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家族使命必达》 1、终结谷 木叶隐村,聚集了千手、宇智波、猿飞等不同忍者家族的忍者之村,村中的忍者不事生产,以忍者之职受雇于火之国的大名,就像武士忠于他们的主人,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火之国的军事实力。 火之国地势优越,位于大陆交通之要冲,是连接南北的要道,沃野千里,因此成为五大国中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木叶也自然凌驾于其他各忍者村之上,成为最强盛的忍村。 不过,那是后来的事了。 在木村草创的初期,木叶村能够以不同家族的忍者聚居的模式建立,能够在官方得到大名和国家的认可,并将一国一村的形式传到其他国家,被其他国家纷纷效仿,凭借的自然是其创立者的强大实力。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是两个会永远铭刻在忍者历史中的名字。 人们将永远记得,是他们结束了贵族与贵族、忍者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混战,为大陆带来和平。 · 在战火纷争的年代,千手和宇智波是两个最大也最敌对的忍族。 贵族大名们雇佣他们窃取情报、暗杀政敌、甚至发动战争,一家雇佣了千手,那么另一家势必要雇佣宇智波。两个家族在战争的巨大车轮下勉强保持岌岌可危的平衡,仇恨却不可避免地越积越深,发展到后来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战争几乎从贵族大名引发的战争演变成千手和宇智波两个忍者家族本身的战争。 仇恨一代代累积,痛苦与日俱增,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两个家族年轻的少族长不约而同燃起对和平的向往。 他们在不知彼此身份时一见如故,交流彼此的理想,对和平的期盼,诉说着无法对族人诉说的心愿——面对几乎成为世仇的家族,第一个开口说原谅,试图和敌人合作的人总要面对巨大的反对和质疑声。 所以这些对和平的渴盼便只能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大人是现实的,也是痛苦的,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家人死在了对方的手中,那么这样的血海深仇总是要报的,仇恨一点点累积、使得轻易说出求和的话变得无法原谅。 两家的对抗延续了一代又一代,直到千手家心向和平又胸有魄力的少族长千手柱间上位,对敌对的宇智波族长、也是自己年少时的好友宇智波斑伸出手来,千手和宇智波两个忍族才总算达成和平,成立了名为木叶的村庄。 因为战争变得麻木的忍者们得以松了口气。 战争到后来他们已经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战争使得他们麻木,宛如行尸走肉,所有人都在期盼休养生息,总要有人迈出这一步。 千手和宇智波的合作就是这一步。 两个最大的忍族合并,形成一个村庄的同时也吸引了不少中小忍族的聚集,忍者们决定聚族而居,凝聚成一股独立于贵族和大名之外的力量,打断了贵族的混战,人们总算获得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千手柱间以为自己和好友终于实现了幼时的梦想,能够将像他们弟弟那样的小孩们圈在村子里,让他们度过和平的童年,不必小小年纪就送上战场。 ——本该是这样的。 宇智波斑却忽然有一天说,说自己看到了更远的未来,说他看到这样的村子是不会长远的,然后他便离开了。 离开了他们朝思暮想的象征梦想成真的村落。 · 宇智波斑作为能和千手柱间携手结束乱世的人,其实力不容小觑,在忍者当中积威尤甚。因此就算对方疑似叛逃木叶,木叶中的忍者们也不敢随意称呼他为“叛忍”,依旧畏惧而谨慎地称呼对方“那位大人”。 而今天,那位离村多年的大人忽然回来了。 此时木叶成立的时间不久,还没有吸引平民入住,内部的村民多是各个忍族出身,经历过战乱后对这种场面总是不陌生的,就算需要紧急逃离也没有混乱,所有人井然有序地离开。 “是那位大人回来了。” 猿飞家的下忍在护送老弱妇孺离开的时候跟相识的人嘀咕道。 “那位大人?”人们小声惊呼。 “是啊,听说他还带了九尾回来,甚至收为通灵兽!” “九尾?!” “通灵兽……” 人们惊讶极了。那可是对忍者来说都仿佛天灾一般的尾兽啊,比山高比海大,轻易一动便能引起山崩海啸,根据尾巴数量不同被人们称为从一尾到九尾,而九尾又是尾兽之中最强的那个,将那样巨大恐怖的兽类收为通灵兽,并任意趋使,这真的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可以做到的事吗? 这种强大实在太超规格了,人们在畏惧的同时也不免想,这样强大的那位大人忽然回村,究竟是想做什么? 很难不让人心中疑虑。 很快,村外传来的天崩地裂般的动静说明他们猜测的情况确实发生了。 ——初代火影和那位大人打起来了。 · 宇智波斑久违地站在了千手柱间的面前。 他与柱间已经数年未见,数年未曾战斗过,尽管今日前来还另有一些目的,但终于能与对方决一死战,宇智波斑不能说不激动。 他们曾经是志趣相投的朋友,是乱世中同样向往和平的人,是彼此永远的对手,也是永远的朋友,但为了各自的目标不得不分道扬镳。 柱间认为他们的目的已经实现,他们的梦想已经实现,就在这座木叶村里。宇智波斑却认为村子的发展不够完美,迟早争斗会再起,迟早宇智波会被排挤出村子。 但没有人相信他。 在世人眼里他是一个性格傲慢、拥有过人实力的恐怖忍者,在族人眼里他是一个输给柱间的失败的族长,因为失去家人变得阴沉难以接近,甚至意图掀起纷乱影响来之不易的和平。 没有人追随他。 宇智波斑痛快地选择一个人离开。 然后,于今日回归。 为了……取得柱间的血肉。 “互斥二力相与为一,孕得森罗万象。” 这是刻在宇智波祖传石碑上的文字,也是他要达到和平所必须的一步,获得轮回眼。 “柱间,来吧!” 握着标志性的宇智波团扇和镰刀,宇智波斑大笑着朝挚友袭去。 千手柱间满脸严肃地结印应对。 一场震天动地、几乎改变地貌的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从此木叶村周围的山川变成沟壑,河流变成海洋,被忍术犁过的地形成一处崭新的地貌,后人将其命名为——终结谷。 战斗到了尾声,二人均已精疲力尽,查克拉早已耗尽,能使用的只有肉搏技能,宇智波斑以为自己即将胜利。此时柱间被他砍倒,而他还站着,这次似乎是他的胜利,但…… “噗嗤”一声,毫无防备地,柱间手中的长剑从他的背后捅过来。 背后是宇智波斑的弱点,像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背后中刀,宇智波斑惊讶地睁大眼,侧过头去看,就见柱间眼神沉沉、眉宇间带着一丝阴翳,就这样看着他。 他那样深沉地看着他,说:“无论是我的朋友、兄弟,甚至我的孩子,只要敢与村子为敌,我就绝不放过!” 为了村子,无论是自己的朋友、兄弟、甚至自己的孩子都不会放过吗? “本末颠倒了啊……柱间。” 宇智波斑喃喃一句,随即闭上了眼睛。 他不担心自己会死,他早已有所准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混糅杂 仿佛只是在彼世短暂地呆了一瞬,宇智波斑很快就再次睁开了眼。 作为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他的身体、哪怕是尸体都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千手柱间那个喜欢搞古怪研究的弟弟果然如他所料,没有立刻处理掉他的尸体,这才让他有了从彼世回到人间的机会。 用秘术回溯到死亡之前的时间,宇智波斑便重新活了过来。他在原地留下一具足以以假乱真的尸体,这才回到自己之前待过的基地。 那个基地同样在火之国的领地,距离木叶有些距离,以斑的脚程不过两个小时便能来回。 他回到基地,将死之前就含在嘴里的柱间的血肉吐出,直接放在伤口处。 ——让他看看,所谓的森罗万象,究竟会孕育出些什么东西吧……最好能派上点用场。 宇智波家族的石碑上写了“互斥二力,相与为一,孕得森罗万象”,而千手和宇智波的查克拉正好就是互斥的力量,以柱间和他的强大,二人的力量结合想必能得到更为强大的东西。 抱着这样的期待,宇智波斑将柱间的血肉放在自己的伤口处,试图进行一些物理融合。 他等待着可能会发生的反应。 柱间的细胞有多霸道他有所耳闻,可对方的细胞似乎没有被他的身体吞噬,而他本人自然也不会被柱间的细胞吞噬。因此,在他的感知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斑有些疑惑。 事实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异界而来的柔弱灵魂被二人力量的结合吸引,被动吸入他的身体,体内两种细胞和血肉彼此吞噬、混合,再加上混入其中的灵魂,三者糅合在一起引发了奇妙的现象,形成毫无知觉的胚胎。 随后,小灯球一样的胚胎偷偷躲进人类的精神世界中,安心休养起来。 一个稚嫩的生命就此诞生。 · 独自一人的宇智波斑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大脑——或者说精神领域——里面多了个小东西。 稚嫩的生命有着本能的狡猾和警觉的天性,下意识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在确保自己的灵魂和身体融合得足够融洽之前一直安安静静、仿佛不存在一般地苟且偷生着。 直到某一瞬间,胚胎和灵魂彻底融为一体,这个生命总算觉醒了自己的意识。 彼时,宇智波斑正满大陆走走停停,试图寻找自己想要的真正和平的道路,却骤然听闻木叶那里传来了千手柱间的死讯。 初代火影,忍界之神,千手柱间那个男人身上有无数头衔。无论是他傲视群雄的实力,还是广纳万物的胸襟,结束乱世成立忍村的魄力,都让千手柱间这个名字不再只是木叶村忍者的骄傲,而成为整个忍界所有人都崇敬的忍者。 这样的男人死了,他的葬礼无疑是整个忍界难得的恢弘盛大,不仅其他忍村的忍者,连他国的贵族大名都派了使者来参加,给足了面子。 当然,宇智波斑是不屑跟这些人扎堆的。 他特地选在热闹的葬礼之后,在深夜安静的时分,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进木叶村的千手族地,没有引起任何守夜人的注意,无声为千手柱间的墓碑点了一炷香。 “连你也离开了啊,柱间……” 宇智波斑给他供上一杯以往二人会喝的清酒,望着天上不变的月亮,不动声色地慨叹,唯有声音能窥见一丝惆怅的意味。 以为自己完成了梦想,所以能安心地前往那个世界吗?可惜,在他眼里这个世界远没有抵达真正的和平,距离梦想成真更是还早得很,所以,他现在是没办法放下心来的。 可惜了,柱间,你去世以后,接下来的世界又要陷入战乱之中了吧…… 宇智波斑在月色之下,和自己逝去的挚友虚空碰了一杯。 之后的事情发展和他预想的一样。 柱间创造的和平是短暂而岌岌可危的,踩着某些平衡的边界线,一旦有些许变动便会轻易失衡,更何况现在千手柱间这个和平的最大保障去世了,这件事给世界带来的改变轻易便能想象得到。 果然,柱间去世没多久,木叶的处境便艰难起来,其他忍村开始蠢蠢欲动,最开始只是小小的撩拨和挑衅,仿佛在试探木叶的态度,试探他们在失去千手柱间这个神一般的战力后是否还能保住最强忍村的地位。之后撩拨变成挑衅,挑衅变成试探,试探变成货真价实的边境摩擦、小型战役,最后……第一次忍界大战开始了。 战争,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场面,哪怕忍界大战,和从前为了贵族大名雇佣而进行的战争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宇智波斑生命之中见惯了的,一模一样的场面。 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无非就是冷笑着鄙夷那些忍者罢了。 “呵,战争……一群永远贪婪、停不下掠夺的忍者,柱间才死后就掀起第一场大战,甚至木叶还成为其他忍村针对的对象……这就是你要守护的和平吗?柱间!” “短暂的和平都是镜花水月!” “只要忍者还存在一日,只要人们停不下内心贪婪的欲望,只要人与人之间无法相互理解,大战迟早都会出现,战国时代永远不会结束,战争也永远不会结束。” “这就是我的梦想啊,柱间。” “一个人与人可以相互理解包容的世界,到时候就不会再有战争,人与人可以真正和解。” 也许是久违地想起自己逝去的挚友,宇智波斑忍不住情绪波动,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种种战争场面,从战国年代里停不下来的大战,一直失去的亲人兄弟,为了各自家族上战场的忍者,到现在为了各自忍村利益而战的忍者们…… 就在他沉浸在某种痛心、乃至憎恶的思绪当中时,一道稚嫩的嗓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战争’……?” 宇智波斑瞬间停止思考,警觉地睁开写轮眼,“谁?!” “……谁?” 稚嫩的嗓音幼稚地学舌,尾调上扬却没有疑惑的含义,似乎只是单纯重复他的用词而已。 仿佛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片纯白的小婴儿。 宇智波斑皱起眉。 周围没有任何人,他有这样的自信,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隐藏身形,那这声音除了自己身上,还能是哪里来的? 不错,那东西应该在自己身上,宇智波斑睁着写轮眼,沉浸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道萤萤光辉总是十分明显的。 宇智波斑闲庭信步地行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循着黑暗里的那点光辉走去。他的世界他知道,一片漆黑才是本来的面貌,忽然多出来的那点光芒当然只能是那个忽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意识”,一身朱红铠甲、深黛色宇智波族服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走在漆黑的空间里。 越深……越深…… 在愈发接近精神本源的地方,宇智波斑终于捉到了那点光。 那是一个光团,甚至看不出四肢五官、还是只有一团球形的灵动光芒,像星星又像萤火一样闪烁着,仿佛呼吸一般。 那团光看起来自在极了,安稳地窝在黑暗空间里最中心的一处小角落,心情平和规律、像眨眼一样闪光,宛如呆在母亲子宫内的胚胎一样,还颇有安全感地吐着泡泡。 看到宇智波斑的精神体走近,这团光闪烁的频率更快了,甚至十分依恋地凑近他蹭了蹭。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宇智波斑没有急着攻击,而是把那团光握在手里,有些怪异地问。 一个好像胚胎一样的小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这可是宇智波的精神世界——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宇智波更擅长攻击人的精神——怎么能不让他心神复杂? 更何况他还感受到了自己和这个小东西之间某种微妙的牵扯感…… “东西?” 稚嫩的声音直接回荡在空旷黑暗的精神空间内,却像才开始学习说话一样,根本无法沟通。 “啧。”宇智波斑皱眉啧舌。 一个根本无法沟通的意识,和婴儿一样一无所知,还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呆得很开心,让人感觉自己像被什么小东西碰瓷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拿捏下手的轻重。 毕竟是一点轻轻就能掐灭的光,因此过于脆弱反而让宇智波斑不愿意下手了。 而且他有些在意这团光和自己之间的牵扯,于是抱着“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来”,或者说“看看这棵幼苗能长出什么果实”的小心思,宇智波斑没有再管她,而是放任这个没有威胁的小东西继续呆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内。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名为萤 在发现自己身上出了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状况后,宇智波斑在观察忍界战争的间隙,也不忘每天抽空看一眼精神空间里那个光团的生长情况。 由于小东西就在自己的脑海里,对方的很多举动宇智波斑都能轻松感觉到,好比那个小东西每天都会伸出自己稚嫩的触角,一点点感受、吸收、学习外界的东西。再加上二人一体,她的精神世界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秘密,因此对方学到的任何东西都在斑眼皮底下。 小家伙从只会牙牙学语,拙劣地模仿他人的口气、用词,并不能真正明白言语的含义,到后来开始理解很多词汇,察觉到斑的想法后还会问一些幼稚的问题,跟真正的小孩几乎没有区别。 宇智波斑感觉自己像养了个孩子,还是从婴儿开始养的。 让人不耐烦,但是扔不掉。 “斑斑?” 又开始叫人了。 宇智波斑没好气地回应:“叫我斑,对长辈不许用叠词。” 他本来正在森林和树木中飞速穿梭,因为小孩突然说话略一分神,在脑海中回她。 被迫在脑子里养了个小崽子,宇智波斑觉得以自己的年龄自称对方长辈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他不介意小孩直呼自己的名字,但不能接受对方用叠词喊自己。 “那,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这团小东西明明没有人类的嘴巴结构,偏偏还会像口齿不清的真·婴儿一样嘴瓢,说不清话,喊人的时候只会叠音,不喊斑斑就只会喊爸爸。 “哎……”爸爸就爸爸吧,纠正不过来的宇智波斑选择放弃,“叫我干什么?” “千手、柱间,宇智波、斑,每个人都有的,我、呢?” 到底所有获得的东西都是自己捕捉到,没有系统学习过,小孩知道的词汇不多,没办法精准表达,逻辑也很浅显,吐字还含糊不清,但她的意思还是成功传达给了斑——每个人都有一个代号和名字,她想问她自己的名字。 名字么…… 因为对方依旧是一团光,还没长出能看出模样的形状,宇智波斑在心里一般都是“小东西”“小崽子”地叫着,没想过给她正经取一个名字。 “名字?” 他的想法再次被小孩敏锐地捕捉到,并极其热情,“我呢我呢?斑斑的名字,我的名字?” 想要一个名字么?宇智波斑想起那道调皮的在黑暗空间中一闪一闪的光芒,顿了顿说道:“那就叫萤,宇智波萤,你的名字。” 既然都承认对方叫“爸爸”了,给取个名字也理所当然。 “萤……” 带着奶味的小嗓喜滋滋地重复一遍:“萤,萤萤萤,斑斑叫我,叫我萤。”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都叫你萤行了吧。” 宇智波斑不甚耐烦地应下。 · 寒来暑往,秋去冬来,宇智波萤终于摆脱了幼稚的牙牙学语,成长为一个可以和大人语言沟通的小孩。 精神世界的她也终于从不足斑手心那么大的光团长成了两只手合拢那么大的光团,语言也逐渐熟练。 “斑斑一直在做什么呢?”她好奇地问。 宇智波萤看着宇智波斑这些年一直游走在不同的地方,从这里跳到那里,偶尔会和其他人交流,偶尔会找一些古老的书看,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脚步匆匆地走在路上,好像从不肯停下。 精神空间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世界,宇智波萤蹭着斑的视角观察着外界,终于还是问出这个自己好奇很久的问题。 顺便自在地翻了个身。 ——虽说一个光团翻身也看不出身体有没有翻面。 “我在实验。” 宇智波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家长,但对于小孩提出的问题有问必答。 有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到底是不一样的——尤其是精神相连的对象——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也同样有效缓解了宇智波斑身上那股与世隔绝的孤注一掷的孤独的戾气,让他看起来没有变得太孤僻。 “实验?实验是什么?”小孩好奇地问。 宇智波斑揉了揉眉心,又来了,一旦开始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无穷无尽的其他问题。 “实验就是为了达成一定目的,不断尝试直到得到结果的过程。” “达成目的……尝试……结果……过程?” 宇智波萤晕晕乎乎地重复一遍,听起来什么都没懂,“那,那斑斑的目的是什么?尝试又是什么意思?” 果然来了。 “我的目的?” 虽然嫌她麻烦,但宇智波斑从来不是回避问题的人,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将自己的回答给出:“我的目的就是让这个世界不再有战争,从而达到真正的和平,而尝试,就是选择各种方式来实现和平,并观察这些方式能否成功。” 