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直播后暴富了》
1. 子时客
后巷的老槐树簌簌作响。
树叶在空中飘飘悠悠打了个转才落下。
“唉——”
一位穿着复古的老头在这经过。
他长叹一口气,慢吞吞的走着路。
老头动作迟缓,眼神也好像有问题。
他走了好久才找到目的地。
哐当一声。
枯槁的手指推开店门,老头迫不及待地走进去。
“这不是soeasy,轻轻松松我就学会了。”
店主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嘴里不住的嘟囔着。
寒冷的穿堂风吹来,带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潮湿的霉味充满鼻腔,罗皎月后背发凉。
有人突然进店,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订书机掉在了地上。
罗皎月弯腰把订书机拾起来,顺手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还差三分钟就要0点了。
这个点怎么会有客人来?
罗皎月不解,抬头仔细观察刚来的客人。
她一抬眼,心顿时凉了大半。
妈的,见鬼了!
亲自来丧葬用品店,挑选自己陪葬物品的人罗皎月不是没见过。
这已经死透了的人来买东西。
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一个老头正侧着身子挑选货架上的东西。
老头身穿藏蓝色寿衣,领口盘扣缀着暗红色玛瑙,前襟绣着暗纹的“寿”字正在渗血。
他掂着脚,青灰色脸几乎要贴在店里的纸扎别墅上,浑浊的眼球里倒映着月光。
“嗬——嗬——”
老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动,像是嗓子眼卡了一口粘痰。
“我要这个,这是我的。”
说着,老头转过身来。
看清楚老头的正脸后,罗皎月呼吸一滞,身上顿时泛起鸡皮疙瘩。
她认得老头的脸,王德祥老爷子正是她接手往生后的第一位顾客。
“我要这个,这是我的。”老头呓语般重复的说着,枯槁的手指在店里纸扎上一一划过。
指到罗皎月身后的纸扎别墅时,枯瘦的手指一顿,嫌弃道:“这个我不要,丑。”
罗皎月:“……”
老头说完后,朝罗皎月走近。
从怀中掏出一沓钱,放在柜台上。
他突然贴近,刺鼻的霉菌味混着酒味直冲鼻腔。
罗皎月站在柜台后,没动。
瞥了眼柜台上的缺角冥币,罗皎月无奈叹气,“王老爷子,您儿子不孝顺,我也没办法啊!”
“专门给你扎的纸扎你儿子不愿意要,我也很可怜啊!”
闻言,老头像是不好意思般,垂下了头。
“这样吧,我送您一程。”
罗皎月灵机一动,自认为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您去找您儿子,说清楚后再让他来给您拿东西。”
老头点点头。
下一秒,地上的纸马扬起前蹄。
老爷子稳稳当当上了马,当即就往他儿子家赶。
希望老爷子和他儿子好好讲讲道理。
罗皎月是应届毕业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继承外婆的丧葬用品店。
她从小和其他人就不一样,她能看到鬼。
刚出生时,因为一直哭,被外婆送到山上的道观里,罗皎月几乎是在道观里长大的。
别人的启蒙书是唐诗宋词,罗皎月的启蒙书是《周易》《梅花易数》《三命通会》《千里名稿》……
她在玄学这方面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在道观里耳濡目染,再经过道长的指点。
罗皎月很快就掌握了命理学方面的知识。
能洞悉人之过往,预观人之未来,可助人把握机缘,规避灾祸。
只是她外婆罗淑娟极力反对她学这个,让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每天监督她学习学校的知识,她才考上了大学。
不然她小小年纪就直接当神棍了。
只可惜,本科毕业后的罗皎月并没有找到很像样的工作,还是回家踏入了丧葬行业。
外婆是在罗皎月大一上学期去世的,享年九十三岁。
临终时外婆拉着罗皎月的手对她说:“每个人都是带着饭碗出生的,该你干什么怎么都躲不了。外婆以前就是希望你能干个安稳清闲的工作,以后外婆不能陪你了,你好好的,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外婆一辈子乐善好施,安于清贫,从不强求什么。
毕竟凡夫俗子难免世俗之念,外婆惟愿至亲不受世间风霜磋磨,安稳无忧。
往生这家店铺有寿衣、纸扎、骨灰盒等殡葬用品,外婆去世前把这家店留给了罗皎月。
铺面挺大的,一楼是店铺,二楼用来生活。
一楼前方左右摆着两排货架,上面陈列着手工做的金元宝、纸扎别墅、纸电视、纸手机、童男童女等殡葬用品。
中间是玻璃柜台,平时做手工就在柜台后面。
后方单独隔出了一个房间,外婆年纪大了后,腿脚不好,没法上楼休息,就在一楼生活。
打发走王老爷子后,罗皎月直接回二楼卧室休息。
天还没亮,罗皎月就被吵醒了。
外来传来极大的喧闹声。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才五点。
“救命——救命啊”
远处传来野狗狂吠声,和模糊的求救声。
罗皎月不爽,心里暗骂谁这么没公德心,没亮天就大吼大叫的。
此时,往生店铺外面。
天色乌漆墨黑,卷帘门被男人拍得哐哐作响。
穿着皱巴巴灰夹克的男人佝着背直喘粗气,用指甲缝里结着黑垢的手掌不停抹脸,路灯把他抹布似的头发照得直冒油光。
王顺哑着嗓子朝门缝里喊:"罗老板救命啊!我真见鬼了!老爷子半夜杵我床头数落,说我连个纸糊的房子都不舍得烧,还拖欠人家小姑娘工钱——"
回想起来当时情形,他喉结猛地抽搐两下,整个人吓的颤抖起来,"老爷子之前订的那些纸扎别墅金童玉女,亭台楼阁,家具家电,外加那三百个锡箔元宝我全要,现在就拉去坟头!"
男人尾音混着哽咽炸开在空街上,惊飞了两只垃圾桶边的麻雀。
“罗老板,你能听见吗?”
“大早上的,嚎什么呢?”
罗皎月掀起卷帘门,双手抱肩,斜倚在门框上看着来人。
头发凌乱,衣着不整,脸色很差,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整个人显得又疲惫又惊恐。
王顺生怕罗皎月不答应语速飞快:“罗老板,我不该擅自退订你家的纸扎,我爹昨晚已经教训过我,真是对不住您。除此之外,您看看损失了多少,我全补给您。”
说着说着,连敬称都整上了。
“呵呵。”罗皎月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刚刚他嚎的那些,她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感情要不是王老爷子闹这一出,她这第一笔单子就真赔大发了。
王德祥老爷子去世后,他儿子王顺嫌自家父亲预订的纸扎太过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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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要了。
改去买便宜的简易纸扎。
连给王老爷子穿的寿衣都一股霉味,上供也用的假酒。
罗皎月直到现在都还记得,王顺当时来到店铺后的嘴脸——穷横穷横的
王顺带来一群壮汉。
在柜台上拍的震天响,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刚扎好的金童玉女身上,扯着脖子愤怒的朝她叫嚣:“老头子咽气前订的纸扎别墅?退了!都退了!”
他用小手指头掏掏耳朵,又拿到嘴边吹了口气,刻薄的对罗皎月道:“人死都死了,烧座金山能顶个屁用?!你们这些卖死人钱的,专骗活人。”
罗皎月退两百定金时只说了一句话,“纸轿压着三更路,孝心烧不透,纸灰可是要烫手的。”
“别跟老子玩神神叨叨这一套,要是有本事你让老头子从地地下爬起来和我说。”
放完狠话,王顺冷笑一声,拿着钱当即招呼大汉们走人。
现在来谈补偿?王顺说的倒是轻巧。
要知道,往生的纸扎都是手工制作,十分精美。
光材料就花了罗皎月不少钱,再加上人工成本和她的精神损失费。
损失不可估计。
王顺自知理亏,心一狠,索性提出要以两倍的价格买回之前不要的纸扎。
闻言,罗皎月瞥了他一眼,一脸皮笑肉不笑,勉为其难的说道:“那行吧。”
王顺屁滚尿流地跑进店,往自己开来的三轮车上搬纸扎和纸钱。
之前闹得有多过分,现在就有多狼狈。
罗皎月给王老爷子多添了一份寿衣。
看着王顺拉着满满一车纸扎消失后,罗皎月把自己买来研究的简易纸扎丢掉了。
这种简易纸扎,就相当于预制菜,与手工纸扎比起来,制作简单,只需要用订书机订上就可以,三岁小孩都能做。
价格也低廉,一些顾客可喜欢这种,就是样子委实太丑,连鬼都嫌弃。
以前外婆在时,从来不会进这种货。
罗皎月也果断放弃继续制作这种滥竽充数的纸扎。
搞定后,回卧室睡了个回笼觉。
再起来时,陈阿婆已经来了。
陈阿婆是往生的老员工,从小看着罗皎月长大,扎出的纸扎比她都还要好。
外婆不在时,多亏陈阿婆看店,不然往生早就关店了。
陈阿婆灰白短发,发尾有些参差不齐。眼尾微微凹陷,眼皮松弛耷拉着盖住了一半瞳仁,鼻梁两侧有些许老年斑。
她嘴唇常年抿着,耳廓边上也有细细的褶皱,骨节凸起的手背上浮着青紫色血管,身上穿的衣服洗的发白,领口的扣子还掉了一个。
整个人瘦骨嶙峋,但眼神明亮,精神矍铄。
“今天给你带了我做的糁汤,这可是我老家的特色。”
最近店铺生意不景气,陈阿婆生怕她饿死,每天给她投喂好吃的。
“对了,阿婆。”罗皎月把今天王顺给的钱拿了出来。
省去诸般过程,罗皎月轻描淡写道:“王老爷子他儿子今天一大早来把纸扎拉走了,钱也给齐了。”
陈阿婆顿时又惊又喜,“那可太好了!”
“算他良心发现。”陈阿婆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看罗皎月吃早饭,手上还叠着金元宝。
“他爹来的时候,手里攥着医院的检查单。”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种人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唉,苦命人。”陈阿婆摇摇头,继续叠金元宝,枯瘦的手指动作十分细致,叠出来的金元宝个个饱满圆润。
2. 人贩子
“阿婆,我要当网红。”罗皎月嘬了一口糁汤,被烫的直吐舌头,“我打算在网络上创建自媒体账号拍视频宣传咱们往生。”
“在网络上宣传吗?”
陈阿婆手上动作一顿,眯眼看了看墙上成排的寿衣,疑问道:“咱们可是卖那物件的,那些小年轻怕是要嫌晦……”
陈阿婆把后面那字吞了回去。
“哪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现在网友都很包容。”罗皎月摸出手机划拉出殡葬博主页面,蹿到柜台给陈阿婆看,“您看这家卖墓碑的,直播间观众比相亲角都还要热闹。”
“我先在钭音上建一个号试试,不行也没有什么损失。”
“那也行,网上那些门道阿婆搞不懂,你想试就试嘛。”陈阿婆很轻易的被说服,笑的十分慈祥道:“你从小就聪明,做什么成什么,阿婆相信你肯定行。”
闻言,罗皎月嘴角轻抽。
陈阿婆对她指定是有亲奶奶滤镜。
说干就干,罗皎月立马行动起来。
重新创建一个新钭音号,账号名叫往生丧葬敬物,她跑到店铺外拍了张照片当头像。
紧接着,拍了一段视频。
由外到里。
门头挂着旧木匾,“往生丧葬敬物”六个褪色的金字蒙着灰。店里墙上挂着不同样式的寿衣,竹篾扎的金山银树被风吹的沙沙响。成捆香烛堆在墙角,柜台里檀木、玉石和陶瓷的骨灰盒排列整齐,玻璃边沿还有不小心滴落的几滴白色蜡油。
晨光洒进来,空气里浮着檀香和纸钱的味道。
罗皎月早就盘算好了,她不止要拍视频做宣传,她还要直播吸引客户。
罗皎月拿着刚买的麦克风、落地三脚架和环形灯从街上往停车的地方走。
原本冷清的街道上挤了一圈人。
“救命啊——”
尖叫声袭来。
“我真的和他们不认识,求你们救救我。”一个年轻的女生朝四周苦苦哀求道。
见那么多人都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罗皎月径直上前查看。
有个老太太和一对中年夫妻拉着一个女生,说女生是他们家的孩子,今年高三了,在外逃学不回学校上课。
他们现在要把女生带回学校上课。
女生在路边被三个人扯来扯去,老太太枯枝一般的手指陷进女生肩膀,中年夫妻,一人拽着一个胳膊,女人还试图去捂女生的嘴。
女生拼命挣扎,一直反抗。
中年女人用方言嚎叫道:“小慧听话!”
是纯正的清江市方言。
“我不认识他们!”女生右脚的运动鞋被踩掉,光脚在地上蹭出血痕。
“拍什么拍?!”
中年男人伸手打掉了一个人的手机,围观群众都放下手机齐齐后退了半步。
一位大妈悍然上前,试图打掉他们在女生身上的手,奈何中年男人力气太大,没能成功。
“小姑娘反抗这么激烈,你们必须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们的关系。”大妈单手叉腰,目光炯炯的在几人脸上扫视了一圈。
“死娘们,你管什么闲事?”男人用方言愤怒的咒骂道。
“她包里有身份证和学生证。”中年女人从女生包里翻出来给大妈看。
两张证上年轻女生都叫张慧,学生证上面写着张慧是清江一中的学生。
大妈把两个证拿到女生脸旁,认真端详了三秒,确认身份证、学生证和本人一模一样后,松了口气。
围观群众也收回了要报警的手。
“小慧,快点跟妈回家吧。你高三逃学这事要嚷的让全市都知道吗?”女人装模做样的对年轻女生说道。
老太太带着哭腔,腔调突然拔高,“我的乖孙儿肯定是被狐仙魇着了。”
人群逐渐散开。
女生衣服领口被扯歪,露出了锁骨处新鲜的抓痕。她的马尾辩也散开了一半,发丝粘在嘴唇上。
此时,张慧正大口呼吸试图攫取空气,她感觉自己突然全身无力,她想说身份证和身份证都是那些人趁机塞到她包里的。
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音来。
脑袋越来越昏沉,眼皮也很沉重。
那些人肯定盯她很久了,她完蛋了。
就在张慧绝望时,听到了一道有力的女声。
“大家不要走,他们就是人贩子!那个女生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罗皎月制止了想要离开的围观群众。
她刚偷偷报了警。
顺便还把三角架支起来,用手机开启直播。
罗皎月一眼就看出,那群人绝非善类。
男人眼神飘忽,眉骨突起,眉毛截断且杂乱,鼻头垂肉如鹰沟,性格贪婪无度,明显有暴力倾向。
女人吊梢眼,鼻梁骨节凸起如刀背,心思恶毒,悬针纹直插印堂,刑克六亲,没有子女缘。
老太太眉压眼配三白眼,眉眼之间很窄,眼露凶光,下巴尖削颧骨高,法令纹过嘴角入腮,做事恶毒。
三个人妥妥一副心术不正,违法犯罪的面相。
再说年轻女生,额头光洁饱满,两眉间田宅宫丰隆,祖荫深厚,家宅安宁。一看就跟那三个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女生膝盖脱力下坠,正被老太太和中年男人拖着往车上去。
“再胡说八道,小心俺撕烂你的嘴,小慧是俺亲生的,俺们只是送她回学校上课。”
见有人出来坏事,女人立马恶狠狠的警告罗皎月。
“悬针纹破印堂,克子克夫的面相也敢装人母亲?”罗皎月将环形灯打开,怼到中年女人眉心。
女人吊梢眼猛地炸开红血丝,叫骂道:“你个烂货敢咒俺绝后!”
男人也站了出来,“别在这装神棍,再胡搅蛮缠小心我们报警。”
罗皎月拿着环形灯对着男人虚点几下。
“赤丝贯瞳配山根横纹,刚出牢狱就作案?是牢饭没吃够?”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心虚,随即暴怒,“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狗,逮谁咬谁?”
老太太突然瘫坐捶地,干嚎道:“真是造孽啊!俺们只是送自己孙女回学校上学,怎么这么多城市人出来搅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
“山根横纹断三截,卖过亲生儿女吧。”罗皎月用环形灯在老人右颧一照,不紧不慢的询问道:“塌颧配黑痣落私奔位,年轻时拐带了多少姑娘?”
老太太瞳孔一缩,意识到自己碰到硬茬了。
已经散开的人群嗡的一声又聚拢成更厚的墙。
围观众人听的一愣又一愣。
看那三人心虚的反应,立马觉出了不对劲。
刚才站出来那个大妈,又站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也站了出来,她们三下五除二就把女生从魂不守舍的人贩子手中拽了出来。
一把搂到自己怀里。
“叫救护车,她被下了迷药。”罗皎月提醒道。
闻言,大妈立马打了120。
三人见事情不妙想要跑,却被众人团团围起。
很快警鸣声从远处传来。
三人被押送上警车时,恶狠狠地盯着罗皎月,眼神中充满怨毒。
受害者女生被送到医院检查,罗皎月和大妈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罗皎月的直播回放,记录了事件的全过程。
“近期清江市发生多起失踪案,还未告破。犯罪分子手段缜密,提前调查过女生资料。幸亏你们拦截及时,否则张慧也凶多吉少。”老刑警眼袋青黑,脸上却满是庆幸。
“嗐,都是应该的。”大妈连连摆手。
“多亏这个小姑娘,识破了人贩子的诡计。”
大妈用胳膊肘戳戳一旁的罗皎月,“她一讲话,就把人贩子们唬住了。”
“你是怎么察觉到他们有问题的?”老刑警问道。
“他们面相不正,脸上蒙着一层灰气,一看就是妥妥的犯罪分子,张慧山根高耸,鼻头圆润,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和那几个人贩子怎么看都不是一家的。”罗皎月如实回答。
闻言,老刑警嘴角一抽。
直播回放他已经看过了。
还以为她说那些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警车到。
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
要是个道骨仙风的老人说这些,他勉强能信。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说这些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罗皎月看他神色,心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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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不信。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
最后罗皎月和大妈一人拿着五百块的见义勇为奖金出了警局。
罗皎月回到往生,放好三脚架环形灯。
又扯过来两个纸扎放在西墙角的木柜上,当直播背景。
纸扎人的纸衣煞白煞白,金童眼睛半垂,手里捧着莲花灯,腮帮子上涂着两团红红的胭脂。玉女怀里抱着塑料做的玉如意,簪子上的亮片反光到一旁的瓷像上。
罗皎月按起号攻略上说的,刷视频,在评论区发评论打广告。
碰上感兴趣的,不仅打广告还得发点有意思的评论。
她刷到一个小帅哥,账号名柴可夫撕机。
视频里,柴可夫撕机身穿黑色皮衣,跨坐在哑光黑色重型机车上,大长腿横在一侧。
机车声浪轰鸣中,还不忘给他那如刀削般锋利的下颌骨一个特写。
呃……
短短的几秒中,这位柴可夫撕机,作了无数回死。
不带头盔。
翻倍超速。
越线转弯。
炫酷翘头。
年纪轻轻,作的一手好死。
罗皎月默默点了个关注。
打开评论。
里面一水的好帅好帅,哥们真牛批!
罗皎月想了想,出于好心评论道。
听别人说男的玩机车容易变女生,你注意点。
这评论又有意思又能起到警示作用。
简直无懈可击!
顺便不忘打广告,往生丧葬敬物,竭诚为您服务,预订九五折哦~
发完,罗皎月她手指轻滑,开始看下一个视频。
照例评论,疯狂打广告。
很快。
她的推广就出现了——
反作用。
她评论过的许多人,纷纷私信骂她。
评论下方也是乌烟瘴气,都在抨击她。
“你神经病吗?!”
“真是晦气死了!”
“滚蛋滚蛋!”
罗皎月想着她买的起号攻略中的爆火必做步骤,十分强心脏的没删那些广告。
**
程家
“程应灼,你明天赶紧给我去公司报道,再敢玩那个破机车,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程临把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大哥接手了集团,咱们家以后怎么样真的说不准,你但凡有点用,帮我分担一点,我都不会这么累。”
程应灼攥着机车钥匙的手指节发白,默默地忍受着父亲的怒火。
等父亲说完,程应灼嬉皮笑脸道:“不是有姐姐替您分担吗?我就是个废物点心,帮不上您的忙。”
“你——”程临气的直捂胸口。
“您体检数据样样绿色,比我都健康,我又不吃这套,您还是别装了。”
“你这个不肖子!”程临随手摸了个茶杯往程应灼砸去。
杯子没砸到正主头上就被人接稳稳接住。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胳膊的线条被衬衫收束成凌厉的弧度,腕骨凸起,戴着一只复古机械表。
“既白,你回来了。”程临急忙挤出一个温和的笑。
“三叔。”程既白声音冷淡。
“哥,你可回来了。”程应灼又惊又喜的叫道。
见此情形,程临眼中闪过一丝阴暗,借口公司有事没处理完匆匆离开了。
“我爸老是让我去公司,你也知道我对公司管理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就想当刺激带劲的机车博主。”
程应灼说着把自己手机掏了出来,想要炫耀自己的机车博主账号。
刚打开平台,评论立马蹦了出来。
【听别人说男的玩机车容易变女生,你注意点】
【往生丧葬敬物,竭诚为您服务,预订九九折哦~】
“三叔说的对,明天你就去公司报道。”程既白轻笑一声,身上那层像蒙着雾似的疏离感消散了些许。
“不要,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程应灼不仅愤怒而且尴尬的迅速离开了家。
往生丧葬敬物,他记住了。
等着瞧吧!
程应灼恨恨的想。
3. 直播间
晚上八点
罗皎月开启了直播。
直播间标题:【丧葬主播,在线算命。】
直播间里小黑板上写着,可趋吉避凶,挡灾化煞。来算者,先说前事,再说后事。线下可帮解决超自然事件。
连麦费用,一个人要15000元。
一天只有三次机会。
定价略贵,她做好了没人会连的准备。
但这个价格,完全值得。
还可以有效避免一些矛盾。
直播刚开启,就进来两三个人,只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一条弹幕飘过。
【主播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谁会花这个冤枉钱。】
【年纪轻轻就神神叨叨的。】
【主播还是利用时间去刷盘子赚点钱吧。】
也有一些比较友好的弹幕。
【主播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没人会连。】
【丧葬主播,还怪稀奇嘞!】
程应灼也刷到了这个直播间,他咪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定账号名是叫,往生丧葬敬物后。
下一秒,柴可夫撕机,进入了直播间。
紧接着。
柴可夫撕机,请求连麦。
他直接刷了一个未来之旅。
程应灼和一帮朋友,今天晚上在盘山公路炸街。
他又拍了个耍帅视频,刚上传成功。
就刷到了这个直播间。
他身旁的人都让他进来连麦。
“灼哥上啊!拆穿这骗子的把戏!”
“要是算不准让她退十倍!”
“我们帮你录屏,今晚秋名山车神在线打假!”
罗皎月看着连麦请求,讶异的点了同意。
同意连麦的刹那,引擎轰鸣声率先冲破屏幕。
十几台机车的大灯把盘山公路照成惨白色,七八个男女正围着哑光黑武士H2R起哄,有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女生跨坐在油箱上,指尖在镜头前晃成一片血点。
“丧葬姐终于接客了。”程应灼把手机怼到改装排气管前,震耳欲聋的声浪立马吞没了整个直播间。
他抬手捋了捋被山风吹乱的黑发,“这一万五就当给你当棺材本了。”
程应灼自带流量,直播间涌入一大批观众。
虽然大部分都是柴可夫撕机的粉丝。
“你改装机车排气管时,不会顺便把你声带也切了吧,你这公鸭嗓也真是没谁了!”罗皎月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你——”程应灼被气到哽咽。
“老子花了一万五,你就这个态度?”指尖重重戳着镜头,“要算就快点算,算不准老子打的你满地找牙!”
“遇到我算你运气好,我这个最讲职业道德,不跟某些嘴臭男一样斤斤计较!”罗皎月不想跟他多扯,“生辰八字后台发我。”
程应灼没想太多就发过去了。
【哈哈哈,这年头神棍都开始讲职业道德了?!】
【不就是个玄学主播吗?柴哥怎么和她吵的这么凶?】
【楼上自己去柴哥评论区找前因后果。】
罗皎月凝神片刻,收敛起身上的戾气与攻击性,细细打量柴可夫斯基片刻后。
她开口道:“额头宽阔,耳垂肥厚,家中祖荫深厚,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闻言,程应灼嗤笑道:“废话,这不是明面上摆着的事。”
罗皎月也不恼,继续道:“耳后生箭,右额有斑,再结合你的八字来说,你母亲在你出生不久就去世了。”
程应灼嘴角的笑瞬间僵住,手机镜头剧烈晃动起来。他母亲确实是在他出生后第三天去世的。
“还有,你和父亲相处时争执较多,两人不和,我劝你多和父亲相处,遇事良言规劝可避灾祸。你还有个姐姐,比你大三岁,你们感情很好。你五岁时贪玩掉入水缸,好在有人及时救你。”
罗皎月继续说。
“你天生不喜学习,也不爱与人竞争,是出国读的书吧?婚配方面看着不错,天定良缘。你性格固执,心眼小,脾气大,嘴也毒。身边朋友多阿谀奉承,没几个真心待你的。看你面上覆着一层黑气,是不是最近接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劝你们最好别飙车了,早点回家洗洗睡吧,否则有人会有血光之灾。”
她顿了顿,认真道:“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受伤流血是不可避免的。”
【柴哥,她说的真的假的?你吱声啊!】
【真的假的?】
弹幕在刷。
“我的评论是出于好意,那么说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罗皎月淡淡补充道。
程应灼轻哼一声,没作声。
【主播说的到底准不准?】
【怎么没反应啊?】
【说话啊!】
“竟然说对了,那就算你有点真本事。”程应灼死鸭子嘴硬,不肯服软。
“好心提醒,你们最好赶快离开那个地方。”罗皎月面色严肃语气很重的提醒道。
“小爷我们玩的就是速度与激情。”程应灼身后一个人插话道。
是个小男生,声音稚嫩嚣张,应该是正处于青春期,眼珠子仿佛长在头顶上,谁都看不上。
“哥,我借你车去跑一圈呗。”说完,程应灼的小表弟季黎递给他一灌啤酒。
“好啊,你去吧。”几滴啤酒泡沫溅到手机屏幕上。
“小心点。”他嘱咐道。
轰鸣声响起,机车立马俯冲下去。
程应灼目光又转向直播间,“瞎猫碰到死耗子,你确实说对一些。但我这个人吧,偏偏不信命。”
多说无益,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罗皎月叹气。
“你——”程应灼想说什么结果却被求救声打断。
“灼哥!不好了!季黎摔车了!”
程应灼扯着来人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摔哪了?”
“叫救护车了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五指下意识的收紧,小弟被勒的说不出来话。
见状,他松开了手。
“他倒在前面,没人敢动他,救护车还……还没叫。”
程应灼头疼的快要爆炸,“快叫救护车,带我去看看。”
他小舅就季黎一个孩子,要是季黎跟着他出了事,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直播间里。
【卧槽,竟然真出事了!】
【主播真神了!】
【主播算算出事那个人伤势怎么样呗。】
罗皎月刚替他们呼叫了救护车。
当然她也没忘了喊交警。
真是有毛病,去满是坟头的青山飙车。
上赶着作死吗?!
结束通话后,刚好看到一条弹幕。
算算那个中二小屁孩伤势怎么样?
罗皎月真算了算。
算完就笑了。
“他没事,小伤而已,就是得吃点苦头。”
罗皎月刚说完,弹幕就不乐意了。
【主播不是说有血光之灾吗?】
【这怎么前后矛盾?!】
【主播是不是唬人的?】
【肉包铁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那小子凶多吉少。】
【都说男人机车玩多了容易变小姑娘,我看那小子悬了。】
对此质问,罗皎月露出了迷之微笑。
“不信,我们就一起等等看。”
程应灼走的太急,手机直接放在了口袋里。
罗皎月也没切断连麦。
这边。
程应灼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医院。
他不敢和父亲说,也不敢和程闻曦说,她姐要是知道就等于他爸也知道了。
他只能和程既白这个大哥说。
大哥不愧是大哥,都没有对他发火,直接就赶到了医院。
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手术室。
不知道怎么回事,交警和救护车一块赶到的。
季黎被拉到手术室抢救,程应灼被交警叫到一旁问话。
结束后,他恍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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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三两个护士往外走,他听到她们断断续续的讨论声。
“骑机车受的伤……直接碎了……”
“流了好大一滩血。”
“……以后怎么见人。”
听到这些话,程应灼腿直接软了。
他想到了丧葬姐的评论与提醒。
瞬间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他真该死啊!
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黎和他小舅。
抬脚仿佛有万钧重。
程应灼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直播间里
【卧槽!】
【听这话头,那小子真变小姑娘了?】
【这鬼火少年也太惨了!】
【蛋痛!蛋痛!】
【应该是幻蛋痛吧哈哈哈】
【幻蛋???兄台讲话也太损了!】
直播间里有部分男性是柴可夫撕机的黑粉,早就看他炫富不爽,逮到机会当然好好出一口气。
“你呆在这里干什么?”
一道裹着冰碴的冷冽嗓音从背后砸来,程应灼一抖,连忙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
【啊啊啊啊这声音好好听!我耳朵怀孕了!】
【这低音炮是真实存在的吗?】
【光听声音我腿都软了。】
直播间的关注点突然歪了。
程应灼转身看到他大哥,立马绷不住了。
扑到了他大哥怀里。
“怎么办呀!季黎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他鬼哭狼嚎一通,“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真的治不好吗?”
由于他的哭声过于凄惨,路人纷纷侧目。
程既白伸手摸了摸程应灼的头,“季黎没事。”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护士说……”
“都是皮肉伤。之所以流了那么多血……”他顿了一瞬才继续说,“是因为他摔车时压爆了痔疮。”
程既白面无表情的说道,“医生建议他以后少骑机车——反复摩擦容易复发。”
“啊?”
程应灼讶异的抬头,眼角还有残留的眼泪。
直播间里突然安静了。
下一秒弹幕井喷式爆发:
【哈哈哈哈哈哈痔疮飙血也算血光之灾?】
【嗯……怎么不算呢?!】
【《速度与激情之菊花残》】
【所以护士说的碎了是指……噗!】
【幻蛋痛变幻菊痛可还行!】
“行了,你别在这里哭的跟守寡似的。”程既白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袖口,“季黎现在需要人帮他涂痔疮膏。”
“我不要。”病房里少年羞愤的尖叫声传来,“让我死!让我带着这个耻辱下地狱!”
“哥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没有人会知道你……这件事。”
愧疚的程应灼耐心的安慰季黎。
“好了,你乖乖上药,我先给你妈打电话报个平安。”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了手机。
一个晴天大霹雳直接砸他头上。
直播间连麦竟然一直没断。
“哈喽,血光之灾确实有吧,就是这位置……嗯,建议你多给那个小孩买点火龙果吃。”罗皎月憋笑的声音幽幽传来。
“就这样,拜拜。”
说完,罗皎月很有礼貌的切掉了连麦。
“完蛋。”程应灼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哥,怎么了。”
季黎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关心他哥。
“没事。”程应灼不敢说,害怕打击到他,随口敷衍道,“就我一个朋友突然社会性死亡了。”
“他心态好,我相信他肯定能撑得过去。”
“奥奥。”
季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唉。”程应灼痛心疾首道:“你说你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伙子,怎么还长痔疮呢。”
“想不通,想不通。”他边说边摇头。
季黎自闭。
默默的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4. 喜当爹
因这场闹剧,直播间的人数稳定在了千人。
这对一个刚开播的新人来说是很好的成绩。
罗皎月没着急下线,继续直播。
她拿了一些金箔纸,在线教大家叠金元宝。
“首先一定要选用真的锡箔纸,不然没有用。”
海阔天空进入了直播间。
直播间新进来一个人。
罗皎月没有当回事,继续给大家讲,“然后对折,按压。”
“就这样。”她把未成形的元宝拿到镜头前,给自大家展示步骤。
却发现大家关注点都不在元宝上。
【我靠,海哥来了!】
【是那个爱给女主播刷游艇的海哥。】
【海哥又来撩拨小主播了。】
【看主播能不能把持的住吧!】
罗皎月看着突然炸开的火箭特效挑了挑眉,“教程暂停一下哈。”
紧接着同意了海阔天空的连麦。
一张油腻的胖脸出现在屏幕里,三层下巴把衬衫领口撑的发圆,脖子上带着大粗金链子,名牌腰带紧紧勒住他的啤酒肚。
全身的造型都在说一句话——我很有钱
罗皎月看着这位活像发面馒头成精的土豪,礼貌问道:“这位大哥想算什么?姻缘还是财运?”
海阔天空咧嘴一笑,活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小美女,你长得这么漂亮能算准吗?”
罗皎月声音冷的像冰碴:“要算就把八字后台发我,不算拉倒!”
“美女别生气嘛,哥哥我跟你开玩笑的。”海阔天空拍了拍自己的圆滚滚的肚皮,笑嘻嘻地说道,“你随便帮我看,说不准也没关系。”
由于大哥长得过于特色,罗皎月没看多久,就开口道:“你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父母务农,没什么收入。十二岁时,你父亲生病去世,十六岁母亲带你改嫁。”
罗皎月一开口,大哥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
“继父家暴酗酒,每日殴打你们母子。你和母亲忍无可忍逃到了城里,也就是在那里你获得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你母亲被车撞到去世,车主人肇事逃逸。被警察抓到后,他家人给了你很大一笔钱,你接受了,拿这笔钱开店,生意越做越大。”
“二十七岁,你和对你生意帮助很大的女朋友进入婚姻。三十七岁也就是去年,你和原配夫人离婚,同年你扶小三上位。”
“我说的对不对?”罗皎月说着突然停下来,笑着问道。
“大师,你说的挺对的。”
海阔天空态度立马就转变了。
之前他还以为这么年轻的女主播只是唬人玩,不会有什么真才实学。
没想到,这主播真是有个本事的。
他是做生意的,很信这些。
想到自己八字还在人家手上,态度立马变得尊重起来。
“你帮我看看我儿子未来前途怎么样。”大哥对儿子十分上心。
礼物特效在屏幕上不停炸开。
【海哥这是要现场表演钞能力?】
【哈哈哈海哥眼中满满都是对大师的敬畏。】
【大哥,变如脸。】
海阔天空主页里全是他儿子照片,罗皎月点开一看,沉思片刻道:“您这儿子未来必成大器——”
“就是……”
“就是什么?”见她突然迟疑,海阔天空紧张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有出息了也跟你关系不大。”罗皎月突然鼓掌,“恭喜您,喜当爹了。”
“胡说八道什么!”海阔天空瞬间暴怒,“小心我让你在钭音干不下去!”
“从你的八字来看,你有个亲生女儿。”罗皎月面无表情道,“只不过你重男轻女,离婚时直接让前妻带走了。”
“你下眼睑青黑,生有罗网纹,腾蛇入口。”罗皎月信誓旦旦的说道:“你命中无子,这是天定。”
“而且你天生克子,就算你妻子怀了男胎也会被你克掉。”罗皎月不咸不淡的补充道。
“你竟敢咒我绝后?”
大哥愤怒的咒骂了一句。
屏幕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海阔天空的胖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他头疼欲裂,差点站不稳。
他原配之前确实怀过几次男胎,但是都没保住,他还怨她不好好注意,难不成真是他的问题吗?
“你现在去你家对门,说不定能得知真相。”
罗皎月再次出声。
海阔天空气的什么都顾不上,拿着手机直冲对门。
刹那间,手机天旋地转。
海阔天空撞开对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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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提着裤子从主卧窜出来。女人正尖叫着穿衣服,脖颈红痕新鲜得能掐出血来。
“吕佳怡!老子给你买爱马仕是让你给老子带绿帽子的?!”
吕佳怡扑通一声突然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老公你听我跟你解释!我还是爱你的呀!”
