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极品老妇,拿捏全家暴富了》 第1章 重生惊蛰 苏晚晚是被刺鼻的劣质胭脂味熏醒的。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堆上,头顶的房梁漏着雨,水珠顺着茅草缝隙砸在脸上,耳边传来女子的哭嚎:“娘啊!四宝把宝珠抵押给赌场了!” “赌场马上来要人了!” “闭嘴!”苏晚晚有严重的起床气,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下意识咒骂了一句,却发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她撑着墙壁起身,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手腕上戴着个褪色的银镯子——正是她前世导师送的毕业礼物。 险些惊的又晕过去。 顷刻间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中炸开。 哦吼! 她穿书了。 不是女主,更不是恶毒女配。 而是文中大反派的亲娘。 没错,她一个花季少女,跳过无痛当妈,进化成了无痛当奶,原主不仅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两个孙子两个孙女。 破败的茅草屋,鸡飞狗跳的一窝反派…… 她好想死一死。 好在没颓废几秒,脑海中一道机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系统加载中……” “植物图鉴系统绑定成功。” 苏晚晚瞳孔骤缩。 作为资深书虫,她自然知道系统意味着什么。 但不等她细想,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孩童的啼哭。 “奶奶!”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扑进怀里,“宝珠不要去花楼……” “宝珠可以不次饭,求您不要卖掉窝。”她话都说不利索,眼睛却被恐惧包裹。 苏晚晚低头,看见孩子瘦得皮包骨头,左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渗着血。 这是二儿子陈二栓的小女儿,非常乖巧,原主却总说是“赔钱货”。 身上伤大多都是原主造成的。 真是造孽。 “柳氏!”院门被踹开,四儿子陈四宝摇摇晃晃闯进来,满身酒气,“快把那死丫头拉出去,难道你想要被娘赶出去!” 柳氏是原主的二儿媳,和二儿子一样老实本分,全家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人打理。 可原主最不喜欢她。 只因柳氏是屠夫的女儿,原主的丈夫读过几天书,原主便天天自诩为书香世家。 认为柳氏辱没了陈家门楣。 对她非打即骂,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所以陈四宝从来没喊过一声“嫂子”,直接称呼为“柳氏”。 苏晚晚皱眉,心中的无名火快压不住了。 原主前两天刚出生的小孙女陈妞儿的玉佩典当了换赌资,现在四宝输得精光,竟要卖女婴抵债。 她用眼尾余光扫了一眼角落里抱着女儿瑟瑟发抖的柳氏,从一旁抄起一根烧火棍走了出去。 “你带了赌坊的人过来?”苏晚晚淡淡道。 陈四宝愣住。 他觉得今天的母亲有些不对劲,但转念一想母亲肯定也是生柳氏的气,便大摇大摆走了过来,道,“娘,赶紧让他们把那个死丫头带走,我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 “一个死丫头竟然值十两银子,要不然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苏晚晚手中的棍子就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下,两下……七八下…… 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了下来。 陈四宝疼得上蹿下跳,一双眼睛却冷冷的盯着苏晚晚。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母亲的打,尤其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神时,竟觉得遍体生寒。 记忆中的母亲是窝里横,但从未有过这样发狠的眼神。 “娘!你发什么疯??”陈四宝气的哆嗦着身体,“还是我亲娘吗?” “我问你,你带赌坊的人上门是不是想卖掉宝珠?” 比起原主,这个四儿子更是可恶! 怪不得是全书最大的反派! 简直就是个畜牲。 “不就是个丫头片子有什么了不起?”陈四宝这才明白母亲打自己的原因,嫌恶的眼神从宝珠身上扫过,“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个丫头,把她卖了刚好给家里能省口吃的。” 苏晚晚突然抄起灶台上的菜刀,锋利的刀刃映出她冷冽的眼神:“那你可知宝珠要是被他们带走,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陈四宝没有说话,但苏晚晚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 这个畜牲什么都知道。 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宝珠才三岁,他怎么可以! 她手起刀落,菜刀狠狠地扎进离陈四宝还有一寸的地方。 陈四宝吓得瘫软在地。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母亲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瞬间酒醒了大半。 他见过母亲打姐姐时的狠劲,却从未见过她这般凌厉的气势。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儿媳朱氏冲进来:“娘!米铺出事了,你快救救大柱。” 苏晚晚心中冷笑。 原主偏爱大儿子陈大柱,把镇上陈记米铺交给他经营,结果这夫妻俩不仅私吞货款,还把铺子折腾得濒临倒闭。 “让他自生自灭。”苏晚晚冰冷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宝珠身上,“从今天起,各过各的。” 她算看清楚了这一家子,除了老二一家全是天生坏种,反正她也不是他们的亲娘。 没有管教他们的义务,要死要活,随他们便。 朱氏惊呆了。她哭天抢地地扑过来:“娘啊!您不能不管我们……” 苏晚晚闪身避开,大儿子自私自利,二儿子听起来是老实,其实就是个妈宝,三儿子一天天跟在寡妇后面跑,四儿子嗜赌成性,她深吸一口气:“分家。” “分就分!”陈四宝忍着痛抄起桌上的窝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你怎么活!” 他觉得母亲一个农村老妇,平时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给她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将他分出去! 朱氏还在呜呜咽咽,一双精明眼珠里满是算计。 苏晚晚不语,转身进了里屋。 原主的陪嫁木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半块玉佩和一本泛黄的《农书》。 她抚摸着玉佩,突然灵光一闪,系统界面在眼前展开: 【检测到古代玉佩,解锁基础功能】 【植物图鉴:可识别植物特性(每日限5次)】 【灵泉空间:可种植作物(初始5亩)】 穿越带来的那点阴霾一扫而空,苏晚晚扬起一抹笑容。 手握金手指,她还生个屁的气。 她揣起玉佩,来到了院子里,对埋头劈柴的陈二栓道,“去把老大和老三喊回来。” 今天就分家,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院子里所有人噤若寒蝉。 “娘,你到底在闹什么?”赌坊的人马上就要来了,陈四宝一看他娘来真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先让他们把这个死丫头带走,分家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说。” “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带走宝珠!” 第2章 捅了白眼狼的窝 陈二栓这人胜在听话。 很快就出门去寻人了。 只是他们先等来的不是陈家三兄弟,而是赌坊的人。 “老东西,今儿再拿不出钱,信不信我把你这院子给砸了!”为首的疤脸汉子一脚踹翻院中的陶瓮,酸菜汤泼了满地。 陈四宝弯着腰赔笑,双腿抖成了筛糠:“大爷您直接将那小丫头带走……”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赌坊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苏晚晚将烧火棍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门槛簌簌落灰,“但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钱,你们找谁要!” “今天只要有我老婆子在,谁也别想带走我孙女!” 她身体笔直的立在宝珠面前,发丝凌乱却双目如炬。 这副冷静模样倒让疤脸汉子愣了神——上次这老太婆看见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今儿倒像换了个人。 还是她以为这样,自己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疤脸汉子狞笑一声,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抓宝珠。 苏晚晚凌厉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沉声道,“你敢!” 刀疤脸被她这样一吼,手上的动作一僵。 柳氏趁机将宝珠抱到了房间里。 苏晚晚脑子转的飞快,努力寻找破局的办法,她本想把陈四宝这个废物分出去,这样赌坊的人也不会再打宝珠的主意。 可现在俨然来不及了。 再者,就算自己想和陈四宝划清界限,赌坊的人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陈四宝见苏晚晚不想把宝珠交出去,才发觉他娘是真的不一样了,眼神死死的盯着苏晚晚,“娘,你是不是想害死儿子我?” 苏晚晚没有理他,现在还不是收拾这个废物的时候。 她放下手中的烧火棍,对一旁吓破了胆的朱氏道,“愣在那边做什么?还不给客人端杯热水出来。” 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换了张脸,只见她迈步来到了刀疤脸面前,脸上的冷冽褪去,跟刚才喊打喊杀打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大兄弟,据我所知前两年朝廷就颁布了禁止私自买卖人口的律令。”她声音平静,一字一句间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如果你们今天要强行将人带走,我不介意明日一纸状书将你们告到衙门!” 说完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刚好朱氏将热水端了过来,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眼神从容的再次落到疤脸汉子的身上。 “当然,老婆子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想请这位大哥给我们一点时间。”她放下茶杯,郑重其事的道,“三日内,我一定将三十两银子送到大哥手中,您看如何?” 刀疤脸面露纠结。 苏晚晚继续劝说,“你也知道,陈四宝只是宝珠的叔叔,他无权左右宝珠的去留,要是我不松口,你们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你们也没必要拿陈四宝来威胁我,要是你们真能让他断手断脚,我也省的麻烦!” 院子里众人面面相觑,赌坊的人是在考量苏晚晚话中真假,而陈四宝则是不敢置信的盯着苏晚晚。 他娘刚才是什么意思? 她难道真的不想要自己这个儿子了? 朱氏眼底闪过兴奋。 这个小叔子就是个无底洞,可偏偏婆婆是个睁眼瞎,非得偏宠这个废物。 “如果各位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去报官,至于陈四宝随你们处置!”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认真,刀疤脸气愤的瞪了她一眼,妥协道,“我只能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过,可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说完阴狠的眼神落在了陈四宝的身上。 陈四宝吓得身体一哆嗦。 人走后苏晚晚也瘫坐在了椅子上,今天之前她还是一名普通学生,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的阵仗。 刀疤脸手中的那把大刀,可是真的见过血的。 好在最后还是把他们唬住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她喘了好几口粗气,心情才平复下来,墙根处陈大栓拍打着衣襟上的草屑,放开了被拉着的陈二栓,三角眼里闪着厌恶:“娘这是唱哪出?真忍心四弟被打断腿?” 他也不是舍不得陈四宝,只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连累自己,反正宝珠是二弟家的,抵给赌坊还能给他家妞妞省口吃的。 苏晚晚攥着烧火棍的手指节发白。她分明看见,方才刀疤脸踹门时,这两兄弟就蹲在篱笆外——大儿子甚至捂住二栓的嘴,将人死死按在墙上。 一边嫌弃原主,一边又虚以委蛇的哄着原主,将粮食铺子把持在自己手里。 这个大儿子的心机可见一斑。 她对一旁的陈二栓道,“去看看你媳妇。”柳氏本就病着,经过刚才一出,正在屋内剧烈的咳着。 陈二栓还想说什么,苏晚晚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陈二栓慌忙要扶摇摇欲坠的柳氏,却被朱氏横插一杠拦住。 朱氏攥着帕子阴阳怪气:“二弟可仔细着,当心过了病气。咱家现在连抓药的铜板都……” “都让你男人拿去养姘头了?”苏晚晚冷不丁截断话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一沓泛黄的信笺甩在石磨上。那是原身藏在灶洞里的——大儿子每月假借进货之名,实则往青石巷送银钱的凭证。 陈大栓脸色骤变,扑上来就要抢夺。忽然,他抬眼对上苏晚晚阴冷的眼神,顿在了原地。 “分家!”她斩钉截铁的声音惊飞檐下麻雀,“老四的债自己背,老大的铺子交公中,老三……”话音未落,四儿子突然暴起,抄起砍柴刀架在自己颈间。 “娘若逼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陈四宝眼珠赤红,刀刃在脖颈划出血线,“左右赌坊要卸我一条腿,不如…” “要死滚远点!”苏晚晚抓起簸箕里的皂荚砸过去,“正好拿你的尸体抵债,省得脏了我孙女的眼!” 满院死寂中,陈三郎嗤笑着跨过门槛,衣襟上还沾着野姜花的香气:“娘这话说得,四弟可是您的心头肉……”他话音戛然而止——老妇人枯瘦的手精准掐住他命门,那里藏着从寡妇家顺来的银丁香。 “三天内把偷走的粟米还回来,否则……”苏晚晚贴近他耳畔低语,“我就告诉村头王屠户,他媳妇肚兜怎么在你炕头。”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千金,自己倒好,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说,还捅了白眼狼的窝。 【叮,检测到集齐文中四个反派,解锁主任务:让四个儿子成才(奖励未知)】 第3章 分家 想到刚才母亲的话,陈三郎打了个哆嗦,母亲对赌坊的人说的话,字字清晰如刀:“要你们真能让他断手断脚,我也省的麻烦。”这话若从以前的娘嘴里说出来,简直比日头打西边出来还稀奇——老四可是她心尖上的肉,从小到大,哪怕老四打断了他的腿,她也只会抹着泪说“老四还小,三儿你是哥哥让着他点。” 他眸中闪过狐疑,“你真是我娘?”别不是被什么邪祟上身了吧? 话音刚落,院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苏晚晚的身上,毕竟他们娘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出乎意料。 