽州城住下来。 作为真元九重级别强者能够看上眼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货色,这些虽然和龙涎香这种位列天地奇珍榜的天材地宝相比,还是有所差距,但其价值之高,也是难以计量,对于张清元的修行也是具有着极大的作用。 墨朝琬闷声阻拦着,脸红的滴出血,想要拼命的推开他,但君寐离的力道极大,挣扎一会却无济于事。 “吵死了,住嘴吧秃驴!现在你们休想逃走,等着护国巫师来降罪吧。”领头的一个官兵满脸凶相地吼道,接着便是那些人数众多的官兵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剑泉……”正思索之际,饮墨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只见她挤过人墙,跑过来一把抓住剑泉的手神情激动。 有战傀,有卫灵卫紫,有元青花,加上完全不弱于梁浩,甚至手段更加诡秘的林悦仙在,八玄剑祖比东皇差了一些,立刻相形见绌。 刑穆一把挥开,茶杯掉在地上,霎时间,气氛变得僵硬,原本一直相安无事安安静静喝茶的众人,都在暗自警戒着。 虽然骨龙的魔力在整个墓穴都可以畅通无阻,但是将姥姥直接的引到那里去,应该会好一点。 “我记得有种心里疗法,可以激起人内心里最深层的记忆,要不要试一试?”万志伟笑得很真诚,故意看了眼云茉雨,她瘦了,有些骨干,腿上放着高婷婷的外套。 却没想到,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神识一扫,就发现了自己的弟子被人欺辱的一幕。 等叶沫离开后,金泰妍心里的躁动才渐渐平息。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这样似乎能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许。 在兰德尔开始急忙躲避的时候,陈城一方的攻击就从四面八方向着兰德尔飞去。 幸好夜明珠是半镶嵌在墙上的,否则多半也要被苏轻鸢拿下来砸了。 一声诡异阴森的冷笑陡然传来,空气中的温度像是骤然下降了几十度,令人像是待在冰窖之中。 她知道,她说的这些,曲先生一定一时半伙儿接受不了,她会让他慢慢想明白,实在不行,让白墨辰做做他的工作。 她又是个很聪慧很善于从细节发现真相的人,她平日在宫里日复一日看奏章,都是从蛛丝马迹里去判断事情。 开了一间房,她进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等待服务员送吃的上来。 徐太妃看的有些痴,她被关在宫中,如同宫中的鸟雀一般,每日丝竹之声,都寄托着她的情。 洗衣机在工作的时候,倾儿回到客厅,发现阿曜正在玄关那里换鞋子。 她不明白陆离为什么要这样刻意羞辱她,就像不知道他当日为什么不肯阻止她入宫一样。 “姨妈,我自己的事,我心中自有定数,他们找的人是我,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在家就好,如果再有人来骚扰你们立马报警,我就不信她池夏雪能无法无天了!”池未染面露狠色,转身就走。 叶笙歌原本还想再叮嘱几句,但是顶着乔砚泽杀人般的目光,她只好遗憾的跟黎以念告别。 那些炎魔虽然有点傻,但眼睛至少是好用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陈恒。 而杨韵做为右贤王妃则和大妃青瑶、左贤王妃坐在了一起,后面站着周蓉。 轻轻一叹,郑离俯身而下,在虚迷幻域的遮掩下,无一探测魂导器察觉。 任长生此刻,体魄也施展到了极限,眼前的太上九长老,那可不是寻常人,此人的修为,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八重皇者,他的实力,比起七长老,还要强大。 他用魂力探查过了,男孩儿有魂力,不过只有七级,没什么威胁。 虚空之中,二人再次碰撞,下一刻,二人转身后退,而此刻,龙飞的眼中,却炙热的看着任长生,二人,终于停了下来。 腊月的辽东草原,不是说滴水成冰,而是撒泡尿也会马上结冰,下来走走明显的要比骑在马上舒服。 若是人皇殿有至尊法阵守护,那天道宗,也奈何不了人皇殿,人皇殿的强大,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瞧着安安激动的模样,苏凡有些哭笑不得,抱起孩子,前往那家超好吃的肯德基店。 “异,制造空间需要能量,要不要我帮你?”世能有多少能量,还想着帮异。 “晶晶,上次你建议我去看的那个心理医生,还有联系方式吗?”夏知忆对着一脸惊讶站在原地说不出话的白晶晶问道。 当肩头出现热意的触感,李宝妮立时醒彻过来,她忽然露出警惕之色,眼色变得极深。 前段时间刘欣雨手头确实有点紧,但是陈招娣把她垫的钱还给她了,而且盛华服装厂又与她结算了三季度分红款,目前她是真的不差钱。 第一卷 第24章 查无此人 “当初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是不是你范氏亲自过来要的人?”徐母一声质问。 斥候队长很是尽职,弯弓搭箭,也不瞄准,直接往更远处的草丛射去,精铁箭矢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嗖的一下,没入远处草丛。 混杂在花香味里的臭味,对荣棠这种长年在军中的人来说,这就是伤口恶化腐烂之后的肉腐味。 门外的莫冬白是再也忍不住了,但好歹规矩莫冬白还记着,“主子?”莫冬白冲门里喊了一声。 王旭东直接用手压着啤酒瓶然后咔嚓一声就把啤酒瓶盖给打开了,递了一瓶给张晓芸,自己喝一瓶。 只要自己知道了其它蓝星人营地的位置,那就由不得他们反攻不反攻了。 王十三来回传消息,宝昕又得了别院传来的消息,知道爹爹会有罪,不会伤及性命,放心不少。 叶氏当温尚因为这件事情恨上了自己,走出房间之后打了把伞就哭着跑出去了。 现在宝昕是主母,自然事事要打理,虽然有管妈妈他们帮衬,她仍然忙了好些日子。 班主任笑着说:“大家好好准备今天的课吧。”说完,就走了出去,只留有一抹倩影。 这几天下朝后,慕绝尘处理完公务,就是坐在床前守着她,看着她熟睡的绝美容颜,单纯美好,没有清醒时的清冷,嘴角是纯净甜美的安详浅笑,没有清醒时的嘲弄讽刺,让人百看不厌,恨不能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一辈子。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让马龙传话的,马龙肯定是把话传给了我学校的那些兄弟们,没有告诉罗晶晶。 他们几人也都是很担心,这个黑衣人,如今却是在玩弄王予以的,但是令他们几人更是不解的就是,为什么王予以每一次都是可以可以站起来,而且继续找揍捏? 如果被激进派的人听到陶幽镜这个论调,估计会忍不住拍起桌子来跟陶幽镜辩论——虽然肯定说不过陶幽镜。 “也许……到底有没有效果,试试就知道了!”他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颇有些耐人寻味。 邵逸洛手扼住余淑婷的手腕,用力一甩,余淑婷吃力,揉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处境。 “不要碰我。”米柯“啪”的一下,打掉了邵逸洛的手,蜷缩着一团,嘴唇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拼命的打颤着,泪水乖顺得顺着眼角滑落。 “你这是什么意思?”卓一凡被蓝雨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说的糊里糊涂。 叶洛此时当然能理解薇拉,换做自己是甲方薇拉,也不敢相信乙方“叶洛”。 所以,现在听刘会计说和赦厂长拌嘴了,才问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事”,就是指赦厂长带着过磅员去伙上聚餐。 每年3月到9月,都是川藏线骑行的高峰期,现在正好是6月中旬。 原来,叶洛父亲是林夕市能源再生以及科学垃圾分类回收再利用科技公司的董事长。 虽然说起来有些绕口,但韩鱼明显听出了对方语气中,对那位存在的强大自信与崇拜。 薇拉自然没同意舍友C的请求,这么畜生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实在不愿意看到舍友祸害一个天才弟弟。 那老和尚身上没有展露出一丝气息,所以卫子虞暂时判断不出来他有多强,而最让卫子虞觉得有些棘手的是,他居然没有看到那个泥土傀儡究竟是怎么被老和尚灭掉的。 看着半空中猎猎作响的天鬼旗,韩鱼瞳孔微微一缩,迅速后退,可片刻后却愣住。 它参加圣湖巡礼的目的,并不是获得三湖神的祝福,而是看看外面的世界……和世界上的漂亮妹子。 