“我陈大海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吗?让你这样作践我!”海阔天空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
“王世昌,操你妈的!”海阔天空气的说不出话来,直接拿花瓶往他头上砸,“弄不死你俩狗男女我跟你姓。”
“海哥你冷静。”王世昌边躲边喊,他急忙拿出手机报警。
海阔天空满腔怒火,直接一脚踹翻了茶几。
王世昌趁机摸向门把手,却不小心被地上的吕佳怡绊倒。手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手机屏保正好露出来——吕佳怡抱着婴儿和他一起拍的三人全家福。
“怪不得那小崽子跟你一样都是招风耳。”
海阔天空突然发出开水壶烧干般的尖叫,二百斤的身躯直接朝冲去。
直播间里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弹幕专家锐评: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海哥绿的发光!】
【果然!防火防盗防隔壁老王!】
【建议大哥把儿子改名王海阔】
【《我们仨》2025修订版】
罗皎月切断连麦,熟练报警。
因为炸裂又刺激的八卦,直播间的人数翻了一番。
“咱们继续教学。”罗皎月淡定的拿起叠了一半的元宝。
突然,屏幕上又飘起绚丽的礼物特效。
系统提示:用户“玫瑰信札”赠送桃花岛x5
“抱歉,教学还得再暂停下。”罗皎月用手掌比了个暂停的姿势。
弹幕没什么意见,没人对叠元宝感兴趣。
【用户玫瑰信札:主播,我不方便露脸连麦,照片和生辰八字后台发你啦】
【连语音不影响吧?主播帮我看看正缘,麻烦你了。】
罗皎月心想,终于遇见一个有礼貌的连麦者了。
“语音连麦当然可以。”
她一边打开语音上麦一边点进用户玫瑰信札的私信。
罗皎月看清消息后瞬间瞳孔地震。
5. 当神棍
【怎么了?怎么了?】
【我看到主播眼神中透露出了惊恐哈哈哈哈】
【莫名感觉主播这害怕的表情有点搞笑】
【话说,主播这脸当颜值主播绰绰有余吧】
【说不定人家就想靠实力吃饭呢】
“看不了一点。”罗皎月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退钱退钱,我立马联系平台给你退钱。”
“为什么?”已经语音上麦的青春期少女急的破音,“姐姐,你就帮我看看嘛。”
“小同学,你拿压岁钱算命不如用来买五三。”罗皎月苦口婆心,“姐姐不是星座占卜bot,未成年禁止消费。”
弹幕开启了扎心模式:
【建议主播算算她今天英语听写能蒙对几个】
【妹妹,你正缘说不定在正在背元素周期表。】
【建议主播开通家长验证功能】
【刚进来的,这是教育频道吗?】
【未成年卡里有一万多?我被自己兜里的三百穷笑了。】
系统提示退款成功,罗皎月松了口气。
“求求你了。”少女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帮我看看吧。”
“正缘什么的算不了,姐姐劝你别太恋爱脑,现在这个年纪好好学习才是王道。不过——”罗皎月话音一转,“我倒是能算出你妈即将到达直播间!”
语音那头骤然响起推门声,紧接着是少女的尖叫声,“妈你听我解释!这个主播姐姐在教折纸……啊别揪耳朵!”
“感谢这位家长客串出场。”罗皎月对着渐远的哀嚎声抱拳,“咱们直播算命也是要遵守法律法规的,再强调一遍哈,未成年人一律不许消费!”
继续拿起金箔纸折元宝。
“你们如果要叠的话,最好在白天,下午四点钟之前。”罗皎月不忘强调,“晚上最好就不要折了哈。”
她把叠好的金元宝拿到镜头前展示时,又有礼物特效在屏幕上炸开。
罗皎月眯了眯眼。
系统提示:用户“早起大王”赠送桃花岛x5
早起大王也选择了语音连麦。
罗皎月在后台看见早起大王发给她的照片,嘴角一抽。
罗皎月脸上一言难尽,迟疑半响,从后台回复早起大王,让她换一张素颜照。
妆容精致,好看是好看!
但这样也太难为她了!
眉形一看就是修过的,再加上超强美颜,罗皎月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
早起大王回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包,重新发了一张素颜照。
素颜照没有精修过的带妆照明艳,但也很漂亮。
主播和连麦者都不说话,只有弹幕在单方面疑问。
【???】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不懂就问,主播是在打哑谜吗?】
“咳咳。”罗皎月清了清嗓子,“忘记说了,看面相要素颜照。”
【噗,所以主播刚才在私信里聊天是在要素颜照】
【给了一点面子但不多】
【哈哈哈哈哈】
“好了,闲话少说。”罗皎月严肃起来,“早起大王,你是想要看什么?”
早起大王:“我和男朋友分手一年了,但是还想挽回他,闺蜜说要是我再去找他的话就要和我绝交,主播你帮我看看我和他还有没有缘分?”
“那他的资料也得发给我。”
“好嘞。”
弹幕狂吐槽:
【分手了还叫男朋友?】
【现在总感觉闺蜜这个词像是在骂人】
【恋爱脑真可怕!】
“先说结论。”罗皎月依旧很严肃,“你俩不可能。”
“对方今年婚姻宫被合,估计他已经快要结婚了。”
闻言,早起大王瞬间哽咽,听声音哭的很伤心。
“不过——”
罗皎月紧接着道:“幸亏你和他分手了,你俩八字不合,和他在一起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他五行属金,你五行属木,金克木,他克你,你非要强求只会破财。”
“啊?”早起大王哭声硬生生停了一瞬,继而嚎啕大哭,“我就说和他在一块时,怎么干啥赔啥,原来是这样。”
“谢谢你主播,我释怀了。”
罗皎月无语了一秒继续道:“而且,你的正缘已经到你身边了,他年龄比你小五岁,皮肤很白,性格属于阳光开朗那种。”
“最近确实有个比我小五岁的男生追我,但我觉得他太小了一直没答应。”早起大王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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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嫩草和回头草之间摇摆不定。
“谢谢主播,我悟了,这嫩草我吃定了!”
弹幕也沸腾了!
【接,接阳光开朗小奶狗!】
【接,接正缘】
【接接接】
【现在年轻人努力的方式,“接接接”哈哈哈】
【没想到主播还真有两把刷子,狠狠关注!】
【果然,东玄才是最适合华国人体质的心理医生】
【那当然!算命——更适合华国宝宝的心理咨询】
罗皎月有点想笑,但是她努力憋住了。
女人心,海底针。
她本来还担心早起大王会因为无法和前男友再续前缘崩溃。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早起大王开心的给主播刷了个嘉年华,然后美美下线去联系小帅哥。
指标达成,罗皎月结束直播。
礼物打赏,主播和平台对半分,罗皎月看着后台的钱咂舌。
今天真得感谢那位柴可夫撕机。
要不,明天她买十斤鸡蛋去看看那个进医院的机车少年?
翌日
罗皎月早早起床,把笔墨、朱砂、各种纸张拿出来。
朱砂驱邪,纸张是用来承载符咒的能量。
罗皎月想要画平安符,她把红纸抽出来,红纸一般用来画吉祥符。
画完后,她想了想,又抽出几张黄纸,难得早起一次,索性多画几张。
罗皎月分别给昨晚成功连麦的三位,邮寄了一张平安符。
毕竟连麦要一万五。
只动动嘴皮子就拿这么多,罗皎月不是很心安理得。
礼物金额通过了平台审核,罗皎月已经成功提现。
和平台五五分,然后再缴完税,到罗皎月手的钱足足有两万多。
罗皎月内心泛起了一些小波澜。
想她一个文科应届生,毕业后连一个月薪不超过五千的offer都没能拿到。
给她的幼小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但现在。
哦豁!
金钱抚平了所有。
果然,她就适合当神棍!!!
罗皎月再一次明确自己的人生目标。
6. 送锦旗
紧接着,罗皎月把其中一万发到了孤儿院的银行账户上。
外婆生前一直资助孤儿院,外婆去世后,罗皎月秉承其遗志,每个月都雷打不动的汇一笔钱到孤儿院的银行账户上。
有时多有时少,一般要取决于罗皎月的收入。
门哐当一声。
店里来人了。
罗皎月抬头一看,眼睛差点被闪瞎。
女生穿着军绿色迷彩上衣,玫红色长裤,头上还戴着若干个五颜绿色的发卡,活像是调色盘洒身上了。
是昨天那个差点被拐的小女孩。
旁边还有一对男女,应该是她父母。
“恩人啊!”张慧妈妈直冲冲的朝罗皎月跪了下来,涕泪俱下“要不是您我家张慧就真被人贩子抓走了!”
膝盖砸地的声音把罗皎月吓了一大跳。
她一个箭步蹿到旁边,拿出旱地拔葱的气势拽起对方,“阿姨这可使不得!您这大礼我要是真受了,那可得折寿十年。”
张慧妈妈抹着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被罗皎月躲瘟神似的弹开,“不必了,不必了!”
“昨天在街上大家伙都出力了,更何况抓走人贩子的还是警察呢!”罗皎月哭笑不得。
见她不要张慧妈妈也没有强求,又把红包放回怀里。
张慧妈妈详细向罗皎月说起警察的调查结果。
原来,张慧早就被人贩子盯上了!
张慧个子矮,长相稚嫩,性格内向,上大学后,打扮的也和初高中生一样,平时在人群里存在感极低。
张慧妈妈听警察说,犯罪分子专门挑打扮普通没存在感的女生下手,那种服饰穿搭亮眼的女生,人贩子反而不敢下手。
穿的越亮眼越安全。
罗皎月赞同的点点头,她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个染了绿毛的狗丢了,看过的所有人都有印象,很快就被主人找回家了。
虽然用狗和人比不是很准确,但道理毕竟是这个道理嘛。
张慧和她父亲正在一旁研究纸扎的金童玉女,一身红配绿,远远望去,像个行走的火龙果。
罗皎月看着张慧有些辣眼睛的装扮,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那她为啥非得穿成这样?”
“让她穿的时尚漂亮一点不行,非得走混搭风?”
张慧妈妈看着罗皎月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不想着,穿的好看是能避免人贩子,但不能避免变态啊!”
“她要是穿的太漂亮,万一再被变态盯上怎么办!”张慧妈妈直到现在都余惊未消,她生怕张慧再遇到什么危险。
罗皎月一脸黑线。
辣妹风吸引变态跟踪狂,穿着朴素容易被人贩子盯上,女生也太难了!
张慧和她父亲从进来就一直沉默,见母亲和恩人聊完后才走过来,很真诚鞠躬感谢道:“谢谢你当时冲出来,不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爸我妈了!”
张慧说完后,张慧父亲往前蹭了半步,也朝罗皎月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您救了我女儿!”
紧接着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锦旗,双手递给了罗皎月。
罗皎月从小到大奖状是拿了不少,可锦旗还真是第一次收,为表尊重她伸出两手接过来。
两人姿态庄重的仿佛像是在参加什么重大交接仪式。
锦旗以红色绸缎为底,两侧垂着金黄流苏金色丝线绣织了两行大字——见义勇为显真情,素不相识伸援手
罗皎月看着锦旗上这接地气的溢美之词,沉默了一瞬,心想,这锦旗她还是压箱底放着吧。
陈阿婆帮张慧一家三口和罗皎月拍了张照片,锦旗在照片正中间,一家三口笑的兴高采烈,而罗皎月笑的则有些命苦。
拍完照,张慧妈妈一把拉住罗皎月的手,“您救了小慧,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您看?让小慧给您当干女儿怎么样?”
“这不合适吧。”罗皎月被这诡异的逻辑震惊的僵硬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连忙推辞。
要知道,她和张慧年龄差不了多少,可不敢给人家当妈。
张慧妈妈仔细一想确实不大合适,接着说道:“我和她爸打算回家祭祖,希望祖先好好保佑小慧。”
“这些纸扎元宝什么的,我们刚好买一点。”
说着,张慧妈妈朝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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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父亲使了个眼色。
一家人开启了疯狂的采购模式。
“莲花灯、金元宝、纸扎手机、纸扎别墅,金童玉女。”
“每个老人都给安排上。”
张慧妈妈疯狂扫货。
罗皎月见他们即将要把店搬空,连忙一个飞扑按住花圈,“这个是真没必要买。”
张慧妈妈也有些不好意思,谁让她们家恩人不愿意收钱呢,她只能出此下策。
送张慧一家离开时,罗皎月给张慧妈妈一张三张平安符和一张安神符。
张慧妈妈心神不定,佩戴安神符能是她思绪安稳,不胡思乱想。
一家人对罗皎月一谢再谢。
看着她们上车离开,罗皎月返回了空荡的店里。
陈阿婆正赶忙扎纸扎。
“阿婆,不着急搞,你歇息着来,我晚上直播的时候也可以扎。”罗皎月伸了个懒腰,“今天的状况也不会天天有。”
动作时,余光瞥见了玻璃柜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过去的超厚红包。
罗皎月失笑。
幸好,她那几张符给出去了。
罗皎月说完,陈阿婆一直没搭腔,脸色悻悻的。
“阿婆,怎么不开心?谁惹你生气了?”罗皎月软下了声音。
“我是不是跟你讲过,你再厉害也要有个度,你也是个小女生,遇到危险要知道往后躲,而不是往前冲。”
“哎呦,阿婆我都已经这么大了,我都晓得的,当时街上人好多,我是报完警才上前去的。”罗皎月凑到陈阿婆身边,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乖巧的样子。
“你呀!”陈阿婆一戳罗皎月的鼻子,“不论你长到多少岁在我眼里都还是个孩子!”
罗皎月见自己萌混过关,赶忙跑路。
罗皎月准备去医院探望她的互联网恩人——机车少年
没有柴可夫撕机带来的流量,直播间热度就不会这么高。
知恩图报的罗皎月,狠狠心在医院附近买了一个豪华果篮。
当然花她也没落下。
拿着花和果篮经过医院门口的喷泉时,罗皎月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7. 遇生魂
那里有个小女孩,她长得白白胖胖,身上穿着病号服,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正哭着找妈妈。
喷泉的水毫无阻碍的从她身上穿过,喷溅到地上。
门口行人很多,却没有人朝小女孩的方向看。
就好像听不见女孩的哭声一样。
“妈妈!妈妈!”小女孩抽搭抽搭的掉眼泪,“你在哪里啊?”
她表情迷茫的望着四周。
身后还飘着两只男鬼,青灰色的鬼手的陷入女孩的肩膀,哄骗道:“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带你去找妈妈!”
小女孩被鬼手吓得哇哇直叫,一直往后躲,却被死死抓着,挣脱不开。
“喂!干什么呢你们!”罗皎月咬牙切齿的制止道。
由于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罗皎月刻意压低了声音。
两只鬼根本没有理会,活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就算不小心看到也只会屁滚尿流的逃跑,哪敢呼来喝去的冲他们说话、
见他们不理。
“尊老爱幼懂不懂?”罗皎月冷笑道:“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做人不行,做鬼更是缺德。”
两只鬼闻言一愣,根本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看到他们,见罗皎月是个年轻女人,口气大的很,“大爷我想怎么着就这么着,有本事你打我呀!”
“阴阳眼了不起吗?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闻言,罗皎月不怒反笑,从兜里掏出了自己早上刚画的符咒,“再不松开,我立马让你们魂飞魄散。”
繁复的符咒骤然迸发出金光,刺得两只恶鬼眼眶灼痛。
“淦,大哥这女的是个道士!”其中一只鬼痛叫道。
“靠!点怎么这么背!快溜快溜!”
被叫做大哥的鬼,话还没说完,一溜烟功夫就跑没了。
见此情形,白白胖胖的小女孩也不哭了。
从喷泉下蹭到了罗皎月身边,奶声奶气道:“谢谢漂亮姐姐帮我赶走了坏蛋。”
“这个给你吃。”她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漂亮姐姐。
刚才两个坏蛋拽她的棒棒糖,她使劲抓着才没被抢走。
罗皎月看着眼前的糖果,没接,笑道:“姐姐不爱吃糖,你自己留着吃吧。”
“漂亮姐姐,你能帮我找妈妈吗?”
“你是在这住院吗?”罗皎月问。
小女孩一脸茫然,摇摇头。
小女孩年纪太小,一问三不知。
“咦——”罗皎月眼睛突然被小女孩脖子上的项链折射的阳光闪了一下。
她眯了眯眼,“来,我看看你的项链。”
罗皎月蹲了下来,看到小女孩的脖子上带着一条银色项链,链条上坠着个铁牌,上面写刻着一个名字以及手机号码。
“宋,晨,曦?”罗皎月逐字念了一遍,确认道:“你叫曦曦?”
小女孩摇了摇头,甜甜的说道:“我叫晨晨。”
罗皎月:“……”
既然有联系方式那就不用麻烦护士帮她查了,不然到时候又是好一通解释。
"那晨晨你先在这吃糖,等你吃完糖,就能见到你妈妈了。"
罗皎月和小女孩说完,拿起手机便给女孩妈妈打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便被挂掉。
罗皎月叹了口气,只能再拨打回去。
小女孩这情况应该是魂跑丢了。
杨雪晴坐在女儿病床旁边,默默垂泪。
前几天一家人一起出行,结果半路上出了车祸,大人都只受到了些擦伤,可她才三岁的小女儿宋晨曦自打车祸以后就昏迷不醒。
奇怪的是,医生说她女儿身体并无大碍,按理说早该苏醒。
手机在一旁烦人的响起,杨雪晴见是陌生号码,立马息屏。
握着病床上的小手,她感觉女儿这几天清减了不少,杨雪晴心疼的不可言语。
手机又响起来,来电号码还是刚才那个。
鬼使神差的,杨雪晴这次接了起来。
“请问,你是宋晨曦妈妈吗?”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如清泉般温润的女声。
“我是。”杨雪晴赶忙点头。
终于打通了。
罗皎月长舒一口气。
“她长得白白胖胖,小手肉嘟嘟,身上穿着清江市人民医院的病号服,脖子上的项链上有她的名字和你的电话号码,身上还有一根阿尔卑斯的棒棒糖,酸奶味的,对吗?”
罗皎月仔细的扫视了一遍正坐在医院长椅上舔棒棒的小女孩。
杨雪晴呆愣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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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病床上的女儿,和手机里那人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棒棒糖,杨雪晴猛地想起来那天出门前,她的确给了女儿一根酸奶味的棒棒糖,。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谁?”杨雪晴激动地问道。
“你先别激动。”罗皎月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五分钟后,罗皎月到达了儿童病房。
宋晨曦醒了,在病床上一个鲤鱼打挺滚起来,扑到了杨雪晴怀里,“妈妈!我可找到你了!”
“多亏这个漂亮姐姐,我才找到你。”宋晨曦指着在病房门口站着的罗皎月道。
罗皎月挑了挑眉,没想到这胖娃娃还记得她。
杨雪晴又惊又喜,脸上眼泪都来不及擦,虽然心底还有疑问,但还是忙不迭感谢道:“真是谢谢你了,你一来晨晨就醒了。”
“漂亮姐姐,还帮我打走了两个坏蛋鬼!”宋晨曦补充道,现在她想起那两个坏蛋鬼一点都不害怕,两颊气的鼓鼓的,很可爱,“他们抓着我,不让我找妈妈!还想抢我棒棒糖呢,我死死抓着才没被抢去。”
杨雪晴听得胆战心惊。
这时,医生和护士赶到了,拉着宋晨曦去做身体检查。
杨雪晴见女儿精神状态良好,话也和以前一样多,心也放回了肚子。
罗皎月见宋晨曦回魂成功,便准备离开。
刚进医院大楼,她就在导诊台问到了机车少年的信息。
他在肛肠科,住院部六楼,小女孩在三楼病房。
杨雪晴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曦曦自从车祸后一直在医院,你是在哪见得她啊?她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杨雪晴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罗皎月靠着楼梯间的栏杆,慢慢跟宋晨曦妈妈解释道:“我是在医院门口的喷泉看见晨曦的,她的生魂被两个小鬼缠住,我只是顺手将那两小鬼吓跑了。”
“人有三魂七魄,魂主精神,魄主身形,晨曦因为车祸被吓丢了魂,现在魂魄归位,没有大碍了。”
“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天一观求个平安符。”
“好嘞!真是多谢!”见她又准备要走,杨雪晴赶忙问道:“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没问题。”
8. 菊花残
两人谈话时,程既白正好从楼梯上下来,听到丢魂一说时,他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罗皎月抬头,两人不经意间对视。
男人侧脸轮廓锋利,高鼻梁在冷白皮肤上投下道笔直的影。
嘴角的讥笑还没消散,程既白就看见了那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一个年轻女生正倚在栏杆上。
鹅蛋脸,鼻梁高挺,眼睛清澈明亮。
皮肤白皙如玉。
身上的浅蓝色衬衫贴住了腰线,往下是黑色低腰牛仔裤,一截细腻白皙的腰露在外面。
长睫微垂,透出的眸光像是温润的猫眼石,声线里掺着一丝清凌凌的寒气,却又不让你感觉过分疏离。
过分的年轻。
年纪轻轻就当神棍骗人,真是不可救药!
程既白满眼厌烦的偏过头,转身时余光不自觉又看了女生一眼,察觉到后立马懊恼的收回眼神。
罗皎月看着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皮鞋的男人似乎在用看诈骗犯的眼神审视自己,眉头慢慢蹙起。
心想,现在卖保险都需要这么高的颜值吗?
不过,长得好看脑子不好使也白搭。
可惜可惜。
**
病房内
季黎趴在病床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试图捂死自己。
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机车少年当街飙血”的热搜词条,昨晚的事被无良营销号剪成了鬼畜视频。
“我买了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程应灼拧开了保温壶,家里只有他一个闲人,更何况季黎是因为骑他的机车出的事,这伺候病人的活只能他来干了。
季黎偏过头来瞪他,“你他妈把直播回放删了再说话!”
“咳咳,又不是我的直播间,我说了也不算。”程应灼一脸无辜,“更何况,营销号剪得视频都上热搜了,删也删不掉。”
手机在口袋疯狂震动,程应灼瞥见后台暴涨的粉丝数,喉结兴奋地剧烈滚动了几下。
“你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混蛋!”季黎像是被丢掉油锅里的活鱼般从病床上弹起来,又因臀部剧痛僵成一座石膏像。
程应灼憋笑道。“网上现在都叫你身残志坚的痔疮哥。”
季黎趴在病床上,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
罗皎月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是你?!”程应灼内心复杂,不知作何表情,只好问道:“你来做什么?”
“啊啊啊!”季黎在病床上大叫,“快点删直播回放!”
“嘘!”罗皎月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在医院不许大喊大叫。”
季黎不为所动,继续叫。
“再叫我在这开直播了哈。”罗皎月笑眯眯的说道,“我想网友们一定都很关心你的伤势。”
尖叫声戛然而止。
接着回答柴可夫撕机,“我来看看他。”
“喏,礼品,给他的,感谢他给我直播间带来了流量。”
罗皎月指了指病床上得机车少年,把带来的豪华果篮和花递了过去。
程既白接过来,看着满满一果篮火龙果和一捧菊花,嘴角抽了抽。
季黎看见这些“礼品”心彻底死了,他恨恨地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罗皎月不为所动,瞥了一眼病床上正在发癫的机车少年,送完礼物也没走,继续和程应灼攀谈,“你弟弟简直是天生的互联网圣体。”
程应灼闻言,似有所悟,“你是说?”
罗皎月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季黎在一旁听着,感觉大事不妙。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刚才在楼梯上遇见的西装男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拿着打印出的文件。
“不买保险!”罗皎月想都不想,果断出声拒绝道。
“保险?”程应灼惊呆了,不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怎么?”罗皎月冲柴可夫撕机挑了挑眉,反问道:“你要买吗?”
“什么啊!”程应灼无语,“这是我哥,亲哥!”
“哦——”罗皎月不甚走心的应了声。
“你真是没眼光,卖保险的哪有像我哥这么帅的!”
罗皎月翻了个白眼,调侃道:“别看不起买保险的,你个黑心资本家还敢调侃我们底层民众,怪不得不火。”
程既白一如既往地不动如山,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只能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出他的坏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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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皎月最讨厌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的蠢人,见他不爽,心情大好。
原本打算尽快离开,现在也不着急了。
继续和柴可夫撕机交流起了混互联网的心得。
她知道了柴可夫撕机原名叫程应灼,机车少年叫季黎,是他的表弟,至于那个穿的像卖保险的西装BKing,叫程既白。
程应灼越说越兴奋,直到探望季黎的老师同学来了病房才住嘴。
季黎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把自己卷成鸡肉卷,闷闷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在热搜上看到你出事,才会来看你。”和季黎关系很好的同学拿着手机兴奋道:“你快看,热搜上这个就是你!”
季黎猝!
……
在罗皎月的共同筹谋之下,季黎同学的第一条钭音横空出世。
账号名——痔疮哥(身残志强版)
文案——当代摩友就诊图鉴
骑机车的魔友们的总避免不了医院这个神秘关卡。
有人骨科进骨科出,有人急诊科进妇科出,也有人急诊进,肛肠科出。
家人们,谁懂啊!
营销号的鬼畜视频看的我简直想连夜扛着火车搬到另一个星球。
东风无力菊花残,老师同学组队来探望我,班花也来了!
我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成为了校园风云人物。
简直不想活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给大家测评哪种痔疮最好使。
家人们,点点关注。
程应灼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季黎和拍视频。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起号成功!
互联网这碗饭他终于吃上了!
他终于不用回家继承家产了!
**
晚上八点
罗皎月准时出现在直播间。
连麦价格调整为两千元一次,仍旧是每天连三位。
奇货可居,刚开始定价高是为了吸引人进直播间,现在托柴可夫斯机的福,关注度水涨船高。
可以不再用高价博取眼球。
更何况能接受一万五这个价格的人,不会计较这点钱,降价也不会有人找事。
9. 是凶宅
两千块刚好是个门槛,能让诚心想看的普通人出得起,也能阻挡绝大部分想捣乱的人。
刚开直播间就涌进来好些人。
系统提示:柴可夫撕机进入了你的直播间。
程应灼急冲冲的进来刷了几个嘉年华,又急匆匆的走了。
【撕机,怎么走的那么快?】
【估计是去照顾痔疮哥了】
【话说,主播怎么降价了】
【总感觉这个价格,咬咬牙我也能行】
【没什么需要,但莫名想连】
【主播这盛世美颜,不混颜值赛道真是可惜了】
【怎么说呢?我把她当搞笑主播来看的哈哈哈哈】
罗皎月正在扎纸扎,店里的纸扎被张慧一家三口清空,只能利用一切时间赶工。
【昨天她算的那些的都是准的,应该是真有实力】
【有一说一,主播扎的纸扎活灵活现,还真不错】
【来凑热闹,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好玩的?】
屏幕上闪过一些“棒棒糖”“小心心”之类的特效,罗皎月十分敬业的一一感谢。
依旧不忘给往生打广告。
往生丧葬敬物,竭诚为您服务,预订九五折哦~
突然一个飞艇特效在屏幕中炸裂。
紧接着。
用户甜妹不秃头申请视频连麦。
一个飞艇刚好两千块,罗皎月放下手中的纸扎,同意了连麦请求。
视频里出现一个面容白皙的女生,她穿的一看就很暖和。
身上披着厚重的羽绒服,羽绒服里面是毛衣,头上顶着毛绒绒的粉色毛线帽,还揣着暖手宝。
甜妹不秃头脸颊微微发红,小巧的鼻子也红红的。
乍一眼看过去,以为她是穿的太多被热的。
可仔细一看,就能察觉不对劲儿。
女生的身体在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动作间呼的气体在空中变为白色,仔细观察,她睫毛上好像还泛起了一丝冰霜。
从视频接通的那一刹那,罗皎月的眉头就死死地皱了起来。
女生蜷缩在沙发上,房间的灯光莫名昏暗,看上去阴森森的,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弹幕五花八门但更多的还是在问甜妹不秃头为什么穿成这样。
【现在才九月份多一点,秃头怎么穿这么多?】
【老实讲,我怎么感觉秃头很快就要被冻死了】
【秃头怎么那么冷?】
【这个叫秃头的戏也有点太过了吧】
【秃头家墙上那幅画怎么莫名眼熟,我好像在哪看过哈哈哈哈】
【大家都好损啊,管人家叫秃头!】
甜妹不秃头从一旁拿起一条咖啡色的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三圈,又把羽绒服拉链拉到直抵下巴,仍旧压不住冻得直打颤的牙关,她哆哆嗦嗦的问道:“主播,我屋头可冷可冷了,冷的不正常,房间冷的就像冰窖一样。”
甜妹不秃头朝手掌哈了口热气,“我今年刚毕业,是在夏天最热的时候租的这间房子。中介说这房子冬暖夏凉,当时确实可凉快,我一整个夏天几乎都没用开空调,可最近不知道为啥变得越来越冷,左邻右舍我都看过了,人家都是正常温度,就我家冷的不正常。”
甜妹不秃头抱着暖手宝,满脸不解地说道:“邻居大婶建议我找人看看风水,我是柴可夫撕机的粉丝,昨天看了你的直播,正好今天这个价格我负担的起,主播你快帮我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一说到中介,弹幕纷纷义愤填膺:
【中介的嘴,骗人的鬼】
【秃头还是涉世未深啊!怎么能相信中介的话呢!他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夏天超级凉快?这屋子绝对有鬼!】
“你起来带我看看房间。”罗皎月托着腮,眉头逐渐放松。
镜头轻轻摇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得发光的墙壁,像是新刷没多久。
灰色沙发上搁着一个印着猫猫头抱枕,电视柜上有一束陈旧的假花。
冰箱上面盖了块红色防尘布。
罗皎月定睛一看,“你试着拉一下冰箱。”
“奥,冰箱坏了拉不开。”
嘴上虽然这么说,甜妹不秃头仍旧放下暖手宝,去拉冰箱门,试了试,果然拉不开。
罗皎月点点头,又道:“蹲下去,把冰箱下面的东西找出来。”
“冰箱下面没有东西啊!”甜妹不秃头下意识反驳道。
“唉,快找。”罗皎月叹气。
甜妹不秃头不情不愿地蹲下身去,边往里伸手边吐槽道:“我就说没——”
吐槽的话说道一半她突然住嘴了,她的手触碰到了一个柔软又坚硬的东西。
她被吓的身体骤然绷直,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甜妹不秃头从里面掏出来个用红布层层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
“打开。”
甜妹不秃头颤抖着手,把红布一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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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的揭开了。
那是一把桃木剑。
剑身通体发红,木纹很粗糙交织在一起,上面涂着朱砂,剑柄上还挂着五个不伦不类的小铜钱。
甜妹不秃头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个一打开她觉得屋里比刚才更冷了。
“重新缠起来,把它放回去。”罗皎月命令道。
经过刚才的事,甜妹不秃头对主播的信任到达了顶峰,闻言,她立马把桃木剑复原放回原位。
“再给我看看其他地方。”罗皎月挑了挑眉。
“好。”
镜头掠过墙角生锈的暖气片,摇向布满裂痕的飘窗。
房间的全貌逐渐展现出来。
看完卧室,罗皎月突然开口问道,“你租房的时候,租金是不是很便宜?”
“没有啊!”
甜妹不秃头摇摇头,“这房子在市中心,离我公司很近,新人经常加班住在这里晚上回家很方便,租的时候周边只剩下这间,我是按原价租的。”
罗皎月:“……”
“我想,你可能租到案发现场了。”罗皎月默默咽下了那句没说出口的便宜没好货,语气怜悯地说道。
闻言,甜妹不秃头腿瞬间软了,整个跌落在地上。
镜头剧烈摇晃,甜美不秃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什么?!案发现场?”
“这里死过人?”
说着,她尾音陡然拔高。
弹幕也沸腾了!
【案发现场?凶宅无疑了!】
【原价租的凶案现场?莫名有点搞笑呢!】
【哈哈哈辛苦了一天的牛马,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了自己原价租的凶宅】
【妈呀,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那幅画熟悉了,这屋子跟我之前刷到过的一个博主解说里的凶杀案现场,一模一样啊!】
【楼上别危言耸听,我也刷到过,那个墙壁全是大片血迹,这个屋的墙白的像新刷的一样,简直两模两样好不好?】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新刷的,刷墙是为了遮盖大片洗不干净的血迹?】
【真假?哪个凶案解说博主?我也要去看看!】
“你住着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吗?”罗皎月扶额。
“除了夏天格外凉快,现在突然特别冷以外,也没有诡异的地方。不过——”甜妹不秃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说道:“怪不得我自从搬到这里,经常半夜梦到有人在我床前叹气。”
10. 大青龙
“但我以为是我工作太累做噩梦,一直没理。”甜妹不秃头也被自己无语到了,抬手挠了挠头“她好像要拜托我做什么事儿,但又不说话。”
直播间弹幕刷的飞快:
【我回来了!真的是案发现场!】
【怪不得冰箱打不开,当时尸体是在冰箱扒出来的。不过房东为什么不把这个冰箱丢了?】
【我哭死,别说冰箱了,房东甚至不愿意把当初在尸体脚边那束假花丢掉!】
【笑死,秃头在家刷着这个凶案解说视频,旁边幽幽传来一句,这步骤他说的也不对啊!】
【话说,这情况房东应该赔偿精神损失费吧。】
【真的不能对我们这种NPC好一些吗?】
【莫慌莫慌,医院天天死人你们住进去也没啥事儿】
【你是会安慰人的!】
【凶宅是非正常死亡啊!病故不算的】
【合理怀疑那位说莫慌莫慌的兄台是房东】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预制死人】
【有一说一,要是我,在这屋住不到三天半夜就会开始cos晴天娃娃!】
【我是同小区租客,还好你租了这间,不然……】
【我在清江默默发抖】
罗皎月瞥了一眼,飘在甜妹不秃头后面的女鬼,提议道:“你今晚还是出去住吧,私信给我地址,明天我上门帮你处理。”
女鬼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歪了歪头,隔着手机和罗皎月对视。
女鬼身形很臃肿,去世时穿着厚重的棉衣。
左眼眶里插着一把匕首,半张脸已经腐败,长满黑斑。身上大片大片褐色的干枯血迹,右眼瞳孔全白,眼珠子随着她的歪头动作,掉了一半出来,在脸上轻轻摇晃。
察觉到眼珠掉了出来,用发青的指尖把眼珠捏起来,庄重其事的重新按了回去。
画面很渗人,罗皎月看向她的表情却很平静,丝毫不害怕。
女鬼确定了有人能看到她,整个鬼都贴到了屏幕上,发出嗬嗬嗬的气声,知道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她急切的挥舞着弯曲的手臂。
“好吧,其实我感觉住着除了冷一点,也没有其他危险的地方。”甜妹不秃头挠着头说道。
甜妹不秃头天生心大,这么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突然感觉没那么冷了。
“不过我还是出去住吧。”甜妹不秃头一脸义愤填膺,“我要去找房东!该死的房东,他必须得给我把事情解释清楚!”
“最后还有一点,直播间的姐妹们,别老秃头秃头的叫我了,否则我真的要发火了!”
【好的,秃头】
【不愧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鬼都没有穷鬼可怕!】
【能租的起市中心房子的人,应该不会缺钱吧。】
【每天结束工作回到家的打工人怨气比鬼都要重!】
【反正住了这么久了,多一天少一天也无所谓。】
掐掉连麦后甜妹不秃头立马把账号名更改为哀家长头发了。
就在断掉视频同时,一条巨大的龙形特效在屏幕上腾空而起,青色龙身蜿蜒盘旋,龙须四处狂舞,它张开巨口,喷出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瞬间蔓延整个屏幕,整个直播间都被笼罩在炙热而绚烂的光芒之中。
弹幕又沸腾了!
【卧槽,哪个大佬这么豪横?】
【大青龙?!】
【没记错的话,一条大青龙值三万块吧】
【那可是三万块啊!】
【主播何德何能!】
【这人空白头像,看着像是是钭音新用户】
【应该是哪个土豪的小号吧】
罗皎月看着绚烂的特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没有很激动。
毕竟,天底下连白吃的方便面都没有,又怎么会有白给的钱。
系统提示,用户5824626852申请连麦。
后台也提示收到了三条新私信。
罗皎月看完私信,同意了语音连麦。
“你问得事情不可能。”罗皎月没等他开口,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她,但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对面一开口,大家瞬间知道他的身份。
虽然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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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尖又哑,活像是老母鸡被掐住了脖子,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气音,但熟悉的音色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也没过多少时间,其他事情都处理好了?”罗皎月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破镜难重圆,花开花落自有时,强求也没有用。”
“我去做了亲子鉴定,那个小崽子果真不是我的。”海阔天空嗓音嘶哑,说起这个他又开始激动,出奇愤怒,“王世昌和吕佳怡两个贱人为了算计我的钱,可以说是费劲心机,不然我也不会和我老婆离婚。不论怎么样,我一定要和我老婆复婚,至于那个小杂种,我要让他跟他亲爹亲娘一起滚蛋!”
下午他去医院做亲子鉴定时,心神恍惚,不小心出了车祸。
他的车直接被撞飞。
幸好,车上放了主播给他邮寄到家的平安符,他毫发无伤。
只是平安符在发生车祸时,亮了一道金光后就化成灰烬了。
后面联系他老婆复合,死活联系不上。
所以他又想到了这个直播间。
这个主播肯定有办法帮他!