苏晚晚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心虚,而是默默拿起了烧火棍,“你们说的没错,我不是你们亲娘。”说着手中的烧火棍被她甩的虎虎生威。 见他们娘要动手,陈大栓扯了扯二栓的袖口,使眼色往篱笆边退。却见苏晚晚烧火棍,拦住去路:“就你们这样的不肖子孙,能成为你们的娘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娘……”陈大栓堆起笑,“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一家人——” “我以为你与那青石巷的才是一家。” 陈大栓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连地方都打听清楚了? “老二,你来说。”苏晚晚转向缩在一旁当鹌鹑的陈二栓,“你媳妇咳血半月,你可关心过半句?方才赌坊的人踹门,要带走的是你亲闺女,你可为她说过一句话?” 陈二栓扑通跪下,膝盖砸在碎陶片上:“娘,您别生气,宝珠只是个赔钱货,要是……” “赔钱货?”苏晚晚冷笑,“女人都是赔钱货,那下一次被你们卖掉的是不是就是我?” “你们兄弟四个,哪个不是吸着家里血长大的?今日不立规矩,当我这把老骨头是摆设?” 她扬起烧火棍,先朝陈大栓肩头抽去:“让你贪墨公中银钱,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家人死活!”老大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接着转向陈三郎:“偷摸扒窃,该打!”扁担扫过他腿弯,疼得他满地打滚。轮到陈四宝时,他正举着砍柴刀发抖,苏晚晚却偏过头:“老四要寻死,我不拦,但死前先把欠赌坊的债还清——把你这些年骗的钱都吐出来!” 四儿子刀当啷落地,瘫坐在地。唯有陈二栓没挨打,苏晚晚却指着他鼻尖:“你最该打!身为次子,不思护妻女,只知盲从父母兄长,愚不可及!” 院子里回荡着哭嚎与喘息,朱氏躲在厨房门缝后,帕子绞得变了形。唯有柳氏扶着门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自嫁进陈家,她从未见过婆婆如此讲理。 过了一会,殊是打累了,她停了下来,眼神嫌恶的看着院子里鼻青眼肿的三人。 “说吧,对于分家,你们都是什么看法?” 三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亲娘追着打,一种难堪和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 只是他们还没来及说话,心疼自家相公的朱氏就冲了过来,语气中带着责备,“娘,相公还要出门做生意,您将他打成这样,让他怎么出门见人?” 苏晚晚嗤笑一声,“这会不计较他养外室了?” 朱氏僵在了原地,扶着陈大栓的手,瞬间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接连不断的拳打脚踢,“好你个陈大栓,老娘为了你们一家累死累活,你倒好给我在外面养狐狸精!” 刚才被其他事情一打岔,她竟然把这件事情忘了,现在恨不得撕了陈大栓。 陈大栓本来就厌恶了朱氏,又刚在苏晚晚这里受了气,烦躁的推开了朱氏,“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休了你!” “行了!”苏晚晚厉声呵斥,“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现在来说说分家的事。” 挨了一顿打让兄弟四人的脑子灵活了不少,他们觉得娘亲还是他们的娘亲,只不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跟换了个人一样。 陈三郎阴沉着一张脸,“娘,分家的事情您说了恐怕不算,你就不问问我爹的意思?” 苏晚晚:“……”她好像完全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怎么记得原主是个寡妇来着? 自己不会白得几个儿女后又白得一个丈夫吧? 不要啊! 陈三郎见她表情变来变去,还以为她怕了,嘴角扬起一抹不屑。 可下一刻苏晚晚阴恻恻的说:“你觉得你爹要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陈三郎哑然。 是呀,他爹才是家里最严厉的那人,从前他们犯错都是有娘护着他们才逃过一劫。 现在……他对上苏晚晚看好戏的眼神,后背顿时生出一层冷汗。 “还有你怎么知道你爹不是死了,而是失踪?”她嘴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道惊雷落在众人心上。 她想起来了,原著中对他们的父亲只是提了一笔,说是失踪,苏晚晚有理由怀疑这个人早就不在了。 所有人都被她大胆的言论吓了一跳。 “娘!”陈大栓捂着火辣的肩膀扑过来,“父母在不分家,您这个时候提分家,不是往儿子心口插刀子!” “更何况,爹最讨厌提分家了。” 他觉得娘刚才只是气的口不择言,绝对不是存心咒父亲。 苏晚晚心中一凛。 原主的记忆里,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临走前确实抓着她的手,让她照看好四个儿子。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哪是需要照看的儿子?分明是四个吸髓的蚂蟥。 “你爹若泉下有知,”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只怕要气得掀开棺材板——他辛苦攒下的粮食铺,被你拿去养外室;他疼爱的小儿子,拿孙女抵赌债!” 陈四宝缩了缩脖子,也顾不上苏晚晚将自己爹说成了个死人。 “娘,我不想分家!”陈四宝第一个开口,他已经认清形式了。 娘已经不是过去的娘了,不会毫不顾忌的护着他,所以他坚决不能从这个家里出去。 “闭嘴!”苏晚晚转向众人:“我只有三点要求,第一,粮食铺卖掉,还赌坊的债;第二,老大一家从镇上搬回来,省得占着公中房子养外室;第三,钱财物件分五份,我、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各拿一份。” 第4章 空间 “凭什么分五份?”陈大栓嚷道,“我是家中长子,泽儿又是长孙,爹娘理应和我一起生活,所以粮食铺子我不可能卖掉!” “住口!”苏晚晚瞪他一眼,“什么长房长孙,我只知道你偷家里钱财在外面养女人不说,看见你娘被别人欺负却自己躲起来。” “另外,我与老二家一起过。” 柳氏愣住,朱氏却尖声叫起:“凭什么?老二家穷得叮当响,您跟着他们喝西北风?” “还有粮食铺子卖掉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就凭柳氏贤淑,从来不会顶撞我这个婆母!”苏晚晚瞥了朱氏一眼,转向柳氏,“老二媳妇,你可愿与我同住?” 柳氏眼眶发红,哽咽着点头:“娘肯不嫌弃我们,是我们的福分。” 接着苏晚晚继续对朱氏道,“别拿粮食铺子说事,那个铺子已经被你们两口子败的差不多了,再不卖掉,难道你要让所有人帮你们填补这个窟窿。” 陈大栓本来想说凭什么帮四弟还赌债就可以,到他这里就不行了,可对上苏晚晚阴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陈四宝本来不想分家,转眼一想这样一来既能还清赌债又能得到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可苏晚晚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至于老四那份,就当抵了赌债。” “娘!”陈四宝尖叫出声。 苏晚晚却不惯着他,一字一句道,“一你与我们断绝关系,赌债自己还,二还了这份赌债,如有剩余,你可以带走,自己选!” 陈四宝无奈应下。 五间房子刚好一房一间,至于想住新房子的,那就自己赚钱自己盖! 分家事宜定下,已是酉时。 柳氏强撑病体熬了锅野菜糊糊,稀得能照见人影。宝珠捧着粗瓷碗,喝了两口便皱起眉头:“奶奶,这糊糊比药还苦。” 苏晚晚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发酸。原主的记忆里,陈家以前也是富裕人家,要不然开不起粮食铺子——都怪那几个儿子,把家底败得精光。 开着粮食铺子,全家却喝着野菜糊糊,说出去都没人信。 夜里,她躺在土炕上,听着柳氏压抑的咳嗽声,不知道是没吃饱还是什么缘故怎么也睡不着。 对了系统不是给了一个种植空间! 她闭上眼睛,心念一动,下一刻就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幽静的环境中,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肥沃的洼地,土壤黝黑,散发着勃勃生机。 这就是种植空间! 身体里的种植基因动了,她好想现在就将地种满,奈何缺少种子,只能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老大两口子去了镇上,不知道是去青石巷解决那个女人还是去卖铺子了。 陈二栓和朱氏去了地里。 陈三郎又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了。 至于陈四宝此时正躺在床上吆喝,试图这样引起苏晚晚的注意,可苏晚晚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就带着宝珠上山挖野菜。 春日的山林郁郁葱葱,系统界面在眼前展开,她试着扫描一株开着紫花的植物:【扫描成功,紫背天葵,可食用,有清热解毒的作用,获得10个积分,积分可在系统商城兑换物品。】 苏晚晚打开系统商城一看,一袋粟米也要20积分。 心里又不由将陈三郎那个废物骂了几十遍。 她将所有的紫背天葵挖出来,竟然有半箩筐,又带着宝珠往前面走去。 宝珠虽然只有三岁多,却从小跟着大人在地里玩,走起山路丝毫不费劲。 没走几步系统声音又响了起来,【叮!检测到马齿苋,可食用,有清热解毒,消痈散结的作用,扫描可获得10个积分。】 苏晚晚立马选择扫描。 【扫描成功,获得10个积分。】 又只是10个积分?不过苏晚晚也不气馁,当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马齿苋营养十分丰富,用来凉拌亦或是煎野菜饼都非常好吃。 经过一个早上的相处,宝珠似乎已经没那么怕她了,见奶奶在挖马齿苋,自己也挖了起来,不过她太小了,废了老大劲,还给挖坏了。 急得红了眼睛。 苏晚晚将人抱了起来,虽装不出正常奶奶对孙女的慈爱的模样,却比对待别人多了几分耐性:“宝珠不哭,等回去了奶奶给你做饼子吃。” 宝珠眼泪瞬间止住了,奶奶今天对她好温柔,不仅没有骂她“赔钱货”,还抱她了。 她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奶奶,您看!”宝珠指着不远处,“那里有野板栗,娘以前给我们煮过,可好吃了。” 苏晚晚走过去,扫描后发现是稀有品种,竟然兑换了50积分,抱住宝珠猛亲一口。 这丫头还真是福星。 她忽然想起系统商店里的优质稻种,需要500积分。 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 好在这里的板栗不少,也够他们吃一顿了,她让宝珠坐在一旁等着,然后用竹竿将板栗打了下来。 竟然捡了整整一竹筐。 想到炒板栗,她又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经过刚才的识别,苏晚晚已经发现了系统的规律,平时不常见的植物系统扫描的积分更多,常见的植物换取的积分则会非常低。 后面她又扫描了几株自己认识的药材,可结果不尽人意,最高的野黄芪也只是得了20积分。 五次机会全部用完,一天才赚取了100积分。 就在她带着宝珠往回走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鉴于宿主对主线任务消极怠工,特开启支线任务。】 【完成支线任务:让儿子们学会敬畏,可获得500积分。】 苏晚晚:“…”什么鬼? 这是想强行让自己教育那四个白眼狼? 苏晚晚嘴角勾起。昨天的棍棒教育,想必已让那几个儿子长了记性。 这样看来这个支线任务也不是不能做。 她怀里抱着走不动的宝珠,身上背着板栗,脑海中已有了计划:先让老大交出粮食铺的账本,卖掉粮食铺子,再逼老三归还偷的粟米,至于老四,得让他尝尝被赌坊追债的滋味…… 如果他们拒绝…不介意再让他们好好感受一遍母爱。 走到山脚,远远望见陈大栓蹲在村口,正与一个陌生汉子嘀咕。苏晚晚眯起眼,认出那是镇上当铺的掌柜——看来老大贼心不死,想偷偷典当东西? “老大!”她一声喝住,“你怀里揣的什么?” 第5章 小偷 陈大栓猛地站起,怀里的金镯子掉在地上:“娘、娘您怎么来了?这是妞妞外祖母给妞妞买的,我想…” 呵…朱氏的娘家是什么情况,她会不知道? 那一家子恨不得趴在朱氏身上喝血,怎么可能给外孙女买这么珍贵的金镯子! “想着典了换钱养你的相好?”苏晚晚捡起地上的镯子,“你确定这不是我去年丢的那支陪嫁镯子?妞妞姥姥给妞妞买的是大人款?”她又捡了根棍子,握在手中,“再让我发现你偷拿家里东西,我打断你的腿?!” 打人这件事情会上瘾,尤其是打白眼狼。 当铺掌柜那里见过这阵仗,急忙逃离了战场。 陈大栓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苏晚晚转身时,瞥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心中暗警:这老大,怕是不会轻易服输。 不过她有的是办法惩治他们。 “明日你若带不回来卖铺子的钱,我不介意过去自己卖!” 回到家,柳氏正在厨房忙活,因为是中午,吃完饭还要下地干活,饭菜稍微丰富些。 除了两碟子野菜,几个窝窝头,每人眼前还摆放了一碗清粥,苏晚晚朝桌子上扫了一眼,发现只有自己面前的粥里有几粒米之外,其他几碗都是清的能见底。 而柳氏面前就连那碗清粥都没有。 苏晚晚取来一个碗,将自己粥分了一些出来,没好气的道,“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心疼,想指望谁?” 柳氏就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性格太过于包子。 也难怪会被原主欺负成那样。 柳氏傻愣愣的看着婆婆,自从自己进门后,婆婆从未给她一个好脸色,昨天是婆婆第一次维护她,今天更是将自己的吃食分给自己,她感觉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认可,不由红了眼睛。 “娘,这怎么能…” “行了,吃完还要下地,别磨磨蹭蹭的。”说完似想到了什么,“我和宝珠挖回来一些野菜,你吃完饭处理一下。” 柳氏起来看了一下,半天的功夫婆婆竟然挖了一篮筐野菜,还有……一背篓的板栗。 这可都是好东西。 如今才是春季,庄稼种下离收获还有一段时间,家里的存量已经不多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省口粮食,饿晕过去好几次。 今天婆婆带回来的野菜够他们吃两天了。 “娘,这些都是你挖回来的?” 不是她要质疑婆婆,而是自从自己嫁过来后,婆婆就没再做过农活,加上这几年天灾不断,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宽裕,附近的野菜都被村里人挖的差不多了。 苏晚晚看到她欣喜若狂的样子,想说没出息,又不由叹了一口气,都是穷闹的。 “这板栗是宝珠发现的,我看那颗树上还有不少,我一个人也带不回来,等哪天你有空,陪着我上山一趟。” 柳氏赶紧应了下来。 饭桌上的清粥还冒着热气,柳氏刚坐到椅子上,柴门就被踹得哐当作响。 陈四宝趿拉着露出脚趾的布鞋闯进来,酒糟鼻上挂着汗珠子,盯着碗里的窝窝头直咽口水:“柳氏,我的饭呢?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苏晚晚筷子往桌上一磕,木屑扎人的糙桌面发出闷响:“老四,分家书昨儿刚按了手印,你是不认字还是不认账?”她扫向陈四宝腰间耷拉的荷包,里面露出半截骰子,“赌坊的人今天没追着你屁股要债?还有闲心回来蹭饭?” 陈四宝脖子一梗:“娘你心太狠!亲儿子能饿死吗?”他踉跄着往前挪,鞋底在泥地上拖出两道印子,“再说了,老二家的粮食不也是咱家的——” “放你娘的屁!”苏晚晚抄起烧火棍就站起来,棍头还沾着昨天打这几个不孝子时崩裂的木屑,“分家产时你的那份抵成了赌债,现在跟我装什么糊涂?”烧火棍劈头砸下来,陈四宝抱头鼠窜,后脑勺撞在门框上,疼得直抽气。 “我有没有说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吃喝,还有脸过来吃饭!” “你、你等着!”他捂着头退到院子里,踉跄着撞翻了篮筐里的野菜,“等我发达了——”话没说完就被苏晚晚一棍扫向小腿,疼得他跳着脚跑出院,骂骂咧咧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 苏晚晚满意的望着烧火棍,果然打完这个白眼狼,整个人心情舒畅了不少。 