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战锤当暗精》 第711章 信仰与命运的交汇(9.6K) 卡拉多里亚的双手没有操控舵轮,而交叠在一起,此刻的她静静地坐在船长室内,一反以往的姿态,低着头,双手交叠,轻轻抵在额前,仿佛在用这个简单的动作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船室内微光摇曳,海风透过舷窗吹入,带着淡淡的咸湿气息,拂过她被金丝编织的发丝。 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任何现实的事物上,而是落在不远处的玛瑟兰神像上。 那座雕像静静地立于神龛之中,身披鱼鳞铠甲,头戴贝壳王冠,宛如海洋本身的化身,象征着深海的权威与无尽的秘密。 这尊神像已有数十年历史,是艾德安娜送给她的礼物。多年以来,它一直安然地待在这间船长室内,陪伴着她度过一次又一次的航程,见证了无数次起航与归来,偶尔还会回应她。 然而,这一次…… 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盘踞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平静。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彼此,双手微微发凉,尽管她的心跳依然稳健,却藏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忐忑。 她知道,狂涛正在逼近。 她知道,这趟航行并不是普通的远征。 她甚至隐隐察觉到,舰队即将面对的命运,将不会以胜利或失败的简单结局收尾。 这不仅仅是她的预感,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感知。 她是卡拉多里亚,千帆阅尽的海上统帅,她的灵魂早已献给玛瑟兰,与海洋相连。她听见了大海的低语,感知到了潮汐翻滚的焦灼,甚至能在玛瑟兰的雕像上读出大海的情绪。 那是悲悯、警示,亦或是……送别? 她闭上眼睛,试图屏蔽心中的杂念。 可她做不到。 数百年的征战,她从未如此忐忑过。 每一次远航,她都能以冷静而果决的姿态登上甲板,以无懈可击的指挥将风暴化作助力,以沉稳的手腕让敌舰化作残骸。可如今,她的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压力紧紧攥住,让她不得不坐下来,用这片刻的安静来调整自己的呼吸。 此刻,她只剩下信仰可依。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玛瑟兰神像上。 那双贝壳镶嵌的眼睛仿佛透着某种超然的温柔,海神的面容静谧而威严,宛如大海本身,在愤怒的狂涛与宁静的潮汐之间保持着恒久的平衡。 卡拉多里亚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玛瑟兰啊……您是早已知晓……这次,我将航向何处?” 她心中默念。 刹那间,她似乎听到了浪涛的回响,听到了遥远的海风呢喃,听到了某种穿透灵魂的温柔低语。 那不是言语,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触感。 像是潮水轻抚沙滩,如同母亲抚慰婴孩,像是海洋在安抚着她的灵魂。 她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 玛瑟兰并没有告诉她答案。 神只从不会给予直接的指引,她的道路仍需自己去走,狂涛仍需自己去迎。然而,在这一刻,她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海洋不会抛弃她,玛瑟兰始终在注视她。 无论她驶向何处,无论最终的结局如何,海浪依旧会涌动,潮汐依旧会流转。 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不再颤抖,而是恢复了那份属于海上统帅的冷静与果决。 她知道,她该出现在甲板上,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了。 ----------------- 达克乌斯穿着海金盔甲,或者可以说是海神盔甲,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目光悠然地望向远方。他的指尖时不时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声响,如同海浪轻拍礁石。 阿苏尔的舰队来了。 如果没有第三方出来瞎搅和,那么今天,他就能亲眼见证这支奥苏安最精华的舰队,他们自晨曦中浮现,银白色的风帆在初升的阳光下微微泛光,如苍穹之下奔腾的银色洪流,携带着历史与荣耀,缓缓驶向命运交汇的地方。 “有的时候,我真的佩服你。”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脚步声,清冷且略带讽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打破了沉静的空气。 “嗯,什么?”达克乌斯回过神,微微侧头,看向出现在他旁边的马雷基斯。 马雷基斯挤开达克乌斯,坐在椅子的扶手上,翘着二郎腿。而另一腿则像支柱一样,稳稳的支撑着身体,不让身体将扶手座碎,进而上演一出滑稽的闹剧。 “用你的话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余!”摆好姿势后,他双臂交叉,语气不带一丝波动。 被挤到一旁的达克乌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起初只是轻笑出声,但很快,他的笑意逐渐扩散,甚至抬起一只手挡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着。 随着他的颤动,海金盔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辉光,宛如波涛翻涌的光影,折射出流动的蓝金色泽。 马雷基斯没有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达克乌斯,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观察。 而达克乌斯却笑到了极致,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眼中仍然带着未散去的笑意,但那笑意之下,隐隐透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意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用我的话来讽刺我。” “可笑吗?”马雷基斯语气依旧冷淡,“还是说,你生气了?” “生气?”达克乌斯摇了摇头,随意地靠向椅背,手指在马雷基斯的盔甲上轻敲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目光深沉地望着远方,语调平静得仿佛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为什么要生气?毕竟,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在干一件脱裤子放屁的事情。” 海风翻涌,带来咸涩的气息,也带来晨曦下远方的光影变化。说完,他抬起头,看向海天交界之处。现在,那片海域仍然空旷而平静,什么都没有,但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因为他能够感觉到,一抹银色的光芒正在逐渐逼近。 那是阿苏尔舰队的风帆,在晨曦中猎猎作响,宛如苍穹下的银色洪流。 奥苏安最精锐的舰队。 来了!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片刻后,他忽然歪了歪头,带着一丝随意的笑意看向马雷基斯。 “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会冲到他们面前,挥舞着某个破旗子,大喊着‘朋友们!朋友们!朋友们!!听我一言!’”马雷基斯嗤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说的时候,还绘声绘色的模仿着,接着,他又调侃道,“你没少干这事,『朋友众多』的达克乌斯,我不像你,你出门买包烟的功夫都能遇到几位朋友。” “哎,我亲爱的马雷基斯,我亲爱的朋友,你可真了解我啊。”达克乌斯被马雷基斯逗笑了,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我只是见多了你的愚蠢和死板!”马雷基斯嗤之以鼻,目光冷冽地盯着达克乌斯,声音如同刀锋一般凌厉,“你总是被条条框框束缚着,而且你还非要拉上我,让我也被条条框框束缚着!” “愚蠢?条条框框?”达克乌斯眨了眨眼睛,眼中的笑意逐渐收敛,换上了一种更加意味深长的神色。他的眼瞳中倒映着远方晨曦的光辉,深邃的如同海底的潮流暗涌。 “也许吧。”他淡淡地说道。 然后,他推开马雷基斯站起身来。 盔甲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海蓝色光辉,如同浪花在甲板上跳跃。他的披风在风中翻滚,猎猎作响,宛如即将扬帆起航的战旗。 “那你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着吗?”他低头拍了拍自己的护腕,眼眸中闪过一丝无法捉摸的光芒。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在风中荡漾,如潮水拂过礁石。他的语气不轻不重,仿佛只是随意地抛出一个问题,又仿佛在海风之中编织出某种未曾言明的试探。 “喜欢!” 马雷基斯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没有丝毫迟疑,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隙,仿佛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他没理由不喜欢。 条条框框带来了秩序,而秩序,则孕育了绝对的力量。杜鲁奇正是在秩序之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他们的舰队,他们的军队,他们的城邦,无不在这层层规训之下绽放出最冷冽而锐利的光芒。 这不是桎梏,而是锁链,是缰绳,是驯化猛兽、塑造帝国的基石,是掌控一切的工具。 他曾亲手打碎过秩序,也曾亲手重铸秩序,在废墟中建造新的王座。他深知,一个族群若无桎梏,便只是一群撕咬啃噬的野兽。如今的杜鲁奇,已然脱胎换骨,他们有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有了让整个世界都不得不侧目的辉煌,而且他相信以后会更加的辉煌。 他是这份秩序的缔造者,也是它的最大受益人之一。 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达克乌斯笑了,马雷基斯也笑了。 他们的笑声在高空之上回荡,却带着不同的韵律。 达克乌斯的笑,带着一丝懒散,像是捕食前信步游走的猎豹,带着某种莫测的趣味,又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个答案,甚至从未怀疑过它。 马雷基斯的笑,则更为冷峻,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某种似笑非笑的意味,仿佛是面对一个可笑的悖论,一个站在他面前、与他截然不同却又奇怪相似的影子。 然而,他们的笑意并未持续太久。 达克乌斯很快便敛去唇边的弧度,声音低沉。 “可这事我还是要做,这很重要,非常重要!而且必须成功!不是吗?” 他的语气依旧懒散,甚至有些随意,仿佛不是在谈论一场即将撕裂海天,决定奥苏安未来的海战,乃至这颗星球的海战,而是在讨论一场无关紧要的赌局。 风从海面吹来,拂过他的长发,扬起他的披风,将他的话语带向远方的海天交界处,带入那片尚未燃烧的战场。 “我真的想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听我一言呢?或是……” 马雷基斯没有回答。 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试图窥探些什么。面具上火焰的光影幽深流转,映照出达克乌斯的身影——他看着这个男人,如同看着一个疯子,又如同看着一个赌徒,一个即将踏入深渊、孤注一掷的赌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赌徒。 他喜欢的是算计,是谋略,是稳操胜券的胜利者,而非投掷骰子的莽夫。 而达克乌斯……不是普通的赌徒? 他并不是那种会随意将命运交给运气的蠢人。 他很神奇,是那种能够让骰子听从自己意志,为自己所用的赌徒,他是那种在规则之外另辟战场,在命运的锁链中找到破绽的人。 而最让马雷基斯感到佩服的是——达克乌斯并不害怕失败,仿佛天生便能接受最糟糕的结局,仿佛即便输掉一切,也能在深渊之下找到新的路途。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达克乌斯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高台边缘,俯视着辽阔的海面,风从远方吹来,掀起披风。 阿苏尔舰队的银色风帆正一寸寸逼近。 “他们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期待,仿佛在迎接一场会面,而非一场可能撕裂海天的战争。 远方的海面依旧平静,然而,那股即将到来的庞然大物的气息,已然滚滚而至,如狂潮般涌来,势不可挡。 马雷基斯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冷峻,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看,这可是奥苏安最精华的舰队。”达克乌斯轻声说道,目光未曾移开,他的指尖在空中缓缓滑动,像是在描摹那银色风帆的轮廓,“他们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堪称海上最华美的军势。” “所以,你准备怎么让他们听你讲故事?”马雷基斯的声音透着一丝认真,又带着一丝嘲弄,“站在甲板上,对着他们挥手致意?” “这不失为一种可能。”达克乌斯的左嘴角上挑,眼神明亮而锐利。 “我祝你成功,我亲爱的达克乌斯。”马雷基斯沉默了一瞬,随即冷笑了一声。 “谢谢!”达克乌斯的笑意未减,甚至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接受一个并不算友善的祝福。 马雷基斯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海天交界之处——在那里,太阳正缓缓升起,而银色的舰队,如命运的潮水一般滚滚而来。 不可阻挡,不可违逆。 当达克乌斯转身的那一瞬间,海之三叉戟浮现于他的左手,蓝金色的光芒在日光下跃动,而他的右手,则伸向了向他看来的赛芮妮。 今天的赛芮妮,没有穿着宽大的长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是穿着来到新大陆后更新的装扮。(559章) 目光沉静而庄严的她款款而来,脚步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仿佛与天地共鸣。她的足尖刚刚离开地面,地砖上便漾起一丝涟漪,水雾在空气中弥漫,映照着晨曦的光辉,如薄纱般在她周身缭绕。 达克乌斯露出笑容,伸出手掌,指尖轻轻拂过空气,带起一缕无形的波动,他微微弯身,向赛芮妮行礼。 “美丽的女士,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赛芮妮注视着达克乌斯,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后,她缓缓地将手放入达克乌斯的掌心,指尖轻轻贴合,冰凉却柔软。 “当然!崇高的玛瑟兰之子。” 达克乌斯五指收拢,牢牢握住了赛芮妮的手,而后,他猛然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如弦上之箭,骤然跃离尖塔的顶端! 他的披风在狂风中翻飞,海之三叉戟在晨光下闪烁,映照着跃动的波光,而赛芮妮则与他一同坠入虚。但他们没有落下,而是如同脱膛的炮弹一般,朝着远方的海平面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杜鲁奇的舰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 漆黑的方舟,如同一座座浮动的堡垒,伫立于海面之上,它们以纳戈尔号为中心呈辐射状展开。 这种网格状的编队,主要是为了让方舟上的陆游器相互连接,形成一个更大的圆,形成一个统一的魔法阵。借助陆游器的加持,飞在天上的海鲜们能在舰队上空快速机动,能够自由驰骋,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对敌人展开杀戮。 更外围,茫茫无尽的铁甲舰如黑色怒潮般翻涌,形成一道庞大的弧形防御圈,环绕着黑色方舟,护卫着阿纳海姆。这些战舰是杜鲁奇海军的主力舰,数量庞大,船身厚重,船首尖锐,滑如泥鳅,甲板上密密麻麻的弩炮,直指前方,弩箭的箭头闪烁着冷冽的微光,等待着吞噬敌人的号令,而厄卫们则严阵以待。 高空之中,来自陆军与海军的突袭舰悬停在云层之下,准备在最佳时机跃下,以天降之势撕裂敌人的阵型! 然而,真正的杀戮者在更高的苍穹之中蛰伏着。 在云海之间,红龙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它们的鳞片燃烧着金属般的光辉,翅膀在雾气中掀起剧烈的狂风,它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晨曦照亮海面,等待着猎物进入屠宰场,等待着达克乌斯的命令。 不仅仅是红龙。 在更遥远的天际,云层之中翻腾着另一种更加神秘的存在——库库尔坎。 他是阿丽莎的伙伴,是天穹的统治者。他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巨大的翅膀划破空气,带起飓风般的狂流,他的眼瞳如同古老的神只,俯视着大地,窥探着命运的轨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场由黑色的毁灭者编织的死亡之舞。 这是杜鲁奇的战争。 是他们千百年来刻在血脉之中的宿命。 现在,他们,将用鲜血书写这一场战斗的篇章? 达克乌斯与赛芮妮的身影交织着,在风中旋舞,在浪尖跃动。时而贴着海面,激起层层水花,仿佛在镜面之上翩然起舞;时而跃入半空,在阳光下翻转,斗篷翻飞,裙摆扬起,如海燕穿梭于风暴之前。他们的速度并未因风浪而受阻,反倒借助风势,如流云一般滑翔,宛若海神亲手编织的梦境,在这片海域中徐徐展开。 他们的步伐没有丝毫停滞,节奏流畅而精准,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滑翔,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默契与优雅,就像在踏入舞台前排练了许久。 然而,他俩一次也未曾排练过…… 他们只是顺应风的流动,听从海的引导,便能以最自然的姿态舞动。他们并未刻意展现什么,却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真理,一种超越了战争、信仰、种族之上的真理。 黑色方舟上,战舰的甲板上,突袭舰的舰桥上,无数的杜鲁奇仰望着他俩的身影,目光中透着敬畏与惊叹。他们中有的人曾见过战争的狂暴,见过魔法的光辉,见过黑色方舟以雷霆之势碾碎敌舰,见过龙焰燃尽整片海域的辉煌,但这样的场面,却是他们从未目睹过的。 没有刀剑相向,没有烈焰撕裂苍穹,也没有号角吹响,只是一场舞蹈,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阴影下,如潮水般奔赴敌阵。 这是一场宣告。 这是一场无声的宣言,一场关于命运的赌博。 在阿苏尔舰队之中,一名阿苏尔静静地站在旗舰的甲板上。他的右手轻轻一抬,一具镶嵌着银纹的单筒望远镜被带到了眼前,透过镜片,他凝视着那两个极速飞驰的人影,目光微微收缩。 『海洋领主』艾斯林,玛瑟兰的信徒,阿苏尔舰队的指挥官。 他微微皱眉,心中浮现出无数思绪。尽管耳闻已久,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达克乌斯与赛芮妮,而且这不该是战斗该有的画面。他预想过许多种场景,但唯独没有想到,迎接他的,会是一场舞蹈,一场在风暴降临之前,于浪潮之上展现出的舞蹈。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望远镜的金属边缘,沉思着。 达克乌斯——玛瑟兰的冠军,玛瑟兰之子,海神所庇佑的杜鲁奇,海神的化身。 赛芮妮——玛瑟兰的女儿,半神之躯,信仰与海流交汇的化身。 他们的力量来源于海洋,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玛瑟兰信仰的最高象征。 艾斯林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曾在玛瑟兰的神像前聆听浪潮的低语,曾在夜晚的甲板上望向满天繁星,曾在狂风暴雨之中向海神献上祷告。而如今,海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咸涩的潮味,也带来了某种古老的呼唤。 这是命运的交汇。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身侧的舰队,银白色的风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海卫们的铠甲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弓弩已上弦,长矛已就位,战舰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 然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握紧了望远镜的手掌,指节微微泛白。他的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正在挣扎,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他们是玛瑟兰的子嗣。 他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命令将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决定,但……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抬起手,向后挥去。 一道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 一时间,银白色的舰队缓缓停滞,犹如一座由群星铸就的屏障,静默地横亘在碧蓝的海面之上。船帆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如展翅的银鸥,甲板上的战士们目光交汇,眼中流露出疑惑与不解。他们不明白,明明战局已成,为何却忽然停滞,原本该拉开的阵型,为何僵持在海风中,等待着某种未知的抉择。 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便被远方所吸引。 在海面之上,两道身影正疾驰而来。 艾斯林望向那两个仍在风浪间奔行的身影,目光深邃如海,他能做的,该做的,已经尽数完成。剩下的就交给达克乌斯和赛芮妮吧…… 海风呼啸,浪涛翻涌,带着某种无形的预兆,而银白的舰队静默地伫立着,如同一座座孤立于浪潮之间的神庙,等待着神谕的降临。 而神明的使者,或者说是化身,已然到来! 达克乌斯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紧握手中的海之三叉戟,感受着它深处涌动的波涛,那是浪潮的回响,是海神的低语。 他与赛芮妮踏浪而行,最终进入了阿苏尔舰队的阵列之中,他俩的步伐并未停滞,舞步依旧流畅。他们并未拔剑,并未吟唱咒语,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已然成为了风暴之眼,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甲板之上,一名持弓的海卫下意识地拉紧了弓弦,指尖微微颤抖,弓弦在紧绷间发出细微的震鸣声,仿佛连武器都在犹豫。他的瞳孔收缩,目光死死盯着那正踏浪而来的两道身影,眼中浮现出震惊、迷茫、动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曾见过风暴吞噬战舰,见过巨鲸浮沉海面,见过雷霆劈裂苍穹……但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行走在海上,如同海神亲自踏浪降临。最令他迷茫的是,他好像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现在的场景,但他记不清了,好似在画中,又好似在梦中。 一名年轻的水手喘息了一声,喉结滚动,指节在长矛上微微发白。此刻,他已无暇思考敌友之分,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这究竟是何等的神迹? 达克乌斯和赛芮妮的身影倒映在翻涌的波涛之间,如梦似幻,如幻似真,似梦似真。 一位舰长目光深沉,他的手稳稳地握着佩剑的剑柄,尽管面色未变,但眸中的光芒却犹如惊涛骇浪,激烈翻涌。 这怎么可能? 杜鲁奇?行走于海上?海神的恩赐?不,这不可能……不该是这样…… 他的理智在抗拒,但本能却在低语。 他曾不止一次在梦中见到了这两道身影,见到了那柄海之三叉戟,但……可当梦境中的画面真正出现在眼前,便再也无法用『谣言』或『夸张』来搪塞。 有的战士紧紧地攥住胸前的玛瑟兰符文吊坠,双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他的信仰告诉他,海神庇佑阿苏尔,庇佑他们的舰队,庇佑他们的航程……但现在,那象征着海神恩典的三叉戟,竟握在一个杜鲁奇手中? 一时间,整个舰队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静寂。 没有号角,没有命令,没有人出言质问,更没有展开攻击。 因为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愿成为第一个开口之人——因为他们害怕,害怕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质问,会在下一秒便被风暴般的事实撕得粉碎。 达克乌斯缓缓抬起三叉戟,海风拂过他的身躯,他的披风如同潮汐翻涌。海浪在他脚下回旋,仿佛整个海洋都在呼应他的存在。 