“我看了你发给我的消息。”罗皎月清了清嗓子,“你原配命格很好,命中带福星,她出生后不久家中便飞黄腾达,只是她眉峰略低、桃花眼、厚唇、骨相偏弱,这种人恋爱脑,感情坎坷,如果遇人不淑,会经历二婚。”
说着,她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镜头。
海阔天空握紧了拳头,“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直播间弹幕刷的飞起。
【海哥上火上的怪严重啊!】
【豁,这下绿帽子带的稳稳地了】
【海哥想开点,不是亲生的说不定更贴心呢,毕竟‘别人家的孩子’都乖(才怪)!】
“你没机会了!”罗皎月冷冷地说道:“从你给我的她八字来看,你原配婚姻宫子女宫都有变动,她今年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男孩。”
“她命中子女缘很好,只不过跟你在一起时为你所克,只生了一个小孩。”罗皎月微微笑道:“远离你后,自然回归正常。”
“不——”海阔天空不愿意相信,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她说的是对的。
11. 唐唐唐
“你就不要再牵扯前尘了,那样只会徒增是非。”罗皎月劝道:“还不如平日里多做点善事攒功德。”
“还有,如今你原配妻子不在你身边,如果你不好好经营公司,财务方面估计也会遇见困难。”
是了,他说怎么自从和他离婚后公司的业绩越来越差,原来是这样。
海阔天空无力的垂下手臂,胸口剧烈的起伏,眼泪从粗糙的皮肤上滚滚流下,喉咙里发出阵阵悔恨的呜咽,他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大腿,“我真该死啊!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一切都不会变,我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
直播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如同野猪嚎叫般的哭声。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罗皎月掐掉连麦。
【哈哈哈我们女人的孩子至少能确定是亲生的,你们男的就不一定了】
【海哥哭的像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不对他本来就两百多斤】
【我觉得他哭的很讽刺,他一直都知道出轨是错误行为,哭是因为他知道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动物世界》摄制组申请收录杀猪叫素材】
【男人还是得爱老婆啊】
【广大男同胞都看看哈,背叛婚姻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建议把海哥这段剪成当代男德反面教材滚动播放】
【爱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财不入】
【果真是因果报应啊!海哥为了可笑的“儿子”,抛弃发妻,却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对方有了儿子】
“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不要有重男轻女思想哦~”
罗皎月对直播间的网友说道。
【笑死,不重男轻女但是可以搞封建迷信】
罗皎月眼很尖,立马就把这个疑似清朝遗老的号拉黑了。
长舒一口气后,她把做到一半的纸扎拿起来,继续用竹条搭建玉女的骨架,骨架能够支撑纸扎的形状。
罗皎月要用竹条扎出一个完整的人体形状,头部、身体、四肢,每个部分都要连接固定,她从小就帮外婆做纸扎,对每一个步骤都了然于心。
骨架扎好后,她先用瓦楞纸贴一遍,再用彩色皱纹纸粘四肢和头,扎纸扎最重要也是最难的一步,就是给纸人画脸。
罗皎月把颜料凑到镜头前搅拌了一下,挑眉道:“画画我可是专业的,给你们看。”
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毛笔,笔尖点在刚糊好的纸上,柳叶眉,丹凤眼,水滴鼻,樱桃小嘴,她画的惟妙惟肖,十分漂亮。
画完她先给直播间的网友看了一眼,再继续画玉女的服饰,细节非常重要,衣领袖口裙摆分别用了不同图案的花纹。
捏一把金粉和亮片撒到纸扎身上,这样显得她衣服十分华丽。
假发分成两绺,分别在两侧扎成高马尾。
最后不忘把两颊,一左一右涂得红红的。
这样一个完整的玉女纸扎就制作好了。
“金童引前路,玉女送西天。”
罗皎月弯了弯唇道,“我们华国有自己独特的殡葬文化,其实我国纸扎早已入选非遗,并且金童玉女纸人纸马这些用于丧俗活动的纸扎属于丧葬纸扎,只是众多纸扎的一部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了解一下。”
【学到了】
【还是好奇,主播这么漂亮怎么去做丧葬行业?】
【干丧葬怎么了?你是不死之身啊?】
【还是那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少管美女的事】
【话说,人家不是有在当主播吗?我其实还是不大信她,在互联网上包装人设的网红太多了,什么水泥姐、烧烤哥这些前车之鉴难道还不够多吗?咱们看个热闹就行,都是剧本。】
【不会吧,我觉得主播不像是撒谎的人啊?!】
【哈哈哈等你老了也会觉得骗你买保健品的销售是好人。】
【阴谋论的都拉出去枪毙,咱就是说,海阔天空海哥这种土豪,能同意这种剧本?!】
就在弹幕争执不休时,一个黄蓝配色的方正礼物盒骤然出现在直播间,下一秒,绚丽的特效炸满了屏幕。
连麦接通的一刹那,震耳欲聋的声浪率先砸了过来,对面的声音异常嘈杂,像是一个喧嚣的party现场。
一张画着小丑妆的脸蓦然出现在屏幕上。
“家人们谁懂啊!”穿着廉价西服的搞笑唐唐唐一跃而出,罗皎月的直播间被当做了他的舞台,他动作幅度夸张,声音激动“我一觉醒来突然穿到了一个搞笑博主身上,每天被迫演小丑也就算了,我今天才发现,他没还完的助学贷款还得我帮他还,我该怎么办?家人们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罗皎月心里有数,这个主播只是来凑热闹蹭流量,没有什么事情要看。
不过毕竟人家刷了礼物,拿人手短,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弹幕跟着博主一块发疯:
【同是天涯沦落人,穿到了一个医学研究生身上,有好多书要背啊,解剖课我瑟瑟发抖,还有期末考试,我压根一点都不会啊!】
【我也莫名其妙穿到了一个老师身上,她有三沓卷子没改,竟然还有一张卷子粘到了辣条上的红油,真无语!】
【我也莫名其妙穿到一个社畜身上,她的上司我都不想说,太没有素质了,恨不得让员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工位上,去了五分钟厕所,就被他上司逮住骂了一顿,想帮他把工作辞了,又害怕他回来被饿死。】
罗皎月打开搞笑唐唐唐的主页,看他的发的作品。
几乎每个作品都妆造夸张,肢体语言令人爆笑,他有六十万粉丝,模仿什么人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令人拍案叫绝!
罗皎月翻了很久,才看到一张唐唐唐的素颜照——是他在电影学院毕业时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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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皎月凝神思索良久后,听到对面说,“我新买的蓝牙耳机没用两天久丢了,你能帮我算算它丢哪了吗?”
搞笑唐唐唐表演结束,他的助理立马给他把脸上的妆擦了,那不伦不类的西装外套也被撂到一边。
卸了妆的搞笑唐唐唐看起来很普通,五官平淡,平平无奇,长得一点也不像是电影学院的毕业生。
比较特别的是他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眼神坚定,一看就是有目标有野心执行力强的人。
也是,也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有六十多万粉丝的。
“找蓝牙耳机?”罗皎月眼睛微微睁大,重复了一遍搞笑唐唐唐的话。
“不可以吗?”搞笑唐唐唐做了个搞怪的姿势,反问道。
两千也是钱,他以前干了什么,互联网上都有记录,说不定主播早就查到了,让她帮忙找东西,轻轻松松就能鉴定出来是不是骗子。
唐唐唐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死了!
“没问题。”罗皎月只是觉得这太简单了,两千块够他买好几个蓝牙耳机了。
笑死,《梅花易数》她小时候就倒背如流!
罗皎月直接帮他起了一卦。
本卦坎上乾下,变卦,坎上兑下,互卦,离上兑下。
“在你卧室右侧床头柜的抽屉里,应该是被衣服或者纸张遮盖住了。”罗皎月轻声道。
“真的假的?这么快?!”
他偏了偏头,示意助理去卧室找。
没找到的话,他立马拆穿她,又是一个小爆点。
“我去,唐哥,我真找到了。”助理惊呼着从卧室小跑出来,他一满脸震惊,“真牛掰,她真的不是剧本!”
一激动把心里想的话,直接说出来了。
搞笑唐唐唐狠狠剜了一眼助理。
助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闭嘴。
“三天之后你是不是有个重要的工作机会?”罗皎月挑了挑眉,“大制作大平台那种?”
“你怎么知道?”搞笑唐唐唐一惊,难道有人把他即将要去试镜电影得消息透露出来了。
“建议你到时候穿着朴素一点,最好别带助理,自己去得了。”
说完,罗皎月直接掐掉连麦。
她挠了挠耳朵,继续扎纸扎。
今天三个指标是完成了,可纸扎没做几个。
白天没干,晚上她要加班多做几个。
【主播算的好准啊!】
【话说我的蓝牙耳机也丢了好久了,主播能不能也帮我看看。】
【刚才唐唐唐脸色变了好几遍笑死我了】
【过去偷看回来了,唐唐唐还在懵着呢。】
【正在讨论过几天要穿什么衣服,也不知道他一个搞笑博主什么时候有偶像包袱了。】
【主播扎的金童玉女真不错,想给我外公外婆烧一对,包邮吗?】
12. 螺蛳粉
早上,一阵清凉的微风从窗户的缝隙轻轻吹动窗帘。
卧室的光线温暖柔和,窗帘半掩,阳光透过细缝洒进来,照在床单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
罗皎月昨天播到十一点,做了五对金童玉女,还卖出去了三对。
她心情大好。
给窗台上的发财树浇了浇水。
下楼把金童玉女和四份平安符打包好,海哥昨天痛哭之后在私信里向她另买了两个平安符,说要送给他前妻和女儿。
至于甜妹不秃头的那份,罗皎月一会儿要去她家,可以当面给她。
罗皎月吃过早饭后。
拿了店里的五捆黄表纸,蓝、黑、花布各三尺,一捆香,一根蜡烛。
那个女鬼不像恶鬼,但为了以防万一,罗皎月还是拿了一沓镇鬼符。
罗皎月打算先礼后兵,讲不动道理就暴力镇压。
人鬼殊途,阴阳相隔,人死亡后鬼魂不可长时间逗留人间,否则会引起阴阳混沌。
罗皎月进门后,被冻了打了个哆嗦。
确实冷的跟冰窖似的。
罗皎月把装在包里的符箓攥在手心里,才感觉好些了。
甜妹不秃头依旧穿着臃肿,羽绒服里面还裹着一层毛茸茸的睡衣,她直接带着羽绒服和围巾去的酒店。
罗皎月给她塞了道符,“你先在外面等我。”
等罗皎月一个人在房间,晃荡了好几圈,都没见昨天那个好像有话对她说的女鬼时,罗皎月无奈道:“你不出来吗?”
闻言,女鬼的身影在墙角渐渐浮现。
她乌黑长发暴涨,全身结满了寒霜,脸上两行血泪缓缓落下。
“嗬……嗬”女鬼脸色狰狞的张大嘴,形容可怖。
罗皎月看着面前全身污血,半边脸插着一把刀的女人,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为什么不去投胎?”她拧眉问道:“你有什么未了的遗愿?”
“是杀害你的凶手还未伏法?还是惦念家人?”
女鬼摇摇头。
她声带被割断了没法出声。
罗皎月给她烧了纸笔让她把想说的话写下来。
房间冷的墙壁都挂上了霜,可能平时甜妹不秃头上班太忙没空收拾,唯一的亮色是电视柜上的假花。
一阵阴风吹过,纸张轻轻晃动,女鬼拨弄凌乱的长发,黑发掩盖住可怖的左脸,如同蒙上一层灰色阴翳的右眼空洞无神。
罗皎月负手站立一旁,看着她动作。
女鬼缓缓飘到桌前,她双手瘦骨嶙峋,指甲长长的,泛着青黑。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到那张纸上,纸张瞬间泛起层霜花。
女鬼开始在纸上写字,她的动作很轻,很慢,每写一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房子里这点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纸上逐渐显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寒冷。
原来女鬼和甜妹不秃头情况差不多一样。
都是应届大学生,都是为了为了离公司近,才租了这里的房子。
不一样的是,女鬼没有父母姐妹,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为了租这里的房子,花了她的大半工资,她每天节衣缩食,连地暖的钱都省了。
在某个冬天的晚上,女鬼实在冷的受不了,咬牙斥巨资在外卖平台买了一份二十元的螺蛳粉。
可是命运无常,眼巴巴等到的螺蛳粉外卖没有到,就被入室抢劫的犯罪分子杀害了。
由于她激烈反抗,身上处处布满伤痕,鲜血流满了全身。
她的魂魄茫然的飘在屋子里,又冷又饿,奈何已经死了,只能愤恨的看着抢劫犯把她的身体塞进冰箱,
翻遍全屋,抢走了她仅有的一点积蓄,还鸠占鹊巢吃了她的螺蛳粉。
女鬼写着写着从喉咙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好在送外卖员察觉不对,及时报警,杀人犯最终被警察抓住,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大仇得报又没有父母亲朋,按理说并无什么执念。
可那一份没有吃到的螺蛳粉,成了女鬼萦绕不去的心结。
罗皎月看到女鬼写到螺蛳粉时,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三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罗皎月开门。
“你饿了吗?怎么订了外卖?”甜妹不秃头满脸好奇,头一个劲儿往屋里凑。
罗皎月没理她,接过外卖就关上了门。
三份螺蛳粉摆上桌。
女鬼高高飘起,又急速下坠。
螺蛳粉汤汁红亮诱人,米粉根根分明,酸笋切成均匀的细条,腐竹被泡的酸软,炸蛋色泽金黄,外皮吸满了汤汁,泛着诱人的光泽。
女鬼大口大口的吸食。
一股股白色雾气,被她吸入口中。
世间阴阳有别,活人生活在阳世,需要咀嚼食物满足口腹之欲,靠五脏六腑消化运转,汲取养分给肉身。
鬼神都是灵体,鬼处于阴冥之境,由执念、怨气或者□□魄凝聚而成,他们只需要汲取食物中的精气或者阴阳之气。
有些执念深重的恶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专门靠吞噬其他鬼魂魂魄之力提升实力。
女鬼吸食完螺蛳粉后,执念顿消,身上大片鲜血褪去露出了鹅黄色的棉衣,身形样貌也变回从前。
乌黑长发,眼神明亮,圆圆的小脸。
罗皎月叹了口气,念着招鬼咒,把女鬼带到十字路口出,烧了黄表纸、寿衣……
女鬼飘在罗皎月身后,到了十字路口出,身影越飘越淡,渐渐消失不见,去往阴间投胎。
路口旁边
甜妹不秃头在和刚赶来的房东大爷掰扯,“凶宅你还原价租给我,黑心,实在是太黑心了!你要是不给我赔偿,我就去告你。”
“什么凶宅不凶宅,这房子是死过人,但我可是请了正经道长来做过法的啊!”房东大爷情绪激动,唾沫飞溅,“而且我这房子夏天那么凉快,得给你省多少空调费啊!”
“大爷,我是不是忘了告诉我正在律所工作,原价出租还不告知我实情。”甜妹不秃头哼了声,威胁道:“而且这间房除了我估计不会有别人在敢租了。”
“如果我不续租的话?看看有谁敢租?”
“大不了我给你便宜一半的房租。”房东大爷被她气得两颊边的胡子直抖,装模作样从兜里掏出来速效救心丸,弯着腰捂着胸口,装作心脏不舒服的样子。
眼见前两天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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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拎桶装水的大爷突然病弱的犹如林黛玉,她凉凉道:“大爷,黑心钱赚多了容易遭报应,您说是不是?”
“你——”房东大爷立马直起腰来痛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甜妹不秃头不再是之前那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学生妹。
现在立马搬出去不实际,更何况女鬼已经被送走了。
再说了,这个地方离确实离她公司近。
她想了想道:“我找人驱鬼的两千块钱得您出,毕竟这是您的房子。”
房东大爷吹胡子瞪眼,却也没拒绝。
他之前找的那个道士足足收了他两万,结果也没能把脏东西送走,只是让她消停了一些,白花两万块钱可给他心疼坏了。
“如果真能让房子恢复正常,我可以出钱。”房东大爷质疑道:“你确定真的把她送走了吗?”
“诚信经营,童叟无欺。”罗皎月意有所指地淡淡道,“你过去自己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房东大爷被话刺的老脸一红,他去房子里逛了一圈,确认温度恢复正常后,甩了两千块钱就离开了。
晚上八点
罗皎月准时开播。
她刚坐下,还来得及把纸扎摆到桌子上,屏幕上就被五彩斑斓的礼物特效包围。
用户爱喝冰阔乐申请连线。
罗皎月挑了挑眉,点击同意。
屏幕里的女生五官很漂亮,长发略显凌乱,满脸焦急,连麦成功后急忙问道:“主播,我们家子涵不见三天了,你能算出它在哪里吗?”
“什么?”罗皎月震惊,“你报警了吗?孩子不见了不应该第一时间报警吗?”
爱喝冰阔乐见她误会,连忙把自己制作的寻猫启事拿了出来,“不是,子涵是我家的毛孩子。”
罗皎月明白了,点点头。
弹幕跟着凑热闹:
【主播,快救救我们家子涵哈哈哈哈】
【老师,我们家子涵怎么不见了?】
【笑死,原来是猫失踪了。】
【我相信主播不是剧本了,她简直一脸懵】
“它是一只公狸花,六个月大,喏就长这样。”说着,她举起手中的寻猫启事,恳求道:“如果大家看到我们家子涵的话,请抓紧联系我,感谢金三千。谢谢大家!”
照片里小狸花皮毛顺滑,耳尖挺立,眼神犀利,前爪带着一对白手套,脊背上有一簇白毛,黑灰色的尾巴搭在沙发上。
它正弓起身体伸懒腰。
“如果猫咪丢失找不到的话,我这里还真有个办法。”罗皎月顿了顿道:“如果小猫丢了找不到的话,可以在家准备一个容器,比如一个大点的陶瓷碗,把它盛满水放在煤气灶中间,再准备一把剪刀,把剪刀放在碗里打开,刀尖要冲着门口,如果小猫进出走窗户的话,就朝向窗户。”
“房子门口装一些猫粮放着。”罗皎月接着道:“必须要注意,在小猫没有回家之前,碗不可以移动。”
“等到找回来,还要绕灶台三圈感谢灶王爷。”
“那我现在就去试试。”爱喝冰阔乐立马就要去做。
“nonono”罗皎月摆摆手制止了她,“你先别急,这个方法对狸花猫可能不起作用。”
13. 他死了
“为什么?”爱喝冰阔乐发出疑问。
“狸花猫的情况比较复杂。”罗皎月安慰她,“我先起一卦看看再说。”
罗皎月让爱喝冰阔乐说了几个字,她以字起了一卦。
卦象上巽下坤,卯木官鬼。
九曲回桥爪印香,薄情忘旧主,紫藤缠月光。
罗皎月看着卦象,沉默了。
“怎么了主播,我们家子涵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吗?”爱喝冰阔乐焦急的问道:“它刚出生一个月就到我家了,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也不知道它在外面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吃不饱?”
她说的都快要哭了!
弹幕说什么的都有——
【我们猫奴是这样的,生怕猫主子在外面受一点罪】
【不至于,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吧!一只猫而已】
【真服了现在年轻人对猫比对父母都好。】
【笑死,总有些网络孝子找存在感】
罗皎月清了清嗓子,“你先别激动,可能跟你想的不大一样哈!”
“你的狸花并没有走失。”罗皎月缓缓道。
闻言,爱喝冰阔乐一脸懵,“什么?”
“准确点来说,”罗皎月顿了顿才道:“你被狸花猫弃养了!”
爱喝冰阔乐:“……”
“什么鬼?”她一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
【哈哈哈被狸花猫弃养了,中华田园猫是这样的】
【主播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个直播间越来越离谱了】
爱喝冰阔乐猛地一抬头,满脸懵逼地沙发上站起来,举着手机,不可置信地否认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脑中闪过子涵在她腿上趴着舔毛,用肉乎乎的猫爪踩奶,对她甜甜的喵喵叫的场景。
多么和谐啊!多么有爱啊!
【一看就知道第一次养狸花猫。】
【同被狸花弃养过,我刚开始还不相信,直到有一天晚上,它叼了一只大老鼠放我床边,然后抖抖毛离开了!】
罗皎月挑了挑眉,“狸花猫智商很高,相当于三到四岁的人类幼崽,很聪明能记路,战斗力强,报复心也很强。狸花对自己爱自由不爱束缚,对主人占有欲则很强,如果你抱了别的小猫,它会吃醋生闷气,会寻找机会报仇。”
爱喝冰阔乐站在装修奢侈的客厅,摸了摸带着的珍珠耳坠,若有所思的说道:“那要这么说的话,子涵消失的前一天我在我朋友家撸了她的布偶,回家后还和老公商量要再养一只小布偶,当时子涵就躺在地毯上梳毛,难道它听懂了?离家出走?”
【小猫确实能听懂人话,之前我朋友说我家猫太胖了,结果第二天它饭量就变小了,看监控还发现,它偷偷在做仰卧起坐减肥。】
【猫咪:猫粮我是不会再吃一口,今天我悄悄努力,明天惊艳所有人。】
【我家狸花半个月回来一次,还给我带过一只野兔子】
罗皎月轻咳一声,“根据卦象来看,它离你家并不远,西北方位,人流量大,我猜测可能是在校园里,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我小区西北方向?”爱喝冰阔乐想了想,“那不是清江大学吗?”
“那我明天去清大找找看。”
弹幕简直是乱杂烩:
【小区旁边是清大,只有我一个人羡慕姐的财力吗?】
【姐,还缺猫吗?看看我】
【之前在清江别墅区遛狗,有个开保时捷的大姐问我狗卖不卖,我说不卖,最后大姐恋恋不舍的走了。该死!差点让这死狗过上好日子!我不允许!!!】
【以为是舍不得,结果是看不得】
【这下真是狗富贵,人不让了!】
爱喝冰阔乐下麦以后,还刷了几个火箭。
礼物特效填满了整个手机屏幕,罗皎月都看不清弹幕了。
她理了衣角,把直播间的美颜关掉,她总觉得美颜怪怪的。
【妈呀!主播素颜怎么这么好看!】
【我是肥肠大王,我不同意主播当神棍!】
【只有我一个人眼红主播发财吗?这个礼物是不是太多了?要知道她才开播三天啊!这不科学!】
【放心,平台抽成一半,缴税后应该也没这么多。】
【主播,可不可以帮我算算我能不能嫁给林星野】
一条弹幕引起了她的注意,罗皎月刚打算拒绝,就看到系统提示,用户海绵棉花刷了20个豪华游艇。
她话音一转,脸上立马挂上了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看!”
这年头,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大爷!
【一些信息我都私信给你了】
海绵棉花在弹幕上打字道。
罗皎月看到女生的已经二十三岁,心里松了口气,不是未成年就好。
林星野是内娱当红idol,罗皎月的室友赵清珊就迷他迷得不行,以前,赵清珊经常半夜在宿舍拍桌子感叹,“妈的,林星野怎么这么帅!”
罗皎月对明星不感兴趣,这还是第一次仔细看林星野的照片。
她仔细端详了会照片,眉头缓缓皱起。
眼神往下扫。
看着海绵棉花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林星野八字,罗皎月眉头皱的更死了。
这人不大对劲啊?
【主播怎么了?这个表情,不会真的有戏吧?!】
【钱难挣,屎难吃!心疼主播,明星梦女粉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得!】
【能不能这不显而易见嘛!明星算得上是粉丝的反义词,林星野这种大帅哥要是能看上普通粉丝,我直播吃翔】
【其实我才是星野哥哥的正牌老婆】
“不可能。”罗皎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你不可能和他结婚。”
海绵棉花倒是看得开,听主播说不可能,也没有很伤心,而是继续问道。
【那好可惜啊!不过主播你能看看我哥哥的感情状态吗?】
海绵棉花虽然嘴上说着一定要嫁给林星野,心里却是有数的。
“林星野应该是有女朋友的,并且已经有了孩子。”罗皎月语气淡淡的抛出了重磅消息。
直播间谈到了当红炸子鸡林星野,吸引了很多粉丝进来。
听到罗皎月的话,海绵棉花简直气炸了!
【造谣犯法哦,你等着收林星野工作室的律师函吧!】
“我可没有造谣。”罗皎月挑了挑眉,“林星野眼下有痣,嘴唇厚,并且子时出生,命带水桃花,这种人一般都早婚早育,只不过他在娱乐圈工作,受到限制,才没有结婚而已。从他子女宫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孩子估计都上幼儿园了!”
林星野的粉丝战斗力可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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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秒,直播间就被小星星刷屏了!
【造谣狗全家暴毙!】
【糊逼主播蹭热度是吧?野榜十八线也配提星野?】
【已录屏举报,等着网警敲门吧贱人!】
【眼睛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星野上周还在剧组拍打戏!今天上午还在清江游乐园录制综艺呢!】
【我们星野几乎全年无休,哪来的空生孩子?!我请问?!】
【听说这女的被金主包养过,现在出来报复社会了?】
【姐妹们刷屏举报!直播间编号发超话!】
【你嘴里孩子是跟键盘精生的吧?这么能编!】
【穿个低胸装就想当狗头军师?奶都垂到胃了醒醒吧!】
【星野后援会正在集结,准备爆破直播间!】
【截到主播翻白眼动图了!丑成表情包还作妖!】
【刚去举报她封建迷信了,不用谢!】
【星野快告她!告到她跪地求饶!】
【建议查查这女的税,咱们使劲举报,肯定能搞死她!】
【上次造谣的营销号坟头草两米了,你也想试试?】
【姐妹们卡掉她的推流!举报理由选涉黄!】
【说话时下巴假体都要飞出来了,整容怪闭嘴吧!】
罗皎月看着在造谣诽谤、人身攻击她的弹幕,冷笑道:“我没必要和一个死人的粉丝论长短,你们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就不要打着他的名号到处骂人宣泄自己情绪!”
【!!!主播说什么,林清野他死了!】
【主播是不是被网暴刺激到了!】
【我嘞个逗,主播谨言慎行啊!我可是把你当电子宠物在养啊!】
【主播是不是被夺舍了??这精神状态能过直播审核??】
小星星们更疯狂了!
【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
【姐妹们快截图录屏!这算造谣传谣了吧@网警快来抓人!】
【谢邀,我家哥哥正在鬼屋录制《每周大冒险》】
【发疯别带我哥哥大名,谢谢!】
【迟早举报到你关播】
直播间热度越来越大,弹幕一时之间无法看清。
就着弹幕谩骂声,罗皎月扎了好几个纸扎。
等红色胭脂涂到玉女两颊,在脸上晕染出两团红霞时,罗皎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要休息一会儿。
拿出些黄纸,简单轻松的折一些纸牛纸马。
在民间说法里,竹子招阴,富贵竹一般都不能摆放在靠近门窗的位置,否则会招来鬼魂。
一般卖给客人的纸扎要用竹条做骨架撑着,那样做出来更气派,客人用起来更有面子。
但要是讲究效用的话,其实不用搭竹骨架也一样,最终要的是纸扎中的那一股气韵。
只要方法适当,就算是小纸片折的纸扎也能化为牛马,之前王德祥老爷子骑得纸马,就是罗皎月用手叠的。
弹幕上那些粉丝骂了好久,意识到丝毫没有见到罗皎月露出恼怒的神色,反而还帮她增加了热度后,立马撤退走人。
突然,璀璨华丽的直播特效又砸满了直播间。
罗皎月还没得及休息,就有人刷了两千块钱的飞艇,要求视频连麦。
她眯了眯眼,在礼物特效中看到了那人的账号名——清江鬼屋严老板
14. 黑袍人
视频里背景一片黑暗,墙上是一个巨大的蜘蛛,它的八条腿以扭曲怪异的姿势盘踞在墙壁上,眼睛则像是一个深深凹陷的黑洞,四周被覆盖了一层血红色的光泽。蜘蛛的嘴巴大大地张开,露出尖锐的假牙,充满了威胁感。
虽然明知道是假蜘蛛,但在黑暗中乍看到那种不自然的巨大体型,任何人都会心里咯噔一下,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黑暗中反射出微弱的光线,严老板出现在镜头前,他是个中年男性,身材微胖,属于那种丢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人。
他脸有点长,棱角微微突显,额头上三道抬头纹,眉毛稀疏,小眼睛,嘴角在不自然的抽搐,拿手机的手抖动不行导致镜头在微微摇晃。
“大师,我们鬼屋好像真闹鬼了!”严老板神色慌张,被吓得冷汗直流,“白天有个摄制组在这里包场拍摄,下午三点结束后我带老婆来这里检查,感觉里面和平常不大一样,就……”
“里面有点凉,好像还有奇怪的声音和东西。”他停顿了一瞬,咽了下口水继续道:“我确定不是鬼屋原有的特效,也问了摄制组,他们并没有新加道具和音效之类。”
“来了个警察大哥带儿子来玩,我本来想检修玩在开放,但拗不过他们非要玩,就正常开放了。”他心有余悸的说道:“结果大哥反应里面真人NPC太多,吊死鬼舌头太恶心,过于吓人影响游戏体验感,鬼打墙出来时绕了得有好几十圈,还差点被出口的白绫遮住勒住脖子。”
“关键是今天没有真人NPC啊!有人包场,我给他们放假了!”严老板欲哭无泪,“吊死鬼白绫什么的,我们鬼屋也没搞过啊!”
“你先翻转镜头,让我看看具体情况。”
严老板站在鬼屋入口前,闻言,拿着手机在入口转了一圈。
他不敢进去!
夜空漆黑,微星点点。鬼屋亮着的红绿色氛围灯,看起来诡异可怕。
鬼屋上方的天空弥漫着一层灰色的雾气,鬼屋内阴风阵阵,鬼影憧憧,好似万鬼咆哮。
“地址!”罗皎月扫了一眼,猛地站了起来,厉色道:“别让其他人进去,我立马赶到!”
**
手里握着刚画的符箓,罗皎月来到了严老板的鬼屋。
“家人们,线下情况有点难办,今天直播就到这吧。”罗皎月和直播间的三千多网友说道。
【别呀!接着播啊!】
系统提示:用户那都不是事儿送了嘉年华x10
见状,罗皎月本想摁掉直播的手一顿,放了下来。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罗皎月立马改口,“一会儿遇到事情我没空拿手机,随手放到其他地方可不要骂我哈!”
鬼屋内视线昏暗,罗皎月身上背着个布袋,低着头往阴气最重的地方赶。
余光瞥到墙角,她脚下一顿,迅速收回眼神,继续往前走。
“喂,你是节目组安排的NPC吗?”墙角的男人看着罗皎月露出来的一截桃木剑,试探性地问道。
闻言,罗皎月身体僵硬了一瞬,没动。
“我怎么感觉这个鬼屋怪怪的,好像真的有鬼啊!”男人见她不搭话,走了过来,“喂,你听到了吗?”
说着,男人推了一下罗皎月却推空了。
男人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穿过空气一般穿过面前女人的肩膀,尖叫道:“鬼啊!救命!”
罗皎月:“……”
你才是鬼呢!
罗皎月打了个响指,无语道:“看见了吗?我可不是鬼。”
她脚下触感异常,像是有机关,罗皎月往下一踩。
一张面容模糊的假人从墙面上猛地弹出,它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散乱垂下,黑色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湿漉漉的头发上沾着不明液体。
“啊啊啊!”男人最开始被吓得尖叫,发现鬼屋的恐怖道具直接穿过了自己,茫然的眨了下眼睛,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他双腿发软瘫倒在鬼屋冰冷的地板上。
然后男人发现自己飘了起来。
靠北,原来他自己才是鬼!
假人穿过男鬼朝罗皎月扑来,她侧身躲过,脸上没起一丝波澜。
男鬼头很小,身体也很瘦弱,左眼下一颗小痣,厚唇。
这张脸很熟悉,是她刚在直播间看的那个明星林星野。
“你不是鬼,那你怎么能看见我?”林星野整理好情绪后飘到罗皎月面前,好奇地问道。
罗皎月想起林星野粉丝在直播间刷屏辱骂她,使出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一剑捅穿他。
【卧槽,这假人吓死我了!】
【主播是不是看到啥了?】
【都被吓到自言自语了哈哈哈】
无视他,罗皎月拿着手机继续往前走。
林星野在罗皎月身后亦步亦趋地飘着,看直播间的弹幕,过了一会儿,他恍若大悟,“原来你是主播啊!”
罗皎月不顾直播间众人的抗议,把手机收了起来。
一手拿桃木剑,一手托着罗盘,鬼屋给她的感觉很奇怪,阴风阵阵又血气冲天。
邪门的很!
桃木历来被视为驱邪镇煞的良材,具有净化气场、辟邪镇煞的功效,罗皎月手中这柄桃木剑由上等桃木制成,剑身修长而笔直,木纹细腻清晰,剑身两侧刻有一些精细的符咒,符文图案复杂繁复。
罗盘外形古朴,外壳由黑色乌木雕刻而成,表面雕刻着精致的符文和图案,线条流畅,中间部分则光滑如镜,上面镶嵌着的指针正疯狂的左右晃动。
罗皎月看着指针乱摆的罗盘,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受半空飘荡着的黑影影响,凭直觉选了个方向,大步向前。
“你认识我吗?”林星野没死多久,还不适应飘很高,他脚跟堪堪离地,飘在罗皎月身后,幽幽说道:“我还算比较有名气,你不可能不认识我的!喂——”
他见罗皎月不理他,没忍住加大声音,“我叫林星野,清江地铁站商场都有我的广告,你不可能不认识我吧!”
“滚一边去!”
没想到自己表明身份后,竟然被骂了,林星野愣住了!
看他迟迟不动,呆愣在哪里,罗皎月呵斥道:“别愣着了,林星野,说的就是你!”
“不想魂飞魄散就滚开,别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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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转动的指针骤然停住后,倒转一圈,摇晃了一瞬后,随即缓慢地定住。
罗皎月拨开面前挡路的林星野,顺着罗盘指的方向跑过去。
林星野看着她跑去的那个方向,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他害怕那里,不敢跟过去。
跟随罗盘的指引,罗皎月来到某间主题石屋,她推开一扇死气沉沉的石门。
看见里面景象后,罗皎月瞳孔骤然一缩。
今晚的风格外寒冷,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射进屋内,光线苍白而冰冷的照在地上。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空气中似乎有着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四周的墙壁被陈旧的烛光映照出扭曲的阴影。
而在中央的地面上,赫然绘制着一个庞大且复杂的阵法。奇异的符号和复杂的线条被涂画在地面,符咒的轮廓晦涩难懂,外圈的符号像是大大小小的圆圈相互交织,内圈则是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案。
然而,最令罗皎月毛骨悚然的不是阵法,而是房间上空悬挂了三具女尸。
尸体被粗糙的绳索从屋顶吊起,脖子被绑得死死的,如同布偶娃娃般垂挂。长发凌乱地散落下来,几乎触碰到地面,面容苍白,眼睛空洞无神,脸上的表情恐惧又痛苦。
尸体的随着阵法的运转微微晃动,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土褐色的血斑沾满了脖颈和衣物。
“谁?!”
罗皎月的推门声惊动到了里面施法的人,那人声音嘶哑难听到甚至分不出男女。
有个黑袍人从阴影里滑出来,声音怨毒,“没有人能阻止我,所有阻止我的人都该死!”
黑袍人缓慢地举起双手,嘴里念叨着艰涩拗口的咒语。
罗皎月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的亡魂纷纷汇聚成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召唤,纷纷涌向阵中。
“该死!”
意识到有人在这布了聚阴阵后,罗皎月低声骂了一句,掏出怀里的符咒和纸扎。
幸好刚才直播时她做的多。
阵法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三具尸体同时轻轻摆动。
一瞬间空气变冷了,阵法的符咒开始微微发光,随着那些符咒的闪烁,三具尸体的眼睛同时睁开,空洞的眼窝中仿佛藏着无数的怨灵,疯狂地挣扎与呐喊。
脖子突然发出不自然的咔嚓声,仿佛随时会断裂。她们仿佛活了过来,疾速朝罗皎月冲来。
罗皎月把手中纸扎往地下一掷,纸扎迎风就长,不一会儿纸牛纸马成群结队,原本小小的金童长得身形颀长,玉女挥舞长长的指甲,挡在罗皎月身前。
一阵阴风吹过,房间中的烛光猛地摇曳,阴影变得更加扭曲,地面上那些符咒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罗皎月从包中拿出朱砂,直接洒在聚阴阵上,不让阵法再吸引更多邪物。
之后,她拿着桃木剑朝黑袍人走去,罗皎月感觉黑袍人很奇怪,身上没有活人味。
身前有纸人挡着,她没有很害怕。
“你一个小丫头多管什么闲事!赶快滚开,别坏我的坏事!”黑袍人动作迟缓的转过身来,威胁道:“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信不信我弄死你!”