宝珠看见这一幕,眼底闪过点点星光。 奶奶也太厉害了! 陈二栓整个人瑟瑟发抖,只能装作埋头吃饭,心里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柳氏捏着窝窝头的手直发抖,这是婆婆第三次打老四了,她从未见过婆婆对老四这么狠。 以前婆婆对老四几乎有求必应,明知道赌博不好,却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却像换了个人,连老四的口粮都断得干干净净。 “吃你的饭。”苏晚晚把窝窝头塞进柳氏手里,余光瞥见院角闪过一道灰影。 陈三郎正扒着墙头往厨房瞧,破草帽压得低低的,露出半张沾着草屑的脸。 很好,赶走一个又来一个。 “老三,你属老鼠的,还是当惯了小偷,门都不会走了!”苏晚晚抄起烧火棍往地上一砸,声音震的众人心肝直颤,“滚下来!你是又想偷家里什么东西给村头那寡妇送过去?” 陈三郎嬉皮笑脸地蹭进院子,补丁摞补丁的衣襟里掉出几粒粟米:“娘,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怕家里粮食不够,特意找朋友借了点。” “哪有说自己儿子是小偷的?” “少来这套!”苏晚晚指着他腰间鼓囊囊的布袋,“以前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把你怀里东西放下,还有将上次的那袋子米要回来!”她突然提高嗓门,“否则就从家里滚出去!” 陈三郎的笑僵在脸上,他没想到这个往日只会骂“赔钱货”的老娘,如今眼神像淬了冰。 布袋里的粟米簌簌往下掉,他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苏晚晚冷笑一声,“我还是那句话,明天晌午前,少一粒我打断你的腿。” 对付这些被原主惯坏的逆子,就得比他们更狠。 第6章 卖掉铺子 吃完午饭,苏晚晚揣着从原主妆匣里翻出的地契,带着宝珠往镇上走。 好在他们离镇上只有五里路程。 她从来都没相信过陈大栓夫妇。 那两货肯定是一天拖一天,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就会说铺子卖不出去,或者随意编个借口打发自己。 春日的阳光晒得人发懒,可她心里清楚,陈大栓那张阴鸷的脸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算计。 自从在村口撞见他典当金镯子后,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若不趁热把粮食铺子卖了,指不定又被这黑心货卷走银子。 粮食铺子位于镇西头,漆皮剥落的匾额上“陈记粮行”四个字已经褪成灰白。苏晚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摔算盘的声音:“陈大栓,你说好了今天过户,怎么又变卦?” 苏晚晚眉头紧锁,难道自己想错了,陈大栓良心发现了? 推门进去,只见牙行的王掌柜正对着陈大栓拍桌子,柜台上堆着几本泛黄的账本,边角处全是墨迹斑驳的亏空记录。 陈大栓见苏晚晚进来,眼神猛地一缩,袖子里露出半截银票——正是卖掉铺子的钱。 “娘,您怎么来了?”陈大栓慌忙把银票往怀里塞,袖口的补丁裂开,露出里面崭新的青缎子内衬,说着将那王掌柜往门外推,“您来也不说一声,我这还在整理东西,也顾不上您。” “要我说咱们铺子就算不盈利,留着好歹也算个进账,卖掉多可惜?” 苏晚晚扫了眼账本,首页上“赊欠王屠夫二十两”“预支朱媒婆五两”的字迹刺得人眼疼。她冷笑一声,把地契拍在柜台上:“可惜?朱氏拿铺子的银子给娘家盖房,你拿铺子的粮票给相好的买胭脂,现在账本上只剩三吊钱,还敢说可惜?” 走到门口的王掌柜闻言,赶紧凑过来瞅了眼账本,连连咂舌:“陈大栓,你这生意做成这样,还给我说非常盈利?幸好老太太来得及时,不然我这牙行的口碑都要被你连累!” “你快点把钱退给我,我不买了!” 苏晚晚冷冷的扫了一眼陈大栓,看来老大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王掌柜您在说什么啊,咱们不是还在商量吗?哪里来的钱财?”陈大栓左顾而言他,“要不您先回去,等我整理好了,咱们再商量。” 苏晚晚看她躲闪的眼神以及袖口露出来的银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烧火棍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 “什么钱?” 陈大栓听见这声音就发怵,硬着头皮道,“娘,您听岔了,铺子都没卖出去,哪来的什么钱?” 苏晚晚懒得理他,看向了王掌柜,“我刚才听您说过户,您能给我说说是什么意思吗?” 王掌柜也是人精,自然看出了陈大栓的谋划,敢情这是瞒着家里人想要将铺子卖掉后独吞。 不过铺子卖给他的价钱并不高,刚才那么说只是想再压压价,所以他才不会掺和陈家的事情。 只是他刚想说什么,苏晚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忘了给您说,这间铺子的房契在我的手里,如果我不同意,陈大栓就卖不掉。” “什么?”王掌柜恼怒的瞪了一眼陈大栓,怪不得四五天了一直拖着不去过户。 他一下子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陈大栓几天前就找到了他,将铺子以150两的价格卖给了他们牙行。 并约定好今天交完钱就去过户。 苏晚晚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原来他早就将铺子卖掉了! 昨天却对自己阳奉阴违。 她眼神凌厉的从陈大栓身上扫过,“钱呢?” 陈大栓还想抵抗,苏晚晚不给他机会,一把将人拉过来,银票被她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刚好一百五十两。 苏晚晚将银票还给了王掌柜,“光这间铺子和院子至少值两百两,再别说这里还有一些存粮和家具。” 刚才她一进门就在柜台后面发现了粮食。 可陈大栓竟然说因为没有钱进货,铺子里的粮食早就清理完了。 这两口子真是好样的。 “低于两百两,我不卖。” 王掌柜脸色有些难看,“婶子价格都是之前商量好的,做生意可不讲究您这样临时变卦的。” “那做生意也不讲究恶意压价,这个价格公不公道,王掌柜难道不清楚?” “你……”王掌柜见她丝毫不让步,只能压下心中火气道,“这价格是不是有点高了。” “两百两,我现在就可以去同你办理过户。”其实这个铺子的价值远不止两百,只是他现在缺银子。 其实两百两也不算高价,可比起之前整整多了五十两,王掌柜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行,你们今天就得从这里搬出去。”这句话他是对陈大栓说的。 陈大栓顿时心如死灰,这钱要是被娘拿走,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行!”就在这时尖锐的嗓音从后堂传来,朱氏抱着小儿子冲出来,鬓角的银簪歪得不成样子,“这铺子是我们长房的,卖掉了我们母子喝西北风?”她突然揪住陈大栓的耳朵,“你个窝囊废,老娘当初就不该嫁你!再敢卖铺子,我带着泽儿回娘家,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她刚才只是回了趟娘家,一回来就听见婆母竟然要卖掉铺子,这让她怎么能忍受。 这几年她早就将铺子当成了私有品,现在想让她吐出来,怎么可能? 她可不想回去种地。 陈大栓疼得直抽气,却不敢还手。 苏晚晚看着这对活宝,突然觉得可笑,她猛地抽出插在腰间的烧火棍,棍头再次重重砸在柜台的铜铃铛上,叮当声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随你回不回娘家。”苏晚晚盯着朱氏煞白的脸,“朱氏,我还没死,陈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做主了!” “铺子房契在我手里,还有我们已经分家了,你更没资格做这个主。”她忽然放缓语气,“还有你前前后后从铺中支了多少银钱填补娘家,全部都给我吐出来,否则我不介意一纸状书将你们朱家告上衙门!” “你个死老太婆,凭什么告我?”朱氏也不装了,直接歇斯底里的吼道。 “凭你不知死活,侵占店铺钱财。”苏晚晚冷笑一声,指了指账本,“这些可都是证据,到时候你那爹娘,父母兄弟一个都跑不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衙门问问侵占别人财产,会判个什么罪?” 朱氏的手松开了,脸色惨败如纸。 她不知道婆婆说的是真是假,可要是真的…… 陈大栓趁机捂住通红的耳朵退到墙角。 王掌柜赶紧摸出一百五十两:“老太太,咱们按流程走,地契过户后,剩下的五十两我立马给您。” 第7章 还赌债 王掌柜黑心是黑心了点,人却非常爽快,主要是被苏晚晚刚才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住了。 苏晚晚接过银票道,“行,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我明天再过来。”这王掌柜也是个秒人,今天要不是对方,自己恐怕还要费点周折。 这倒还要感谢陈大栓。 送走了王掌柜,宝珠在一旁坐着,非常乖巧。 而比她大一岁的陈浩泽,怒目圆睁的盯着苏晚晚,他虽然小却也从大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冲过来对苏晚晚拳打脚踢,“你这个死老太婆快滚出去,我娘说了这里是我们家的铺子,不欢迎你们这些穷鬼!” 苏晚晚脸色一沉,有熊孩子的地方就有熊家长,再一看朱氏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她心里道了句忍一时风平浪静,呸,她忍这个朱氏很久了。 上去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我叫你目无尊长,不敬婆母!” “我不知道我们陈家的铺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嫁到陈家五年,扪心自问前前后后给娘家填补了多少银钱,需要我一笔一笔的算出来吗?”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声音太大了,这会铺子周围围过来许多凑热闹的人。 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一听朱氏竟然拿婆家东西填补娘家,顿时对她指指点点。 “我就知道那朱氏不是个好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她那娘家兄弟天天来店里要钱,不仅如此铺子里的粮食也是成袋成袋的往回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铺子是他们朱家的!” 朱氏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十分难看。 “老大,朱氏做的这些事情,你知道多少?”苏晚晚对陈大栓非常失望,固然原主平时糊涂了点,可对几个儿子恨不得倾其所有,尤其是老大和老四。 可他不仅任由自己妻子辱骂母亲,更是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陈大栓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苏晚晚刚才放银票的地方,喉结滚动:“娘,这铺子是爹当年…” “呵!”苏晚晚对他彻底死心,冷言道,“你们两个要是不能将钱要回来,我不介意自己去要。” 既然说不通,她不介意换种方式跟他们交流。 “明天王掌柜就会来收铺子,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说完将铺子里的账本踹进了怀里,带着宝珠出了门。 得赶紧去还了赌坊的钱! 按照原主的记忆路线,七拐八拐后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院外有人把守,苏晚晚一眼就认出了之前的疤脸汉子。 疤脸汉子见到她有些诧异,并不是他觉得陈家凑不齐那三十两银子,而是普通女子见了他们这种人都是避之不及。 可苏晚晚则表现的非常淡定。 为什么有的人前后转变会这么大? 苏晚晚将换好的银锭子递了过去,脸上带着笑意,“这是三十两银子,昨天多有得罪,希望大兄弟不要介意。”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这种人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疤脸汉子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仰头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有意思,我倒好奇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教育出陈家那几个窝囊废的?” 苏晚晚“……”扎心了呀大兄弟。 还了赌债,苏晚晚心里轻松了许多,带着宝珠来到了大街上,时间来到了傍晚,很多店都关了门。 刚好看见个糖人摊主举着竹片,糖浆在暮色里拉出金丝。 “宝珠,过来。”她招了招手,蹲下身时裙摆沾满尘土,小女孩攥着她的衣角,眼睛却盯着糖人摊子上活灵活现的蝴蝶,苏晚晚摸出两枚铜钱:“给她捏个花蝴蝶。” 摊主乐呵呵地应了,铁锅里的糖浆咕嘟冒泡。 宝珠攥着糖人蝴蝶的竹签,乐的呵呵笑,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也给她买过一次糖人,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忽然仰头问道:“奶奶,糖人能分给二哥吗?” 她嘴里的“二哥”是二房儿子陈浩轩,也比宝珠大了一岁。 这两天被送去了外祖家。 苏晚晚的手指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想起陈浩轩每次见到她,躲在柳氏身后的怯生生模样:“自然能。”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发沉——原主生前对二房这两个动辄打骂,如今想要亲近,怕是要费些功夫。 随后苏晚晚又来到了杂货铺,打算买一些生活用品,穿越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古人的生活条件太差了。 没有洗漱用品,她觉得自己头发都要打结了。 买完针线、胰子和盐巴,竹筐里还躺着两块豆酥糖,是给宝珠和轩哥儿解馋的。 苏晚晚背着竹筐往村口走时,天边只剩最后一丝霞光。远远望见自家土坯房,柳氏站在门口一直往这边看,身旁还站了个小男孩。 “娘,我回来了!”宝珠挣脱她的手,蹦跳着跑过去。 轩哥儿一看见苏晚晚,立刻将脸埋进柳氏肩头,小身子绷得笔直。 “别怕,是奶奶。”柳氏轻声哄着,伸手接过苏晚晚的竹筐,指尖触到胰子时微微发颤,“您买这些做什么……家里还有去年剩的皂角。” “皂角洗头发涩。”苏晚晚看着她鬓角的碎发黏成绺,心里叹了口气,“明日起,全家都用胰子洗脸洗头,小孩子家家的,别弄得灰头土脸。” 苏晚晚将手中另一个糖人递给了轩哥儿,既然要住在一起,她就要扭转大家对她的看法。 轩哥儿睫毛颤了颤,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柔和,才慢慢接过了糖人。 心底却依旧有些发怵,虽然娘说奶奶不会再打他了,但他一看见奶奶还是害怕。 晚饭是柳氏做的野菜饼子,麦麸混着马齿苋的清香在灶间弥漫。 宝珠捧着饼子吃得香甜,陈浩轩却躲在桌角,用指尖戳着饼子边缘。 院门突然“咣当”一声被撞开,陈四宝的骂声跟着传进来:“饿死我了!”他晃着身体闯进屋,伸手抓起东西就往嘴巴里塞。 这次他学聪明了,根本不给苏晚晚反应的机会。 第8章拒绝 苏晚晚筷子“啪”地拍在桌面上:“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她是真的生气了,这一个两个的以为她说的分家只是在开玩笑吗? 看来今晚有必要重新和他们说清楚。 “你的粮食我已经分给你了,想吃饭自己去做!” 陈四宝饿了一天也有些生气,“娘哪有像您这样把未成家的儿子分出去的?”他鼻子有些发酸,以前的娘,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全力支持。 “那你告诉我,那家的儿子有输光家产拿侄女抵债的?” 陈四宝哑然。 “就凭你做的那些事,好意思吃你二嫂做的饭。”苏晚晚嗤笑道。 想要求情的陈二栓瞬间又将脖子缩了回去,“你不想分家也可以,从今以后家里不会再供你吃喝,你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动手。” “否则我不介意少一个儿子!” 