宇智波斑回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实验真正和平之路付出的努力和失败,在不同地域、国家尝试不同的方法,验证不同的答案,从不吝惜付出行动,也从不被失败击溃,不由发出一声隐约的喟叹:“……想要达到真正的和平是不容易的,我已经为此尝试了数十年,如今依旧还在寻找如何达到真正和平的方法。所以,在此之前的全部尝试和失败的过程都是实验和试错。” 这一长串话对刚脱离婴儿期的幼崽来说实在太难懂了,宇智波萤听过之后留下的唯一有印象的词就是……“和平?和平又是什么?” “和平……和平就是没有争夺,人与人之间不会因为利益而出手抢夺什么东西,不会带来受伤和死亡,所有人都安居乐业,幸福生活。” 宇智波斑对和平的认知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战争。因此他对自己的孩子描绘了一幅自己认为最美好的乌托邦桃花源景象。 宇智波斑其实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也是一个敏锐的人,他意识到自己前半生不断失去的原因就是战争,是战争让他失去了所有,是战争让人们没办法抵达幸福的乐园。所以终其一生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寻找一个答案。 战争,战争究竟是为何打响?他又该如何才能停止这肮脏的充满私欲的战争。 这个问题随着他对战争的认知逐渐加深,随着年岁的渐长,随着他的见识渐广,往往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而在得知宇智波家族石碑上的“无限月读”以后,宇智波斑思考了许久,不得不说,与其想办法让人们放下仇恨互相理解——那几乎不可能的事——还是由他来为所有人编织一个梦境来得便利。 一个美丽的,和平的,梦幻一般的理想国,如果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找到其他带来和平的办法,他会用无限月读给所有人编织一个这样的梦境。 但无限月读需要轮回眼,轮回眼需要宇智波和千手力量的结合,目前来看这点遥遥无期,因此宇智波斑还在尝试除了无限月读以外的其他办法。 和平这个本就无比宏大的命题对尚且没有出生、没有见识过战争残酷,甚至连身体都没长出来的小孩来说还是太难理解,宇智波萤很快就没声了。 不过宇智波斑本来也没有指望小孩理解他什么。 只是,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宇智波萤都没有动静,宇智波斑才意识到不对劲,萤是不是消失太长时间了? 小家伙除了每天要睡十几个小时以外,清醒的时间里几乎一直在伸出精神触角窥探外界,顺带张嘴叭叭,嘴就没有停的时候。 按理说现在还没到她睡觉的时间,怎么突然收了触角,也不吱声? “萤?”他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宇智波斑刷地把写轮眼打开,沉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黑暗中的那一点闪烁的光芒不见了。 “?!” 他重新内视己身,精神世界确实没有那一点点光芒了。 没等他皱眉思考小丫头怎么会突然消失,写轮眼还在全身巡视,忽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一停,发现了那团眼熟的光。 ?!哪怕是宇智波斑也忍不住吃惊地站起身。 “为什么……”他咬牙,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团该死的光会出现在自己的肚子里?! 宇智波斑震怒。 这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话都会说了才打算投胎托生?!托生就算了为什么是他肚子里!他可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得出来!这没有常识的傻子,做事竟敢不跟大人商量。早知道她需要托生他早把这团光揪出来让她进某个女人的肚子了! 可惜,现在除了任由事态发展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是最让人生气的。 宇智波斑自认已经上了年纪,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冲动易怒,他都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不得不说这小崽子真是来克他的! 于是,强大到超规格的修罗一般的忍者宇智波斑开始日复一日感受到某种类似怀孕的错觉。 口味巨变、恶心想吐、情绪暴躁…… “等那个小东西出来……”他一定要把人揍一顿大的。 更微妙的是,小丫头进入那里——宇智波斑实在不想说那是自己的肚子或者根本不存在的“子宫”——总之在宇智波莹脱离他的精神空间后就不会通过精神和他交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玄妙的□□之间的联系。 宇智波斑可以感受到体内那个小东西的情绪,可以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可以感受到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算不能直接沟通,她也依旧在以这种方式来刷存在感。 这过程漫长到宇智波斑从一开始的激怒激愤,逐渐变得心平气和,在最初的不适应过去以后,他的身体也终于变回以往的样子,什么影响都不复存在——不得不说这让他微微松了一口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终出生 在颇具仪式感的十个月过后,某日宇智波斑在野外某个山洞短暂浅眠醒来,就见一个黑发黑眼皮肤白嫩嫩的小婴儿躺在他身边,无齿一笑:“斑斑~” 刚出生的婴儿自然是不会开口的,所以现在她又可以跟他精神交流了。 “……嚯,终于出来了啊。”宇智波斑反应过来后发出一声狞笑。 回答宇智波萤的是一个打在屁股上的巴掌,对稚嫩婴儿来说过于巨大的力道让小孩不由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他会如此突然地揍自己,而后才感受到迟来的疼痛与身体的痛痒麻木,嚎啕大哭起来! “既然可以自行出来,为什么要在我肚子里呆那么久!” 不愿承认自己曾经担心过小孩应该怎么出来,甚至连自己剖开肚子都想过,被迫感受女人怀胎十月的宇智波斑在这一刻担心全消,只剩怒火。 迫不及待便把积攒数月的怒火,冤有头债有主地宣泄在小孩身上,狠狠揍了她一巴掌。 有了身体,变得身娇肤嫩的宇智波萤出生第一天就亲身体验到“痛”为何物,疼得哇哇大哭。 “呜呜呜呜呜斑斑好凶呜呜呜——” “回答我的问题,有必要吗?” 宇智波斑不为所动:“都说了不许叠词叫长辈,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他还十分威严地叫了她的全名:“宇智波萤。” 像是感受到某种不安的信号,小孩的哭声一顿,眨着惹人怜爱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怯生生地看他。 宇智波斑依旧不为所动。 见他不吃这套,宇智波萤只好抽抽噎噎收了眼泪,通过精神和他解释,“要先在脑袋里休息,休息好了就忽然重重地掉了下去,在这里安家……然后到时候就自己出来了。” 她摸了摸宇智波斑肚皮上的铠甲。 过去十个月她一直在那里面,尽管说不出为什么,但她的本能是这么告诉她的。 宇智波斑敛眉思索,在精神空间温养精神,在腹部进行□□成长吗……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虽然看起来肉体凡胎,但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萤出生,拥有身体以后,宇智波斑总算能查一下这个小东西是哪儿来的,跟自己究竟有什么牵扯了。 宇智波家族有自己验证血脉的忍术,再加上宇智波斑的基地收容了足够多的样本——里面甚至存有忍界趋之若鹜的千手柱间的样本,因此没等太久他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柱间的细胞,我的血肉,木遁和宇智波的血……竟然可以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宇智波斑震惊地看着从萤体内抽出的活跃的血液和查克拉,像在看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也就是说,这是他和柱间的孩子……?两个男人要怎么生下一个女儿……不,这不是重点。问题是,为什么柱间的细胞在他的身体里,会融合成了一个孩子……互斥的千手和宇智波力量融为一体,难道不该是轮回眼的获得方式吗,怎么直接融出了一个孩子?! 哪怕是宇智波斑一时也被这个发展搞蒙了。 正常人怎么生孩子他知道,不正常的实验体怎么诞生他也知道,但分明他什么都没做过,最多自己融合了柱间的细胞和血肉,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当时分明什么反应都没有……融合柱间的细胞融出一个孩子? 千手扉间知道了都要跳出来直呼不可能。毕竟那家伙就爱钻研这些,不知道拿他大哥的血肉细胞做过多少实验了,如果只是简单融合细胞就能融出一个孩子,那千手家恐怕要被孩子塞满了! 可见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但无论怎么研究,斑也只能查到宇智波萤和他们的血缘关系,再进一步的实验他也不会做,能查出来的东西到此为止。正好他本人也没有这个耐心,所以宇智波斑很干脆地就放弃了。 反正小东西就那么点大,翻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 宇智波萤出生在火之国难得的冬天,正好在下第一场雪,温度是近几年来最低的时候,翻过年就是忍界大战打响的第二年。 宇智波斑本来想上战场去看看的,了解战况、推测战绩、预测结果,作为从小就上战场的忍者,这些东西只要上了战场他都会知道。可惜,现在的宇智波斑被一个孩子牵绊了步伐。 出生后的宇智波萤可不再是一团看不出状态的光团了,她现在有血有肉,有身体有感知,还是个皮薄肉嫩的小婴儿,再脆弱不过,冷了会感冒、饿了会哭、吃了会拉、会哭着叫他名字的小婴儿。 宇智波斑都拿她没办法。 于是只好停下仓促的脚步,暂且待在一个地方,等待这个脱不开手的婴儿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长到不再需要人抱着的大小。 宇智波斑是一个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的人,他脑中被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理想的计划塞满了,因此顾不上在意那些肤浅的物质享受。吃什么喝什么对他来说更像是维持生命的需要,没必要过分在意,如果他现在还是一个人,那么一颗兵粮丸解决用餐需求对他来说应该是常事。 可宇智波萤吃兵粮丸会被卡喉咙,差点噎死。 直接喝井水、河水之类的冷水会感冒,不停流鼻涕。 也不能顶着寒风把她塞在胸口用忍足赶路,会发烧到差点烧死。 在充分意识到婴儿究竟是一个怎样脆弱的身体后,宇智波斑选择用幻术伪装成商人,在人员纷乱、攘来熙往的商街租下一个院落,雇人照顾他们父女的起居。 ——主要是宇智波萤。 有了经验丰富的婆婆在,宇智波萤总算能喝上温热的奶,温热的水,住上温暖的被窝,换上随时干爽的尿布,不必被风吹雨淋,也不必狼狈逃生了。 “萤小姐是个聪明的姑娘呢。” 负责照顾她的老婆婆是宇智波斑特地找来的没有家人牵绊,社会关系简单的孤家寡人老婆婆,脾气柔和,在被他们雇佣之前靠给人洗衣过活。 是个生活经验丰富、性情温和的老婆婆,总是笑眯眯地煞有介事地和萤说话:“我见过许多孩子,自己也养活过三四个,还从来没见过萤小姐这样聪明的姑娘。饿了知道喝奶,睡觉前从不会哭喊吵闹,连尿片都不必用呢!” 在尿片和直接解决之间宇智波萤选择后者,因此想解决嘘嘘问题的时候会招手呼喊婆婆,让她抱着自己到厕所解决。 至于其他的,也很正常。毕竟宇智波萤有意识已经很久了,在出生之前甚至已经可以和大人对话,表达自己的需求当然不在话下,对婴儿来说已经是很好照顾的类型了。 不怪熏婆婆感叹。 宇智波萤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看她。 熏婆婆看着她白嫩的脸蛋微微一笑,心中感叹对方的母亲一定是一位难得的美人,能生下这样漂亮的婴儿。 雇佣她的主人家是个神秘的男主人,不知做什么生意,总是在晚上出现,白天不见踪影,男人在这方面总是粗枝大叶,竟然放心她一个外人和这孩子呆一整天。女主人似乎从未存在过,所以熏婆婆猜测这孩子的母亲大约已经不在了,这年头,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过鬼门关,过得去是幸运,过不去是常态。 只不过,从萤小姐的容貌,她大约可以想象出那是怎样风华绝代、不输贵族的一位女性。 对宇智波斑这样没见过几个小孩的人来说,婴儿大概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模样,甚至可能分不出有什么区别。但对有经验的老婆婆来说,看一个婴孩是不是美人胚子,将来长大容貌如何,简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萤小姐的母亲一定拥有一头黑鸦鸦的,只有贵族才有余裕打理得漂亮的长发,乌黑莹润比她从前见过的李子都要透亮的大眼睛,以及辉夜姬一样雪白的皮肤。 美人早逝,想来就像艳极的花骤然凋谢一样让人遗憾吧。 可以读到普通人想法的宇智波萤眨着眼睛,想象对方所想的黑鸦鸦的长发,李子一样的大眼睛,雪白的皮肤。比起那位从未见过的另一位父亲,熏婆婆想的人其实更接近斑斑呢…… 但是,风华绝代的爸爸? 宇智波萤想象不能,反而被读到自己思维的老父亲瞪了一眼。 是的,宇智波斑也在这里。 他又不是真的需要行商的商人,也不是不会忍术的一般人,自然不会真的让自己的孩子整天跟外人待在一起。哪怕这外人只是一个不是忍者的普通婆婆也一样。 因此除了偶尔需要外出有事要办的例外,一般情况宇智波斑都是用幻术蒙蔽熏婆婆的视觉,然后便一个人坐在寝殿外的缘侧木板之上,喝着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依旧和宇智波萤精神相通,因此轻易便能感知对方在想什么,被这种无厘头的想法打扰思绪,他不太愉快地瞪一眼那个总是天马行空的一点不像自己的女儿。 宇智波萤的外表自然是像极了他的,黑发黑眼,皮肤白皙,身体内也拥有宇智波那种庞大、阴冷而扭曲的查克拉,可大约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总是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 一点也不宇智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漫长冬 在失去所有家人和族人以后,这是宇智波斑第一次停下脚步,度过一个不那么寒冷的漫长冬季。 伪装商人的家境可以支撑他买下足够燃烧整个冬天的炭火,温暖的地炉安置在房屋中间,关上所有门障,用细布将透风的门框都填满,就可以安心放任小婴儿满地乱爬了。 今天的宇智波斑难得没有伪装外出,也没有屏蔽熏婆婆的视觉,于是这位好心的婆婆为了给父女二人腾出亲人单独相处的空间,选择自己一个人呆在另一间房,有需要的时候传唤她即可。 宽敞暖和的地炉间便只剩一大一小两人。 宇智波萤虽然最初只是一团没有光的团子,缩在斑的精神空间内,但自从出生后她就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了。无论生长速度还是身体素质都同正常人一样,最多是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毕竟同时拥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基因,再强都是合理的。 所以一个小婴儿体内拥有大量查克拉也好,下意识就能使用查克拉读取普通人的想法也罢,都被宇智波斑放在了天赋范围之内,无论对方表露出什么才能都没有半点波澜地接受了。 也是因为这样,宇智波萤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把自己当做普通的满地乱爬的小孩子。 忍者的身体素质本身就好,普通小孩还只能躺着尝试翻身的年纪,宇智波莹就已经能嗖嗖嗖地东爬西爬,甚至把老父亲当做攀援工具上下求索了。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那头炸得恰到好处的长发实在好用,不过男人三个巴掌大的婴儿从背后抓着那头长发的炸刺迅疾如风,三两下就爬到了老父亲的头顶,然后再从前面顺着他脸上的五官、揪着那身深蓝色宇智波族服爬下来。 宇智波斑可以肯定,整个忍界看见他的脸后敢这么对他的只有面前这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一个人。 而他甚至连发火都懒得发了,还有心情点评小东西的动作如何。 ——动作干脆利落,肢体能力协调,可以预见未来体术会学得很好,可以尽早把体术提上日程。 未免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及继续惨遭毒手,宇智波斑从长袍内襟取出一柄苦无,用自认为轻飘飘的力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苦无扔到房屋内最角落的地方,漫不经心的口吻逗她:“萤,去把苦无取回来。” 让她满地乱爬也好过祸害自己。 全然不知老父亲心里怎么想的宇智波萤欢呼一声,用自己的短手短脚在地上嗖嗖前进,仿佛横冲直撞的小型坦克,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成功获取卡在角落的苦无。 小婴儿的身体还是软软的,哪怕她爬起来能横冲直撞把人创倒,但四肢显然还不够协调,起码没有协调到拿一个苦无还能举重若轻的程度,所以宇智波萤空出一只手拿苦无,四肢的另外三肢显然就不会行动了,最后只好叽里咕噜囫囵前进,立刻从神采奕奕的坦克变成了狼狈圆滚的球状体。 “哧。” 宇智波斑都要被这小东西逗笑了,冬季室内暖融融的温度和气氛似乎同化了他身上的刺,冷酷的杀气和沉郁的思绪此刻都不见踪迹。 他用堪称温柔的力度搓了搓萤脸上蹭到的灰,让小婴儿重新变成白皙的模样,然后教她把苦无含在嘴里,“这样就不会占用手里的空间了不是吗?苦无的设计就是为了方便忍者空出两只手,并且在前进中仍然能够拥有立刻能获取的武器,这里很方便咬在嘴里,是不是?” 原来如此,宇智波萤裂开自己无齿的嘴巴,示意爸爸给自己放嘴里。 “……连牙都没长出来,你还是别急着咬苦无了。” 宇智波斑将苦无放在萤的嘴边犹豫一瞬,还是没有直接放进去。就算战争最激烈的时候,宇智波家都没有给这么小的孩子武器的道理。 没等宇智波萤失望,他又从自己的忍具包里取出几个尺寸比较小的迷你苦无,“你就拿着这个玩吧,这个大小刚好合适。” 迷你苦无的大小刚好够那小包子一样大小的手掌紧紧握住手柄。 软绵绵的手和开过刃的苦无搭配在一起让宇智波斑不由自主多看一眼,“这苦无是用过的,别往嘴里塞,知道吗?” 拿到新玩具的宇智波萤立刻开始四脚朝天地玩苦无,听到老父亲的叮嘱也只是百忙中抽空点点头,敷衍回应。 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只是握在手里这么玩显然不够有趣,宇智波萤没玩多会就直起身,凑到斑的身边,央求地扯扯老父亲的衣襟下摆,把苦无递给他,眼睛亮亮地满是期待。 “想让我给你扔?”宇智波斑问。 宇智波萤积极点头回应,要扔要玩! 怎么爱好跟狗一样……宇智波斑心里嘀咕一句,有些嫌弃地接过她手里沾上不明液体的苦无,用和族服同色系的深蓝色手帕将手柄和刀刃都擦干净,这才拿逗狗的力道把苦无扔出去,“去吧!” “呀唔——”宇智波牌坦克再次出动。 你扔我捡的活动一直玩到宇智波萤没有力气以后,到底是个小婴儿,体力有限,玩不了几个来回就累趴在地。 “斑斑,要贴贴~” 累趴的宇智波萤伸出手,用精神链接呼唤老父亲。 宇智波斑余光瞥她一眼,在嫌弃对方身上沾着的灰尘和满足闺女无伤大雅的要求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手一提就将轻飘飘的小家伙捞回来,塞进怀里。 这似乎是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每次累极或者发困的时候都想窝在自己怀里。 宇智波斑在满足孩子的要求上其实没有什么原则。 他以前偶尔也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不过年轻时候想象自己拥有孩子以后会严厉要求对方,该怎么教导忍术、体术,教他/她如何使用写轮眼,无论男女都要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带领宇智波家族。后来木叶成立以后再想孩子的事,便不再对实力做什么要求——当然,强大的实力是必须的——只是与此同时,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和平的环境下变得强大,不必急着长大,不必急着锋芒毕露,时光会宽容他/她…… 后来他便没有再想孩子的事了,对和平的思考和追求充斥了他的头脑,让他无暇他顾。 谁知这时候宇智波萤诞生了。 真正拥有孩子以后才知道自己对孩子究竟是怎样的。