他的目光扫过阿苏尔舰队,扫过那些曾在玛瑟兰神像前祈祷的战士,扫过那些在风暴之夜向海神献祭的水手,扫过那些在航行时吟诵海神之名的指挥官。 他们都曾聆听过潮水的声音,都曾站在船首,向海风诉说愿望。 但现在,他们的信仰,此刻正摇摇欲坠,如一艘在风暴之中破裂的战舰,飘摇无依。 达克乌斯的缓缓抬起手,向前伸出,声音穿透风浪,低沉而坚定,如同潮汐的回响。 “玛瑟兰在此,你们是否愿聆听海神的低语?” 这句话犹如雷霆,劈开了甲板上的死寂。 有的战士猛地睁大双眼,眼中映出达克乌斯的身影,却在下一刻本能地垂下目光,像是不敢直视。 有的水手喃喃低语,嗓音微颤,“海神……真的……庇佑了他?” 艾斯林静静的看着,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终于意识到了这一刻的意义,他知道为什么芬努巴尔让舰队出现在这里了,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止是他,这一刻,所有的阿苏尔都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他们并非在与某个杜鲁奇对峙,也并非在与某个叛徒交锋。 他们所面对的,是潮汐的回响,是风暴的使者,是海神的低语——是信仰与命运本身! “你们可曾聆听过浪潮的低语?你们可曾在黎明破晓前听见潮水的回响?可曾在风暴来临时向海神祈求庇护?可曾在黑夜中握紧船舵,期待晨曦降临?” 达克乌斯目光如炬,继续说道。 “我们在同一片海洋上乘风破浪,我们在同一个神只面前低语祈愿,我们在同样的风暴中挣扎求生。” “可是今日,我们却站在这片海上,兵戎相向。” 海风在他的话语间穿梭,轻轻地拂过甲板,拂过每一个阿苏尔的脸庞,带来咸涩的潮气,也带来某种无形的重量。 他缓缓举起海之三叉戟,三叉戟的顶端闪烁着幽深的蓝光,如同海底深渊涌动的光芒。 轻拂的海风在甲板上流转,拂过每一位阿苏尔战士的脸庞。他们站在那里,持剑者未曾挥剑,持弓者未曾放箭,持矛者未曾前进。他们的眼中倒映着达克乌斯手中的三叉戟,那幽深的蓝光犹如海底深渊涌动的神秘光辉,如同某种启示,在他们的心中激起波澜。 “今日,我们是否真的要在神明的注视下,以彼此的鲜血染红这片海洋?” “还是说,我们应该聆听浪潮,聆听它所诉说的一切?” 沉默,在战舰之间流淌,如潮水般蔓延。 一名阿苏尔水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唇齿轻颤,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低声吟诵古老的颂歌。他的耳畔似乎真的听见了什么——不再是海风的呼啸,也不再是船帆的颤鸣,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声音,如海潮起伏,如波涛翻涌,如同潮汐自远古而来的回响。 “浪潮……在低语……” 不确定,所有人都不确定。 阿苏尔不知道该相信什么?相信手中冰冷的钢铁,还是相信风浪的低语? 达克乌斯静静地悬在那里,他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银发随风而扬,宛如海浪翻卷的白浪。他没有再开口,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已经说完了该说的话。剩下的,只能交给这片海洋,交给那些在沉默中挣扎的战士们,交给信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一刻,海神的低语在回荡。 一名阿苏尔战士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长矛,长矛的金属尖端轻轻地触碰到甲板,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鸣。紧接着,更多的战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弓弦松开,剑锋归鞘。 他们的眼中依旧带着疑惑,依旧带着挣扎,可是,他们没有出手。 他们,选择了聆听。 沉默,在战舰之间回荡。 然而,就在这片海域陷入短暂的静默之际,一道光,骤然自海面升腾而起。 光芒自达克乌斯手中的三叉戟顶端迸发,宛如一颗沉睡的星辰在此刻苏醒,映照着整个海域。那光辉不是刺眼的烈焰,也不是耀目的闪电,而是如月光洒落海面般的幽深蓝辉,携带着无尽的宁静与威严,如同夜海中最深邃的低语,如同潮汐深处最神圣的回响。 刹那间,整片海域仿佛都被这股神圣的力量所触动,水面微微震颤,层层涟漪扩散开来,汇聚成一股不可见的波动,渗透进每一艘阿苏尔战舰的船体,蔓延至每一个水手的心底。 然后,他们听到了——潮汐的回响! 海面不再平静,波涛开始翻涌,然而这翻涌并非狂暴的风暴,而是某种更为神圣的韵律,某种顺应着浪潮律动的伟力。在所有人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阿苏尔舰队已经缓缓地……动了起来。 可是谁下达了命令?谁调整了船帆?谁控制了舵盘? 无人知晓。 指挥官们看向自己的水手,却发现甲板上没有人触碰掌舵的木轮,也无人调整船帆的角度,可战舰仍在前行——它们在波涛的推动下,以一种无法解释的方式,缓缓向前,向阿纳海姆的方向……漂去。 “玛瑟兰?” 有人低语,声音中带着敬畏,带着疑惑,带着一丝近乎战栗的震颤。 整支舰队在海潮的引领下前行,没有一丝人力操控的痕迹。战舰的船帆在风中鼓起,却没有疾驰的狂躁,只有一种稳健的流畅,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托起,如同顺应着某种亘古不变的航道,朝着命运的方向行进。 海神的低语仍在耳畔回荡,浪潮的低吟在每一个阿苏尔心中回响。 他们的信仰,不容亵渎。 他们的神明,不容置疑。 此刻,阿苏尔战士们将额头贴近甲板,朝着海洋,朝着陆地,朝着那片浩渺无垠的蓝色世界,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他们聆听了海神的声音,他们感受到了海神的指引,他们已然明白。 今日,他们不会在这里燃起战火,也不会在这里折断剑锋。 他们,将顺从浪潮的意志,随风而行,随浪而归,随神明所指引的方向……驶向阿纳海姆。 海风依旧,浪潮依旧,唯有这片海域,在此刻,真正归于宁静。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2章 阿纳海姆无战事(上) 贝洛达·白浪站在码头上,风掀起她的披风,拂过她青蓝色的长袍,仿佛海浪轻柔地拍打着礁石。远方的阿苏尔舰队,在太阳的映照下,缓缓向码头靠近。 那些曾经剑拔弩张、战意腾腾的战舰,如今被海神的意志所引导,仿佛一群顺流而归的白色鸥鸟,静静地驶入港湾。 这一刻,她的心绪如潮水般翻涌。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在洛瑟恩的日子,那些在纯白的海岸边奔跑的时光,想起了年轻时的肆意与骄傲。她想起了在荷斯白塔学艺的岁月,在无数典籍与仪式中探寻魔法的奥秘。她想起了漂泊在无垠海洋上的日子,与浪潮共舞,与风暴抗衡,感受着海神的低语,见证着海洋的伟力。 她想起了在暮光要塞的种种,她想起了那场奇特的旅程——埃尔辛·阿尔文之行,一个让她重新认识自己,认识这个世界的旅程。 她曾是群体的一部分,而后,她成了个体,漂泊在这世界的波涛之中。而如今,站在这片港口上,她又重新成为群体的一员,与同胞们站在一起,迎接这场历史性的交汇。 以后…… 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返回奥苏安,以风暴织法者高阶祭司的身份,而不是以什么叛徒…… 站在她身侧的是哈格林·冷眼与维尔莉特·瑞尔——两位杜鲁奇,两位与她同级的高阶祭司。她们三人没有交谈,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地望向逐渐靠岸的舰队。 没有人开口,但沉默本身就是最深沉的交流。 哈格林的面容一如既往地冷峻,她的眼神中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唏嘘。她见过无数场战争,看过无数次鲜血染红海浪,听过无数人的绝望呐喊,然而今日,她所见证的却是一次未曾发生的冲突,一场因神迹而止息的战争。 维尔莉特同样沉默,她的目光掠过缓缓靠岸的舰队,那些阿苏尔战士们的脸庞仍带着敬畏和震撼。他们的心灵尚未完全从神迹中恢复过来,他们的思绪仍徘徊在浪潮的低语之中。她知道,今天之后,他们的信仰将更加坚定,玛瑟兰的神谕将更加不可动摇。 又过了片刻,贝尔-艾霍尔骑着两轮车过来了,当他靠近三位高阶祭司后,拨动车铃,随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是最好的结果。”当远处的日矛号稳稳停靠时,哈格林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如同锋利的海风,带着沧桑的锐意,却出奇的平和。 没有讥讽,没有争吵,没有谩骂,只有简单而笃定的认同。 “是啊,最好的结果。”贝洛达轻轻地叹息,目光复杂地望着那片宁静的海面,声音微微发颤,却满载感慨。 她心中明白,比起哈格林和维尔莉特,她的感受无疑更为复杂——因为,她是阿苏尔,她不愿看到杜鲁奇与阿苏尔在这片海域展开血战,她太清楚杜鲁奇海军的强大,一旦战斗爆发,必然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一场注定以阿苏尔失败为结局的战斗。 她更是玛瑟兰的高阶祭司,她不愿看到同为海神信徒的人彼此杀戮,鲜血染红海洋,毁灭这片他们共同祈祷、共同敬畏的领域。 但如今,她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 达克乌斯做到了。 赛芮妮做到了。 玛瑟兰做到了! 他们让战争停息于潮汐之上,让浪涛成为桥梁,而非战场。 贝洛达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感受到胸膛内的心跳,感受到海风拂过指尖的温度。她知道,今日之后,一切都将不同。 历史不会遗忘这一天,海洋不会遗忘这一天,信徒们更不会遗忘这一天。 这是玛瑟兰的旨意,是海神对信徒们的回应,是浪潮所选择的道路。 在码头上,三位高阶祭司站在一起,遥望着即将登岸的身影。 在她们的目光深处,一场新的潮汐,即将开始。 ----------------- 希卓克号的甲板上,海风翻动着旗帜,海浪拍击着坚固的龙舰船身,发出低沉的回响。 耶利安·鲁伊伦站在舰艏,目光穿过海港,看着那道正在接近的身影,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他那位神出鬼没的兄弟,贝尔-艾霍尔。 然而,让他真正无语的是,贝尔-艾霍尔居然是骑着一个诡异的交通工具,在码头上疾驰而来,犹如狂风中的幽灵,速度之快,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冲进海里。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的话,这就是五年前,在会议上提到过的两轮车。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站在他身旁的海卫们投来的目光——这些来自鲁伊伦家族的精锐战士,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错愕,一丝好奇,甚至还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他们当然都认识贝尔-艾霍尔,家主芬努巴尔的小儿子,可他们从未想过,今日会在这片陌生的港口,看见他以如此……离奇的方式出现,但很快,他们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是啊,根据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贝尔-艾霍尔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打起精神!” 耶利安低喝道,声音坚定,命令海卫们整顿队列,展现出应有的威仪。他知道,就算码头上空荡荡的,杜鲁奇没有在旁窥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松懈。 他身为芬努巴尔的长子,身为这次行动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必须保持应有的风范,阿苏尔也必须有阿苏尔应有的骄傲。 虽然…… 整个码头上连一个带武装的杜鲁奇都没有,只有更远的地方,有一些像是后勤人员的黑影在忙碌着。 那些杜鲁奇并未排兵布阵,没有刀枪林立,没有待命的战士,甚至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准备战斗,而只是单纯地在搬运物资,在整理仓库,在处理琐碎的事务? 耶利安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与他想象的场景完全不同。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场紧张的对峙,看到杜鲁奇们严阵以待,看到他们在港口布满弓弩,看到那些阴影中的杀手准备随时发动袭击。 即使不展开攻击,也要来个下马威,在声势上压过阿苏尔。 但现实却是…… 杜鲁奇甚至懒得来迎接他们? 还是说,杜鲁奇根本不在乎? 正当他思索之际,码头上传来了一阵轻响,贝尔-艾霍尔已经稳稳地停下了两轮车,然后利落地将其固定住。 耶利安深吸一口气,迈步从希卓克号上走下,踏上坚实的石板地面。他的靴子敲击地面,发出清晰的回音,而下一刻,他已经和他的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一刻,他的心绪复杂而沉重。 上次一别,他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见到贝尔-艾霍尔了。 上一次,他们相见,还是在塔尔·伊瑞斯。 那时候,耶利安就已经感觉到了彼此的不同,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之间的差距,正在被时间和经历不断拉开。 在这五年里,他偶尔也会思考—— 如果当年换成他前往查佩尤托,会如何? 如果他站在贝尔-艾霍尔的位置,是否能让事态的发展发生变化? 可他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选择。 在劳伦洛伦的时候,父亲根本没有让他去的打算。 他曾试图说服父亲,让自己和贝尔-艾霍尔一起前往查佩尤托,但换来的是否定的回答。即便他去了,玛琳也不会让他继续前往纳迦罗斯。 所以,所有的假设,终究只是空想。 现实就是——他没有走那条路,而贝尔-艾霍尔走了。 贝尔-艾霍尔走出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成为了现在的他。 “别发愣了。” 耶利安的耳畔响起了贝尔-艾霍尔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认真,接着,他的兄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你很重要。” 耶利安一怔,他眨了眨眼,抬头看着兄弟那张平静却透着深意的面容,然后恍然。 “是啊……我接下来很重要。” 他是芬努巴尔的长子,是这次行动的策划人之一,也是整个计划的重要一环。 这场关于阿苏尔与杜鲁奇的风暴,关于玛瑟兰的神谕,关于海潮的未来——他,耶利安·鲁伊伦,注定要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我们……”他刚开口,话音未落,便被贝尔-艾霍尔打断。 “让士兵们休整,物资我已经调度好了。”贝尔-艾霍尔的语气淡然,带着他一贯的从容,目光则落在远处那片刚刚修建完毕的永久性营房上。 那是一片规模庞大的建筑群,沿着海岸线排列。这不只是一个临时安置的军营,而是一个为未来新阿纳海姆的长期驻军准备的基地,一个庞大的海军据点。 接着,他对着船上看过来的军官和海卫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船了。 整个过程,他的指令简洁,行事果决,完全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贵族子弟,反倒更像一个真正的指挥官、管理者。 耶利安在一旁看着,心里百感交集,他的弟弟,如今已经独当一面,行事稳健,甚至能够为整个舰队安排后续的补给与驻扎。 而他自己呢? “来吧。” 贝尔-艾霍尔的声音打断了耶利安的思绪,他转头看去,发现弟弟正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身旁的两轮车后座,示意他上车。 “我坐上去?”耶利安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 “不然呢?你要骑吗?然后我们俩摔下去?”贝尔-艾霍尔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很怕我骑?”耶利安盯着兄弟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怕?不怕,我是担心我的名声。”贝尔-艾霍尔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可不想新阿纳海姆的路面上多一个翻车现场,成为别人的谈资。” 耶利安轻笑了一声,不再与兄弟争辩,而是用侧坐的方式坐上了后座。但刚坐稳,贝尔-艾霍尔就皱起眉,拍了拍他的腿铠。 “下来。” “怎么了?”耶利安疑惑地看着兄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车架还没放下来呢。” “……” 他顿时语塞,他刚想说什么,却被贝尔-艾霍尔下一句话彻底打败—— “还有,别搂我腰,这显得非常奇怪。” “……”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看着自己刚刚无意识扶住贝尔-艾霍尔腰侧的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 “你能不能少点奇怪的想法?”他忍不住抱怨道。 “那你能不能别做奇怪的动作?”贝尔-艾霍尔毫不客气地回击。 “那我扶哪里?”耶利安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为什么要扶?你不相信我?” “……” 耶利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双手抱怀。 贝尔-艾霍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启动两轮车,载着耶利安向码头的其他方向驶去,没办法,谁让码头非常大呢,船只非常多呢。没有比两轮车更好的交通工具了,他不想骑着标志性的冷蜥,也不想通过突袭舰周转,他终究是芬努巴尔的儿子。 在风声中,耶利安看着弟弟的背影,心中某种复杂的情绪浮现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兄弟俩的身份、位置、经历都发生了改变。 但此刻,这种拌嘴斗气的方式,依旧是他们最熟悉的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 仿佛他们从未改变过。 ----------------- 艾斯林站在船舷旁,双手轻轻搭在栏杆上,目光落在远处的阿纳海姆,或者说,现在的新阿纳海姆。 随着舰队不断靠近,他越发看清这座城市的轮廓。 这里并没有遭受战火的摧残,没有被大军围攻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燃烧后的废墟。相反,那些象征着阿苏尔荣耀的尖塔仍然巍然耸立,阳光洒落在白色的墙垣上,泛着神圣而纯粹的光辉。 但它又不同了。 非常不同。 艾斯林来过这里不止一次。 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熟悉的景象,看到那片曾经被众多大小岛屿环绕的海域,看到昔日阿苏尔的海上屏障。 可当他真正看清新阿纳海姆后,他发现—— 群岛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完整、庞大、横跨海域的巨大岛屿! 各种精致恢弘的建筑拔地而起,沿着海岸线延伸开来,形成了一座前所未见的宏伟城市群。 一座彻底焕然一新的海上堡垒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新阿纳海姆。 在他过往的认知里,阿纳海姆的地理构造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发生如此剧变。 但如今,这里的一切已然不同,像是经历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地质变迁,或者……一场神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艾斯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正静静眺望远方的达克乌斯。 达克乌斯依旧靠在栏杆上,姿态悠然,神情平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听到艾斯林的提问,他只是淡淡地回答。 “下船,吃饭,休息。” “就这些?”艾斯林愣了一下,随后他下意识地反问道。 “不然呢?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吗?”达克乌斯转头看了艾斯林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艾斯林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原本以为…… 他们会被包围,被杜鲁奇士兵戒备森严地盯着,甚至会被缴械、监禁。 但现在看来……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达克乌斯看着艾斯林的反应,无奈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艾斯林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这不够『戏剧化』,不够『符合预期』。 在艾斯林的想象中,他们是一支可能会引发战争的舰队,理应遭遇紧张的对峙,甚至可能会面临生死危机。 但事实却是…… 没有这些麻烦,也不需要这些麻烦。 达克乌斯耸了耸肩,抬起手,指向了高空中正在有序返回的突袭舰和红龙编队。 艾斯林不禁唏嘘地点了点头。 是啊,没必要这么麻烦。 这支阿苏尔舰队的确看起来很强,但实际上,它很纯粹,甚至有些『单薄』。 它没有白狮禁卫,没有龙王子,更没有巨龙的支援,这是一支完全由奥苏安东部三王国组成的舰队——本土舰队加上殖民地舰队,是阿苏尔的精华,但又非真正代表整个阿苏尔军事力量的核心舰队。 如果真的要在这里与杜鲁奇开战…… 那么,真正的胜负,恐怕早在舰队进入这片海域时,就已经注定了。 这一切的局势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模样,全是芬努巴尔在暗中操纵的。从他自纳迦罗斯返回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精心布局,掌控着所有的局势走向。他与埃拉尔德西联手,将原本应该驰援的泰伦洛克舰队挡了回去。 理由冠冕堂皇。 舰队不会进行登陆,以免重蹈『鲜血之日』的覆辙。 他能所保证的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舰队会掩护阿纳海姆的驻军登船撤离。 然而,真正的情况却远比表面上复杂。 泰伦洛克方面根本不认为阿纳海姆还能继续坚守,在他们看来,这座城市早已沦陷,所谓的『掩护撤离』不过是场空谈。如果舰队贸然前往,只会让泰伦洛克自己的军力陷入危险之中,最终,他们顺坡下驴,选择了谨慎观望——静待局势尘埃落定,而非主动介入。 虽然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而这一切,正是芬努巴尔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现在,他的布局成功了,计划成功了。 与此同时,码头上,贝洛达与卡拉多里亚在长久的离别之后,终于再次见面。 “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卡拉多里亚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法掩饰的颤抖。 ? ?本来今天……结果发现,不行 ?   少整点,过渡下,接下来就下一个活了 ?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3章 阿纳海姆无战事(下) 埃瑟利斯·苍白站在舵轮旁,看着远处,她没有去看阿苏尔舰队的泊位,而是投向了更远处的黑色方舟后方的码头。 那里,是属于杜鲁奇的领域。 她眯起双眼,随后无语地笑了笑。 如果说阿苏尔的码头是传统与典雅的象征,充满了优雅的海洋韵律,那么杜鲁奇的码头就是冷酷、效率与工业机械的交响曲。 她看到一只冒着黑烟的钢铁巨兽,一列全由黑色金属构筑的火车,缓缓驶入码头。沉重的轮轴碾过钢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大地都随之震颤。 高耸的吊装系统如同沉默的黑色巨人,伫立在码头之上。 当火车停稳,巨大的机械臂伸出,精准地勾住集装箱。吊臂缓缓转动,将这些沉重的集装箱送往指定的位置,随后又立刻回到轨道上,重复这个过程,宛如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在阿苏尔的港口,装卸货物仍旧依赖大量的人力。然而,在杜鲁奇的港口,没有过多的繁琐,一切都遵循冷酷高效的机械法则。 没有海鸟鸣叫,只有蒸汽的嘶鸣与金属碰撞的回响。 没有水手闲聊,只有短促的命令和士兵冷漠的巡逻步伐。 没有阿苏尔码头上的那种浪漫的远航梦想,只有冰冷的现实主义。 埃瑟利斯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个黑铁世界之中。 这是阿苏尔与杜鲁奇最根本的不同,阿苏尔依然沉浸在过去的荣耀中,维持着精致而古老的秩序,而杜鲁奇早已抛弃了一切繁琐,追求最极致的效率。 阿苏尔依赖传统,杜鲁奇崇尚变革。 阿苏尔的舰队依旧以高贵的龙船、精美的风帆舰为主力,战术严谨、船员训练有素,但在物资运输与后勤补给上,他们仍然延续着千年前的体系,依靠纯人工管理,依赖着吟游诗人所歌颂的『黄金时代』。 而杜鲁奇却已经进入了另一种形态,他们的港口设有轨道运输系统,火车、吊装机、蒸汽机、液压系统在整个后勤体系中发挥着巨大作用,让物资调度比阿苏尔快了数倍不止。 如果阿苏尔的码头是一个精美的画卷,那么杜鲁奇的码头,就是一座无情运作的战争工厂。 埃瑟利斯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她很清楚,战争不是由谁更高贵决定的,而是谁的刀锋更锋利。 