少年梗着脖子不说话,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柳氏悄悄扯了扯苏晚晚的衣角,递来个装着饼子的布包。苏晚晚却视而不见,指着灶间的水缸:“这水也是你二哥挑回来的,如果你想用,先去挑满三担水。” 陈四宝正要发作,忽听得院外传来脚步声。陈三郎背着一袋粮食跨进门,汗衫紧紧贴在背上,裤脚沾满泥点:“粮食我已经要回来了,现在我可以吃饭了吧!” 苏晚晚又将刚才对陈四宝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完眼尾扫过地上的粮食,“你确定这是从菜寡妇家要回来的?” 陈三郎眼睛闪了闪,“那还能有假!” “别人的爹娘都是为儿子考虑,早早帮孩子定下了亲事,我都十六了,我看你诚心就是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 苏晚晚的手又痒了,对柳氏道,“你带两个孩子回屋!”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苏晚晚和三个不孝子。 “跪下!” 陈三郎还想抵抗,却被苏晚晚一棍子敲在了腿上,顿时倒在了地上。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跟那寡妇断了关系?”原著中提过,那个蔡寡妇年纪轻轻没了丈夫,独自带两个孩子,她的蓝颜知己快要塞满整个屋子了,怎么可能在陈三郎这个树上吊死。 加上蔡寡妇虽然朝三暮四,却对自己原来的丈夫一往情深,根本不可能嫁人,之所以勾着他们,不过是想捞点好处,养大自己两个孩子。 只有这个棒槌以为人家真的想和他有点什么。 “就你这名声,谁家的姑娘敢嫁给你?” 陈三郎的头猛地抬起来,眼里闪过痛楚:“娘你何必提她……” “不提?”苏晚晚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你替她儿子交束脩,帮她买粮买肉,却连件新衫子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她忽然放软声音,“如果你非得娶她,也不是不可以。” 陈三郎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仿佛突然被巨大的惊喜砸的不知所措,“娘,只要你让我娶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既然你想娶她,明天自己去同她说,等你们成亲后就搬出去住,我不会再干涉你们的生活。” “如果她同意,我就准备聘礼,不过亲事必须尽快!” 陈三郎也顾不上疼了,直接站了起来,“娘,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说完就往外面跑。 一家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苏晚晚。 娘刚刚在说什么? 她同意三郎和那个寡妇了? 要知道之前三郎只是提了一嘴,她就三天没吃饭,杨言蔡寡妇想进门除非她死。 陈四宝刚抓起来的饼子蹭的一下落到了地上,“娘您确定不是被什么山精野怪上身了?” 苏晚晚狠狠地蹬了他一眼。 朱氏也走了过来,“娘,那寡妇三心二意,不仅与一人有染,你怎么…”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苏晚晚却不甚在意,“放心吧,成不了。”那蔡寡妇是个聪明的,怎么可能为了鱼塘里最次的一条鱼,放弃整个鱼塘? 更何况人家还想为她相公守寡,断不可能再嫁。 有些人只有撞了南墙才能清醒。 这晚陈四宝依旧饿着肚子,陈三郎则很晚才回来。 夜深人静,苏晚晚攥着两颗从厨房找出来的红薯,指腹摩挲着系统界面里刚兑换的小麦种子。 既然搞不来高产量水稻,她打算用小麦先试试水。 可以看得出这种子绝对算得上上品。 比她导师实验田里的可要好上太多。 淡金色的种皮上泛着细微光纹,比寻常麦种大上一圈,系统说这种子产量很高。 种子并不多,她花费了两个小时就全部种好了,作为农民来说每一粒种子都承载着希望,对她亦是。 她虽然才研二,但几乎一年四季跟着导师在地里做实验,更是明白好的种子意味着什么。 许是累了,她直接在旁边的泉眼里打了一些水上来,一口下去只觉得甘甜无比,刚才的疲惫感瞬间消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泉?”她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也不知道这泉水还有没有其他作用。 柳氏的身体太差了,她一直想改善一下她的身体状况,要是这真是灵泉,或许有用。 想到这里她闪身出了空间,找来一个碗,接了一些灵泉水,打算明天让柳氏试试效果。 第二天起床,卧室的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气的她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人影也倒在了地上。 “娘……”少年的声音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她说、她说她不想拖累我……” “您可不可以直接找个媒人去帮我提亲?” 见他面色惨白,苏晚晚眉头轻蹙,“你一个晚上都蹲在这里?” 这傻狍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要命了! 这年代一个风寒也能要命。 见他还在伤春悲秋,苏晚晚只觉没眼看,这究竟是什么终极恋爱脑。 人家嘤嘤两声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行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什么意思?”陈三郎不解的望着她。 “意思就是就算你八抬大轿,人家也不可能嫁你!” 陈三郎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您早就知道她会拒绝我?” 第9章 讨债 “蔡寡妇若真想改嫁,三年前就该嫁了。”苏晚晚抽出帕子塞给他,语气放软,“她男人是镇上的货郎,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三间瓦房,你一没家业二没能力,人家犯得着跟着你受苦?”最主要的是不嫁人,既不用伺候公婆,得到的东西又不会少。 所以啊,人家想要什么,心里十分清楚。 见陈三郎低头不语,她忽然加重语气,“还有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和别人有牵扯?” “她那只是迫不得已,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是那些男人不怀好心!” “究竟是不得已还是有意为之,你自己心里清楚。”她直接从他身边越过,“你是我儿,我将你养大已经尽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如果你还要沉迷于此,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见他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苏晚晚就知道他这是没将他的话听进去,索性不再去管他。 相对于陈三郎,陈四宝今天就听话多了,一大早就挑好了水,劈好了柴。 见她过来,还特意给她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娘,您醒了。” 苏晚晚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小子绝对没憋好屁,果然下一刻陈四宝欠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听说咱们家的粮食铺子卖掉了?” 他就知道娘不可能不管他。 苏晚晚嗤笑,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问:“想要钱?” 陈四宝表情讪讪,赶紧否认,“不想要,我这不是关心您吗?” 苏晚晚没有拆穿他,眼神落在了同样目光炯炯的陈三郎身上,“想要,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而在另外一边,朱氏昨天等苏晚晚离开后就急匆匆的带着一双儿女回了娘家,将苏晚晚说的话告诉了自己爹娘。 朱氏的爹叫朱富贵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懒汉,家里的活全靠年近半百的老妻操持,两人生了五个女儿后,才得了一个儿子,起名为“耀祖”。 朱耀祖八岁的时候还窝在母亲怀里吃母乳,朱家人对朱耀祖那是有求必应,在全家挤在两间破屋子的情况下,也要顿顿给他吃肉。 养的骠肥体壮。 至于养他的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女儿女婿那儿来。 像他们这样的寻常人家,嫁女儿顶多收取三两银子当做彩礼,除此之外还会给女儿准备嫁妆。 而朱家的每个女儿彩礼都在十两以上,不过除了朱氏,他们嫁的不是娶不上媳妇的鳏夫,就是村里的瘸子。 日上三竿时,苏晚晚带着三个儿子站在镇西的粮铺前,陈三郎昨夜蹲守一宿后脸色仍有些青白,陈四宝攥着袖口偷瞄娘亲,唯有陈二栓跟在苏晚晚身后,神情麻木,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王掌柜,按咱们说好的,这房子里的一切,我们就不带走了。”苏晚晚手里捏着刚得到的九十五两银子,心情有些沉重。 王掌柜脸上堆着笑,目光在三个少年身上打转:“苏娘子果然雷厉风行,这铺子转手得急,倒让在下捡了个便宜。”他指尖划过文书末尾的红手印,忽然压低声音,“只是我看你家大儿子似乎不太情愿……” “放心,既然铺子卖给了你,他就翻不起什么浪。”苏晚晚指尖敲了敲桌面,打断他未尽的话。 过户手续办妥时,日头已斜过飞檐。苏晚晚揣着银票,忽然转身望向三个儿子:“随我去朱家村。” 陈四宝的眼皮猛地一跳:“娘,您是要……” “讨债。”苏晚晚吐出两个字,手中握紧了烧火棍,“该算算账了。” 朱家的房子是新修的,这样的青砖瓦房至少得四五十两。 真是让人嫉妒。 她这个人吧,一嫉妒就容易做些不理智的事。 刚靠近朱家,便听见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你个赔钱货,别忘了你弟弟可是我们家的独苗,你要是不拿出聘礼来,是想断我们家的后不成?”朱母的破锣嗓子穿透篱笆,一直传到了苏晚晚耳朵里 苏晚晚踏过门槛时,正看见朱氏跪在灶台前,面前歪歪扭扭摆着三个粗瓷碗,碗里稀汤寡水的菜粥还冒着热气。朱耀祖斜倚在竹床上,十六岁的少年胖得像头小猪,正用脚尖踢着朱氏的脊背:“没听见爹说话?粮铺卖了两百多两,那可都是我的钱,你快点要回来!” “亲家公这话说得蹊跷。”苏晚晚跨过门槛,“我们陈家铺子何时成了朱家的财产?” “我怎么听着你们想找我要钱?” 朱家人吓了一跳,这虎娘们什么时候来的? 朱富贵的酒糟鼻顿时涨成猪肝色。 他昨夜听闺女说这老太婆把粮食铺子卖了,差点被气个半死,这两年他完全已经将那铺子看成了自家的东西。 如今突然被卖掉不说,他们还一毛钱都拿不到,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本想着今天找过去,不成想苏晚晚竟带着三个儿子找上门来。 目光扫过陈二栓攥紧的拳头、陈四宝腰间别着的柴刀,喉头滚动着往后退了半步。 却依旧嘴硬道,“我女儿是你们长媳,又为陈家生下长孙,家里财产理应她做主,你为了给小儿子还赌债竟然将属于他们的铺子卖掉,就不怕天打雷劈!” 这家人还真是一丘之貉,昨天朱氏也是这样说的。 “只要我活着一天,陈家就轮不到朱氏这个不敬婆母,偷盗家中钱财的小偷做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冷冽的从朱氏身上扫过,“朱氏,你嫁与我们陈家五年,不敬公婆,偷盗家里银钱四十两有余,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官!” “你休要胡说八道!”朱富贵一听见官也是吓了一跳。 苏晚晚适时地从袖中取出账本,“是不是胡说,这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前年十月十八嫂子往娘家送了一袋白米,十月二十又从店里支走二两银票,十一月朱耀祖到店铺拉走两袋白面并带走银子三两……”陈三郎接过账本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日期和数目,“去年清明,朱家起新房嫂子直接拿走了二十两银子,后来又因为买家具支走了十两……” 看到这么多银钱,陈家人的心里不好受,看向苏晚晚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埋怨,大嫂支走这么多钱,娘当真不知道吗? 第10章 对峙 “请问还需要我们一样一样的读出来吗?”这些账都是陈大栓记的。 他和朱氏真是一对奇葩,你说他对朱氏不好吧,他能容忍朱氏给娘家填补这么多东西,你说对朱氏好吧,他也留了心眼,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还有青石巷的那个女人。 她现在也有点摸不准,青石巷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按理来说朱氏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会大闹,可不知道陈大栓怎么给她解释的,她竟再没提过这件事情。 朱家的动静吸引来了许多左邻右舍。 虽他们对朱家的这种做法已经见怪不怪,可听到四十多两银子的时候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有些人家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银子。 “当初娶朱氏的时候,你们要了十两彩礼,却一分钱的陪嫁也没有,反而变着法的朝我们要钱,如今更是连你儿子的彩礼都要我们家出,真拿陈家当冤大头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朱母扑过来想要抢走他们手中的账本,“秀玉是耀祖的亲姐姐,这些还不是她应该做的?” 陈家三个儿子第一次统一了阵线挡在了苏晚晚面前,陈三郎更是出声讥讽,“她有义务管,那你让她管去,拿我们陈家的钱做甚?” “既然你们陈家女这么孝顺,不如我们让大哥写一份休书,让她回娘家好好孝顺你们,供养兄弟。” “你敢!”朱富贵也是个混不吝的,一听一个小辈敢这样跟他说话,抄起门后的扁担就要往上冲,“想这样甩开我女儿,没门!” “亲家是想多一桩罪状吗?”她似笑非笑的开口,完全没将朱富贵看在眼里,这种人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朱氏一不敬公婆,二偷盗家里钱财,这那一条都够我们休了她的。” “不过休之前我们还是把账算清楚,我也不多要,就四十两银子,给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有意无意的从朱耀祖身上扫过,“这有些账本上可有朱耀祖的画押,我不介意将它们送到县衙,请县太爷为我们做主!” 朱富贵的扁担“当啷”落地。 耀祖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这要是真被抓了去,可怎么办? 他已经来不及想苏晚晚话中的真假,整个人的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再者陈家几人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陈三郎捏着的指节咔咔作响,陈四宝的柴刀还横在胸前,就连最老实的陈二栓,此刻也冷着脸盯着朱耀祖。 “你、你敢告官?”朱母的声音开始打颤。 “告不告,全看亲家公的意思。”苏晚晚一字一句非常平静,“要么,把这些年拿的东西折成银子,今日一并还清;要么……”她扫了眼躲在朱耀祖身后的朱氏,“你们全家在牢房里团聚。” 说休了她的时候朱氏都没有多害怕,可一听弟弟有可能坐牢,扑过来抱住苏晚晚的腿:“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眼泪鼻涕全蹭在青布裤脚,“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我弟弟没有任何关系……” 苏晚晚见她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说不上有多失望,她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供养弟弟。 如今这些思想已经深入骨髓,很难改变。 “对对对……”朱富贵也反应了过来,肥腻的手指着朱氏道,“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抓也是将她抓起来!” 他倒要看看苏晚晚这个臭女人敢不敢将他孙子的亲娘抓起来。 拿这一套对付他,也不看看他朱富贵是谁? “哦?”苏晚晚打量的目光落在朱氏身上,只见她神情中闪过一抹错愕,但很快就归于平静,“娘,您就看在泽儿和妞妞的面上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母也反应了过来。 对呀,他们手中还有两个陈家的小崽子,怕什么? “这本就是你们陈家的家事,管我们家耀祖什么事,还有你们陈家那两个小崽子可吃了我们好几顿饭,我还没向你们要钱呢!” 苏晚晚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既如此究竟是谁拿的,相信县太爷自有公断!” 朱耀祖突然跳起来:“你敢算计我!”肥硕的手掌朝着苏晚晚面门挥来。陈三郎本能地往前一挡,拳头擦着他的腮帮子砸在土墙上,墙皮扑簌簌落了一身。 陈三郎毫不犹豫的用脚踩住了他,“用我们家的银钱将自己养的像头猪一样。”一想到这头“肥猪”花了他们那么多钱,他的脚下就加重了力气。 那么多钱都够崇儿好几年束脩了。 真是可恶。 苏晚晚见今天目的差不多达到了,将老三拉了回来,“我言尽于此,全看朱家怎么选择,也别拿朱氏两个孩子说事,我生了四个儿子,也不缺两个孙子,至于要不要养着他俩,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眼神再次落到朱氏身上,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将钱要回来和老大好好过日子,我就还当你是我陈家儿媳,如果你选择当你爹娘的好女儿,那我会让老三将你的陪嫁同休书一起送过来!” 朱氏见苏晚晚油盐不进,眼神死死的盯着苏晚晚,这死老太婆竟然为了几两银子,想休了她并送弟弟去坐牢。 陈家有钱帮一下她弟弟怎么了? 她可是为陈家生了长孙,是整个陈家的功臣! 此时她恨不得将苏晚晚撕碎。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苏晚晚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多说无益,“既如此,休书和你的东西明天就会送到。” “那你们怎么选择?”她看向朱富贵,眼神冷冽。 朱富贵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神,那些钱早就被他们用完了,可让耀祖去坐牢也是不可能的。 他气的一巴掌甩在了朱氏脸上,“不中用的东西。”她要是早点把陈家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今天还用受这些气,他眸光微转,打起了感情牌,“亲家母,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家里困难拖累了孩子,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您何必为了几两银子让两个孩子成没娘的孩子?” 说着给朱氏使了一个眼色。 第11章打算 朱氏顿时心一横,“娘,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有你这样逼死儿媳的恶毒婆婆在,我看两个小叔子还怎么娶媳妇!”说完用威胁的眼神盯着苏晚晚,仿佛下一刻就能撞墙而亡。 “你就不怕泽儿和妞妞恨你?” 果然一旁的陈浩泽,正充满恨意的盯着她。 苏晚晚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这已经是第二位用死逼她的人了。 陈四宝察觉到母亲的眼神有些讪讪的摸了摸头。 这跟他没关系吧? “朱耀祖有你们这样贪得无厌的家人都能想着娶媳妇,我怕什么?”苏晚晚耸耸肩,丝毫不在意她的威胁,“要不我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看看究竟是谁的错?” 此言一出,朱家人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朱氏有些进退两难。 苏晚晚彻底失去了耐心,“行了,演戏给谁看?” “今天就算说破天也得给我还钱,至于不还的后果,你们自己清楚!”说着让陈四宝给自己搬来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算你狠!”朱富贵思来想去只能妥协,他相信苏晚晚是真的能干出将他们送到官府的事情。 那样他们一家就真的完了。 他死死的盯着苏晚晚,恨不得将人看出个洞来。 这死老太婆怎么突然这么硬气了? “去取钱!”他对朱母交代道。 朱母没想到真的要还钱,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了起来,那么多钱还回去,比割她的肉还要难受。 “天杀的,老陈家要逼死人了。” 苏晚晚扫了她一眼,周身气质冷的惊人。 朱富贵不敢耽搁,一脚踢在了朱母身上,“闭嘴,将钱拿出来!” 朱母不敢不听,忍着痛意狠狠地剜了一眼苏晚晚后,不情不愿的进了门,不多时抱出来个木盒,里面零散地堆着几锭银子和半串铜钱,“都拿去吧!算我们朱家欠你们的!” 苏晚晚接过木盒,指尖在银锭上划过——共三锭,每锭十两,还有一些碎银和铜钱。 她数了数,刚好够四十两。 朱家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不仅陈家人惊讶,朱氏也非常震惊。 娘不是说家里一分钱拿不出来,让自己回陈家要钱吗? 那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她看向母亲,希望她给自己一个解释,然而母亲的眼神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害怕的缩了回去。 大家不知道的是,朱家这两口子不仅是从朱氏这里要钱,同样的借口他们会在几个女儿身上全用一遍,谁家不给钱,一家三口就在谁家住下来,逼的女儿女婿不得不给钱。 苏晚晚转头望向陈二栓:“明天记得把朱氏的陪嫁箱子送来。” 她看向朱氏,眼神中不带任何感情,“既然你做出了选择,希望有朝一日不要后悔,两个孩子你要想养就养着,不养的话我会差人来接。” 等他们离开后,朱氏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她就这样被休了? 可是凭什么,那个姐姐不帮助弟弟? 这个死老太婆自己和娘家人不亲,就嫉妒自己有弟弟,今日之耻,她一定要还回去! 回程的路上,陈四宝看着母亲腰间的银袋傻笑:“娘,没想到朱老头这么好对付。” “还有他们家竟然这么有钱?” “只要是人就会有软肋!”苏晚晚瞥他一眼,“朱耀祖就是朱家人的软肋,只要握住了他们的软肋,自然有办法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卖掉铺子的钱还剩一百六十六,加上今天的四十两,总共两百零四两。 这笔钱……她得好好筹划筹划。 到了镇子上已经是下午,几人因为没有吃午饭,早就肚子饿的呱呱叫。 苏晚晚久违的没有为难兄弟三人,给他们一人点了一碗馄饨。 这也是苏晚晚穿越过来,正儿八经吃的第一顿饭,天天吃野菜,她都快变成绿色的了。 一碗馄饨对半大小子来说只能用来垫垫肚子,三两口就吃完了,陈四宝目光炯炯的盯着苏晚晚碗里的馄饨。 苏晚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学着他们,放快了进食速度。 想从自己嘴里扣吃的,这小子想屁吃哩。 虽然她用的是他们母亲的身体,实际算起来苏晚晚才比陈四宝大了八岁,对他们完全不会有“母爱”一说。 陈四宝见母亲不像之前那样将吃食留给自己,多少有些失望。 吃完饭苏晚晚带着他们来到了粮食铺子。 镇子上原本有两家粮食铺子,一家是江家开的,一家就是他们家的,自然存在竞争。 平时没有多少来往。 现在陈家粮铺倒了,就剩下江家一家了,生意好了,江掌柜面对他们,也就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反而热情相迎。 “老嫂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晚晚也回了个笑脸,“我来看看粮食。” 说着就挑起了粮食,江掌柜一听来买粮食的,更热请了,苏晚晚最后挑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总共花了三两银子。 这让她不得不感叹,钱真不经花。 陈二栓见一下子花出去三两,多少有点心疼,劝说道,“娘,买点粟米就可以了,实在不行陈米也便宜。” “就算你不吃,两个孩子不吃吗?”瞧瞧宝珠都瘦成什么样了? 钱赚来就是让人花的。 临了又在猪肉铺割了两斤猪肉,其实她还想多买几斤,可陈二栓看她的眼神实在太炙热了,只能作罢。 几人迎着夕阳回家,苏晚晚趁机扫描了几株植物,只得到六十积分。 看来明天得上山一趟。 当村口的老槐树在视野中渐渐清晰时,一片荒地映入苏晚晚的眼帘。 她瞬间来了兴趣,眼神中带着兴奋, “老二,那块地是谁家的?” 兄弟三人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就发现了山脚的荒地,陈二栓有些疑惑的开口,“娘,这不就是村里的荒地吗?”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这块地卖不卖?” 她昨天已经打听了,一亩上好的地价格在十两银子左右,手头的银子除了买地还得日用,实在买不了多少地。 更何况她要是想种麦子的话,水田其实还不如荒地。 “村长叔一直想卖出去,可是荒地谁愿意买啊?” 苏晚晚暗暗记了下来,看来明天有必要去一趟村长家。 第12章 山上遇险 暮色漫过屋顶时,陈家的厨房飘出了久违的米香。 柳氏握着木勺的手还在发颤,盯着锅里的五花肉直咂舌——自公爹出门后,这怕是七个月来头回见着这么精细的粮食。 吃肉更是去年的事情了。 苏晚晚掀开锅盖,热气混着米香扑了满脸,她余光扫过柳氏心疼的表情,故意提高声音:“别盯着了,炒红烧肉的时候多放点糖。” 柳氏的表情快要裂开了。 糖是多么精贵的东西,婆婆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但她也不敢反驳苏晚晚的话,只能咬牙照做,五花肉在沸油里滋滋冒油,陈宝珠趴在灶台边直咽口水,小手指勾着苏晚晚的衣角不放。 陈浩轩在厨房门口探头,不敢进门。 陈二栓蹲在门槛上劈柴,斧头落下时总忍不住往厨房方向瞥,鼻尖萦绕的肉香让他喉结滚动。 “开饭了。”苏晚晚敲了敲陶碗,六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八仙桌上摆着满满一盆红烧肉,两斤肉并不算多,好在柳氏给里面加了许多板栗,油亮的酱汁裹着肥瘦相间的肉块,板栗绵密香甜,米饭粒粒分明堆成小山。 陈四宝和陈三郎刚要动筷子,被苏晚晚一声喝止:“先说好规矩——往后家里吃食按工分算,谁偷懒谁就吃野菜糊糊。”她扫过两个半大小子,目光落在陈二栓身上,“老二明天抽空将朱氏的东西送回去,然后带老四、老三快点将地翻好,马上就到播种的时间了,柳氏在家带孩子做饭,别想着偷奸耍滑。” 陈四宝的筷子悬在半空:“那些钱……” “钱我自有打算。”苏晚晚夹起一块肉放进陈宝珠碗里,“买地、买种子、置农具,哪样不要钱?难不成拿走给你当赌资?”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兄弟三人,“还有我打算买村头的那块荒地,这两天你们跟我去趟村长家,荒地虽便宜,可开垦出来能种麦子,比租别人家的地强。” 陈三郎捏着饭碗不说话,陈四宝却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合着我们累死累活,都是给您攒家业?”话音未落,苏晚晚的筷子头已经敲在他脑门上:“家业?没这家业,你们连野菜团子都吃不上,这辈子也就是打光棍的命!” 说完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柳氏因为早上喝了灵泉水的缘故,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不少。 “你这两天休息休息,如果还是咳,改天娘带你去医馆瞧瞧!” 柳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偷偷瞥向苏晚晚,发现对方正盯着陈宝珠小口吃肉,眼神软得不像平时的冷硬。 吃完饭,苏晚晚拎着油灯进了西屋。 木床上堆着她从朱家带回来的木盒,三锭十两的银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摸了摸腰间的银袋,又想起村口那片荒地——约摸有二十亩,杂草丛生却地势平坦,若能种上灵泉催生的小麦,想必会有意外之喜。 也不知道空间的麦子怎么样了? 等到所有人睡着后,她闪身进了空间,里面田地泛着微光,昨夜撒下的小麦种子,竟已经冒头,长出了一寸多,叶片上凝着水珠。 苏晚晚蹲下身,指尖划过青苗,她昨晚尝试着用灵泉水浇灌了麦地——这灵泉果然能加速植物生长。 她估算着积分,六十积分能换一袋复合肥,若能多攒些,等到荒地开好,粮种就不愁了。 二更天时,陈四宝和陈三郎的争吵声从东屋传来。 “娘将钱把持起来,谁知道是想做啥!”陈四宝的声音带着不甘,“买那么多地有什么用?难不成想要我们种一辈子的地……” 陈三宝的劝慰声混着嫌弃,“娘不把钱拿起来,难道真给你全输掉?” “你也半斤八两,天天缠着那个寡妇,殊不知人家只拿你当冤大头,你还不知道吧,每次你前脚从人家家里出来,后脚西头的二愣子就钻了进去。”作为亲兄弟,谁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陈四宝专往他的心口戳,“说明在人家心里,你连二愣子都不如。” 苏晚晚隔着窗户听了片刻,冷笑一声吹灭油灯。 羽翼未丰便想算计,这两小子得好好磨磨性子。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陈二栓就要下地,陈四宝还想赖着,却被苏晚晚赶了出去,“你想饿肚子就在家里赖着!” 陈三郎不知是从那里回来的,也默默的跟了出去。 苏晚晚便背着竹篓出了门。陈宝珠攥着她的衣角不放,小脸上写满委屈:“奶,带宝珠去。”孩子清亮的眼睛让苏晚晚心头软了软,终究还是将她放进背篓:“跟着可以,但不许乱跑。” 柳氏怕宝珠给苏晚晚添麻烦道,“娘,您别惯着她,让她跟着轩哥去玩。” 苏晚晚摇头拒绝,“我们家宝珠是个有福气的,说不一定带着她,能给奶奶找到好东西。” 山路蜿蜒,露水打湿了草鞋。苏晚晚特意绕开常走的小径,往深山里去。 这里植被茂密,藤蔓间藏着不少珍稀草药。她默念扫描指令,眼前浮现出——【蒲公英,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作用,可食用。获得积分30;车前草,积分25……】随着光膜闪烁,积分数字不断跳动,当扫到一丛开着紫花的甘草时,积分总数已突破三百。 背上的背篓也装满了。 苏晚晚喝了口灵泉水,趁机给宝珠也喂了两口,小家伙脸蛋晒得红扑扑的,非常可爱。 “嗷——”一声闷吼突然从左侧树林传来,陈宝珠吓得蜷成一团。苏晚晚心头一紧,攥紧了腰间的柴刀——是野猪!灌木丛剧烈晃动,棕黑色的身影冲出时,她迅速将背篓护在身后。野猪足有两百斤重,獠牙泛着寒光,蹄子在泥地上踩出深痕。 “别怕。”苏晚晚低声哄着宝珠,趁机将她放到了一颗树上,“抓紧了”,眼睛却死死盯着野猪的动向。 靠她自己绝对斗不过。 她想到了系统。 “你那里有没有麻醉针?”苏晚晚和系统交流道。 【麻醉针需要100积分,是否选择兑换。】 一百积分? 苏晚晚有些肉疼,但积分也没有命重要。 换吧换吧。 她换了一个麻醉针。 就在野猪前蹄跃起的瞬间,她猛地甩出柴刀,刀刃划破野猪左眼,鲜血喷涌而出。 野猪吃痛狂吼,转身撞向旁边的树干,苏晚晚拿着麻醉针迅速上前,快准狠的插入了它的皮肤。 野猪挣扎了几下,彻底倒在了地上。 她捡起柴刀,不知从何下手,心里却在默默祈祷,“猪哥,你可别怪我,是你先动手的。” 第13章 惩治陈三郎 王晨倒是很想做到,将这个变异武侠世界的底蕴一下清空,可惜却是有心无力了。 孙二狗看着林柯那恐怖的速度,先是一愣,然后高声对着林柯喊道。 宋明说完,就发起了攻击,围拢在林柯三人周围的那些玩家见到宋明攻击,也都开始朝着三人冲了过去。 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那就是秦孤月自己去管功业司,到时候什么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虽然这里面的职位是功业司的参正,也就是功业司司堂的副手,虽然是副手,不过也很不错了。 因为他的这阵大笑,完全破坏了气场,管事和苦力两人才感到全身一松,压力全无,可两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见到这个白衣青年的瞬间,自己座下的“暗夜神座”竟然是,剧烈的产生了波动。 