反正宇智波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任由小娃娃爬到自己头上的一天—— 他可是有史以来实力最强的宇智波族长,实力强大,唯我独尊,对实力不强的忍者甚至不愿给予眼神,哪怕是宇智波族人也只多看一眼,其余人便会识趣地低下头颅。 这样胆大包天的小东西是自己的孩子,还是个不会害怕自己的孩子,宇智波斑就彻底没办法了。 宇智波萤出生以后挨过最严重的打就是刚出生时候的一巴掌,而那一巴掌抵了宇智波斑延续十个月的怒火。自那以后宇智波萤就开始本能地踩在斑勉强能容忍的底线上无限蹦迪,而这个底线也开始顺理成章一退再退…… 渐渐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当然,宇智波斑是发自内心觉得这点要求不算什么,顺手就满足了。 ——并没有发现自己几乎从来没有拒绝宇智波萤,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会是个没有原则溺爱孩子的家长。 同样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宠爱的宇智波萤窝在老父亲的怀里,在温暖的火炉和体温双重作用下四仰八叉呼呼大睡。 两个人挨在一起的冬天,真是暖和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小馋嘴 宇智波家今天的午饭是从火之国贵族那里流传出的特色火锅,是难得能在冬日感受到温暖,吃下去胃里暖融融的热食,一经面世便火速流传开来。 宇智波斑自然不会主动去赶这种时髦,但熏婆婆如今作为仆佣有自己的人脉圈,自然也得知了如今镇上贵族富户们流行的吃法,并认真研究,打算在今日主家难得在家吃饭的时候做上。 得益于主家给的丰富的日常花销金额,熏婆婆如今虽然还是那个很会过日子的老婆婆,但在给主家备餐的时候出手堪称大方至极。男主人并不经常在家,小主人还是个只能吃奶的娃娃,难得展现自己手艺的熏婆婆提前买好新鲜食材,熬好滋味丰富的锅底,只等主人家中午享用。 她买了冬日里价格极高的新鲜蔬菜,一把一把青葱发绿、鲜得滴水的嫩叶菜摆在桌上,买了好些价钱昂贵、口感弹牙的菌类菇类,刀口开花十分漂亮。切得薄薄的雪花牛肉一片片躺在锅底,间隔均等、薄厚均匀,哪怕就视觉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享受,更何况锅底还在散发着诱人鲜香。 一锅炖的食材放在早就熬好的汤底里,肉类开始变色的时候及时夹出,将肉片在放了蛋液的蘸料佐汤里轻巧滚一圈,筷子夹起还在抖落美味料汁的鲜滑弹牙的牛肉、鱼肉、鲜虾肉,不紧不慢地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无声无息地咽下…… 宇智波斑难得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正经享用一餐称得上美味的午饭,吃着吃着忽然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极强、带着压力、无法忽视的目光。 他侧头去看,就见餐桌旁的榻榻米上趴了个还没长牙的小丫头,一双盈润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筷子上的肉,眼神迷离、嘴巴无意识张开、下意识跟着同步咀嚼,仿佛已经把肉嚼吧嚼吧咽进自己肚子里一样。 可惜她的嘴里并没有肉,只有一团团空气,因此张开的嘴巴裹不住因为馋嘴而过于丰沛的涎水,透明液体从婴儿嘴角缓缓滴下。 宇智波斑:“……” 他有些嫌弃地转过眼,不愿继续看下去。 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的女儿,居然露出这样没出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宇智波斑深感丢人。所幸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然这副模样露在外人面前,该笑话他堂堂宇智波斑居然养不起孩子了。 曾是一族之长的宇智波斑大人一边在心里嫌弃还在流口水的闺女,一边不疾不徐地从锅里夹菜、蘸料、放嘴里,一套流程十分行云流水。 用渴盼的眼神看了半天都没等来投喂的宇智波萤只能期期艾艾主动出击,“爸爸,想吃~” 宇智波斑十分冷酷不为所动:“刚才保母不是已经给你喂奶了吗?” 他说的保母并不是熏婆婆,而是他们租赁的奶娘,只负责喂奶,待到宇智波萤长到不需要吃奶的年纪后会主动放回。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乱世,但可惜普通人的人命依旧不值钱,和人相关的买卖也屡见不鲜,给人做奶娘已经是难得划算的买卖了。 起码不必签卖身契,赚了钱后还能归家。 宇智波斑性子独,并不喜欢有仆佣时常出现在自己身边,因此这座宅邸时常都是十分安静的模样,尤其在男主人在家的时候更是如此,熏婆婆走路都得垫脚,生怕发出一点不如意的动静。 吃饭的时候这种安静还要尤甚。 就连大展拳脚的熏婆婆也只敢给他准备好所有食材,甚至连蘸料都细心调好放在桌上,确保主人家吃饭的时候只需要动筷子,便从主屋退下,还打算带走已经吃过奶的萤小姐午睡。 宇智波萤就是在这时候强烈表达了自己想要留下来的欲望,宇智波斑本以为小家伙只是想亲近自己,便不以为意地同意了。 谁知道宇智波萤留下来后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她极其生动丰富、存在感强到无法忽视的眼神表达自己想吃东西的渴望。 怎么这么贪嘴,宇智波斑嫌弃,连牙都没长出一颗居然已经开始肖想啃肉了。 被反问的已经喝过奶的宇智波萤撇撇嘴,要哭不哭地,“喝奶,没有味道……” 滋味寡淡的奶水哪有挂了鸡蛋液、浸泡过火锅汤汁、已经变成诱人色泽的肉好吃呢?都不说色香味俱全,哪怕光看外表都知道肯定是肉好吃,更何况刚才把肉吃掉咽入腹中的斑还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能让斑都满意的食物,宇智波萤怎么可能不想吃。 以前待在精神空间的小光团子对食物还没有什么概念,对于吃东西、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也毫不在意——毕竟宇智波斑日常都是一颗兵粮丸解决进食需要,那个味道她尝过的,难吃就是一个字。 等萤真正拥有身体开始喝奶以后,宇智波斑也停下脚步租了一间宅邸,有了正经吃饭的空余。有仆人给准备饭菜,做饭自然是用最新鲜最难得的食材,钻研最美味的做法,争取色香味俱全,以至于没见过这种世面的宇智波萤立刻就好奇起了大人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为什么看起来比奶好吃那么多…… 看了几个月,她都要馋疯了! “你还没长牙,无论如何都不能吃肉吧?”宇智波斑夹起一块吸饱了汤汁的冻豆腐,轻飘飘地再度拒绝道。 拥有无数气孔的冻豆腐很容易吸汁,哪怕宇智波斑用筷子将其夹起,汁水已经随之溢出许多,放入口中后还是爆出了滚烫的汤汁。 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点猫舌头的宇智波斑被烫了一下,“嘶——” 他眯起眼。 味道其实还不错,尤其在某个小家伙的渴盼的视线之下。 馋疯了的宇智波萤因为嘴馋现在整个上半身都要立起来了,“我只吃一点点,一点点嘛,爸爸巴巴爸爸叭叭叭——” 宇智波萤时隔许久再度发起噪声骚扰。 而且是精神链接和真声的双重骚扰,她现在还不会说话,但张嘴“叭叭”个不停倒是没有问题。 彻底吃不下去的宇智波斑总算正眼去看身边的小家伙,立刻便被“好想吃好想吃”的眼神戳了个对穿。 ……这么想吃? 没有底线的家长见不得自己的孩子露出这种眼神,立刻心生反复。 “想吃!” 得到精神世界的大声回应,宇智波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问出口了。 他看一眼地炉上咕嘟咕嘟的火锅,再看一眼恨不得直接站起来扒拉他的黑发白肤小婴儿,对上那双圆鼓鼓眼睛里无限信任的渴盼,宇智波斑犹豫一瞬,终于还是松口了,“……只能给你尝尝味道。” 好耶!宇智波萤欢呼:“爸爸最好了!!” 宇智波斑心想,这不是他轻易便被孩子挑动改了主意,而是吃饭这点小事本来就无伤大雅,而且作为他宇智波斑的孩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也说不过去,总不能让她以后为了点吃的轻易对人摇尾乞怜吧?丢脸的一面自己见过就足够了。 嗯,不能丢他的人。 想到这,宇智波斑眼神一厉,神情颇严厉地批评道:“作为我的孩子,必须要有自己的骨气,以后不能这样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轻易折腰,没皮没脸地撒娇,懂吗?” “下不为例!” 骨头确实还是软绵绵、立不起来的小婴儿眨眨眼睛,没有应声,只是张嘴嗦了嗦以为批评过孩子就没事的老父亲递过来的筷子。 感受着那丰富的炸裂在口腔的味觉,不同于水状的q弹扎实的口感,宇智波萤幸福地眯起眼。 ——撒娇这么好用,她才不会不用呢。 真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该离开 自从宇智波斑挺不住撒娇给萤吃了大人才能吃的食物以后,宇智波萤就像加了催化剂一样开始飞快长大。 冬去春来,随着温暖的风北上,随着树木新绿、植物发芽,原来小小一团只能躺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已经开始长牙、啃东西,开始不满足于攀爬,尝试扶着东西站起来,开始不愿再吃奶水和辅食的混搭,迫不及待尝试大人的饭食…… 一切的一切都让宇智波斑觉得已经到了差不多可以离开的时候了。 当初在这里停下脚步本就是为了让还是婴幼儿的宇智波萤能得到更好的照料,现在她已经学会行走,生理上基本可以自理,甚至会跃跃欲试想要走出庭院去外面探险,那就完全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徒惹他人注意。 宇智波斑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走就走,准备就绪,直到临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才跟萤说了这件事。 “离开?” 彼时正在院子里撒欢疯跑的宇智波萤听到宇智波斑的通知停下脚步,歪歪脑袋问:“去哪里?” 宇智波斑坐在屋外的木质缘侧之上,一边赏月喝酒一边分出一点心神看着她:“没有目的地,只是离开这里。我们已经在这里停留快一年了,我还要要做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停在这里。” 宇智波萤倒没有抗拒什么,只是迟疑一会,问:“只有我和斑斑两个人吗?” “当然。” 知道她什么意思,宇智波斑不轻不重地瞥她一眼,“我们是忍者,注定风里来雨里去,注定和普通人不是一个世界。难道你还想到哪都带着一个佣人照顾自己吗?” 宇智波萤鼓鼓脸颊,熏婆婆人很好,照顾她也十分耐心,她才没有把熏婆婆当做佣人呢。 “那熏婆婆怎么办?” 她踩着不那么稳健的步伐走向敞着障子门的和室,仰头去看自己抱怀坐在那的父亲,“商人带着自己不满一岁的孩子离开,却不带任何佣人,说出去很奇怪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在精神空间呆的那几年就发现了,宇智波斑似乎一直在隐瞒自己的身份进行某些行动,若是在哪处停留过久离开时甚至会抹去当地人的记忆或者视觉。 熏婆婆已经见过宇智波斑的模样,如果不带她走,就只能抹掉她的记忆了。 可老父亲抹掉人记忆的行动特别粗糙,甚至可能会把人变傻。 宇智波萤不想熏婆婆遭受这种风险。 宇智波斑低头瞥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感觉冒犯或者生气,只是撒手任由她去,“既然不放心,那就由你去消除她的记忆吧,能做到吗?” 宇智波萤现在还只是下意识在使用查克拉,从没有主动用过,也没有学习过怎么用,因此听到这个提议先是一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确实这样更好,她的查克拉量比不上父亲,能给人造成的伤害自然有限。 ——还是小孩呢,只会以查克拉量的大小来判定危害的轻重。 宇智波斑心想,查克拉的操控可是一门艰难的入门课程,下手没轻重的新手能给普通人带来的危害比十个他这样的老手都大。天真的小鬼。 于是,在离开的前一夜,宇智波萤开始紧急补课,如何主动操控查克拉去抹除某个人的记忆。 “抹去记忆需要你深入受术人的精神世界,找到与我们相关的记忆片段,用查克拉蒙蔽或者干脆剪掉,具体操作自己感受吧。” 宇智波斑给出的教学指南非常简单,简单到只有上面一句话的程度。 他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那一派的,理论说再多不如亲自动手去实践,去触碰,去尝试。 身体的记忆才是永久的记忆。 某种意义上说,战场才是忍者最合适的教习地点,宇智波斑以为自己的强大除了天赋,和他从小就在战场上的千锤百炼也脱不了关系。 所以宇智波斑也曾有过一段迷茫的时间,战争让忍者失去一切,战争又让忍者变得更强大,那么忍者的强大究竟是战争的作用,还是因为失去所以孤注一掷呢…… 他压下心里那些纠结矛盾的想法,专注引导宇智波萤的查克拉。 主动使用查克拉对宇智波萤来说其实不是一件难事。她之前已经有过本能使用查克拉的身体记忆,现在也不过是让身体记住该怎么去调动体内那种庞大的力量罢了。 宇智波斑亲自上手引导她查克拉应该怎么流动。 对于寻常忍者来说,抹去记忆是一件困难的事,轻则可能让承受忍术的人变傻,重则直接导致受术人脑死亡。哪怕宇智波一族向来称得上精通精神攻击的行家,也不是人人都有这种本事的,就连斑偶尔都会因为动作粗暴弄傻那么一两个人,如果外人知道他要教一个一岁小孩这招恐怕要以为他是疯了。 但宇智波萤是不一样的。 不提她继承的基因究竟有多强大,就说当初她能悄无声音在进入宇智波斑的精神世界,甚至避开主人的视线在里面呆了许多年,已经足够说明她在这方面的潜力。 宇智波斑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为了能进行实战,他还专门带着宇智波萤去了距离商街外某座山上的强盗窝里。 “这里的人都给你试用,一个晚上,足够你学会怎么抹消记忆了。” 说完,他就大撒手地抱怀立在一边,等待宇智波萤的实践成果。 看起来走路还在打晃的小孩一身浅蓝色高领长袖上衣,白色短裤站在那,学着大人两手抱怀、一脸肃穆的模样和旁边的男人简直如出一辙。 可惜同样的动作放在那个修罗一样的男人身上可怕至极,压迫感十足,放在一个小孩身上就可爱得甚至可笑起来,尤其是两颊那严肃时不自觉会鼓起的肉,看起来更加和严肃挂不上钩。 不过这样的小视轻蔑在强盗们发现自己的行动居然不受控制,被迫跪在那个孩子面前,和她对视的时候变成了惊恐。 ……这是怎样神鬼的手段?居然可以操控他人! 强盗们畏惧地被迫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对视,那双原本以为可爱莹润的黑李子一般圆鼓鼓的眼睛在此刻仿佛成了恶魔之瞳,像她旁边那个睁着红眼睛看他们的男人一样,对视久了甚至有种这双黑眼睛也会在下一刻变红,然后眼中转起黑色勾玉的错觉。 宇智波萤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惊怖,不过很快她便来不及注意这些琐事,在和这些人对视的过程中,她默默循着老父亲刚才在她体内运转过的路线开始调动查克拉。 循环,循环…… 直到某一刻,查克拉被她操纵,从经络起,抵达受术人的大脑,再沿着对方的大脑,进入他的精神空间。 一处充斥着鲜血暴力、灯火喧嚣、沸反盈天的空间,漆黑的夜里,强盗们骑着马、举着火把,怪笑叫嚣着持刀冲进贫苦的村落,然后便是抢夺食物、滥杀无辜、夺人妻女、欺辱手无寸铁的人的画面。 宇智波萤第一次受到这么直白的画面冲击,一时呆在原地。 “不必受那些无用记忆的干扰,只要专注寻找你想要的记忆即可。” 老父亲的声音适时传来,宇智波萤回过神,不再感受那些充斥了低劣怪异扭曲的愉悦感、满足感、凌弱感的情感,转而快速翻阅起对方的记忆,并精准在其中找到自己和爸爸进入强盗窝点后的画面。 她回想起来时宇智波斑的教导,“用查克拉蒙蔽或者干脆剪掉”…… 想了想,宇智波萤在对方的精神空间里具现出一把剪刀,手快地朝那段记忆下了手。 “咔嚓”。 这是宇智波萤仿佛听到自己真的下手剪掉什么东西的声音。 “啊!!” 这是受术人骤然发出的凄惨哀嚎,高壮的,在刚才的记忆中还骑在马上耀武扬威、恃强凌弱的男人此刻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两眼不由自主充血,好像承受了什么挫骨之痛,在地上翻滚两下便没了声息。 从没见识过这场面的强盗们一时惊惧到不敢无声,屋内霎时静到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的程度。 宇智波萤也惊了一跳,下意识去看身后的老父亲。 宇智波斑开了三勾玉写轮眼,不过一眼的功夫便得出结果,“傻了。你的剪刀剪到了他的神经。” “你要知道,自己剪的其实并不是一张单纯的纸,或者什么植物的枝丫,而是活生生的人的记忆,这过程是在对方的精神空间里进行的。” 宇智波斑针对她的错误给出指正,“所以,要么你彻底把他的记忆变成可以裁剪的纸张,保证这过程中不会牵扯到受术人脑中的其余东西,要么就选择用查克拉蒙蔽这段记忆,在你已经成功找到对方记忆的情况下这是一个简单不容易出错的选择。” 话虽如此,但在看到宇智波萤下意识选择了相对困难的那个办法时宇智波斑还是很骄傲的。他的女儿,就该这样迎难而上,随时挑战更高的可能,永远不会满足于保守的选项。 宇智波萤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身上白白嫩嫩的肉也跟着抖了一下,可惜这可爱的一幕如今已经无人敢欣赏。 小小的孩子在下一个强盗如丧考妣的表情中侵入了对方的精神空间。 这次她没有留意对方的精神世界,没有去感受对方的情感,只是堪称快狠准地找到对方记忆,将那些记忆强行压成一卷卷卷轴的模样,再次伸出剪刀! “咔嚓”。 印了自己和父亲身影的影像被裁剪下来,宇智波萤不过犹豫一瞬到底该带出去还是就地销毁的功夫,受术人再次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嚎叫。 退出对方精神世界的宇智波萤皱起脸来。 她不太喜欢连续失败的感觉。 老父亲觉得她这次犯的错有点蠢,于是袖着手,声音有些嘲讽地问:“那是他人的记忆,带不带得出来另说,你要来有什么用?” 宇智波萤鼓起脸颊,再次出手。 在晕了三个人傻了两个人以后,宇智波萤终于完全学会怎么处理他人的记忆而不伤到对方的根本,甚至不会引起受术人的察觉。 而一个晚上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今天,他们就该离开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在路上 宇智波萤没有等到第二天熏婆婆醒后再道别,而是悄悄在她睡梦中就处理好了关于自己和父亲的记忆。 当然,在老父亲的指点下,她没有大手大脚将所有记忆都删去——毕竟熏婆婆在他们家呆了近一年,这段时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强行删空会变得很奇怪。因此宇智波斑让萤着重将其记忆中自己的脸糊掉,营造一种更贴近真实的“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很少见到所以不太记得长什么样”的感觉。 出于私心,宇智波萤在后面又填了一段因为有本家的仆人来接所以只好辞退熏婆婆的虚假记忆,希望她不要太伤心。 当晚熏婆婆被送回她曾经的家中,顺便留下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的佣金。 处理好了商街这边残留的痕迹,宇智波斑没有多呆,趁着夜色将宇智波萤包在长袍的怀里,运起忍足直接离开。 宇智波萤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包括精神链接里也少见地没有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这情况着实怪异,宇智波斑便分出神来看一眼她究竟在想什么,只见宇智波萤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几个重复的画面,之前在那些强盗脑子里看到的画面。 此时在宇智波斑的脚程下,他们已经离开商街足够久,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很安全,可以暂时落脚休息一阵,等到第二天再赶路。 宇智波斑想了想,把小孩放下来让她自己颠颠地走,只是偶尔在她走不稳快摔倒的时候提溜她一下。 ——宇智波的高领在这种时候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宇智波斑低头看一眼哪怕下来撒欢也依旧闭着嘴的小丫头,没耐心地直接开口问她:“怎么不说话?” 既然有疑惑或者不解,怎么不开口问大人,反而要自己想个不停? 听到老父亲问话,宇智波萤仰头看他一眼。她现在已经学会开口说话了,只是依旧吐字不清带着奶味:“爸爸……我在想生命的事情。” 如果从在精神空间拥有自我意识的那几年开始算起,宇智波萤也算见过很多死人了。大多数是他人杀的,一部分是宇智波斑杀的,忍者杀忍者,忍者杀普通人,普通人杀普通人,她见过许多了。 但那时候萤只是看着,像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一样,只是看着,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其中的含义。 