而在这个时代,杜鲁奇将磨砺已久的黑色刀锋亮了出来。 埃瑟利斯缓缓地转动视线,目光从码头的蒸汽与钢铁之中移开,落在远方那一座座静默的黑色方舟上。但她并未专注于那一座座漂浮在海上的庞然大物,而是投向了周围的天空与海域。 她看到了一幕令她窒息的景象。 在柯思奎王国,风暴织法者被认为是海洋与风暴的使徒,他们能够与强大的克拉肯、海龙、巨齿鲨交流。甚至有传说称,玛瑟兰赐予最强大的风暴织法者与海洋巨兽并肩作战的权利,但那仅仅是传说。 在柯思奎人的文化中,狩猎海怪是一种至高的荣耀,因为它既能证明猎人的勇敢,也能测试他们是否足够智慧,不至于盲目杀戮,引来玛瑟兰的怒火。 埃瑟利斯正是其中的一员。 在加入海军之前,她是一名海怪猎人,专门挑战最凶猛的深海生物。除了她有很强的冒险精神外,她想赢得玛瑟兰的青睐。 她曾深入风暴之眼,只为猎杀长尾战鲨,用其脂油在升阶仪式上涂抹,象征着她与海洋的契约,象征着她对玛瑟兰的奉献。 她了解这些海兽的恐怖,也知道它们的不可驯服。但现在,她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忍不住握紧了舵轮。 它们不该在这里。 在黑色方舟周围的低空中,成群的长尾战鲨游弋,它们的身体宛如流线型的杀戮机器,每一次摆动尾鳍,空气都会在它们身后划开一道道扭曲的波痕。它们的鳍刃宛如一排排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中泛着幽暗的寒光。 战鲨们彼此靠得很近,动作灵巧而精准,它们组成了一道无形的围墙,盘旋在方舟周围,如同饥饿的掠食者等待着猎物。 在这些战鲨之间,体型庞大的巨甲龟缓慢浮动,厚重的龟甲宛如黑色的堡垒,每一只都覆盖着坚硬的黑曜金属板,上面布满了纹路,犹如一道道能量流动的暗脉。巨甲龟缓慢地移动着,每一次摆动四肢,空气都会微微震颤,仿佛空气本身都在为它们的存在而变得凝滞。 在更远处,一群利齿鳗正在空中快速游动。它们的身躯修长而灵活,覆盖着滑腻的鳞片,每当它们扭动躯体,空气中便会闪烁出一道道电光。这些鳗鱼不像战鲨那般锋利,也不像巨甲龟那般厚重,但它们的獠牙却是最致命的武器。 最令她惊异的,是几只缓缓浮动的深海骥。它们拥有海马般优雅的身形,却比寻常战马还要巨大,覆盖着宛如铠甲般的鳞片,流光溢彩。 “玛瑟兰在上……”她目光颤抖地望着这一切,心中翻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恐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本该在深海之中的恐怖生物,如今却在低空中盘旋、游弋,仿佛它们已经摆脱了海洋的束缚,被玛瑟兰祝福,成为了某种更加可怕的存在。 她明白,这绝非自然的景象,杜鲁奇不仅仅掌控了海洋,还掌控了海洋的霸主,并且能让这些海洋的霸主漂浮在空中,虽然她不知道杜鲁奇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低空中的庞然巨兽并不是杜鲁奇展现出来的全部力量。 在这些庞大的海兽之上,是疾行在空中的突袭舰。再往更高处,是比突袭舰更致命的生物——巨龙。 在阿苏尔的舰队中,巨龙往往由龙骑士引导,作为战场上的强大战力,但它们的数量稀少,并非所有战役都能指望得到它们的支援。 然而,在杜鲁奇的天空中,巨龙的数量之多,甚至让她怀疑他们是否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些庞然大物,并将其纳入军队体系之中。 杜鲁奇掌握了战术上的优势,他们已经完全重塑了战争模式,打破了阿苏尔千年来依赖的旧秩序。 他们不仅用钢铁舰队征服了海洋,还用海兽、空军与黑色方舟构建了立体化的战争网络,让阿苏尔的传统舰队再无立足之地。 他们不会给阿苏尔机会。 他们的舰队,是活着的钢铁洪流。 他们的战术,是纯粹的毁灭与高效。 他们的军队,不再依赖高贵的传统,而是将海洋、天空,战争的所有元素熔铸在一起,成为最致命的武器。 埃瑟利斯终于明白了,阿苏尔并非输在了战术上,而是输在了整个时代的更替之中。他们在杜鲁奇面前,就像是困守城堡的古老骑士…… 阿苏尔始终认为自己才是最强大的种族,坚信自己代表着精灵的纯粹、古老与荣耀,依旧活在过去,依靠千年前的战术、千年前的舰队…… 然而,千年的骄傲成了束缚他们的枷锁,沉溺于过去的辉煌让他们在面对变革时毫无招架之力。 埃瑟利斯的指节紧握着,仿佛这样就能握紧那逐渐崩塌的信念。她的内心混乱不堪,愤怒、不甘、悲哀、疑惑,一切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清楚地记得,当芬努巴尔从纳迦罗斯归来后,第一次召集海军将领们,在那个灯火昏暗、沉闷而压抑的议事厅内发生的一切。 她听着从纳迦罗斯返回的芬努巴尔讲述着纳迦罗斯的一幕幕,内心的震撼犹如潮水连绵不绝。但她还是坚持认为阿苏尔海军不该如此,尽管面对杜鲁奇的强势,阿苏尔海军还是可以找机会战斗的,他们能战斗,当然能! 哪怕杜鲁奇海军再强,阿苏尔海军依旧可以凭借精湛的航行技术、对奥苏安周边环境的熟悉,在一场场战斗中击败敌人的小股舰队,利用游击战不断侵蚀杜鲁奇的优势,不停的将优势扩大,最终让胜利的天平倾斜。 其实不只是她,海军内部也对芬努巴尔的决定抱有不满,坚持认为阿苏尔海军还能打,能战斗到最后一刻。 但芬努巴尔随后说出了那番话:“你们思考过政治和信仰吗?” 他扫视着这些曾经骄傲无比、如今却满是迟疑的将领,他知道自己必须让他们看清现实——一个比战场更加残酷、更加复杂的现实。 那一刻,整个房间陷入死寂,所有将领都陷入沉思。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指他们内心最深处的盲点。 “你们一直在谈战术,谈如何凭借舰队的机动性寻找机会,谈如何伏击杜鲁奇的小股舰队,一点点蚕食他们的优势,但你们有认真想过吗?”芬努巴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锐利,直视着在座的每一位海军将领,“就算你们能击沉他们的一支舰队,甚至十支舰队,那又如何?他们能马上补充,而我们呢?” “另外,你们想过战争的本质吗?战争不仅是战场上的交锋,更是政治的博弈,更是信仰的较量。” “杜鲁奇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你们以为是因为他们的战舰更先进,战术更高效?这些当然重要,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已经彻底抛弃了过去,而我们还困在千年前的荣耀里。” “我们的信仰,我们的高贵,我们的传统……在这场战争里,还有任何意义吗?”芬努巴尔的声音微微拔高,犹如一柄利剑刺穿了每个人心中最后的幻想。 一阵沉默。 海军将领们无法否认现实是残酷的。 “你们仍然以为我们能凭借战术胜利吗?”芬努巴尔的声音冷酷无情。 “你们以为,只要我们努力奋战,就能重现往日的辉煌吗?如果真的可以,我们早就做到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政治和信仰才是这场战争真正的核心!” “如果我们继续战斗到最后一刻,那么阿苏尔将彻底灭亡,但如果我们选择退后一步,等待时机,那么未来,还有属于我们的新世界!”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死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质疑。 他们明白了,这不仅是一场战斗的失败,而是一个旧时代的终结。 阿苏尔的时代,已经走到了尽头。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有死亡,或者接受这个新世界,并在其中寻找生存之道。 埃瑟利斯缓缓松开了手,掌心微微发麻,她低头看着自己因用力过度而泛红的指尖,终于叹了口气。 她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她知道,芬努巴尔的决定是正确的。继续战斗,换来的不过是一场必败的消耗战,而现在这样,才能留下火种,才能让阿苏尔有机会重新崛起,或者说让精灵重新崛起。 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色方舟——它像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阴影之城,但又在无声地宣告着旧时代的终结。 ----------------- 当最后一艘阿苏尔战舰停泊好后,当海卫和水手们被妥善安置后,宴会正式开始了。 然而,这场宴会并非寻常的庆典,也不像以往那些充满欢笑、诗歌和觥筹交错的贵族聚会。尽管宴厅中聚集着众多身份尊贵之人,由赛芮妮领衔的风暴织法者教团、达克乌斯领衔的瑟渊驭涛的核心人员,以及阿苏尔海军的中高级军官们,但气氛却带着一丝凝重,甚至……压抑。 马雷基斯和杜鲁奇的海军将领们没有出席。 这并非出于礼节,而是刻意的安排。 达克乌斯知道,阿苏尔海军刚刚遭遇剧变,他们的骄傲被撕碎,他们的信仰被动摇,他们的荣耀被摧毁。此刻,若是让杜鲁奇那些惯于冷嘲热讽的将军们出现,恐怕会将这本就紧绷的氛围彻底点燃,引发无法挽回的冲突。 最直观的体现是,双方有极大的可能在拳脚上展开较量,而产生的后续影响…… 宴会厅的墙壁上,烛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沉默而紧绷的脸庞。精致的银器与水晶杯陈列其上,葡萄酒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但无人举杯,也无人交谈,哪怕是平日里最擅长辞令的阿苏尔贵族们,如今也无心去维持表面上的风度。 达克乌斯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目光扫视着大厅中的阿苏尔军官们。 他们的脸色大多苍白而冷峻,眼神飘忽不定,有的人看向桌上的酒杯,却迟迟不愿伸手,有的人则试着低声交谈,但声音低得根本听不见。 达克乌斯能感觉到,他们对未来抱有忐忑。 曾几何时…… 然而,现在,他们却坐在一个陌生的宴会厅里,被迫接受一个全新的现实——他们不再是海洋的主宰,他们的舰队已经溃败,他们的信仰开始动摇,他们必须面对一个自己曾经鄙夷甚至仇恨的族群所建立的新秩序。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赛芮妮站在宴会中央,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她的身份本应给予她足够的威望,让她能够在此刻站出来安抚这些迷茫的信徒,但她很清楚,这并不容易。 她知道,许多阿苏尔军官依旧不愿接受现实。 而她的风暴织法者教团,则处于一个极为微妙的立场。作为玛瑟兰的女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风暴的流向已然改变。 若想让阿苏尔继续生存,他们必须接受改变,必须接受这个全新的秩序,否则……他们只会被潮水彻底吞没。 她将目光看向了达克乌斯。 达克乌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就是芬努巴尔的选择,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外交、信仰的胜利』。 但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达克乌斯也完成了玛瑟兰对他的期待,手心和手背的肉,他全护住了,虽然里子和面子不太好看就是了,后面一堆麻烦事。 上午,马雷基斯找他,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无非是希望杜鲁奇海军能够将阿苏尔海军歼灭,这其中涉及到了很多,杜鲁奇内部的政治形态,也就是双头政治、杜鲁奇海军实力、阿苏尔实力等等,但最终还是被他堵了回去,那句话没有说出口。 杜鲁奇海军内部也希望打一场,全歼阿苏尔海军,毕竟兵强马壮,另外还有过去的仇恨、军功等等……但最终被达克乌斯无与伦比的威望压下去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玛瑟兰的冠军呢。 而且这有点悖论了,决战什么的根本不会出现。 如果真要打,不会在阿纳海姆附近的海域打,除了阿苏尔方面是真傻了,芬努巴尔被奸奇大魔附体了,之前几十年的学费白交了。 当芬努巴尔来到纳迦隆德后,当纳戈尔号靠岸后,他和瑟渊驭涛展开推演,经过反复推演后,他得出一个令他破防的惨烈结果。 阿苏尔的舰队在奥苏安海域展开战斗最终只能打掉杜鲁奇海军五到三成的兵力,五成仅发生了一次,那还是芬努巴尔发挥神勇,或者运气不错。其他的时候,通常是四到三成,有时候还出现在了二成、一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到了这时候,奥苏安本土和来自各个殖民地的阿苏尔舰队已经无船、无兵可派了,连作为存在舰队的底牌都没有了。而杜鲁奇方面可以利用自身的种种优势,将这个数量弥补回来,继续在奥苏安海域作战或是掩护陆军。 这还是战略、战术上的,没有把政治和信仰加入其中。 最终……达克乌斯和做出选择的芬努巴尔整了一个大活出来,一个无与伦比的大活,一个会被后世反复研究的终极大活。 而现在,仅仅是大活的头盘,也就是西餐的开胃菜。 好日子,还在…… 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而不是『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杜鲁奇方面会面临一个极其诡异的情况,一个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个他们脑洞再大也想不到的情况。 杜鲁奇士兵:怎么一直在干活?怎么一直在行军?说好的战斗呢?我的积分呢? 达克乌斯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在静谧的宴会厅内回荡,仿佛一声号令,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所有的阿苏尔军官都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 他们的眼神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其中,有些带着警惕,仿佛面对一个陌生的强者,而不是玛瑟兰的冠军;有些带着疑虑,不确定这位杜鲁奇领袖到底要说些什么;而更多的,则是无言的迷茫与不安。 这场宴会虽然寂静,但它的意义远比一场喧闹的胜利宴更重要。 这是一个信仰崩溃后重建秩序的开始。 达克乌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迈步走向宴会厅的中央。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靴子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回声在寂静的空间内清晰可闻,犹如一记记低沉的战鼓。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对眼前的局势仍然充满疑问。”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权威,精准地穿透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钻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你们仍然认为,阿苏尔海军还能战斗,还能凭借过去的经验与信仰,找到胜利的机会。” 他说得很慢,语气平静,却像是一柄锋利的剑,直刺所有人的内心。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着宴会厅内的阿苏尔军官,他们当中许多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愿与他的视线相对。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们的确曾这样想过,他们仍然抱有这种幻想,幻想着能够重新回到昔日的辉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陌生的宴会厅里,面对残酷的现实。 然而,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他们必须清醒过来。 但他不是马雷基斯,他不会用冷酷的嘲讽去践踏他们的骄傲,他不会站在高处俯视他们,更不会把他们当作失败者羞辱。 他在撕开他们的幻想,但他同时也在给他们一个新的方向。 他沉默了片刻,给所有人一个消化话语的时间,随后缓缓开口。 “我并不是要你们放弃阿苏尔的骄傲,我明白,信仰与荣耀,是你们存在的根基。”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犀利而坚定,仿佛要看穿所有人的内心。 “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拯救阿苏尔,想要拯救奥苏安,就必须放下过时的执念,学会适应,学会改变。” 空气凝固,每个阿苏尔军官的脸上都闪烁着挣扎与矛盾,他们在抗拒,却又无法否认。 “你们不需要把杜鲁奇视为主宰,但你们必须承认,我们的世界,已经改变了。” “要么接受,要么被遗忘。” 宴会厅内一片死寂,阿苏尔军官们沉默地看着他,仿佛被什么沉重的枷锁压住,动弹不得。 终于,一名戴着眼罩的海卫指挥官缓缓问道,她的脸上带着挣扎与复杂的神情,目光锐利,却又隐藏着深深的不安。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达克乌斯便伸出左手,手掌向下,轻轻一压,打断了她。 “什么都不需要做!起码现在是这样!” 阿苏尔们哗然,他们没想到达克乌斯会这么说。 “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宴会厅内响起了一片低声交谈,他们原本以为,达克乌斯会让他们效忠,会让他们投降,会让他们成为杜鲁奇体系的一部分,随后与阿苏尔展开战斗。 然而,他却说——什么都不需要做? 达克乌斯没有理会他们的骚动,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们渐渐安静下来。等到众人的声音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你们的信仰已经崩塌,旧的时代已经结束。但新的秩序,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在你们找到真正的方向之前,在你们想明白该如何走下去之前,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达克乌斯的目光扫过宴会厅中的每一个人,眼神沉静如深海,无声地传递着不可动摇的自信与威严。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然,你们还是要做些什么的,比如……”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丝悬念,让许多将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比如什么?”海军上将,贝洛达的姑妈——卡拉多里亚发出询问。 “在你们集结的过程中,埃尔辛·阿尔文传来了一条情报。”达克乌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刻意的冷静,而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有一支绿皮大军停靠在埃斯塔利亚的海岸,似乎正在造船。” 宴会厅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有人皱起了眉头,有人面露惊疑,而更多人,则是满脸的不屑。 “那又如何?” “绿皮能建造出什么像样的船?” “不过是一群野蛮的废物。” 但达克乌斯没有理会这些轻视的声音,而是继续说道,语气更加沉稳有力,“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们最终会出现在奥苏安,相信我!” 奥苏安? 阿苏尔们哗然。 奥苏安从未被绿皮的脚掌玷污过! 然而,随着阿苏尔舰队远赴阿纳海姆,奥苏安的海防已变得前所未有的空虚,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没人愿意直视这个现实。 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一部分将领神情凝重,一部分则嗤之以鼻,认为绿皮绝不可能威胁到奥苏安,还有一些人则陷入沉思,思考着这种可能性的严重性。 达克乌斯轻轻抬起手,五指微微张开,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整个宴会厅安静了下来。 “你们现在回去,似乎来不及了?”他轻轻说道,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有些阿苏尔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奥苏安离埃斯塔利亚的距离并不算远,以绿皮那狂野又不可预测的风格,他们或许随时都可能行动,而阿苏尔舰队此刻仍停泊在阿纳海姆,远离家园。 “放心,各位,”达克乌斯的声音沉稳有力,他伸出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我已经做出了对应的调整。” 他没有卖关子,而是将自己的安排一一说了出来。 他的策略既冷静,又精准,毫无破绽。阿苏尔们听完后,纷纷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意识到,达克乌斯的话中似乎夹杂了一些他们不曾知晓的事实。 与他们展开贸易的阿斯莱和艾尼尔最终站在了杜鲁奇方面,而不是…… 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说明什么呢?”达克乌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目光缓缓转向艾斯林,似笑非笑地问道,“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我们的殖民地和海外据点需要保卫。”艾斯林没有思考,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句话是达克乌斯与他商量好的,事实上,他认为达克乌斯说的对。他深知这句话的分量,也深知它代表的含义,阿苏尔,或者说精灵的未来,不再是奥苏安,或是某一个王国,而是整个世界的海洋。 “是的,是的,是的!”达克乌斯语气轻松地重复道,仿佛在点醒他们,“这些地方是我们的精华,暮光要塞需要守卫,黎明要塞需要守卫,塔尔·艾拉逊、塔尔·艾利提斯,这些地方都需要守卫,所以……” 他顿了一下,看着阿苏尔将领们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他摊开双手,眼神犹如烈焰般炽热。 “我是玛瑟兰的冠军,是玛瑟兰行走在这个世界的化身。”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携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力量,回荡在宴会厅中,久久不散。 “在我的预想中,这个世界的海洋是属于玛瑟兰的,属于精灵的。” “精灵海军,应该是无与伦比的存在。” “它应该是一支全球性的舰队,而不是一支地方性的舰队。”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充满着某种近乎神圣的力量。 “玛瑟兰的意志会辐射到海洋的每个角落。” “后续,会有很多大区,很多殖民地,很多海上据点,很多航线,很多港口,所以……” 他再次摊开双手,看着面前的阿苏尔将领们,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迷茫,而是渐渐被某种新的信念点燃。 “现在的我们,不够!远远不够!” “所以……” 他的目光如同利刃,直视着这些曾经高傲的阿苏尔贵族,将他们最后的一丝犹豫碾碎。 “让我们来真正地支配这片海洋吧!” (这图比例不对)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4章 芬努巴尔时间(一) 广场的一侧,一座宏伟壮丽的宫殿拔地而起,它的规模之庞大,几乎能与一座城镇相媲美。 这座宅邸仿佛完全由绿宝石堆砌而成,在日光的照耀下,整座建筑散发出幽幽的碧绿光辉,宛如一颗镶嵌在洛瑟恩心脏的巨型翡翠。宫殿四周矗立着高耸入云的翡翠高塔,塔顶则镶嵌着精雕细琢的晶石,在晨曦与夕阳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辉,如同梦境般的不真实。 而在宫殿的上空,一面宽大的旗帜随风飘扬,猎猎作响。旗帜上所描绘的,并非凤凰王庭的徽记,也非白狮的雄姿,而是一艘威风凛凛的精灵战舰——它的桅杆高耸,风帆猎猎,宛如正乘风破浪,驶向未知的海域。这面旗帜高悬在宫殿之巅,向整个洛瑟恩宣告着它的主人是谁,也昭示着这里的真正主宰。 夜幕降临时,宫殿的灯塔便亮起了绿色的光辉,为这片区域笼罩上一层神秘而幽深的绿意。与周围那些因岁月流逝而渐显荒废的建筑不同,这座宫殿依旧维持着它的繁华,灯火通明,仆从往来不绝,宛如一座自成一体的王国。 ——这里,便是位于洛瑟恩的翡翠海之宫。 『洛瑟恩建立在财富之上,而翡翠海之宫,则是所有商人中最富有的居所。同时……也是最遭人憎恨的!』——柯海因·铁剑,白狮禁卫队长。 在翡翠海之宫的最顶层,一座宽阔的阳台上,芬努巴尔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身形略显消瘦,苍白的面庞透出深深的疲惫,仿佛某种难以承受的重压长久地盘踞在他肩头,使他整个人都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如今眉宇间却多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双眼微微凹陷,透着隐隐的忧虑。 但这不妨碍他坐在那里,维持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冷静,指尖夹着一跟卷烟,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他的目光在翡翠海之宫的庭院中游移,眼神沉静而深远,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庭院之中,绿色的灯笼高高悬挂在廊柱与树枝之间,将整个庭院映照得如梦似幻。宽阔的水池如同一汪碧玉,池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涟漪,波光粼粼。而在那座喷泉的中央,矗立着精雕细琢的雕塑——海豚、海兽,以及其他传说中的海洋生物,它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失落的海上传奇。 