15. 塌房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罗皎月淡淡地回答道。
突然,一只巨大的蜘蛛从黑暗中朝罗皎月袭去,罗皎月瞳孔骤缩。
是门口那只假蜘蛛!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纸牛挡在了罗皎月身前,狠狠地顶着蜘蛛,金童玉女撕扯着蜘蛛。
“你会控魂?!”罗皎月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无数道黑影自黑袍人身后涌出,它周身萦绕着一层黑气,空气突然变得寒冷,阵阵阴气笼罩住了整个石屋。
罗皎月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雷符,手腕一抖,符纸便疾速飞向黑袍人。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雷符猛地炸开,刺眼的电光,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撕裂。
黑袍人周身的黑气被电光撕得支离破碎,伴随着一阵刺骨的雷鸣声,空中弥漫着炙热的气浪,火花四溅。
黑袍人的身影一时被雷电吞噬,身上的衣袍在电流的冲击下剧烈抖动。
“我不会放过你的!”黑袍人的声音中满是仇恨与怨毒,恶狠狠的咒骂道:“我一定会成功,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着,黑袍人动作一滞,直接倒在了地上。
屋子的黑色雾气缓缓褪去,温度也渐渐恢复正常。
忽略空气中挥之不掉的焦味,罗皎月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早已撕裂的黑袍下,露出了粗糙的木头躯干,这赫然是一个木偶。
黑袍人行动迟缓不说,动作时关节咔咔作响,再加上黑袍人精通控魂之术,令魂魄藏身于木偶之中也不足为奇。
清江什么时候来了邪修?
利用女尸布置聚阴阵,到底是何居心?
罗皎月暗自思忖。
“喂,你是道士吗?”林星野见石屋里没了他惧怕的气息,立马就进来了,看见屋中的情形,他知道肯定是面前这个女人驱散了那些诡异的气息,不由得发问道:“感觉你很厉害,你能帮我查清死因吗?”
“不好意思,爱莫能助。”罗皎月拒绝,她打开手机,联系严老板报警,石屋中的三具女尸需要交给警方调查。
拒绝的话没说完,她就已经到达了门口。
林星野眼睛骨碌碌一转,大叫道:“我可以给你钱,我是明星我有好多好多钱!”
“事成之后给你二十万,不,三十万。”他伸出大手一挥,嘴里吐出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数字。
罗皎月脚步顿住,唇瓣微启,“成交。”
严老板姗姗来迟,看到石屋内的景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这这——”严老板嘴唇哆嗦个不停,他指着半空中的女尸,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就这,还是鬼屋老板呢,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林星野在一旁吐槽,把刚才他都不敢进石屋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罗皎月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警察来的速度很快。
今天出警的警察碰巧是之前办理张慧案子的老刑警,粗糙的指腹夹着没点的香烟,看见罗皎月时,眉头紧紧皱起。
石屋乱七八糟,半空吊着三具诡异的尸体,地上莫名其妙的裹着黑袍的木偶、碎裂的看不出形状黄表纸、洒在地上的大片朱砂。
“队长,监控坏了,什么都没拍到。”一个年轻警察步履急切地进来说道。
老刑警摆手示意知道了。
罗皎月和严老板被一同带到了警局。
“大晚上的到鬼屋干什么?”一个年轻警察盘问道。
“驱邪。”罗皎月老实巴交。
年轻警察怒拍桌子,“不要瞎掰。”
“真是去那驱邪的!”罗皎月诚恳的说道,“严老板请我去鬼屋驱邪,直播有回放,你们可以去调查。”
“咔哒——”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老刑警拿着茶杯走了进来。
年轻警察见状要起身,被老刑警制止,“不用,我就说两句话。”
“那三个女生和张慧一样,都是大学生,最近三个月内莫名失踪。”老刑警吹了吹茶沫,继续道,“原本是按拐卖失踪案调查的,没想到竟然在鬼屋发现了她们的尸体。”
罗皎月怔了怔,没说话。
我们初步怀疑,有人利用女生尸体进行封建迷信活动,他们有规模有组织的召集起犯罪分子,帮助他们达成目的。”
老刑警随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如果你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罗皎月和严老板第二天早上才从警局出来,警方调查了一晚上,才排除了两人的嫌疑。
老刑警叫张昭,给了罗皎月他的联系方式。
一出警局,林星野就飘了过来。
警察身上正气凛然,阳气也足,鬼魂不敢近身。
昨天晚上,林星野自己跟着警车飘到了警察局。
好不容易看到人,他连忙迎上去,“喂,你怎么才被放出来啊?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了多久,真是麻烦!”
看到林星野,罗皎月面色古怪了一瞬便恢复正常,接着便装作看不到他,和严老板交流,“你真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严老板支支吾吾,刚从警局出来脑袋不大清醒,“真的没有啊!这下我的生意算是完了!警方说石屋那里要封锁,短期内不能开放,其他地方也要等一个星期后,通过检查才能重新营业。”
严老板愁的挠了挠头。
都怪他为了多赚钱,把鬼屋租给了综艺节目组。
不然也闹不出这档子事!
原本还打算靠节目组的流量,好好宣传一下,现在完全泡汤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罗皎月淡淡道。
“希望吧。”严老板双手做祈祷状,“希望警察早点抓到凶手。”
两人一鬼往路边走,准备打车。
大早上,警局门口没什么车。
一辆豪车从路的那头缓缓驶过来,停在警局门口。
罗皎月和严老板一齐看到车上下来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她一手拿着名牌包,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咦,我认识她哎!”林星野十分的激动,“那是我参加综艺的制片人,她小男朋友在综艺里负责道具,她怎么会来这儿呢?”
“真是气人,我们一个小小的综艺跟凶杀案有什么关系,本来在公司处理林星野的事就够麻烦了,竟然非要让我亲自来一趟警局。”女人不断地跟手机那头的人抱怨。
听到自己名字,林星野飘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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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却没在女人口中听到有效讯息,他整个鬼失落的宕在了地上。
罗皎月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我们是秦时娱乐MCN机构,您有没有兴趣签约我们公司?”对方不等罗皎月回答,继续说道:“签约后,公司会根据您的喜好提供稳定的广告源,我们只抽成百分之四十,剩下的钱缴税后归主播个人所有。主播如果遇到舆论风波的话,公司也会请水军下场控评,如果有意愿的话,我们可以线下谈。”
“不用了,谢谢。”
罗皎月礼貌拒绝,她直播只是为了宣传往生,没有把这个当做唯一职业的打算。
“那等到有需要您再联系我吧。”对方见罗皎月拒绝,也没过多纠缠,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在警局熬了一宿夜,谁也发现远处正在咔咔拍的摄像机。
唯一有防偷拍经验的林星野正在地上生无可恋。
回到往生,罗皎月给林星野点了柱香,嘱咐他就在一楼飘,不准去别的地方后,自己回卧室休息。
下午两点,罗皎月起床后,看见陈阿婆又在扎纸扎,无奈抚额,“阿婆,这些不用你来做,我有空做就可以。”
“最近卖得多,我给你搭把手嘛。”陈阿婆手指枯瘦却很有劲儿,手下的纸扎看起来活灵活现。
见说服不能陈阿婆,罗皎月打印了一份招聘启事贴在门外。
直播收入不低,养几个员工绰绰有余。
从柜台上拿起刚充满电的手机,罗皎月手指一滑,没滑动。
屏幕显示,钭音后台消息有个…的标志,到底是给她发了多少个消息。
仔细一看其中一条,罗皎月天塌了。
‘知名玄学博主被警方打假,有图有真相!’
点开后,配图赫然是早晨她从警局走出来的照片。
【骗子,赶紧铁窗泪去吧!】
【那些说保真的粉丝,怎么不出来维护你家主子了】
【现在包装网红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哈哈哈从来没看过往生姐直播的有多少?】
【这个女的还碰瓷我们家星野,这下遭报应了吧】
【玄学区塌房实录】
由于手机实在太卡,罗皎月只看到一部分骂她的评论。
她直接把手机上的钭音卸载,重新下载,这次她没有登录。
底下骂她的很多,好在她的账号没有被封禁。
更可气的是,有个账号名叫天一观道士的博主,出来指控她,说她讲的那些玄学知识都是假的。
罗皎月握手机的指节青筋暴起。
仔细一看,那个博主是秦时明月的签约网红。
原来是骗子,罗皎月瞬间释怀。
她对于网上的其他舆论并没有很在乎。
林星野飘在半空中,看见他的粉丝在骂罗皎月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解释道:“我的粉丝的不是这样的人。”
罗皎月看了他一眼。
他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不都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罗皎月给他一个眼神,示意林星野跟她走。
“大师,我们去哪儿?”
“殡仪馆。”
“啊?”
16. 被吓死
“算算日子,你今天也差不多该火化了,你家的别墅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我可混不进去,只能去殡仪馆见你家人,不然我去哪儿拿钱。”
一般确认死亡后,尸体很快就会被拉到殡仪馆火化。
“好吧!”林星野点点头,旋即又发现不对,“欸,不对!你还没有帮我找到杀害我的凶手呢?怎么就去要钱了?”
罗皎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简单,真的,我不骗你。”
林星野:“……”
骗鬼呢你!
殡仪馆的外墙是灰白色的,看起来简朴而肃穆。
馆外的街道上不常见嘈杂的声音,偶尔有车也是匆匆而过。
馆内偶尔有一些行人和亲友进出,步伐缓慢且沉默,大家的表情大都庄重而内敛。
林星野去世的风声早在网上透露出来了,只是网友都以为是炒作不相信,林星野工作室和家人都没有出来说话,在讨论林星野状况的帖子下,他的粉丝逮谁骂谁。
在来殡仪馆的路上,林星野沉默了一路。
罗皎月奇怪这唠叨鬼怎么突然转性了!
一辆保姆车缓缓驶来,下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位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她们身穿黑衣黑裤,胸前别着白花,眼圈通红,神色悲伤。
小女孩扎着双马尾,也是一身黑衣,胸前戴着小白花,只是头上戴着一个黄色的星星发卡。
她们一出现,林星野就立马飘了过去。
他伸手去摸小女孩的头,结果却摸了个空。
只好无奈地放下手,偏头对自己老婆程馨悦说,“之前我说的不对,你穿丧服就挺难看的。”
沉默片刻后,他笑了笑,喃喃道:“是我连累你了。”
短暂emo过后,林星野火速恢复了话痨状态,飘在半空中以鬼魂的形态给自己妻子比了个心。
这时又来了一辆车。
一个男人走到林星野家人身边,熟练地把小女孩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夹克,身形高挑,背影挺拔,脸庞线条分明。
还有一群身穿制服的保镖,围在她们身边。
“巍然,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人多更安全,野哥太火,他那些粉丝你不是不知道。”
一行人缓缓朝馆内的方向走。
罗皎月听着他们的说话声,走了过去,不出意外的被保安拦住了。
“你是干嘛的?”保镖语气很凶。
“林星野让我找你们。”罗皎月朝女人的方向喊道。
程馨悦脚步一停,转身看着她,眼神震惊,表情泫然欲泣。
最前面那位年纪大的老人家,闻言冷声道:“我们不认识你,和你关系的是他,你要找就下去找他,别来烦我们。”
见她们误会,罗皎月没有生气,而是哭笑不得。
“林星野请我帮忙查清楚他的死因,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三十万。”罗皎月无奈地解释道。
程馨悦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哪里来的骗子?”周巍然勃然大怒,“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敢今天来捣乱!”
“快把她赶走!”他伸手指着罗皎月,示意保镖赶人。
罗皎月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蹲在了殡仪馆门外的马路牙子上。
林星野没有飘进里面,他没有看火化自己的癖好。
“如果你说的三十万是冥币的话,那你别想投胎了!”罗皎月恶狠狠道。
林星野飘在道路两旁精心修剪的冬青上,讪讪一笑,“大师,那你什么时候把死因告诉我?”
“你的情况说简单又有些复杂。”罗皎月托着腮,“说复杂又有点简单。”
林星野:“……”
废话嘛!这不是!
“你要告诉我一件,只有你妻子和你知道的事情,不然我没有办法让她相信我。”
林星野冥思苦想半天,鬼脸慢慢涨红。
“我靠!原来鬼魂也会脸红!”
这还是罗皎月第一次见到鬼魂突然变红,不是变成厉鬼的赤红,是正常的脸红。
林星野扭扭捏捏地说了给罗皎月说了一件事。
罗皎月一拍大腿,“这下我放心了,不愁拿不到钱了。”
网上风波未平,罗皎月也不能在风口浪尖上开播,她势必要在其他方面多多赚钱。
“咳咳!”罗皎月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告诉林星野他的死亡真相。
“什么?!”听见自己的死因,林星野拒不接受,“这是对我的诽谤!诽谤你懂吗?我胆子大的很,区区一个鬼屋而已,我怎么会被吓死!”
“事实胜于雄辩。”罗皎月摊了摊手。
“啊啊啊!不可能!”林星野抓狂。
“不过确实很奇怪。”罗皎月站了起来,“我在直播间看到你的照片时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什么感觉?”林星野追问。
“感觉你的面相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之前你明明是福泽延绵又长寿的面相。”罗皎月盯着殡仪馆入口,神色莫名,“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变成了霉运缠身的短命相。”
“你身边有没有那种原先运气很差,做什么都做不好,最近这两年一飞冲天,运势突然变得很好很好的人?”
“我怀疑你被借运了。”
林星野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在娱乐圈混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圈子里那些养小鬼、养蛊的传闻也听过不少。
“这个人一定跟你极为亲近,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并且能拿到你的头发指甲贴身物品。”
林星野没说话,也不飘了,老老实实站在地上。
“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右手比成对号抵在下巴,“周巍然,我出道时的队友,当时我人气高比较红,团内其他成员不爱跟我说话,就只有他跟我玩,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罗皎月:“就是刚才和你家人一起进去的那位吗?”
“是的。”林星野脸色复杂,“他实力一般,性格也不够有趣,拼尽全力拿到了出道位,却诸事不顺,不被人关注。前些年,他家里人生病,他自己出车祸,工作室也差点解散。”
“可三个月前,他的运势却忽然逆转,不仅家人康复,还接到一部大制作的剧,一炮而红,积累了不少粉丝。”
“之所以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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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蹊跷是因为他走红后,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有时候他看我的表情很吓人,我还以为是我工作太累出现了错觉。”林星野回想起上周在周巍然房车上看到的一个小木盒,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我想起来了,他有个小木盒,从不让人碰,问他他也不说是什么,”
“那就说的通了。”罗皎月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我刚看见他就觉得他不对劲儿,气场十分混乱,杂糅了很多他不该有的气运,你刚说的那个小木盒,或许就是他用来借运的法器。”
“你的运势被借走,阳气变低,你本身胆子又不大,再加上那鬼屋被人做了手脚,你被里面的邪祟一吓,自然经不起。”罗皎月叹气,寻常人到了那个鬼屋都得大病一场,更别说当时运势极低的你了。
“那要怎么报仇啊?”林星野恨得牙痒痒,“大师,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罗皎月兀自说道,“他偷了你什么总是会还的,走歪门邪道,要付出成千上百倍的代价,我可不敢。”
“你给我报仇成功,我在给你一百万。”
林星野十分豪气,死都死了,大方一点又什么错。
“有时候我时常痛恨自己。”罗皎月感叹:“还是走错了路,这年头当神棍不如去当明星,出马不如出道。”
罗皎月再一次在金钱面前低头,“成交!”
说完后,林星野整只鬼冲进了殡仪馆内,他女儿还在周巍然怀里抱着呢。
她在殡仪馆外等候。
程馨悦一出来,罗皎月就冲了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程馨悦原本憔悴苍白的脸瞬间爆红。
保镖一拥而上,要过来扯罗皎月。
罗皎月淡定的站着。
“停止。”程馨悦磕磕巴巴说道:“我和她认识。”
周巍然抱着孩子出来,眉头紧皱,厌恶的看着罗皎月。
他偏头对程馨悦说,“她是骗子,你可以去网上查。”
“我知道了,今天真是感谢你。”程馨悦从他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
“她不是,你才是骗子!”林星野整个鬼骑在周巍然身上,猛猛捶他。
罗皎月瞅准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周巍然口袋里放了一个符咒。
“行,你自己注意哈。”周巍然没有多说什么,“我先回家,有事你就喊我。”
周巍然走了之后,罗皎月跟她们一起上了保姆车。
“是周巍然害了星野?!”程馨悦震惊的张大了嘴。
林星野母亲在一旁抱着孩子,眼泪从眼眶滑落,“星野带着他拍了多少剧,他怎么就这么忘恩负义!”
林星野试图给他母亲擦眼泪,但他的手掌还是径直他母亲的脸。
他现在就和空气一样,除了罗大师,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他。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网上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会想办法让你和林星野见一面,让他亲自和你说。”罗皎月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
闻言,夫妻两人,眼睛齐齐亮了起来,同时道。
“我还能看到他?”
“我还能看到她?”
17. 阴阳会
“大师,林星野的尸体已经火化完毕,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周巍然回家后第一时间和帮助自己借运的大师联系。
“都火化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哈哈哈哈!”
对面很热闹,隐约能听到碰杯声。
“不过——”大师话音一转,“你必须得保管好装了林星野头发、生辰八字、贴身物品的木盒,那个很重要千万不要弄丢或者摔坏了,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好嘞,大师,木盒我放得很小心,不会出问题的。”周巍然一边言之凿凿的说着,一边打开木盒。
与此同时,口袋的符咒亮起,嗖的一下飞了进去。
符咒飞进木盒的瞬间,周巍然的心脏猛地一跳。就在他准备仔细查看时,一股强烈的震动从木盒中传来,随即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木盒的盖子被弹飞,木屑和碎片四散飞溅。
“怎么回事?”周巍然惊慌失措,急忙扑向木盒,却发现其中的物品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堆灰烬和焦黑的木屑。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盒里本应保存的林星野的头发、生辰八字和贴身物品,居然在爆炸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师!”周巍然急忙拨通电话,“大师!木盒爆炸了!里面的东西全没了!”他几乎带着哭腔喊道。
电话那头依旧是喧嚣的杯盏碰撞声和吵闹的人声。
“你说什么?”一阵椅子翻倒的嘈杂声过后,电话那端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随即那位大师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确定木盒里的东西都没了?”
“我...我亲眼看到的!根本什么都没剩下!”周巍然的语气中满是焦虑。
“大师,怎么回事...它怎么会炸了?”
大师沉默片刻,声音变得凝重,“肯定是被人给破了。”
“那怎么办啊?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周巍然慌了,那个电影男主他还没有正式签合同,还有那些代言广告,他不能失去林星野的气运。
“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破掉我做的局,实力肯定在我之上,我帮不了你了。”对方假惺惺地说道:“原本我就跟你说过,你是大器晚成的命格,有林星野的帮助,你只要好好努力磨炼演技,总有一天能出头,可你不愿意,非要偷别人的运,现在搞成这样我也没办法了。”
**
程家别墅
“唔,是可以的。”
见两人如此激动,罗皎月不忘提醒,“但是此法伤身,阴气入体,不少久用。”
“那算了。”林星野连忙拒绝。
“我可以。”程馨悦连忙点头。
“到底要不要?”
“要!”程馨悦重重地点了点头。
罗皎月在自己背着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圆形器皿,这是一个茶盅,里面装着清明节那天的露水,打开后,她从里面抽出两片细长青绿的柳叶,这是三天前她放进去的。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柳叶放在清水中,她再在上面施法,就可以。
但出于某种原因,罗皎月还是选择了麻烦的这一种。
然后罗皎月拿柳叶在程馨悦眼上抹了抹,她一边抹一边叮嘱道,“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害怕。”
片刻后。
程馨悦睁开眼睛,看到了飘在半空中的林星野,两行清泪缓缓在脸颊落下。
林星野飘到程馨悦面前,缓缓张开手,不敢触碰她。
送佛送到西,罗皎月给了林星野画了一张见生符。
他的魂体变得更加凝实,抬手捧住了程馨悦的脸颊,大拇指轻轻的拭掉了她的眼泪。
罗皎月疯狂使眼色,却没人理她,只好出声道:“报仇是另外的价钱哈,千万别忘记了!”
程馨悦:“……”
林星野:“……”
说完,罗皎月离开这,给两人独立的相处空间。
林星野母亲正带着孙女在院子里玩。
小女孩才刚刚会走路,懵懵懂懂,大眼睛忽闪忽闪,很可爱。
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轮廓和林星野很像。
“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小星星。”
罗皎月感到熟悉,突然想起,这不是战斗力十分强悍的林星野粉丝的名字吗?
这真是……
真是不知道怎么评价。
粉丝们也不知道小星星的存在啊!
这有什么意义。
一瞬间,罗皎月突然有点好奇,粉丝在林星野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林星野母亲走了过来,她表情很平静,但红红的眼圈暴露出她内心的悲伤。
“没事没事。”
罗皎月时常会遇到蛮不讲理的死者家属,林星野妈妈那几句话,她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
“巍然,张导的电影男主换人了!”经纪人突然打来了电话。
周巍然躺在沙发上,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好几个酒瓶,他往嘴里灌着啤酒,“我早就知道了。”
“啊,张导那边的工作人员才刚通知我,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快?”经纪人奇怪的问道。
周巍然嗤笑一声,“林星野,你死了也不让我好过,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艺人答非所问,经纪人莫名胆战心惊。
手机上又收到消息,经纪人看完后感觉头痛了起来,“还有,原本谈好的代言也突然反悔了,你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说话啊,巍然!”
经纪人等了很久,只等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半个小时后,林星野已婚已育的消息冲上热搜。
【???】
【孩子都有了还装什么单身,这不是欺骗粉丝感情】
网友们骂了不到十分钟,林星野工作室发布了他的讣告,宣布了他因心脏暂停去世的消息。
这下,网友骂也骂不出口,毕竟人都死了。
紧接着,周巍然因涉嫌杀人被警方带走的消息冲顶热搜。
众网友纷纷吃瓜。
【今天是怎么了?重磅消息一个紧接一个。】
【208的圈子是真乱啊!】
俗话说的好,患难见真情,都说粉随正主,有部分觉得偶像早逝太晦气,立马脱粉爬墙,真心喜欢林星野的粉丝眼睛哭的肿肿的,嗓音沙哑,心里难受的很都不想在网络上发言。
也有一些比较奇怪的人,林星野活着时对他无感,死了却突然爱上了,一天在社交平台上七八条关于他的伤感语录。
罗皎月又接到了MCN机构的电话。
“我不签机构,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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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果断的挂掉电话。
钭音上已经扒出了她第一次在路边直播的回放,说她从那时候就开始炒作了。
揉了揉太阳穴,她叹了口气。
往下划了几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中。
依旧穿着辣眼穿搭的张慧和她父母,开通了钭音账号替她澄清。
“如果不是她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被人贩子拐到哪里去了。”张慧在视频中道:“感谢她挺身而出,在这里我也替她澄清一下,那天真不是剧本。”
就连清江警方也艾特了她。
配文,感谢某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在她的帮助下,成功抓获拐卖团伙。
评论区反响相当热烈。
【我就说主播那些不是剧本吧,这下真相大白了!】
【主播,快回来直播啊!你可是我的电子榨菜!】
【营销号的话我不敢相信,可这是清江警方发布的内容啊!】
更炸裂的是,清江天一观也突然注册了一个钭音账号,打假了那位污蔑罗皎月的小道士网红。
短短时间内,罗皎月的风评就恢复了。
林星野飘了出来,魂魄在阳光下格外浅淡,“大师,我可不可以一直留在人间不离开?”
“不行!”罗皎月扒下来了自己的手机壳,正在往里面塞符纸,闻言,头也不抬的拒绝道:“想都别想!”
“我可以给你钱。一千万,够不够?”林星野的声音中带着恳求,“不够可以再加。”
罗皎月抬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真把我当江湖骗子了?拿钱就能买通?”
“这事不可能!”
“那两千万?”林星野飘近了一步,魂体因情绪波动而微微震颤,“或者更多,只要你开价。”
“啊啊啊你是不是有毛病,我真的不是贪财的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
激动过后,罗皎月冷静下来,直视他的眼睛道:“不是钱的问题。你强行逗留,魂魄会越来越弱,最后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林星野沉默一瞬,随即固执道:“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罗皎月目光转向院子里正追着蝴蝶跑的小星星,“那你女儿呢?”
林星野猛地转头。
“阴魂久留阳间,会吸引不干净的东西。”罗皎月语气冷了下来,“你越强,吸引的邪祟就越凶。你想让她夜夜噩梦,还是被鬼气侵体,早早夭折?”
林星野的魂体骤然一颤,像是被雷劈中。他死死盯着庭院内小星星天真烂漫的笑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缓缓松开。
站在远处偷听的程馨悦哭着走了过来。
林星野魂体的边缘处发着淡淡的白光,那是因信仰的力量产生的愿力。
若非如此,他根本不可能在人间逗留。
林星野最终还是去投胎了。
在警方的通告中,周巍然买通《每天大冒险》的道具负责人,把三具女尸装在箱子里运进鬼屋。
其实周巍然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是受那位帮他施法借运的大师所托。
至于那个大师,警方根据周巍然供出来的地址,去抓那个大师,没想到抓了空。
可对方早早就听到消息跑路了。
三具女尸也逐一确认了身份,就是凶手迟迟没有查到。
18. 沈阿姨
阳光照在枝干挺拔的发财树上,细长的纸条伸展开来,光泽透亮的叶片轻轻摇晃,散发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罗皎月在床上哼唧一声,把脚尖从被子里翘出来,来来回回反复翻身好几次后,才像拔萝卜一样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她坐在床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伸了个懒腰。
她轻轻扭了扭脖子,感觉一阵困倦从肩膀蔓延开来,仿佛昨天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散去。
瞥见窗边的发财树,罗皎月摸起床上的手机,看到手机银行的余额,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歌。
罗皎月费力地从床上爬下来,双腿刚一着地就有些软,脚尖碰到地板的冰凉,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由得,她想起了阴冷的鬼屋,原本弯着的嘴角倏地抿成直线,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张警官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调查出来,杀害三名女生的凶手。
而那晚上的黑袍人,只有罗皎月和它打过交道。
按照黑袍人的说辞,罗皎月迟早有一天会对上它,黑袍人藏身木偶,这种邪修,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总之,在罗皎月心里,黑袍人利用生魂布阵简直是禽兽,不对,这么说都侮辱禽兽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鬼屋的严老板。
“大师,这下我鬼屋里应该没有真鬼了吧?”
罗皎月沉默了。
鬼屋这种地方,常年阴森森的,藏污纳垢。
阴暗的角落里总会有什么东西积压在一起,久而久之,仿佛连空气都显得沉重,很容易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谁让阴间的东西就喜欢这种环境呢。
而且,不只是吸引鬼魂,鬼屋里的污秽气息,还容易滋生一些邪气。这些邪气就像是给鬼怪提供了能量源,让它们变得更强。尤其是有些顾客在鬼屋游玩时,无意间会做出一些触犯禁忌的行为,比如胡乱讲鬼笑话,模仿鬼魂的声音和死态。一些心眼小的鬼会因此缠绕在那些胆敢打扰它们的人的身边。
见电话对面的罗皎月沉默,严老板咽了咽口水,后怕道:“大师,你想想办法,帮我们把那些东西赶走,我和我老婆都指着这间鬼屋生活呢,要是开不下去,我们该怎么活啊!”
罗皎月默了默,拆穿道:“你之前不在视频里说你们一家是清江土著,光靠拆迁的补偿款就够活三辈子吗?”
严老板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一声,他摸了摸头,“嘿,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你这鬼屋开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出事吧?”
“是啊,也是奇了。”严老板无奈叹气,“我以前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刚开鬼屋时我家老头子十分反对,觉得鬼屋招脏东西容易出事,但我非不信,硬是开起来了。”
说着说着,他话头一转,“但自从这事一发生,我一到鬼屋心里就发毛,就感觉凉气从脚底往我身上窜。”
“信则有,不信则无。一些东西你不相信它们的存在,就不会吸引到它们,反之,当你开始相信那些东西的存在,开始感到害怕、心虚,它们自然能侵染你的心神。”罗皎月叹了口气道:“这次鬼屋发生的事,更多的是人祸,聚阴阵就像是一个“门户”,一旦布成,就很容易让鬼怪找到了缝隙,通过这些缝隙进入阳世。但其实,鬼魂并不像电影里那样随便出现,它们有自己的规则和规律,只要我们不随便和它们产生羁绊,一般来说,不会出现恶性事件。”
“实在不行,你找天一观的道士做场法事。”罗皎月诚恳的建议道。
“好嘞,我懂了!”
挂掉电话后,罗皎月洗漱完立马下楼。
到最后一阶楼梯时,罗皎月看到了被擦得锃亮的地板。
“老板你起来了啊?”新来的沈阿姨热情的招呼道:“快来吃早饭,陈阿婆手艺真是好!”
罗皎月小心翼翼的踩着地板走了过去,她摆摆手,拒绝道:“沈阿姨,不用管我叫老板,这么听着怪不习惯的,和阿婆一样管我叫皎月就行。”
“那可不行。”
沈阿姨性格大方又敞亮,笑着说,“你给我发工资,那就是得叫老板。”
罗皎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白天清点好店里的纸扎,又教给沈阿姨如何做金元宝、莲花灯、纸扎别墅。
沈阿姨性格好,人也勤快,做手艺活也很上道,看罗皎月做完一遍,她再上手就能掌握个七八分。
罗皎月和陈阿婆做纸扎时,抽空给她讲一会儿就能掌握,这真是相当厉害,听沈阿姨说,她女儿在学校里上学时,门门考第一名就是遗传她的智商。
下班时,沈阿姨甚至还想拿一些金元宝回家练习,被罗皎月手疾眼快阻止了,她和沈阿姨说,“您在店里又是擦地又是做纸扎,忙了一天已经很辛苦了,回家就好好休息,多陪陪家人。”
听到她这么说,沈阿姨才打消了回家加班的想法。
晚上七点钟,罗皎月窝在沙发里刷手机。
因为林星野的缘故,罗皎月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网红,粉丝数量一升再升,已经完胜炫富装咖的程应灼,足足有六十万粉丝。
原本那些骂她的林星野粉丝,大部分都删除了骂她的帖子,道完歉还给她点了关注。
罗皎月在看自己之前发过的宣传往生的视频,点开评论区,看到一个点赞超3.6万的评论,是哀家长头发了。
【主播是不是骗子,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人了。我就是那个租到案发现场的租客,在主播的帮助之下,成功送走了室友,不然我迟早有一天会被室友冻死。】
显然,这条评论显然被审核卡了很多次。
哀家长头发了,发了很多次,改了很多措辞才能发出来,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都看不懂。
还有一些高赞评论。
【主播的剪刀大法有点东西,我家走失一星期的大橘今天刚回来,我刚逮着它脖子在灶台转了三圈。】
罗皎月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账号,是爱喝冰阔乐。
【我们家子涵真的在我家西北方的大学里呆着,昨天和老公在校园待了好久才看到它,它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呜呜它真的是在怪我们,准备了它最爱的猫条和冻干,正在追猫火葬场中,强烈建议大家,家里有嫉妒心强的狸花猫的不要和其他小猫亲近,否则就会和我一样,被狸花猫弃养。】
【话说,我们家子涵就算在大学校园里也把自己养的超好,附图三张,给你们瞅瞅。】
罗皎月眯眼看着那几张附图,忍不住笑了出来。
狸花蜷缩在一辆轿车的车顶上,尾巴高高翘起,眼神冷漠又高傲的看着车下面那群拿着猫条试图吸引它的小姐姐,傲娇劲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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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
底下的评论损的不行。
【哟哟哟,还‘我们家子涵’呢,早都成大家的子涵了好不好。】
【追猫火葬场哈哈哈,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建议子涵跟我过。】
【猫奴真是没救了,还是我家酱油色小鸡毛好。】
【老抽色金毛贱的都没边了,贱就贱吧,心眼子还多,真是不懂狗党的想法,有些边牧玩主人就像玩‘狗’一样,至于二哈更是蠢如蛋,本人生平最烦精力充沛的小笨蛋,柴犬倒还好,但真的没人觉得柴犬表情老是色眯眯的很猥琐吗?我们猫门永存!!!】
【我还怀疑喜欢猫的人有斯德哥摩综合征,铲屎铲上瘾了!猫天天拽的二五八万的,看着就烦,忙了一天回到家我伺候它,想想就难受!】
【有研究表明,喜欢猫的人普遍智商高,喜欢狗的人大部分活的快乐。怪不得你们养狗活得快乐呢?一群养狗的快乐小笨蛋哈哈哈哈哈哈!】
网友们说着说着就歪楼了,猫党狗党大战一触即发!
争论了有几百条才停歇,这种猫还是狗的问题,就像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一样,永远争论不出结果,也吵不出输赢。
罗皎月叹了口气,退出评论区,起身调试直播设备。
八点钟重新开播。
直播间的人数瞬间从零涨到万,罗皎月哑然失语。
【我的电子榨菜终于回来了!】
【主播,我好想你啊!离了你,我都不知道去哪里体面的发疯!】
【默默哔哔一句,我其实对玄学什么的不感兴趣,纯舔颜,我要是长这样,绝对大擦特擦。】
【真是憋死我了,鬼屋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主播是怎么提前知道林星野死讯的?】
礼物一个接一个,光彩夺目的屏幕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特效,罗皎月此刻站在镜头前,满脸困惑,但也有些微妙的兴奋。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对着屏幕上的网友打招呼:“大家好,久等了!看来我真是被大家想得不行了。”
直播间的弹幕依旧飞快地滚动,问题、评论、心情各异的文字像雪花一样撒满了整个屏幕,罗皎月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主播,快告诉我们鬼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等得快抓狂了!】
【是的啊,林星野的死讯太让人震惊了,主播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死者为大,林星野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罗皎月微微一笑,“至于鬼屋的事警方出了公告,大家可以去看。”
【听说是周巍然买通了《每日大冒险》的道具师,在鬼屋引小鬼害林星野,对了,那个道具师是制片人包养的小白脸,现在和周巍然一样被抓进去了。】
【主播,现在连麦还和之前一样吗?】
【主播!!!在你直播间买的金童玉女,我烧给我外婆了,她托梦给我说让我多烧点金元宝就行,不用给她烧金童玉女,说两人在下面光谈恋爱也不干活,她还得给他们做饭吃,烦都烦死了!金元宝的链接在哪儿,我要给我外婆买一百个。】
罗皎月瞥了一眼飞速滚动的弹幕,笑了笑,选择性挑了几个问题回答,“直播间和之前一样,只需两千快,每晚连三人,只不过现在人多,连麦的话就按排队来,过时不候。”
19. 打游戏
“至于那位说我家金童玉女在下面搞对象的网友,金元宝暂时上不了车,等我下播后研究研究再说。”罗皎月眉眼弯弯,整个人和之前比放松了不少。
“好,现在开始连麦了。”罗皎月眯了眯眼,看到连麦排队的第一名,用户当律师死路一条送出海上生明月x6
同意对方的连麦请求后,屏幕被一分两半,屏幕另一边是个年轻男人。
男人看起来很没精神,脸色发黄,小眼睛下面一片青黑,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灰色棉质睡衣。
当律师死路一条看到连麦成功,激动地眼睛都睁大了。
弹幕吐槽道:
【律师不是高薪工作啊!真不理解他怎么这幅尊荣。】
【一看这小子就是严重肾亏】
【看他主页应该是实习律师,怎么说呢?实习律师是我见过最牛马的职业,平时熬夜加班写材料周末出差,还得端茶送水点外卖。】
“你是休息不好?”罗皎月微微挑眉,询问道。
当律师死路一条点了点头,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花,“是啊,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好好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老是熬夜打游戏,还疯狂买游戏里面的皮肤,简直是给我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年轻人上班过后,回家打把游戏有什么奇怪的,倒是其他方面你该克制一点,啧啧,眼袋黑的都没眼看。】
【疯狂买皮肤?深夜就是容易激起消费欲,我经常半夜逛某宝,哐哐下单,第二天早上再看见,猛猛退款。】
当律师死路一条看见弹幕,欲哭无泪道:“关键是,买的那些皮肤我根本就不喜欢啊!”
“还有,我是喜欢打游戏。可是最近我工作忙的脚不沾地,当事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催进度,上午和公安现场沟通,下午给领导赶工作进度报告,想和检察官沟通一下得夺命连环call,回到家我只想瘫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干,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睡不着,真的忍不住不打游戏。”
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后背缓缓靠在椅子上。
罗皎月见他面覆黑气,像是招惹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微微蹙眉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或者你最近有没有买到什么二手的衣服?”