直到她自己拥有生命以后,直到她活到现在,还不到一年,但已经有身为人的实感以后,宇智波萤才意识到人的生命究竟意味着什么,而掠夺他人的生命对他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死掉的人,就那样死掉了吗?” 她有些茫然,人原来是那样轻易就会死掉的吗?死掉以后,从此以后,再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再也看不到第二天平常的日常,再也睁不开眼睛、站不起来吗? 那是不是太……太轻易,也太——怎么了呢?宇智波萤自己也说不出,只是觉得有些茫然,有些悲伤,甚至有些惶恐。 宇智波斑读着萤心里那些稚嫩的词不达意的想法,罕见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儿童年代。在他小时候,战乱比现在还要频繁,国家的格局和现在几大国对立的状态还有差别,大名为了掠夺、抢夺更多土地,为了吞并更多的小贵族,为了自己的私欲,选择雇佣忍者发动战争。 忍者受雇而上战场,从他出生以后,每一年,每一次战争,族内都会在今年战争勉强结束后将死掉的族人统一下葬。 那时候忍者大多数的寿命是多少来着?三十?还是二十八? 宇智波斑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自己从小就要参加一次次葬礼,穿着深蓝、深蓝近乎于黑色的和服,被父母牵着站在一道道墓碑面前,照猫画虎地行礼、默哀,却并不知道这些生命的逝去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的家人第一次去世,最初是生完弟弟以后的母亲,而后是自己的兄弟,一个、两个、三个…… 那时候宇智波斑才真正认识到了死亡。 死亡原来意味着从那天以后,第二天在家里、在训练场、在整个宇智波族地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意味着死去的人从此以后的生命都永远停在了那一天,见不到家里种下的几株花如何生长、开放、凋谢、逝去,再也见不到自己长大、变强、变老、死去的模样,看不到天上云朵的变幻,看不到世间万物的轮回。 就像打水漂半路沉入河底的石块,死亡的人只有地下永恒的黑暗和孤寂陪伴。 但…… 他低头看一眼跟自己小腿差不多高的小孩,用宇智波斑独有的令人信服的口吻淡淡说:“死亡的人会前往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战乱,没有忍者,所有人都是灵体,可以选择投胎,也可以永远留在那里。” 原来是这样吗? 宇智波萤先是眼睛一亮,又一皱眉,“所有人死掉都会去那里?” “当然不是,普通的人死后安眠于黄泉,恶人死后是会下地狱的。” 原来如此,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宇智波萤的表情终于明亮起来,“原来是这样!这样真好,那些强盗死掉以后下地狱,被强盗杀死的人还可以在黄泉幸福地生活,太好了~” 这么说真的合适吗……宇智波斑一顿,不过,过几年懂事了她应该能自己发现真相吧? 宇智波萤现在这个年纪,还不必对死亡理解那么深刻。 · 被老父亲三两句解决了心中不自觉的烦恼,宇智波萤总算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虽然离开落脚的熟悉之地、离开熏婆婆后有些许惆怅,但最重要的父亲就陪在身边,身边还有跟商街完全不同的景色,很快,宇智波萤心中那点惆怅便渐渐被新奇之感取代。 她的好奇心也在此刻再次上线。 “爸爸,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有一段了,周围到处是荒敝凋零的草地,偶尔有聚在一起不成型的落魄草屋出现,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有过人烟,脚下的杂草地或许去年还在作为可耕种的土地使用,今年便已经凋敝至此了。 这里是火之国边境,战争打响已经第二年,看来战火已经烧到了这里,整个村落的人都没有了。 宇智波斑没有把这些判断说出来,只是朝山脚一处看起来已经破败的神社走去。 这个村子就普通人聚居来说是一个还算有些规模的村落,有自己的神社也不奇怪。只是神社规模有限,仅仅只有一处比普通草屋好一些的院落,不过一年无人打理,这依赖人类才能存在的神社便宛如失去生机,彻底破败得不成样子。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点出发,我们去雷之国看看。” 这次大战已经裹挟了许多国家,不过宇智波斑判断战争的关键在雷之国,所以打算亲自前往看看。 “雷之国?” 宇智波萤感兴趣,他们之前还没去过雷之国呢,“雷之国什么样子?那里也有忍村吗?那个忍村的忍者是不是都会使用雷遁?他们为什么要和火之国开战?爸爸你觉得他们能赢吗?还是木叶会赢?” ……怎么忘了,这是个话痨,只要她回答一个问题,之后会有无数问题等着。 自从宇智波萤出生后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她的好奇心也少了很多施展的空间,这种一个问题撵着一个问题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宇智波斑粗暴地将所有问题都简单归因,用宇智波萤能理解的语言挨个回答:“雷之国的山很多,生存条件比火之国恶劣,那边的忍者惯于掠夺,这次战争也是他们率先打响的,为了获得更多利益,最好能从木叶手上抢走点什么东西。” “当然不是所有忍者都使用雷遁,不过按比例来说会多一点。” “至于战争的结果……哪怕如今的木叶没有了千手柱间,也依然不是其他忍村能赢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智波斑的表情理所当然极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又挨揍 宇智波斑本以为自己昨天说去雷之国,最多第二天晚上就能抵达,毕竟放在平时按照他的脚程也就半天的功夫罢了,计划需要一天时间已经是看在宇智波萤还小所以额外留出的空余。 万万没想到,他以为一天就能抵达的雷之国现在看来居然这么遥远。 ——因为他们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终于走出昨天临时歇脚的小村庄。 比起在精神空间当光团的时候,拥有身体还学会走路的如今的宇智波萤显然要难缠棘手数倍。不仅有一张随时叭叭个不停提各种问题的嘴,像个话痨一样总是活跃着发表各种感想的丰富的精神世界,她的小短腿现在也格外派得上用场,倒腾起来总是一不留神就不见踪影。 宇智波萤好奇心旺盛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但宇智波斑没想到,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原来是这样一种看都看不过来的品种。会跑会跳,仗着老父亲强大无匹的实力肆无忌惮地去探索常人想不到的地方,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玩,什么都想去摸摸碰碰,好奇心极度旺盛,除非把人硬塞在怀里不许动弹,否则哪怕是牵着手拉着走都走不动,还总是不知不觉就跑丢,发现时已经不知道玩什么去了。 带她在破旧的神社落脚休息,她就能找到神像下面村民挖出的地道,一气功夫从地道跑进后面的深山跟饿肚子的棕熊面对面;带她去河边抓几条鱼当午饭,她就能顺着河流一口气飘到下流,要不是在岔口处及时把她捞起来,恐怕早已经跟着瀑布飞流直下;带她在森林中用忍足赶路,不过换一棵树的功夫怀里的小孩就能消失不见,最后只得弯回去找人,最后在猴子山逮到跟猴王打架抢地位的小女孩…… 这与生俱来的木系亲和力,精力旺盛的身体素质,让人无言以对的恰到好处的调皮,无一不让宇智波斑感觉到某种强烈的既视感。 “……” 不,不可能,怎么想萤身上都是他的基因更明显,连查克拉都继承了宇智波的阴冷,怎么可能跟那家伙像。 宇智波斑冷静将脑海里跃跃欲试蹦出来的想法按回去,只当自己养了一个跟大多数从小就稳重热爱思考的宇智波完全不同的宇智波。 ——对,就好像也不是所有宇智波都是炸毛,还有罕见的卷毛一样,也不一定所有宇智波都跟他和弟弟泉奈一样,从小就格外注意举止、热爱思考,像萤这样活泼好动的宇智波也是存在的。 离开商街以后,宇智波斑本打算趁现在打仗,各处管理都比较混乱的时机去雷之国做点事情,看看那里有没有自己想要的机会,再不济看看木叶和云忍实力都如何,现在战况怎样,结果却彻底被宇智波萤拌住了脚步。 于是,在路过汤之国时,发现宇智波萤再一次消失不见以后,宇智波斑已经连气都懒得生了。 宇智波萤会突然消失大概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又看到什么好奇的东西所以不自觉跟着跑了,另一种则是故意恶作剧等着老父亲找她——一种宇智波斑和他的孩子才能玩得起来的无界限躲猫猫。 宇智波萤负责随时不打招呼地消失躲避,留下一个小记号标志又一次躲猫猫的开始,宇智波斑负责随时发现这个记号,然后开始逮人。 没有任何时间、地域限制,小孩随便躲,大人随便找。 宇智波斑疲惫地在旅馆门口发现那个代表躲猫猫开始的小记号。 ……然后熟视无睹地走进旅馆,给自己开了一间带温泉的房间。 汤之国的温泉在整个大陆都颇为有名,各国贵族大名每年总会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度假泡温泉,享受舒适的假期,自然不希望这个度假地遭到什么侵袭,干扰他们休闲娱乐。 因此在各地忍界都掀起战争的如今,汤之国是难得不受战火困扰的“和平乡”。 在这里看不到任何战争的痕迹,看不到饥饿和贫困,来往都是衣冠楚楚、安逸自在的贵客,没有行色匆匆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没有顶着战火表情肃穆的忍者,好像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桃花源。 但这种“和平”的景象却让向往和平的宇智波斑嗤之以鼻。 依靠贵族全力保下的专门让他们玩乐的国度,这种和平未免太过讽刺了一些,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不过好在这里的安全是真的安全,汤之国没有自己的忍者,但往来的贵宾们会带着自己的忍者护卫,因此很少有忍者会接这的任务,哪怕宇智波萤满地撒欢都没关系。 所以这次宇智波斑没有急着去找她,而是在温泉旅馆开了一间房,自己享受温泉浴的同时,懒洋洋分出一个影分身去陪玩。 这也算是这么多天的经验了,没必要次次都惯着宇智波萤,亲自去找她。能让分身解决的事情都不必本尊亲自下场,否则迟早气死他。 这次也是一样,宇智波斑本来也以为最多一个下午就该把孩子抓到了,谁知夜色渐晚,分身那边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这让他不由有些奇怪,再次放出一个分身去探查。 然后就得到一个让他震怒的消息——宇智波萤出了汤之国的地界。 宇智波斑不由坐直身体。哪怕躲猫猫并没有任何限制,但父女之间一些小默契还是有的,比如身在哪一国就固定在哪国国内玩,不会轻易踏出国界外——毕竟那样太难找了,而且容易遇到危险。 有这样的默契在,宇智波萤如今却离开了汤之国。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不是自愿出去的。 宇智波斑沉了沉脸,居然有忍者敢绑走他的孩子?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 开了写轮眼,宇智波斑循着分身的路线,根据疑似绑走萤的忍者留下的一点几不可查的痕迹,以及自己隐隐约约感知到的属于宇智波萤的精神链接,一路从汤之国进了雷之国。 是云忍绑走了宇智波萤? 目的是什么?一个一岁多的小孩,有什么值得他们出手的,难不成是宇智波萤看到了他们的任务现场?那也不该直接把人带走才对,这不符合忍者的习性…… 宇智波斑一路猜测一路以最快速度前进,终于在一个隐秘的森林和发现自己被跟踪的忍者狭路相逢。 露面的一个,隐在暗处的两个,但是……没有宇智波萤。 宇智波斑皱眉,三下五除二解决掉那三个忍者,搜刮了他们的记忆,就见宇智波萤在第三个忍者脑海中留下自己的信息——【上当啦爸爸!】 是文字信息,十有八九是趁这个忍者不注意悄悄留在对方脑海中的。 “……”胆子大了,不仅敢戏耍他,居然连忍者的脑子都敢入侵了。 宇智波斑当即便冷笑一声,如果不是理智尚在,他几乎想乘着须佐能乎直接飞回汤之国! 普通的赶路方式已经没办法满足怒火中烧的宇智波斑,他就地感知到距离最近的尾兽二尾,不顾对方反抗强行将二尾收作通灵兽,然后骑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二尾以最快速度飞回汤之国。 二尾又旅感觉自己好像那个走在路上无故被踹的无辜尾兽,一言不合就被人骑走,“你是谁!为什么强行将我收为通灵兽?!” 问这话的时候她简直克制不住自己产生某种既视感。想当初,也是某个长发男人,也是某个强到变态的男人,一言不合就将她绑了起来,说什么不能让他们尾兽横行无忌伤害世人,自顾自把她封印了! 宇智波斑对尾兽其实没有什么看法,只当是好用的工具——鉴于他曾经将九尾收过通灵兽,所以这个使用感是实打实的——所以他没有和尾兽对话的习惯,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开着写轮眼将二尾一通招呼。 听到对方的质问也只是不耐烦地催促一句:“让你赶路就快些,少废话。” 根本不屑和她解释。 于是,还在汤之国撒欢的宇智波萤等来的就是自己那骑在巨大猫妖头上,浑身散发着强大威势的老父亲。 宇智波萤一顿,某种血脉压制给予的直觉此刻正一跳一跳地,提醒她最好不要现在上前。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 等不到小孩上前主动认错,宇智波斑也不在意,冷笑一声自己走近。 如同敏锐小动物感知到天敌的威胁,宇智波萤后退一步溜之大吉,忽然被一只逃不过的手提溜起来—— 然后就挨揍了。 宇智波斑一边靠近,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路边树丛抽出一根粗细正好的树枝,用苦无强行将其塑成戒尺的模样,细心用查克拉磨平上面所有尖刺,然后趁宇智波萤没有反应过来,捏着她的手心在上面狠敲了五下! 硬是把那个白嫩嫩还带着幼儿软肉的巴掌打得红白交错。 火辣辣的麻木痛觉后知后觉反上来,大脑中接受疼痛的神经末梢敏感地跳动,将所有细枝末节都传递出来。猝不及防间,宇智波萤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来自她以为绝对不会打自己的爸爸,比走在路上跌倒、比从树上跌落还要疼的疼痛让她瞬间红了眼睛,立刻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 “哇——” 斑斑,斑斑打我! ——精神世界翻来覆去就念着这一句话,伴随着生理上的哭声,毫不间断。 宇智波斑本想继续教训宇智波萤的话被她巨大的哭声打断。他沉下嗓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哭声顶得没有空隙。 几乎哭了整整五分钟,宇智波萤还没有任何停下的打算,红红的眼皮在雪白皮肤的印衬下肿得触目惊心,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值钱一样从眼睛里滚落,哭到嗓子都发哑也不停,看起来委屈到要爆炸。 但这种行径也彻底让宇智波斑沉下了脸: “宇智波萤,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有错是吗?” 宇智波萤从没听过斑斑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那种语气不知为何在她耳朵里重极了,好像自己是个一点都不乖、只会让他讨厌的小孩,如果她说“没有错”斑斑就会立刻把她扔掉再也不要她一样。这样的猜测让她骤然停下哭声,憋不住抽噎打了个哭嗝,圆咕噜的眼睛受惊似的睁大,从没出现在那双眼睛中的胆怯充斥着泪眼,畏惧又委屈地看着他。 宇智波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根短刺扎了一下,短促,但是久违地让他感觉到了疼。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无根花 被人畏惧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宇智波斑差点就忘记这件事了。 毕竟那几乎要追溯到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第一次抹掉某个人的生命,第一次用写轮眼克敌。写轮眼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猩红的转着黑色勾玉的眼睛锁定某个人的时候基本等同于性命被同时锁定。 那个被写轮眼杀死的忍者就是那样畏惧又怨恨地看着他,直到死去,眼中都还有情绪残留。 宇智波斑当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晚上回到自己的帐子睡觉时却罕见地做了噩梦。梦里那个尚且年幼的男孩无论走到哪都会被那样怨毒且畏惧的眼神看着,梦里无论什么人看他都是那样的眼神,甚至包括自己的亲弟弟泉奈——宇智波斑当时就惊醒了,浑身冷汗淋漓,大脑中还留着后怕的余韵。 不过也就只有那一次。 后来长大了,宇智波斑便意识到这世间庸俗的人和弱小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这样的人就是会畏惧过于强大的人,被人畏惧是强者的宿命,也是强者的体现,宇智波斑慢慢这样接受了。 直到现在,许多年后的现在,他又被来自亲生女儿的畏惧眼神唤醒了曾经那种不好受的感觉。 宇智波斑心里有些烦躁,当下也不想长篇大论解释自己打她的原因了,也不想教训她一个走路还踉跄的奶娃娃居然敢对忍者下手的事。 只是理所当然又不讲道理地把怒火发泄在旁边无辜围观的二尾身上。 再次无辜挨揍的二尾:“……”啊——神经病啊! 宇智波斑一言不发,硬生生把本来跟一座小山似的庞大的二尾缩成可以携带的大小,然后抱着宇智波萤和二尾又旅,一裹圆将他们都带走。 宇智波萤被老父亲夹在胳膊下面,感受到某种过低的气压,抱着变小的大猫猫不敢说话。 以宇智波斑情绪的外放,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他在生气,位于食物链下方的二尾和宇智波萤都缩着脖子,以免惹得他更加生气。 只是,曾经和宇智波斑精神链接过很长时间的宇智波萤总感觉自己在那生气和怒火之中还似有若无地感受到了一点点伤心的意味。 这让宇智波萤更不敢吭声了。 她不仅惹了老父亲生气,还让他伤心了吗? 宇智波萤那种害怕自己被丢掉的莫名担忧骤然消散了——爸爸居然会因为她伤心,那说明爸爸还是爱她的吧? 宇智波萤忽然安心,安安分分缩着手脚,乖乖给抱。 · 宇智波斑生气的周期意外地长。 虽然宇智波萤睡着以后依旧会被老父亲抱在怀里,虽然老父亲无论去哪都依旧带着她,虽然老父亲还是会让人给她做容易嚼动的儿童餐,种种行径都表明宇智波斑已经不跟她计较之前的事了,但氛围就是莫名其妙有些僵硬,让宇智波萤放不开手脚跟爸爸撒娇卖乖。 宇智波萤心里嘀嘀咕咕,总感觉老父亲其实还是生气的,于是只好一边嘟囔大人的气性未免太久了,一边出于心虚,绞尽脑汁想有没有什么能让老父亲消气的办法。 宇智波萤想了很久都无果,只好骚扰这几天一直跟自己同甘共苦的二尾。 “又旅,你是为什么被爸爸逮回来的啊?”小姑娘抱着蓝色大猫滚来滚去。 被缩成普通猫科动物大小、燃着蓝色查克拉火焰的尾兽生无可恋:“因为他要赶路。” 该死的不讲道理的宇智波斑!仗着自己实力强大不仅强行签下通灵术役使她,就是因为他想尽快赶回汤之国!回来以后也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现在还要她随时待在这小丫头身边保护她! 虽然并不讨厌宇智波萤这个小孩,但又旅更想要自由。 也正是因为想要自由,她才会从云隐村封印她的卷轴里逃脱。 可惜才出狼窝又进虎口。如果不逃跑她就不会被宇智波斑逮住,如果不被宇智波斑逮住她就不必失去自由,还要保护一个喝奶的小丫头…… 作为尾兽的生活本来该是自由且快乐的,之前几百上千年又旅也确实是自由又快乐地度过的,谁知某天天降灾难,不仅被一个自说自话但强大无比的男人逮捕,还被封印在了卷轴之中。 比起被封印在人柱力身体里的其他尾兽来说,暂时封印在卷轴里的二尾要幸运得多。人柱力几乎不能逃脱,但脱离卷轴就简单许多。 尤其这个封印她的地方并没有最初那个绑走她的男人在,又旅自信自己能跑得掉。 于是趁着云隐村的忍者们打仗时,没有被带走但被严加看管的又旅干掉了所有守卫忍者,悄无声息地逃跑了。 ——可惜没跑多远就被宇智波斑强行薅走当了通灵兽。 又旅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运气好坏了,如果运气好,她怎么至于从一个火坑掉到另一个火坑里?如果运气不好,她又怎么能因为恰好没有合适的人柱力被暂时放置,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虽然身边只有一个连通灵术都还不会使的小丫头,但宇智波斑是怎么逃都逃不掉的,那个不讲道理的男人甚至威胁她,如果宇智波萤身上出了任何岔子都要算在她身上! 可恶的宇智波斑,又旅又开始每日例行在心中辱骂那个男人。 