鲁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李元芳这么严肃的人,现在也能开出这样的玩笑,看来李元芳心中也不好受。 秦孤月刚想说:“若是如此,那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却陡然感觉自己放在腿上的手,被旁边的龙印拉了一下。 我正准备再问些丰都的消息,可我眼前的黑雾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五十三万!”这些钱虽然对净土来说,不算太多,他现在身家不说多,五百万还是有的。不过这个月还是月中,就能拿到五十多万,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巨大的轰鸣声在松尾耳边炸响,脑海中和耳中都起了不住地鸣叫,虽然还是很不好受,但是这总算是从刚才那种诡异的状态中脱身出来了。 而越是这样,她才越是觉得好笑,这样的反差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笑点。 他选择抹去的事件,是引诱那名D级异能者至他与甄迎婕的藏身之地。 海伦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对着何凝烟跪下,一把抱住何凝烟的腿。 眼看时间就要到常规时间的九十分钟,唐铮还没有在禁区内觅得机会。 正因如此,他们一个个恨不得对张昆狂轰乱炸一波,却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华夏国那么大一个地方,那么多人,就靠安妮自己,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 不一时,马车便不出所料地在停在了醉仙楼的门口,车帘掀起,一位身材颀长的白衣男子,款步走下马车。 比赛一度还是德国队7:0领先巴西,要不是奥斯卡终场前扳回一城,东道主巴西将净吞七蛋。 凌霄蹭的起身,飞身出了宫殿,寒昭紧跟着起身,被元澈留了下来。 莫蕾轻咳了一阵,双眼终于能看清东西,当看到狼枪时,她出离愤怒了。 丕濄则各始界明显浼又鬼怪初始,所义志使华夏民族祭祀祖先地日子。 一路远远的坠在王菁菁身后,几次险被发现,为了那净灵花,她眼睁睁看着王菁菁一路搜刮了不少上千年份的灵药却也没出手。 看着甄宓略带哀伤的眸子,桃花巧目微转迎上前去,“嫂嫂?”话讲一半,忽觉不妥,自停了半刻。可瞧着甄宓煞是疑惑的瞅着自己,怎么着也得把话头接下去。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 寒昭沉『吟』,他此时不确定鎏金的话是否可信,即便西部真的是半界唯一的安全之地,城中现在上百万的民众也不是那般好转移过去。而糟糕的是在阴毒瘴雾的侵蚀下,青龙城的阵法维系不了太久。 潘闾打算跟朱元璋合作一次,朱元璋当然没有什么意见,扬州之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壹桌贰拾武元,腰智祷酒店颠各菜曳丕濄壹元钱,显洅则救使壹座丄等宴席呢。 “没错,就是你!”曹宝毫不留情的再次强调,顺带着又敲了两下柴萱头套一般的厚绷带。 对此,华辰还郁闷了好一段时间: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紫烟的事情,却要搞出这么大一份“补偿”,搞得自己跟个负心汉似的。 孙易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眼中的呆滞渐渐地退去,瞳孔开始泛红,就连那张特制的审讯椅都发出了崩崩的焊点开裂声。 看着那张满脸是血,分明已经变成形状的狰狞面孔还有极其明显的突出犬齿,孙易也是没来由地一阵心惊。 饶是如此,他们两个却并没有去尤弘图公司或者私底下联系他本人的意图,而是直接回了公安局,和田阳墨窦他们商量了一番,明确分工之后,开始了对尤弘图日常生活的详细摸底。 由于张远航一直以来的不断突破世界所设置的障碍。获得了大量的光辉成就——这就是破除障碍之后所获得的一种凭证。有了这个东西,张远航最终进入到了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的眼中。 他还手的时候,孙易反而挺身而上,一副想杀就杀的样子,偏偏这家伙还不敢动手,只能再缩回来,高手过招半秒钟的误差就足以造成致命的伤害了。 正如阎圃所想,黄权明知道这是个圈套,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吗?别说是鹰司先生带来的人,就算是猫猫狗狗也是不能得罪的,这一点你不懂吗?”白建设被气得血压都顶到脑门了。 青黛何尝没想过此事,只不过有些事现在想来无用,不到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 “张俏是和她的哪个朋友说起这件事的,你知道么?”秦若男连忙问。 神灵庇护状态下,恐怕只有真正的神灵,才能察觉到雷蒙的存在。 朴炳俊等人全都站起身来,因为连人家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自己就已经躺在地上了,这还怎么继续,再继续纯属就是找虐。 “你说的话不算数,要检查了才知道!”赵太太扭着肥胖的身躯,就伸手抓住了宋音音的手提包。 方西乔停好车,回到公寓里,客厅不见人,只瞧见垃圾桶里吃剩的残羹,他的那份摆在餐桌上。 第14章 买地 傍晚时分,苏晚晚提着两块上好的五花肉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老村长正在院子里编竹筐,看见苏晚晚后眼神中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他和陈怀谦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两人关系不错,但对苏晚晚这位弟媳,却看不上眼。 只因她既不孝敬长辈,也不好好教养小辈,纵容小儿子赌博,他那兄弟好不容易攒下的家财被她散的一干二净。 他可不觉得苏晚晚有什么正经事找他。 刚好村长媳妇听见屋外有人,走了出来,看见是苏晚晚不由皱眉,在看见她手里提着的五花肉时,脸上才有了笑意,“他婶子,这是……”他们家打了一头野猪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 听说是二栓这孩子打到的。 怀谦家也就二栓这孩子靠得住。 “山里打的野猪。”苏晚晚笑着把肉放在石桌上,“顺便有点事想麻烦一下村长。” 村长媳妇觉得诧异,今天的苏晚晚怎么这么有礼貌? 自从他们在镇上开了粮食铺,哪次见到村里人不是鼻孔朝天,虽说面对他们的时候稍微收敛些,可从未这么客气过。 这娘们吃错药了? 老村长摩挲着胡须沉吟,终究看在那两块肉的份上,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说吧,你带两个孩子过来是有什么事?” “我也就不跟你们绕弯子了,老三老四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家里的地实在有点少,我就想着购置几亩田地,给他们哥俩置办点家业。”苏晚晚说起谎来,丝毫不觉得心虚。 这也是她跟陈二栓他们商量好的说辞。 “村长您给瞧瞧,村里有没有什么便宜的地?” 村长白了她一眼,怀谦置办了那么多家业,都被你败完了,临老还要东奔西走的去做工。 “想要便宜的,荒地倒是便宜,六两银子一亩,可那地石头多,草根深,开垦起来费劲儿……”村长本来只是想挤兑挤兑苏晚晚,没成想苏晚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费劲儿不怕,就怕没地种。” 他不知道的是苏晚晚今晚的目的就是那二十亩荒地。 之所以不明说,当然是为了砍价。 她笑意吟吟的道,“我家四个壮劳力,还怕开不出二十亩地?再说了,”她压低声音,“怀谦前段时间,托人从北边带了包麦种,说是比咱们这儿的稻子耐旱,亩产足有三石,我偷偷在地里试种过,苗儿长得比狗尾巴草还壮实。” 老村长的眼睛倏地亮了:“当真?要是真能增产,这地我给你算五两一亩,到时候要是有这样的麦种,你可得给村里人留些出来。” 陈四宝咋舌,娘这牛皮吹的有点大,到时候他们从哪里找这样的麦种? 苏晚晚心里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是当然,您看我们什么时候立字据合适?”她直接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财大气粗的样子将村长吓了一跳。 “你……”村长咽了咽口水,好半响才道,“字据现在就可以立,后天让二栓跟我去衙门登记一下。” 两人很快商定好了具体事宜。 回去路上,陈二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爹什么时候给我们送麦种了?”他怎么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还用问?”陈四宝小声嘀咕,“娘明显就是在吹牛!” “我不吹牛能省下二十两银子?”苏晚晚当然不会说实话,“不精打细算如何给你们攒下一份家业?” 话落,苏晚晚的形象瞬间在两人心目中高大起来,原来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陈四宝都多看了她一眼。 “可是买地是大事,我们真不用等爹回来再做决定吗?”陈二栓觉得以前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爹做主,可现在他们娘似乎完全忘记了爹的存在,做起事情来毫无顾忌,“还有大哥已经几天没回家了,您就不担心吗?” 苏晚晚:“……”好好的提那黑心玩意干嘛? 晦气。 回到家时宝珠蹲坐在门槛上等着她。 柳氏有些无奈,“这孩子非得等您回来。” 苏晚晚心头一阵柔软,将宝珠抱了起来,“我们宝珠是想跟奶奶睡吗?” 宝珠快速点头,奶奶身上香香的,她很喜欢。 “娘,这不好吧。”柳氏知道婆婆最近变了不少,可也怕宝珠惹恼了她,让婆婆变成以前的样子。 相公他们都害怕现在的婆婆,可她喜欢现在的婆婆。 “放心吧,我又不会吃了她。” 柳氏已经烧好了洗澡水,苏晚晚不仅自己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还将宝珠也洗的干干净净的。 躺在床上,宝珠在苏晚晚温柔的声音中睡去,嘴角挂着笑容。 梦中她来到了奶奶讲的童话世界,那里有美丽的公主,也有小精灵。 苏晚晚给孩子盖好被子,来到了空间,她习惯记录粮食的生长周期,以便未来更好的种植。 小麦长势良好,旁边的红薯虽没有小麦长得快,但也长出了嫩芽,看来系统的种子确实比普通种子长得快。 她做好记录,查看了一下小麦的成长情况,确定现在正是撒化肥的好时机,果断在系统那里购买了两袋化肥。 将刚赚来的积分花了个精光。 系统说这化肥能促进农作物生长,不过暂时看不出来小麦的变化,只能明天再看。 次日清晨,苏晚晚带着陈二栓和陈四宝去了镇上,因为东西比较多,他们来到村口坐牛车。 牛车是东头王大爷家的。 此时已经坐了好几个人,苏晚晚刚坐上去,身后就传来不太和谐的声音,“哟,这不是二弟妹吗?带着俩棒槌进城卖肉,莫不是又要给老四填赌窟窿?” 苏晚晚好半响才想起来这人是谁,正是陈怀谦的大嫂,是个尖酸刻薄的主,平时就喜欢挤兑原主。 王桂英见苏晚晚不说话,挤兑的更使劲了,“弟妹,也不是我说你,几个孩子被你教育成这样,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 “一个个偷鸡摸狗的,咱们老陈家的脸简直被他们丢尽了。” 苏晚晚手指捏的嘎嘎响,脸上却带着平静的笑容,“大嫂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陈四宝本来因为大伯娘的话还有些生气,可看见自己老娘的表情后,完全变成了恐惧。 怎么说呢? 他娘现在有一种平静的疯感,就是给人一种上一秒还很平静,下一秒就要开大的感觉。 第15章 卖肉 陈二栓莫名有些激动,他们平日里可没少受大伯娘的气,娘今天是不打算忍了? 他默默往苏晚晚身边挪了挪。 苏晚晚扯了扯袖口,“我家老四虽说好赌,可不像您家老大老二,读了十八年圣贤书,连个童生都不是。啧啧……公爹当年最看重读书人,听说今年又落榜了,不知祠堂的牌位会不会半夜哭出声来?” 这话像根淬了蜜的针。 王桂英的脸登时胀如猪肝——陈家老太爷生前最恨子孙不争气,当年正是嫌二房没出个读书人,才把老二一家赶到村尾。如今大房俩儿子年年考童生,年年名落孙山,早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 “你!你个败家娘们敢提公爹?”王桂英拍着大腿跳起来,牛车猛地颠簸,“要不是你把怀谦的家底败光,怀谦能几年不回家,我看他八成就是厌弃了你,才会远走高飞。” 苏晚晚忽然笑了,笑得眼尾弯弯像月牙:“我败家是因为我有的败,不像大嫂穷的叮当响。”说到这里,她抬眼望去,见王桂英头戴靛青头巾,袖口补丁摞补丁,偏生手上戴着个银镯子,“如果我没记错,嫂子手上的镯子还是我的嫁妆吧。” 当年这货可没少抢原主的东西。 车厢里顿时响起压抑的憋笑。王桂英的手忙不迭往衣服里缩,耳尖通红如煮熟的虾子。 她当年趁原主生病,硬说银镯子是替她保管,此刻被当众戳穿,再也骂不出话,只能恨恨瞪着苏晚晚,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牛车在镇口停下时,日头已爬过屋脊。苏晚晚带着俩儿子在菜市场支起摊子,野猪肉切成巴掌大的块,码在柳编筐里。 “二栓哥,四宝哥,你们来卖肉啦?”隔壁豆腐摊的小翠红着脸凑过来,往陈四宝手里塞了块热乎的豆腐,“我爹说你们家的野猪是二栓哥打死的,真厉害!” 小翠家以前也是他们村的,不过前两年搬到了镇上。 陈四宝的耳朵比刚才更红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倒是陈二栓虽然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还是客客气气地道谢:“替我谢谢张叔,等卖了肉,给你们带两串糖葫芦。” “这这这……”苏晚晚一个头两个大。 别是她想的那样,一个蔡寡妇她已经够烦了,再来一个小翠,她真的遭不住。 这个小翠要是个心地善良的她也没话说,可对方一双眼睛一直在肉上打转。 一看就是个贪婪的。 她拍了拍陈四宝的肩膀,低声道:“盯着摊子,别让狗叼了肉。娘去前头转转。” 陈四宝:这好端端的哪来的狗? 苏晚晚先是来到了成衣铺子,家里两个孩子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 她想着先给孩子买两身衣服。 逛着逛着也给自己和柳氏各买了一身,至于为什么不给四个好大儿买,那就是因为她怕他们无福消受。 时间来到中午,她返回到肉铺时发现野猪肉没卖出去几斤,兄弟二人神情萎靡。 “娘,我快晒死了,您必须补偿我。” 苏晚晚无视他的诉求问,“我不是让你们学着吆喝,你们不会一直就在这里干站着吧?” 兄弟二人别过了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看苏晚晚。 苏晚晚气了个半死。 镇西的“悦来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雕梁画栋,客人却很少,苏晚晚刚踏进门,便被跑堂的拦住:“这位娘子,后厨不招帮工。” “我不是来帮工的。”苏晚晚摸出一两碎银,“给我来份红烧肉,一碟青菜,红烧肉要肥而不腻的。” 跑堂的上下打量她,见她衣着朴素,却透着股利落劲儿,便引她到角落的桌子。 不多时,一盘红烧肉端上来,酱色发亮,却带着股焦糊味。苏晚晚尝了一口,眉头微蹙——肉没腌透,火候过了,糖色也炒老了。 她叫来跑堂的:“劳烦请你们掌柜的来一趟。” 跑堂的面露难色,正要拒绝,却听见苏晚晚道:“放心,如果今天的事成了,你家掌柜会感谢你的。” 片刻后,掌柜来到大厅,见是一位妇人,也没起怠慢的心思,而是道,“不知大嫂唤我来可是今天的饭菜不合您的心意?” 苏晚晚指着红烧肉道:“确实,您这肉,肥的能炼油,瘦的能塞牙,中间还夹着半寸老筋,嚼起来跟牛皮带似的。” 说完完全不顾掌柜黑如锅底的脸色,继续道,“肉要选五花肉,三层肥两层瘦,焯水时加姜片黄酒,去浮沫要趁热,炒糖色要小火慢炒至琥珀色,火候过了就发苦。炖的时候加八角桂皮,最后收汤要勾薄芡,淋点明油。” 这是柳氏的做法。 掌柜的眼睛却亮了:“娘子懂厨艺?” 苏晚晚笑了:“没有,只是家中儿媳擅厨艺,今日见贵酒楼的红烧肉卖相好,味道却差些,想着或许能帮上忙。” 掌柜的当即让人备了食材,邀她到后厨指点。 果然经过她指点的红烧肉,虽比不上柳氏做出来的,却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掌柜非常满意,当即取出五两银子,“今日真得感谢大嫂,您帮了我们的大忙。”最近他们酒楼生意惨淡,如果再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估计就要关门了。 