当律师死路一条闻言一愣,他挠了挠头,努力回想,“没有啊!我买衣服都是线下买一些大众的款式,商场的老板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卖我死人衣服的地步吧?”
“不过——”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不干净的地方,我们律所算不算?我每次一进律所就感到胸闷发慌,喘不过气,一听上司讲话脑袋就发懵。”
罗皎月:“……”
“这个不算。”罗皎月无语道:“那你再想想,最近有没有买什么二手的东西,你印堂青黑,声音无力,阳气很低,耳朵后面还有一小片淤青,我感觉你可能被一个爱打游戏的鬼缠上了。”
闻言,当律师死路一条感到一阵凉意窜上脊背,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脸色瞬间苍白了。
因为还在视频连麦,为了不丢面子,他深呼吸几下,强行压下心里面的惊恐,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靠!我昨天晚上实在没精力玩游戏,直接在电脑桌前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揪我耳朵,让我别睡了,赶紧起来打游戏。”当律师死路一条双手攥成拳头,他简直想把那只鬼手撕了。
他继续道:“说到二手的东西,我刚进律所时,我爸爸送给我了一对限量版的游戏手柄,我只玩了两三次就搁置了,话说我好像就是用了这个手柄后才开始疯狂打游戏的。”
【真是父爱如大山,没被阿飘压死就不错了】
【二手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买,我从来都不买二手的东西,生怕上面有什么不该有的缘分。】
【之前我在直播间以极其便宜的价格买过一件名牌大衣,结果在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只染血的口罩,我立马就扔了,再也不敢买直播间的衣服了!】
【我家是开废品站的,被丢到废品站的衣服,会有人低价回收回去,洗干净消毒,再次贴牌销售。什么断码清仓?根本就是别人穿过的!还有,我家的废品站也会处理医院的垃圾,医院那些死人穿过的衣服也会打包卖出去。】
【靠!怪不得我之前买的新衣服有好几年前的电影票和套子】
“你可以把那个游戏手柄拿过来给我看看吗?”罗皎月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问道。
很快,当律师死路一条把游戏手柄拿了过来。
红色手柄表面还点缀着金色装饰,摇杆顶部和动作按钮显得陈旧一些。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附在游戏手柄的阿飘。
那是一个不良少年阿飘,他高高飘起,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屏幕,双手做出虚握游戏手柄的动作,挑衅似的朝屏幕侧挑了下眉毛,“女人,你能看的到小爷?”
罗皎月气的额头青筋突突跳了好几下,这到底是哪家叛逆期的死孩子?
“主播,你能帮我把那个玩意儿送走吗?”当律师死路一条满脸希冀的问道。
“顺手的事。”罗皎月不假思索回答道。
“啊?”当律师死路一条茫然的想,这么简单吗?
“咳咳。”罗皎月简直是被这个没家教的不良少年气糊涂了,她轻咳一声,“那不然嘞?加钱!你是听我这样说?”
“不是不是。”当律师死路一条连忙摇头,黑眼圈晃得人眼晕。
罗皎月弯了弯唇角,“我跟你开玩笑呢,不用加钱,我最擅长整治不良少年。”
她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摞纸。
她打算再叠一些“罗家军”,到时候她要好好教训那小子。
“你今晚拿一把菜刀压在游戏手柄上,明天可以邮寄到我的店里。我处理好再给你寄回去。”
“不要了,我不要了。”他十分抗拒的说道:“您帮我处理好后,就放您那儿吧!”
“只要我以后不再乱买奇奇怪怪的丑皮肤,能好好睡觉,我就心满意足了!”当律师死路一条叹了口气,“你们简直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过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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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了律所,形形色色的案件,各种各样的人,每天忙到飞起,回家打把游戏的力气都没有。把阿飘送走后,说不定上司说不定就不会说我精力不济,不适合当律师了,唉,早知道我就应该去学师范,当老师!”
【同学法,法学生的不幸大多是从进律所开始的】
【劝人学法,天打雷劈!】
【感觉学法好怕啊!】
【其实学法不一定要当律师,可以往检察院考,就是现在考公卷了点】
【当老师也很累的好不好!至少当律师工资高一些啊!】
【我觉得最命苦的是写小说的,一闲下来就想下个月怎么吃饭】
【谁有我们土木人苦,毕业实习在工地拌混凝土,晒得跟非洲老哥似的!弄不好还要我们拿命背锅】
【女朋友;分手!土木人:什么?我没听清!等我打完灰再说?】
【土木人每天晚上都被拉去唱歌喝酒你是一点不提啊!我们护理人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职业80现象没有比医院更严重的,实习的时候在妇科门诊洗器械,所有老师戴着两层橡胶手套,我戴的是塑料手套,当时我手上还有伤口,后来知道那个病人有艾滋,我问老师为什么不给我说,老师上下打量我一下什么话也没说,我苦苦煎熬了一个月[哭哭]】
【明明你什么都做了,可他们却说这妹妹真懒啊!】
【邪剑仙没赶上好时候,要是搁现在去早高峰挤个地铁,不到半拉月都能吸成脂肪肝。】
【光一栋写字楼就能满足邪剑仙的需求。换个想法想,其实他才是正派,他牺牲了自己把怨气吸走了!】
【邪剑仙现代死因:撑死,吸不完根本吸不完】
【邪剑仙:偏我来时不逢春】
弹幕成了比惨大会,当律师死路一条长叹一口气,掐断了连麦,然后立马去厨房拿刀压在游戏手柄上,都说让父亲带娃你就闹心吧,以前他不以为然,现在无比赞同,太他爹的对了!
罗皎月接着连麦,粉丝多也有多的苦恼,虽说是刷两千块的礼物就可以连麦但刷礼物的人太多,连麦名额太少,搞得大家刷的一个比一个多。
下一位连麦者是个叫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的用户。
视频连通的一刹那,屏幕里出现一张憔悴的脸。女人约莫四十出头,枯黄的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眼下挂着两轮青黑,嘴角略微下垂。
“您好,我是李老师。”她声音沙哑,“刚批完作业,碰巧刷到了这个直播间,就看了一会儿。”镜头突然晃动,她手忙脚乱扶正手机时,露出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练习册,最顶上那本还摊开着,鲜红的叉叉力透纸背。
“我最近……”女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镜头外传来“咣当”一声。“没事,只是保温杯掉地上了”她摆摆手,苦笑着继续道:“我最近遇到了个很奇怪的事情。”
她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我连续一个星期梦到给之前去世的学生讲课,我知道那是梦,可是那也太真实了,每节课讲的知识点都不一样,她很认真的听我讲课,还和我互动。”
20. 李老师
“我最近没有买东西,并且我确定身边没有任何二手的东西,所以到底是哪出现了问题?”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十分纳闷儿。
“看你脸色和周身的气息,你确实和阴魂打过交道。但身边又没有阴魂的踪迹。”罗皎月托着腮思考道:“具体的情况,我需要线下看。”
“我带高三,为了方便管理学生,平时住学校的教师公寓,明天正好是周六学生上自习,您可以来。”李老师脸上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看起来无比憔悴,但即便如此,还是很有礼数。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贫穷并且还有礼貌,那她肯定是老师。】
【从师范院校毕业,跨专业去做传媒最近过的很不好,本来想跟朋友倾诉一下,但朋友都在当老师,而且一个比一个苦,苦的五花八门,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和她们发牢骚了!】
【只有老师才知道现在的保胎技术有多强!】
“您给我发个地址,我叫跑腿小哥给您送点东西。”罗皎月也不自觉礼貌起来,说实话,她对老师还是有几分畏惧在的,从小到大,鬼都不怕,就怕老师。
点进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的私信,原来李老师全名叫李合美,在清江国际高中任教。
据罗皎月所知,清江国际学费一年三十多万,里面可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除了部分因成绩太好,免了学杂费的学生。
在这种高档的私立学校工作,压力可想而知。
“直播暂停一会儿。”罗皎月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之后拿出纸笔,迅速的画了两张符,她缓缓吹了吹没干的红墨,又找出一截桃木。
等墨迹风干后,她打包好,交给了跑腿小哥。
然后继续直播。
“李老师,东西您等一会儿就能收到。”罗皎月仔细交代道:“记得晚上睡觉前把桃木塞在枕头底下。”
直播间小礼物不断,弹幕也闪的飞快。
罗皎月最近累的够呛,再加上店里现在来了个勤奋能干的沈阿姨,她也懒得在直播中糊纸扎。
直接按照连麦顺序,连下一个人。
屏幕里是个气质精明干练的短发女人,账号名叫靠谁不如靠自己,连麦成功后,她立马礼貌地微笑道:“主播你好。”
“你好。”罗皎月弯了弯嘴角。
之后,靠谁不如靠自己直接进入正题,她抿着嘴,脸上满是担心,“我儿子最近很奇怪。”
“哦,哪里奇怪?”罗皎月问。
“他之前成绩在班里都是吊车尾,这个月却突飞猛进,期中考考了全班第一名,讲实话,我和老师都不相信他的实力,后来我让老师现出了几道题给他做,他立马就做出来了。”靠谁不如靠自己叹气道:“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他肯定是考不出这个成绩的,虽然我和他爸离婚后一直在忙事业,但也没有忽略他,平时经常和他老师联系。”
“最近我发现了他有好几个地方都不对劲儿”。靠谁不如自己表情奇怪道:“他突然变得说话做事儿扭扭捏捏的,嗓音也有点甜,还给自己买粉色小发卡,像个小姑娘似的。平时爱玩得游戏也不玩了,爱吃的炸鸡汉堡也不点了,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对了我还在书包发现了线香,就是给财神菩萨上供时点的香。”
她噼里啪啦地说完之后,期待的看着罗皎月问道:“主播,我儿子是到底怎么了?”
罗皎月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方不方便,让我看看你儿子?”
“方便方便。”靠谁不如靠自己猛地一下从沙发上起来,蹬蹬蹬走到她儿子卧室门口,砰砰敲了两下门。
“儿子,我进来了哈!”说完就推门而入,镜头已经提前调成了后置。
整个直播间都能看清房间的情形,一个身形清秀的男生背对镜头,他头上夹着一个粉红色蝴蝶发卡,右手拿着点燃的线香晃来晃去,左手则拿着英语书记单词。
他看一眼单词,然后再沉浸的吸一口香。
听见有人进来,男生猛地回头,脸上陶醉的笑容还未收回就露出了些许慌乱,立马质问道:“妈,你怎么不敲门啊?”
在看见男生的那一瞬间,罗皎月瞳孔骤缩。
“我敲门了啊?你没听见吗?”靠谁不如靠自己一脸惊讶,演的跟真的似的,“对了,瞧妈这记性,你明天还得回校上自习,妈不打扰你了,你赶紧休息吧。”
说完后,她立马关门退了出来。
【他背的好像是高三单词吧,说实话到了高三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一般都会显著增加,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从倒一到正一,除了他之前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没别的解释】
【感觉你解释的比走近科学都要牵强。】
【这小孩看着确实有点奇怪欸,吸香的表情看的我头皮发麻,不像是青春期闹脾气。】
靠谁不如靠自己前置镜头后,忙不迭问道:“主播,我儿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你先别激动。”罗皎月率先安抚她的情绪,然后顿了顿道:“屋里的那个不是你儿子,是不知道你儿子在哪里招惹的孤魂野鬼。”
“他身上是个女鬼,看起来凶性不强,短时间内附身不会损伤你儿子的寿命。”罗皎月淡淡补充道。
【我靠!什么鬼夺舍以后努力学习啊?】
【哪个鬼这么想不开,上一个高三学生的身?】
【直播间越来越玄乎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看着这小男生挺正常的?】
“什么?”靠谁不如靠自己呆呆地站在那里,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完全愣住。
她简直无法理解自己耳边传来的话是什么意思。心跳的飞快,浑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上。
“主播,您……您是认真的吗?”她声音颤抖,眼泪不自觉地开始打转,“这真的是鬼魂附身了?我儿子啥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罗皎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而坚定,“放心,我说的是真的。现在和你说话的不是你儿子,而是附着在他身上的魂魄。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占据了你儿子的身体。”
“可是……可是……”靠谁不如靠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我儿子他一直很正常啊!怎么可能会被鬼魂附身?他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常,怎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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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谁不如靠自己逻辑思路已经完全混乱,她完全忘记了她刚刚说过的话。
“别担心,”罗皎月的声音依旧冷静,“鬼魂并不一定会伤害他,甚至它可能对你儿子并没有恶意,它只是暂时借用身体。只要操作得当,就能让她自行离开。”
“那……我该怎么办?”靠谁不如靠自己哀求道,“我儿子他……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回到正常的状态?”
“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才能给你具体建议。”罗皎月语气中透露着谨慎,“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保持冷静。暂时别让‘你儿子’发现不对,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伤害到他的身体。明天白天我就可以把她送走了。”
靠谁不如靠自己盯着镜头,脑海里一片空白,内心的恐惧像波涛一样不断翻滚。她本能地想去抓住一丝希望,却又感觉自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她不敢去想,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的儿子……将永远改变吗?她会失去他吗?
“主播,我该怎么做?”她声音哽咽,不停的流眼泪。
“保持冷静。”罗皎月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坚定,“我告诉你,首先你得让‘你儿子’保持现在的状态,不要让他有过多的激烈反应,不让他接触可能引起令他情绪波动的东西。”
“想学习就让他学习,对了!你千万不要和他说起成绩、高考这些敏感的词语,否则可能会刺激到他。”罗皎月淡定的问道:“刚才听你说他明天还要去上自习,方便问一下他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吗?”
“清江国际高中。”靠谁不如靠自己擦掉脸上的眼泪,情绪恢复正常,就是声音仍旧有些抖,“他在高三一班,我好不容易才给他塞进去的。”
“哦哦。”罗皎月似有所悟,“明天你让他正常上学就可以,我会去学校找他,那个鬼就是在学校缠上你儿子,在学校解决更加保险”
“联系方式在私信里发给我,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掐掉连麦后,罗皎月叹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对方一副女强人的样子,接受能力会很强呢。
但涉及到孩子人身安全,哪个身为父母的会心无波澜呢?
系统提示:您的互关好友唐唐唐进入了直播间
他进来后也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接用一连串的礼物轰炸了直播间,金光闪闪的礼物瞬间照亮了整个屏幕。
罗皎月微微一愣,面上闪过一丝困惑,然后笑了笑,礼貌的感谢道:“感谢支持!”
【从没见唐唐唐这么大方过】
【这两人怎么又联动了】
【谢谢你的建议,不然我可能会无缘张导的新电影。】
唐唐唐去面试最后还是听取了罗皎月的建议,就穿了个白T和牛仔裤,没有听团队的建议穿搞笑小丑装,之前通过人脉在圈内打听到张导准备拍喜剧电影,所以才会给他这种喜剧博主递出邀约,结果去到之后才知道,张导的确是要拍喜剧电影,但他试镜的角色是个悲情的普通角色。
如果真按团队的建议,化小丑妆去面试,那铁定泡汤。
电影一直是唐唐唐的梦想,正因如此,他才格外感谢主播。
21. 鬼上身
翌日
罗皎月起了个大早,需要忙的事情不少,早起来准备一些符咒以防万一。
打开店门后,她看见有个人在店门口蜷缩着,凑近一瞧,竟然是她天一观的师弟乔朗,“师弟,待外面干什么?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师姐,我被香客告了!”乔朗的双眼微微低垂,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沮丧与无奈。
他穿着深灰色的道袍,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束带,手上还拿着一柄青木剑。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路旁的草丛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清新气息,远处天边洒落第一缕金色的阳光。
“咋?桃色纠纷?”罗皎月不着调地问道。
“不管咋样,你先进店里再说,在这蹲着像什么样?!”罗皎月不自觉的摆起了师姐的架子。
少年摸了摸鼻子,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他道袍下摆略长,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摆动。
忽略掉师姐的调笑,乔朗解释道:“就前几天有个大叔去观里找人驱邪,说他家厨房的筷子老是莫名其妙的哗哗响,椅子也会莫名其妙的发出拖拽声,师伯一听不是什么大凶的东西,就让我去了。”
乔朗欲哭无泪,“然后我去他家查清楚后才知道,那个鬼是他去世没多久的父亲,因为太过眷恋人世间才徘徊阳世。”
“香客一直冲我喊快把我爹送走!他当时态度可坚决,我就没多想,当场就作法把他爹送入阴间了。”乔朗长叹一口气,“结果过了两天,那人发现家里没有声响了之后,竟然后悔了!要求我把他爹再找回来!我说这不可能,你爹早就被送走了,实在不行你把我当你爹。然后他一气之下,就把我告上了法庭!”
罗皎月听得一愣又一愣。
她目瞪口呆的感叹道:“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奇葩都有啊!”
“是吧!”
“我是说你呢!”
“顾客是上帝,你却想当上帝他爹,该死该死!”
“话说,那个香客是以什么名义告的你?”
“他说我搞封建迷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皎月不厚道的笑了。
“师伯让我下山避避风头,还说你最近肯定是发大财了,让我来跟着你学习学习。”乔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被告上法庭会怎么样?大师姐,你有认识的律师吗?”
罗皎月突然想到了干律师死路一条,她想了想,谨慎地说道:“我有个正在当实习律师的网友,我可以问问他。”
“太感谢了!”
乔朗是清江孤儿院的孤儿,从此八岁起就在天一观跟着玄机子道长,也就是罗皎月的师父,两人自小呆一起,感情甚笃,如今他有难她不能不帮。
更何况,现在往生很缺人,研究如何在网上卖金元宝和纸扎的任务正好交给他。
来都来了,都别闲着。
八点来钟,干律师死路一条找跑腿小哥把他爸送他的二手游戏手柄送到了往生。
干律师死路一条害怕出现意外,把菜刀也一起寄了过来。
乔朗和附在上面,已经奄奄一息的阿飘少年面面相觑。
“看什么看,没见过鬼吗?”阿飘恶狠狠道。
“确实没见过像你这么虚的鬼。”乔朗挠挠头,实话实话道。
阿飘一噎,继而高高飘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乔朗,“该死,离老子远一点,看见道士我就倒霉,别来影响小爷运道。”
“观你面相,额头窄,人中短小,嘴唇干瘪、下巴瘦削,脸色暗淡,你哪来的劳什子运道?不去投胎当畜生都算好的了。”乔朗净说大实话,把阿飘气的不轻,张牙舞爪的作势要去抓乔朗,却被乔朗袍袖上流泻着光芒的金色丝线挡住。
阿飘被金色丝线一挡,顿时愣住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乔朗轻轻一笑,抬手收拢袍袖,点点光芒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你要是运道好,早就不在这游戏手柄上鬼鬼祟祟地晃荡了。”乔朗看着阿飘,语气带着些许调侃。
阿飘怒气冲冲,却也知道无法反驳,只能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显得极为不满。乔朗见状,心情轻松了些,随即转向一旁的罗皎月,低声说道:“大师姐,你说,这阿飘是不是太能挑衅了?还真敢跟我叫板。”
罗皎月忍不住笑了笑,“你就别跟这不着调的鬼较劲了。阎王来了他也照样是这幅死样子!”
就算厉鬼看到道士都会忌惮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偏这青春期的小阿飘天不怕地不怕的。
“好吧。”乔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鬼到底也太嚣张了,不过,你这是要把他送走?”
罗皎月点点头,朝阿飘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愿?”
乔朗:“大师姐,你就是心太善,要是我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送走。”
“所以你才会惹上官司。”罗皎月凉凉地说道。
乔朗深觉扎心,紧紧闭上了嘴巴。他走到柜台边上,给自己接了一杯水,说了半天话,还真有点口渴。
阿飘那幽灵般的身影漂浮在房间里,他思考了一会儿,满脸严肃地说道:“我要一台纸扎电脑,纸扎手机,唔……桌椅也不能忘了!”
罗皎月愣了一下,愣是没能理解。“你说什么?纸扎……电脑?纸扎手机?纸扎椅子?”她眨了下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朗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喷出一口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还以为你会狮子大张口,要个纸扎别墅什么的,结果是纸扎电脑和纸扎手机?这未免太接地气了吧,阿飘!”
阿飘在空中恼羞成怒地挥了挥手,眼睛都在冒火,“我说的是真的!我死了之后,手机没了,电脑也没了,你们不知道,这些对我有多重要!只能趁那个人阳气低的时候上他身打一会儿游戏,他那个破身体和脑子还反应贼慢,老是死死死的,气的我都要升天了!”
人家在律所当了一天牛马,脑子怎么可能还转的起来?
阿飘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他说的这些东西,往生还真都有。
罗皎月点了一把香,烧完纸扎后,指使乔朗把阿飘领到十字路口。
**
清江国际高中
“昨天幸亏你给我的东西,我才睡了一个好觉。”李老师带着罗皎月来了她的教师公寓。
“你看这里不算大,但我觉得挺合适的。”李老师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
罗皎月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木质的地板散发出淡淡的温暖色调,墙壁上挂着几幅精致的画。
窗边放着一个写字台,桌面整洁,上面只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盏台灯以及几本教学用书,看得出李老师工作很繁忙。
罗皎月转过身,目光扫到窗外,远处的校园安静而整洁,绿意盎然的操场和高耸的教学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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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走下来,房间很正常,根本没有问题。
“这房间没有问题,走,带我去教学楼看看。”罗皎月侧挑了一下眉毛,“应该方便吧?”
李老师顿了一下,“可以。”
“李老师,你带的是毕业班?”罗皎月闲聊似的问道。
“对,我带高三一班。”李老师一谈到自己的学生,一股愁绪顿时涌上心头,“唉,这些学生都挺不让人省心的。”
“你们班最近是不是有个学生进步很大?”罗皎月看似无意问道。
“是嘞,你怎么知道?”李老师气色好了很多,黑眼圈也淡了一些。
“算出来的。”随便搪塞一句话,她继续追问道:“那个学生是不是叫褚松?”
“这也能算的到吗?”李老师惊了!
教学楼的窗户很宽大,整齐排列在每一层,窗帘随风轻轻摇曳,透过玻璃能隐约看到里面明亮的教室。
楼前的台阶干净整洁,边缘被修剪得恰到好处的绿篱围绕着,花坛里几株早开的小花在阳光下竞相绽放,色彩斑斓。
“昨天连麦结束之后,你是不是没有继续看直播了?”
“对昂,昨天我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和你说完后就去处理了。”李老师拢了拢耳边的长发。
罗皎月皱了皱眉,“因为我怀疑你的事情和褚松有关。”
李老师停下了脚步,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转过头看着罗皎月,“你什么意思?”
这些孩子她都很了解,有话直说,有仇也当场就报了!根本不可能会私下里给老师下绊子!
罗皎月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李老师,“李老师,先别着急否定我。你说最近拉你入梦讲课的是你以前教过的学生,我有个感觉,褚松可能并不是因为努力提升了成绩。”
李老师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消化罗皎月的话。她的思绪回到了从前,虽然有些学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离开的很早,但她依旧可以清晰的回忆起他们青涩的面容,此时此刻,梦里学生的面容与褚松的脸逐渐重合。
“你是说……”李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某个以前去世的学生,现在附身在了褚松的身上,重新回到了我的班级?”
罗皎月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你都来直播间找我了,应该也懂有些事情是无法用常规的科学来解释的吧?”
李老师脸色变得更加复杂,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该怎么办?”
“我还不确定。”罗皎月语气平静,“褚松妈妈昨天在你后面连麦了我,我在视频已经看过他了,,一会儿我先去教室外面观察一下,到时候如果有需要,你再把他叫出来。”
“褚松会有生命危险吗?”李老师担心的询问道。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罗皎月语气淡定,她提醒道:“但是你要注意保持平静,学生对你的状态很在意,不要惊动他。”
闻言,李老师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两人来到高三一班外面,罗皎月从窗户往里看去,一瞬间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目光穿透玻璃,锁定了教室后排的褚松。
他表情专注,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的移动。透过躯壳,罗皎月看到褚松的身体里面分明是个俏生生的姑娘。
果然,褚松是被鬼上身了!
突然,罗皎月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头。
那个人是?
22. 请笔仙
那人好像是季黎。
罗皎月看着教室里最后一排,视线下移,看见那个学生凳子还垫着屁垫,于是确定了那个人是季黎。
她还以为季黎是初中生呢!
没想到都上高三了还这么中二!
季黎恰好这时转过头来,看见窗边的罗皎月,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出来!”罗皎月对他做了个口型。
季黎看懂了,却没动。
班主任还在外面看着呢!
罗皎月低声对李老师嘀咕了几句,李老师随即把季黎叫了出来。
“你……你怎么来我学校了?”季黎侧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千万别和老师告我的状。”
“没想到你还怕老师呢!”罗皎月冷冷地道:“放心,我一般不会和那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计较。”
“叫你过来是想问一下褚松的事。”罗皎月的目光转向季黎,“你觉得觉得褚松最近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作为同班同学,坐的也很近,季黎肯定对褚松很熟悉。
一提到褚松,季黎面色变得有几分古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岂止奇怪,我觉得他简直走火入魔了。”
“哦,说得具体点?”
“以前他那个破成绩比我都还要差,结果等我住院返校后他突然从倒一成了正数第一,搞得我现在成了倒数第一,把我面子都丢光了。”
“而且我生病他竟然不去看我,简直枉费我们多年的父子情!”季黎越说越气愤,“回来后我约他打游戏也被他拒绝,‘还美其名曰我要学习’,简直邪了门了!”
“也就是说在你住院前褚松就有变化了?”罗皎月继续追问,“他还和谁比较熟?”
“他和秦致玩的更好一点。”下意识回答完,季黎才发现不对劲,警惕地问道:“褚松不会真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们之前就认识?”李老师忽然插话。
“机缘巧合。”罗皎月没多说,季黎更是不想提。
幸好李老师没追问,转而嘱咐季黎:“回去别乱说话,再把秦致叫出来。”
季黎乖乖点头,表示明白。
罗皎月的实力他略知一二,有她在想必褚松出不了大问题。
教室里,褚松坐在位置上,肩膀紧绷,脸色也十分凝重,显然学习让他压力巨大。
李老师带着罗皎月秦致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因为是周末,办公室没有别的老师,只有李老师一个人值班。
不久后,褚松妈妈和褚松父亲也赶来了,和褚松父亲一同赶来的还有他的现任妻子。
褚松妈妈脸色铁青,她冷冷道:“褚松的监护人是我,不管你的事!”
“不管我的事?”褚松父亲的语气很冷,“他跟我老褚家姓,就算离婚了他难道就不是我儿子了吗?要不是小丽在直播间刷到了,我还不知道我儿子生病了。”
“我要带他去大医院检查。”褚松父亲不屑的斜眼瞥了一眼罗皎月,然后冷笑道:“亏你是还是一个公司的老板,竟然会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你以为我没有带褚松看过心理医生吗?”褚松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带他去了清江最好的医院,医生说他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而导致的抑郁与焦虑,其他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
两人一见面就开始争吵。
办公室里众人都保持缄默。
“算了,老褚,你还是先了解一下孩子状况吧。”褚松父亲身边那个叫小丽的女人温声劝道,“孩子精神出问题和父母关系很大,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答的,褚松妈妈想试试非常规办法治疗,干脆就让她试试嘛!”
“你说谁精神有问题?!”褚松妈妈指着叫小丽的女人骂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小三竟敢出现在我儿子的学校!我跟你说要是我儿子出了什么了问题,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王小丽原本是褚松父亲的秘书,在出差途中和褚松父亲勾搭在了一起,事后还给褚松妈妈发了他们亲密的照片,褚松妈妈接受不了,愤而和渣男离婚了!
褚松妈妈从家庭重回职场,工作忙碌,平时和褚松的交流很少,除了问成绩还是问成绩。
后来见儿子考的太差,褚松妈妈也放弃了问成绩,转而问他吃不吃得惯学校的饭,聊一些和同学们人际关系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褚松不会无缘无故被鬼附身,他一定是接触过什么,罗皎月问道:“秦致,听季黎说你和褚松玩的最好,你知不知道褚松在成绩突飞猛进前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过很奇怪的话吗?”
“也没有很奇怪的事啊!”秦致挠挠头说道:“我们一直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偶尔还会聚会。”
那几天都挺正常的。
“对了!”秦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期中考前几天,我和褚松玩了个网上很火的招灵游戏!”
“什么游戏?”罗皎月问。
“请笔仙。”秦致瞥了一眼李老师,声音低的跟蚊子哼哼一样。
请笔仙这个游戏是由古代巫术“扶乩”的变化而来,玩家首先要准备一张白纸,一只铅笔,在上面写上是否和一些字母,然后两个人双手交叉握着笔,还要确保笔尖垂直于纸面。
最后再念一遍咒语。
“玩的时候我们旁边还有很多同学。”秦致仔细回想道:“我问笔仙你能解决哥巴赫猜想吗?然后笔真的动了,在否字上缓缓画了一个对号。那时候教室的温度突然变得很冷,大家都觉得很诡异,然后游戏就结束了,我和其他同学一起回家,褚松说还有几天就期中考试了,他要再记些单词,我还笑着说他是要努力考倒数第二吗?”
“没想到他期中考直接考了第一,但他那段时间学习确实很努力,饭都不吃了,我也没怀疑,当时我还觉得我自己努力学一学也能考第一呢!”
“但奇怪的是,他好像对以前的记忆很模糊,我们一起玩过的东西,他都忘了并且还觉得很新奇,明明他平时早就玩腻了。”他叹了一口气,随即低下头,眉头紧皱,“我……我其实有点后悔和他一起玩请笔仙。说实话,那个游戏之后,我感觉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他的变化太大了,说话做事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成绩进步对人的影响有多大?我不太了解。”秦致低下头说,“我从小学习就不好,人家说学霸和学渣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所以我没有和其他人说褚松的变化,只以为褚松学习好了就不和我这种差生玩了。”
李老师拍了拍秦致的肩膀,“成绩不代表一切,人也不会突然就变。”
罗皎月听完前因后果,已经基本确定了占据褚松身体的孤魂野鬼来自清江国际之前某个学生。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褚松的父母脸色愈加难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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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也深吸了一口气。
“李老师,可以把褚松叫过来了。”罗皎月淡淡道。
李老师点点头,转头对秦致道:“你回班,顺便把褚松叫来,让他带着数学错题集过来,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要说。”
“好的,老师。”
“我需要更多的解释。”褚松的父亲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更加冷静,但更多的是一股不信任的挑衅。“我倒是想知道,你说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科学依据?”
罗皎月没有被他的挑衅激怒,冷静地无视了他。
“你——”褚松气的脸色涨红,想要和罗皎月理论,却被身旁的女人拉住了。
褚松来了。
看见办公室这么多人,他愣了一下。
罗皎月走到他身旁,目光冷冽的扫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数学错题集,挑了挑眉,冷声道:“还不快离开!你不吃不喝,只食香火,这小子身体快受不住了!”
褚松身体僵了僵,眼神闪烁不定,低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罗皎月冷笑道:“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褚松上下打量一眼罗皎月,见她如此年轻,不免有几分看轻,“就凭你?能奈我何?”
她当鬼有些年头了,好不容易才能上褚松的身,怎么可能被人轻轻一吓就认怂?
况且面前这个姐姐,简直年轻漂亮的不像话,她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人能把她怎样。
“你别再这耽误我学习。”褚松轻轻推开罗皎月,朝李老师走去,“李老师,不是说要给我讲错题吗?怎么还把我妈请来了,我成绩也没退步啊!”
他完全忽略了周围其他人。
“小松?”褚松父亲不可置信的上前拦住他。
“你又是谁啊?”褚松疑惑地问道。
“我是你爸爸啊!”褚松父亲震惊的问道:“你难道不认识爸爸了吗?”
褚松面色僵硬了一瞬,旋即解释道:“爸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学习学傻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这显然糊弄不了褚松父亲,他后退一步,喃喃道:“你绝对不是我儿子!”
褚松向他逼近,“怎么了爸爸?我就是你的儿子啊!你不认我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飘渺空灵,渗的褚松父亲打了个哆嗦。
见此情形,罗皎月轻轻笑了起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如此,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手腕一抖,符纸飞快飘到了褚松的身上。
褚松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那声音仿佛刺破了空气,众人耳膜几乎要震碎。他剧烈地挣扎了半响,最后倒地不起,怀中的书也散落在了地上。
褚松目呲欲裂的看着掉在地上的书,大叫道:“不可以,我不可以再次错过高考!”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这鬼能屈能伸,声泪俱下的恳求起罗皎月,“你让我参加高考。”
见罗皎月面色冷硬,又朝李老师看去,“李老师救救我呀,我是于佳儿啊!”
此时,褚松的声音变成了女孩的声音。
闻言,李老师不自觉上前一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李老师,别过去,她在蛊惑你的心神。”罗皎月提醒道。
旁边的褚松父母早就愣住了,尤其是褚松父亲,他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23. 想高考
褚永丰原本觉得面前这个网红是在装神弄鬼,可这会他竟然亲耳听到他儿子用女生的嗓音说话。
他连忙质问道:“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怎么突然不能动了?”
虽然芯子不是他儿子,但这身体实打实是褚松的啊!
罗皎月无视了他。
笑话,钱是你付的你就问?!
更何况态度还那么差!
褚松妈妈也立马走过来,焦急地问道:“罗大师,我儿子怎么会这样?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罗皎月这才解释道:“我刚用符咒把他肉身定住了,这样他身体就不再为那只鬼所控。等我把在褚松身上那只鬼抓下来,他就可以恢复正常。只不过他和阴魂纠缠已久,身上阳气很低,需要多休养几天,到时候我给你几张符咒,再让他多晒晒太阳,他很快就能和平时一样活蹦乱跳。”
她解释的很仔细,褚松妈妈听了后,顿时放下心来。
褚松妈妈蹲下身来,戳了戳褚松,发现褚松真的动不了。
“妈,你快把让她把符咒取了。”褚松哀嚎道:“我真的会好好学习的!我以后一定会赚大钱报答你们的!”
少女的嗓音又尖又细,简直能刺穿人的耳膜。
“脏东西,你别叫我妈!我才不是你妈!快滚出我儿子的身体!”褚松妈妈恶毒的咒骂道:“还我儿子!你这种丧良心的鬼,死了就去投胎啊!为什么还要来折磨我儿子?”
这段时间褚松妈妈被‘儿子’折磨的不轻,这会儿,她一股脑把怒气全发泄了出来。
闻言,‘褚松’痴痴笑了两声。
两行眼泪瞬间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她眼神中满是怨毒,声音陡然拔高,“为什么你不接受我?我学习比他好,还很听你的话,那点不比他强?就因为我是女生吗?所以你们全都抛弃我?”
“你真的是于佳儿吗?”
这是李老师突然出声,她走近了几步,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当然是于佳儿啊!李老师,我的手臂好痛啊!”于佳儿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转动眼睛朝李老师哭诉道:“我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我根本不想死,第二天就要高考,我还要参加高考啊!我拼命张开手臂,可是好痛好痛啊!”
李老师脸色惨白,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用手捂住嘴巴。
她想起了当年的情况。
学校最高的楼是科技楼,足足有十层,于佳儿就是从第十层跳下来的。
尸检报告里,于佳儿手臂和腿部粉碎性骨折,原因是跳下去时就后悔了,才想本能性的用手脚缓冲。可是那是十层楼啊!根本就来不及!
听在场的人说,于佳儿不是当场去世的,她用手脚支撑起了一点身体,叫了几句妈妈之后,才断气。
那时候她才刚参加工作不久,她不是于佳儿的班主任,但于佳儿数学成绩很好,是她的课代表,于佳儿去世后,她一度接受不了,去了解了很多于佳儿的私人情况,得知后唏嘘不已,但那时木已成舟,一切都无可奈何了。
清江国际高中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但也有部分学生例外。于佳儿就是例外中的那一部分,她家境贫困,但她成绩极其优秀,初中三年都在一个名不经传的乡镇初中,可中考却考了清江市前三。
本来她是可以去清江一中的火箭班的,但因为他家人因为清江国际高中会给全市前十的学生学费全免,并且每个月给三百生活费,从而逼迫于佳儿放弃一中选择了清江国际,丝毫不管于佳儿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于佳儿的农村父母重男轻女很严重,她的名字是于加儿的谐音。
高三最后那个学期,于佳儿母亲成功生下了男胎,但生产时孩子缺氧成了脑瘫,为了给自家儿子治病,于佳儿父母逼迫于佳儿辍学嫁人。
她父母私自收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高额彩礼费,于佳儿和父母抗争了许久,但一个未成年女生和父母作对,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她最终在高考前夕跳了楼。
于佳儿父母当时大闹一场,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于佳儿的魂魄竟然还在学校,竟然还会附身她如今的学生,会进入她的梦境。
“你这又是何苦呢?”李老师又悲又痛。
于佳儿早已放弃了挣扎,躺着地上喃喃道:“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高考而已,是他请我代替他高考的,他答应了我的!”