奈何实力比人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又旅拿他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当小丫头的保姆。 可恶。 宇智波萤薅着又旅的耳朵又问:“那你觉得爸爸这几天还在生气吗?” 又旅:“那个男人难道不是随时都在生气的样子吗?” 宇智波萤自说自话:“那爸爸应该没有那么伤心了吧……” 又旅:“谁知道。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会伤心才比较不可思议吧,别是你在自作多情吧!” 宇智波萤:“爸爸才没有冷酷无情呢!” “哎……” 没有智商的尾兽看起来是理解不了她究竟在苦恼什么了,宇智波萤深深叹一口气,决定向其他成年人寻求智慧。 于是宇智波萤趁老父亲不在跟楼下的旅店老板娘讨主意。 他们住的这家温泉旅馆是家庭经营,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宇智波萤见过他们相处的模样,觉得这样幸福的夫妻十有八九是有孩子的,这才想向老板娘请教一下这个深奥的问题。 小丫头踩着让人看了就不放心的步子颠颠下楼,从前台的木桌前面踮起脚,探出一颗脑袋,“你好,阿姨,请问你有孩子吗?” 老板娘是一个看起来近三十岁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干净整洁,一丝碎发都没有留在外面。 本来正专注手里做活的女人骤然听到如此冒昧的问题,诧异地抬起头,便看到一个跟桌子腿差不多高的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自己。同样的问题,大人问显得冒犯,但小孩问出来就是童言无忌,老板娘于是温柔地笑笑:“有哦,阿树今年五岁,比你要大一点呢,小姑娘,是想和阿树哥哥一起玩吗?” “不,”小小的女孩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来玩的。” 老板娘被她小大人的模样逗笑,耐心地问:“是这样呀,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 “萤,我叫萤。”大人问问题要礼貌回答,宇智波萤耐心地先回答了问题。 乱世中没有姓氏的人多得很,老板娘对她只报一个名字的行为接受良好,“萤啊,很浪漫的名字呢。” “嗯,爸爸给我取的,我很喜欢。” 宇智波萤还记得斑斑给自己取名字时候自己有多高兴。 然后便有些丧气地想:哎……爸爸对她那么好,她还惹他伤心。 “哦呀,父女关系很好呢~”老板娘笑着打趣一句。 “是啊……其实我是想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老板娘的孩子阿树惹你伤心的话,他做什么你会原谅他?” 宇智波萤总算把话题转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并聪明地没有提到自己和老父亲,而是从对方的孩子身上做了个小小的假设。 可惜,她的小脑筋在成年人眼中简直暴露无遗,简直满脸都写着“我惹爸爸伤心了应该怎么向他道歉才好”。 老板娘先是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继而又难以自扼地捂着嘴巴笑起来,“啊呀啊呀,真是个贴心的小姑娘,男孩子才意识到不到妈妈是不是伤心呢,果然还是女儿好啊。” 她怜爱地揉搓几下宇智波萤的婴儿肥小脸蛋,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对父母来说,你能有这种心就已经十分难得了,如果实在想道歉的话,就给大人送一个礼物吧?” 宇智波萤一时没有意识到对方口中的“你”显然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所有注意力都被对方提出的建议拐走了,“礼物?” “是啊,没有人收到礼物会不高兴。”尤其是收到来自孩子的礼物。 老板娘心中稍稍感慨,真是一个贴心的小姑娘,有这样的孩子,父母也会感到幸福吧? · 有了来自老板娘的建议,宇智波萤决定给爸爸送一个礼物。 她冥思苦想,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东西,想宇智波斑会喜欢什么东西,想什么样的礼物能表达出自己认错的态度,让宇智波斑不再生气,终于某个瞬间,灵感乍现,宇智波萤想到了。 于是,这天宇智波斑一回到落脚的旅店就直面了正襟危坐的宇智波萤。 “爸爸,我要道歉。” 宇智波斑动作一顿。 “我要道歉,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让爸爸担心了,却一直不听话哭个不停,明明爸爸都是为我着想……” 她的嘴里和心里都在小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多到回荡在耳畔撵都撵不走。 宇智波斑看着坐在那的小丫头举起一只嫩白的手,体内查克拉开始循环,聚在指尖,然后某种十分熟悉的波动出现,伴随着“呼哧哧”的缓慢的枝芽生长声,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枝纤细的花出现在小女孩的指间。 宇智波萤举起这朵花了很长时间才长出来的淡粉色花枝,“这是我送给爸爸的礼物,爸爸,你喜欢吗?” 她仰头,期待地看着宇智波斑。 “……”后者无言许久,表情难得出现明显的波动,惊讶到眼睛都微微睁大。 宇智波斑睁大眼睛,这是……木遁生长出的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露天浴 宇智波斑收下了那朵象征小孩发出求和信号的花。 看不出具体的品种,纤细的粉色花朵只是矜持地攀附在深青色枝干之上,花瓣层叠但不累赘,清丽秀美,说实话,是一朵十分符合宇智波斑审美的花。 但他现在只能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这朵花本身上,另一部分无可避免地在意起另一件事,那就是——这是宇智波萤用木遁开出来的花吗? 不,没有其他可能了,他感受到了木遁的气息。 可……这么大点的小孩就能用木遁了吗? 这下连宇智波斑都得重新审视地看一眼这个过于眼巴巴以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丫头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了宇智波萤身上的异常,这似乎、已经、大概不再是天赋能概括的范畴。 “花我很喜欢。” 宇智波斑先安抚了还仰着头期待地看着他,急待回应的萤,他接过那朵花,然后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郑重其事地问:“你是怎么变出来的?” 感受到老父亲从前态度的回归,宇智波萤眼睛亮晶晶地献宝:“就像之前斑斑教的那样,调动一股细细的查克拉,想着花朵的样子就变出来了哦!我试了好多次才变出来呢!” 宇智波萤不是有事不说的性子,相反,她是个能大大方方说自己为讨好爸爸付出多少努力的孩子,做了多少就说多少,等着大人的夸奖。 ……甚至不用结印么? 宇智波斑心绪复杂,因为她的话陷入沉思,柱间的木遁虽然结印十分简洁,但他调动查克拉施展木遁还是需要结印的。萤所展现的木遁自然是继承了千手柱间的基因,但不结印就能使出木遁……这可能吗? 而且柱间的木遁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线,像他一样,忍术范围动辄波及到方圆百米,这样大规模的施展才能做到改换地貌的地步,起码柱间从未用木遁做过“开一朵花”这样细嗅蔷薇的事情。 还是说正因为需要的查克拉太少,才不需要结印…… 也说不太通,但有一点值得注意,他若有所思地想:萤好像格外擅长查克拉的精细化操作。 宇智波斑回忆出生以来萤使用查克拉的情况,无论是下意识调动查克拉去侵入普通人的大脑,读取他人的想法,还是主动调动查克拉去修改他人的记忆——这已经涉及幻术领域,萤做得很优秀,很细腻,可以修改记忆而不被察觉,现在甚至还可以调动木遁来开一朵花。 都是看起来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但是需要极强的精神力、专注力才能分出足够纤细的查克拉来操作的术。 比起他们的“大”,更擅长于“小”的天赋吗……当然,大和小其实并没有高低之分,只是擅长之处不同,而且不是什么人都擅长精细操作的,只这一点天赋萤就已经站在起跑线、胜过无数忍者了。 宇智波斑感兴趣地坐下来,一手杵着下颌,平视这个身高才到自己小腿的丫头,“你现在就会用木遁了?再展示一次给我看看。” 他甚至打开了万花筒,等着看小孩调动查克拉的全部过程。 要再给大人展示一次自己的新得意技,宇智波萤没什么不乐意的,不如说对一眼就能看穿她大部分事的老父亲来说,居然想再看一次她施展开花是对她的褒奖。于是小孩铆足了劲,再次在指间开出一朵花——这次甚至是不一样的品种,一朵十分艳丽旖旎的金色大丽菊。 个头比刚才大了点,是因为查克拉量不够少吗? 而且,宇智波斑这次看清楚了,宇智波萤日常的查克拉都是泛着宇智波一族惯有的蓝色、紫色之类的色泽,但这次她是从另一些细胞里榨取出的更加亲和、和柱间如出一辙的查克拉,泛着柔和的绿意,并用这些查克拉使出了近似于木遁的技巧。 是的,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忍术,没有任何杀伤力,更像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花样。 距离宇智波萤能结印使出真正的柱间那样恐怖的木遁恐怕还需要之后很长时间的学习。 宇智波斑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不如说这才是正常的,毕竟他一直觉得宇智波萤虽然有天赋但尚在正常范围之内,如果不经过学习就能使出木遁那未免也过于夸张了。 心里放下这件事,宇智波斑总算有功夫回顾亲生女儿为了给自己变花硬是研究出一种新的查克拉使用方式这件事,这些天的郁气和某种他不愿承认的隐忧终于豁然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宇智波斑很高兴。 高兴到他这天泡温泉还难得兴起喝了点小酒的程度。 露天温泉被崎岖石块切割成小片小片,竹林和怪石隔开不同的房间,质朴中还能隐约品出一丝至明至简的雅致来。 汤之国能成为贵族钟爱的度假之地,自然条件十分优越。不仅遍地温泉,还四季如春、温度适宜,无论何时都适合泡露天温泉。宇智波斑放松地泡在泛着雾气的白色温泉之中,属于秋天的大红色枫叶不知从何处飞来,跌落在温泉,荡出一圈圈不明显的涟漪。 结实的小臂露在外面,悠哉地从浮在温泉上的托盘上取过白瓷制成的酒盅,就着温泉和月色慢慢抿下一口,从前无处着落的心似乎慢慢安稳了下来,让他整个人也好像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宇智波斑眯着眼,细细品味辛甜的清酒。 另一边,对喝酒的大人完全没有兴趣,头顶一块白毛巾的小丫头正兴致勃勃地在温泉里浮着,因为今天得到了爸爸的夸奖,她现在对使用查克拉格外感兴趣。 用查克拉混合空气滋滋喷水,或者在水底吹出一个个透明的水圈…… 在耗尽小身板里最后一丝查克拉后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手脚协调的姿势游泳。 像狗刨,又不那么像,看起来更加符合婴儿的本能。 宇智波斑只余光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太丑了,丑得让人不想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去木叶 有一件事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自从宇智波萤出生,就严重影响了宇智波斑搞事业的脚步。 在小姑娘出生之前,宇智波斑的日常就是在大陆上四处游历,寻找古籍证明他在宇智波石碑上见过的记载是正确的,寻找在世界某个角落,会不会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能够拥有永久的和平,寻找实现梦想的途径。 他像个幽灵一样游离在世界之外,观察着这个世界,寻求自己的答案,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战争、关于幸福的答案。 因为出了萤这个意外,宇智波斑开始放慢脚步——再加上这个小丫头格外闹腾,他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去循环孩子丢了、把人捉住、带回来、赶路、继续丢的一系列行为,不知不觉行动就被她影响了。 忍界开战第一年,宇智波斑就想去直面战场,观察形势,被刚出生的萤绊住脚步,不得不找地方落脚,再找个婆婆照顾她,好歹度过了脆弱的婴儿期。 忍界开战第二年,宇智波斑想去雷之国验证自己对战局的猜想,观察战争的进度,结果被才学会走路的宇智波萤严重影响脚程,路线偏离十万八千里。 忍界开战第三年,宇智波斑总算能抽出时间去战场看看,但由于担心走路越发稳健的宇智波萤会趁他不在的间隙闯出什么大祸,没看多久就返回安置宇智波萤的地方。 ——结果这丫头果然不见了,宇智波斑又开始熟练地抓小孩。 同时,二尾的丢失在云隐村掀起了轩然大波,宇智波斑去雷之国的时候顺便听了一耳朵,云隐村先是用秘法查证监管尾兽的忍者都是怎么死的,确定他们都是死于尾兽攻击后偏向于二尾自行逃跑,而非他国阴谋夺取。 然后云隐村便开始暗中大肆搜捕尾兽——几乎把战场外的大部分人力都发动了。毕竟那可是尾兽,缺一匹就是少了一个巨大的战斗力,云隐村的雷影一边懊悔没有早早找到合适的人柱力把二尾封进去,一边暗中加派人手出去搜寻。 还不能大肆宣扬,战争期间,被敌方知道他们缺少了重大战斗力可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宇智波斑进出这些忍村如入无人之境,轻易就得知久久找不到二尾踪迹的云隐村如今已经偏向于有人“绑架”了他们的尾兽。 ——如果尾兽还自由地在野外撒欢,不可能这么久都找不到。 生活在雷鸣山谷中的云忍向来都不是什么忍辱负重的性格,雷影本身也是疏阔恣肆至极,很快就把自己村子丢失尾兽的锅甩在其他忍村身上,并试图占据“道德高地”讹其他人两笔。 逮捕尾兽的真凶宇智波斑对此种举动表示不屑一顾。 没错,二尾又旅现在还在他们身边。 倒不是呆上瘾,而是又旅看出了云隐村对自己的势在必得,知道自己万一被雷影抓回去必然会被直接封在人柱力体内,干脆选择待在宇智波父女俩的身边了。反正宇智波斑是不屑于他或者他闺女做人柱力的,甚至以后连通灵契日后都可能转给宇智波萤——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宇智波斑那个可恶的忍者似乎不太看得上她的实力——而自己跟萤这个小丫头相处融洽,做她的通灵兽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又旅就安稳住下了,日常负责看小孩,当保姆。 下过雨的森林里,散发着清新的雨后泥土和树木湿漉漉的味道,宇智波斑用忍足行走在这片森林中,脚步轻轻掠过树木的枝杈,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原地轻轻晃动的枝丫,在他身后,一匹燃烧的蓝色火焰大猫猫载着一个小孩同样安静且快速地掠过,一行人兽隐蔽身形从雷之国边境离开。 他们接下来的行程是从雷之国边界返回火之国,那里有宇智波斑以前待过的地下基地。 可惜,快速的赶行程维持不了多久,宇智波萤果不其然又开始作妖了。 小丫头如今的身体已经三岁左右的年纪,扒拉人的时候整个暖融融的身体正好抱住大人的膝盖,黑发黑眼白白的包子脸,目前还圆鼓鼓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头发总有那么几撮倔强地翘起,可以看出是非常标准的宇智波长相。乖乖仰头看人的模样让宇智波斑冷硬的心总是不自觉柔软些许——上一个这么亲近他的宇智波小孩还是他的弟弟泉奈,泉奈小时候也差不多这幅样子,区别大概只是泉奈这样是真乖,而宇智波萤则是纯粹卖乖。 但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哪怕卖乖也还是让人忍不住宽容。 这个小丫头天生就会拿捏宇智波斑,古灵精怪,撒娇卖乖,胆大包天,在知道挨揍的分寸以后越发能把握闯祸的尺度,现在就算斑冷下脸也震慑不住她,于是越发纵得她无法无天。 故意折腾得二尾没办法继续飞行,宇智波萤抱着老父亲绑着绷带的小腿一戳一戳,“我们休息休息嘛,斑斑~” “才开始赶路多久就休息?”宇智波斑不耐烦。 “可是斑斑没有又旅背,自己跑好累的,要多休息休息~” 宇智波萤仰起头,白嫩嫩的包子脸看起来可爱极了,说出的话还那么贴心,要不是宇智波斑已经对她卖乖贴心的话语免疫,大概真的要被她感动到了。 实际上她也只是找托词想自由活动而已。 所以并不上当的宇智波斑给她的回应就是一记冷笑,“如果怕我累的话那就一起坐。” 大冤种又旅:“……” 重申,我没惹你们任何一个宇智波。 被大人拆穿了小计策,宇智波萤背起手,讨好地笑笑:“又旅背两个人也好累的~” “你对尾兽有什么误解?” 宇智波斑低头,冷笑着睨她,“哪怕带一百个你她都不会累,有什么好休息的?” 见小丫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一转又不知道想出什么措辞,宇智波斑直接用她感兴趣的东西引诱,“这次去火之国先要去一趟木叶,你再磨蹭今天可就到不了了。” 宇智波萤对传闻中老父亲建立的木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此前一直没机会去,因此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哇,我们去木叶做什么呀?” “去……看看你的另一位父亲。” 悠远的视线仿佛越过无数山林,望向木叶慰灵碑下的某人,尚在人世的宇智波斑低沉说道。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紫薇花 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木叶以后,宇智波萤因为期待着前往木叶,一路上收敛很多,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有她在,赶路是不可能安安静静赶路的。 “斑斑,再给我讲讲木叶成立的事情吧!” 宇智波萤两手抓着又旅脖颈处专门给她安置的把手,双眼亮晶晶,期待地看着老父亲。 哪怕自己否定了木叶带来和平的可能性,哪怕已经放弃了木叶这个曾经的“答案”,宇智波斑对这个自己和柱间一手成立的前所未有的忍村还是偶尔会提及的,感情复杂,因此以前只是简单介绍过两句。 对于宇智波萤现在表现出的好奇心,他没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木叶……说起来,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 老父亲开始给闺女讲那过去的故事,从少年时期河边打水漂的缘分开始,到中间无数次的战争、彼此父亲的去世、继承家族后的对立,中间他只简单提过一句宇智波的颓势便将话题跳到木叶成立,当时两大忍族的和平结合引来其他忍族的参与,大家开始聚族而居,形成一个村落,得到大名的认可…… 现在回想起来,木叶刚刚成立那会宇智波斑虽然为弟弟的逝去而无比痛苦,但能够看到年少时希冀和平的梦想实现,他心里不是不激动的。 可惜,初期的激动雀跃过后,在洞察世情方面过于敏锐的宇智波斑失望地再度看到了……隐藏在木叶之下的阴翳。 这个曾经在他们梦想中的村庄不是完美的,它没有办法完成自己的梦想,和平只是暂时,待到自己去世、柱间去世,事情会发生微妙地变化。 而最后一个能勉强撑起木叶的千手扉间去世以后,木叶就会彻底变成和梦想相去甚远的模样。 宇智波斑看到了—— 那样的未来。 所以他没有因为木叶的成立而满足,也没有柱间那样把问题留给下一代解决的洒脱,他不信任后代,不信任除自己和柱间以外的人,因此,宇智波斑在看到石碑上前往和平的新路线以后痛下决心,决定抛下木叶,去寻找新的未来。 宇智波斑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木叶现存的问题,但字里行间又可以读出他对木叶残存的复杂的观感。 认真听他回答的宇智波萤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老父亲都在说些什么、想些什么,只是感受着其中的情绪,想象着曾经父辈意气风发的画面。 物是人非,现在木叶陷入战争,千手柱间已经去世,宇智波斑踏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而等到他们悄悄抵达木叶,宇智波斑听到一个让他都有些震惊的消息。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死了。 虽然在假设中说过扉间的死会给木叶带来巨大的变化,但宇智波斑以为那至少要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了,毕竟千手扉间的实力虽然和柱间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在他和柱间之下,扉间算得上是最强的忍者。这样的人居然在这场战争中就这么去世了,宇智波斑最初的设想里可没有想到这个。 不过也不算难以置信,一个忍者干不掉千手扉间,两个、三、五六个总能干掉他,不算困难——想必也是被人偷袭了吧。