芬努巴尔的视线缓缓移向另一侧庭院,在那里,一场武技训练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身披战甲的年轻精灵们正在接受伊塔里斯的严格训练,他们手握利刃,动作干脆利落,每一剑刺出,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凌厉的寒意。 伊塔里斯一边示范,一边斥责那些动作不够精准的学徒,他的声音如刀锋般冷冽,毫不留情。 在过去的时光里,白狮禁卫队长柯海因也时常来到这里,或是与伊塔里斯切磋较技,或是相互斗嘴,又或是亲自教授翡翠海家族的子弟如何成为合格的战士。 但那是曾经的事了。 自从第十任凤凰王『贤者』贝尔-哈索尔病危后,柯海因便一直守卫凤凰王庭,日夜守护着那位奄奄一息的统治者。翡翠海家族的庭院中,少了他的身影,也少了他那粗犷豪迈的笑声。 “愿他健康。”想到这里,芬努巴尔低声嘀咕了一句。 他的语气听不出多少真情实感,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祈祷。但无论如何,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最不希望贝尔-哈索尔出事,那无疑就是芬努巴尔自己。 一个是贝尔-哈索尔有恩于他,顶着来自其他王国的政治压力支持他以奥苏安官方的身份去往埃尔辛·阿尔文,支持他的看法,支持的事业,支持奥苏安寻求转变。 然而…… 另一个是,活着的贝尔-哈索尔在他的计划中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如果现在死去,整个布局都会被彻底打乱。 作为政治高手的芬努巴尔当然为此准备了备用计划,他向来不会让自己陷入无法掌控的局面,但他很清楚,备用计划的代价,将会是成倍的成本增加,而容错率,则会成倍下降。 现在的他,本就已经是里外不是人。 若是计划被打乱,乃至失败,他甚至不敢去想象,未来的历史将如何评价他。 “或许,他们会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他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缓缓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明灯被炽热的魔法所点燃,照亮了四周,柔和却不失辉煌的光辉洒满街道,将这座城市点缀得如梦似幻。蜿蜒绵长的街道盘旋着穿过树木丛生的群山,与错落有致的楼阁交相辉映,无数石阶顺着陡峭的山坡蜿蜒而上,像是一条条银色的丝带,将高耸入云的宫殿串联在一起。 那些宫殿,被群塔环绕,塔顶装饰着细腻的雕刻,尖塔之上悬挂着镀金的风向标,迎着海风微微摆动。广场之中,潺潺的喷泉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泉水,清澈得仿佛能照见天穹上的星辰。 喷泉的四周,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雕塑——有法师威严肃穆地握着魔法杖,有勇士持剑立于战场之上,仿佛正要迎战敌人,更有国王端坐在王座之上,双目深邃如同洞悉世事的智者。此外,还有立法者手持法典,演说家张开双臂,正在低头沉思构思一首传世长诗的诗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些雕像,并非只是工艺的巅峰之作,它们仿佛拥有生命。每一块石头都被精雕细琢至栩栩如生,连眼中的光彩、衣袍的褶皱、铠甲的纹饰都清晰可见。它们的魅力不仅来自雕塑家的巧夺天工,更源于一层几乎不可察觉的魔法光环。 那些古老的守护魔法使它们免受时间和风雨的侵蚀,使得洛瑟恩的每一个角落都沉浸在辉煌的历史之中。 这些雕塑不仅仅是装饰品,它们更是一种象征,一种宣告,一种政治上的宣言。 每一座雕塑,每一座喷泉,皆是出于政治目的而建造的。它们不仅赞颂逝去的祖先,也象征着活着的精灵自身的荣耀。这些雕像所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个人,而是整个家族的辉煌。那些最富有的精灵商人、最高贵的贵族、最具影响力的学者,他们的家族以此宣示着自己的地位,向世人昭示自己的血统。 在洛瑟恩,政治是一项极为严肃的事业,尽管你若是愿意,也可以选择嘲笑它。但无论如何,它的影响力深入骨髓,渗透至生活的方方面面。 雕像和喷泉,便是这座城市政治文化的缩影,它们的存在,既是荣耀的象征,也是警示的铭碑。 它提醒着那些贵族家庭,他们的权力来自于过去的辉煌,而若是他们的后人有所堕落,失去了家族应有的尊严与智慧,那么这些雕像所承载的荣耀,终有一日也会化为尘土。 不仅仅是洛瑟恩,在整个奥苏安,这样的政治氛围无处不在。大理石长廊回荡着空寂的回声,幽隐的凉亭中隐藏着秘密的会晤,苍翠的猎场上暗藏着无数派系的博弈。那些隐秘的联盟,那些表面上的友谊,那些在宴会上的微笑与敬酒……背后都隐藏着无数的算计、谈判与交易,随机遇与需求如浮萍聚散。 奥苏安的岁月相较于人类世界而言,无疑要宁静得多。即便是外环诸邦的生活,也远比西格玛帝国的混乱战乱要安稳得多。内环诸王国的子民,享受着诗意而悠久的岁月,他们的生活充满艺术、音乐、诗歌,以及历史的沉淀。 但这并不意味着阿苏尔的世界便没有冲突——相反,冲突一直都在,只是它鲜少以暴力的方式爆发。 在奥苏安,政治是一门高深的艺术,既是严肃的权谋,也是贵族间的消遣娱乐,更是一场冷酷无情的权力博弈。 那些王子、大法师、将军、贵族、商人……他们在权力的棋盘上谋划布局,巩固自身的势力,打压潜在的对手,推行自己的主张,甚至只是为了得到某件珍贵的物品,可能是一片封地,一座城堡,一件魔法器物,一纸贸易协定,甚至……只是一段禁忌之恋。 风流韵事,在精灵社会中尤为盛行。 许多阿苏尔都沉迷于禁忌之欢所带来的刺激,而在他们的世界里,爱情与政治,往往难以分割。 有些人借此攀登权力的高峰,有些人则单纯沉溺其中。然无论如何,密谋与算计不仅是精灵社会的一部分,更是一种推动奥苏安运转的手段。 当然,并非所有的政治博弈都带有恶意,有些人会通过权谋达成善举:让流散的家族得以团聚,庇护那些被遗忘的可怜之人,或是在黑暗中运筹帷幄,为奥苏安的未来构筑一道更为坚固的屏障。 但,算计的天性,并不总是带来光荣。 它曾无数次威胁到奥苏安的稳定,破坏联盟,令庸才窃居高位,使真正的贤者被迫远离凤凰王庭。自艾纳瑞昂时代起,这种风气便已根深蒂固,而在第八任凤凰王『歌唱人』艾迪斯统治时期更是达到了极致。 那时,整个贵族阶层、宫廷乃至仆役,都沉湎于诡诈与机锋,而非智慧与荣耀。 时至今日,凤凰王庭仍然是整个奥苏安权谋的巅峰所在。 每一位王子、每一位贵族,都在这座辉煌的宫殿中暗中角力,试图在风暴来临之前,确保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 或许,这便是阿苏尔的宿命。 他们是世界上最聪明、最优雅、最伟大的种族之一,却也是最擅长勾心斗角的存在。在这片土地上,辉煌与阴影并存,荣耀与背叛交织,而最终的结局…… “将由历史来评判吧。”芬努巴尔叹了一口气,将燃尽的卷烟熄灭,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在他身旁,一个古铜色的望远镜稳稳地立在精雕细琢的金属三角架上,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埃拉尔德西的器物,他用它来观察港口的船只,记录每一艘驶入与离开的船影。但即便无需借助这具精密的光学仪器,站在阳台上,洛瑟恩的壮丽景色依旧可以一览无遗。 广阔的海港如同一座天然的庇护所,吞吐着远方归来的船队。它的规模庞大,足以停泊奥苏安全部的舰队,哪怕少了高耸的海堤,它依旧能为每一艘远航归来的船只提供稳固的锚地。环绕港口的海墙巍然屹立,它不仅阻挡了狂暴的风暴,也成为抵御外敌的第一道屏障。那些不知敬畏的掠夺者若胆敢闯入,等待他们的便是海上堡垒中弩炮的怒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而,此刻的芬努巴尔却叹了一口气。 在他最初的规划中,洛瑟恩的港口应当是繁荣的,桅杆如林,帆影连绵不绝。从世界各地返航的贸易船本该络绎不绝地驶入,有的是涂抹着崭新油漆、光洁如新的快速帆船,沿着奥苏安的海岸线频繁往返;有的是满载珍宝的远洋巨舰,承载着从埃尔辛·阿尔文、阿拉比、震旦等遥远国度带回的奇珍异宝。 它们穿越波涛,跋涉万里,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建立起商贸的纽带。从冰封北境到温暖的南方,从烈风怒号的致远海到雾霭弥漫的群岛,没有任何一片海洋是他们不曾探寻的,没有任何一片陆地是他们不曾踏足的。 而洛瑟恩,则是这一切的核心,是所有航线的交汇点,是阿苏尔财富与智慧的象征。 在他最初的构想中,港口应是一个喧嚣的市集,异族商人带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货物汇聚于此。那些来自世界边缘山脉的矮人带来了精密无比的钟表与金银器具,人类的船队运送着奥苏安罕见的矿石、宝石,还有来自他们广袤国度的羊毛、烟草、腌肉与粮食。甚至连最遥远的东方王国——震旦,也会派遣他们的舰队,满载丝绸、瓷器与雕饰精美的工艺品,在阿苏尔的港口卸下他们的珍宝。 然而现实却是……一片死寂。 芬努巴尔的目光掠过港湾,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泻湖,波涛在晨曦下无声地翻涌,唯有几艘阿苏尔商船孤零零地停泊在岸边。那些曾经繁忙的码头,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水手,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将洛瑟恩遗忘。自阿苏尔主力舰队出征后,贸易锐减,外来的船只销声匿迹,曾经熙熙攘攘的船坞如今宛如一座空城。 他的目光转向港口西侧,那片与世隔绝的岛屿群依然静默无声,在他的设想中,这里本该成为异族居住区,城中唯一允许外族人在无须获得凤凰王亲自赦令的情况下自由往来的地方。人类、矮人,甚至偶尔的阿拉比商人和东方震旦的使节,理应穿梭于那些宽阔的街道,与阿苏尔商贾洽谈贸易,交换各自世界的珍稀之物。 想到这里,看到这里,芬努巴尔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达克乌斯曾对他说的话——那番话语仿佛刻在他心底,至今仍回响在耳边。 “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达克乌斯的语气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洞察,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撼动的事实。 “精灵、奥苏安,乃至整个世界的问题,不是单靠贸易就能解决的。” 芬努巴尔当时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达克乌斯说得没错。哪怕他设想中的商贸繁荣能够实现,哪怕洛瑟恩的港口真的成为世界贸易的中心,能够轻易影响人类、矮人,甚至远在震旦的商路,又能如何?这并不能真正解决奥苏安的困境,不能弥合精灵内部的裂痕,不能阻止野心家在暗中盘算。 但这起码是个开端,或许精灵可以利用贸易带来的影响力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总要做些什么,来试图挽救正在陷入衰落的奥苏安。 “这最多能让伊泰恩成为当代最强的王国。” “它的贸易与军事实力将会让诸邦不得不表面臣服,实则暗中伺机增强自身话语权,在这样的局势下,你不可能真正解决任何问题。” 芬努巴尔知道这也是真的。他曾仔细斟酌每一场家族纷争,力求在调解时保持绝对的公正与平衡,不偏不倚,以确保社会的稳定。可他也知道,即便他如此审慎,那些家族仍然不会满足,他们不会感谢他,更不会因此而停手。相反,他们只会继续明争暗斗,试图在看似公平的规则中争取更多的利益。 “哪怕你最终成为凤凰王,哪怕你的裁决再怎么公正无私,他们依旧不会感激你。” 达克乌斯的话语一词一句落下,如同沉重的石块砸入湖面,激起涟漪,久久不散。 芬努巴尔沉默了。 他无声地看着那片曾寄托着自己宏伟构想的港湾,本应熙熙攘攘的码头如今变得空旷而死寂,而在港口西侧,那片原本规划为异族居住区的岛屿,如今依旧冷清,曾经畅想中的繁荣景象,如今不过是泡影。 “最开始,那里可能只有一个渔村的大小。” 达克乌斯那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语在他脑海中浮现。 “但很快,那里的人就会和城里的精灵一样多。” “不久之后,他们的数量就会超过精灵。” 芬努巴尔曾试图反驳,可他找不到有力的言辞。因为这也是事实。人类繁殖得太快了,他们的扩张几乎是无法阻挡的。他们的船队从各地而来,他们的商人无处不在,他们的城市如雨后春笋般生长。而如果不加限制,让他们自由地在洛瑟恩定居,那么…… “如果你运气好,你还能看到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矮人出现在洛瑟恩。” “他们甚至会在你掏钱购买武器时,对你露出标准的微笑,种族?复仇之战?长须之战?去他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达克乌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调侃,但芬努巴尔听得出来,隐藏在这调侃之下的,是某种更深层的忧虑。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达克乌斯说得对! 所以…… 他取消了所有这些计划。 贸易依然要进行,毕竟钱多总不是坏事,不是吗? 但不再是在洛瑟恩,而是在伊瑞斯王国的首府塔尔·伊瑞斯。阿苏尔的船队将在那里集结,从那里出发,驶向埃尔辛·阿尔文,开启他们与外界的商贸。洛瑟恩将不再成为那个所有族群的交汇点,它不会变成异族商人自由往来的市场,它不会成为奥苏安失控的门户。 然而,芬努巴尔雄心不止于此,他曾想过在港口的中心,在一座小岛大小的基座上,建造一座巍峨的雕像——一座高达近两百米的艾纳瑞昂雕像。 一座比正常精灵高出一百倍的雕像。 这座雕像将以无与伦比的技艺雕刻而成,每一处细节都将精雕细琢,几乎栩栩如生。任何注视它的人,都会被它的气势所震慑,会在心底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折服。 这将是一件惊世骇俗的艺术品。 它完美地捕捉了艾纳瑞昂,初代凤凰王真正的贵族气质,也深刻地展现了他的孤独与悲哀。巨大的石制战士立于基座之上,他单手倚靠着一柄庞大的巨剑,剑刃上的火焰雕刻得仿佛正在翻滚燃烧。 艾纳瑞昂的目光并未落在任何一名观众身上。 他向外凝视,他的目光远远越过所有人的头顶,仿佛正在眺望某个遥远的地方,看到的东西比任何凡人都能看到的更远、更高。 他并不像人们刻板印象中的英雄那样,他没有狂妄的笑容,也没有自信的神情。他的额头微微皱起,眼神中萦绕着沉重的阴霾。他的双眸中,那抹微不可查的忧虑,那种无法言说的疲惫与孤寂——雕刻师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切,并将它们刻入了坚硬的石材之中。 这不是一个傲慢自负的王者形象。 这是一位孤独的战士,一个承受着凡人难以承受之重的存在。 他背负着所有精灵的命运,面对着外界的恶魔,也面对着自己内心的恶魔。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迷失,他依旧未曾停下脚步。最终,他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换取了世界的存续,换取了他的人民得以延续至今。 这座雕像,将完全依照初代凤凰王陨落前所留下的图画打造。 即使莫拉丝亲临此地,也不得不承认…… “像,太像了!” 然而,莫拉丝陨落了…… 想到这里,芬努巴尔突然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想的这么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是因为自己未曾实现的抱负?还是想到了莫拉丝死了?还是…… 很快,笑容在他的脸上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情绪不过是一阵掠过湖面的微风,无痕可寻。 因为,他想到了达克乌斯,他想到他的纳迦罗斯之行。 当他踏上纳迦罗斯的土地时,寒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侵袭着他的皮肤。这里的冬日漫长而冰冷,天际总是笼罩在灰暗的云层之下,阳光稀薄,仿佛连光明本身都被这片土地拒之门外。 但令芬努巴尔惊讶的是,生活在这里的杜鲁奇,并不像传闻中那般沉浸在无休止的痛苦与憎恨之中。他本以为这会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土地,充斥着背叛、阴谋和绝望,可他所见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看到了一种他从未在奥苏安见过的活力,城市的街道上行人往来不息,杜鲁奇们的目光中竟然透着活力与希望,而非他曾想象中的冷漠与阴沉。他看到庞大的工厂在运转,铁锤的敲击声在空气中回响,蒸汽在空气中升腾,齿轮飞速旋转,工匠们专注地打造武器、工具。 他们在创造,他们在建设,他们在发展。 他看到学校中,一群年轻的杜鲁奇正在阅读书籍,他们的导师正在讲述天文、工程学,以及如何通过数理计算来设计更加坚固的城墙和桥梁。 他们在生产,他们在适应,他们在进步。 这一切,令芬努巴尔深深震撼。 他看到太多太多了,他虽然是第一次到访纳迦罗斯,但他知道纳迦罗斯之前不是这个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达克乌斯回到纳迦罗斯塑造的。 讽刺的是,他的小儿子作为一名阿苏尔,也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这展现了新时代杜鲁奇的包容? 对比之下,他自己又做了什么? 芬努巴尔沉默了,他不愿承认,但心中的苦涩却挥之不去。他的抱负曾无比宏伟,他曾想要改变奥苏安,他曾想要让阿苏尔焕发新生,可如今…… 他什么都没做到,他一事无成。 他想到自己在奥苏安的一切努力,他希望通过贸易振兴精灵社会,他希望通过外交修复精灵内部的裂痕,他希望通过改革,让阿苏尔摆脱那种停滞不前的自负与固执……但所有这些计划,都在现实的泥沼中寸步难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他的支持者外,奥苏安的贵族们沉浸在自己的骄傲与特权中,他们害怕改变,抵制一切可能影响自身利益的举措。他们不愿意承认奥苏安的问题,他们不愿意承认奥苏安已经步入了衰落,他们依旧固守着旧有的荣耀,沉溺在对往昔辉煌的回忆之中,却不愿意直面现实。 芬努巴尔曾设想过一个充满活力的奥苏安,一个能与世界交往、能够适应时代变迁的奥苏安,可每当他试图推动一项改革,便会遭遇重重阻力。他的计划总是被贵族们以各种借口拖延,他的构想总是在议会中被搁置、被辩论、被无休止地修改,直到它变得毫无意义,或者干脆被彻底否决。 他之所以能去埃尔辛·阿尔文还是贝尔-哈索尔…… “奥苏安的精灵从未改变,他们依旧生活在自以为是的幻象之中。” 达克乌斯曾这样评价奥苏安,而芬努巴尔当时无法反驳,如今,他更是无言以对。 “你的抱负再伟大,又有什么用呢?” 芬努巴尔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的质问。 他曾以为贸易能够带来变革,但奥苏安的贵族们只把它当作一种新的财富来源,他们从未想过改变社会结构,只想榨取更多的利润。他曾以为外交能够弥合裂痕,但事实证明,阿苏尔的骄傲比他想象得更为顽固。 他们完全无视了达克乌斯如何在纳迦罗斯建立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军队,他们无视了杜鲁奇的舰队已经开始采用新型战术与装备,他们拒绝承认自己正在落后,拒绝承认自己已经停滞不前。 奥苏安的军队仍然依赖古老的传统,依旧用那些古老的战术去应对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他们仍然相信自己的舰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他们仍然认为自己的弓箭与长枪足以应对一切威胁…… 他们仍然活在数千年前的幻觉之中,仿佛时间从未流动。 纳迦罗斯之行,让芬努巴尔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诸神选择了达克乌斯,选择了杜鲁奇,而不是阿苏尔。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纳迦罗斯能够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奥苏安却依旧沉溺在过去的辉煌里,原地踏步。 芬努巴尔缓缓地闭上双眼,风吹过他的脸颊,他感到一阵无力。 奥苏安依旧是奥苏安。 它仍然是那个自负而迟钝的帝国。 它仍然是那个被历史所囚禁的国度。 而他呢? 他不过是一个试图让死人复生的愚者,一个试图在腐朽的土地上播种希望的失败者。 而达克乌斯改变了纳迦罗斯,他改变了杜鲁奇。 而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就在芬努巴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不远处的埃拉尔德西正坐在一张巨大的桌子前,桌面几乎被厚厚的文件堆满。 光亮映照着他的侧脸,苍白而疲惫。他的眼睛已在这些文书上逗留太久,字迹仿佛在纸上扭曲游移,让他的视线愈发模糊。他终于在最后一份公文上落下签名,放下贝尔-艾霍尔送给他的钢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鼻梁,试图缓解眉心的胀痛。 他闭上眼睛稍作停顿,仿佛这样能暂时摆脱这股疲惫,但仅仅片刻,他便重新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穿过空气,落在了仍旧怔怔出神的芬努巴尔身上。他注视着芬努巴尔,眉头微蹙,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奈。他轻叹了一口气,推开面前的公文,双手撑在桌面上缓缓站起。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即便身心俱疲,他的步伐依旧笔直稳健,没有一丝懈怠。他绕过宽大的书桌,靴跟在地板上敲出清晰的声响,沉稳而有力。 他缓缓地走向芬努巴尔,停在芬努巴尔的身旁,目光略微低垂,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在想什么?” (收工,开始整活了)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5章 芬努巴尔时间(二) 芬努巴尔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那笑意浅淡而复杂,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惆怅。他缓缓地弯下腰,伸出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指,轻轻拿起桌上精致的银制烟盒,这是他的小儿子从纳迦罗斯返回后送给他的礼物。 一件小巧而精美的物品,上面雕刻着象征着伊泰恩王国的纹饰,盒盖被岁月打磨得光滑,隐隐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他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盒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迟疑。随后,他缓缓打开烟盒,取出一根卷烟,熟练地夹在指尖。 他没有向埃拉尔德西示意对方是否需要一根,因为他知道,翡翠海的家主不抽烟,他最坚定的盟友,已经老到连抽烟这种小小的享受都快要无法承受了。 “达克乌斯……” 芬努巴尔吐出第一缕白色烟雾后,低声说道,这个名字仿佛本身就蕴含着沉重的重量,使得它从他的口中吐出时,连空气都变得凝滞了一瞬。 “达克乌斯……” 埃拉尔德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透出几分微妙的意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一个……奇特的……存在?” 他的话语拖得很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咀嚼这个结论是否合适。 随着使团从埃尔辛·阿尔文返回,一切都变得与从前不同了。达克乌斯的名字,像是一种无形的阴影,开始在他脑海中频繁地回响,甚至在那些安静的夜晚,这个名字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让他陷入深思。 他的长女玛琳更是达克乌斯的坚定支持者,达克乌斯怎么怎么样,达克乌斯如何如何说。几乎每次谈话都要提及那位杜鲁奇,谈论他是如何制定政策,如何治理艾索洛伦、艾希瑞尔和纳迦罗斯,如何改变了杜鲁奇社会的面貌,她甚至会因为达克乌斯某些话语中的智慧而显得格外激动。 如今,这样的谈话变得愈发频繁,甚至让埃拉尔德西产生了一种错觉,达克乌斯的影子已经渗透进了他们的世界,影响了他们的思考? 芬努巴尔听着,眼中的笑意逐渐消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烟雾,那缕白色的烟雾在阳光的映照下,轻轻地飘散开来,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绪,也像是他心中某些隐秘的情感。 “是啊,一个奇特的存在。” 他说完这句话后,也同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达克乌斯,对于他的这位朋友,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但却充满了某种无法忽视的情绪。 他想到了那次战斗后的相遇,他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冲突,一场惨烈的围攻,一场迟来的清算,是旧恨未了的复仇,又或者是一场不可避免的较量。 然而,达克乌斯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出手,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敌意,反而像是一位许久未见的旧友,语气真诚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像一个久未谋面的老友般,自然地与他并肩而行,在林间闲谈。 芬努巴尔记得那个夜晚,记得达克乌斯的话语,他的语气平静,不带任何夸张的修饰,也没有半分冷嘲热讽,而是出奇的坦率、直接,甚至……真实、亲切? 这让他感到困惑。 