罗皎月见她凶性已散,语气缓和下来,她问道:“你的执念是高考?”
“当然,我必须要高考!我努力了十二年,就为了那一天。”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新高考,你应该适应不了现在的试卷吧?”罗皎月挑了挑眉,递给李老师一个眼神。
李老师立马会意,里面转身回到了工位上,打开电脑。
“当然,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去李老师梦里找她加课。”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让你现在参加高考,你能乖乖离开褚松的身体吗?”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这时,李老师拿着于佳儿去世那一年的高考试卷走了过来,这是她刚打印出来的。
“这是你高考那年的试卷。”罗皎月淡淡地解释道。
看到试卷,于佳儿的魂魄不由自主地从褚松的身体上飘了出来。
她身形高挑匀称,皮肤白皙细腻,五官也很精致,眼睛大而明亮,只是双手与腿部血迹模糊,早已变形。
她朝试卷伸出血迹斑斑的双手,却什么也没抓住。
罗皎月慢条斯理的摘下了褚松身上的符纸,转过身来,看到如此情形,出声问道:“你的生辰八字?”
于佳儿呆了呆,乖乖说了。她有些畏惧面前这个实力莫测的漂亮姐姐。
罗皎月接过李老师手中的试卷,默念几声,然后把试卷和笔烧给了于佳儿。
下一秒,一份完整的试卷出现在了于佳儿手中。
“这……”她呢喃一句,神色恍惚的开始写了起来。
其他人看不见于佳儿,但能感觉到办公室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好多。
明明办公室开着恒温空调,这就很诡异了。
褚松父母围在褚松一旁。
符纸摘下后,褚松幽幽转醒。
他先看见了围在自己面前的父母,眼睛一转,又看到了一旁的李老师,顿时惊的打了个哆嗦。
褚松一脸懵的问道:“妈?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
心里不断盘算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让李老师把他便宜爹都叫来了。
看见自己儿子脸上熟悉的心虚样,褚松妈顿时安心了,她一把搂过褚松,嚎啕大哭起来。
“妈,你怎么了。”褚松一脸莫名其妙。
“你没事就好。”褚松妈妈抹了抹眼泪。
见妈妈答非所问,褚松又看向了便宜爹。
“儿子,你认得我是谁吗?”褚松父亲睁大了眼睛,盯着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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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问道。
“褚永丰!你们到底再搞什么?”褚松满脸厌烦,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褚永丰和他身边那个女人,“不是说了,让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妈面前吗?”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褚永丰也放心下来。
“儿子,你终于好了!”褚永丰一笑,整个胖脸都堆到了一起,丑的简直没法看。
看到父母都这么奇怪,褚松连忙回忆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停留在和秦致玩请笔仙的那个下午,他记得秦致和其他同学走了后,他一个人在教室背单词。
后来突然间有一阵阴冷的阴风朝他袭来,那股冷意让他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本能地打了个寒战,继续埋头记单词。然而没过多久,他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问他想不想提高成绩,他应了一声,之后便感觉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好像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拖拽他。
最后,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倒在了教室的地板上。
直到现在,才有意识。
“妈,你别哭了,是不是因为我期中考试没考好啊?”褚松心虚地摸了摸头,“我保证,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学习的,你千万对我失望。”
“傻孩子,只要你健康就好,成绩什么的都不重要。”褚松妈妈哭的眼圈通红,连忙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才是最重要的,学习什么都是次要的,妈妈什么时候在乎过你的成绩!”
褚松呆了呆,“那你之前还会关心我的成绩,最近却不关心了只关心我吃了什么和谁玩,难道不是因为我考的太差,对我失望,要去和别人练个小号吗?”
“妈妈从始至终关心的都是你,什么小号不小号,都是谁和你说的?”儿子恢复后,褚松妈妈又恢复了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形象。
褚松瞥了一眼父亲。
褚松妈妈精准捕捉到了褚松的眼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薅住褚永丰的头发,反手就是一巴掌。
站在一旁的王小丽连忙去拉架,也被甩了一巴掌。
本来就气的慌,反正鬼她又打不到,打打狗男女还是可以的。
褚永丰一时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的胖脸疼的瞬间扭曲,急忙用双手护住头发:“你这是干什么?老婆我错了,还不行吗?放手!”
“我的每一根头发都很宝贵,我求你了!打人就打人,千万别揪我头发!”
“啊呸!谁是你老婆!”褚松妈妈怒火中烧,眼睛通红,双手死死抓着褚永丰的头发,“你居然朝松松说这种屁话,还想让我们家松松过上正常的生活吗?你就这个没用的男人,早就应该被赶出这个家了!明天褚松就跟我去民政局改姓!”
褚永丰疼得龇牙咧嘴,使劲挣脱后,朝王小丽身后躲去,替他挡了好几记后,王小丽也发飙了,“姓褚的,别忘了现在谁是你老婆!你刚才管她叫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只有你儿子,根本没有我!”
王小丽不敢对上褚松妈妈,毕竟她做贼心虚,但对褚永丰却没有什么顾忌,“也就我才不嫌弃你又肥又丑,每次看到你油腻腻的胖脸我就烦的要死,现在遇到事,你竟然还往我身后躲?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啊?”
办公室简直一团乱。
李老师见褚松妈妈打的差不多了后,才阻止道:“当我们办公室是游乐场吗?都给我住手!”
“老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褚松妈妈停下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24. 程既白
罗皎月在一旁冷眼相观,见他们停止,上前塞给褚松妈妈两张安神符,她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你和褚松一人一张,别忘了让他多晒晒太阳。”
“好好好。”褚松妈妈感激的握住了罗皎月的手,“真是太感谢你了,罗大师。”
她一把扯过身旁的儿子,“快感谢罗大师,要不是她,你还不知道什么才恢复正常。”
褚松很听她的妈妈的话,立马依言照做。
“不必了。”罗皎月看着面前这个比她还高的高中生,颇觉心累。
“妈,我好饿啊!”
“妈这就带你去吃饭!”
“李老师,今天给他请假,我先带他去吃点东西,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老师点头。
褚松妈妈带着褚松离开了办公室,渣男和小三也跟着离开,办公室只剩下李老师和罗皎月两个人。
于佳儿在一旁飞快地做着题目。
执笔的鬼手血迹模糊,眼神却狂热无比。
原本于佳儿期待她死后,父母会在她的尸体面前哭天抢地,她以生命为代价对父母复仇,可她的父母哭闹只是为了换得更多的赔偿金。
于佳儿做完后,罗皎月接过这些试卷,掐了个决,让试卷显形后,交给了李老师。
李老师心情沉重地接了过来,她批改的很快,改完后,她看着试卷了愣了好一会。
“怎么了?”罗皎月问道。
“所有分数加在一起有六百九十六分,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过考这种高分的学生。”她咽了咽口水,“如果于佳儿没有冲动的话……”
于佳儿飘了过来,看见自己的分数后,愣了下旋即笑了。
她释怀了。
身形逐渐消散,她轻声道:“帮我谢谢李老师,这段时间老去梦里麻烦李老师。”
罗皎月默默地看着于佳儿渐渐消散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李老师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份已经批改完毕的试卷,指尖划过纸面时,有些颤抖。
“她已经解脱了。”罗皎月低声说,声音带着几分叹息。
李老师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试卷,“也好。”
**
往生
乔朗忙来忙去,一刻也不带消停的。
“师姐,我研究了一下,咱店里的货还真没法进行网上售卖。”
“嗯嗯。”罗皎月点点头,“的确,我们店太小,线下销量本来就因为我直播的缘故暴涨,线上需求肯定更大。”
“不过——”乔朗话音一转,“线上的话,可以卖一些安神福和平安符之类的,师伯说观里可以给你提供符咒。”
“可以啊!”罗皎月轻笑。
她一个人,根本画不了多少。
闻言,乔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太好了!这下子他可算是戴罪立功了。
罗皎月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
她正在和干律师死路一条联系。
【此事是对方胡搅蛮缠,这种案子一般调解为主,应该不会立案,但道歉是避免不了的,毕竟他出言不逊在先。】
罗皎月给他回了个好。
“放心,你顶多需要赔礼道歉,不会进去。”
罗皎月像正在画平安符的乔朗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程应灼。
“喂,怎么了?”罗皎月问。
“罗大师,江湖救急!”程应灼语气十分焦急,“我爷爷生病了,情况相当奇怪,我派人去店里接你。”
“等我爷爷好了,报酬自然少不了你的。”他不忘补充道。
**
程家
程家别墅,后靠山前临水,山环水抱,藏风聚气,风水俱佳。
罗皎月一赶到,就被程应灼拉到了客厅。
那里满满当当的人,有和尚有道士还有出马仙,甚至还有医生。
见又来了新人,有个道士匆匆朝罗皎月看了过来。
看清罗皎月的长相后,王二麻子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位少爷真的能请来什么能人呢!
结果就是个和他一样的神棍,不免有些瞧不起的打量了几眼罗皎月。
被人似嘲若讽的看着,罗皎月不恼也不羞,大大方方的在那儿杵着。
“情况是这样的,我爷爷前几天突然高热不起,倒也不全天高热,就独独在特定时间发烧,其他时间一切正常。在我们家的私人医院呆了很久也不见好,就想着会不会是那方面的问题,我担心其他人不靠谱,所以请你过来看看。”程应灼解释道。
罗皎月明白了。
她耸了耸肩,用正常音量道:“除了那个假道士,其他人都挺靠谱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王二麻子脸瞬间变了,他恼火道:“谁是假的?我可是天一观的正经弟子,倒是你,看起来一点修为也没有,程家可不是你来骗吃骗喝的地方,最好赶点跑。不然……”
罗皎月懒懒地扫了他一眼,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她礼貌微笑道:“我只是说事实哦。”
其他人面面相觑,什么也不说。
“行了,先来看看我爷爷吧。”
程应灼领着大家拐了个弯,坐电梯上了六楼。
程老爷子年纪大了,平时住在六楼,那里比较安静。
打开房门。
一个脸色威严的老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他两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额头上搭着的湿毛巾在枕头上晕出深浅不一的水痕。
“渴,我好渴啊!”
听见老人说渴,一旁的护工立马给老人喂水。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房间,罗皎月就感到了微妙的不适。
她有一种被人窥探的不适感。
罗皎月稳了稳心神,定定地朝老人望去。
老人额头宽广饱满,人中上窄下宽,纹路清晰,眼神宁静淡远,鼻翼丰隆,耳垂肥厚有肉。
是上等的富贵相。
少时无坎坷,中年无大病,老年富贵长寿,一身无忧无愁,子女宫稍有缺陷,但问题不大。
众人上前细细观察了一番,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皆没有什么发现。
纷纷站到了一旁。
见众人散开,罗皎月上前查看。
脸上并没有覆着黑气,其他地方好像也都正常。
咦?
那是什么?
老爷子脖子上的苍老的皮肤突然鼓了一下,血管好像有东西。
“这不对劲儿!”她冲程应灼道:“你爷爷血管里好像有东西,你开摁着他,我来把那个东西引出来。”
程应灼心里一紧,丝毫没有犹豫就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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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老爷子。
罗皎月正色,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她指尖动了动,符纸无风自燃,火焰漂浮在她手指之上,她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
这时,旁边的人都惊呆了!
纷纷张大了嘴巴,其中一个和尚道:“这不是天一观玄机子大师的手法吗?她怎么会?”
罗皎月把手中的火焰移动到老爷子耳边。
老爷子感受到火焰的灼热,难受的扭动起身体,幸好有程应灼死死地拉着他。
突然,一个红黑色的细小虫子从老爷子耳朵里钻了出来。
它长得小巧阴森,头上那一部分是半透明的灰绿色,像是一团微弱的幽光在漆黑的夜中若隐若现。身体细长而弯曲,像蚯蚓,表面好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光滑的黏液,颜色血红,看上去令人不适。
罗皎月手疾眼快,立马抓住了它。
它还是活的,在指尖微微蠕动。
程应灼大惊,“这鬼东西是什么?怎么这么恶心?”
“这是蛊虫。”罗皎月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东西实在是令人不适。
“你爷爷时不时发高热的元凶就是这小东西。”
罗皎月正说着,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是个年轻男子,身高挺拔,气质俊朗,他一进来,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他五官十分精致,眉如远山,眼似星辰,鼻梁高挺,唇形完美,深邃的黑眸中带着一丝冷冽。
“你们在干什么?”程既白质问道,脸上表情很不美丽,他转头看向程应灼,“不是让你好好照顾爷爷,你搞这么多江湖骗子干什么?凑一桌打麻将吗?”
程应灼自小就怕他这个哥,闻言,不敢反驳,只是默默垂下了头。
“你们都给我出去。”程既白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他丝毫不信有关怪力乱神的事情。
他今天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透露出几分随性和不拘一格。
程既白人如其名,皮肤略显苍白,带着一股如玉般的光泽,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洁气质。
见众人不动,他朝门外偏了头,“还不快点?”
罗皎月感觉到有些异样,一道视线短暂停留在了她身上,他好像瞪了她一眼。
罗皎月不是爱吃亏的人,于是立马恶狠狠地回瞪了回去。
程应灼连忙带罗皎月一行人出去,经过程既白时,那个假道士趔趄一下不小心撞到了程应灼,程应灼撞上了离他最近的罗皎月。
而罗皎月则撞上了程既白。
罗皎月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紧贴着他结实的肩膀与修长的手臂。
此刻,时间过的格外漫长。
“还不起来?你是准备靠着我打个盹吗?”程既白冷冷地讽刺道。
罗皎月看着空空放荡的手指,直接傻眼了!
她连忙伸手,去扒拉程既白的衬衫。
妈的!刚才一摔倒,蛊虫被她一掐两半,一半飞速飘进了程应灼身上,另一半直接从指尖融到她的血里。
她刚才试了试,蛊虫融进去她血里后,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现在连蛊虫的一丝丝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你干什么?”程既白快要烦死了,“青天白日的就非礼人不好吧?”
罗皎月被气得脸色瞬间涨红,她简直想直接给他一拳。
真该死啊!
25. 子母蛊
“罗大师你疯了?”程应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摸我哥干什么?”
罗皎月欲哭无泪地停下动作,她双手一摊,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我靠,那个东西呢?”程应灼惊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我也不知道。”罗皎月耸了耸肩膀,“刚才我不小心把它掐成两半,一半钻到我肉里去了,另一半则掉在了你哥身上。”
程既白:“……”
“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程既白冷声道,他带来的专家还在门外等着呢,他催促道:“赶紧出去!”
“什么?掉在我哥身上了。”程应灼嘴唇哆嗦了起来,连忙上前把手覆在他哥脑门上,还好,温度是正常的。
一行人往门外走。
罗皎月紧随其后,她要冷静一下,再想该怎么办!
突然,就在罗皎月刚出去的瞬间。
砰地一声大响。
程既白直接晕倒了。
“哥,你怎么了?”程应灼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蹲下去扶程既白。
门口的医生连忙进来,和程应灼一起,把程既白扶到了沙发上。
罗皎月刚出门,见此情形立马折返回来。
沙发上的程既白蓦得幽幽转醒,睁开了漂亮的双眼。
医生正在给他检查身体。
他眉眼低低垂着,从罗皎月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衬衫下摆卷了起来,露出了劲瘦的腰肢,上面覆着一层薄肌。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原来这人不只皮相好,身材也还可以。
似乎是感受到了罗皎月的视线,程既白抬眼看了过来。
眼眸漆黑地犹如一片平静的寒潭,丝毫没有突然晕倒的惊慌。
罗皎月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靠,拽什么拽!
“你身体没有问题欸。”程既白身旁的医生检查了半响道:“除了刚才心跳快了点,其他都正常。”
“这血糖也不低,怎么说晕就晕了呢。”医生把右手比成对号的姿势放在下巴上沉吟。
闻言,罗皎月嘴角微微勾起,哈哈,叫你装,还不是被吓到了。
这人应该不会有大事的,反正她身体里也有一半蛊虫。
只要她没死,他应该也不会死。
“罗大师,我哥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晕倒的?”程应灼根本等不及听医生的话,连忙朝罗皎月问道。
罗皎月连连摆手,“别问我,我不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手,低声说道:“我不是很了解蛊虫,还得去天一观问一下我师伯,不过那个蛊虫也进入了我的身体,按理说我俩症状应该一样,既然我没事,那他应该也没事。”
程应灼觉得有道理。
“那我先走了哈!”
罗皎月又朝门外走,结果,她刚出去,程既白嘎嘣一下,又晕了。
罗皎月脚步顿了顿,又退回来。
对方又醒了。
来来回回几次都是如此。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程应灼大叫。
病床上的老爷子缓缓支起了身子,刚蛊虫取出来后,他的高烧就渐渐退了,他嗓音沙哑,“既白这是怎么了?”
“爷爷,大哥他没事。”程应灼见老爷子醒了,连忙跑了过去,生怕老爷子有什么好歹,只得撒谎道:“他就是有点低血糖,是不是医生?”
他给医生递了个眼神。
医生愣了一秒,僵硬的点了点头,“是,应灼少爷说的对,就是有点低血糖。”
程既白也有些懵,他眉头微微蹙起,朝罗皎月投来了不善的神情。
罗皎月回以微笑。
又不怪她,是他自己没礼貌出口赶客。
程应灼跑过来拉着罗皎月,又把他哥从沙发上拉起来。
三人换了间屋子。
“爷爷怎么样了?”程既白这时候也不忘关心老爷子。
“哎呀!爷爷已经好了!”程应灼满脸担心,“现在危险的人是你。”
“我?”程既白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旋即又转头看向罗皎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罗皎月说辞不变。
程既白似信非信,他表情茫然,“蛊虫就是毒虫,这种现象可以用科学解释吧?”
没人回答他。
他自己试图找到科学依据说服自己。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只要离我一远,我就会晕倒?”程既白冷静下来,认真的分析道。
“目前是这样的。”罗皎月点了点头。
“那好办,只要你一直呆在我身边不就可以。”
“想屁吃呢你!”罗皎月果断否决,“这不可能!”
“我想,这件事情完全就是罗小姐你的责任,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接触到蛊虫呢?”程既白好整以暇的说道。
两人犹如针尖对麦芒,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罗皎月说走就走。
程应灼苦哈哈的劝架。
“应灼,这段时间集团让三叔多费心一点。”
下一秒。
程既白嘎嘣一下又晕了。
程应灼见状,连忙去拉罗皎月,“别,罗大师别走啊!”
他伸出了尔康手。
罗皎月不理他,越走越快,走到别墅外三四米处,她突然感到有些头晕。
下一秒,眼前一黑,她也晕了过去。
这个该死的蛊虫,竟然对她也有影响!
罗皎月在昏过去的前一秒想,好像这样才合理。
“妈呀!”程应灼连忙把罗皎月搀扶起来,艰难的往别墅里走了两步,罗皎月才恢复意识。
**
天一观坐落在群山环抱之间,四周青翠的山林与雾气交织在一起。
道观大门竖着一个古老的石碑,碑上刻着精美的篆字,写着“天一观”,字迹苍劲有力。
石碑两旁,苍劲的古松静静伫立,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条铺满青石板的小路蜿蜒而上,道观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道观正殿屋顶覆着青瓦,檐角微微上翘,屋脊上雕刻着精致的图案,殿内供奉的一尊尊道教神像,面容慈祥,神态威严。
罗皎月一一拜过之后,道童领着程既白和程应灼和她去了师伯的屋子。
“大师姐,清云真人在屋里等你们。”小道童扎着双髻,格外可爱。
“怎么上次来,就没人为我带路呢?可惜可惜!”罗皎月故意和他开玩笑。
“真人说,今天有贵人来。”小道童一脸古板道。
“我就不是贵客了吗?”
“师姐你什么时候把从许愿池拿的钱还回来再说这话。”
“我什么时候偷过许愿池的钱?”罗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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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恼了。
闻言,一旁的程既白的怔了怔,像是想起了什么。
“师姐,我要去练功场了。”
道童离开,罗皎月带着程既白他们进了屋。
“程少爷,真是恭候已久!”清云真人立马迎了上来,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积在了一起。
他身穿一袭深灰色的道袍,衣袖宽大。头顶戴着一顶简朴的黑色道冠,冠后束着黑色的长发,说话时,神采奕奕,让人如沐春风,“你们程家可是我们天一观的恩人,当年修缮房屋多亏程老爷子的帮助,对了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精力大不如从前,前几天有些发烧,今天好了点,精神头还不错。”
“不用担心,老爷子是长寿命。”
清云道长身形圆硕,额头上有几道皱纹,眼神却异常的明亮,他看向罗皎月,“皎月,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事来着?我刚在电话里没听清。”
罗皎月上午只说了要带程家人来观里,师伯就兴奋的不行,问东问西,问真的是程氏集团的程家吗,她哪有时间说正事。
她叹了一口气,重新讲述了一遍。
“像蚯蚓?灰绿和猩红色交织?”清云道长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是子母蛊啊!”
“师伯,什么是子母蛊啊?”
“子母蛊是苗疆蛊虫的一种,状似蚯蚓,一切两半还可以存活,它能控制人的神志,使人疯癫。”
“那该怎么解呢?”程应灼没忍住问道。
“这还是我之前云游四方时,在一古籍残卷里看的,解法上面没记录。”清云道长奇怪的问道:“玄机子不是最擅长解蛊之法吗?皎月你不妨再试试。”
罗皎月摇了摇头,“师父讲的解蛊之法,我都试过了,那蛊虫仿佛有神智,之前上过一次当,我再试,死活不出来。不仅如此,它一分为二后,在身体里藏得更加隐蔽了,我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师伯,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清运真人闻言,快步朝屋中的书架走去,步伐缓慢而沉稳。
罗皎月看着他腰间悬挂着的绣有祥云图案的腰带,腰带下垂隐约可见一枚古朴的铜钱。
据说那是宋朝年间的铜钱,这铜钱,罗皎月师父也有,小时候她还摸过呢。
清运真人从书架拿下来一本书,他神色严肃,翻了好久才停下,良久后,他叹了口气,“对于子母蛊的记载甚少,它大多在民间传说中出现,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强行把它搞出来,会损伤你们的身体,我需要再研究研究。”
“好吧。”
罗皎月一行人失望的离开了天一观。
**
程家书房里
两人各坐在桌子一方,争执不休。
“如果不能解决的话,一三五以我为主,二四六我跟你走。”程既白冷声道:“至于周日,你跟着我,我是受害者,这就当补偿。”
“不行。”罗皎月没好气道:“我来这里,是程应灼请我来的,不然我才懒得来,我没让你们陪我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严格意义上讲,我这还是工伤呢!”
“那这样,周天那天你要是跟着我……”
“跟什么跟,跟你大爷!”没等他说完,罗皎月就开口打断了。
“那我一天支付你十万块钱的损失费。”
“成交!”罗皎月还是拜倒在了金钱的石榴裙下。
26. 冉冉妈
“清运真人说解蛊之法不易寻找,让我们尽快找到下蛊之人。”程应灼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得请罗大师多上心啊!”
“这很难。”罗皎月摇了摇头,“这蛊虫极其隐蔽,来源更是难以追溯,老爷子最近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没有,爷爷最近一直在家修养,公司的会议很久没有参加过了,偶尔和之前老友聚会,但也都是熟悉的人。”程应灼挠挠头,“按理来说,我爷爷现在也没有什么得罪的人了啊!真是奇怪!”
房间里沉默了一瞬。
罗皎月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顿时拍了拍头,“哎呀,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快点,跟我走!”罗皎月招呼程既白,“我一会儿还要直播呢,搞快点!”
程既白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星期六。
**
晚上八点
罗皎月开了直播,镜头外男人坐在椅子上,抿着薄唇,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
罗皎月斜睨他一眼,转而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
【终于等到你】
【主播,看我看我,能不能帮我看看四级过了吗?】
【主播,我姨妈已经延后一天了,现在感觉孩子就在肚子里跳,我该怎么办?关键是我单身啊!】
【主播,我怀疑有人施法打扰我写论文,坐在电脑前一天,论文0字未动,卤货倒是吃了一大堆,我甚至还在拼夕夕买了个新键盘,主播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偷偷给我做局,到底是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我!】
【事到如今,我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那很阴谋论了!】
【感觉大学生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拖延症:竟然全身而退!】
“写论文困难的那位学生,或许你可以买一张我们直播间的安神符,能提高你的专注力,一张只要九块九,全是手画符哦,天一观道长倾情力作。”罗皎月唇角弯了弯,和弹幕互动也不忘推销符咒。
她打开连麦,排名第一的是论文狗都不想写。
看到后面没有什么人,顺手就连上了。
屏幕一分为二,对面出现了一个女生。
头发松散地垂在肩头,稍显凌乱,眼下黑眼圈浓的跟小鬼似的。她穿着一件简单的卫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
论文狗都不写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散落着一堆书本和笔记,显得有些凌乱,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状态,word文档上空白一片,只有光标在上面。
对面见成功连上,也不管什么论文不论文,笑的十分阳光灿烂,她扭头朝舍友大叫道:“快来快来,我连上主播了。”
然后又转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说刷两千块的礼物才能连上吗?”
“你不算。”罗皎月挑了挑眉,“你又不是真的有问题,不用给我钱。”
对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哦豁,实在不会写,就在上面写个解,说不定老师抽疯了还会给你两分。】
【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这届网友的嘴是真毒!】
“主播,你说的安神符真的有用吗?写论文真的要把我累死了。”
“你可以买一张试试。”
【这一天过得有滋润你是一点都不提啊!】
“我只是战战兢兢的玩罢了!”论文狗都不写和弹幕互动起来了。
【直播间有点可怕了,我也是这样。我抖音天天刷七八个小时,论文还是0字未动,心里特别想写,但是应该有人给我做局,让我完全写不了一点。看来我们动了同一人的蛋糕。】
“多埋怨他人,少指责自己。”罗皎月双手抱拳,向大家致敬,“好美丽的精神状态,我学到了!”
她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镜头外的男人。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我减肥一年,一点没瘦反而还胖了十斤,那说不定是我不小心冲着猪精了,回头一定要让我妈给我立个筷子。】
这时论文狗的舍友已经杀过来了,三个女生进入直播间,其中一个刚看清屏幕就立马咋咋呼呼道:“啊啊啊啊主播,我好喜欢你,你好漂亮啊!”
还有人哀嚎道:“主播救命啊!刚开学我就打算学四级,但是现在都过了一个半月了,我一个单词都没背。这背后一定有阴谋,主播你一定要帮我查清真相啊!”
罗皎月无奈的看着这一宿舍的抽象圣体,她笑眯眯道:“如果你们现在还不去好好写论文的话,你们大概率会体会到半夜三点半改论文改到破碎的感觉!”
就在说话的同时,三张符咒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罗皎月手心,她拿起来在镜头前轻轻晃了晃。
“这个已经上车了哦,还有平安符,暂时每天限量300张,否则观里的道长要累死了!”
三个学生在罗皎月的忽悠之下,一人买了一张,然后手忙脚乱的去敲键盘去了。
罗皎月轻咳一声,“给大家解释一下,因为我家店小,纸扎和金元宝这种东西又都是手工制作,价格不菲,之前销量不大好,所以会在网上出售,但现在线下都供不应求,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大家在网上是买不到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
礼物越刷越多,特效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系统提示:冉冉妈刷了穿云箭x100
见没有粉丝发出格外反对的声音,罗皎月继续连麦。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名是这个冉冉妈。
屏幕再次一分为二。
罗皎月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眼里满是焦虑和不安。她背后还有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
看背景,两人像是在街上。
“是能帮忙找人吗?”冉冉妈沙哑着嗓子问。
罗皎月点点头,正色起来。
“我女儿今天下午走丢了,你能不能帮忙找一下。”冉冉妈用手捂住嘴巴,无声痛哭起来,眼泪穿过手掌,在下巴上滴落。
“她今天市区的少年宫上绘画课,监控显示下午辅导班放学后,她背着书包,拿着篮球往家走,可现在都八点,我都没见着她,我们只在前半段路的监控中发现了她的踪迹,后半段,没有在监控里看到她。”冉冉妈语无伦次,说话颠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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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在附近搜寻了好几遍,但也没有什么结果,我听人说你很灵,说不定能帮到我们。”
“生辰八字和照片。”罗皎月声音冷静道。
冉冉妈哽咽着点点头,连忙把手机递给了身后的男人,男人伸手接过,用颤抖的手滑动手机屏幕。
罗皎雨看着后台的生辰八字和照片叹了口气。
为表尊重,她还是起了一卦。
片刻后,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别找了,你们先回家吧。”
闻言,冉冉妈一愣,她恨声道:“找不到我家冉冉,我是不会回家的,我一定会找到她。”
“明天下午三点,你就能见到她。”罗皎月没有多说,害怕这位母亲承受不住,“我先不和你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孩子调皮不回家很正常吧,不要这么危言耸听,人家妈妈已经很难过了。】
【说实话,我家孩子不在我身边一分钟,我都担心的受不了,简直不知道这个母亲是个什么感受。】
这些弹幕罗皎月都看到了,但她不能给那位母亲无谓的希望,期待后的落空,比真话更令人难以接受。
冉冉妈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哀莫大于心死,泪如雨下。
“她这世和你做母女的缘分断了,但你这世和她做母女的机会却没断。”罗皎月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忍不住安慰了她一句。
冉冉妈怔了怔,她没听明白,嘴唇动了动,还没问出口,罗皎月就把连麦切断了。
【主播说的什么,我怎么也没听明白。】
【感觉主播直播状态没有之前好,不会是因为赚到钱了吧。】
罗皎月没有停顿,继续连了第三个人。
是个和甜妹不秃头情况差不多的租客,因为图便宜租到了凶宅。
罗皎月只瞥了一眼,就让她搬家,凶宅和凶宅之间也有分别,这位租的房子,血光冲天,死者怨念深重。
凶宅分为青宅和红宅,青宅一般没事,红宅是不能住人的,里面的阴魂久久不散,活人住了,轻则伤筋断骨,重则死于非命。
罗皎月掐了个决,她摆在桌子上的符咒无风自动,一一飘浮了起来,趁此机会,她又极力宣传起平安符。
还让乔朗穿着道服,在直播间表演了平安符是如何画出来的。
程既白背靠椅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正刷着手机,余光看到罗皎月桌前的符咒飘起来,眉头渐渐蹙起。
看着后台的订单量飞速增长,一旁的乔朗简直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下一秒。
直播间直接被封掉了。
原因:宣传与科学理论不符
坏了!不该让这些符纸飘起来的!
罗皎月见状懵了一瞬,心虚的挠了挠头。
程应灼收起手机,站起来,凉凉地扫了一眼掉在钱眼的两人,唇角扯出一丝笑,“结束了?”
“我能走了吗?”
“不会是你举报的我们吧?”罗皎月合理怀疑。
“我没那么闲。”程既白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眼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更何况,我从来不看直播。”
27. 负作用
翌日
下午三点
公园保安边巡逻边聊天,走到湖边,一个眼尖的保安指着虚空问道,“那是什么?”
另个人循着视线望去,脸色大变,湖里的一块假山石下赫然是一个背着粉红书包的小女孩,她背着粉红色的书包,脸色青白,显然没有了气息。
两人连忙跑过去查看,昨天附近走丢了一个小女孩,明明昨晚是搜查过这个地方的啊,当时怎么没发现,两个人都觉得很奇怪。
“喂,警察吗?”保安立马上报,“慈湖公园这里发现了一具小女孩的尸体,她在湖水里。”
警察很快赶到,确认了小女孩是失足溺水身亡,尸体直接拉到了殡仪馆。
三点半,警察通知小女孩家长,去清江殡仪馆见人。
冉冉妈接到电话,赶到殡仪馆时,她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的时间刚好是四点整。
**
“六点了欸,大哥,你不饿吗?”罗皎月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不住的抱怨道,“你这么大一个公司,离了你是转不了吗?我刚看到你助理都下班了欸,你是想饿死我吗?”
“不会是报复我,昨天让你睡小床吧?”
往生没有客房,昨天晚上罗皎月让乔朗给程既白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结果今天早上罗皎月一看,乔朗那小子竟然把她小时候睡的那张小床搬给程既白睡。
罗皎月当时就想一脚踢死乔朗,办事也太不牢靠了。
程既白的办公室宽敞而豪华,整个空间被精心设计,墙上挂着风格简洁的艺术作品。
罗皎月第一次知道,原来总裁办公室还有沙发区让人放松休息。
沙发和咖啡桌,沙发上有柔软的靠垫,旁边的书架上还摆满了商业书籍、经典文学和一些奇怪的摆设。
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窗可以俯瞰到城市的全景,白天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能照亮整个空间。
坐在办公前的男人一丝不苟的穿着西装,他样貌精致,身材俊挺,就是脸色冷的吓人。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昂贵的钢笔,签完一份合同,他揉了揉了眉心,听到女人一连串抱怨的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抬眼瞥了眼沙发区,桌子上的零食和外卖包装盒,眼睛半眯起来,刚想出言讽刺几句,又想起这女人的奇怪手段,话即使到了嘴边,也只好咽了下去,“好了,我们走吧。”
罗皎月立马起身,吃掉桌子上最后一口水果。
她两条腿又细又直,乌黑的长发在沙发上躺的有些乱,伸手随意的拨了拨,把桌前她画的符咒塞进帆布包里。
然后边伸懒腰边道,“这一天真是累死我了!”
“那可不是。”程既白微微敛起眼眸,低声道:“躺了一天肯定很辛苦。”
“什么?”罗皎月没听清。
“没什么。”程既白淡淡道:“我们走。”
“奥奥。”
程既白的办公室很霸总,单独在最高层,出门后直接从总裁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没有人会看到罗皎月。
除了会见到程既白办公室的秘书和部分员工以外,她不会接触到任何人。
说来这子母蛊也奇怪。
只要她离程既白六米远,程既白就会晕倒。
但是她只有在离程既白五百米的时候,才会晕倒。
这蛊的晕倒机制也真是莫名其妙。
地下停车场,光线阴暗,车好像出了问题。
司机在修理。
罗皎月百无聊赖的玩手机,不一会儿就困得打了个哈欠,别说,闲一天还真挺累的。
突然,又进来一行人。
听谈话内容,好像是某家公司的员工。
“你说小沈生病,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女孩说得病就得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还有小张,他好好的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被骑电动车的老人撞断了腿,我们去看了小沈不去看小张是不是不大好。”
“别了吧,听说经理母亲最近检查出了癌症,咱们挨个看一轮下来,这个月的工资就全搭进去了。”
“你说咱公司也真够衰的,就剩咱们几个全乎人,也不知道咱老板在公司搞得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负作用吗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一行人笑了起来。
这时。
一辆车突然失控,毫无预兆地向那行人冲了过去。
剧烈的撞击声撕裂了周围的空气,车身猛烈地颤动,车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掀起一阵灰尘。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那几个人被车子猛地撞飞了,部分人反应比较迅速,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痛苦的呻吟。
肇事司机的脸色变得苍白,手忙脚乱地试图将方向盘转回,但无济于事,事故已经发生了。
他惊慌失措的下了车,看着眼前血迹淋漓的场景,双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根本动不了。
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旁边的罗皎月和程既白见状,连忙冲了过去。
罗皎月查探众人的鼻息,还好都活着。
但断胳膊断腿是避免不了了,地上一个女人试着举起胳膊,但没能成功,她的胳膊软绵绵的垂了下去,女人痛的哀嚎起来。
程既白叫了急救车。
从工牌上看到了他们的公司,幻羽科技,程既白让已经修好车的司机去通知了幻羽科技的负责人。
两个人则上车,离开了停车场。
车上,程既白脱下不小沾染了血迹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把衬衫的扣子往下解了两颗。
罗皎月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道:“这种场面比恶鬼吓人多了!”
早已不那么唯物的程既白听见这话,愣了愣。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罗皎月抿着唇感叹道。
因为明天是周一,还是程既白的时间。
罗皎月只好在程家直播,她让乔朗在程家帮她准备好场地。
“今天程管家在二楼折腾了好久,给那位换了好大一张床,整个屋子搞得那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
罗皎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呢!”
乔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话说,师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解蛊之法,我在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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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挺不自在的。我觉得他家里人都挺不欢迎我。”
一直在坐在不远处的程既白:“……”
当他是死人吗?
“你见到谁了?”