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千手扉间惯来阴险狡诈,用新发明的忍术猝不及防之下重伤泉奈,现在被人偷袭也是一种因果循环了。 二代火影战死,接下来木叶恐怕要乱一段时间,在此之前,宇智波斑先带萤去柱间的墓前上了一炷香。 他们是在半夜潜入木叶的,说是潜入,但宇智波斑的性格自然做不出普通忍者潜入的模样,他只是大摇大摆带着萤,开着万花筒蒙蔽过了所有结界班忍者的视觉,顶着所有人睁眼瞎似的眼神进入千手族地附近。 千手柱间是个心胸开阔的忍者,并不自己的身外之物,也不愿意自己死后的祭奠仪式过于夸张,因此他的墓碑上只简单写了“千手柱间”四个字。 任何头衔都没有标记在上面,他人为他写的墓志铭都被安在了后面更远的碑上。 宇智波斑一只手拉着萤,示意她也点上一支香,“对他行个礼吧,你的……血缘上的另一位父亲。” 宇智波萤看着“千手柱间”那四个字,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听从老父亲的指令,老老实实地点香、叩拜。 “还有你的花,也给他一支吧。”宇智波斑扬起下巴示意一下。 其实在宇智波萤第一次用类似木遁的技巧开花的时候宇智波斑就想让她给柱间也展示一遍了——这可是能让宇智波斑都惊讶的天赋,怎么能让他不想给柱间炫耀呢?宇智波萤是他的女儿,虽然有柱间一半基因,但是他带大的,带来给柱间炫耀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这样的惊喜,柱间是无法亲眼看见了。 宇智波萤如今开花的手法娴熟得多,真正一眨眼就能变出一捧花来。不过捧花不适合祭奠,所以她给自己生物学意义上的另一位父亲碑前放了两株紫薇花。 “柱间啊……” 宇智波斑给挚友的墓前倒了一杯清酒,心想,他已经眼睁睁看着泉奈去世,柱间去世,现在连扉间都死了,同一时代的人,就只有自己还活着,这种感觉……怪寂寞的。 可惜有让人放心不下的宇智波萤在,斑的惆怅没能延续多久。 宇智波萤在给另一位老父亲献过花以后,就溜达到了后面看木叶给初代火影写的墓志铭。 墓志铭写得很好,文字凝练,短暂但高度概括了千手柱间的一生,功绩多到放都放不下。简单翻译一下,包括什么“从无到有草创木叶村”“使不是同家族的忍村放下防备和仇恨结合在一起”“为忍界和平做出无可比拟的贡献”“独创的忍村制度得到其他大国模仿”等等…… 宇智波萤本来边看边点头,看到后来面色逐渐开始古怪,甚至越看越生气,她鼓起脸转过头来问老父亲:“为什么这上面写的都是和爸爸一起做的事情,但是一个爸爸的名字都没有?” 宇智波斑对此并不意外,情绪很冷静:“我毕竟已经离开木叶,宇智波的人不可能给我立碑,我的事自然就被封存了。” “不过木叶有意在当初我和柱间对战的地方刻了两座雕像,之前听说已经动工,因为战争搁置了……可能还是会有一些事迹口口相传留下来吧。” ——当然,十有八九是作为想要毁灭木叶的叛忍角色留下来。 宇智波斑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对此不屑一顾。 小小一个的宇智波萤也学着老父亲那样抱起怀,瘪着小嘴不乐意:“哼,那我不要喜欢木叶了!” “木叶是一个失败品,迟早会被抛弃。” 在此之前宇智波斑已经提前放弃了木叶,既然是失败品,那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他受不受木叶的人喜欢,萤喜不喜欢木叶都无所谓。 宇智波斑揉了揉小孩桀骜的后脑勺,“但上面说的其实没错,柱间确实是一个伟大有魄力的忍者,本性纯粹。他做这些事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并不是图谋得到他人的称赞……那是一个胸怀广阔的男人。” 毕竟木叶归木叶,千手柱间归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并不希望萤因为木叶的事对柱间的为人产生任何偏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基本功 宇智波斑在火之国的基地距离木叶有一段距离,人迹罕至,易守难攻,外面的结界由他本人亲自设下,轻易不会被外人发现。 在这里,宇智波斑开始正式教授宇智波萤学习忍术。 首先自然是从忍者的基础开始学起,而作为忍者基础中的基础就是——完美隐匿自己的身形。 忍者,隐也,忍者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种在暗处活动,需要隐藏身份不被发觉的职业,因此最基础的自然是让身形隐蔽,不至于轻易被人发现。 哪怕性格高傲张扬如宇智波斑,一旦他开始屏息静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么他整个人就会像藏在树林里的一片叶子一样,消失在茫茫树海中,看不见踪影。 宇智波斑作为一个传统忍者,就算当做战斗兵器上过战场,一个人可以站在数十米高的须佐能乎上,打起来可以改天换地,沧海桑田……但他依旧认为忍者的基本功是最重要的。所以一开始教小孩就是从应该如何调节呼吸开始,慢慢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几乎察觉不到的程度。 这也是一种心性磨炼,是日后学习用查克拉施行幻术的基础。 宇智波萤不是很喜欢这种枯燥的需要耐心的训练,但考虑到这部分课程是自身耐心都不那么好的老父亲亲自教的,未免挨打她还是认真学习没有摸鱼。 ——虽然没有尝试但是,她预感自己如果真的在学习上作妖,老父亲绝对会毫不留情地下手打她的。 同样是基本功,比起枯燥的一练就要半天一动不动的龟息训练,宇智波萤还是更喜欢学习怎么使用苦无和手里剑。 当然,她现在身体还是软的,在没有发育好之前宇智波斑并没有教多困难的东西,最多是学习射靶、快速射靶之类的,没有强求力度如何。 除此之外还有钩锁、铁丝、千本之类的忍具作为搭配使用,让萤试用这些东西的时候宇智波斑还有点惊讶,这个小丫头平日看起来就是个没心眼的憨憨,但在使用这些忍具的时候倒是很聪明。 刚上手就学会了组合使用,用铁丝吊着苦无和手里剑,选不同位置的几个点作为落脚,最后一抽铁丝,勒紧后构成的铁丝阵能轻易绞死几个人。 看到这个铁丝阵构成的时候宇智波斑惊讶极了,沉思地捏着宇智波萤无辜白嫩的小脸蛋,若有所思地上下左右看看,试图从那张透露着憨意的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智慧,结果一无所获。 “你是怎么想到的?”他问。 这个阵法对成年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宇智波家也不是没有使用这种苦无、手里剑、铁丝构成组合技的人,但那都是成年人了,战斗智慧怎么会是宇智波萤这个天真不知事的小丫头能比的?难道这丫头还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天才头脑不成? “唔,就是那样就看出来了呀~” 宇智波萤仰着头,被捏着的脸蛋子轻易鼓起可爱的弧度,她用五短爪爪试图比划自己的意思,“这样、那样几个点都有铁丝的话很容易就勾出来啦!” 宇智波斑:“……”这种东西原来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还有这残念的表达能力,果然是战斗中限定的智慧吧,下意识反应,不是她脑子本来就这么聪明。 “斑斑,一起去玩手里剑,好不好?” 小姑娘根本不管大人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是兴冲冲地拿起自己还没开刃的手里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家长,希望对方可以丢下手里的卷轴和自己一起玩。 自从学到体术以后宇智波萤更活泼了,每天都要消耗大部分精力在玩手里剑和苦无上面。 “……” 让能和千手柱间打个五五开,开高达轻易掀翻鸿沟的宇智波斑陪小崽子玩未开刃的手里剑,简直不是暴殄天物可以形容的。 但小崽子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宇智波斑便想都不想咽下原本拒绝的话,轻易改口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手里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练习手里剑,听起来总比玩手里剑有出息得多。 深蓝色族服,背后印着宇智波族徽的一大一小二人对立而站。宇智波斑袖手站在原地,颇有闲情逸致,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宇智波萤则严阵以待,蓄势待发,腰上和裤子上都绑着忍具包,方便她随手掏出适合自己手掌尺寸的苦无,“唰唰唰”扔出,每一柄都精准砸在了人身上的死穴。 如果是静物靶,这个准确度其实已经不错了。 苦无比手里剑好控制一点,起码是直来直往的,瞄准就能射出,但手里剑用起来带着旋转,总是很难精确控制落点。 三枚手里剑最后只有一把打在死角,两把都失手了。 站在原地当靶子的宇智波斑“嗖嗖嗖”把打在自己身上的苦无和手里剑都还回去,而且精准落在宇智波萤脚面前一点的位置,间隔准确,分毫不差。 “接下来我要动了。” 宇智波斑提前打个招呼,然后用自以为慢吞吞的速度飞速从宇智波萤面前消失——后者被闪现一脸,只来得及扔出一个苦无,还追都追不到人身上,只险险落在老父亲的脚边。 倒是一枚后发的手里剑误打误撞,碰巧砸在了斑身上。 宇智波萤鼓鼓脸颊:“爸爸动作太快啦——”她拖长音调撒娇抱怨。 “已经够慢了。”宇智波斑表示自己有不同的意见。 · 二代火影的死亡基本宣告了忍界大战的结束,接下来就是谈判桌上的事了。 宇智波斑对谈判结果毫无兴趣。失去千手扉间的木叶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劣势,因为偷袭导致二代目火影死亡的云隐村也讨不着好,两家之后还有的掰扯,但目前看来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再打了。 其他国家的忍村也不会在一边干看着,趁火打劫的不在少数。 宇智波斑打算在基地呆几个月,一来避开接下来那些行动猖獗、源源不断的忍者,顺便研究一下之前发现的某本古籍,二来能有个安稳的地方让宇智波萤锻炼一段时间。 可惜宇智波萤是个待不住的闯祸精,不过是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点,居然就敢直接走出结界,独自前往普通人聚集的村落,帮人家种地去了…… 是的,种地,宇智波斑看到自己那个白嫩可爱的小闺女踩在田地里插秧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如今已经很难形容,反正就是无语。 就很无语。 堂堂宇智波斑的女儿,放着忍术不去精炼学习,居然!去学!种地! 还煞有介事,亦步亦趋,一步一顿地挨着学习,跟普通老农一样佝偻着腰,出汗就拿衣服下摆擦,劳动一天累极了去蹭百家饭,大口大口,吃得还怪香的。 宇智波斑本来是觉得丢人才一直看着不想开口叫她,没想到小丫头跟人家混得还挺熟,百家饭都吃上了,那就由她去吧。 反正她力气比一般小孩大,种地也累不着她。 宇智波斑只以为她是想玩,便任由她玩,这里都是普通人村落,附近的危险已经完全排除,放她自由行动也无不可。 没想到忽然有一天,宇智波萤在跟老父亲吃饭的时候发出了劳动人民的感慨,“其实,如果能用忍术种地的话,岂不是方便很多?火遁烧草堆肥,水遁精准灌溉,木遁催生幼苗,一年能熟好多季啊!现在最多也就一年两季而已。” “你在说什么胡话,农民怎么可能雇得起忍者,”宇智波斑只以为这是小儿异想天开的傻话,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说别的,整个忍界会木遁的就那么一个独苗苗,难道让千手柱间去种地吗,荒唐!他漫不经心反驳:“田之国的粮食足够供应整个大陆,本地农民自然种够自己吃的就行了。” 种够自己吃的还有城主或者大名呢,这几天在普通人村落混熟后,宇智波萤的常识骤然丰富许多,连贵族征粮都知道了。 她想了想有点不服气,凭什么那些城主和大名什么都不做就能吃上她亲手种的粮食?她都没给自己和老爸吃呢! 听了宇智波萤貌似很有道理的不服气,宇智波斑也怔了一下,按理说贵族大名拥有土地,本来就有纳粮的资格,但……萤说的也有道理,他闺女辛辛苦苦亲手种出来的粮,凭什么给自己以外的人吃? 宇智波斑若有所思,干脆在城主派人来纳粮的时候把人赶走算了,反正也就一个村子都粮食,城主应该不会在意吧?也就做白工干掉两个普通人的事,不算大事。 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和平路 随着播种插秧除草灌水的一天天过去,宇智波萤快乐地参与劳动,渐渐长大的同时,跟周围村庄的人也渐渐混得更熟。 现在当地村民们都知道,宇智波萤是暂留他们这里的某位神秘忍者大人的女儿,不仅武艺高强,还开创性地用忍术帮助他们种地! 在此之前,这几乎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出的事情。 毕竟忍者向来只接受相对有价值的雇佣,只有地位高贵的贵族大名或者家财万贯的富豪商人才有这个需求,也有这个门路去雇佣忍者。 普通人根本连忍者的面都见不到,也没有什么任务去雇忍者,更没有钱予以回报,自然不在忍者的客户群内。因此也没有人能想到,忍术居然也可以用在耕作上面。 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但,不得不说,真用上以后确实方便极了。 要知道忍族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上千年了,人们习惯了贵族是贵族、忍者是忍者、百姓是百姓的日子,阶级之间的壁垒横亘已久,轻易不能打破。甚至过往的战国时代延绵太久,久到忍者眼中看不到作为庶民生存的百姓,百姓也厌恶带来争端和死亡的忍者,这几乎已经是一件定律一般的事情。 这也导致一开始村民们在得知宇智波萤的忍者身份以后很是水土不服了一阵,不适应、甚至慢慢远离,后来看到宇智波萤居然肯用忍术帮他们种地以后,态度则陡然逆转,变得愈发恭敬,甚至感恩戴德起来。 宇智波萤很是思考了一番其中的原因。 她发现这些村民根本没办法把她当做从前那个帮忙下地的小娃娃,仿佛一旦冠上“忍者”这个身份,她就不再是之前那个她一样。 宇智波萤倒没有苦恼很久,还是该训练训练,无聊的时候照样野出去玩,只是玩的内容从跟着村民下地变成带着村子里的大孩子小孩子漫山遍野乱窜。 这个过程宇智波斑一直在旁边看着,发觉小丫头没有受到伤害便没打算管。 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的小闺女为什么那么喜欢和普通人待在一块。 在忍者的世界里,忍者通常只会和忍者相处,无论是族人还是敌人,他们面对的都是忍者。普通人畏惧他们的实力,忍者也看不起低贱的百姓,双方的世界几乎是天然隔绝的。 宇智波斑就是个高傲的人,实力不如他的忍者他都不是很能看上眼,更何况是对他来说如同蝼蚁一般脆弱的普通人呢? 他从未把普通人看在眼里。 但他的女儿却截然不同。 在宇智波萤眼里,似乎人人生来都是一样的,有查克拉的人跟没查克拉的差不到哪去,忍者和农民也没什么差距,就连贵族,在她眼里似乎也和那些农民差不多,甚至她要更加厌烦那些贵族。 “凭什么要去尊重那些吃着别人的粮食活下来的人呢?贵族和蛀虫没有两样,都是通过剥夺他人的营养活下去,没有自己的生存能力,这种人凭什么地位那么高?” 已经懂很多事的宇智波萤依旧无法理解这世上有人可以理所当然地吃着自己的粮食还要踩在自己头上,因此在老父亲问起来的时候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宇智波斑没有急着批评女儿稚嫩但一针见血的见解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只是缓缓将并不公平的规则剥开给她看: “因为那是他们从祖宗手上继承来的东西,他们的祖先打下了土地,这片土地的归属就是他们,土地上的人自然也是归属他们的,土地里种出来的粮食也应该是他们的。” 宇智波萤抱着怀,皱起自己的小眉毛,问道:“祖宗打下来的,就应当是他们的?” 宇智波斑应得利索:“当然,这是血脉传承。” 就像他们继承了祖宗的查克拉,因此是忍者。贵族继承了祖宗的土地和爵位,自然就是贵族。 宇智波萤突发奇想:“那我也是我以后孩子的祖宗,现在我把这片土地打下来,以后他们也理所当然是贵族咯?” 宇智波斑:“……不,我们是忍者,成不了贵族。” “为什么忍者不能当贵族?大名又打不过我们。” 宇智波萤眼睛一亮:“如果我当了贵族,就让村民都自己种自己吃,贵族也自己养活自己,岂不是两全其美!” 人与人的地位生来就是不同的,大名是大名,忍者是忍者,下面或许有农工商的差别,但他们的地位都是低于忍者的,就像忍者的地位低于大名……宇智波斑本能想反驳“忍者只是工具”、“是接受贵族雇佣的战争工具”、“不接受雇佣忍者要怎么生存”之类的话,这些都是刻在他本能里的想法,从小到大他接受的观念和教育里,忍者就是要接受雇佣才能有粮食、药和钱,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但他没有说出口。 宇智波萤还在苦思冥想:“而且忍者当了贵族,还可以用忍术帮农民种地,这样换来农民的粮食当酬劳!就像我做的那样~” “忍者当了贵族,打仗就可以自己亲自出动,完全不会打扰到百姓!” 那样忍者不忍者,贵族不贵族,农民不农民的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宇智波斑这样想着,但过于敏捷的思绪也让他一瞬间想了更多——这世上的战争,有多少是忍者自己发起的,又有多少是忍者接受贵族的雇佣发起的呢? 当年千手和宇智波的斗争,为什么到最后仿佛变成了两个忍族的斗争?又为什么成了血海深仇? 明明他们只是接受了贵族的雇佣,并不是自己愿意发动战争的。 贵族为了自己的领地能够扩大,为了自己的统治更加稳固,为了更多的土地和利益,才会肆无忌惮攻击其他贵族。他们付出金钱,就可以让忍者为他们卖命,归根究底还是为了自己能掠夺得更多,能吸食更多普通人的营养…… 宇智波萤的形容实在形象,宇智波斑在脑中思考的时候情不自禁用上这个生动的词汇,并发自内心觉得——如果贵族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必让忍者和百姓为贵族发起的战争买单,那么世界的和平岂不就是触手可及? 他本以为和平的源头应该应在忍者身上,从前一直思考应当如何束缚忍者建立和平,结果……源头原来是贵族吗? 宇智波斑感觉自己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从前拘束的思维从此彻底打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站高点 这个位于火之国基地宇智波斑从前也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从木叶离开以后,终结谷之战以后,千手柱间去世以后……大多数需要接近木叶但不能让木叶忍者发现的情况下,宇智波斑通常会选择在这里停留。 但来回这个基地这么多次,这个基地被他创建出来这么多年,宇智波斑其实还是第一次知道周边那些村落的名字,位于松林下缘的村子就叫松下村,位于枫树聚集的树林前面的就叫枫之村。 他也是第一次去关注宇智波萤身边的那些普通人究竟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 松下村的村长,枫之村的村长对她都是发自内心地恭敬,其余村民对萤的态度也大多如此,比起亲昵接近更像是供奉了一位神子公主,对她的善意感激涕零。 聚拢在宇智波萤身边的那群孩子们的态度要更加单纯,就是单纯认了萤做老大,因此对方做任何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就跟上,不干活的时候总是跟着她上山下河,玩乐的同时也会捡些能吃或者能卖钱的东西给家里做贡献,久而久次连瘦弱的体魄都锻炼出来了。 宇智波萤在他们面前也是极坦诚的,坦诚地将自己的忍术暴露出来,坦诚地骑在变小的又旅身上来找他们,这样的坦诚和平等换来了十分百分的忠心。 宇智波萤甚至会带他们骑骑变小的又旅,想必以后如果要上马也不会有任何困难。 ……这不就是萤口中说的“忍者作为贵族”的雏形和模拟吗? 宇智波斑若有所思,甚至这两个村庄连武装力量的先驱都具备了——这些小孩要不了几年就会长大,强健的体魄让他们能够保卫村庄,学会了驾驭动物,以后如果有马的话还可以组建一支骑兵小队。 对付一般人足够了……如果继续这样锻炼下去,对付一些水平稍次的忍者也不在话下。 村民发自内心尊重萤这个忍者,萤也尽自己能力为村民做出贡献,纳粮的人在被赶走一次后就传出了附近闹鬼或者有强盗的传闻,因此再没有来过,松下村和枫之村就这样理所当然地从大名那里脱离了出来。 宇智波斑冷眼看着这个小小的村落聚集地一步步发生改变,农民从繁重但吃不饱饭的劳动变成繁重但吃得饱饭的劳动,村民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到家家户户都有余粮,甚至有余裕做点手工来补贴家用,放到大的集市上卖钱…… 没有外敌、没有内乱,所有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仿佛远离世俗的桃源乡一样。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萤带来的。 宇智波斑见证了这一切,也对此有了更深的见解。 这些事情看似只是宇智波萤这个小孩子的异想天开,随性而为,简单轻易,实则却不然。 或者说根本恰恰相反,正因为是宇智波萤,也只能是宇智波萤,才会想到用忍术去帮助那些身如草芥的普通人,才会有那样安然平和彼此平等的心态,才会享受那样的尊重和恭敬,但没有升起任何贪婪的心思。 