方展博难得能够碰到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急忙将和田玉递了过去。 我点上一根烟,心说反正没单子,要不就接了吧,儿子过几天还得交班会费,天气转凉了,也得给老妈添两件衣服。 大概是那颗万能丹药的加持,她的身体素质,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这里我想说,我不是总理,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和雄才大略,也没有总理的伟大抱负,更不会奢望成为一代伟人流传千古。但是,我知道,我是母亲的孩子,家里的男子汉,我应当且必须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撑起一片天空。 尽管那一日,王臻教了她规划未来,让她把想做的、愿意做的事,全都写下来。但她最终,也只是笼统的写了个想要将来做生意。 白眉知道,既然派了隋应来,那么,这游魂针再厉害,怕也只是个挠痒痒的玩意儿罢了。 被元藏攻击的魔龙,早已经晕头转向了。佛家宝印接连不断的,向他攻来。无畏狮子印,金刚明王印,伏魔印,宝瓶印,莲花印。。。。。 陆琰嘴角弯起,“我就喜欢你跟我撒娇。”方楚楚立马瞪他,陆琰又说:“撒娇语气要求软,眼神也要软,你这眼神就不对。”方楚楚尽量忍住,毕竟“危机四伏”,弯弯嘴角,她眨巴眨巴眼睛,垂眸而不去看他。 “少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嘴上弯起的弧度和洋溢着的喜悦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出卖了她。 宁远没有理会手中掘墓者的大喊大叫,只是提着对方,向着翡翠星走去。 当时三人也正是将那李长老留下的空白玉简检查了遍,也并未再追究,云逸飞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所以才耗着时间将其储物袋中玉简检查了一遍后,将那些看起来空无一物的玉简直接当成无用之物,扔在了山洞之中。 顿声间抬头注视着面色平静的林聪,又问:“大人你想知道的是?”。 不过娜塔莎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他头顶那堪称是奇葩造型的发型,两人自从见面之后天天黏在一起,感情不是一般的好,按照陈天大的说法:哥们自然有过人之处。 一扇门打开,走出五人,众人看了过去,皆是一震,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一卷 第25章 又见玉娇奴 “有的,有初级班和高级班。”班主任老师,接着便递给李白一张具体的报名表上面有具体的学习时间和收费问题。 平凡这时的注意力在走廊那边儿的新来之人身上,现在宝已取得,虽然还有几件也算是金人的杰作,研究透之后或许有意外之得,不过,现在平凡最紧要的却是这个神树。 楚霄心中一动,从图源神匠的话中,隐秘得捕捉到了一点迹象,似乎跟老师有什么关系。 十八团的五支游击队,在这一天中,先后袭击了敌人八次。虽说每次的战果多则十几二十人,少则不到十人。但一天算下来,还是让敌人付出了近一百人的伤亡。 武成手中握着那没戒指,并没有直接将精神力烙印上去,而是怔怔的看着决斗场上发呆。 “不知死活!公子请退开一些,这些垃~圾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界!”老人踏前一步,冷声道。 如此关键的时刻,柔霜也当然也不会拖拉,直接一个急攻之后,向后退去。 “参见皇后陛下。”殿内众人除了张落叶外,都向着醋皇后跪拜而下。 好奇之下,蓝欣连忙掀开床上柔软的蚕丝被,房间里点里安神香。难怪她睡得这么安稳。 当然,除了这些基本原则之外,还要对传教场所、寺院财产等多方面内容加以限定。 洛瑾瑜一边说一边解开马尾,摇头甩动长发时,白光下的银色波浪,宛如月光倾注而下形成的瀑布。 还有第九禁区做的那些事情,怎么说断千山曾经也是一个军人,现在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陈战除了怨恨他,同时,心里还有痛惜。 原本整个学院是三部分,初中部、高中部和大学部。但现在,因为进化者学院的加入,原本的初中部,被迁移到其他地方。 