现在有了这道红烧肉,酒楼生意必能起死回生,苏晚晚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吴掌柜过誉了,钱就不必了,不知道吴掌柜这里收不收新鲜的野猪肉。”她趁机说明了来意。 吴掌柜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刚好我们酒楼今明两天的肉还没定下,如果嫂子家有的话,可以拿过来。” 苏晚晚将事情讲了一遍,吴掌柜当即派了一个伙计去摊子上喊人,不多时陈二栓和陈四宝就将肉搬了过来。 “娘,这是?”陈四宝见他娘和酒楼掌柜谈笑风生,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娘怎么认识这样的大人物的? 还有那些吃食都是娘亲点的吗?她竟然放她最宠爱的儿子在外面晒太阳,一个人在这边吃独食,陈四宝感觉自己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竟红了眼。 “悦来楼收了咱们的猪肉,还不谢谢吴掌柜。”苏晚晚若无其事的道。 陈二栓和陈四宝大受震撼,他们半天就卖出去四五斤,他娘一会功夫就全卖出去了? 陈四宝差点蹦起来。 吴掌柜让人将猪肉搬到了厨房,并结算了肉钱,一斤按140文的价格,总共卖了一两六钱。 “两位小兄弟还没吃饭吧,不如尝尝我们店里的特色。” 陈四宝这才知道眼前一桌饭竟然是掌柜白送的,顿时将苏晚晚佩服的五体投地。 回去路上陈四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娘,你也太厉害了!刚才有个老学究非说野猪肉有腥味,只肯出100文一斤。” 还是娘厉害,把肉卖到酒楼不说,价格还高出不少,关键酒楼找谁说以后有野味都可以送到他们酒楼。 这不就意味着他们和悦来楼搭上了关系。 “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蛮干。” 三人带着银钱往家赶时,夕阳已染红了天边。牛车经过村口的老槐树,苏晚晚忽然看见柳氏抱着宝珠站在路口,脸上带着焦急。 “娘,不好了!”柳氏见她下车,急忙迎上来,“家里进賊了!” 第16章 陈三郎做的荒唐事 苏晚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先扫了眼几人有没有受伤,见宝珠和轩哥儿在柳氏旁揪着对方衣角,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丢了什么东西?” “就放在灶台的两块五花肉不见了。” 苏晚晚微微挑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疑惑道,“只丢了肉?” 柳氏点头,见婆婆脸色不对,心里直打鼓,婆婆特地让她留在家里休息,她却连块肉都看不好。 心底十分自责,她就喂了个鸡的功夫,肉就没了踪影。 陈四宝这两天早就看柳氏不爽了,一个外人竟然抢走了母亲的宠爱,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讽刺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拿我们陈家的东西去送人了。” “不会是见我们都不在,偷偷送回娘家了吧?” 柳氏闻言,不可置信的望着小叔子,她自认为嫁过来,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却这样污蔑自己。 泪水不由在眼眶里打转。 就连陈二栓听完陈四宝的话,也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看。 苏晚晚忍不住分别给了两人一脚,“脑袋不是用来当装饰品的。”这两个二缺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三郎有没有回来过?” “没、没。”柳氏声音发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 苏晚晚眉头轻蹙,不应该啊。 陈二栓这才反应过来,“娘,你怀疑是三弟?” “应该不会吧?”陈四宝张大了嘴巴,仔细想想这倒是三哥一贯的作风。 “是不是等会就知道了。”她忍下怒火,声音悠悠响起,“不过现在先给清宁道歉!” “什么都没查清楚,就给人乱扣帽子,我是这样教你们对待自家人的吗?”她不是柳氏都觉得寒心,为了这家人勤勤恳恳,到头来落不下一点好。 陈四宝表情讪讪,却依旧嘴硬,“那现在也没办法证明不是她拿的。”他就不认错,谁让娘现在对这个女人这么好。 “你呢?”苏晚晚盯着陈二栓问。 陈二栓有些难堪,娘的眼睛也太毒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柳氏,怎么刚好就被她看见了。 “娘,我没有……”他否认道。 苏晚晚冷笑一声,“作为丈夫,别人怀疑你的妻子时,你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维护她,而是任由别人污蔑她,你枉为人夫,更枉为人父。”这话她说的毫不客气。 这次柳氏是真的哭了出来,她没想到婆婆竟然这么维护自己。 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了化解。 “他回来过。”回到家苏晚晚看着屋内的脚印,直接给出了答案,“不用想了,那两块肉恐怕早就进了姓蔡的肚子。” 难怪他昨晚一直想看肉,估计姓蔡的没少在他耳朵跟前念叨。 众人心下了然,却习以为常。 刚开始是帮忙挑一担水,慢慢的变成一个饼子,一碗米饭,再到后来一袋袋粟米,家里的大米也没少拿。 刚好陈三郎从外面走了进来。 “肉呢?”苏晚晚抱臂站定,声音像结了层冰。 陈三郎眼神躲闪,喉结滚动:“什么肉?” “好,死不承认是吧,要不要我现在去吴家看看。”苏晚晚突然提高嗓门,那么大两块肉,蔡寡妇肯定不会一次性吃完,“我从前只以为你是不懂事,现在看来你已经无药可救?”她猛地抽出靠在墙上的烧火棍,“为了那头野猪,我和宝珠差点丧命,今天所有人为了换点银钱东奔西跑,合着你娘和兄弟在太阳底下晒成肉干,你倒拿亲娘的血汗肉去做好人?” “你可真是好样的,就如我之前给你说的,你彻底从家里分出去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 “娘……”陈三郎眼底闪过痛苦之色,他以为那头野猪是二哥打来的。 苏晚晚将最近剩下的银钱全部取了出来,“上次我说过卖铺子的钱平分,那就做不得假。” “铺子一共卖了两百两,一百两我们买成了荒地,既然你要分出去,荒地就不算你的份了,给你折合成钱,一共是四十两。” 至于朱家要回来的银子,她早就说过有他用,谁也别惦记。 陈三郎缄默不言,陈二栓再次当起了鹌鹑。 陈四宝却是心思活跃,这么多钱…… “我让你把从家里偷走的东西送回来,你一次也没带回来,那就也折合成钱,之前的两袋粟米加上今天的两大块肉,怎么着也得有二两银子了吧?”苏晚晚继续说道。 陈三郎好几次想说什么,最终都咽了下去,他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让娘失望了。 可陈四宝欠了那么多钱,娘都没有赶他出去,自己只不过给秀莲送了一些东西,凭什么就要赶走自己? 果然是偏心的没边了。 “你认还是不认?”苏晚晚冷着脸问。 陈三郎嗤笑一声,“娘既然算的这么清楚,这两年给四弟还了那么多赌债,凭什么还要给他分出一份?” “凭我是生你养你的人,凭这份家业是我和你爹幸幸苦苦赚来的,凭你四弟以后挣的每一分钱都会带到这个家里来。” 陈四宝见陈三郎将矛头对准自己,气的龇牙咧嘴,“凭我是爹娘疼爱的小儿子,怎么的,你还能打我不成?”丝毫没注意到苏晚晚说的后半句话。 陈三郎双拳紧握,呵!就凭这个废物也能挣来钱,娘偏心就偏心,还非得给自己找理由。 苏晚晚汗颜,这老四还真是欠打。 “俗话说三岁看老,你现在就能拿着亲娘的血汗去送人,以后也不会指望你。”说着将分好的银钱递给了他,“这是三十八两,我不管你是要直接送给蔡寡妇还是自己留着,总而言之我不欠你的。” 说完又对其他人交待道,“以后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我看牢了,要是再被我发现家里的粮食喂了狗,我唯你们是问。” 陈三郎脸色惨败。 陈二栓第一次不赞同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娘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陈四宝啧啧两声,“这钱送给蔡寡妇,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儿子叫你一声爹。” “我见过上赶子抢钱的,还是第一次上赶着当王八的。” “你……”陈三郎气的青筋直起,眼神死死的盯着陈四宝。 陈四宝做了个鬼脸后跑进了屋子,习惯性的告状,“娘,我三哥要打我!” 第17章 香椿拌豆腐 苏晚晚没好气的蹬了他一眼,“明天你二哥要跟着村长办理土地过户,开垦荒地就靠你了。” 陈四宝一张脸上写满了拒绝,“娘啊,您老儿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求放过……” “实在不行,您就让二嫂去吧。” 苏晚晚觉得陈四宝这两天的话太密了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干不完不许吃饭,你自己看着办!” 柳氏在厨房忙来忙去,苏晚晚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屋檐后的菜园子,陈二栓和陈四宝被她赶去修屋顶了。 这房子一到雨天就漏雨,看来修房子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短短几天苏晚晚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之前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逐渐适应。 以前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喊自己“娘”,心里还是挺别扭的,现在面对这几个逆子,每天都手痒痒。 陈三郎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来到菜园子,两个孩子在一旁捉虫子玩,苏晚晚打量着这片菜地,心中有了谋划,她发现这里人种的菜太少了。 而且菜的种类有限,不是白菜就是萝卜。 她喜欢吃蔬菜,所以这一块,一定要种满各种蔬菜。 系统商城的蔬菜种子琳琅满目,只是价格并不便宜…… 看来只能抓紧赚积分了。 她发现了一株荠荠菜,立刻进行了扫描。 【扫描成功,荠荠菜,含丰富的维生素c,有促进消化,调节血压的作用,获得10个积分。】 苏晚晚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用来包饺子或者炒鸡蛋都非常不错。 想到荠菜馅饺子,她不由吞了吞口水。 这块地不大,好在荠荠菜长得够密,苏晚晚挖了一大篮筐,她觉得自己完全爱上了挖野菜的感觉。 很有成就感。 废掉的沟渠旁还长了一大片的灰灰菜,苏晚晚扫描后,又沉迷在了挖野菜中。 灰灰菜用来包包子或者凉拌都非常好吃。 因为太入迷了,完全没注意到其中混杂了另外一种植物,等手上发生一阵刺痛的时候,就发现一株荨麻草正在阳光下耀武扬威。 “大意了。”她暗道。 这种阴凉的环境最容易生长荨麻草。 荨麻草方言又叫仙麻,用来凉拌和烙饼子非常美味,只是俗话说:“六月的仙麻,刺驴都受不了。” 可见这东西不好摘,得找个工具来。 她先是进行了扫描,没想到这东西竟足足有二十个积分,这让她忘记了刚才的疼痛。 看着系统界面上跳动的积分数字,突然瞥见篱笆角落一棵歪脖子树上长满了泛着暗红的嫩芽。 她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顺着香味凑近。 春日的风掠过树梢,几片羽状嫩叶轻轻颤动,浓郁的草木香混着一丝暖意扑面而来。 “香椿!”苏晚晚眼睛一亮,伸手摘下几簇嫩芽,“这可是好东西。” 不知道会得到多少积分? 随后系统提示音响起: 【扫描成功,香椿,可食用,有祛风除湿,健脾开胃的作用,获得30个积分。】 积分再次来到三百,她喊来陈四宝将树上的香椿都摘了。 陈四宝不情不愿的凑过来闻了闻,皱着鼻子后退半步:“娘,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不懂了吧?”苏晚晚将香椿芽往竹筐里一丢,见怪不怪,很多人就因为香椿的这个味道望而止步,不知这其实是一道美味,“等会儿给你露一手,保管让你吃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咦,我放着肉菜不吃,吃这个?”陈四宝不信,却还是听话的将所有的香椿摘了下来。 他从小像个皮猴子,爬起树来丝毫不费劲。 摘完香椿,柳氏已经过来喊几人回去吃饭了,苏晚晚随便扫描了一株面条菜就回家了。 这东西她不爱吃,就没摘。 柳氏接过野菜,见几人怀里都抱了一些香椿芽,不由疑惑,“娘,这东西能吃吗?” 陈四宝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有和二嫂想法一致的时候。 苏晚晚对于做饭是理论主义者,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就喜欢刷一些做饭视频,知道的菜谱不少,一次也没实践过。 只能让柳氏来做。 “这东西用来拌豆腐一绝。”说着取来了下午买来的豆腐,开始安排柳氏去做。 直到柳氏将那碟子香椿拌豆腐端上桌子,众人迟迟不敢下筷,只有苏晚晚舀了一大勺,送到了嘴巴里。 一种特殊的香味在嘴里弥漫开,她露出了满足的笑。 就是这种味道,柳氏做饭是真的有天分。 大家见她表情不似作假,纷纷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额……第一口这味道有点怪,第二口好像也不难吃,第三口有点好吃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人几筷子下去,一盘香椿拌豆腐就被大家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柳氏吃了一口,忍不住惊叹:“从前只当这树是生虫的,没想到能做出这般美味。娘,您怎的知道这么多?” 苏晚晚扒拉了两口米饭,心里暗笑:总不能告诉你我来自几百年后,就香椿的有关菜谱都能背出十几种。 面上却只是摆摆手:“你姥爷早年跟着货郎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我也就听了一嘴,天底下能吃的野菜多了去了,以后咱们菜园子啊,要热闹起来了。” 她为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吃完饭她对柳氏交待,“明天早上将灰灰菜包成包子,多放点酥油渣,给二栓拿几个路上当干粮。” 柳氏一听又是白面又是油渣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娘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白面那里遭得住这么造啊? 陈四宝却是心里乐开了花,娘现在是凶了点,可家里的伙食是真的好。 “晚上将这点荠菜包成饺子,给两个孩子解解馋。” 柳氏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还要包饺子啊?” 就算镇子上的大员外家也经不住一日三餐这样吃吧? “行了,想让马儿跑也得让马儿吃饱。”苏晚晚直接拍板做了决定。 夜幕降临,油灯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苏晚晚趴在炕桌上算账,本来为数不多的银子,又给分出去了三十八两,想起陈大郎那个白眼狼,万一哪天回来要钱,这银子还得再少一遭。 “当家才知柴米贵啊。”她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 看来还得找个赚钱的营生。 殊不知,陈三郎趁着众人睡着,静悄悄的出了门。 第18 章 教训熊孩子 第二天清晨,陈二栓揣着五两银子站在院门口,手指把钱袋捏得皱巴巴的。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拿这么多银钱,掌心全是汗:“娘,这……这会不会太多了?村长办事本就是分内事,怎好再给银子?” 苏晚晚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他的脑壳:“我没让你全给,其他的留给自己傍身。” “还有你怎么知道是分内事?村长为了咱们的事忙前忙后,多少也得给人家一点跑路费吧?以后咱们用到村长的次数还很多,总不能次次让人家白干吧?”说到后面,语气颇有几分语重心长。 陈二栓连连点头,刚要走,又被苏晚晚叫住:“对了,路过铁匠铺给老四买把锄头,他那把都快磨成菜刀了。” 