如果真的想达成她说的那样的世界…… 那简直是在与全世界为敌。 宇智波斑却在想通这点后畅快地大笑起来——与世界为敌又有何惧?他可是宇智波斑,从不知畏惧二字怎么写的宇智波斑! 现在他确信,他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让这个世界实现真正的和平! · 老父亲最近像重新燃起什么斗志一般,总是站在那个地理条件十分优越,俯瞰就能看到整个村落的小山上面,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宇智波萤骑着自己的好朋友又旅快速从森林里飞到小山上。 又旅依旧对宇智波斑心有畏惧,因此在快到斑面前的时候一个急刹车停在半空,宇智波萤十分顺其自然地被又旅甩了下去,见老父亲没有伸手接自己的意思,只好在空中翻个身,卸掉大部分力后收着劲落下来,单膝点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身后又旅早已逃之夭夭,父女俩都没在意。 宇智波萤的忍者基本功训练初见成效,她的敛息训练学得已经有模有样,起码可以做到真正像一片树叶一样藏在森林里。苦无和手里剑的使用也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还是打不到动起来的老父亲身上,但普通的动态靶是没有问题的,起码能用手里剑逮住山林里的野鸡给自己加餐,哪怕把她一个人丢到山里也能活蹦乱跳地活下去。 最近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和过年的东西,宇智波萤逮不到几个陪自己玩的小伙伴,这才跑到山上来找自己的老父亲。 “爸爸,你最近心情很好吗?”宇智波萤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好奇地探头去问。 宇智波斑两手抱怀俯瞰着下面的村落,就像大型野兽在俯瞰自己的领地一样,懒洋洋地应声:“还好。” “马上要过年了,我们不准备吗爸爸?” 宇智波萤挨挨蹭蹭黏在他腿边,学着他的样子俯视下面缩小的村落和人影,问道:“五郎他们现在都被拘在家里干活呢,还要去赶集买东西卖东西……我们呢?” “那些人会给你准备的,不需要操心。” 宇智波斑没什么过年的兴趣,只是想到那些村民大动干戈给萤准备的祭典就觉得夸张。 是的,这些村民打算在过年的关头举办一次类似丰收祭的祭典,之前从来没有过,那时候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过年都是用一年攒下来的钱买一点平日吃不到的食物,这就算丰盛的过年了。他们从未举办过丰收祭,第一次举办大型庆典就是为了感谢宇智波萤为他们提供的许多帮助,到时两个村子的人会聚在一起庆祝,让她在祭典上接受祝福和感谢,庆典完了才会各回各家去过年。 小崽子都有这么丰盛的庆典了,这个年还有什么可安排的? 宇智波萤睁着圆鼓鼓的眼睛仰头看他,本来眼睛就不小,祖传双眼皮和卧蚕又分别拓宽了视觉效果,更显得那双眼睛大而圆润,皱着眉头和斑嘀嘀咕咕也只会让人觉可爱:“他们准备的是他们的呀,我和爸爸也要过年呢!” 她说得理所当然,表情也纯挚可爱,宇智波斑便又轻易心软了,“那你要准备什么,炖菜还是杂煮?” 都是准备好食材就可以下锅里的吃法,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 “我们可以都准备一点……” 宇智波萤叽叽咕咕地说着,极相似的父女二人站在高山之上,不知山下的村民抬头望向他们,双手合十,面容沉静。 多希望两位大人能在这里待久一点,再久一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绝出现 松下村和枫之村的村民们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富裕的一个新年。 储粮仓里的粮食多到几乎溢出来,充足的余粮甚至有余裕可以拿来酿造新年酒,年桌上的炖菜和杂煮也是有生以来最丰富的一顿,为了感谢带来这一切的宇智波萤,村民们非常有热情地打算举办一场祭典。 规模很小,活动也不够多,看起来有些草率,但所有人都以十足的热情参加了祭典,所有活动和表演都饱含了人们发自内心的感谢和心意。 这个祭典没有固定的形式,全部流程都是由大家有商有量地办下来的。 开场的祈福表演过后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庆典的位置从山脚开始,一直到山上的鲜红鸟居——因为是新建的所有红得格外鲜艳。 鸟居是神社的大门,无论松下村还是枫之村都没有神社,但据村里的老人说他们祖上曾经在这里建过神社,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年久失修渐渐不再,所以暂时先建起一座鸟居,等待之后重修神社。 两位村长也曾委婉询问过是否可以为宇智波萤和宇智波斑塑一座神像,被果断拒绝了。 ——无论宇智波斑还是宇智波萤都没有成神的意愿。 为二位忍者塑神像的请求被拒绝了,但庆典还是要办,而且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村里没有足够的钱可以支撑庆典的灯笼开销,就把祭典时间定在了黄昏之前的那段时间。为了增强趣味性,山路上沿路摆了初雪塑成的动物小像,黄昏过后,人们抵达鸟居,就可以点起篝火,欣赏庆典最后的表演了。 表演有好几场,一场是村中青壮年的篝火舞,一场是少年队伍的体术表演,最后一场是宇智波萤的舞狮表演。 舞狮也是为了祈福和驱邪,并且不是独狮表演,而是和又旅一起的双狮表演。 宇智波萤披着幼狮皮套和又旅互相配合,搭配表演了一场对普通人来说难度系数过高、但欣赏价值同样极高的舞狮演出。 不过半大小孩的宇智波萤披着雪白的狮子皮套,短手短脚的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还没断奶的小西子、啊不是,小狮子,和真正大猫外形的二尾又旅互相嬉戏打闹,脚步轻盈且活泼地从高处的木桩跳到祭台的地面,骑着又旅飞到半空再踩着又旅的肩背立起来,在空中进行一番复杂又精彩,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表演动作。 最后两只狮子在台上张大嘴咬来咬去,以示驱逐邪秽,祈求平安,带走灾难的祝福和祷告。 表演结束,宇智波萤便在所有人的鼓掌欢呼中退下台来。 她卸掉身上毛绒绒的狮子外衣,一眼就在台下看到了自己的老父亲。 宇智波斑看着台上,嘴角含着些许笑意,脸色是难得一见的放松和舒适,他袖手收在深色羽织里,身上穿着宇智波族长的深蓝色和服,正式庄重又典雅——从前在宇智波家族新年时作为族长出席活动就是穿着类似的衣服,这次因为要欣赏小女儿在新年庆典里的压台祈福表演特地换上的。 为了其他人能在祭典中充分享受快乐,以免看到自己好表现得过分紧张,也为了自己不受其他人的干扰,能专心站在台下欣赏演出,宇智波斑还用幻术蒙蔽了其他人的视觉,独自一人站在灯火阑珊的地方。 宇智波萤在看到台下老父亲一瞬间很有些不尊重长辈地心里想道:爸爸换上这身衣服看起来真是年轻好多哇! 然后她就活蹦乱跳地蹦进宇智波斑的怀里,小狗一样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你来看我表演了!” 她的头脸上还有刚才演出出的汗,原本有些桀骜的头发因为汗湿也软化了不少,蹭在脸上让人发痒,只是这样一来汗水就毫不客气地都蹭在了老父亲身上,宇智波斑一手抱着小孩,一手嫌弃把她的脑袋推远:“吵死了。” 不过是来看她的演出,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 宇智波萤老实下来,抱住老父亲的脖颈使劲撒娇:“爸爸爸爸~我们回去吃饭吧,我想吃热腾腾的杂煮!” 宇智波斑不无不可地点头答应:“行啊,反正其他人给了很多食材……” 他们沿着点燃火把的山路向下,仿佛从银河上流蜿蜒而下,一大一小的影子在灯光下逐渐融合,合二为一。 · 在忍界,忍者们或多或少都曾听说过有关六道仙人的传说,据传他是所有忍者的先祖,还创造了现在分流成各个家族的“忍宗”,通俗来说就是所有忍者的祖师爷。 但在现今流传的故事里,忍者们只听说过六道仙人的名号,却从未知道,在六道仙人之前,查克拉的始祖实际是当时被称为“卯之女神”的辉夜公主。 六道仙人正是辉夜公主的儿子。 公主让自己的两个孩子拥有了查克拉,他们却不知感激,反而将自己的母亲封印在了月亮之上! 辉夜在被封印之下创造了自己的第三个孩子,这个孩子没有人类的□□,没有任何力量,只有一腔复活母亲的意志,在这片大陆上像阴影一样活了上千年。 他就是“绝”。 绝为了复活自己的母亲奔走了上千年,他挑拨了六道仙人两个儿子的关系,挑拨了分别继承他们的千手和宇智波两个家族,一直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一代。 他等了一千年,终于等到了最有希望的宇智波斑! 绝让宇智波斑看到了宇智波石碑上被自己篡改的内容,让他相信想要实现和平,唯有实现无限月读,而无限月读的必需品则是——融合了千手和宇智波力量才会有的轮回眼。 有了轮回眼,他就能迈出拯救母亲的第一步! 绝本来是这样激动地等着,看着,想着,谁知宇智波斑融合了千手柱间的血肉,却没能进化出轮回眼。 千年的等待似乎再次落空,失望的绝一气之下先离开了宇智波斑,打算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拥有轮回眼,谁知不过几年没跟着宇智波斑而已,这次回来的绝却发现…… 宇智波斑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儿?! 不是,你不是一直在想办法追求自己的和平梦吗,怎么有功夫生孩子的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被觊觎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身上居然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结合的基因! 绝一瞬间简直狂喜乱舞!得来全不费工夫!什么叫天赐良机!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六道仙人,那个集阴阳查克拉于一身,拥有轮回眼的六道仙人。实力强大到可以封印母亲的六道仙人。 如果有这样的眼睛,如果有这样的眼睛,他就可以解救母亲了! 绝——也就是一块黑漆漆的没有形状的流体——在阴影中兴奋舞动,几乎聚拢不成形,只能如流水一般潜行。 在知道宇智波萤居然成功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基因集合于一体以后,他立刻便决定将宇智波萤视作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毕竟宇智波萤能够成功出生已经代表一种奇迹,而接下来,她说不定能创造更多奇迹,成功觉醒轮回眼! 成年且具有强大实力,未来可能进化出轮回眼的宇智波斑依旧是他的首选,如果对方能拥有轮回眼最好,没有的话……他会耐心等着宇智波萤长大,然后夺取对方的身体! 在此之前,他需要对宇智波萤有足够的了解。 这是一个性格有些像千手柱间,外表更像宇智波斑的孩子,天真不知事,喜欢肆无忌惮和家长撒娇,喜欢带领着其他人一起游戏,喜欢接触普通人…… 宇智波萤身边的人都是一群普通人,没有查克拉,无法成为忍者的普通人,哪怕取代他们待在宇智波萤的身边也毫无意义……不,意义还是有的,对宇智波一族来说,“失去”会刺激他们的神经和眼睛,让他们获得更强大的瞳力。 尤其是宇智波萤这样活泼的,交游广阔的孩子,失去朋友、失去亲人带给她的打击想必会更大。 这件事需要好好筹谋,绝再次隐入黑暗中,悄悄观察。 · 宇智波萤最近过得很不开心。 她经常能感觉到一股视线。 在自己和老父亲撒娇的时候,在自己骑着又旅外出的时候,在自己带领朋友们在山林里玩的时候……她总是能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不是村民那种极富敬意,甚至不敢直视她的隐隐约约的视线,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充满觊觎和盘算的打量。 让人很不愉快。 宇智波萤虽然平时在老父亲面前表现得像个憨憨,热衷傻吃傻乐傻玩,但她到底是个宇智波,还是会有充满警惕和冷酷的一面。尤其她对查克拉的精细操纵极具天赋,连带精细感应查克拉方面也极其敏感。在她的感知中,宇智波斑总是一团紫色的庞大查克拉,又旅是次于斑斑的查克拉团,除此之外这里很干净,没有其他忍者,自然就没有其他查克拉,宇智波萤日常感觉十分干净舒适。 但现在……总感觉有一缕、或者一丝,黑色的,不那么友善的查克拉在暗中窥伺。 烦。 宇智波萤从自己后腰的忍包里掏出三枚手里剑,“噔噔蹬”依次扎在专门用作靶子的人形树桩上。 一枚在心口,一枚在脖颈,最后一枚落在脑门正中。 这个位置…… 站在一旁观察她练习的宇智波斑若有所思,萤今天似乎杀气很重。 往日她总是依次扎在眼睛、脖颈和心口的位置,一般是为了让敌人失去行动能力而射出,很少像今天这样直白表露自己的杀气,每一枚都直冲死穴而去。 不远处传来一丝隐约的响动。 苦无破空而出,裹上查克拉以后几乎削铁如泥,利落地刺穿一条蠢蠢欲动的毒蛇身上的七寸,瞬间毒蛇原地跳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宇智波斑点头称赞:“动作很干净。” 杀气也是难得的漂亮。不过他还是有些在意究竟是什么让她杀气这么重。 老父亲很有几分长辈的矜持,并不肯主动问出口。 宇智波萤食指绕着苦无上的圆环晃了晃,向他发出邀请:“爸爸,我们去森林里玩实战游戏可以吗?” 实战游戏就是萤以老父亲作为真实目标,尽全力攻击对方,能打到多少算多少的游戏——算是一种挑战,毕竟她现在还是个五短身材,能使出的攻击手段真的很有限,能给老父亲造成的伤害也有限。 “可以。”宇智波斑并不会拒绝小孩这些想要积极锻炼的请求。 挨挨挤挤的枫叶林里,边缘已经发黄的红色树叶厚厚落了一叠,树梢上挂着仅剩的零落枫叶,枝丫延展,影影绰绰晃动着,让人看不清具体形状,遮掩身形的效果只能算聊胜于无。 但忍者就是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要保持隐秘,两道身影轻盈如蜂鸟,在这片寥落的树林里来回穿梭,只带起阵阵清风,甚至没有惊掉一片叶子。 纤长的铁丝带着苦无和手里剑飞向不同的方向,速度极快,干净利落,杀气锐利,从各个角度封锁宇智波斑的行动,和自家小孩的小打小闹自然用不上忍术,宇智波斑在心里点头,称赞萤越来越严密的封锁角度。 一开始他能将所有苦无和手里剑都打回去,但现在打回一半依旧有一半能封住他的去路。 铁丝紧紧被崩起,构成封锁身形的绝命陷阱,成年人的身形被困在钢索之中,进退维谷。倘若是体术差的人被封在这里,带着杀意的铁索将毫不客气地划过他的脖颈、肩颈、甚至手腕和脚腕。不过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宇智波斑,所以他能在铁索完全成型之前踩着钢丝跳出围笼,也可以在铁丝牢笼成型以后,在无数致命路线里选出对身体伤害最小的那条铁丝突破。 当然,使用查克拉的话就更好说了。 一击不中,宇智波萤躲在某棵枫树的后面,明明踩在厚厚的枫叶落叶之上,却丝毫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她仔细听着树林里的动静,属于她的查克拉丝线被她一路缠绕在自己走过的所有树上,宛如蛛丝一样纤细却严密,其中传导着只有宇智波萤能收到的信息。 这让她能够清晰感知到老父亲的位置。 来了,快来了…… 小孩的身形几乎被红色落叶淹没,她那双黑色眼睛如今褪去所有撒娇卖痴的可爱,闪烁着专注到极致的光,宛如在狩猎中的野兽,没有感情,全是势在必得的野心。 查克拉蛛丝微微一动,宇智波萤也随之而动,她踩着树干升到空中,一个后空翻,从半空就开始散射无数武器,被闪避的手里剑在地上连成一条直直的线。 这附近的树木被她的查克拉做过手脚,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偏移。按理说视觉效果应该类似鬼影憧憧——的树林版本,可惜这样的障眼法对老父亲似乎没起到作用。 她的攻击再度落空。 “很不错的想法。” 宇智波斑倒是批作业批得很高兴,“无论类似蛛丝的感应查克拉,还是以重复的树木做障眼法都是很好的想法。” 他再度肯定自己这个小闺女是有点战斗智慧在身上的,应用查克拉的方式擅长从小处着手,起到倍化的效果。 聪明的做法。 实战游戏到这里基本就算结束了。 宇智波斑把精疲力尽的小丫头抱在怀里,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慢悠悠地返回落脚的地方。 【爸爸?】 纤细的查克拉精神触手搭在老父亲的手腕。 宇智波斑动作一顿,低头看她一眼。 二人的精神世界如今依旧可以链接,不过是宇智波斑单方面读取小丫头的想法,宇智波萤如今的精神力量还不足以支撑她安然进入宇智波斑的精神空间,读到老父亲的回应。 所以她只能这样迂回沟通。 【爸爸,你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们吗?】 宇智波萤的表情一动不动,今天她依旧感觉自己被盯了一天,随时都要去警戒另一个人的紧绷神经让她比起往日来说更容易疲惫,但这种疲惫只会让她生气,气到极致反而不想发火也不想哭。 只想求助老父亲让他想办法解决一下。 宇智波斑若有所思,他不擅长感知,实力又碾压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忍者,所以他很少会警惕这些外来的视线或者关注。哪怕现在他集中精神去感受,也察觉不到萤所说的视线。 【其实已经有好多天了,无论我去哪里都好像有人在跟着,怎么办啊?】 宇智波萤苦恼地在老父亲怀里翻了个身,无处安放的jiojio在半空荡来荡去。 “你确定是盯着你?”——老父亲用自己的视线问她。 【就是就是!】宇智波萤肯定地点头。 有人盯上了萤……宇智波斑几乎毫不怀疑她的感知,因此立刻便相信了这件事,并开始思考对方究竟是谁。 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几乎没有了,难道是针对宇智波萤一个人…… 可这小丫头虽然有几分可爱,但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觊觎的地方? 倘若对方是冲着萤身上他和柱间的细胞,那就十分耐人寻味了——对方是怎么知道萤身上有自己和柱间的细胞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离开后 宇智波萤的身体、或者说宇智波萤的出生本身,都算得上是一个千百年难见奇迹。 这点宇智波斑自己也是知道的。 能将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忍界最强的基因融合在同一具身体内,成功继承二人的天赋,并可以使用出整个千手家都没有人能用出来的木遁,目前看来将来拥有宇智波的写轮眼也不在话下…… 那么暗中会有人窥探这个小东西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依旧回到那个问题——这个背后的人究竟是怎么绕过他,知道萤的身体情况的? 宇智波萤也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完全可以跟大人无障碍沟通。因此在确定没有人能使用忍术窃听他们谈话的基地里,宇智波斑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有感觉有人取走你的血,或者接触到你的查克拉吗?” 宇智波萤仔细回忆自己开始感觉到有人在偷窥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外人接触过自己,于是笃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哦爸爸。” 有老父亲的耳提面命,她对这方面的警惕心还是很足的,而且出于对查克拉的敏锐,如果那个黑色细线接触过自己,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答案就是没有,没有人接近她,也没有人取走她的血。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宇智波斑眉头微皱。关于血脉验查的忍术一般都是各个家族的不传之秘,具体做法各有差异,但所需原料的差距却不会太悬殊,基本都需要亲族血肉细胞对比,再不济也要通过相关查克拉验证…… 难道还有人能肉眼分辨出查克拉和血脉? 宇智波斑并不否认这种情况,虽然闻所未闻,但忍界千奇百怪的血继界限太多了,连他都没能见过全貌,会存在这种情况也不奇怪。 看来……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本来他也从未打算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要不是想看松下村和枫之村在萤的帮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宇智波斑根本不会在这里停留到现在。 现在不过是提前将离开的事提上日程罢了。 “看来我们该走了,萤。”他揉了揉小孩那头有些翘起的头发,宣布道。 宇智波萤歪歪头:“走?我们去哪里?” 宇智波斑风风火火地开始收拾忍具,打扫他们留在这里的痕迹,顺嘴解释:“在大陆上四处走走,不能继续停留在一个地方。”