所以他之前才会询问其他人对他这个“八神”身份的看法,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容乐观。 共进晚餐之后,霍启枫和原野爱一同坐在沙发上,霍启枫躺在原野爱的腿上,似在思索着什么,而原野爱正细心地削着一个苹果。 当下叫了人过去把豫哥儿带到一旁营帐当中,抬了热水来给他洗浴,豫哥儿自家脱了衣裳过去,却不知刚进了澡桶,就有人抱了他的衣裳出去一通翻找,却只得一身粗布的衣裳,并无半样可印证身份之物。 “对方表明了态度,直接开展攻击~!”面对英雄协会的发话,一个个英雄们都从运输机中出来并来到机身上。 杨薇的脸很平静,如果是以前的她,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肯定会呕吐一番。等吐得是剩下胃液后,在出去大杀一方。 只见桌面上的“未来之眼”图标正在闪动,看起来就像是在眨眼睛。 这天坑他早就观察过了,根本没有爬上去的可能,那他们会掉到哪去? 三生仙王便是器宝仙君的手下,而雪千尘作为三生仙王的门人,对于器宝仙君的气息,有着本能上的拜服。 这两只上古异种,都吃得肚饱,连续进化,成为传说级的魔兽,放在深渊九层,也可以算得上是统治一方的深渊领主。 轮回老魔遥空望着沐游,神sè大动,在他这个阶段能够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这些太多太多的东西看的轮回老魔嘴唇发颤。 而且最让人忌惮的是,他还知道很多强大战士的癖好,使得他成为第四世界最不好招惹的人之一。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你的癖好爆出来,而有些人的癖好恰恰是不能见人的。 转眼之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梅花庄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要不是大门被破坏,还有地上的血迹,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 渐入佳境在之后几天,杨霖并没有做什么事情,除了拍戏。杨霖现在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发挥,将他的大水货头衔扔掉了。其实那次的ng根本不是杨霖的错,只是被妒忌的人恶意夸大罢了。 “劫雷一共分为九道,一道比一道恐怖,一道比一道厉害,现在殿主才渡过前面四道,还有五道,还是等殿主完全渡过在说吧。”仙儿摇了摇头说道。 八千战兵分为四个独立的旗团,每一旗团两千人。此外还有一个独立的两百人左右的轻骑斥候编队。 汤姆、弗雷德·克本莱二人离开后,秦俑这才把黛安娜和麦狄波娜二病人叫出房间。 “大姐,我今年二十五了。”苏靖宇虽然不知道吴玉仙要问自己的年纪,但还是有礼貌的回答了。 澳洲现在还是一片蛮荒,比起美洲还要荒芜,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烟,而这皮尔斯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自己的超能力,然后就待在沙漠之中了。 第一卷 第26章 金家幺女 想要真正的自由,那么就必须让曾经的主……消失,不然奴这个烙印将会永恒不灭,生生世世的刻在心底。 本来有那几件宝物还有强大的战斗力,现在宝物都坏了,战斗力其实还要弱一些,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到了这里,殊雨淡然的表情终于软化,这一刻终于知道了……自己妈妈的真实身份,的确骇人惊闻,伴随着记忆的迅速跳跃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她会来到这里,前往地球。 “导演,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我有不懂的东西时可以打电话问你么?”卡兰征询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在想家的瞬间,就向白井月提出告辞,然后回家吧。 李莹莹决定了下面再有和苏冬搭上关系的红包,自己就选择拒绝。 当然,对于完全听命于千年伯爵的恶魔来说,所谓的战前演讲,其实就是千年伯爵在颁布命令而已。 