“一个中年人和他儿子,他看着我,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他儿子倒还好,就是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搞得我眼花缭乱。”
花孔雀应该是程应灼,罗皎月记得他就爱那种花枝招展的风格。
至于另一位,她就不知道了。
“没事,那是我三叔,他对谁都那样。”这时,程既白淡淡出声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他能看惯的人,你可以把他当成空气,无视就行。”
由于距离的限制,罗皎月住在离程既白最近的卧室。
直播则占用了程既白的书房。
**
此时,程临书房里。
程临站在书桌前,提笔写着大字,他的字浑厚圆润,稳重而深沉,显然是有几分功底的,他极其认真极其缓慢地写完了第一张。
程应灼瞥了一眼。
白纸墨字。
锲而不舍?他爹写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爸,你还没放弃当家主啊?”程应灼在别人面前吊儿郎当,在自己亲爹面前却十足的桀骜不驯,“别想这事儿了,程家是我哥的,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和他抢。”
闻言,程临眉头动都没动,又开始写下一个词,但笔杆却一直竖在空中,迟迟未下笔,须臾后,他轻轻地放下笔,叹了一口气道:“我问你一件事。”
他眼神十分锐利,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弥漫出来,“你哥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程应灼内心紧张了一瞬,但还是极力忍耐住了,“我哥最近好好的,他能有什么事?”
“真的没有?”程临继续问道。
“真的没有!”程应灼语气加重,显得格外不耐烦,他烦躁的啧了一声,“一会儿我要和季黎直播卖东西,我先走了。”
随即甩门走人。
见状,程临轻轻笑了起来,重新提笔,这次一气呵成,瞬息之间就写完了。
他这个儿子,每次心虚地时候就会故作生气。
旋即他缓缓走到了窗户前,俯瞰程家别墅外的夜景。
书桌的宣纸上静静躺着四个字——乘间伺隙
**
三年后的某一天,冉冉妈尚未走出丧女之痛,三年来她从没有梦到过女儿,这天中午,她正坐在沙发上摩挲着女儿的相片,却突然感到一丝困意来袭,眼皮沉重的合拢起来。
终于,她在梦里见到了女儿,小女孩穿着一袭粉色的连衣裙,蹦蹦跳跳的,表情很开心。
冉冉妈眼眶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小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早就来了啊?”
“你在哪?我怎么没见到?”
“我就在你肚子里呀!”小女孩甜甜一笑回答道,“因为你很好,所以我还要找你做妈妈!”
冉冉妈一惊,蓦得醒了过来。
她伸出手,摸了摸肚子,连忙去医院检查。
果然,她怀孕一月有余了!
28. 金鱼煞
直播间
【安神符真的挺好用的,我用了之后,学习的时候第一次没有想东想西,中间去做别的事情。】
【加一。感觉用了以后写论文的速度都变快了!】
【主播是真赚钱了!都有钱请人打广告了呵呵】
【效果真有这么好吗?想买一张试试。】
【从来没有在各大直播间下过单的除了我还有谁!】
【感觉买的人,老了以后会被骗买保健品。】
【主播!为什么我去店里好几趟了都说元宝没货了,买了一大堆原材料,上次主播的教程回放在哪里?哪个好心人能发我一份。】
【前几天在线下买了金童玉女,趁周六烧给了老妈,在家的时候小孩调皮,把水洒在了金童的小腿上了,结果当天晚上就梦到老妈指着我的鼻子骂,说让我不要再给她烧一些没用的东西,她在下面还得打工赚钱,给金童治腿,搞得她都没空去跳广场舞了。明天就去线下买一筐金元宝给她烧过去哈哈哈哈】
【看来阴间真是苦金童玉女已久,什么都没有金元宝来的实惠。】
阿婆今天联系了罗皎月,说店里的纸扎被一扫而空,每天补货的速度,都赶不上买的速度,让她还是少宣传一下,毕竟扎纸扎是门精细活,快不得。
所以,罗皎月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卖符咒上。
有其他商家联系她,让她帮忙带货,给的钱相当可观。
但罗皎月统统拒绝了。
主要是符咒的质量她能够把控,一张九块九真的不算赚钱,小挣一点,以量取胜罢了。
联系她的那个厂家是卖酒的,怎么说呢,给她寄的样品,一股劣质酒精味,要是把人喝出个好歹,都不知道损多少阴德。
罗皎月在程家直播没有在往生放得开,今天连麦了两个人,都是小事情,让乔朗去一趟就能解决。
屏幕上的特效如绚烂的烟火一般此起彼伏,各种颜色叠加一起,罗皎月看的有点头晕,指尖捏住一张安神符,她缓了半天才继续连下一个人。
屏幕一分为二。
对面有两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躺在医院病房上,他的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高高吊起。他眉头紧皱,眼神紧张不安。身旁是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女人脸庞惨白,嘴唇干的都泛起了皮,是她拿手机连的麦。
他们的账号名也很朴素,叫平平安安。
没等罗皎月询问。
男人就沙哑着嗓子出了声,他下半身动不了,躺在床上说话时,声音有些抖,“主播,你相信借运吗?”
蛤?
这是怀疑她一个玄学主播的专业能力!
是的!罗皎月现在的自我定位不是丧葬主播,而是玄学主播。
最近虽然经济大环境不好,但大家都还挺惜命的,发达国家生育率一向低,华国的生育率现在也降低了,投胎大环境也不好,能活着还是活着吧。
否则下辈子真成牛马了怎么办?
“你是指?”罗皎月问。
“我和我女朋友怀疑我公司吸取员工的运势,来提升公司业绩。”
男人此话一出,弹幕沸腾了!
【不可能吧!】
【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什么老板会这么丧心病狂,资本家顶多压榨员工的时间,不至于连员工的生命一起压榨吧!】
【我老板就听丧心病狂的,跟周扒皮似的,不对是比周扒皮还扣,最近竟然连厕所的卫生纸都不提供了,还有在公司冲个充电宝他都还要剜我一眼,这小破公司,要不是我实在找不到工作,早就不干了!】
罗皎月没理弹幕,继续发问道:“你先说说公司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年轻男人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我是在年前入职这家公司的,当时工作很难找,正巧这个公司有个员工因为生病去世,就这样我成功入职了。”
“起初,我以为那个员工的事情只是意外,但是时间久了我发现了不对劲儿。”他的嗓音变得更加沙哑,“老板会经常调整公司的布局,说是要优化办公环境,大概一个月换一次。我们公司在清江最大的写字楼里,但是平常接到的单子很少,后来我才了解到,原来我们公司平均一个月就会接一次超大的单子,明明我们实力不怎么样,但那些大公司就是选择了我们。”
一旁的女朋友拧开矿泉水瓶,递给男人,男人接过来没喝,他叹了口气道,“巧合的是,每次老板调整完公司布局,公司就会有人出意外,我对面工位的哥们在我入职两个月后在自家小区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了,那之后,我们公司发了一笔横财。三个月的时候,我旁边的同事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被抢劫犯捅了刀子,那之后,公司成功和国外的公司搭上了线,你说是你经历这些的话,你会不会多想?”
罗皎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回答道:“风水之学,博大精深,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利用风水阵来借运或者转嫁霉运。”
“说来也是我贪心,这里薪水十分丰厚,工作也很轻松,错过这里,我根本不可能在找到一个和这里同等收入的公司,为了攒钱买房,我只能小心翼翼行事,我告诉自己,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
“可有什么怕什么就来什么,前几天我在过马路意外出了车祸,左腿被车撞断了,从那之后我一直在医院休养,女朋友也这里照顾我,老板知道后不仅没有生气,还特地允许我带薪休假。我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
说到这,男人激动起来,咳嗽了几下又道:“昨天下午,我女朋友在医院偶遇了我公司的同事,他们在地下车库出了车祸,七个人,三个人内脏出血,抢救无效去世,就在今天早上,我听还健康的同事说,公司和程氏集团初步达成合作。”
说完,男人闭了闭眼。
【卧槽这公司是献祭员工换业绩啊!】
【打工人地狱模式+阴间buff??】
【主播快去查查他们公司有没有摆邪门阵法!】
【突然觉得996福报也不是不能忍...活着就好】
【我要买个平安符符贴工位!驱邪!】
【建议主播开个风水避坑专场】
【打工人连夜下单护身符,没办法,黑心老板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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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情比我追的悬疑剧还刺激,蹲后续!】
【这真的有些玄乎了!】
“要确定到底是不是害人的阵,我需要现场看过才能确定。”罗皎月没有直接下定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腿恢复的一直很慢,不管怎么样,我希望能尽快解决。”男人恳求道,“希望你能帮帮我们查一查老板到底对公司的风水做了什么手脚。”
“放心,风水虽有其力,但人心向善,自有天佑。”罗皎月淡淡道。
“但愿吧。”旁边的女人轻声说。
很巧,他们说的应该就是昨天她和程既白在地下车库遇见的车祸现场。
罗皎月掐断连麦,直接下播。
她加上了女人的微信,明天女人会带她去男人的公司查看。
?翌日清晨
清江国际大厦?
罗皎月站在楼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里的符纸。
程既白今天难得没有穿西装,一身休闲装扮,还带了口罩,疏疏冷冷的站在一旁。
乔朗不住的划着手机,“监控显示,他们老板每月十五号凌晨都会独自进公司。”
“但师父说过,邪修布阵需要活人生气......”
监控是通过程既白拿到,这栋大夏是程家的,找个监控轻轻松松。
不多会儿,平平安安的女朋友到了。
平平安安原名是颜绪,女朋友叫魏思思,是一名化妆师。
她来的很匆忙,发丝微乱,“不好意思,我刚去医院给颜绪送了点东西,没想到你们到的这么早。”
“没关系,我们赶快去吧。”
“那……他们?”
魏思思指了指乔朗和程既白。
“他们两个是我的助理。”罗皎月弯了弯唇角。
“今天可是星期一。”程既白双手插兜,带着口罩看不出脸色如何,他朝罗皎月凑近了些,低声道。
“大不了赔你一天。”罗皎月咬牙切齿道,“这么大公司一总裁,别这么小气。”
很快就到了颜绪的公司。
魏思思借口带人来帮颜绪拿东西,把罗皎月一行人顺利带了进来。
公司门口摆着一盆富贵竹和发财树,里面到处扯着红绳,盆栽下面压着黄色的符纸。
办公桌有貔貅摆设。
办公室里光线昏暗,气氛沉闷,罗皎月眯了眯眼,
罗皎月注意到,办公室的布局极为奇怪——它没有按照通常的风水原理布置
办公室右方摆了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却只养了二三十条小金鱼。
她走近了一步,细细观察这些金鱼的游动轨迹。
这些金鱼游得并不自在,它们围绕着鱼缸的边缘不断地徘徊,偶尔会撞上玻璃,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罗皎月皱了皱眉,在风水学中,鱼缸通常被用来镇宅招财、调节气场,但这些鱼的游动轨迹却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下一秒,三条金鱼突然齐刷刷翻起了肚皮。
死掉了?
罗皎月甩出张黄符贴住缸壁,下一秒,符纸瞬间被染成墨黑。
29. 食恶果
罗皎月的心头一紧,黄符变黑,意味着极为不吉的兆头。
这可不仅是风水不正的表现,还可能是有某种邪气在此处作祟。她轻声对旁边的魏思思说:“这办公室风水确实有问题,尤其是这个鱼缸。”
魏思思的脸色微微一变,紧张地问道:“那怎么办?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罗皎月略微沉吟,抬眼看向整个办公室,她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前,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指着右侧的墙面说道:“这面墙的摆设也很有问题,这里的风水会压抑人的气运,不知道这家公司一共有多少员工。”
罗皎月靠近程既白,轻声问:“你有什么途径能帮我查一下吗?”
“程氏好像和这家公司有合作。”罗皎月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最近麻烦程既白麻烦的有些多。
“师姐,怎样才能破这里的风水局?”
罗皎月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办公室的中心,闭上眼睛,感知着空气中的气息。片刻后,她缓缓地说道:“要破除鱼缸的煞气,我需要在这里重新布下一个阵法。”
“还有,老板经常半夜一个人在公司,他的办公室没有监控,那里面一定有线索,我们要找机会进去看看。”
魏思思一脸担忧:“可是,如果他发现我们在动他的办公室,万一激怒了他怎么办?”
这时,不远处有个两人朝这边走过来。
罗皎月当即把符纸摘了下来,鱼缸的水恢复原状。
其中一人像是感冒了,看见这边人多,一边咳嗽一边跑走了。
“你是?”
那人走近后,说话时眼睛闪了闪。
他中等身材,头发稀少,额头窄,眯眯眼,看身上的打扮,应该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罗皎月淡淡的笑了笑,“我是颜绪女朋友的朋友,来帮颜绪收拾东西。他腿伤比较严重,等他好了之后会直接回老家。”
听到罗皎月这么说,这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点点头,“回家好啊!身体最重要。就是少了颜绪这个好帮手,我觉得还挺可惜的。”
“您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吗?”罗皎月微微一笑,好像不经意般问道。
男人微微点头。
“听颜旭说你们公司平时工作很少,待遇却很好,不知道现在还缺人吗?”
罗皎月又微微一笑,表面上看似友好的和老板打着交道,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她刚才看到了这个男人心虚的眼神。
“公司这段时间不是很缺人,我就是小本生意,有事情只能多辛苦自己了。”男人言不由衷,动作和表情都很僵硬,他走到一旁,随便地坐下。
“借助风水镇吸取员工运气,来提升公司业绩,这就是你说的辛苦自己?”罗皎月声音骤然低沉下来,她冷声道:“杀人偿命,万事万物都有因果,昨天出车祸死掉的三个人就在你身后看着你呢!”
男人的眯眯眼掀开了一条缝,他满不在乎地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眼中却是恶劣的笑意。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
她拿出一张符咒,手指一搓,符纸迅速飞到了金鱼缸上,缸里面的水瞬间变为墨黑,不断翻滚。
“这鱼缸便是阵眼所在。”罗皎月低声说道,“你在办公室布了阵法,吸取员工的气运。不过你打错算盘了!这种做法只能会让你的公司繁荣一时,运用这种术法你迟早会得到反噬!到时候不仅你的公司会倒闭,你自己也难逃杀身之祸!”
金鱼缸里的水一变色,老板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他不再装作镇定,而是步伐急促地走向罗皎月,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知道的太多了!”
此时,程既白和乔朗悄无声息地转到了罗皎月身后。
魏思思攥着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听颜绪说你们家的工位都是按照生辰八字排的?”罗皎月单手插兜,表情云淡风轻。
乔朗早就偷偷开了直播。
【这直播角度好晃,道士小哥你拿稳点啊】
【弹幕别刷了!重点是这个阵法真的存在吗?在线等急!】
【眯眯眼突然瞪大那瞬间我手机都摔了赔钱】
【弹幕护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鱼缸水变黑那里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卧槽卧槽!这老板表情好吓人,眯眯眼都是怪物啊!!】
【快跑啊主播!他眼神不对啊啊啊!!】
这个老板突然笑了起来:“我的确用了一些方法帮助公司提升业绩。现在业务竞争激烈,稍有不慎就可能一败涂地。所以,我请了几位大师来调整过公司的风水布置。不过你说的什么借运的风水阵,实属子虚乌有,就算再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害人性命的事啊!”
听到面前人打死不认,罗皎月心里不由得一沉。
“现在收手,还能留条命。”罗皎月盯着老板开始泛青的印堂,”等被因你借运而死的亡魂从阴曹地府爬上来......"她故意停顿,看着对方不自觉摸向心脏位置的手继续道,”你该不会以为,借来的气运不用还利息吧?”
程既白站在一旁,两条腿笔直修长,他单手拿着手机,神情漫不经心,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走到罗皎月身旁,俯首,贴到罗皎月脑袋一旁,耳语了几句。
罗皎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再次抬眼向鱼缸看去。
黑水不断翻滚,罗皎月瞧了有一会才数清里面到底有多少金鱼。
里面一共有三十五条金鱼,其中有三条翻起了肚皮,乍一看是没什么。
不就是死几条金鱼吗?
很正常。
养鱼哪有不死的!
何况金鱼吃东西不知道饱,它会一直吃到撑死为止。
没有人会在意。
只有非常在意才会发现,有的金鱼尾鳍断了在渗血,有的金鱼在一咳一咳地冒着气泡。
刚程既白和她说,这家公司一共三十六个人,再减掉老板刚好是三十五个人。
这家公司鱼缸里养的根本不是金鱼,而是人。
"这些根本不是金鱼。"罗皎月心中一动,目光迅速扫向四周,她的气息变得沉稳。她从腰间拿出一张符咒,微微一笑,伸手将符纸抛向鱼缸。
“既然你选择了这些邪术,那么我便让你亲眼看看你所招来的祸。”罗皎月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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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鱼缸里的水瞬间变得更加黑暗,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深处翻涌。金鱼的挣扎逐渐加剧,那些金鱼忽然发出了怪异的叫声,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此时,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压抑,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慢慢扭曲。
那名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慌。他急忙走向鱼缸,试图用手阻止那一切,但水面上却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气流,仿佛不容任何人靠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罗皎月冷冷一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看到了什么。”她轻轻一挥手,符纸的力量不断增强,黑色的水翻滚得越来越厉害,水中的金鱼再也不再是金鱼了,而是变成了一具具腐烂的人体,浮现出扭曲的面孔,带着绝望和痛苦的眼神。
那些人,显然已经死去,而他们的灵魂依然困在这只鱼缸中,借助这邪恶的风水阵,吸取了这些公司的员工生命中的运气。
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丧身于此,就为公司老板那可笑的贪念。
“这……不可能!”老板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他的眼神越来越恐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以为用这些手段就能永远躲过因果吗?”罗皎月的语气冷冽,“你拿着他人的生命和运气做交易,想要得到一时的兴旺,最终你也会陷入这一局,血债血偿,命运的轮回是无法逃避的。”
风水轮流转,那些解除了束缚后的阴魂,缓缓飘向了男人的身体。
男人剧烈地喘息,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压力。他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开始出现狂乱的表情,仿佛意识已开始崩塌。
“师姐,他情况看起来不对劲儿啊?”乔朗年纪小,他看着男人的状态,总觉得下一秒,这个人就要气急攻心死翘翘了。
他把手机塞给了魏思思,自己上前查看老板的状况。
他之前的案子好不容易才结,可不能再出妖娥了。
一旁的程既白抿了抿嘴,眉头微微皱起,他轻声说道:“不用管这些,尽快解决。”
这个老板早已深陷其中,他把公司和员工的运势和生命当作自己的工具,只要公司能好,员工的性命他根本就不在意。
魏思思则紧张地拿着手机,时不时看看直播上的弹幕,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的不安,“可是,这一切是真的吗?这些金鱼……是不是一直困在这里?”
罗皎月没有回答,她直接掏出一个小袋子,取出一些特殊的符咒,开始布置起阵法。符咒一贴上,空气中的压抑感渐渐的开始消散。
“好了,鱼缸的煞气暂时解除。”罗皎月松了口气,转向魏思思,“不过,颜绪的运势也得过一阵才能恢复过来,还有那些无辜的员工,老天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那老板额头发亮,耳垂干瘪,腮骨突出,鼻翼两侧生有暗斑。
罗皎月看出他即将有牢狱之灾。
并且这老板会众叛亲离,疾病缠身。
即便是到了地府,也逃脱不了罪罚。
更何况,她没有诓他,他害死的人真的就在他身后看着他。
30. 湘西人
男人气急攻心晕倒了。
一行人趁机进了他的办公室。
罗皎月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办公室,眼睛定格在了一个看似普通的书架上。
她走过去,低头翻找了一下。
突然,她的手停住了。书架最底层的背后,有一个微微凸起的暗格。她用手按住那个位置,轻轻一拉,暗格滑开,里面露出了一本厚重的古籍。
罗皎月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本书可不简单,翻开书的第一页,里面的内容竟然是一些关于风水阵法的详细记载,甚至有些地方还具体标注了应该如何利用阴阳术。
“果然……”罗皎月低声自语。
乔朗走过来,看到书中的内容,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这书分明是借助风水之名做些不正当的事情。”
罗皎月点了点头:“这是个邪门的阵法,通过牺牲他人生命,换来财运。但这种做法十分危险,还会引来不祥之灾。”
“但是师姐,我看着里面怎么没有写这些啊!”乔朗挠挠头问道。
罗皎月快速翻了翻,发现这本书后面有好几页被撕去了。
一行人离开了这家公司。
“这个符让颜绪随身携带,如果他的同事也想要的话,可以去天一观,去我的直播间也可以。”
罗皎月交代完魏思思后,便和程既白一块上班去了。
乔朗被罗皎月赶回往生了,阿婆年纪大了,她不想让阿婆再操劳店里的事情了。
罗皎月在程既白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书,就感到了累。
头像小鸟啄米一样,阵阵困意袭来,罗皎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合上手中的书,放到桌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程既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抬头看了她一眼。
女生安静地躺在沙发上,长发散开,随意地铺在沙发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皮肤柔和细腻,脸庞散发着微微的光辉。
他下意识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签名时都格外小心。
罗皎月今天在程氏休息了一天。
傍晚下班时,因为程既白上午迁就了她的时间,罗皎月没有回往生,而是又去了程家别墅。
程家今天格外热闹。
宽敞的别墅客厅里,柔和的灯光洒在温暖的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程家老爷子程昊天病情痊愈,程应灼二姐程闻曦从婆家回来探望,程闻曦丈夫是沈氏集团继承人
程氏和沈氏强强联合,他们俩青梅竹马,也不算单纯的商业联姻,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今天程闻曦回家,顺便也抱来了出生还不到三个月的儿子。
老年人都喜欢小孩,程昊天虽然位高权重,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那小孩好像不太买账。
罗皎月站在程既白身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人家家庭聚会,关她什么事。
程闻曦坐在沙发上,怀里正抱着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
她有些手足无措,身旁围着好几个保姆,帮她一起哄小孩。
但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嘹亮。
哭的像死了爹一样伤心。
程闻曦看见程既白回来,连忙把手中的孩子甩给了他。
这个弟弟,她还在家时,就十分靠谱,做人做事都十分妥帖,好像什么都可以解决的样子。
所以,现在遇见问题,程闻曦条件反射一般,和以前一样,把问题抛给了程既白。
“大姐,你可是新手妈妈,怎么得也比我哥会哄小孩吧。”程应灼见状,顿时乐了,他笑着说,“你都哄不好我大外甥,我哥更是不可……”
还没说完,程应灼就住嘴了。
程既白像根杆一样,杵在原地,表情僵硬,像抱地雷一样抱着小孩。
奇怪的是,原本大哭不止的小孩,到了程既白怀里后,真的不哭了。
“咦?”程闻曦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还得是你啊!既白!”
罗皎月在旁边不语,刚出生的小孩容易见到脏东西。
程既白身上有她给的护身符。
小孩在他怀里,自然就看不见周围的脏东西了。
程既白余光瞥到了罗皎月的表情,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轻笑道:“圆圆出生以来,我这个做舅舅的也没有送什么像样的礼物,那这个平安符就送给他吧。”
罗皎月在一旁看着丝毫感觉都没有,反正东西她都已经送出去,人家愿意给谁就给谁。
晚上八点
程既白找借口回了房间,罗皎月紧随其后。
罗皎月救了程老爷子,其他人对她表面上都挺尊重的,即使对她为什么一直跟程既白呆在一起很好奇,也没有开口询问。
直播间
【主播,你刚才直播的那家公司老板进局子了吗,普天同庆普天同庆】
【他因为偷税漏税被上面盯上了,可惜,虽然他人品不好但运气也不好哈哈哈,员工得知真相后直接把公司给举报了!】
直播间人气暴涨,礼物特效搞得人眼花缭乱。
罗皎月在想,她的直播频率或许需要调整调整。
随意聊了几句天,就直接开始连麦。
连麦者账号名,两排小猫并排坐。
很可爱。
网卡了一下。
对面出现了一个栗色长发的甜美女生,见连麦成功,她笑了笑,露出了两个小虎牙。
罗皎月的内心瞬间被妹宝击中。
真的好可爱啊!
坐在屏幕外的程既白,这时不由得偏头看了一眼罗皎月,表情不咸不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是打算看哪方面?”罗皎月语气都比平常温柔了几分。
“不是我。”两只小猫并排坐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是我闺蜜。”
“她非要跟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在一起,谁劝都不听!”两只小猫并排坐低声叹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罗皎月默了默。
【那个男人肯定很有钱,不接受其他的解释】
女生也看到了弹幕,立马摆手道:“不是那样的,如果那个男人很有钱,我就不会那么纳闷了,虽然我朋友不是那种很爱钱的人。”
“那个男人是农村人,家里很穷,他们两个在一起,都是花我朋友的钱,我朋友今年二十六,那个男人已经五十了,白头发都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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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年轻,怎么就找了个这么老又穷的男人,真是脑袋坏掉了。】
“你闺蜜的八字后台报一下。”罗皎月调整了一下手机,“对了,你朋友看上的男人是哪里人?”
“好像是湘西人,自从她谈恋爱后,我很少和她联系,这件事还是她父母和我说的。”
哦豁!
华点来了!
“哦——”罗皎月拉长了声音。
【哦——】
【妈呀!湘西赶尸人!】
【湘西人,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排除是真爱这个可能性后,你闺蜜可能是被下情蛊了。”
“我也怀疑。”两只小猫并排坐唉声叹气,“她之前交的男朋友不说多帅,至少都在正常人之列,这次这个,我真的觉得她脑子出现问题了。”
【我突然怀疑我朋友也被下情蛊了,她那个对象长得非常影响社会主义发展,白天出去都影响市容市貌!】
【排除真爱的可能性,被主播的幽默笑到了】
【这题我会,闺蜜谈了一个男的,长得跟剥了壳的碧根果似的。我说那个男的丑,她还不让,说什么他某些角度还是有些帅的,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刁钻的角度认识的那个男的。】
“情蛊的话,其实很好办。”罗皎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后道:“明天早上我就让你给你送符纸,到时候你直接把符纸放在你朋友的身上,如果真的是情蛊,那很快就会见效。”
“我看着你后台发给我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个善茬,等你朋友清醒后,一定要保护自己。”
罗皎月考虑的很全面,不仅要解蛊,解蛊之后的事情也需要考虑。
思绪突然开始发散,罗皎月想到了她和程既白。
子母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呢?
想到这,罗皎月瞥了一眼旁边的程既白。
男人穿着丝质睡衣,窝在书房里的沙发上,怀里躺着一本书,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上摩挲,似乎是感觉到了罗皎月的视线。
他慢吞吞的抬起头,和罗皎月对视,挑了挑眉表达自己的疑问。
他皮肤极白,睡衣的领口的半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啧啧啧!
一个男人这么好看干什么?
祸国妖姬也不过如此了!
【主播在看什么?我也想看!】
【我靠!主播不会背着我们脱单了吧!我不允许!(阴暗扭曲爬行)】
【老婆看我看我!不要看野男人!】
罗皎月回过神来,看到乱七八糟的弹幕,不由得说道:“都别造谣哦,主播母胎单身!”
【哇哦!机会来了!都别跟我抢老婆。】
【天,主播这么漂亮竟然都没有对象,我等凡人脱单更是难上加难了!】
“下一位。”
罗皎月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然后继续连麦。
屏幕里的画面再次一分为二。
对方看起来成熟稳重。
罗皎月瞥了一眼她的账号名,叫青年剧院老板娘。
画面中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成熟女性,她穿着深色连衣裙,看起来三十多岁,神色有些疲惫,给人一种温婉知性的感觉。
31. 红衣鬼
青年剧院
时钟的指针悄然指向凌晨两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寂。
漆黑的夜晚中,剧院里一片寂静。舞台上的灯光微弱而幽暗,只有几束灯光从天花板的角落洒下,照亮了那空旷的舞台。
突然,一阵冰冷的风吹过,剧院的大门紧闭,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气息。
舞台上,一个身影渐渐浮现。那人身着破旧的白色舞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
她皮肤惨白,在她脸上看不见任何生命的气息,眼眶深陷,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垂落在肩上,眼中透出一种空洞的狂热,整个人看起来偏执又疯狂。
嘎吱——
随着一声细微的响动,那人轻盈地走向舞台中央。
她的动作优雅却又有一种怪异的生硬感。
音乐适时响起,舞台上的灯光闪烁,若隐若现。
她开始起舞,每一个旋转和跳跃都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但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远处的黑暗,似乎在寻找什么。
空气变得愈发寒冷。
就在她舞动到最狂热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猛地熄灭,整个剧院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女鬼的身影依稀可见,仿佛她融入了这片黑暗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痕迹。
整个剧院里只剩下回荡在空气中的一阵阵低沉的哭泣声,久久不散。
**
直播间
“主播,我的剧院里好像闹鬼了。”老板娘说话时语气略显急促,隐隐带着一丝恐惧。
罗皎月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见老板娘情绪紧张,勾了勾嘴角,“老板娘,先冷静一下,别自己吓自己。具体情况是什么样还没搞清楚呢。你说剧院闹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屏幕里的老板娘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半响后她低声道:“大概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那天夜里,剧院里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演员表演时灯光突然闪烁,舞台上的设备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一样开始异常运作。不过最诡异的是那天晚上舞台上,出现了一个不存在的身影。”
老板娘的声音渐渐压低。
罗皎月的眉头微微挑起,“什么身影?男的女的?”
“是个……是个女鬼吧。”老板娘停顿了几秒,语气更加低沉,“她穿着破旧的舞裙,皮肤惨白,眼神空洞,看起来相当渗人。从那以后,一到半夜两点,剧院就会响起怪异的钢琴声,那个女鬼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舞台上,跳奇怪的舞蹈。”
“刚开始,观众说舞台上多出来一个人影,我还没当回事,以为是观众在挑布景的刺,我的剧院有年头了,设备什么的都很老旧,什么多出来的人我只当是穿帮的工作人员。”
“后来,我慢慢发现了不对劲儿,最近她更是变本加厉,舞台出故障的次数越来越多,剧院现在都没法正常运转。”老板娘叹气,“我试着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甚至我还请了几位道士来帮忙驱鬼,可每次过后,她依旧没有消失。”
“你后台私我,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明天我不直播了,我去你剧院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罗皎月此话一出,弹幕瞬间不干了。
【别啊,去剧院和直播冲突吗?!】
【主播就是变懒了,我早就发现了,她最近开播越来越晚了。】
【我也发现了,主播最近直播一点也不专心,一直往镜头外瞅,镜头外到底有谁在!】
【不得不说,青年剧院我和我女朋友前几天刚去,之前严老板的鬼屋我和我女朋友也常去,从全清江闹鬼地点路过!】
【该死!全世界的主播都是一个样子,赚到钱了,就开始摆烂了。】
【何止啊!我追更的网络作者更是过分,从日更到周更再到月更,现在她一年都更不了几章!更可怕的事,我还找不到代餐!】
罗皎月心虚的看了一眼弹幕,假模假样地咳嗽了几声。
继续连麦。
“啊啊啊啊!救命啊!”
凄厉地惨叫声传来。
罗皎月眉头皱了起来,瞥了一眼那人的账号名——年年亦相思
这人突然像发疯一样,刷了十几万的礼物,瞬间排在了连麦第一名。
摩挲了几下手机,最后还是没动。
屏幕里的画面在剧烈晃动,一抹红色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当啷一声。
对面的手机好像掉到了地上。
男人大叫着跪在地上,见手机掉在地上,他连忙爬过去捡过来,他用衣袖擦了擦,看见主播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
“主播救命!我被恶鬼缠上了!”
男人头发乌黑,棱角分明,眉毛浓密、剑眉如刀,眼睛深邃,皮相很不错。
罗皎月打眼一瞧,内心涌起一股对男人淡淡的不喜。
刚才那抹红色的身影?
不像是活人。
【这男人怎么这么熟悉?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
【我靠!何止是熟悉啊,他是曾阳煦啊!你们都不看短剧吗?他最近出演的《妖尊大人轻点宠》很火啊!】
【我知道!他前段时间好像刚跟沈氏的千金订婚,我男朋友就在沈氏集团下面的房地产公司工作,跟我说沈千金看上了个演戏的男明星,那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曾阳煦。】
【我想起来到底在哪见过他了,前段时间曾阳煦的一个女粉丝,因为他订婚闹事,在清江市中心的大楼天台上跳下来了,那个女粉丝穿了一身红,渗人的很,她自称是曾阳煦的未婚妻,吵着闹着要见他,当时曾阳煦真的来了现场,只不过一起来的还有沈氏集团的千金,这事还上热搜了,只不过很快就被压下来了。】
【我当时也在现场,画面极其血腥,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你们都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太渗人了!】
“世间事皆有因果,你薄情寡义,抛弃未过门的妻子,还算计她□□神类药物,刺激她自杀,你以为她死了你就能安枕无忧的当你的凤凰男了吗?”罗皎月在看清楚男人的脸后,骤然冷笑道,“可惜,天道有轮回,报应现在来了。”
罗皎月顿了顿,“如果你还嫌活着,那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立刻放弃你的演艺工作与你的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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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未婚妻,皈依佛门,青灯古佛过一辈子,或许还能顺利的了此残生,不然得话,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怎么能够就这样放弃呢。去当和尚?那我还不如去死!”男人眼神凶狠,他苦苦哀求道:“我看了你之前的直播,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我,求你帮我除掉她,我现在有钱,你要多少都可以。”
面对男人的贿赂,她保持了沉默。
罗皎月盯着屏幕,目光一凝,红色迅速侵占了她的视线。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画面里,渐渐清晰。那是一个穿着艳红色衣裙的女人,衣裙的红色像是沾染了血迹,几乎在黑暗中如鲜血般刺眼。她的长发乌黑如墨,散乱地披在肩头,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身形瘦弱,脸庞被长发遮掩,但那深深的阴影下,能看到她的眼睛像黑洞般吸引着所有的光线。
不,准确地说,那并不是眼睛。那是一对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仿佛潜藏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凝视者只觉得一阵阵心悸。她的眼眶里仿佛没有眼球,只有深渊,令人不敢直视。
女人的皮肤死灰色,仿佛被长时间放置在阴暗处,苍白得几乎透明。她的手指极长,指尖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曲,每一步步伐轻盈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缓慢感。
最让人心惊的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嘴唇裂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然而这微笑中却没有丝毫温暖,只有冷漠的死亡气息。她身后的红色衣裙随风飘动,整个场景显得极其诡异。
男人心脏猛地一沉,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又被盯上了,身体不由得一阵寒战。
“你……你在看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停滞了一下,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男人满脸恐惧。
他顺着主播的视线,屏住呼吸,缓缓回头。
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简直要疯了。
自从那个女人死了后,他就开始无缘无故的幻听幻视,白天还算好,到了晚上,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逼得他精神崩溃。
“你看到了吗?你真的看到了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如同被困在深渊中的野兽,显得极其惊恐。“我不能再忍受这种折磨了!每晚都被她的眼睛盯着……她说她要带走我,我快疯了!”
罗皎月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屏幕中的男人,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是你害死了她!”罗皎月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霜,“这个世界上,有些罪孽是逃不掉的。”
曾阳煦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显得更为惊恐,仿佛听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断裂的声音。
“你说的对,我知道我错了!”他双手抱头,几乎是崩溃的状态,“我该死,我该死!是我害了她,害了那个女人!可是我没有办法改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拜托你帮我!我真的是求你……”
“爱莫能助。”罗皎月说完这句话,就挂掉了连麦。“你刷的钱,我会从我的个人账户还给你。”
“为什么?为什么宁肯亏钱都愿意帮我?”男人愤怒的质问道。
只可惜,主播早已掐断视频,听不到了。
32. 恋爱脑
【什么叫是我害了她?难不成那个女人真是曾阳煦的未婚妻,曾阳煦攀上沈家的高枝就把她抛弃了?】
【那个女人跳楼时穿了一身红,红裙、红鞋,明显就是冲着报复去的,他们要是没点关系真说不过去。】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女人明显就是极端粉丝,她肯定是曾阳煦的梦女,因为接受不了自家偶像恋爱,就饲意报复!】
【你家梦女拿命追星啊?神经病!】
【我去搜了,怎么没看到相关讯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偶像宣布订婚,粉丝应激去跳楼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她做什么都不比跳楼更可怕了吧。】
【网络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茧房,更何况沈家花了大价钱,早就删的一干二净了。】
【我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她不是曾阳煦的激进粉丝,真的就是曾阳煦的未婚妻。说白了曾阳煦才火没几天,长得也就小帅,被爆恋情,粉丝真不至于破防到去跳楼。我也好奇,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啊?知情人出来说说呗!】
【她……她跳楼前剜去了自己的双眼!现场极其血腥,我当晚回家就做噩梦了!】
【什么?!!!】
**
一道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悄然走出,她一身红裙,步伐轻盈且缓慢,一步一步朝跌坐在地上的曾阳煦走去。
房间的温度陡然降低了!