他很难形容自己对达克乌斯的感官,他知道这不是一见钟情,但那种感觉却与爱情相似——只不过不是爱,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吸引力,一种对真实的渴望。 奥苏安的宫廷里到处都是精致的谎言,每个人说的话都像涂满蜜糖的刀刃,每一个微笑背后都隐藏着算计和阴谋。 而达克乌斯不一样,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却又不像其他杜鲁奇那样让人觉得危险。 他的真实感,让人难以抗拒。 达克乌斯不仅仅是一个强者,他更像是……一场现象? 他是一个杜鲁奇,但却拥有超越杜鲁奇的气质。 芬努巴尔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达克乌斯对人心的掌控能力,几乎是天生的,他能让阿苏尔、杜鲁奇、艾尼尔和阿斯莱坐在一张桌子上进行谈话。 这在他看来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在他认知中精灵是一个顽固的种族,他们的自负让他们几乎不可能听从外人的意见,但达克乌斯做到了。 这是达克乌斯最可怕的地方,他不是靠武力做到这一切的,而是靠他的言辞,他的气质,他的真实感,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吸引力。 芬努巴尔有时候甚至怀疑,达克乌斯是不是生来就属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滴水,无论流向何处,都会自然地融入其中,不会被排斥,也不会被吞没,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靠存在本身让人们接受。 之后……一切都变得与以前不同了。 其实当时的阿苏尔使团是有说法的,毫无疑问,玛琳是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为了将他推上凤凰王座,翡翠海家族付出了整整一千年的努力,这个宏伟的计划甚至在他尚未出生时就已经悄然展开,步步推进,最终成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艾德安娜呢? 她的立场则稍显微妙,若说玛琳是他的坚定支持者,那她或许更像是第二梯队的人物。尽管在外人眼中,伊泰恩与柯思奎之间的关系密切,犹如盟友,但实际情况却远比表面复杂,甚至在某些层面上,他们是竞争对手。 这两个王国都依赖于海洋,都依赖于贸易,而正因如此,彼此的利益交汇之处,摩擦与矛盾便无可避免地出现了。这种竞争关系正是芬努巴尔当年选择追求贝洛达的原因之一,他曾幻想过,若能通过联姻拉近伊泰恩与柯思奎之间的关系,或许便能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二者的对立,甚至为未来的合作奠定基础。 然而,现实往往与理想相去甚远。 贝洛达的心另有所属,最后更是远走暮光要塞,这也间接的表明了柯思奎王国的态度。 事实是上,在之后的日子中,伊泰恩王国与柯思奎王国的矛盾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得愈发激烈。 在埃尔辛·阿尔文的港口与权力核心,阿苏尔表面上维持着团结的假象,然而在暗地里,却因利益分配问题彼此倾轧,斗争激烈。 商行之间的竞争尤为惨烈。 这种竞争不仅体现在商业领域,更深入到政治、外交,甚至个人层面。 来自伊泰恩的商人在玛丽恩堡的精灵商行理事会中占据着主导地位,而柯思奎的商人则势单力薄,在这种格局下,后者最终选择无视最初的『友好与商业条约』,开始在埃尔辛·阿尔文以外的其他港口自主经营贸易。 随着形势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柯思奎商人选择直航帝国首都,绕开洛瑟恩与玛丽恩堡的贸易垄断。而布理奥涅更是彻底成为柯思奎商人掌控的贸易中心,他们在那里建立据点,扩展商路,与人类贵族建立联系,逐步摆脱伊泰恩的经济影响力。 与此同时,『柯思奎之龙』泰瑞昂的崛起,使柯思奎王国内部的势力格局发生了新的变化。 泰瑞昂,手持阳炎剑,身披龙甲,那份无与伦比的武勇与光辉使他成为柯思奎王国的象征。正因如此,柯思奎的立场也开始发生变化,他们转向支持这位战士。 终焉之时时更是…… 至于使团中的艾萨里昂……更像是凑数的存在? 这一切都牵涉到了奥苏安的地缘政治和派系斗争。 然而,达克乌斯的出现,使这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像一块意想不到的粘合剂? 原本,奥苏安与艾索洛伦之间的贸易几乎不可能实现,因为两者之间不仅存在文化上的差异,还有诸多历史和现实的障碍,但在达克乌斯的一番操作和斡旋之下,双方竟然成功地建立起了贸易往来。 更为重要的是,三大王国之间的联系前所未有地紧密,达克乌斯的出现,使原本松散的开海派逐步凝聚成一个整体。这不仅是经济上的合作,更是外交上的联盟,信仰的捆绑,现在,开海派已经开始影响奥苏安权力格局。 但也仅仅停留在影响上…… 与改变了纳迦罗斯的达克乌斯不同,他在这么多年中,只做成两件事,一个是让塔尔·伊瑞斯成为了奥苏安商队的出发点,另一个是将舰队派到阿纳海姆。但他相信,自己可以马上可以再做成三件事,而且三件事都是大事。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见芬努巴尔再次从思考中回过神,坐在那的埃拉尔德西确认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一块沉重的岩石投入深海,溅起涟漪,却又迅速沉入无尽的黑暗。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芬努巴尔,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答案,哪怕是一丝犹豫,一丝动摇。 然而,芬努巴尔只是沉默着,指尖微微颤动,卷烟的火星摇曳不定,炽热的余烬燃烧到尽头,几乎要触及他的皮肤。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烟雾在空气中消散,试图透过那一缕烟雾,看到了未来的轮廓。 终于,他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冷静,可在那冷静之下,却隐隐透露出某种不甘,一种深藏在理智之下的愤怒。 “合作总会有主导方,毫无疑问,达克乌斯在主导着这一切。”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咀嚼这句话的意义。 “就像现在……” 他叹了口气,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指尖残留着一丝温热,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凝视着远方的洛瑟恩。 芬努巴尔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轻易受情绪左右的人,作为一名政治家,他的心境向来如同深海,外表平静,内里翻涌。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如今,他的思考方式,他的判断,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乃至他对杜鲁奇的看法,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埃拉尔德西静静地看着芬努巴尔,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凝视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宛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困在这片交织着历史与未来的时空中。 过了许久,芬努巴尔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与他的关系,应该是……联盟,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顿了顿,眼神深邃如海,然后缓缓地吐出那个他自己都觉得讽刺的词。 “平等?” 埃拉尔德西轻笑了一声,那笑意不带任何轻蔑,也没有任何嘲讽,只是单纯地觉得讽刺——甚至是滑稽? 芬努巴尔自己也笑了,但那笑意稍纵即逝,转瞬间,他的表情便恢复了平静。 “我的时间不多了,孩子。” 埃拉尔德西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神在这一刻穿透了时间,看到了数百年前的往昔,他的声音不再如往日那般坚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 “我太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我们的家族很古老,当诸王国刚刚建立之时,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了。” 芬努巴尔没有打断,只是默默地听着。他知道,埃拉尔德西并不只是单纯的感慨,而是在剖析,在回顾自己的一生,在直面自己的失败和遗憾。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诉求很简单。”埃拉尔德西低声说道,“让伊泰恩王国出一名凤凰王。”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某个沉睡的梦境。 “于是,我和你的父亲开始布局,你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困难……” 他说到这里时,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以为只要布好棋局,凤凰王的位置便会落入我们的掌中。” “可现实是什么?”他叹息道,“从贝尔-夏纳开始,他们就垄断了凤凰王座。在所有凤凰王之中,只有艾纳瑞昂不是由他们所钦定而来的。” 他轻轻地弯下腰,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卷烟,指尖轻轻一转,火焰跃起,将烟草点燃。烟雾在他周围弥漫开来,像是一层笼罩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薄雾,让现实都变得模糊。 “有些精灵,不过是平凡的学者或战士,但最终,他们都成为了凤凰王。”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诉说着讽刺的事实,“然而,他们全都是被那些王子们推上王座的。他们由那群王子组成的议会所选择,从他们提出的一众候选人中超脱而出。” 他轻哼一声,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他曾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他在海上纵横,在权力的棋盘上谋划,可如今,他只是一个坐在这里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支燃烧的卷烟,眼中尽是岁月的沉淀。 “他们选择的王,不是最强的,不是最睿智的,而是他们可以控制的或是他们欠了那些王子们的债,这样,他们就不得不听命于那些王子们了。” 芬努巴尔没有插话,他知道这些事情,太过清楚了。他就像一名站在山巅的旅人,俯瞰着风暴肆虐的世界。早已知晓一切,却仍然不得不面对命运的嘲弄。 “当你走近观看权力这座机器是如何运转的时候,它总是那么肮脏。”埃拉尔德西轻叹了一声,缓缓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窗外。 “他们绝不允许艾纳瑞昂那样的绝对统治者再次出现,所以,他们会选择一个他们自己期望的精灵来维持这一切。” 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讽刺,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疲惫。 “这样,权力不会过于集中,不会落入某一个人手中,从而避免暴政。” 他停顿了一下,指间的烟雾盘旋升腾,像是某种无形的锁链,在空气中交织成网,将整个世界牢牢束缚其中。 “但换来的是什么?”芬努巴尔抬起头,声音平静,但却像一把缓缓刺入心脏的利刃,带着不可逆转的寒意,“奥苏安在衰落,我们与杜鲁奇的战争依旧不停歇。” 埃拉尔德西没有反驳,他只是沉默地吸了一口烟,目光落在烟蒂的火星上,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微弱的光点缓缓燃尽、消散。 芬努巴尔凝视着远方的洛瑟恩。 他的世界已经变了。 他曾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以为自己能够以坚定的意志引导阿苏尔走向新的未来。 然而现实是,真正主导局势的,并不是他。 那个人的身影,正越来越深地刻入这个时代之中。 达克乌斯。 那个杜鲁奇——改变了一切。 “抱歉,孩子……我只是……只是……” 埃拉尔德西苦涩地说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接下来的话该如何继续。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对芬努巴尔说出这些,他原本只是想提醒、想告诫、想让芬努巴尔明白接下来的选择似乎并不是正确的,可到头来,他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失败,如同一个在航行尽头望向漫长岁月的老水手。 他叹了口气,指间的卷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灰烬摇摇欲坠,而他却没有丢掉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着那抹微弱的红光,仿佛要从中找到某个答案。 芬努巴尔静静地望着他,眼神深邃如夜色下的海洋,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不是嘲讽。 而是一种已经看透了一切之后的释然。 “你只是在告诉我,”他的声音平稳如水,“我们的世界是如何被牢牢束缚着。” 他缓缓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膝上,目光淡然地凝视着埃拉尔德西。 “你以为这是警告。”他继续说道,语气淡漠,却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但实际上,这只是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了我们身上的枷锁。” 埃拉尔德西的眼神微微一颤。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话最终竟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他以为芬努巴尔会犹豫,会退缩,甚至会重新思考自己的决定……可现在,他却看到了一种更加坚定的目光,一种已经彻底看穿这个世界规则的决心。 “所以……你要打破它!以一种此前绝无仅有的方式……” 他注视着芬努巴尔,在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芬努巴尔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起身,步履平稳地走到围栏前,双手轻轻搭在那冰冷的白色石柱上,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洛瑟恩。 这座古老的城市仍然沉寂,沉睡在海风与历史的低语之中。波光粼粼的泻湖仿佛无数微弱却不灭的希望,又如同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们的命运束缚其中。 这片土地承载了无数精灵的梦想与荣耀,也承载了无数腐朽的枷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聆听着这座城市的脉动。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比夜空中的星辰更加明亮。 “是的,我要打破它!”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滚滚而出,语气坚定而沉稳,他转过身,目光炽烈,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现有的规则、框架……一切束缚着奥苏安的东西,我都要打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埃拉尔德西的目光锐利如刀锋,死死地盯着芬努巴尔,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词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打破规则的人,从来都不止你一个。想要撕裂枷锁的人,从来都不止你一个。但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芬努巴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容并无半分轻松,而是一种带着决然的锋利。 “他们失败了。”他缓缓地说道,语调毫无波澜,就像在陈述一个注定的事实,“因为他们只是想挑战规则,而不是取代它。” 埃拉尔德西的手微微一抖,指间的烟灰落在地面上,化作一抹灰白的尘埃,随后被风吹走。他沉默了,目光定定地望着芬努巴尔,他要从芬努巴尔的身上找出哪怕一丝犹豫。 然而,他失望了。 芬努巴尔的目光无比坚定,如同一柄出鞘的长剑,不带任何妥协的余地。 “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芬努巴尔缓缓点头。 “你刚才说,凤凰王是那些王子们选出来的,他们选出的人必须听命于他们。”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沉静,语气锋锐如刀,“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凤凰王,是奥苏安的王,是阿苏焉选出来的,而不是他们的傀儡!” 埃拉尔德西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芬努巴尔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这源自那场会议,在会议上达克乌斯揭露了可怕的事实,让在场的阿苏尔产生了动摇,让阿苏尔的过去变成了一个笑话,更可怕的是,这些话如同烙印,牢牢的烙在了芬努巴尔的脑海中,进而影响芬努巴尔的思考、决定。 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芬努巴尔不再说,他想成为凤凰王,成为凤凰王后该如何如何,仿佛凤凰王这个词变成了避讳,避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埃拉尔德西也试图做些什么,去逆转,但他能做什么呢? 达克乌斯说的那些话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从贝尔-夏纳开始,凤凰王都是由阿苏尔们选出来的,而不是阿苏焉,这些凤凰王在进入圣火时犹如儿戏那样,使用避火咒,去戏耍、去愚弄静静看着这一切的阿苏焉。 这与亵神有什么区别? 可笑的是凤凰王和那群王子们以阿苏焉的信徒自居,更可笑的是,他也在这个规则和框架里进行政治博弈。 他的眼神复杂难明,像是一个看惯了风暴的老水手,如今却望向一片陌生的海域。 “他们害怕一个真正的凤凰王,他们害怕艾纳瑞昂那样的统治者再次出现,所以他们不断地削弱凤凰王的权力,让这个王座成为一个象征,一个听从他们摆布的棋子。” 芬努巴尔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里带着些许不羁,些许冷冽,更多的是一种无畏的决心。 “我要让凤凰王真正成为凤凰王。” “我要让奥苏安不再被那群自诩高贵的贵族掌控。” “我要让它重新成为精灵的国度,而不是某些家族的私人领地。” “我要让未来回到过去。” “我要让他们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埃拉尔德西凝视着眼前的芬努巴尔,目光中闪烁着千丝万缕的情绪。他没有问什么:可代价呢?更没有问:他真的能做到吗? 因为,他知道棋子全部落下,布局到了收尾阶段。 现在……箭在弦上! 芬努巴尔望着远方,他的眼神犹如寒夜中的烈焰,燃烧着不容熄灭的意志。 在纳迦罗斯的时候,推演过战争的无数种可能。 在那些被计算出的未来里,他见证了奥苏安的一次次溃败,他亲眼目睹自己的一次次失败,他曾无数次咽下苦果,承受失败的痛楚…… 然而,最令他震惊的是……在那些计算出的未来中,达克乌斯还没有登场! 一旦达克乌斯,以玛瑟兰的冠军身份出现在奥苏安…… 等待阿苏尔海军的,将会是什么? 等待洛瑟恩的,又将会是什么? 芬努巴尔闭上眼睛,任凭带着海潮的气息,轻拂过他的面庞。在他紧闭的双眼之下,脑海中的画面却翻腾不息——那是一幕幕由未来交织出的幻象,是一场场被推演过无数次的战局,是奥苏安可能迎来的结局。 他看见风暴般的战舰冲破海峡,如同无情的铁流,碾碎阿苏尔的海上防线。湛蓝的海水被血色染红,昔日不可撼动的舰队在龙焰与刀锋之下化为灰烬,精灵的哀号回荡在苍穹之下。 最终,洛瑟恩也未能幸免,这座承载着荣耀的城市在海啸中崩塌,凤凰王的王座沦为废墟,曾经辉煌的宫殿沉入大海,黄金与白玉交织的回廊折断坍塌,如同奥苏安那无法挽回的命运。 他无法允许这一切发生。 但他知道,若是继续固守那些古老的规则,奥苏安终将步入毁灭。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选择了一条更现实的道路——寻找合作! 他明白,自己无法阻止达克乌斯。 他明白,自己无力阻挡杜鲁奇。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无能为力。 他不是一块在风暴中任由海潮冲刷的礁石,不是那些抱残守缺的王子们,他不会让奥苏安在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被撕裂、被摧毁、被吞噬。 他要做些什么,他必须做些什么。 正如达克乌斯在艾索洛伦时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是合作者。” 这句话虽然没有让芬努巴尔嗤之以鼻,但他也感觉有些过于……然而,随着的流逝,他却不得不承认,达克乌斯是对的。他甚至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认可达克乌斯的观点,尤其是那句。 “战争会塑造一个民族。” 然而…… 他又在达克乌斯身上,看到了矛盾。 达克乌斯是一个复杂的人。 他推动战争,却又害怕战争失控。 他改变世界,却又试图守护它不至毁灭。 他冷酷、理性,却在某些时刻流露出深思,他的每一个决策背后,都隐藏着一丝克制。 他不会让战局彻底脱离掌控。 他不会让军队成为一头脱缰的野兽,肆意吞噬一切。 这让芬努巴尔不禁思考——究竟是什么塑造了这样的达克乌斯? 一个杜鲁奇,不该是这样的。 但他却是这样的。 达克乌斯走在一条微妙的道路上,一条既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的道路。他既是战士,又是智者;既是毁灭者,又是创造者;他身上凝聚了冲突与矛盾,却又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地前行。 这就是达克乌斯,一个无法被简单定义的人。 但这不妨碍芬努巴尔做出决定。 他不会与达克乌斯为敌。 他会选择合作,选择联盟,选择重新塑造奥苏安的未来。 他要让那些王子大吃一惊。 他要在历史上书写属于他的一笔。 他要将战争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让那些自诩为奥苏安真正主人的贵族,在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之前,变成一群笑话。 埃拉尔德西一直默默地看着芬努巴尔,直到此刻,他忽然笑了。那笑声带着些许苍老的疲惫,却又有一种久违的畅快。 “你还真是疯了。”他喃喃道,摇了摇头,“但你比我更有勇气。”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芬努巴尔身边,伸出手,按在芬努巴尔的肩膀上。 目光坚定而郑重,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支持你,明天,我将与你一同面对!” 风,带着海洋的气息,拂过他们的面庞,而一场即将改变奥苏安格局的风暴,已然形成。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那个,这段时间…… 我父亲脑血栓,现在像隔壁吴老二一样,得住院,一个礼拜,而作为独生子的我…… 迟早有这么一天 不过还能更,能更尽量更,虽然不太稳定。另外,节奏可能有点慢,毕竟大章的内容拆成两天或是隔几天…… 难免…… _(:3」∠)_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6章 芬努巴尔时间(三) 芬努巴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魁梧巨人,对方比大多数精灵都要高大,肩膀宽阔,肌肉虬结,如同古老的橡树盘根错节,充满一种沉稳而狂野的力量。 巨人披着白狮毛皮制成的斗篷,毛皮在光照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狮头悬垂于左肩,獠牙外露,宛如一尊威严的雕塑,象征着他曾亲手猎杀过这种凶猛的猛兽。 这不是普通的狮皮,而是经过魔法处理,永不腐朽,既是荣耀的证明,也是传承的象征。 他的身躯被一副厚重的白狮禁卫制式战甲包裹,不同于阿苏尔精致而华丽的铠甲,这副战甲线条粗犷,处处透着战士的实用主义。而沉甸甸的金属之下,是他历经百战的身躯。 胸甲正中央,蚀刻着古老的库诺斯符文,微微闪烁着流动的光辉,不仅能抵御刀剑的斩击,还能削弱敌方的魔法冲击。在他坚实的胸口上,挂着一串由白狮獠牙串成的护符,那既是勇武的象征,也是他向库诺斯献祭的信物,昭示着他对狩猎之神的虔诚。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手中的武器——那柄标志性的双刃战斧。 这柄战斧的斧面宽如盾牌,寒光闪烁,锋芒毕露,斧刃轻轻一晃,空气仿佛被切割开来。斧柄以查勒斯黑铁木制成,坚硬如钢,能够承受最狂暴的冲击。 斧背上刻满了铭文,那是他曾立下的誓言,字里行间写满了对凤凰王的忠诚与荣耀。除此之外,他腰间还悬挂着一柄收鞘的长剑,虽非魔法武器,但锋利无比,是他在近身缠斗时的最后屏障。 