张扬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退出服务器,而后解除模拟,仅仅靠着自己的实力,沿着那条信息追踪下去。 “你们三个灭他。余下的人把这一城的人全灭了!”那个老大下命令道。 打定主意后,他便开始甄选材料,然后就将锻造台以及太极锤祭出。 并且还不能保证救治得了这名秘法印师奴隶,正是因此,奴隶拍卖场后边的势力才会选择将这名秘法印师奴隶拿出来廉价拍卖了。 可哪怕他放下了身段,有些事情却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比如前两日,看着就到了端午节,王伟便给京中不少公侯达官们送去了请柬,说是自己初来京城,想和众位前辈见个面什么的。 一来,应龙族现在内部也不算稳定,要不是秦无生坐镇,恐怕早就出大问题了。 听完之后,云薇与云曼这才恍然,皆是不禁有些无奈地看了眼云湘。 “柳云贤,真没想到你居然在长平侯的手里活了下来。看来,太子还是故意放了你!”中年人显然对长平侯很了解。 果然,在听他这么说了之后,白轨顿时就犹豫了。虽然明知道对方一旦脱身只会更对王爷不利,可眼下这个局面,他似乎也只有听从他的意思办这一条路可选了。 赤血阎罗双拳紧握,紧咬牙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慕容冥竟然是在军营驻扎之地设置了空间阵法,更没想到,慕容冥竟是有着如此厉害的手段,竟然连烈焰岛‘暗影森林’之内的魔兽军团也能请得动。 但是现在的梁凌风也不是那么好受,尽管他没有一个照面便被打趴在地上,但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 清脆的巴掌之声,瞬间回荡在这个药房之内,店主贾林直接是被这个巴掌给打蒙了。 辛琪琪听到敲门声音,便趋身去开,而在外屋的李大鹏,也早就凑了过去。 千若若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他几乎整夜没合眼的在床边照顾着千若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景墨轩单手支撑着头,斜靠在床头上。 潘琳后来回忆,听见那两个决定的时候,她简直怀疑自己已经疯了。 晓宇真的能救若夕吗?仍然还是未知数!满头大汗,虚弱的面孔让他很清楚,是的,能救若夕,但是这特马的是现实世界,不是游戏世界? “晕了,没想到还只是并列第三!”默言此时恢复一些体力说道,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前四全是华夏国的玩家,想必美利大陆,东瀛大陆,甚至是‘棒’子国的哪些家伙非常憋屈吧? 流民们一边羡慕,一边想着自己一定要多攒钱,明年也送孩子去上学,反正只要遵纪守法待上两年,咱家孩子也可以免费上了。 现代人家里能有些什么物资储藏,无非就是些平常吃的用的,基本都放在厨房里了,所以李南倒是直奔主题。 “哈哈,你错就错在听到关键的时候呼吸急促了起来,喘的很粗,让我们闭上耳朵都能听见,你说你问题出在哪里。 当是时,在营地里乱窜的营地守卫,尽皆身子一颤,虽然他们对营地里的政局不太清楚,但是也晓得一件大事,今天若是谁能从体育馆里走出来,那就是新的营地之主,难道他们敢违抗营地之主的意思吗? “司徒可谓善矣!曲沃确为我晋之奸轨,然司徒为晋臣,又有胜曲沃之实,苟司徒可以谨尽臣节,又何须君上亲御之以刑?”公子缗阴阳怪气的挤兑道。 郑忽觉得,他终究一个外人,若是救援不及时,被当成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后来,禹预荐四岳于天,想要将帝位传给四岳,但是四岳却先禹而死。 那个大阵本来就有隔绝的作用,想必是为了孕养这块风水宝地。只可惜千万年来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结果就造成了这个地方被隔绝,阴差根本就感应不到这里的鬼魂。 虽然赵勇和郭秀英驻守边防,但公公是老一辈革命军人,又是首都军区二把手,所以首都里的事情,尤其是军区部队里的事情,郭秀英十分清楚。 就在她怅然若失的时候,身前忽然又传来一阵嗤鼻声来,语气虽比无影温和,却也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