曾阳煦身体猛地一僵,眼角残留的眼泪在脸上显得极为滑稽,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缓缓抬头,看见四周的事物变得模糊,视线中唯有红色的裙摆飘动如血海翻滚。
女人笑容诡异,细长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曾阳煦跪坐在地上,满脸的恐惧已无法掩饰。他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脑海中闪过那一天她在天台上说的话。
“曾阳煦,你不会如意的,别以为你真的摆脱我了!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是我眼瞎错信于你,害了我家里人,我来之前特地问了大师,你等着吧!”
那天曾阳煦虽然没去现场,但后来他看了现场的视频。
也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开始感到心悸、心慌、胸闷,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被吓到了。
可后来,他开始幻听,幻视。
曾阳煦终于不能视之不理,去做检查,医生询问他家族是否有精神病史。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没病。
是韩露,是韩露来找他寻仇了。
“曾阳煦,我美吗?”韩露一袭红裙,俯身,低声在他耳边呢喃,“你之前不是说我穿红裙子最美吗?”
曾阳煦抖了抖,不敢说话。
“我为你付出了所有,因为你,我连我妈的葬礼都没去参加。你的私生饭去我妈的葬礼闹事,把我爸气的心脏病发作,我爸躺在病房里,最后一句话还在提醒我不要太相信你。”女鬼继续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痛苦,“我为你的短剧投资,你火了后立马就悔婚,不就是因为沈家比我家更有钱吗?我把你当宝,可你却视我如草芥。我会让你感受我死时的绝望与痛苦。”
曾阳煦被吓得腿软,他双手抵着地板,拼命的往后退。
直到后背碰到客厅的矮桌才停下动作。
“对不起,我早就后悔了!都是她逼得我,你知道的,你知道多爱演戏的!我下部戏是沈家投资的,我要是不和她在一起,我就会被剧组拒之门外!”
“后悔了?”她低声呢喃,声音柔软而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曾阳煦,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任何人,你甚至也不爱演戏,你爱的只是你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你爱的是你的虚荣。”
“求你,求你放过我!”曾阳煦开始绝望地哭喊,他的泪水混杂着恐惧与悔恨,“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抛弃你,不该那样对待你,求你放过我!”
然而,韩露却只是冷笑。
见韩露不为所动,曾阳煦恶向胆边生,拉开矮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抓起一把符纸洒向她,“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你,你都已经死了,我还怕一个死人不成?”
看到他的变化,韩露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冷冽、冰冷,“果然,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觉得自己死掉临头了!”
面对撒到她身上的符纸,韩露连身子偏都没偏,“你真以为你找的大师是帮你的吗?”
话毕,曾阳煦见韩露突然消失了。
他松了一口气,几秒后心又吊到了嗓子眼上。
她的身影在他眼前模糊了几秒,随即又清晰起来,越来越接近,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曾阳煦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但他的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枷锁。
“你知道吗,我死的时候多痛苦。”韩露的声音变得愈加低沉而阴森,“你可以悔婚,可以抛弃我,可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做假账,我知道,你害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耽误你的大好前程!”
她伸出泛着青灰色般的手掌,长指轻轻触碰在曾阳煦的胸口。
霎那间,曾阳煦感到一股剧烈的寒气侵入体内,冰冷的感觉从心脏蔓延至四肢,身体如同被冻结一般,动弹不得。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片红色,韩露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仿佛她已经渗透进了他的每一寸身体。
“你将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女鬼的声音变得空洞而深沉,“我要将你的灵魂撕扯成一片一片,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曾阳煦的眼神已经逐渐失去了焦点,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点点被吞噬,身体和意识都在慢慢消失,仿佛被吸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突然,一股剧烈的痛苦袭来,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入了身体。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灵魂的裂缝在扩大,黑暗开始吞噬他的一切。
四周怨气冲天,阴气弥漫。
韩露的身影在复仇的时慢慢变得透明,直到看到曾阳煦的最后一片灵魂被撕裂,她才慢慢消散于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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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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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大早,罗皎月就起来了。
给乔朗发消息,让他去给两排小猫并排坐送符纸,但不知道为什么,乔朗一直没回消息。
罗皎月只好自己去送。
程既白和她一起。
“其实,你也可以在家睡觉。”罗皎月笑道:“反正晕倒和睡觉也没有什么分别。”
“再说你跟我一块,说不定会有危险哦。”
“我不喜欢不受控制的感觉。”程既白挑了挑眉,淡淡道,“再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好吧,大忙人。”罗皎月没和他多说,直接在手机上联系两只小猫并排坐。
因为早高峰,罗皎月没有坐程既白的豪车,而是带着程既白坐了地铁。
由于这几天的相处,罗皎月觉得不能老占人家的便宜。
见程既白对如何坐地铁很生疏,罗皎月大气的替他刷了卡。
两只小猫并排坐说,她闺蜜谈了恋爱以后,除了工作还是正常做,其他几乎都是围着那个男的转。
平常根本就见不到她闺蜜,想见她只能来这里堵人。
大清早的,好多人提着公文包去上班。
到了两人约好的地方,罗皎月没看见两只小猫并排坐的人影,她滑开屏幕,对方给她发了一个救命和一个地址。
罗皎月连忙带着程既白往两只小猫并排坐发的地址赶。
“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们家老杨远一点!”一个妆容精致,踩着高跟鞋的都市丽人把两个小猫并排坐推了一个趔趄,“陈清,你别以为你对我们家老杨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每天一个劲儿的打听他的信息,明里暗里要我介绍你俩见面,我要是还不明白,我脑子就是被驴踢了!”
陈清连忙稳住身体,解释道:“孙倩云我没有喜欢你男朋友,我只是担心你,你中了那个男人的圈套。”
闻言,孙倩云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着陈清道:“你当我傻子啊!你别想挑拨离间,你分明就是想跟我抢我们家老杨。”
说着她狠狠翻了个白眼。
陈清长着一张娃娃脸,平时性格也很柔和,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性。
她被孙倩云搞出了几分气性,当即回嘴,她冷笑道:“那个姓杨的又胖又臭,长得跟个丑八怪似的,我脑子又没坏怎么会看上他!我给你找了个大师,你别跟我闹了,赶紧跟我去见她!”
陈清骂骂咧咧地去拉孙倩云。
“老杨哪里长得丑了?”孙倩云一转身,避开陈清的手,“你长得什么大师?是找来给我和老杨合八字的吗?我事先跟你说好,我俩八字合适也就罢了,毕竟我俩天生一对,如果我俩八字不合,我是不会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
陈清:“……”
恋爱脑都该去死。
陈清气的暗暗攥紧了拳头。
看在孙倩云中蛊了的份上,她耐着性子哄骗道:“就是帮你们合八字的。”
刚赶到的罗皎月见此场面,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应当就是两只小猫并排坐的闺蜜了。
看这状况,那蛊虫的威力真是不轻啊!
33. 灭情蛊
哄骗住孙倩云后,陈清一转头就看见了罗皎月,她连忙拉着自家闺蜜跑了过去。
孙倩云上下打量了一眼罗皎月,见她年轻漂亮不像是有实力的样子,不满地道:“就这?”
“你先闭嘴吧!”陈清咬牙切齿的捂住了自家闺蜜的嘴。
罗皎月和两只小猫并排坐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头,从帆布包里翻出符纸。
莹白的指尖虚虚的捏着符纸,她手腕一抖,符纸瞬间腾空而起,开始在空中旋转。
孙倩云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显然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惊愕。
陈清拉着她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
下一秒,符纸自空中朝她身上飞去。
孙倩云感觉全身好像被电流击中,身上疼了一瞬,后又变得又酸又痛,脑袋里面的血管微微发紧,耳后的皮肤又酥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耳朵缝里爬了出来。
与此同时。
出租屋里,一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翻身坐起来,猛地的吐了一口黑血。
“是谁!是谁破掉了我的蛊!”他用粗糙的手掌把嘴角的血迹随便一擦后,杨宇捂着胸口出了屋子,“敢毁我的情蛊,看我不弄死你!”
孙倩云为了下班后就能很快见到杨宇,特地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中午她还会从公司赶回出租屋给杨宇做饭。
这边。
罗皎月充分吸取之前子母蛊的教训,情蛊一出来,立马就把它搞死了。
此时孙倩云那嘴巴不饶人的样子一扫而空,她像面条一样软软的靠在陈清身上,虚弱的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我不是正在酒吧喝酒吗?”
陈清见闺蜜恢复正常,激动的眼泛泪花,她带着哭腔,“没事,现在都好了。”
孙倩云依旧是一脸懵。
见自家闺蜜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陈清担心的问道:“大师,她怎么看起来笨笨的,会不会脑子坏掉了?!”
“放心,我给她用了除祟符。蛊虫感受到威胁,在她身体里四处流窜,四肢百骸应当都酥麻无比,等她回家睡上一觉就能恢复。”
闻言,陈清松了一口气。
“是谁伤害了我的蛊虫?”杨宇气势冲冲的赶来,他质问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动我的蛊,是不想活了吗?”
他人生的很胖,肤色黄黑,皮肤粗糙,说话时一张嘴,结着黄黑色牙垢的两排烂牙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看上去极其恶心。
“又是你这个小贱人。”他看见旁边抱着孙倩云的陈清,目光恶毒的扫视着她,“早知道我就连你也不放过!”
言语间,丝毫不顾及孙倩云和陈清的关系,话语粗俗至极。
陈清目光中隐隐有怒火,痛骂道:“啊呸!你这个疯子,等着坐牢吧!”
“哈哈哈哈!”杨宇哈哈大笑两声,得意道:“她是自愿跟我在一起的,警察能以什么名义抓我坐牢?”
“你赶快把我老婆放开!”他面容猥琐道,“我们过几天就要领证结婚了,你少多管闲事!你不就弄死一只情蛊吗?我还有好多呢。”
听杨宇话中之意,他好像还有许多情蛊,陈清立马慌了,她连忙将眼神投向了罗皎月。
罗皎月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凉凉道:“是我毁了你的蛊虫,果然丑货的蛊虫也是丑货,真是给我恶心坏了!”
“就你?”杨宇不可置信,他又大笑几声,恶毒的说道:“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姓杨!”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生,只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罢了,能破他的蛊虫,恐怕只是借用师长的法宝和符纸,这个年纪,能有什么真本事。
他炼蛊炼了三十年才学有所成。
杨宇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蛊是罗皎月凭借自己本事破的。
见对手如此弱小,杨宇什么都不说,直接召唤自己的蛊虫。
下一秒,一只毒蝎从一个细口的黑罐子爬了出来,直直奔着罗皎月的方向过来。
这只毒蝎,只是杨宇众多蛊虫中最不起眼的一只,它的蛊物都是他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后才得到的,就算是一只简单的毒蝎,威力也是非比寻常。
杨宇觉得他的毒蝎用来对付一个这么弱小的女生,简直有些浪费。
他已经能想象出,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的黄毛丫头向他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只是可惜。
罗皎月并没有让他如愿。
毒蝎刚出现,瞬间就被无风自燃的符纸包裹,一缕青烟缓缓升天。
那只黑红的毒蝎还没爬到罗皎月身前,就湮灭于罗皎月的符纸之下了。
杨宇嘴角恶毒的笑意瞬间僵住,他神色癫狂道:“怎么会这样?!”
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那双黄豆眼。
胖脸涨红,像个肥美的猪头。
他咬紧牙关,忍下蛊虫死亡带给他的反噬,继续召唤蛊虫。
一条毒蛇悄无声息的出现。
杨宇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下一秒。
罗皎月又甩出一张符纸。
毒蛇也化作青烟与世长辞。
杨宇嘴角的微笑再度僵硬,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面前这个女生实力在他之上。
这些毒蝎、毒蛇,可都是从湘西老家山上抓的,他向来十分爱惜。
更何况这些毒物都是他用自身骨血养育而成,在则这上面花费了无数心思才炼制而成。
看到它们化作齑粉,杨宇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见识到了面前之人符纸的厉害,决定要祭出自己最厉害的血蛊教训面前的黄毛丫头。
只不过是有些厉害的符咒罢了!
效果如此强大的符咒,你能有多少。
迟早得向我跪地求饶。
杨宇自大的想着,放出了身上所有的蛊虫,血蛊隐藏在众多蛊虫之间,隐蔽性极强,他眼神冷厉,“受死吧!”
无数只蛊虫从杨宇身上爬出,开始在空中飞舞,像是漫天的黑暗幽灵,充满了恶臭和威胁的气息。这些蛊虫种类繁多,形态各异,有巨大的蜘蛛,毒蝎,毒蛇,还有一些小巧却极其毒辣的飞蛾。它们汇聚在一起,尽数朝罗皎月攻去。
陈清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她紧紧抓住孙倩云,心中恐慌不已:“怎么办?好多蛊虫!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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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行吗?”
被罗皎月随便塞到一边的程既白也走了过来,他单手拿着手机,低声询问道:“能撑住吗?我叫乔朗?”
罗皎月没有慌张,微微一笑,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淡淡地回答:“不用。放心吧,这点小玩意儿,别说是这点蛊虫了,就是地下的妖魔鬼怪,我也能收拾它们。”
话音未落,罗皎月再一次挥出几张符纸,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迅速,几乎在瞬间,符纸便化作一道道闪电般的光芒,穿越了满天的蛊虫。
这些蛊虫在符纸的光芒中纷纷化作灰烬,或是爆裂成粉末,或是瞬间蒸发成青烟,消失在空气中。整个场景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什么血蛊?还没发力就被秒成渣渣了!
杨宇看着这一切,脸色愈加难看。他用力咬牙,怒吼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这些蛊虫可不是普通的蛊虫!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修为,怎么可能!”
罗皎月轻蔑地一笑,“你还是别太自以为是了,蛊虫对我而言,还没有恶鬼有震慑力,你想用它们威胁我,恐怕还差得远。”
杨宇怒目圆睁,双眼赤红,整个人又惊又怕。
罗皎月懒得继续和男人废话,她掐了个决,一股澎湃的气流从罗皎月的指尖扩散开来,一道莹白的光芒在空中弯曲成一个复杂的符号,飞速冲撞到男人身上。
杨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重重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嘴巴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忍受,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猛地吐出一滩黑血,血液的颜色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将他体内的邪气和恶毒彻底释放出来。那滩血液黑如墨汁,气味刺鼻,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血中夹杂着些许蛊虫的碎片,证明了刚才那只强大的血蛊的死亡给杨宇带来了多么剧烈的反噬。
杨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他的双手撑地,似乎想要站起身来,但双腿已失去支撑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几乎无法动弹。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巴不停地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眼睛布满了血丝,痛苦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从内脏深处传来一阵阵剧烈疼痛。
“我……我不可能……”杨宇喃喃自语,眼中透露出彻底的绝望和震惊。
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杨宇的脑袋发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为什么……我怎么可能……”他再一次吐出一口黑血,眼中的恐惧,随着那一滴滴黑血的吐出,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杨宇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不甘心的朝孙倩云爬去,他想让孙倩云陪他死,但他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他逐渐向地面倒下,脸贴着湿冷的地面。
杨宇已无力再反抗,只能任由那股强大的蛊虫反噬力量摧残着他的身体。
“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感觉到,他以后恐怕不能再炼蛊了!
只不过自作自受罢了!
罗皎月在一旁冷眼瞧着,等警察来把他搞走。
34. 老板娘
“我只记得我在酒吧喝酒。去了趟厕所回来,把之前没喝完的酒喝掉后,就觉得有点头晕,在卡座里睡着了。”孙倩云一脸迷茫,“再睁开眼,就在公司附近,陈清紧紧抓着我。”
“所以中间的记忆你都没有是吗?”陈清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孙倩云摇了摇头。
罗皎月陈清两人对视一眼。
陈清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罗皎月制止了。
“不记得不是坏事。”罗皎月安慰道。
杨宇那令人恶心的样子,不记得正好。
“估计情蛊就是那时候喝下去的。”陈清懊悔道:“早知道那天我就陪你一起了。”
“多说无益。”罗皎月递给孙倩云一张安神符,“好在蛊虫已被毁去,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再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孙倩云虚弱的点点头。
一行人在街上折腾了许久,这个点,街上早没有什么上班族了。
好在这个地方人流量不大,否则罗皎月他们要被当做猴子看。
杨宇重伤躺在地上。
清江市局的警察来的很快,罗皎月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配合他们做完记录后,罗皎月带着程既白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就由官方成立的专门解决灵异事件的部门解决。
几天没回家,门口往生的牌匾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这几天罗皎月忙不开,又让乔朗帮忙找了三个人。
正有人在店里买东西,有人拿了两盏莲花灯和一大堆金元宝,陈阿姨坐在柜台钱,她在算钱。
有年轻人在这买元宝烧给父母,也有人买金童玉女等纸扎。更神奇的是有一些老头老太太也在这里,他们在挑选寿衣。
罗皎月有些纳闷儿的想,直播的广告作用这么好吗?
罗皎月一进店门,就有个一脸皱纹的老奶奶指着她问道:“你就是手机里那个女娃娃吧。”
罗皎月点了点头。
那个老奶奶正试穿着一身蓝布寿衣,她微笑着问道:“你看我穿这身合不合适?”
罗皎月僵硬地点了点头。
之前听乔朗说店里生意火爆,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真是亲自感受到了。
往常店里一整天都冷冷清清,而现在店里声音鼎沸,几乎都要人贴人。
程既白因为子母蛊原因不能离罗皎月很远,一直站在罗皎月身后。
老奶奶见她面色僵硬,指了指旁边的老头,哈哈笑道:“我和我老伴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孙女给我看了你在手机上的视频,想趁着还能动弹,自己把一些事准备好,免得以后儿女手忙脚乱。”
说的应该是她拍的那条宣传往生丧葬敬物的视频。
老人家这么说,罗皎月也不能就这么应,“我看您身子骨好着呢,更何况您有这样的好心态,活到一百岁没问题。”
闻言,老奶奶笑的越发开心了,拉上罗皎月的手,瞥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一旁的程既白道,“这个帅小伙是你男朋友吧,和你站一块般配的很。”
罗皎月愣了愣,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您搞错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听见她否认,老奶奶笑笑没说话,一脸我都懂的样子。
罗皎月一脸黑线,余光看见程既白听见这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后,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乔朗挤了过来,一脸幽怨,“大师姐,你可回来了。”
进材料,做新纸扎,和网上一些有意合作的商家洽谈,还得应付店里的事,乔朗一个人简直分身乏术。
师叔为了方便道观售卖符咒,直接把他压给大师姐当苦力使。
看着乔朗眼下青黑的黑眼圈,在他开口像她抱怨前,罗皎月心虚道:“加工资,我给你加工资行了吧。”
“要是你干的好,我让你当店长。”
罗皎月张口就来。
“大可不必,我害怕被大饼噎死。”乔朗天天累得跟条狗一样,要不是他身体强健,早就受不住了。
罗皎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这小子,也敢打趣起我了?”
乔朗连忙求饶。
他真是忙的有些昏头了。
他们道士讲究入世,但入世入的这么忙碌的恐怕也就只此一个他了。
“行了,别抱怨了!”罗皎月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就很轻松吗?今天晚上青年剧院你就不用去了,好好休息休息,眼圈黑的跟小鬼似的。”
虽然被训了,但想到晚上能清闲一阵乔朗高兴地不得了,手舞足蹈去教新来的阿姨扎纸扎了。
**
青年剧院
“大师,现在已经一点五十了。”青年剧院的老板娘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有些担心的问道:“我看见人家驱鬼都拿什么黑狗血、糯米、桃木剑之类的,您怎么什么都没带?”
罗皎月自然是带了东西的,只不过都在包里,没拿出来。
她瞥了一眼有些心虚的老板娘,笑笑没说话。
“老板娘,这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保证给你处理的漂漂亮亮的。”说话的是程应灼。
知道程既白要跟她一起来捉鬼后,程应灼这家伙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来。
他头发挑染了几根白色,穿着粉衬衫,骚包的不像样,说话也挺不靠谱的。
老板娘的眼神在他头发上停留几秒,又扫了一眼他的花衬衫,苦哈哈的干笑了几声。
一旁的男老板见状,贴着老板娘耳朵,小声抱怨道:“我之前重金请来的玄霄子大师都没能解决那脏东西,先不说你才花了两千块,你先看看这三个人,都年纪轻轻估计都没有上三十吧,能有什么本事!长得倒是不错,你请他们来表演都比请他们捉鬼强。我看你那两千块钱也是白花了!”
老板娘拧了拧老板腰间的肉,“给我闭嘴!我还用你废话。”
时间越接近两点老板娘越紧张,她不停冒冷汗,心里有些发毛。
罗皎月坐在舞台下的座椅上,气定神闲地刷着手机。
程既白就坐在她旁边,他眉头微微皱着,眼睛漆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落出一层阴影,白皙的皮肤被剧院昏暗的灯光衬的更加透白细腻。
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看见上面传来的坏消息,垂下了眼眸,烦躁的扯了扯衣领,余光瞥到刷视频也神情专注的人时,眉头渐渐舒展开。
他当然没有打算完全依靠天一观的道长,出事后,自己立马找了人去寻找解蛊之法,但都没找到。
他手指轻点。
【以后不用寻找解蛊之法】
对方回复收到后,程既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夜晚的风也越来越凉。
老板娘和老板两人互相搀扶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原来信心十足的程应灼都有些心虚,不动声色的朝罗皎月身边靠近一点。
手机上的数字蓦得跳跃到两点整的同时,舒缓的音乐在剧院中响起,这声音在沉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阵冰冷的阴风缓缓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突然,一个穿着白色舞裙的身影在舞台上渐渐浮现。
她长发如同瀑布般散在肩上,白色裙摆被阴风吹的轻轻飘动。
手臂缓缓张开,随着音乐,身体也慢慢律动起来。
渐渐地,她舞姿渐入佳境,动作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用力。
罗皎月收起手机,在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两指之间夹着一张黄符,看着女鬼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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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却没动作。
她一眼就能看出,台上的女鬼并没有什么实力,伤不了人,只是死者执念化成的残影而已。
众人皆紧张的屏息起来,不说话也不喘气。
罗皎月轻笑一声,“你们别不呼吸啊!她又不是僵尸,你屏住呼吸就不来咬你了!”
听到罗皎月这么说,众人连忙放松,开始正常的呼吸。
一舞罢。
女鬼优雅地朝台下人谢了个幕。
“你既已死去,为何不去投胎?”
罗皎月一手执剑,一手抓着一把符咒,跳上了舞台。
台下众人没开天眼,浓重的夜色中隐隐绰绰看到一抹影子,却看不真切,只能从这凉的不正常的空气中知道那女鬼已经在了。
老板娘身体抖如筛糠,不自觉的靠在丈夫身上。
“我……我有遗愿未了。”女鬼哀泣道,“我离家学舞多年,却从来没没在正式的舞台表演过,好不容易有了上台的机会,却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
“你遗愿是什么?”
“我希望能让我的母亲看到我在舞台上跳舞的样子。”女鬼停顿片刻后,又道:“还有,我要她向我道歉。”
说着,她枯长的手指指向了老板娘。
见状,老板娘吓得抖了一下。
“报上你的生辰八字。”罗皎月一副冷淡的模样。
女鬼见面前之人身上闪闪而过得一道白光,知道面前之人是身负功德的好人,便如实说了自己的出生时辰。
罗皎月根据她说的,简单地推衍了一番,随后冷声道:“你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了,你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三年了。”
“你母亲爱你深切,接受不了你的死讯,寻了机会便自我了结了。你父亲在你母亲走后,不甘寂寞,又找了一个新女人结婚生子,后来在忙碌的工作中不堪生活重担,也自我了结了。”
“什么?”女鬼喃喃自语。
“你若是现在去投胎,说不能还能见到他们。”
“既然我父母不在阳间,那我也不想再久待。只要这个女人向我道歉,我便立马离开。”她眼眶空洞洞的,看起来形容可怖,在看向老板娘时充满了恨意。
“为何?”
“她污蔑我偷她的东西,当时我在化妆间好好的化妆,可她突然出来说我掉包了她的化妆品。我是个刚毕业的舞蹈演员,没有钱,但那份大牌化妆品是我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我上司因为要在剧院演出,根本不向着我说话,我的东西就白白叫这个女人拿走了。”
那天她十分伤心,为了能上台表演,她才忍了下来。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表演就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她身体之前挺好的,要不然她妈也不会同意她去学跳舞,她死后灵魂一直徘徊在剧院不散,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犯心脏病肯定是被这的老板娘气的。
罗皎月的目光转向了老板娘。
老板娘自知心虚,腿软的几乎要站不住,被老板搀扶着上了舞台后,她磕磕绊绊道:“对……对不起,那份正品是你的,我的才是盗版,真的很抱歉。”
说着,她给女鬼鞠了躬。
罗皎月:“……”
她伸手让老板娘换了个方向。
在舞台下面看还能看到一点影子,上来后,老板娘一紧张啥也看不到了。
老板娘重新鞠了个躬,她无比诚恳地道:“对不起。”
唉,这姑娘也挺一言难尽的。
就道歉就行了吗?
罗皎月心中腹诽,手上给面前的女鬼烧了一套新的时尚裙装,又给点燃了线香。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罗皎月叹息道:“都是天意,不可强求。”
如愿得到道歉后,刚穿上新裙子的女鬼渐渐消散了。
35. 运钞车
事实从老板娘和罗皎月的对话中昭然若揭,舞台下众人十分无语的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顶着众人如芒刺背的眼神,恶狠狠地揪住了老板地耳朵,“结婚纪念日这样的大日子,还敢送给我盗版礼物,你是不是想找死!”
“老婆,这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嘛,何况我根本就没有几个零花钱,这纪念日日那纪念日的,我的私房钱在你生日时给你买包时都花光了,实在是买不起正版才买盗版的,后来我不是主动坦白了吗?”老板有些委屈。
“要不是你送我假货,我又怎么会冤枉人家小姑娘。”
这样才对,从那个老板娘在直播间说起这件事时,罗皎月就觉得奇怪。
哪家剧院半夜两点钟还营业啊!
她一看就知道老板娘隐瞒了些什么。
也怪不得老板之前请的那些人没搞定,因缘果报,皆有定数,老板娘要是不欺负那个女鬼,那个女鬼也不会对这家剧院产生怨念。
人家怎么不去别家剧院闹,只在你家剧院闹呢!
时间不早了,罗皎月从正在吵吵的两口子身边掠过,单手撑着舞台,跳了下来。
“走,回家!”
程应灼趴在程既白身后,他单手捂着双眼,五指之间缝隙大的活像劈叉,又害怕又好奇。
他把手放下来,瞅了瞅罗皎月又放回包里的符纸和桃木剑,“就这样就完事了?”
就这?!
电影里都打打杀杀的,英叔都还得和恶鬼搏斗个几番呢!
罗皎月就随随便便说了几句话,鬼就轻飘飘投降了?
这不大科学吧!
程既白倒是没说什么,淡定的一批。
三人回了程家。
最近往生接的单子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罗皎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慌。
她想,子母蛊必须尽快解开。
**
下午
程氏集团
罗皎月躺在沙发上,怀里面抱着个抱枕,她刚抽空开了场直播,给粉丝解释了下不开播的原因,并且宣布了接下来几天要继续停播的消息。
粉丝大老爷们当然不接受,礼物一个接一个的砸,但罗皎月最近家底厚实了些,不像之前见钱眼开,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粉丝大佬的豪横行为。
因为清云师伯今天上午终于查到了子母蛊的消息,师伯说,在隶属清江市的清涧县小石盆村有个有名的巫婆,这个子母蛊,说不定她能够解。
等程既白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后,他们就要出发去小石盆村了。
程应灼自然也跟他们一起。
这几天罗皎月发现了程应灼的隐藏属性,他就是个哥控。
程既白去哪里,他就要跟着去哪里。
**
因为从清江市到小石盆村走高速的话,大概只需要花一个半小时,所以三个人直接开车去了。
没带司机,毕竟程既白大小是个公司总裁,有些隐私该保护还是得保护。
三人轮换开车,于是就由程应灼开车上路。
“程既白工作了一整天,太累了不能疲劳驾驶。”罗皎月笑眯眯道。
“那你呢?”程应灼质问道:“你在我哥办公室不是歇了一整天了吗?你咋不开呢?”
“我?”罗皎月指了指自己,继续笑眯眯道:“当然是因为我吃了酒心巧克力,还误用了几杯红酒。”
程应灼:“……”
他开就他开!
黑色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车内,罗皎月老老实实的坐在后面刷视频,程既白在一旁用平板看文件。
一路平安无事。
下了高速,程应灼拨弄了几下车载导航,直奔小石盆村。
没走多久,一个急刹车。
车内人仰马翻,程既白直接歪到了罗皎月的那一侧,鼻子重重磕到了她的额头上。
车子停稳后,罗皎月迅速和程既白拉开距离。
无他,任谁近距离和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接触,都会生出嫉妒的感受。
妈的,长得这么好看的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更可气的是,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有钱。
妥妥的令人嫉妒。
其实罗皎月能看出程既白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可能父母亲缘有些问题,但说实话,现在这社会,原生家庭是真正的幸福美满的有多少。
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亲爹,也没见哪里少了块肉。
罗皎月停止脑中的胡思乱想,出生询问道:“前面怎么了?你停的也太急了,前面不会出车祸了吧!”
“比出车祸严重多了。”程应灼眉头紧皱,被刚才看见得那一幕吓得有些喘不过气,他伸手拍了拍胸口,压了压惊才继续说话,“有人抢劫,前面是押运小哥押着的运钞车。”
刚才他看到有几道黑影直直的朝运钞车冲了上去,他还在想是不是他眼花了的时候,砰的一声,运钞车的车窗直接碎了,车也停在了原地。
“什么?有人劫运钞车!”罗皎月震惊,妈耶,她之前在大街上遇到运钞车连直视都不敢,有一次偷偷摸摸看,不小心崴到脚,倒在车旁,一抬头好几杆枪指在她头上,吓得她连着做了三天噩梦。
现在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抢劫运钞车,也太刑了吧!
比抢银行还离谱!
听见程应灼这么说,程既白愣了愣。
“那我们就猫在这里,等一会儿,估计他们一会儿就能解决。”罗皎月脑筋急转,“我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算出去也帮不上忙,那些押解小哥都是专业的,他们还有枪呢,肯定很快就能搞定。估计一会儿,武警就会来。”
程应灼眉头越皱越紧,他脸色不是很好,声音有些发飘,“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刚才我看到的那个黑影,好像不是人。”
罗皎月:“……”
程既白:“……”
不会这么巧吧!
“真假?”
“我保证我绝对没看错!”程应灼指着自己的眼珠子,对天发誓,“我双眼都是5.0的视力,我敢对天发誓我没看错,我要是撒谎的话,那就让我终身不举。”
很够说服力的誓言。
这下真得出去看看了。
罗皎月下了车,程既白自觉走跟在她身旁。
程应灼跟在两人身后,两只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青春期时为了装个大的,他去学了泰拳。
现在用来保护他哥刚刚好。
他们是在小镇下的高速公路,这里离小石盆村很近,不到五公里就能到。运钞车应该是要往清涧县城走,现在歪歪斜斜地停在通过县城的路中央,这条路有些窄,两侧种着一溜小白杨,应该是修路时没舍得砍。
三人悄悄靠近,运钞车前面有三四个人站着,和六个黑袍人对峙,气氛异常紧张。
三人同时皱起了眉头,脚步轻轻地向前挪去。
地上有被黑袍人打落在地上的枪。
那黑袍人气场十分诡异,似鬼非人,倒有些像她在古籍上看过得一些炼尸禁术。
罗皎月指尖夹着张符纸,符纸边缘无风自动。
她眯起眼睛望向十米外的运钞车,车顶凹陷处正缓缓渗出墨汁般的黑雾。
“不对劲。”程既白突然拽住要往前冲的罗皎月,“你看地上,那些劫匪有影子。”
紧接着,程既白脸色就变了。
沥青路面上,六个扭曲的人形影子正在分裂重组。
最前面的劫匪突然转头,青灰色的脸上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珠,转头时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你观察的倒怪细,但他们应该不是鬼,你先报警。”罗皎月交代道。
程既白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话音未落,押运车后门突然炸开。三个押运员端着枪摇摇晃晃走出来,枪口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们的眼白完全变成黑色,嘴角裂到耳根,发出咯咯的怪笑。
再不出手那三人必死无疑,罗皎月脸色一变,立马开始动作。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罗皎月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在空中燃起了幽蓝火焰。
被附身的押运员突然抽搐着跪倒在地,七窍冒出腥臭的黑烟,他们手中的枪四散在了地上。
见状程既白刚要松口气,公路两旁的白杨树就突然剧烈摇晃。
有数十具衣衫褴褛的尸体从土层里爬出,腐烂的手指扒着护栏,指尖在上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是...”罗皎月叹了口气,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公路走向是北斗倒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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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夹一沟的格局,这里是天然聚阴之地。”
“一个小破镇子,有人敢抢运钞车就罢了,竟然还有人在这里炼尸。”罗皎月被气笑了,“程应灼,有几个押解员被迷住了,他们的枪你帮他们收一下,这玩意儿搞丢了,可就麻烦了。”
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行尸,罗皎月心想,这邪修也怪狠,也不知道扒了几家的坟才找到这摸多尸体。
就在这时,直接朝着程既白扑了过去。罗皎月心中一紧,把桃木剑从包里抽出来。
罗皎月把桃木剑横在胸前,她在剑尖沾上去的朱砂粉簌簌掉落。
木剑与行尸接触的一瞬间,空气中响起一声尖锐的撕裂声。
它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靠!这家伙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罗皎月骂了一句,她能感觉到光靠桃木剑的力量并不能制服面前的走尸。
“你不用顾我,我自己可以!”
程既白一个肘击撞碎行尸的下颌,黏稠的液体溅在衣服上滋滋作响。他抡起路边的路障,直接砸翻三具尸体,一脚直接把扑来的行尸顶飞三米远。
动作时他也很有分寸的没有离罗皎月太远。
有个还清醒的押解员,连续对着行尸开枪,却一点作用都没起到,行尸的速度丝毫不减,快速的朝运钞车冲去。
她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出血符,剑身突然迸发耀眼金光。
罗皎月手腕一抖,桃木剑上的金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被剑锋划过的行尸慢慢倒了下去。
见状,罗皎月并未放松。
这仅仅是第一具行尸,周围的其他行尸没有丝毫迟疑,仍然朝她涌来。
“挡住它们!”罗皎月大声命令,手中的桃木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刺出,剑尖狠狠地刺进了一个行尸的胸口。剑身激烈地震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奇怪碰撞声,但行尸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完全停下,它的双眼充满了愤怒与凶戾,依然死死朝着她扑来。
“给我破!”罗皎月低吼一声,猛地用力将剑拔出,接着再次挥动,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桃木剑的尖端再度命中那个行尸,这次它的身躯终于无法承受住这股强大的力量,轰然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里没有信号,你们车上有没有卫星电话。”罗皎月偏头大声问那个还清醒着的押解小哥。
押解小哥愣了愣,也大声回道:“已经报警了。”
“好!”罗皎月咬了咬牙,“你们先退后。”
说完,罗皎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药粉,随即低声念咒,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这种术法比较容易误伤他人,除了特殊情况外,她一般不用。
药粉化作一缕白烟迅速升空,罗皎月口中继续念念有词。
渐渐地,走尸的动静开始变得迟缓,身体开始扭曲,但它似乎并不愿轻易放弃,依然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一阵口哨声传来,那些行尸听到指挥,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冲到运钞车上,拿起保险箱就往外跑。
看到那怪物用极其快速的动作撕开了运钞车的车门,罗皎月心跳加速跳动了几下。
先撒了一把定身符,又掐了个诀挥出桃木剑,剑光击倒了好几只走尸。
但还是让它们跑走了几只。
地方太小,还有几个押解小哥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罗皎月心有顾忌不敢下手,否则她直接招雷劈死这群行尸。
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一个小破地方,竟然有炼尸的邪修。
炼尸抢运钞车,他大爷的,真是活腻歪了!
“完了!”一旁的程应灼惨叫道。
“怎么了?你受伤了?”罗皎月问。
程既白连忙走到他身旁查看,见他没受伤,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这枪,少了一只。”程应灼垂头丧气道。
“什么?”那个还清醒的押解小哥听见程应灼这么说,差点一蹦三尺高。
遇见这种说不清的阴间玩意儿就够倒霉了,枪还丢了一只!
这叫人怎么活!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
三人刚到新地方,就进了当地的局子。
罗皎月还好,毕竟她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