站在芬努巴尔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情敌,也是他的好朋友——白狮禁卫队长,柯海因·铁剑。(关系前假后真)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挤压着每一丝空间。 芬努巴尔的目光平静,带着一丝无奈,而柯海因则用一种深邃而复杂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既有责备,也有些许隐隐的不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更多的是抗拒。 就这样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芬努巴尔叹了一口气。 他了解柯海因,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了解。 他知道柯海因身上的几道伤疤在什么位置,知道他的嗓音带着军人的铿锵,如同青铜号角般清晰洪亮,足以穿透战场上的喧嚣。 在查瑞斯王国,柯海因是最负盛名的战士,甚至有人称他为奥苏安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武者……之一。 在洛瑟恩,他是备受尊崇的人物,民众对他敬畏有加,其他王国的臣民途经时也会低声传颂其名。 力大无穷且技艺精湛,挥舞巨斧时举重若轻。 每当他挥舞那柄巨斧时,他的动作既狂暴又精准,既迅猛又优雅,举重若轻,行云流水,展现出顶级武者才有的纯粹境界。他在战场上是可怕的杀戮机器,但每一次斩击,都像是一场完美的舞蹈。 然而,这仅仅是柯海因所展现的一部分,他虽然出身寒微,降生于查勒斯山间的谷仓,父亲是庄园主,母亲是当地箭术冠军,家族血脉中毫无古老贵族的影子。 但他可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莽夫,相反,他文武双修,学识渊博,智慧远超大多数人对他的认知。他读过的书,比许多贵族都要多,他的见解,往往比那些终生躲在书房里的学者更加深刻。 谈吐优雅的他,与人交谈时,少谈荣耀,多论事理。他的思维犀利,言辞中总带着某种独特的冷静,如同经历无数风暴后依然不动如山的岩石。 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吸引贝洛达的原因,并跨越了阶层,与玛琳成为了恋人。他与玛琳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埃拉尔德西死后,玛琳上位成为翡翠海家主。(同上) 但他从不炫耀自己的智慧,他很少展现出自己的思考,甚至刻意维持着一个『粗豪战士』的形象。因为,他乐于被视作一个憨直的老兵,而非一个深藏不露的智者。他知道,人们总是会低估一个看似简单的人,而这正是他的武器。 这就是柯海因·铁剑,一个远比人们想象中更危险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此刻他横在芬努巴尔面前的原因之一。 然而,芬努巴尔不知道的是,在某个时间线中,在他成为凤凰王后,他俩的关系比现在还要密切,柯海因作为他的贴身护卫与伙伴,除了守护他外,偶尔还会陪作为臭棋篓子的他下棋、聊天。柯海因常随他出使外交任务,周旋于各大贵族之间,偶尔还会出些别的任务,比如和玛琳去柯思奎王国,接泰氏兄弟来洛瑟恩。 柯海因就这么一直陪着他,直到…… 但这毕竟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事,现在嘛…… 随着达克乌斯的一通似神似鬼的操作,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我的朋友,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芬努巴尔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语气低沉。 柯海因没有立刻回答,他依旧盯着芬努巴尔,目光沉静,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当然,我知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 “那你为什么挡在这?”芬努巴尔眯起双眼,微微侧过头,语气不动声色,“这是贝尔-哈索尔的命令?还是你的决定?” 柯海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握住了他腰间的长剑,轻轻地摩挲着剑柄,像是在思考,像是在准备让长剑出鞘,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之中,如同风暴来临前的压抑沉默。 “我得到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指节微微用力,剑柄在他的掌心中绷紧,他的嗓音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雷。 芬努巴尔没有说什么,而是做出了达克乌斯的经典动作加表情,先是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撇嘴。当然,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只是完成了一段,接下来,摊开手,耸肩。 一套丝毫的连招打出来后,他转身离开了。 此刻的芬努巴尔在洛瑟恩的凤凰王庭内,准确的说是天堂之光尖塔的门前,门前有着两个震旦风格的石狮子…… 不是,是挡在门前的白狮禁卫和像BOSS一样的柯海因。 讽刺的是,在终焉之时的时候,在奥苏安最需要他的时候,芬努巴尔将自己封在这座塔内,与世隔绝,孤独是他唯一的伴侣,他的心思放在参悟这场翻天覆地灾难的起因。 说人话是就是:他的心态炸了,两个儿子死了,他和艾拉瑞丽的女儿失踪了,当然,这或许还不是最炸裂的。 比这更惨的是他在位期间似乎做了很多事,但又没做什么事,奥苏安,阿苏尔始终是那个德行,没有根本性的变化,然后他还要面对终焉之时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情况愈发的恶劣,泰瑞昂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沮丧,最后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了,他怒气冲冲地来到塔下,下令把门砸开。 那时,守在门前的是科希尔·狮鬃,而不是柯海因·铁剑,后者…… 一开始,科希尔很有礼貌地争辩,但当他听到泰瑞昂的猜测后很快就让步了,因为也在寻找关于芬努巴消失的答案。 最终,大门被打开了,靠的是不是魔法,也不是阳炎剑,而是科希尔的双头巨斧,在他强大的力量的驱使下,钢铁不断地咬进逐渐破碎的魔法锁和厚实的木头里。 这花了将近一天,到最后他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不会接受任何帮助。随着每一次击砍,他都更加确信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着他,而他的行为是对一次他还不能确定的失败的部分赎罪。 大门被劈开了。 铰链被狂暴的力量扭曲,碎裂的木片飞溅而出,如利刃般划破沉寂已久的黑暗。风从破口灌入,带着来自塔外的咸涩海风,却无法驱散弥漫在塔楼中的恶臭。 芬努巴尔并不难寻找。 他的气息早已从这座高塔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呕的腐臭,它渗透了墙壁,侵染了空气,即便是最清新的海风也无法将其驱逐。 泰瑞昂在上面的房间里发现了凤凰王,就在据说芬努巴尔可以把自己的思想延伸到全世界的水晶池前。 可如今,池前的王者再无思想,他的灵魂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具不该存在至今的尸体。 他死了,已经死了很久。 干枯的尸体仍穿着破败的王袍,原本象征着凤凰王威仪的华贵衣饰,如今却犹如被某种扭曲的力量撕裂殆尽。残破的丝绸上染满了褪色的血渍,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色彩。皮肤苍白如蜡,身体上布满了钩状爪痕,每一道伤口都深至骨髓。 这位曾经的凤凰王,曾经的贤者,在死后数月仍未被发现。他孤独地死在这里,无人知晓。 高塔中的魔法曾在他死去的瞬间冻结了时间,让他的遗体没有腐烂,只是逐渐干枯、风化,最终成为一具冰冷的残骸。 第二天,芬努巴尔的遗体被送往他的最终安息之地。 此后不久,泰瑞昂被一致推举为奥苏安的摄政王,之所以是摄政王,而不是凤凰王,是因为阿苏尔的规则摆在这,如果他的统治再延续一年,那么他将穿过阿苏焉圣火,成为第十二任凤凰王。 至于规则—— 在凤凰王去世后,王位会空缺一年,这一年算作前一位凤凰王统治的最后一年,这段哀悼期为阿苏尔提供了充足的时间来选拔新君主。 至于芬努巴尔是怎么死的嘛…… 时间回到现在。 现在是帝国历2095年。 按精灵的日历算,准确的说是按阿苏尔的日历算—— 精准到天的话,今天是X,592,4,92,也就是杜鲁奇方面的艾纳瑞昂诞辰日。 问题来了,艾纳瑞昂诞辰日明明是12月25号,这四组数字也对不上啊…… 这说来话可就长了,长话短说,改日再说,不如干脆不说。 自精灵的历史开始以来,精灵就根据天体的运动来记录时间,精确的追踪着天体的运动,日历结构均匀简单,易于理解。 日历基于400天的太阳运转周期,将一年分为四个季节,每个季节100天。季节循环经历骤雨、太阳、暴风、霜降,劳伦洛伦的四个大区,就是按照这个四个季节命名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苏尔的日期写法是先写第几任凤凰王,然后是统治年份、季和季中的日。 因此,X,592,4,92,是第十任凤凰王贝尔-哈索尔统治第592年的霜降季第92天,也就是12月25号。 达克乌斯知道实际情况,但不能说,就像那些精灵神那样。 而芬努巴尔不知道实际情况,但他是懂规则的阿苏尔。 所以,时间卡的刚刚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而芬努巴尔之所以出现在天堂之光尖塔的门前,只是单纯的来转转,能进就进,毕竟贝尔-哈索尔有恩于他,不能进……当然就算了。 不然呢? 他也不是来下毒的,像马雷基斯暗杀贝尔-夏纳那样,更不会像马雷基斯那样带人强攻阿苏焉神殿。 “站住。”柯海因低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芬努巴尔的目光微微一沉,他的脚步没有停下,依旧坚定地向前迈去,但下一秒,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过身,看向柯海因。 两人再次展开对峙性的对视, “我想……你是疯了。” 柯海因的声音压得极低,沉闷如即将爆发的雷霆。手指缓缓摩挲着剑柄,仿佛在克制着某种冲动。他的语气中,透着痛惜,却更多的是愤怒。 “你变了!” “我承认!”芬努巴尔微微扬起眉梢。 柯海因愣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压抑的愤怒。他的嗓音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低沉,而是带着怒火咆哮而出。 “你!” 他上前一步,直视着挚友的双眼,似乎想从那双睿智且疲惫的眼眸中寻找出什么答案,可他看到的只是冰冷的决意。 “你把一切都毁了,阿苏尔已经千疮百孔!” “我们输不起,你知道的!” “但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芬努巴尔仍旧平静,他的目光掠过柯海因身后,那扇紧闭的门。 “阿苏尔最精锐的舰队覆灭了。”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柄长矛,狠狠刺进了柯海因的心脏,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在崩裂,眼前的挚友变得无比陌生。 “它们已经沉入了大海,连同那些伟大的舰长、忠诚的水手,连同阿苏尔最后的荣耀。”芬努巴尔的眼神带着一丝悲哀,但他的语调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述说一个事实。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7章 芬努巴尔时间(四) “不该如此的……不该如此的……”柯海因就像只是对自己说出的梦呓,喃喃自语,声音低微。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上——那张曾一同比试、一同笑饮的脸。 作为朋友,芬努巴尔知道柯海因在寻求什么,柯海因在等待一丝安慰,一个否定,一个哪怕只是一句还有希望的谎言。 但他却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面无表情,仿佛这个动作背后不是否定一场战争的失败,而是否定了一整个民族的未来。 那一刻,柯海因的灵魂像是被无情地抽离了。他的身形微微佝偻下去,那曾经威严挺拔的战士身姿,在这一瞬间变得迟缓、沉重,仿佛一瞬间经历了压上了千年的沧桑。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战败。 他知道,那支舰队,对于奥苏安,对于阿苏尔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是『鲜血之日』后,阿苏尔最后的舰队,是由奥苏安及所有海外殖民地调集的最强力量组成的联合舰队——每一艘船,每一位舰长,每一名水手,都是最精锐的精锐,精华中的精华。 而现在,他们全都沉没在茫茫无尽的海域之中,回到了玛瑟兰的怀抱。 一个不曾留下回音的坟墓。 他知道,在这场灾难之后,奥苏安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残酷的未来。没有舰队,意味着没有护盾。没有护盾,意味着掌握绝对制海权的杜鲁奇将肆意踏入这片神圣的土地。 他曾试图阻止这一切。 当他第一次得知芬努巴尔的计划时,他极力反对。他们争吵,几近反目。 他虽然不懂海战,但他有战士的直觉,有对局势的清醒。他知道,此时此刻贸然发动海战,调集全部舰队,只会将阿苏尔的命运押在一场赌博之上。 而阿苏尔们,输不起。 他看到芬努巴尔眼中的疯狂,那种执念几乎要将他的朋友撕裂。他知道,这位昔日的朋友已经被成为凤凰王的念头彻底吞噬。 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泰伦洛克王国传来了消息,出发许久的舰队没有任何返回的迹象,派出的侦查船被杜鲁奇驱逐,追击,远处海面上全是杜鲁奇的船只,阿苏尔的舰队似乎失踪了,似乎全军覆没了。 全军覆没。 连一片帆布都没有被海风吹回来。 柯海因感到寒意从脊柱爬上头顶,他的指尖颤抖,缓缓地落在自己腰间的剑柄上。 他有一瞬间,真的想拔剑。 那种冲动是如此强烈,强烈得不像是出自自己,而像是某种外在的意志渗入了他的灵魂,仿佛有人伏在他耳边低语,蛊惑、诱导、怂恿,让他现在就拔剑,让一切的背叛与疯狂都结束在这一剑之下。 芬努巴尔是节点所在,至关重要,如果…… 但就在这时,他胸前佩戴的护符微微亮起,散发出温暖而坚定的光芒,驱散了那些黑暗的低语。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剑未出鞘,冲动也被理智压下。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天空依旧明朗,云层高远,但在他眼中,那片蓝天已被悲剧染上灰色。 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然后,转过身。 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芬努巴尔一眼。 他背对着芬努巴尔,他的身影像是一尊雕像,又像是一段沉重历史的墓志铭。 阿苏尔的文化中没有割袍断义、没有割席绝交的说法。 转身不语,便已胜过千万言辞。 芬努巴尔看着柯海因的背影,沉默地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无比的凝重。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这个失败,不是他要贝尔-哈索尔未能成功的失败,而是他无法说服柯海因的失败。 柯海因比芬努巴尔想象的更加决绝,因为没有一个真正的阿苏尔,能接受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芬努巴尔缓步行走在回廊之中,脚步不疾不徐,像是在散步,又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 现在的他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距离那场即将召开的会议还有些时间。而且,如今被贴上『疯子』标签的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太早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去自取其辱。 毕竟,作为一个暂时的失败者,他可不打算太主动地把脸凑上去,去接受那些冷眼与讥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贵族不会宽容,政敌不会心软,每一个注视他的目光都像刀子,每一个细微的眼神都可能是某种政治信号。 他走了很远,穿过三道石拱门,路过一座喷水的白银雕像,直到眼前豁然开朗,视野尽头是一片俯瞰洛瑟恩港湾的露台。 就在这时,他停下了脚步。 风从海的方向吹来,带着些许凉意,也掺杂着咸涩的潮味。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逐渐逼近的白狮禁卫身上。 来人不是柯海因,而是刚才的一位旁听者。 “贝兰纳尔阁下要见你。” 他的礼节无可挑剔,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几近典范。可惜,芬努巴尔还是从他那冰冷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轻蔑,那种看『疯子』的眼神,即使藏得再深,也逃不过一位政治家的敏锐直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芬努巴尔并未发问,没有什么“贝兰纳尔为什么要见我?”这种用达克乌斯的话说就是麻瓜式的蠢话。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麻瓜是什么就是了,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一种植物,但他非常喜欢这种调调。 而且,他也知道为什么。 贝兰纳尔就在塔中,谁让贝尔-哈索尔与贝兰纳尔是亲兄弟关系呢,谁让贝兰纳尔是至高魔剑士呢。 再次来到塔下的他对着看他就像……不是就像,就是看陌生人的柯海因点了点头,随后进入塔内。 当他走入塔楼的阴影之中,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午阳光正好落下的石壁,身影短暂地与金辉交织,随即被吞没在冷冽的阴影里。 那一瞬间,他的面容与神态悄然发生了改变。 冷静,沉着,如同猎鹰收拢羽翼般的内敛。 一个合格的演员或许不能成为政治家,但一个真正杰出的政治家,必须是一名优秀的演员。 而芬努巴尔,正是如此的人物,起码——他是这样定义自己的。 他能感觉到贝兰纳尔有很重要的事找他,重要到能决定奥苏安未来的事,而且,他也知道,贝兰纳尔……很难对付。 果不其然,当他穿过高塔蜿蜒的楼梯,推门进入贝尔-哈索尔所在的房间时,一眼便看到了贝兰纳尔。 那位至高魔剑士就坐在床边,一手搭在兄长瘦削的手背上,眉宇间写满了焦虑与忧虑。 而当芬努巴尔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时,贝兰纳尔抬起头,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立即锁定了他。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连招呼都没有一句。 贝兰纳尔站起身来,身形修长,披着法袍,像一根挺立在风暴中心的魔法长矛。他的眼神复杂而浓烈,像漩涡般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 有审视、有怀疑、有愤怒、也有困惑。 他的目光像一整张饼图,复杂得……却又分毫不差地传达着情绪的全部维度。 芬努巴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雕像。他面无表情地与贝兰纳尔对视,眼神平静,仿佛已经预料到一切,又仿佛根本不打算辩解。 两人的对峙就这样僵持着,空气几乎已经凝固。 能在暗流中蠢动,政治的锋刃在空气中无声交错。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最终,贝兰纳尔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锋利的穿透力。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质问,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杀伤力。 芬努巴尔缓缓点了点头,神情沉静得仿佛已经跨越了某道心理的界限。 “知道,当然知道。” 他的语气中没有辩解,也没有后悔,只有一种近乎自嘲的坦然。 随后,他转头看向床上的贝尔-哈索尔,眼神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不是疯子的眼神,而是一位故人对另一个故人的深切忧虑。 “他知道吗?”他用一种几乎是叹息的口吻问道。 “不知道。”贝兰纳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芬努巴尔走上前一步,眼神变得温柔,带着一丝真正的关切与痛惜,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贝尔-哈索尔。 “诅咒?”贝兰纳尔叹息道,这个词像是某种宿命的揭示。 “是诅咒。”芬努巴尔轻轻地点头,随后整个人的神情骤然沉重。他缓缓转头看向贝兰纳尔,声音低沉而坚定,“同时……也是代价!” 说完这句话,他闭了闭眼,像是将沉睡的记忆唤醒,又像是要用灵魂去确认那些名字的重量。 接着,他就像报菜名一样,开始吟唱了起来。 “贝尔-夏纳、伊姆瑞克、泰萨尼尔、卡拉德雷尔、泰西里斯、贝尔-克哈迪斯、艾迪斯、莫维尔。” 每一个名字落下,空气便沉重一分,回音在房间中缓缓回荡。 最后,芬努巴尔顿了一下,接着,在贝兰纳尔不停变化的表情下,他说出了贝尔-哈索尔的名字。 这一刻,仿佛连塔楼的墙壁都在颤抖。 “你是说……?”贝兰纳尔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望着芬努巴尔,声音干涩而低哑。 芬努巴尔再次点头,缓慢而沉重,每一个点动都像在回应着命运的铁律。 每一条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轻率的冲动,而是被一系列无法忽视的现象和征兆所引导,乃至强迫着走向那个不可逆的未来。 是什么让芬努巴尔最终下定决心,让海军出击?不是战争的呼声,不是他想当凤凰王,而是贝尔-哈索尔的突然昏迷。 那不是中毒,也不是像莫维尔那样中了马雷基斯的黑暗咒诅。贝尔-哈索尔只是——突然地昏迷了,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一个人,指着一颗星星说,我要让那颗星星消失,结果那颗星星就真的消失了。 神说要有光,然后就亮堂起来了。 宇宙都在为你闪烁。 然后就闪起来了,别管怎么闪的,反正就闪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可以更直白些吗?”贝兰纳尔问道,他的声音里混杂着不安与难以置信。 尽管他已然猜到了答案,却仍旧不敢相信,因为——这太疯狂了,这种推断将动摇阿苏尔,是对阿苏尔的一种否定,彻头彻尾的否定! “避火咒。”芬努巴尔缓缓吐出一个词。 贝兰纳尔没有激动,没有怒吼,也没有否认,更没有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芬努巴尔,呼吸变得沉重,仿佛每吸一口气,心脏都在被什么扯裂。 作为一名智者,他知道,当所有的假设被推翻时,剩下的那一个必然是真相,但这个真相……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双肘撑着大腿,双手抱头,用力地揉搓着脸,试图理清这个难以置信的现实。 时间过了很久,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兄长,又望向了门边的芬努巴尔。 “他曾短暂苏醒过。”贝兰纳尔的声音低如呢喃,“他任命你为继任者,他说你……对奥苏安的未来,至关重要,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这句话像一根藏在黑暗中的利箭,刺入了芬努巴尔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破防了。 这句话击碎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愧疚、懊悔、痛苦、苦涩,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将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踉跄地扶住门框,试图站稳,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最终,他靠在门框上,缓缓滑落,坐倒在地上。 他坐在那里,脊背弯曲,双手捂着脸,指缝间流淌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整个身体像被虚空掏空了一般。 那不是一个疯子的样子,不是一个失败者的狼狈。那是一位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与责任的普通人,在命运之锤下,被砸裂的灵魂。 他痛恨自己,痛恨这个时代,痛恨他所经历的一切。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8章 芬努巴尔时间(五) 在成为疯子之前,芬努巴尔是奥苏安的英雄,承载着无数荣耀与辉煌。 他在外交上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才华,在埃尔辛·阿尔文,他接触到那片令阿苏尔吃惊的繁荣人类文明,它的力量和领土远大于阿苏尔曾经放弃的那些殖民地。那些曾是原始部落群体的地方,如今已经变得强大而繁荣,充满了活力与无限的可能。 他不仅与巴托尼亚王国和西格玛帝国建立了和平的联系,还与矮人展开了友好接触,甚至深入探索了周边的森林,寻觅同族的踪迹。 