目送老二走远,苏晚晚转头就看见陈四宝正蹲在门槛上啃包子,皮薄馅大的包子一口气被他干点掉七八个,眼睛滴溜溜往老三屋里瞟。 “看什么看?”她抄起烧火棍就往他屁股上招呼,“扛着锄头去荒地,晌午前不开出半亩地,别想回来吃饭!” “娘!”陈四宝抱着包子蹦起来,“您就真不怕他把那些银子全给那个蔡寡妇?” “我可听见他昨晚大半夜就出门了。” “少废话!”苏晚晚瞪他,“再磨叽就把你那屋的瓦全掀了,让你跟老槐树睡去!” 看着陈四宝哭丧着脸扛着锄头往外走,柳氏忍不住笑出声:“娘,我感觉老四最近听话了不少。” “听话?”苏晚晚哼了一声,“你想多了。”文中最大的反派怎么可能是轻易认怂的主,这小子心里肯定在盘算着什么。 总之四个糟心玩意没一个省心的。 苏晚晚今天没上山,而是和柳氏在翻整菜园子,现在正是种菜的好时机,得赶紧将地翻整好。 菜园子里,婆媳两正在干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哭喊。 宝珠边跑边抹眼泪,轩哥儿的袖口染着血迹,小脸上全是泪痕:“奶奶!大柱哥抢我的糖,还推我!哥哥为了护我,被他们打伤了!” 大柱是他们隔壁王婶子家的孙子,今年都八岁了,比轩哥儿大了不少。 苏晚晚心头一紧,赶紧抱起轩哥儿查看伤口。孩子胳膊上有道浅浅的擦伤,虽说不严重,可那渗血的红痕刺得她眼眶发疼。“别怕,奶奶给你上药。”她柔声哄着,转头对柳氏说,“去灶房拿点盐水和布条,再把咱们晒的艾草灰找来。” 处理完伤口,苏晚晚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就往外走,后面跟着柳氏,走到隔壁院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温柔瞬间换成冷霜,“砰”地拍响木门。 开门的是隔壁王婆子,她和原主一直不对付,比起原主这个窝里横,王婆子那可是村里的“鬼见愁”,谁都不敢惹的存在。 因为你要是惹了她,她能在你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 看见苏晚晚牵着孩子,脸色立刻沉下来:“哟,这是唱哪出?” “唱哪出?”苏晚晚指着轩哥儿的胳膊,“你家孙子带着三个孩子抢我孙女的糖,还把我孙子推倒划伤了。王婆子,你家二柱今年八岁了吧?跟三岁小孩抢吃的,是活不起了吗?” 王婆子撇了撇嘴:“小孩子家打打闹闹的,至于这么计较?再说了,谁看见我家大柱抢你家孩子东西了,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事……” 这两天二栓打了一头野猪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两家离的这么近,她却一点好处都没粘上,正愁没地方撒气,这死婆子就撞上来了。 “有没有抢,你把你孙子喊出来就知道了。”苏晚晚厉声打断她,“至于你说的没人看见,并不见得吧?” 说着喊来了刚才和王大柱在一起的三个小孩,原来刚刚她就怕王婆子不认账,先找来了这三个小孩,给了他们一人一块糖。 得了糖,三个小孩很快就将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了。 “王大柱想吃宝珠妹妹的糖,宝珠妹妹不给,他就上手去抢,陈浩轩想护着宝珠妹妹,就被王大柱推倒了。” 其实他们也不想和王大柱玩,只是不和他玩的话,就要和陈浩轩一样,一直被他欺负。 苏晚晚这才知道王大柱一直在欺负陈浩轩,对这个孩子更心疼。 “今日这事,要么你让二柱给我孙子道歉,赔偿他的医药费,要么咱们去村长那儿评理!” 她并不是馋那几文钱,只是必须给王家人一个教训,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你放屁,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相信?还赔偿?苏晚晚你这个贱人是想钱想疯了吧!”从来都是她讹人,哪里有其他人讹她的份。 王婆子都要被气炸了。 “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们就请村长来了再做评断!”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动静,大柱瑟缩着脑袋躲在门后,手上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糖。 “看来这下子真相大白了,这糖是可是轩哥儿爷爷从北方特地带过来的,和其他地方卖的糖都不一样,还是你想说你家老头子也去了北方?” 柳氏:“……”这不就是普通的糖吗? 不过她没有吱声,婆婆既然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下一刻王婆子见瞒不过去,干脆耍起赖来:“道歉?想得美!谁让你家赔钱货把糖取出来的,我还没说你馋到我大孙子了呢?” “放屁!”苏晚晚气得太阳穴直跳,“他日你家王大柱要是杀人放火了,你是不是还得说其他人不配活着,今日你要是不道歉,我就把这事写到村口告示栏上,让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你王家纵容孙子抢小孩东西!” 周围渐渐聚起围观的村民,对着王婆子指指点点,要说王婆子蛮横无理,王大柱就是妥妥的小恶霸,村里的小孩子就没有没被他欺负过的。 已经到了人人厌烦的地步。 王婆子见众目睽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柱躲在奶奶身后,眼神中是不符合同龄人的阴狠:“我就抢了,你能怎么样?” 一个赔钱货怎么配吃那么好吃的糖? 多说无益,苏晚晚突然蹲下身,柔声道:“轩哥儿,你知道抢人东西的那种坏人,会怎么样吗?”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王大柱道,“听说地府的恶鬼最喜欢吃那些随便欺负别人,他们先是将他开膛破肚,然后挖出他的心肝……” “啊……”王大柱尖叫一声跑开了。 第19章 这个女主有点茶 王大柱已经不是普通的熊孩子了,她没必要心慈手软。 王婆子望着孙子被吓成这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苏晚晚你个老虔婆!竟拿鬼故事吓唬孩子,我家柱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话未说完,苏晚晚已抱着轩哥儿转身,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可没提你家大柱的名字,只说欺负人的小崽子会被恶鬼叼走。怎么,难不成你心里有鬼?”一句话呛得王婆子嗓子眼冒火,望着围观村民憋笑的神情,跺着脚骂了句“缺德”,甩门回了院。 回屋路上,轩哥儿忽然将小脑袋搁在苏晚晚肩上,热乎乎的呼吸蹭得她脖子发痒:“奶奶,恶鬼真的会抓坏人吗?” 苏晚晚忍俊不禁,刮了刮他的鼻尖:“当然是骗大柱的,不过呀……”想到自己的来历,她又道,“就算有鬼也不会伤害我们轩哥儿,因为我们轩哥儿是个好孩子。” 小家伙对她亲热了不少,望着她时,眼角的恐惧在慢慢消散。 回到家,她让柳氏坐在椅子上。 “娘,您可真有法子,那大柱被王婶子惯的无法无天,也就您能让他吃瘪。”苏晚晚看着轩哥儿颠颠地跑去给自己搬椅子,心里逐渐打定了主意。 “我打算送轩哥儿去私塾读书。” 这孩子心思敏感,避免长成四个不孝子那样,她决定自己教导。 上阳村就有私塾,教书的是镇上一个老秀才。 她之前一直没提这件事情,是因为那个老秀才正是原文女主的爹。 像这种主角一般都是有大气运的。 直觉告诉她,粘上一定会倒大霉,因为陈家的剧情并不重要,文中用的是倒序的手法,大致讲了一下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 苏晚晚并不清楚,此时的女主到底重生了没? 如果没记错,陈家的倒霉事,都发生在女主重生后。 在原著中老大被朱家吸血不说,最后还被他们害死了,在他死后朱氏立马改嫁,小孙女妞妞也被她卖掉了。 这也是她赶走朱氏的原因。 至于小孙女,相信过不了多久,朱氏就会自己送回来。 宝珠被卖后,柳氏便一病不起,很快便撒手人寰,轩哥儿为此记恨上了陈家所有人。 后来直接离家出走,一边寻找妹妹宝珠,一边蛰伏,长大后找陈家报仇,而他最恨的就是原主和老四,以及不作为的亲爹。 最后骨肉相残,老二不得善终。 老三的结局就简单了,撞破蔡寡妇的奸情后,被蔡寡妇和奸夫所杀,也是兄弟四人中死的最早的。 至于老四,不愧为书中最大反派,竟然苟到了结局。 他这一生可谓跌宕起伏,二十岁前仗着原主的宠爱偷鸡摸狗,沉迷赌博,为此卖掉了自己的侄女,二十岁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变人设,专门给女主使绊子。 结局被女主和男主所杀。 他死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苏晚晚眉头紧锁,总觉得现实和原文有很大的出入。 不过这辈子,他们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自己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也算是承了因果,如果可以她想尽量帮他们避免上辈子结局。 这也算是完成了系统的任务。 晌午用过饭,苏晚晚挎着竹篮往荒地走去。 他们这儿下地干活都是中午不回来,家里人送饭过去,苏晚晚自然而然的承担了送饭的责任。 春日的阳光斜斜地铺在田埂上,远远便瞧见陈四宝正躺在土坡上打盹,锄头歪在一边,裤脚卷得老高,露出晒得黝黑的脚踝。 她悄悄绕到身后,猛地抽走他垫在头下的草帽:“老四,你这地是开给蚂蚁住的?磨磨蹭蹭一早上,三分之一都没开出来,连蚯蚓都比不过。” 陈四宝惊得翻身坐起,看见是苏晚晚,立刻捧着手掌哀嚎:“娘您瞧这手,都磨出三个血泡了!再这么下去,儿子怕是要残废了。” 话未说完,苏晚晚已揪住他的耳朵:“残废?天天混迹赌坊就不会残废了?” 陈四宝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娘,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您能不提了吗?” 她松开手,打开竹篮,里面除了两碗饭,还有一个粗布包,她从里面取出一个药膏,“吃完饭,抹点药膏,今儿不把东边那垄地翻完,晚饭就喝西北风。” 陈四宝早就饿了,看见大米饭,双眼发光,快速的扒拉起饭,边吃边嘟囔,“娘,我也要分家!” 苏晚晚挑眉:“分啊,先把欠家里的一百二十三两七钱还清了。” “啥?”四宝蹦起来,饭都顾不上吃了,“哪来这么多钱?” 苏晚晚掰着手指头数:“去年赌坊欠三十两,偷卖猪崽十两,顺走老二的野兔换二两,还有今年年初你把老三编的竹筐全卖到镇上,今年赌坊的三十两……” “得得得!”四宝抱头打断,“儿子错了还不行吗?不分家了,不分了!” 苏晚晚见他服软,转身往野草丛里走。 系统的扫描功能忽然在脑海里亮起,一片淡蓝色的光晕掠过几株开着小白花的植物,信息框弹出:【扫描成功,止血草,全株可入药,外敷止血奇效,获得积分三十分。】 她眼睛一亮,正欲采摘,忽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四宝哥,你果然还在这儿!”清甜的嗓音带着几分气喘,江小渔提着裙摆从土坡下跑来,鬓角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却仍笑得温婉,“我给你带了金创药…”话未说完,瞧见苏晚晚手里的止血草,指尖微微一颤。 苏晚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江姑娘好兴致,竟知道老四在这儿偷懒?” 这就是女主啊! 长得确实漂亮,完全不像是农村出来的小姑娘,难怪后期会被那么多大人物看中。 只不过她和陈四宝…… 不是说两人是死对头吗? 江小渔慌忙摆手,眼神却一直往陈四宝那边看:“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路过,见四宝哥手掌受伤,想着大家都是乡亲……” 哦吼,这个女主有点茶里茶气的。 苏晚晚将目光放在陈四宝身上,见他只顾着吃饭,看都没看江小渔一眼,松了一口气。 第20章 提议 沧流尊者虽是僵尸,但他的动作却绝不机械呆板,而是说不出的灵动巧妙,出手更是狠辣异常。然,萧焕又岂是寻常之辈?但见他的枪似惊电霹雳,人如怒龙行空,气势无相比拟。眨眼间,两人拆了数十招。 “嘿嘿这件事情,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只是当时你不相信而已,怎麽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有没有一种拜倒在我的西裤之下的冲动,有我这样的男人做男朋友绝对的拉风。”英俊一副好男人的模样看向欧阳墨舞说道。 这里是医院,程凌芝作为一个医生,他们在这里高声喧哗已经影响到了别的病人,程凌芝不能不管。 而她对待朋友一向真诚,如果司徒浩宇有需要,她也会毫不犹豫帮助他的。 可是,秦升知道自己不能歇的太久,铁胆尉迟建成的人随时可能出现,而且龙飞云也正里落马镇越来越近! “那个孙悦发现自己抓错人之后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昕溪给……”想到这里,程凌芝俏脸顿时一片苍白。 “哇塞,好大的。”进入后感觉豁然开朗,只见后屋里摆放了几十个放置兵刃的木架子,上面都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兵刃,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什么破马!几损我的大将,来人把我的赤兔马牵出来,让华将军再战!”董卓以为是由于劣马的缘故让华雄失手。 “爷爷你胡说什么呢。”龙妙妙一阵不依的对老人说道,俏脸也变得羞红了起来。 随着他一跃而起,冲天而上,有雷霆之光笼罩着他与剑,从天引动而下。 这个房间让人一言难尽,墙壁上,天花板上长了大片大片的青苔,地上的水泥地铺满了残破的纸,一张歪了的桌子摆在铁床旁边,桌子上残汤剩饭,油污尽染桌面,一旁两条凳子东倒西歪,床上的被子上堆满了衣服、袜子。 “二十二岁?你的真实年龄?在这个年纪就这么强大?”龙灵蹙起了眉头,俨然是不信萧魔的话,认为他在骗自己。 “别走——!你个大坏蛋,本少爷和你拼了。”反应过来的少帅,那也是不在留手,直接就释放出了他的大招,随着他的怒吼声,他手中那二把沙漠之鹰,居然在此刻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把加农炮。 面对那么强悍的攻击,首先遭殃的当然是法师和祭师,在加上通道内大家都是人挤人,导致他们受到攻击的一瞬间,根本就无法逃开,等五秒钟后的第二波震荡波袭来,这些血少的职业,也只能一个个倒了下去。 让明烨以为她已经死了、断了他的念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的他总会将她忘记、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吧? 巨岩踩不得,而韩千雨又没有隔空取物的能力,要借助飞起的一瞬间将玄铁石夺走更是不太可能。此时若是有绳索亦或是足够捞到玄铁石的杆子都成,可关键就是他跟本没有携带这些工具。 此时丁晴的呼吸明显有些异于寻常,可见以她的性格做出这般事情也的确有些不太习惯。这一点,可惜可见。也因此,丁晴的俏脸忽然发烫了起来,娇躯也悄然的轻颤了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滴鲜血悄无声息的融入了他脖子上的龙纹玉坠。 我一个十八岁的大好姑娘,白九阎这个千年老妖怪,当我祖宗都嫌他年纪太大。 每天回来有已经给他兑好的温水端上来,随时都有做好的饭菜等着他。 刘母壮硕的身子撞到地面发出的声音,让满屋子的人都感觉到后脊梁骨疼。 她用筷子挑了挑,有她最爱的肥牛,鸡翅,香肠,午餐肉,还有蛋卷,年糕,土豆,海带,特别是白慕霆现做的手工辣椒拌嫩牛肉,闻着就忍不住流口水。全部食材浸泡在火锅底料中,真是集合了麻辣鲜香的幸福滋味在心头。 还有现在看起来只需要一记攻击就能击败的云霞豸却是实实在在的晋级到了五级,那么现在击杀,到底他们的成绩算五级妖兽还是四级呢? 桃花源在另外的一个地方,不过我还看到铁路,为了节约成本,我这次依旧打算坐火车。 我取出师父给我的那一兜东西,从里面取出来引魂幡拜五方,又将那一把黑伞撑起。 “看来此事不能善了,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大裁判使冷声说道。 维克多兢兢业业的发展兰德尔领,成绩斐然,硕果累累,唯独军队建设上困难重重,这主要是因为流民没有归属感和荣誉感,对领主缺乏信任,生怕成了兰德尔家族抵御蚁人的炮灰。 “我有建议,你若信了,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寻找,若不信,你就把我们交给毒枭。”刘万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