尽管这两个社会接待了他,给了他足够的尊敬与礼遇,但没有一个愿意返回奥苏安,或是向凤凰王宣誓效忠,甚至连最基本的外交大使身份都未曾接受。 不过,这并没有阻止芬努巴尔取得外交上的巨大成功,虽然他未能获得他们的忠诚,但这些社会的领导人渴望与奥苏安展开贸易合作。 别问怎么渴望的,反正就是渴望。 奥苏安开始开放,人类被接纳为贸易伙伴,洛瑟恩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港口之一,一个国际化的商业、海军力量和阴谋中心。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芬努巴尔的成就。 在贝尔-哈索尔离世前,他任命芬奴巴尔为继任者,以表达他对奥苏安未来的重要性。 当然,这是在达克乌斯没有瞎掺和的情况下。 随着达克乌斯的介入,所有的规划与成就似乎都开始偏离轨道?事情发生了变化,但有些东西,终究没有改变。 “他信任我……我却没能做到任何一件事情。”芬努巴尔低声喃喃,声音沙哑,他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犹如抓住最后的希望。 那种愧疚感像沉重的黑暗一样,毫不留情地压迫着他的胸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那份深深的自责像是一颗坚硬的石头,不断地碾压着他的灵魂。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随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愤怒迅速充斥着他的胸膛,如同无法控制的洪流,席卷着他的一切思绪。 “我不配。”他低语道,声音空洞,像是从心底传出来的死气,“我怎么能配得上这个位置,配得上这份信任?我的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他那带着悔恼的声音,几乎无法与外界的声音对接,只有自己孤独的心跳在耳边回响。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再次闪过一幕幕画面,曾经的辉煌,曾经的梦想,还有那条被命运锁住的道路。他站在那些辉煌的顶峰上,远望下方的洛瑟恩港口,看见那些商船像一条条巨龙盘旋而过,商业与政治的脉络交织在一起,勾画出一幅极为宏伟的图景。 “我该怎么办?”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眼中闪烁着迷茫的光芒。无论他如何思考,如何挣扎,心中的答案依然是空白的。 他痛恨达克乌斯,痛恨自己未曾在那个关键时刻作出决定,痛恨自己无法逃避命运的安排,痛恨那条无尽的道路,痛恨每一刻都被吞噬的选择。每一项理智,每一份坚强,在这股强烈的愤怒和内疚面前都变得如此脆弱。他无法承受这种重压,更无法抵抗自己内心的黑暗。 “我不配。”他再次低语,声音已经带着一丝绝望,“我怎么配得上……这个世界,配得上这些曾经的荣耀,配得上那份信任?” 芬努巴尔几乎感到窒息,内心的愤怒、内疚和痛苦已让他无法理清思绪。达克乌斯,那个在他生命中留下深深印记的存在,像是一个无形的幽灵,永远盘旋在他的身边,他无法摆脱,也无法彻底抛弃。 贝兰纳尔沉默地看着芬努巴尔,他的神情不再是审视与愤怒,而是某种复杂到几乎难以言喻的怜悯。他从未见过芬努巴尔如此破碎,曾经那个无所畏惧、在危机中镇定自若的凤凰王候选者,如今坐在一扇沉重的门前,浑身散发着彻底崩溃的气息,仿佛所有的尊严都被剥夺,只有一位失去了所有信念的战士。 他的目光深沉如海,他没有说话,更没有施展任何试图缓解芬努巴尔情绪的安慰咒语,尽管他知道有无数方法能够帮助芬努巴尔平静下来。 可是,他没有。 此刻的芬努巴尔需要的不是简单的安慰,而是时间,时间让那些积压已久的痛苦和情绪有机会宣泄,时间让他有机会正视内心的裂痕,时间让他逐渐恢复理智,重新站起来。 随后,贝兰纳尔静静地守在一旁,直到芬努巴尔的呼吸逐渐平稳,肩膀不再像受惊的鸟儿那样微微颤抖。 “我没有选择……”终于,芬努巴尔轻声开口,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像是被内心的苦痛撕裂过。 这句话,如同石沉大海,却带着某种终于释放的沉重。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先前那种几近崩溃的情绪开始渐渐褪去,像潮水退去后,露出了原本的沙滩。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的愧疚仍旧挥之不去,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在那些曾经的选择面前,他没有别的选择,尽管那条路注定是孤独且无尽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不多了,会议要开始了。你是怎么想的?”贝兰纳尔的声音温和,却仿佛千斤之重。 “我一直以为,我是控制一切的那个人。”芬努巴尔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每一步棋,都是我下的。每一次折衷,都是我安排的,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全局。”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沉重,眼中的光芒再次变得暗淡,“可是,我没想到……” 他缓缓靠着门框站了起来,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与迟缓,但属于一个政治家应有的仪态渐渐回归。他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擦去眼角未干的湿痕,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整座高塔的空气都吸进肺里,想要将一切的疲惫与痛楚暂时抛开。 “哭够了?”贝兰纳尔轻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哭不够,命运是残酷的。”芬努巴尔苦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压抑了太久的哀伤,“但已经没时间哭了。”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回答我,这很重要!”贝兰纳尔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深沉的决心。 芬努巴尔抬起头,看向贝兰纳尔,就像他刚进门时那样。 “情况都这样了,你还会支持我?”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带着一丝微弱的期望,却又充满了深深的怀疑,“你还会支持我成为凤凰王吗?” “会!只要你想!”贝兰纳尔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一颗沉重的铁锤,敲响了芬努巴尔内心最深处的某根弦。 芬努巴尔愣了一下,他没有预料到贝兰纳尔如此坚定的回应。这一刻,所有的情绪几乎停滞,他再次变得有些迷茫,但随即又涌上一股莫名的释然。 他的脸上露出了片刻的诧异,紧接着,变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荷斯?”他试探着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贝兰纳尔这次没有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芬努巴尔倒吸一口冷气,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袍子里,掏出一个银质烟盒。他打开烟盒,随即转向贝兰纳尔示意,想要分享一根烟,见贝兰纳尔皱眉后,他轻笑了一声,随即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在空气中盘旋,他没有再看贝兰纳尔,而是沉浸在那股熟悉的味道中。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何时开始有了这种习惯,从谁那学来的,可能是他的儿子?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缭绕的烟雾中,得到了一丝安慰,那些情绪随着烟雾一同飘散。 时间紧迫,会议快要开始了,他知道他必须抓紧一切能恢复理智的机会。 正如贝兰纳尔所言,时间不多了。 思绪如同骤然开启的洪流,在芬努巴尔的脑海中奔腾不息。他刚才的崩溃,不仅仅是因为内心的痛苦与愧疚,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已经将脚迈进了门槛,他父亲和埃拉尔德西的布局,几乎成功,而他却把那只脚收了回来。然后,当他收回那只脚的时候,贝尔-哈索尔又将他推了进去,如同命运的无情推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神中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开始认真思考,未来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现在,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再次跨入那道门,成为凤凰王。虽然这份荣誉已经看似遥不可及,但现在,触手可及! 从贝尔-夏纳开始,谁能成为凤凰王,是由议会选举产生而不是靠上一任凤凰王指定,但贝尔-哈索尔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 从终焉之时往前履,从后往前,最后一任至高魔剑士是芬雷尔,再往前是泰格里斯,接着就是现在的贝兰纳尔,再往前就是贝尔-哈索尔、莫维尔、贝尔-克哈迪斯。 再往前就没了……塔连毛都没有,何谈至高魔剑士。 莫维尔上台后推测杜鲁齐的力量大大削弱了,否则他们为何如此绝望,竟不择手段地依赖刺杀这样的极端手段? 随后在这一推断的基础上和为了报前任的仇,他利用自己的威信和阿苏尔们呼声,组织了一支舰队,登陆纳迦罗斯。 然后嘛…… 若是门修斯依然活着,那么第十任凤凰王的宝座,或许会是他的,但遗憾的是,他死在了战争中。(514章) 于是,至高魔剑士贝尔-哈索尔成为了第十任凤凰王,典中典的折中,他被选中是因为议会中的许多人认为他很容易纵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能够顺利达成各种政治目标。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他成为了一位以决心和智慧而闻名的统治者。 而贝尔-哈索尔之所以能够如此脱颖而出,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那便是他的家族——泰里奥兰家族。 这个家族在精灵的上古时期便已崛起,大入侵结束后,泰里奥兰家族便开始逐渐走向顶峰。 在那次至关重要的会议上,当驯龙者卡勒多的儿子梅尼斯与莫拉丝发生激烈争执时,赛里奥尔作为和事佬出面调解。 而赛里奥尔就是泰里奥兰家族的家主,此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他是驯龙者卡勒多的学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七任凤凰王『智者』贝尔-克哈迪斯,第八任凤凰王『歌唱者』艾迪斯皆出自泰里奥兰家族,贝尔-克哈迪斯被誉为继驯龙者卡勒多之后最伟大的法师,他的统治期间,不仅巩固了泰里奥兰家族的地位,还建立了荷斯白塔,这座塔从建成到奥苏安淹没,一直是奥苏安最重要的魔法象征,没有之一。 也就是说…… 在奥苏安,贝尔-哈索尔和泰里奥兰家族有很强的影响力,如果贝兰纳尔愿意,他也可以竞选凤凰王,而且有很大概率成为凤凰王。 而且,还不止如此…… 不同于其他王国,萨芙睿王国的政权结构更为复杂与独特。这个王国的实权并不完全由贵族掌控,而是由大法师议会掌握。 每一位大法师的宫殿都设计得与其独特的性格相匹配,奇异的建筑风格,使得每个宫殿都宛如一座艺术品,彼此之间难以找到相同之处。 凯丽尔的父亲阿努里昂的宫殿被称为『冬宫』,位于塔尔·伊瑞斯西北方,虽然叫做冬宫,但那里全是植物。虽然阿努里昂是伊瑞斯人,并且性格古怪,格格不入,但他在大法师议会拥有席位。 贝尔-塔尼娅的宫殿位于伊泰恩王国。 瑞安娜的父亲是一名强大的大法师,住在萨芙睿王国的浮空城堡中,那是一座充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珍奇花卉的奇幻宫殿。 瑞安娜是谁?(576-578章) 艾尔丹与凯利尔…… 尽管如此,萨芙睿王国的最瞩目建筑,依然是荷斯白塔。这座塔象征着魔法的至高无上,想着对荷斯的奉献,是所有大法师心目中的圣地,而不是这些宫殿。 大法师议会由至高魔剑士主持,讨论魔法治理、魔法防护及秩序与混沌的平衡问题。成员身份只有彼此之间知晓,席位也仅凭邀请授予,不过萨芙睿王国的王子和公主们有豁免权,无论他们会不会魔法,他们都可以凭借身份自动获得席位。 芬努巴尔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他想到了他在艾索洛伦时见到的半神萨里尔。虽被称作半神,但他明白,萨里尔分明是荷斯在世界上行走的化身!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很肯定,萨里尔站在达克乌斯这一方,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方,就像半神赛芮妮和莉亚瑞尔。 事实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个人——芬雷尔,那个曾与他一同前往埃尔辛·阿尔文的法师,最后却选择留在艾希瑞尔。芬雷尔的选择,曾让他困惑不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贝兰纳尔的态度与话语,似乎也在提醒他什么,贝兰纳尔如此坚定,除了因为兄弟情谊和背后的家族,还有着来自荷斯的某种启示? 芬努巴尔的思绪飞快地转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目光凝视着贝兰纳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气,这一刻,他的内心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所有的决策都变得无比清晰。 “可以稍微展开些吗?这对你,对我,对奥苏,对精灵的未来,至关重要。”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与沉重感。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9章 芬努巴尔时间(六) (没丢章,虽然节奏有点乱,丢那段采用倒序) 芬努巴尔站在厚重的橡木门前,门内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过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没有激烈的争吵,而是一种冷静却充满敌意的声音,语气缓慢而带有攻击性,像是细密的冰针,在心头不断刺入,让人感到一种隐隐的压迫。 “真是令人惊叹的战绩啊……一支舰队,全军覆没!” “或许,我们该请求杜鲁齐开设一场讲座,教教我们如何该在海上作战?” “唉,我早就说过了嘛,舰船是用来观赏的,不是用来打仗的。” “如果我们当初就不把所有资源都投入海军,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狼狈。” “要我说,他们也不是没打过仗,他们打得很有策略,把敌人引到自己船上,然后连船带人一并葬送,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俘虏问题。” 会议厅里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轻笑,嘲讽的气氛弥漫开来。笑声并非愉悦,而是冰冷的、令人不悦的。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政治呢?怎么能建设奥苏安呢?” 芬努巴尔站在门口,脑海中不知不觉的出现了达克乌斯对他说过的话,此刻,他是认同的,而且是非常的认同。很快,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看来在他没来的这段时间,他的支持者承担了不少的压力。 也是,谁让舰队全军覆没了呢?谁让他的派系实力出现巨大的损失呢? “够了!” 忽然,会议厅内传来了一个清晰且愤怒的声音。 芬努巴尔几乎不需要猜,就知道那是艾德安娜的声音,带着一股愤懑与无奈。即便隔着厚重的门,这声音依旧响亮而清晰,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哦?怎么,不让说了?我们不过是替你们哀悼,替你们在战场上失去的骄傲哀悼罢了!” “看来你的仪式并没有发挥什么重要作用,你的神没有回应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摒弃塞萨拉依神系的原因,只有你们!” “战死的是你们的人,可丢的是我们整个奥苏安的脸。” “你们总说要走出乌苏安,结果我们连海岸线都保不住!” 迎接艾德安娜的是更猛烈的回击,虽然没有人真正拔剑出鞘,但会议厅中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剑,刺得空气发冷。没有拍桌,没有高声争执,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的羞辱。 “我们艾里昂的骑兵从未败过!杜鲁齐在海上得手,但若他们敢踏足艾里昂的草原,他们将面对的,是近二十万骑兵的雷霆之怒!风之子从未退缩,我们依旧会在大地上为奥苏安的荣耀而战!” 这一番话几乎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先前那些讥讽和嘲笑的阿苏尔们此刻终于噤声,那些原本轻蔑的面孔变得不再那么肆意,而是变得耐人寻味。 芬努巴尔在门外听着这一切,眉头挑了一挑,轻轻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贝兰纳尔,他的嘴角微微撇了撇,表情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贝兰纳尔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回望着他,眼中充满了理解与冷静。 芬努巴知道说这番话的是阿兰迪尔·斯威夫特温,艾里昂王国的话事人,一个……奇怪的家伙。 八十年前,阿兰迪尔在与杜鲁齐掠夺者的小规模冲突中失去了他最心爱的战马——萨洛希尔。那匹马不仅仅是他的座骑,它是艾里昂王国骑兵中最为骁勇的战马之一,也是阿兰迪尔与他那颗战士心脏的象征。 萨洛希尔在那次战斗中被一支来自杜鲁齐弩箭的箭矢命中,突然倒下时将阿兰迪尔压倒在地,几乎致命。由于医师无法重塑他的骨骼结构,导致他的髋部永久性畸形。那一刻,阿兰迪尔的命运被完全改写,昔日的骑士和领主从此成了无法再策马征战的残疾者。 这种遭遇让阿兰迪尔逐渐愤懑,他认为这是莫拉依格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每当想起萨洛希尔,他的手总会不自觉地抚上畸变的髋部。如此严重的跛行使他再也无法与战士们并辔驰骋,他甚至开始厌恶黄昏时分,视其为掩藏刺客与间谍的暗影斗篷。 但战士终究是战士,即便髋部残疾,在日后的岁月里,他依旧执意参与战争,带领艾里昂的骑兵,只不过以驾驶战车的方式…… 一名艾里昂王国的领主像泰伦洛克王国的贵族们那样,驾驶着战车,而不是骑乘战马。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让自己继续掌控艾里昂王国的话事权。 阿兰迪尔虽然高高在上,但他却生活得异常简朴,几乎没有任何奢华享受。 他的书房里,堆满了骑兵战术论着,其中一卷由艾纳瑞昂亲笔撰写的论文尤为珍贵,尽管初代凤凰王论述的是龙背作战,讲的是如何在战斗中利用龙的力量进行空中作战,并没有直接关系到战车或骑兵战术,但它的珍贵之处在于,这些卷轴曾触及过守护者之手,每一卷都无比珍贵。 房间里没有华丽的装饰,除了那些堆满书卷的桌案,唯一的奢华便是那把雕刻精美的座椅,它专门为阿兰迪尔设计,用来减轻他因长时间坐着而带来的不适,此外,书房中挂着几件他获得的战利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这么简朴是有原因的,为了维持艾里昂王国的强大,他的财富几乎全部投入到了武装军队上,尤其是提升艾里昂掠夺者的装备质量,增加披甲率,使其能够在任何战斗中占据优势。 芬努巴尔的心头猛然一紧,那股钝痛从胸腔深处一寸寸扩散开来。他想起了那笔曾与埃拉尔德西一起借给阿兰迪尔的贷款,数额庞大,条件宽厚,甚至连利息都不曾提及。 他和埃拉尔德西都清楚,阿兰迪尔欠下的并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债务,更是情感上的一种承诺——一份深深的人情债。 可现在看来……这笔钱当初就不该借出去?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个词。 “装B。” 这是达克乌斯教他的俚语,尽管他终没能真正弄明白那个B到底指什么东西,但他能理解那种语境——虚伪、造作、故作高深、明明心怀算计却偏要装出一副清高模样。阿兰迪尔的发言平息了争吵?是的。但在他听来,那番言辞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表演。 当然,装不装B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笔钱之所以不该借,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关,与这笔人情债存在直接冲突。 另外……他很清楚,阿兰迪尔没有吹牛B。 阿兰迪尔说艾里昂王国拥有二十万骑兵,这一点都不夸张,反而很保守。 从莫维尔时代开始,阿苏尔全民皆兵,要求所有阿苏尔皆成为公民士兵。从幼年起,阿苏尔就有义务接受基本的军事训练,学习使用弓箭,为公民征召服务做准备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并不是所有的王国都这样,像伊泰恩王国和柯思奎王国的公民更倾向于进入海卫体系,对于这些地方的年轻人而言,能够成为一名海卫才是荣耀。失败者,才会退而求其次地拿起弓箭,成为弓箭手。 到了艾里昂王国这就更邪门了,这个王国没有什么丰富的资源,也不以魔法见长,但它有一样东西多得令人发指:马。 在艾里昂王国的广袤草原上,马就像阳光和空气一样寻常。 而精灵的寿命又极长,只要不是年幼未成年,或是躺在床上实在爬不起来,那么手握长矛、背负长弓,坐在马背上的艾里昂公民就能被称为:艾里昂掠夺者。 至于质量嘛,别问……问就是数量够多。 芬努巴尔再次回头看了贝兰纳尔一眼,见贝兰纳尔点头后,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肩头的袍子,缓缓地将手放在沉重的橡木门上,用力一推。 “咯吱……” 门扉缓缓开启,压轴登场的他迈步而入。但他这一出现,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寂静,也没有掌声或起立致敬,只有寂寥的注视与若隐若现的惊愕。 传统派代表们的目光纷纷汇聚而来,他们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人。 至高魔剑士——贝兰纳尔。 在阿苏尔的政治体系中,站位从来都不是随意的。谁站在谁前面,谁走在谁身侧,谁在会议上先发言——每一个细节都是身份、立场、乃至权力分配的投影。 而此刻,贝兰纳尔选择站在芬努巴尔的身后。 这意味着什么? 不仅是支持,更是认可,是放下某种传统的自我优越,而将焦点,集中在芬努巴尔这个人身上。 这是极其罕见的姿态。 也正因此,整个会议厅才会瞬间安静下来,传统派们惊讶的不仅是贝兰纳尔的出现,而是他竟以这种方式,随芬努巴尔一同登场。 奥苏安的政治结构堪称精致而复杂,远非外人想象。 事实上,整个阿苏尔社会采用的是一种双王共治体制——凤凰王与永恒女王共同治理奥苏安,在权力与责任上形成精妙的平衡。 与凤凰王经由贵族选举而生不同,永恒女王是母女世袭制,代代传承,从未中断。这也使得永恒女王不仅是政治象征,更是神圣血统的延续者。为了维护两权共治的形式,新晋凤凰王必须亲赴阿瓦隆,与永恒女王进行一场仪式性的结合。这段婚姻为期一年,目的在于诞育下一位永恒女王,维系血脉与传统。 说得直白些,这种结合更像是一场政治任务,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婚姻契约。一年之后,双方可各自生活、再去选择各自的伴侣。 阿瓦隆的政治地位,仅次于洛瑟恩。它不仅是永恒女王的领地,更是整个奥苏安最重要的精神圣地。永恒女王影响着整个阿苏尔的文化认同——从审美观到伦理规范,从公共仪式到集体信仰。她代表着稳定与延续,是精灵文明『传统』本身的化身。 也正因此,在政治中,阿瓦隆常常被阿苏尔贵族们视为最后的庇护所。若有贵族因政治斗争、裁决争议而被王子或凤凰王判处罪责,他们可前往阿瓦隆请求庇护,是否接纳庇护者,唯有永恒女王可以裁定。这使得阿瓦隆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疆域,更是象征意义上的『母性中枢』与『精神净土』。 传统上,凤凰王主外、永恒女王主内,一者执掌战争、外交、贸易与法律,一者维护精神、文化、信仰与社会秩序,两者在制度设计上形成互相制衡——是阿苏尔社会极高政治智慧的产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尽管制度上双王共治,但在实际政治中,阿苏尔贵族们的派系斗争错综复杂,几乎如蛛网一般交织渗透。 很大一部分保守的传统派坚信,阿苏尔的职责首在于守护奥苏安本土,对抗杜鲁齐、混沌入侵者与诺斯卡蛮族的威胁。他们认为,干涉人类与其他低等种族的事务,不仅是浪费资源,更是对神赋使命的背弃。因此他们在暗中破坏一切与埃尔辛·阿尔文、震旦、乃至其他人类国度的交流与协议,阻止外交团派遣、中断贸易路线,诋毁任何对外干预的尝试。 其中,卡勒多的哈尔丁王子、查瑞斯的瓦洛瑞尔领主,以及阿瓦隆的艾琳妮娅夫人,正是该派系的代表人物。 他们共同信奉一个核心信条:“奥苏安是最后的庇护所,任何向外的张望,都是对命运的背叛。” 他们三人的共同点不只是理念一致,更在于现实利益上的一致性——他们没有贸易需求。 然而,事情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尽管大多数阿苏尔贵族对阿斯莱仍抱持戒心,但艾里昂与阿瓦隆的部分贵族却持不同观点。他们认为,重聚精灵族裔的时机已至。他们支持与艾索洛伦和劳伦洛伦建交,并主张在永恒女王与凤凰王的联合治下缔结同盟。 阿瓦隆的艾琳妮娅夫人也是这派主张的倡导者,她从未否认自己对低等种族持保留态度,但她也一再强调:“阿斯莱和艾尼尔不是低等种族,他们是我们流落的表亲。” 这并不矛盾。 她反对插手人类事务,但不反对精灵之间的重聚。她所守护的,不是地理意义上的疆域,而是血统与精神的延续。 更重要的是,在芬努巴尔的讲述中——艾索洛伦的阿斯莱,被描绘为爱莎的虔信者。 不然他该怎么讲,啊,他在艾索洛伦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杜鲁齐? 这个杜鲁齐是MVP,评分13.0。 简直如同暗影之下的太阳,耀眼得刺眼。 于是芬努巴尔聪明地选择了修饰与转化,将『异类』包装为『迷途者』,将『对立』转化为『未归之子』,将『怀疑』抹上了信仰的金粉。他并未说谎,他只是讲了一个『可以被接受的真相』。 那芬努巴尔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他被异化掉了吗,他的评分是多少。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0章 芬努巴尔时间(七) 在奥苏安,如果说萨芙睿王国是荷斯信徒的大本营,那阿瓦隆王国就是爱莎信徒的大本营,而艾里昂王国和查瑞斯王国则是库诺斯信徒的大本营。 另外,爱莎信仰这块有点抽象,有点像……大房、二房、三房? 奥苏安的永恒女王是大房,毕竟是万物之源嘛;劳伦洛伦的玛瑞斯特女王是二房,是从初代凤凰王大儿子那分出去的;艾索洛伦的艾瑞尔嘛…… 例子摆在这呢,终焉之时的时候,艾拉瑞丽的女儿不是被绑架了嘛。 有一天,艾拉瑞丽独自穿越世界根须从奥苏安来到艾索洛伦,虽然得益于芬努巴尔的操作,阿斯莱与奥苏安的关系有了很大改善,但旧日背叛和轻视却不容易遗忘,阿斯莱不信任她。 尽管如此,艾拉瑞丽还是被准许在议会旁听,她向阿斯莱讲述自己的女儿被吸血鬼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恶毒的囚禁了,以及阿苏尔先前营救女儿的失败。 她告知了议会艾萨里昂营救女儿的任务,但她也告诉阿斯莱,她不相信阿苏尔能独力打赢这场战斗。她在议会面前卑躬屈膝,如果此刻一个阿苏尔在那里,就好比屌丝看见女神…… 她恳求阿斯莱尽可能提供援助,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女儿,或奥苏安,那就为了这个世界。 那时艾瑞尔进入了发病阶段,议会接管了艾索洛伦的掌控权,但他们谈论了半天也没讨论个所以然出来。 最终,还是杜尔苏出面解决了问题,杜尔苏再次站了出来,虽然没啥用……他用洪亮的语调宣布,就像森林在旧日援助奥苏安精灵一样,现在还会这么做。但他也警告艾拉瑞丽,这是有代价的,就像远古时代一样。 艾拉瑞丽对长者提到的事情一无所知,她祖先来到艾索洛伦避难这件事,她祖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睡了很长一觉,但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454章) 议会不愿反驳杜尔苏的决定,那时阿斯莱与森林精魄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于是他们组织了一支军队,试图突破恐怖的希尔瓦尼亚,协助阿苏尔营救,也许这也可以恢复魔网和森林的平衡?让发病的艾瑞尔回归正常? 这支军队由塔塞恩的领主、艾瑞尔的冠军、莉莉丝的神选——阿拉洛斯统领。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嘛……(692章) 这也是下个纪元的时候,艾拉瑞丽不待见阿斯莱的原因。(实际是木精的棋子还有存货) 不过这些事都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事了,现在,艾瑞尔都没了。 三房取而代之的是活动在艾希瑞尔的阿丽莎? 回到奥苏安政治圈……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政治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再次出现在芬努巴尔的脑海中,宛如一声闷雷。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而是事实,有时候他一想到这些事脑袋都疼。 这些人,这些贵族,老想着权力、利益、血统,却从不问这些东西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从来不想真正听到那些『后果』的声音,用达克乌斯的话说就是:长寿,但短视。 而这些事,正是促使他做出决定的催化剂之一…… 得益于与纳迦罗斯近的缘故,纳迦瑞斯王国、查瑞斯王国与泰伦洛克王国饱受杜鲁齐侵扰,其中一些贵族正密谋反攻纳迦罗斯,他们觉得,被动防御早已无法抵挡住外敌的压力,而主动出击,甚至全面战争,才是解决之道。 他们强烈游说凤凰王与其他王国支持全面战争,声称『战争是保卫尊严与生存的唯一出路』。 结果搞来搞去,杜鲁齐先发动全面战争了,另外,反攻纳迦罗斯最成功的是来自伊瑞斯王国的艾萨里昂…… 不过,那都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事了。 此外,饱受战火摧残的纳迦瑞斯贵族,他们对内环王国的安逸生活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憎恶——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萨芙睿贵族们,过着仿佛与战火无关的优渥生活。 与此同时,泰伦洛克王国与卡勒多王国的某些贵族,正鼓吹重振往昔的荣光,主张征服低等种族,并收复失地,重返埃尔辛·阿尔文。 这一激进派的政治诉求,迅速获得了大量传统派贵族的支持。 也就是传统派中的激进派…… 毕竟,相较于贸易与外交的曲折周旋,直接的霸权复兴——收复领土,重拾昔日荣耀,更为直白,且令人热血沸腾。 而且,这还是明面上的,还有暗地里的。 两千年前,艾萨里昂的祖地出了一位叫迪亚库里的法师,他是法师的同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哲学家,他提出:掌控魔法所需的思维敏捷性,足以取代对神明的敬畏。 虽其人早已作古,但『迪亚库里学派』却在阿苏尔社会中暗中延续,学派的支持者密谋削弱宗教对奥苏安的影响,尤其针对其干涉魔法研究的势力,他们认为宗教影响了他们对更高阶魔法的探索与研究。 而不是……他们太菜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禁刃教派,据传,该组织的成员遍布奥苏安,誓死诛杀任何试图拔取凯恩之剑的阿苏尔。每当贵族因决斗而死,坊间的流言便悄然滋生,猜测着某个获胜者或许就是禁刃教派的信徒。这个秘密教派的阴影在社会的深处蔓延,像是潜伏的毒蛇,无人知晓何时会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陛下,有消息说,禁刃教派的信徒已经开始计划杀死泰瑞昂了。这些狂热的崇拜者,坚信任何可能拔起凯恩之剑并将世界毁灭的人都该死。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危险的傻子,不知天高地厚。更令我震惊的是,他们竟然收编了几位非常致命的决斗者,作为他们阴谋计划的核心力量。』——尤里安在向马雷基斯汇报工作时评价道。 就像尤里安说的那样,泰瑞昂到了洛瑟恩后就被禁刃教派盯上了,在宴会上一个叫拉里恩的信徒没有用丢白手套的方式,而是更直白的用言语侮辱了泰瑞昂的母亲,侮辱了翡翠海家族,引发他与泰瑞昂的决斗。 于是…… 『有传言说,拉里恩属于一个叫做禁刃教派的教派,他们发誓要杀死所有艾纳瑞昂的血脉以防止其中的一个会再次拔出凯恩之剑,毁灭整个世界。』——泰瑞昂的表姐,莉赛尔。 『也许他们应该先去杀死马雷基斯?他比我更有可能成为那个毁灭世界的候选人?我个人觉得这世界很吸引人,我才不会想着拔出凯恩之剑毁灭世界呢。』——十六岁时的泰瑞昂回应道。 结果嘛,懂的都懂…… 此外,还有凯恩信徒、阿萨提信徒、色孽信徒等等,奥苏安同样是一个大舞台,从不缺乏绝活哥。 哪怕再抽象的活,也有人能整出来。 出自荷斯白塔的法师也不消停,他们常以魔法顾问身份活跃于各王国宫廷,凭借出色的魔法才能和深邃的智慧,常常受到王公贵族的器重。 然而,真正了解他们的人知道,这些法师的言辞精巧、心机深沉,他们往往利用自身的权威在宫廷中暗中操纵,为萨芙睿一方争取利益,甚至能巧妙地引导政治风向,改变一个王国的命运轨迹。 这些看似无害的『顾问』,往往是掌控幕后权力的隐形操盘手。 在芬努巴尔的使团中,芬雷尔就扮演了类似的角色,结果嘛,演着演着,人没了…… ----------------- 芬努巴尔缓缓走进会议室后便停了下来,他的步伐沉稳、从容。他昂起下巴,眯着眼睛审视着眼前的一众贵族,目光犀利如刀,锋芒毕露。尽管他没有做出任何言语或动作,但那种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压迫的气场已经悄然席卷了整个房间。 站位,在奥苏安的政治中一直是至关重要的,每个人的站位不仅代表着他们的地位、权力,甚至关系着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而此刻,这些贵族们的站位就像奥苏安上的各个王国的位置那样分布着。 跟在芬努巴尔身后的贝兰纳尔见他停下来,也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稳稳地站定,眼神冷静,面无表情,他的存在仿佛是芬努巴尔的阴影,而不是萨芙睿王国的话事人,凤凰王的有力竞选者。 距离芬努巴尔最近的,是来自查瑞斯王国的贵族——瓦林·白爪王子。 瓦林的左脸上留着四道平行的疤痕,那是他幼年时与一头白狮的遭遇,令他鲜血淋漓,而他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魔法治疗。 伤痕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了他的荣誉,更重要的是……白爪家族的家徽是银色的狮爪撕裂赤红,爪尖滴血,正象征着家族曾经的荣耀与悲痛。 他的家族世代生活在与纳迦瑞斯接壤的塔尔·格尔德,深知战乱的残酷,因而他坚定主张对纳迦罗斯发动先发制人的远征,避免被动防御所带来的劣势。 他的穿着与柯海因大同小异,总的来说,随着时间的发展,来自查瑞斯王国的战士基本一个样子。而红色是查瑞斯军队涂装的主要颜色,这象征着其人民为保护家园与整个奥苏安所付出的鲜血。 当然,行家是能通过细节分辨出这些查瑞斯战士来自哪里,服役于哪个军团,甚至是履历、战绩等等。 与瓦林并肩站着的,是莉瑞丝·怒鬃公主,来自查瑞斯王国北部塔尔·艾尔利斯,这片土地紧邻枯萎群岛,战火连绵不绝。 莉瑞丝是一个典型的女战士,身材高挑、气度非凡,她的目光冷厉,犹如她手中的双刃战斧一样锋利。她的战斧被称作『裂魂者』,斧柄缠绕着某位杜鲁齐驯兽师的发辫。她的家徽是咆哮的金鬃狮头,鬃毛如火焰般翻卷,象征着她家族那份不屈的精神和强大的战斗力。 她是传统派中的传统派,她不止一次公开谴责阿斯莱和艾尼尔与杜鲁齐一样是『堕落的野种』,而不是什么表亲。 站在他们旁边的是瓦洛瑞尔·铁棘领主,来自查瑞斯王国的塔尔·阿查尔。铁棘家族的家徽是荆棘缠绕的断矛,矛尖上栖息着一只青铜猎鹰,之所以没有与狮子有关的元素是因为,铁棘家族的传承非常古老,可以追溯到精灵上古时期的长者议会时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外,查瑞斯王国还有一些历史悠久的家族,这些家族的血脉与历史几乎可以追溯到王国最初的建立。比如达克乌斯在艾索洛伦遇到的『熊心』布雷亚斯,头顶上的森林绿尖盔就是他那远古血统的证明。 比如塔凯亚家族…… 此外还有一些家族,这些家族或是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或是生活在奥苏安以外的地方。 白爪、怒鬃和铁棘家族的领地分布非常有意思,分别占据了查瑞斯的西南,北方与东南,曾三足鼎立之势。 由于铁棘家族位于查瑞斯王国的首府塔尔·阿查尔,其家族势力自然是最为强大的。 至于柯海因和科希尔…… 他俩没在这里,柯海因要守着贝尔-哈索尔,而科希尔还没发迹,此外,他俩的的背景很复杂。 『驾驭魔法之风的话语固然重要,但左右权贵心智的言辞才是至高之术。』——柯思奎王子,丹诺尔王子。 这特么又是谁? 丹诺尔就是达罗兰的大儿子,艾德安娜的弟弟。 除了这句外,他还说过:他的姐姐在一个出身卑微的查瑞斯乡巴佬身上寻求安慰的。 而这个乡巴佬就是白狮禁卫队长科希尔。 然后嘛…… 丹诺尔被这个乡巴佬击杀了。 在阿苏尔社会中,礼制与先例是最为核心的价值观。这个高度依赖礼仪与规矩的社会,由于其尚武传统,要求每个成员都恪守尊卑等级,注重荣誉与纪律。贵族间的言谈举止往往充满了深意,细微的言辞和肢体语言都可能蕴含着巨大的政治信息。正因如此,阿苏尔贵族之间,许多事情并非通过直白的对话,而是通过一种微妙的语言和行为来暗示彼此的立场和权力。 阿苏尔的社会阶层和称谓制度也相当复杂。 每一位服役过的公民都会获得『卡里迪尔』的头衔,意味着他们已经通过兵役的考验,获得了正式公民的身份。 而『法尼奥尔』这个词,曾经是低贱阶层的代名词,用以指称劳工阶层中的阿苏尔,不过好消息是现在已经被视为俚语,仅存于某些贵族用以指称阿瓦隆与查瑞斯的阿苏尔时候使用。 而不幸的是,由于出身问题,柯海因和科希尔就在此列。 杵了片刻的芬努巴尔缓缓转头,看向了刚才叫的最欢的几个,他的眼神依旧冷峻,犹如纳迦罗斯的寒风,直直穿透这些人的心智。 此刻的他,有资格这么做。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1章 芬努巴尔时间(八) 直到B格拉满的芬努巴尔感受到了一股微妙且古怪的目光,随后,他的视线自然被那股目光牵引。 不同于其他王国,纳迦瑞斯王国只来了一位代表,『暗王』阿里斯·安纳尔,此刻的他没有站在传统派的人堆里,没有站在应该属于他的位置,而是靠在墙上,双手抱怀,右脚搭在左脚前,与其他一切格格不入。 谁让纳迦瑞斯王国在奥苏安的政治圈中有些尴尬呢,而他也没有想要打破尴尬局面的想法,他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他要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芬努巴尔的眉头挑了挑,虽然他看不清那张被兜帽遮掩的面容,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看向他的眼睛中,蕴含着复杂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股目光并不如那些政治精英那般冷漠,而是一种混杂的情绪:怀疑、思考、挣扎,更多的却是迷惘与困惑。那种迷茫感,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阿里斯自己也在迷失中,正试图在纷繁的漩涡中找到自己的立场? 这让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感受到这种目光,如果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就是三个,而不是…… 虽然他与阿里斯并没有真正深入的交流过,但他还是能够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一些情况。毕竟,他的小儿子曾向他讲述过自己初到纳迦罗斯时,见到阿里斯时的种种遭遇,以及阿里斯在纳迦罗斯经历的种种。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勾了勾左嘴角,那个微妙的动作包含了太多含义,或许是暗示,或许只是某种自然的肌肉反应,但他心里明白,这个动作背后暗藏着更多的东西,他也相信阿里斯会明白。 他并不认为阿里斯会揭发自己,至少在当前的局势下,阿里斯并不打算这样做。这不是什么这对纳迦瑞斯王国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纳迦瑞斯王国变得更加被动,不是。他知道,阿里斯并不在乎这些政治上的得失,否则早就跳入奥苏安的权力圈,积极参与其中,而不是保持这般疏离的姿态。 而且……最好的揭发时间是在舰队出击前!而不是现在,或一会。他不认为从大分裂时代走过来的阿里斯会这么没脑子。 而是? 这一刻,他也说不上来,究竟阿里斯背后隐藏的动机是什么,是性格的使然,还是受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外部影响? 或许是达克乌斯的影响? 他从贝尔-艾霍尔的话语中得到了很多信息,达克乌斯在与阿里斯的互动中扮演了一个非常独特的角色,那种冷静而理性的态度,似乎在不经意间给阿里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他最初接触达克乌斯时那样,让阿里斯在面对复杂的政治局势时,更多地选择了保持沉默与疏离? 他的直觉告诉他,阿里斯更可能会选择保持距离,静观其变。 如果今天的结果最终是他成为摄政王,那么阿里斯很可能会像他所预料的那样,拍拍屁股走人,回到纳迦瑞斯王国,继续听宣不听调,沉浸在那片几乎不受外界干扰的土地上,独自对抗外来的威胁,像往常一样宣扬他自己对纳迦瑞斯的忠诚和责任,而非深入参与奥苏安的政治争斗。 另外……阿里斯揭发他又能怎么样? 尽管芬努巴尔过于依赖自己的政治直觉,但他的直觉在这一刻是准确的。 看了一眼芬努巴尔后,阿里斯继续靠在那里,目光看向前方的地面,眼神空洞且略带疲惫,内心的波澜远远超出了他表面上所展现的冷静。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他得来,谁让他是纳迦瑞斯王国的统治者呢,他必须站在这里,尽管他对此心生厌倦。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打个哈欠,回去躺下休息。毕竟,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而且,如果没有意外,这次会议会是最后一次? 他对这种强烈的预感感到无力,甚至有些窒息。时代的浪潮像巨大的海啸般朝他涌来,将他的个人意志几乎淹没,他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刻板的人,但他感觉自己适应不了这个时代。 他曾经在战场上无所畏惧,但如今他面对的是一种更为残酷的力量,无形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个人的抗争似乎早已无力回天。 那股来自时代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喘息,无法逃脱。 达克乌斯曾明确警告过他——不要再回到纳迦罗斯。 但他是谁? 他是影王,他是能在阴影中自由行动的存在! 不过,他没有对达克乌斯发起挑衅就是了,因为他知道达克乌斯没有在开玩笑。 在莫拉斯死后,他不止一次地前往纳迦罗斯,他扒过火车,感受过呼啸的寒风带来的凉意和自由感;他去过莫拉斯死后的戈隆德,走过每一条街巷,穿过每一座建筑,仿佛在试图逃离一个人的束缚,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宁静。 他去过新海格·葛雷夫和克拉卡隆德。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久居克拉卡隆德,过上了与普通工人一样的日子。在那里,他学会了操作机床,成为一名优秀的车工——那种精确的操作、对工具的熟悉、对机器的掌控、有节奏的噪音,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单纯的人,就像他年轻时无拘无束的在旷野上奔跑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下班后,他会和其他工人一起去酒吧、浴池、剧院打发时间,偶尔还会参加同事的婚宴或是在一楼看着那些杜鲁齐女人在擂台上搏击、叫骂。他会在角落里安静地坐着,看着陌生的面孔,听着他们的喧闹,观察杜鲁齐们的反应。 直到他不得不回到公寓,回到属于他的房间休息。 在不需要上班的时候,他曾偷偷去过船厂,看着船工们作业,看着新船下水;去过火车站周围的高点,看着列车进出;看着杜鲁齐的军队训练,变得更强、更可怕,同时也变得更有秩序;隐秘地看着孤儿院的孩子们在老师的引领下学习,玩耍——他观察他们,他仿佛在试图从他们的纯真中找到些什么,找回他曾经丢失的东西。 他去过城外,去看杜鲁齐使用他们的机器收割农作物。每一次,他都会停下来,盯着那些古怪的机械。它们充满着冷酷的效率,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陌生,心中充满了疑问。 杜鲁齐的崛起,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杜鲁齐不再是那群疯狂的狂热者,变得令他陌生,他们已经开始回归正常,回归到一种理性与冷静的状态。这种转变,让他深感冲击——这不仅仅是所谓科技的进步,更多的是一种思想的变革?一种意识形态的转变。 一种哲学层面? 在达克乌斯的引领下,杜鲁齐的这种变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深深的矛盾与痛苦。 过去的极端与疯狂,似乎成为了历史,而眼前的理性与秩序,又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滑稽感。 他感到自己被时代抛弃了,正如那股滔天的浪潮一样,任何个人的挣扎都是徒劳。他无法适应这个变化的世界,他与过去的联系也在渐渐消失。 而如今,他站在这里,面对着熟悉的政治舞台,心中只剩下迷惘与困惑,这种割裂感就像沉重的铁链,深深地束缚住了他,迫使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一直自认为能游刃有余,但现在,他却变得无从下手。曾经的那些目标、信念,以及曾经坚信能够改变一切的决心,似乎在这场波涛汹涌的历史大潮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他当然知道芬努巴尔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策,派出舰队的背后,隐藏着更深层的政治逻辑。他并不盲目,结合芬努巴尔返回奥苏安后所宣扬的种种经历,以及他自己在纳迦罗斯的见闻,他很快就推测出,达克乌斯与芬努巴尔在埃尔辛·阿尔文时曾有过交情,就像他在纳迦罗斯时那样。 否则,怎么能解释,达克乌斯带着阿斯莱与艾尼尔一同返回纳迦罗斯? 他知道,达克乌斯是个极其擅长通过个人魅力影响他人的人,这种魅力,几乎让芬努巴尔的行为都变得异于常态——这也让他更加确信,达克乌斯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芬努巴尔的行动方向。 他不认为眼前这个可笑的……联盟?能怎么样,不过是场虚张声势的闹剧。他并不认为这些散漫的王国联手,能够对新杜鲁齐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反而,杜鲁齐才是那个能真正改变局势的力量,至于这些所谓的联盟,或许最终会被杜鲁齐收拾得一干二净,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这种看法让他内心更感到一种割裂感,他曾经坚信的秩序,已经开始显现出明显的裂缝。 芬努巴尔没有理会陷入内心世界,胡思乱想的阿里斯,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艾里昂王国的阵营。 居中的是艾里昂王国话事人——阿兰迪尔·斯威夫特温。 阿兰迪尔没有拄拐,更没没有被人搀扶,而是奇怪的姿势站立着,表达自己的坚强。 他看向芬努巴尔的眼神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既不友好,也不充满敌意,那种眼神更像是一种冷漠的审视,仿佛刚才的言辞,已经抵消了以前的所有人情,交易完成了。 站在阿兰迪尔左侧的,是艾达因家族的代表——艾尔丹。 艾尔丹没有看向芬努巴尔,而是静静的杵在那,仿佛他的身影依旧存在,但灵魂却早已远去。不知飘向了何方。 他的面容苍白,头发也失去了曾经的光泽,像被时光无情地抽离了生命力。他的脸颊消瘦,深邃的眼窝让整张脸显得尤为锋利,那双空洞的眼睛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气,刺入人心,令人不寒而栗。 芬努巴尔只是扫了艾尔丹一眼,心中明了。虽然他从未与艾尔丹有过深入的交流,但他知道这位年轻贵族为何会变得如此,这一切,都与他在纳迦罗斯见过的凯利尔有关,也与这对兄弟之间那段痛苦的故事密切相关。 但也仅限于此了,他才不会说呢,更不会去评价。 他的目光继续往下移,落在了艾尔丹腰间的家族剑上,那柄剑即使待在剑鞘里,也挡不住刃锋闪烁着靛蓝的光芒,剑柄则是缠着银丝的黑檀木。剑首镶嵌着一块抛光的缟玛瑙,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这柄剑是来自大入侵时代的神器,象征着艾达因家族的荣耀,也是艾尔丹能够进入这间会议室的保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芬努巴尔看向了『赤焰公主』、『掠夺者公主』艾琳·红鬃。 艾琳出身于红鬃家族,家族的纹章是一匹烈焰中的独角兽,象征着速度与毁灭的完美结合,这个家族成员的特点是有一头火红的头发。 她身上的气质果敢且豪迈,战斗气息似乎也从未消散过。然而,尽管她是位强大的女战士,但她的谈吐中却常常掺杂着粗犷的俚语,可谓是其他王国对艾里昂王国刻板印象的典范。 她的政治立场向来激烈,不止一次的公开反对与埃尔辛·阿尔文的表亲建立任何形式的联系,她曾直言不讳地称阿斯莱为『树洞里的自闭狂』。 卡瓦洛克的林地领主因卓:家族传承来自艾里昂王国的我,怎么就变成自闭狂了? 而对于艾琳而言,这种直率的表达,恰恰是她立场坚决的体现。她有自己的信念,她不容忍任何妥协,甚至在对待亲戚关系上,也保持着一种极端的立场。她是那种不屑于遮掩自己思想的人,强硬且充满野性,代表着某种无法驯服的力量。 加拉德瑞安·织风者,艾里昂王国的银盔骑士统帅,一位充满刚毅与暴烈气质的领袖。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容总是带着一种威严,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尽管外表冷峻,内心却充满了暴躁的火焰,随时准备爆发出来。以『暴戾的挑衅者』着称的他,对任何形式的妥协都嗤之以鼻,每当有人试图打断他的发言,他总会毫不犹豫地回击。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他出言打断其他人。 他认为,撤退是懦夫的行为,精灵战士宁死不屈,宁可死于沙场,死在马背上,也绝不选择苟活。 尽管他性格极端,甚至令人不悦,但他麾下的银盔骑士却是奥苏安的绝对精英部队。 ? ?上点人,明晚回去了,后天就正常了 ? (本章完)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苟在战锤当暗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