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你,他一定会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到时候人烟稀少,也方便我们把那家伙揪出来。” “这里全是你认识的人,随便一个就足够威胁你了。” 宇智波萤还是个孩子,心肠柔软,如果直面自己朋友或者认识的人死亡,还不一定怎么难过呢。 宇智波斑没有让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就感受痛苦的意思。 他幼时死过太多的兄弟,直面过太多族人的死亡,也感受过太多的痛苦了,同样的遭遇自己可以接受,并在如今能坦然回望过去,承认那些痛苦同样塑造了今日的自己。但同样的事如果放在萤身上……宇智波斑不知怎么,只觉得还是太早了。 太早了。 所以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离开这里,踏上旅程。 至于松下村和枫之村……本来他和萤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这一年多的时间算是一个短暂的试点,证明萤所说的这个“没有贵族”的方向是可行的,具体实施也可以在别的地方进行。 又到了告别的时候,宇智波萤虽然有些惆怅,但只要还能和最亲近的人在一起,其他人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宇智波萤远没有那么伤心难过,也没有任何耍赖央求不想离开的意思。 她惆怅一阵又立刻精神起来:“那我去把又旅叫回来~” 多一个背行李的帮手也没什么,宇智波斑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在他心里又旅已经是萤的通灵兽了,是自己人,那带上它也没什么不可以。 又旅也习惯跟在这父女俩身边了。 萤是个脾气很好的孩子,对待她像对自己的人类朋友那么好,除了经常需要她载着四处玩耍,并不随意役使她,比起被迫跟在哪个人柱力身边,还是成为萤的通灵兽她更加心甘情愿一些。 于是在告别所有朋友之后,宇智波萤坐在又旅背上,跟着父亲一起离开了这个他们停驻一年的地方。 · 被老父亲带着在这片大陆上四处游历许久,宇智波萤总算知道他们所在的这片大陆究竟有多大,不同国家的地貌风情也完全不同。 火之国土地丰饶,物产丰富,又是交通枢纽,往来的各国忍者和百姓都很多,基本上生活还算不错。孤立于世外的水之国多雾潮湿,众岛林立,因为独特的文化习俗给外界留下许多神秘传说。豪迈大方的土之国,坚硬的岩石群挡着来自北方的凛冽寒风,虽然简陋粗糙,但别有一番壮阔的美感。风沙漫天的风之国,沙漠里全是干燥的空气,在那里吹一个火遁的范围比其他地方都要大很多。还有山谷中终年回荡着怒号雷鸣的雷之国,那里的山谷恐怖凌厉,疆域广阔,山上有很多未开发的温泉。 跟着老父亲野外求生的宇智波萤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宇智波斑的缩小版,深蓝色高领半袖,黑色长裤,从小腿开始绑上绷带作为护腿,大腿和后腰分别挂了两个忍具包,不过她还小,外面没有穿长袍,而是罩着印了族徽的小披风。 长发和披风随风而动,看起来威风凛凛,很有忍者风范。 “爸爸,可以帮我扎头发吗?” 一阵呼号的风从远处袭来,再次被自己头发糊了一脸的宇智波萤有些羡慕地看着父亲过于厚重所以不会乱动的长发,怏怏地央求道。 长头发固然看起来漂亮,但扎起来就很困扰了。宇智波萤小短手够不到身后,只能拜托爸爸给她扎头发。 从没绑过头发的宇智波斑低头看着小闺女的头发,一下子有些无从下手。 也许是女孩子体质不同,萤的头发完全没有他那么厚重粗硬,像刺猬炸刺似的,鸦黑的颜色看起来发质极为相近,但摸上去会发现其实要柔软许多,更接近他弟弟泉奈的触感。 宇智波斑回忆着弟弟的发型——基本就是在脑后面束了个小辫子,看起来倒是不难,所以他大胆下手,将小姑娘所有头发聚拢在一起,一手拿着束带,艰难地试图将带子绑在头发上。 “疼疼疼疼——”宇智波萤被抓得头都向后仰去,“爸爸爸爸爸爸劲小一点,头皮疼。”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将抓着头发的左手松了松,右手将束发带一圈一圈缠绕上去。 在经历过抓太紧、抓太松、带子打成死结、头发落下一缕这样那样的失败以后,宇智波斑终于让那头头发乖乖变成一把小辫子的样子,并在沉默一瞬后由衷建议:“其实女孩子留短头发也很好看。” 给小孩扎头发以后不会成为他每天的任务吧? 一向很有自己想法的宇智波萤摇头:“爸爸长头发,我也要留长头发!” 宇智波斑:“……我不需要扎头发。” 听出老父亲拒绝之意的宇智波萤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想留嘛爸爸……” “……随你吧。”拒绝不了这种目光的宇智波斑叹口气。 宇智波萤:计划通~ · 换上忍者的装束,意味着宇智波萤也开始正式学习忍术了。 提取查克拉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从她两三岁的时候就能做到了。 而拥有一个全属性查克拉的老父亲,宇智波萤在这方面自然不会有短板。全属性意味着大部分常见忍术都可以使用,当然,宇智波一族向来火属性旺盛,所以偏好使用火遁。 忍者原本更偏向家传,一个家族有一个家族的秘法、擅长忍术、家传教习等等,现在不同忍族聚在一起,一些基础的普通忍术得到传播,宇智波斑脑中记录的忍术就更多了。 ——多到他可以在火之国教小孩火遁,在水之国教水遁,风之国教风遁,雷之国教雷遁,土之国教土遁。 而且不同国家对不同忍术也会有加成或者减削,宇智波萤发现这些效果的时候还有点小惊喜。 “爸爸,在风之国吹出来的火遁比火之国还要大诶!” 宇智波斑看着她使出来的“豪火灭却”,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吹出来的火海范围比他小得多,但就萤目前的查克拉储备来说,已经十分优秀了。 ——嗯,宇智波斑教孩子都是从“豪火灭却”开始教的。什么,“豪火球”?那种本能就可以吹出来完全没有难度的术还有学习的必要吗? “风助火燃,所以风属性对火遁会有加成也是理所当然。” 在检验过忍术成果以后,宇智波斑才开始给小孩解释她发现的小惊喜:“风之国比较干燥,也有利于火的传播。” 宇智波萤恍然大悟地点头。 不同属性的查克拉之间会有加成或者克制,这点老父亲课堂也是讲过的。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你的结印速度还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宇智波斑不是会执行鼓励教育的人,心里虽然满意,但嘴上还是要挑一点小刺的。 结印速度这种事根本没有上限,越快越好,在释放忍术的时候,结印速度快的那个理所当然会抢占攻击的先机——在还没有强到碾压所有人之前,这点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宇智波萤需要加强的方向就是结印,换言之也是——练手速。 十二个基本手势,搭配不同顺序使用出来就可以形成无数忍术。将每个忍术的结印顺序牢牢记在脑海中,甚至练到条件反射的程度,才能得到老父亲一个满意的称赞。 老父亲在教忍术的时候可要严苛得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学忍术 学会结印释放忍术以后,宇智波萤再再再再次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天吃饭喝水的间隙都不忘练习结印。 说起来…… 宇智波斑若有所思地看一眼绷着婴儿肥的小脸蛋,认真结印的小闺女,说道:“萤,你之前不是用木遁开过一朵花吗?现在学会结印后就可以尝试使用木遁了,来试试看吧。” 他好像一点都没觉得要六岁小孩使用木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就是树界降诞的结印顺序,看会了吗?” 甚至一上来就教千手柱间使用次数最多的超大型超难度忍术。 对木遁忍术几乎一无所知的宇智波萤便天真地觉得这也许是什么木遁初学忍术,自己也应该能使用出来,便按照老父亲教习的顺序快速结印,气势十足地喊出招式名:“木遁·树界降临!” …… 唔,无事发生。 宇智波萤:“?” 咋回事啊,什么反应都没有让她有点尴尬啊?萤困惑地歪头看向老父亲。 宇智波斑先是眉头微皱,然后才倾身侧过头,静息听着从地面之下传递来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逐渐递进,然后声音渐渐变大,最后细长的藤蔓一团一团纠结盘旋、连根拔起! 不是树吗?宇智波斑在一瞬间思索后便有了答案,也是,他们现在所在的风之国水土都缺,最多的是沙子,对木遁来说确实不是合适的施展地点。 所以就地点来说,这个威力也还算可以—— 思绪忽然被打断,宇智波斑震惊地看着原本坐在树桩上晃着小短腿的女孩脸色倏地雪白,两眼一闭直接从上面跌落下来。 “萤?!” 万花筒“唰”地睁开,宇智波斑眼疾手快将小孩捞在怀里,焦急地检查她身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 哦,是查克拉被抽空了。 宇智波斑沉默片刻,默默心想:……待会给萤准备点她爱吃的绿豆糕吧。 对小孩查克拉储备和木遁忍术规模估计完全失误的老父亲罕见感觉到某种叫“心虚”的情绪。 好在查克拉被掏空也不算什么大事,休息休息补充够营养就好了。 宇智波萤很快便醒来,脸色不再发白,也并没有埋怨自己的老父亲,默默接受了对方代表歉意的绿豆糕。 只是经过这件事她也算明白了,就算自己在老父亲眼里无所不能,也不代表她真的无所不能,起码在体内的查克拉没有到成年人的量之前,不能轻易听宇智波斑说的“柱间当年balabala,你也来个xx试试balabala”之类的话。 ——正常教学倒从来不用担心这种问题,所以老父亲究竟是对她有滤镜还是对另一位父亲有滤镜? 宇智波萤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多亏有此一出,宇智波萤没用多长时间就成功掌握了如何释放一个超超超迷你木遁忍术的技巧。 只要牢牢控制查克拉的用量,细之又细地均匀操控体内查克拉循环流动,预估一下需要生长的树木数量,就能轻易释放出一个攻击力更具针对性的缩小型·超迷你·高难度忍术。 虽然杀伤力也因此缩小了不止一星半点,基本只剩观赏价值了。 千手柱间的其他木遁忍术也都是和“树界降临”同样风格如出一辙的大场面——是宇智波萤轻易不能踏足的领域——所以现在她想尝试木遁除了来一个迷你版解眼馋以外就只能自制忍术了。 就是类似她小时候用过的给老父亲开个花的技巧。 冥冥之中感觉这样就可以…… 宇智波萤专注地闭上眼睛,感受体内查克拉的波动,顺从心意伸手结了几个印,细细的查克拉丝线从体内被调动,均匀地循环,然后某一瞬间,忍术成功释放,馥郁的花香一瞬间袭人嗅觉! 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万花丛中。 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花丛在此时此刻、同一时刻“啪”地绽开花瓣,散发出浓郁花香,并且神奇地并不至于各自为政、主次不明,而是杂糅在一起,混成一种独特的令人陶醉的味道。 宇智波萤停了足足五秒才回过神来,蹲下身仔细打量这些用木遁长出来的花。 ——所以这些花有什么作用吗?感觉看不出来呢。 她托着下巴,脸颊变得圆鼓鼓。 改天给爸爸看看吧,名字就叫……木遁·扬花怒放之术? 这样起码能和其他忍术的名字统一一下风格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忍者给忍术的名字都非常有文化。拿火遁来说,不说豪火球之术,就豪火灭却、豪火灭失、龙炎放歌这些名字就已经够文艺了,木遁系列的起名更是夸张至极。树界降诞、花树界降临之类的都不算什么,榜排之术、皆布袋之术、真数千手、顶上化佛、廓庵入鄽垂手才叫一个复杂拗口——宇智波萤都不一定能把名字写对。 因此为了能起一个符合木遁画风的名字,为了不堕另一位木遁使的威名——老父亲语——宇智波萤现在都开始加课学习汉字的认读写了。 上完一整天的体育课还要上文化课的感觉实在让小孩深感被掏空。 整整两年,宇智波斑和宇智波萤的脚步踏遍整片大陆,他们在各个国家四处游历,首要目的自然是为了锻炼萤的实力。 从教习宇智波一族擅长的火遁开始,现在的宇智波萤已经可以放出范围精准的火海“豪火灭却”,精准击中目标的四条火龙“龙炎放歌”。之后他们又到终日回响着雷吼的山谷练习雷遁,多的没有,但类似雷球、雷牙、雷铠之类的基础忍术还是不在话下的。 就算是全属性忍者,在使用忍术方面也会有属性和自己本身的偏好,宇智波斑就更喜欢使用火遁,雷遁为辅,厌恶水遁,也不常使用风遁,土遁基本只用来防守。而经过长时间教导,老父亲发现宇智波萤擅长的属性更多,火、雷、风三种属性的查克拉她都可以用的很好,风遁的风刃、真空弹之类的也掌握很快,雷遁、火遁都不在话下。 更偏向使用攻击力较强的忍术,虽然范围不够广,看起来场面不够大,但她对查克拉的精准操纵足以提升忍术的攻击精度…… 宇智波斑一边教孩子一边心里批着作业,感觉还挺满意。 · 被他们一直吊在身后的绝一路跟踪一路窥探,同样越看越觉得满意,他对宇智波萤的满意简直比宇智波斑这个亲生父亲还甚——毕竟在他眼里宇智波萤是自己的身体预备役,她越强,就越可能开启轮回眼,拯救母亲的可能性越高。 绝简直激动到颤抖。 可惜小孩一天天长大,他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接近宇智波萤,每次一旦过于靠近都会被敏锐的小女孩发现异常,在没有做好暴露的准备之前,绝并不打算草草被他们发现。 但他对现在这样始终没有进展的局面也很不满意。 好在等待并不会辜负人,很快就让他等来了一个契机。 这天,宇智波父女经过了雨之国,并打算在这里落脚一日。 雨之国位于火、土、风三大国之间,国土范围并不大,国家的忍村也还在草创阶段,实力微弱,因此常常被迫成为大国交战的缓冲带。国家饱受战争之苦多灾多难就罢了,连天气都不尽如人意,终年阴雨连绵、潮湿压抑,见不到太阳总会让人心情阴郁,雨之国的忍者行事过于冷酷激进似乎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下雨会影响忍者的查克拉感知,不擅长水遁的父女俩在这种潮湿的环境里感知和敏锐程度都会大打折扣,所以让绝有了可乘之机。 黑漆漆一摊的流动体绝虽然查克拉不够强、还没有人类的实体,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在这种流动体状态之下,他能轻易附身在任何人身上,可以完全操纵对方的查克拉,并且不会让其他人察觉到异常。 通常他会选择这种附身状态去搞点事情,或者依靠这种手段接近自己的目标。 如果宇智波萤还在松下村和枫之村,那么村庄里那些普通人都是绝可以下手的人选。可惜现在宇智波父女离开了火之国,身边只有两个人带一只尾兽,无论挑哪个下手都不合适。 绝只能另想办法。 然后在这个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机,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剧本。 操纵雨之国那些冷酷疯狂的忍者去攻击两个宇智波,把他们冲散,让其他人将宇智波斑的脚步拖住,把宇智波萤这个才刚入门的稚嫩忍者逼入绝境,这时候他就可以自由去接近宇智波萤,把人救下。 至于身份……就说他是宇智波斑的意志如何?父亲为了救自己的女儿,硬生生将代表自己意志的“他”分了出来。 不是很令人感动吗? 绝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他会成为宇智波斑的意志,他对和平的向往,对女儿的疼爱,让宇智波斑走上自己早就为他规划好的道路,成为解开母亲封印的踏脚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一勾玉 雨之国的天空是灰色的。 宇智波萤在踏入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雨之国的天空是灰沉沉的,布满阴云,见不到一丝阳光或者蓝天。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地上、墙壁上、水洼里,这些声音随时回荡在耳边,让人的心情都随之平静、放缓、然后渐渐低沉。 也许是因为长久见不到日光,雨之国不止天空是灰色的,连路上走过的人心里也是灰色的,每个人都面色阴郁,脚步匆匆。 ——和天空一样灰暗的颜色。 宇智波萤牵住老父亲的手,低声说:“爸爸,我不喜欢这里。” 宇智波斑不至于被天气影响心情,但他和他体内的火属性查克拉都不怎么喜欢这种潮乎乎的环境,因此完全理解小孩的心情:“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土之国。” 宇智波萤的土遁只是粗浅学了一些,作为在防守方面效果拔群的忍术,土遁还是有必要到土之国正式感受一番的,宇智波斑对小丫头的教育细之又细,专门去土之国教导土遁这种事他一点都不嫌麻烦。 前往土之国便不得不途径雨之国,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二人在雨之国都城旅馆住下,铁皮铸就的建筑物表面被雨水侵蚀掉色,裸露出其中的本色。 到底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景色,进入房间后宇智波萤便坐在了旅馆的窗前,安静撑着下巴欣赏外面的雨景。 宇智波斑正在收拾房间,仔细检查这里是否有其他忍者留下的痕迹,在这间隙里他抽空瞄了一眼居然能这么久一直不吱声的小孩,心想这真是难得的安静,平时上蹿下跳泼猴似的小崽子居然也有像宇智波其他小孩一样文静的一天,简直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了。 但是一直活泼的孩子过于安静也让人很看不过眼。 宇智波斑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揉揉小孩的头发,委婉地哄她:“下雨不能出去,有什么想在屋里玩的吗?” 玩起来估计就开心了,毕竟小孩子忘性大,这个小崽子又格外好哄。 宇智波萤把脑袋贴在老父亲的肚子上蹭来蹭去,两手抓着对方腰侧的布料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有些怏怏地说:“下雨害得我没办法感知查克拉了,爸爸。” 不止之前一直跟踪她的那个黑色查克拉,周围路过的忍者形形色色的查克拉,下雨天气的干扰都让她没办法用自己的查克拉丝线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有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小孩连后脑勺的高马尾都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宇智波斑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自己给她扎的辫子,顺嘴教她几句:“感知力优越是一件很好的事,但在忍者较多的地方,没必要一直把你的查克拉放出来,也没必要将所有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像你在使用忍术的时候会牺牲范围选择精度一样,在侦查、感知的时候也应当牺牲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精确定位自己的目标。” “至于你选定目标正确与否,是否会漏掉真正重要的东西,这点就需要你自己锻炼了。” 他抬起小孩的脸,摸摸她因为沮丧显得有些下垂的眼睛,从下缘的卧蚕到双眼皮的位置,细细将这双现在还是黑色的眼睛摸了一遍。未来有一天,迟早这双眼睛会变得血红,打开勾玉,到时怀着痛苦和仇恨打开的眼睛会清晰地将视野范围内的一切都收入眼中,辅助她的感知。 温室里的花朵承受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现在这个世界还远没有和平到宇智波萤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所以无论痛苦也好,恨意也好,都是她迟早要体会的。 也许现在就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宇智波斑叹口气,最后怜惜地摸一把她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双眼睛里的天真烂漫可以一直存在,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可以做一个只需要接受宠爱的普通女孩,而不必当一个忍者,不必拿起刀,希望她可以不必打开写轮眼也能活泼开朗地活着……多么奢侈又软弱的情绪,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莫说别人,恐怕年轻时候的他都想不到自己有天会这样软弱吧? 宇智波萤挨在他身边,乖乖仰头任摸。虽然老父亲手上粗糙的茧摸得她眼周的皮肤有点疼,但老父亲现在一脸伤感,她还是不要打断对方的情绪好了。 说实话,每每看到其他忍者说起宇智波斑这个名字时一脸的畏惧和惊恐,将他形容得宛如修罗一般恐怖,在精神空间和斑斑亲密接触很久很久的宇智波萤看来,老父亲宇智波斑其实是一个神经特别纤细敏感、容易伤感、过于珍爱家人的人。 所以她总觉得自己需要格外爱惜一点这个时候的斑斑,免得再惹对方伤心。 她要像照料珍贵的花一样仔细又耐心,偶尔也需要格外费心一些。 养花小能手宇智波萤贴贴老父亲。 虽然外面天气不好,但挨在一起之后连心里那种压抑的伤感都在无形中消散了呢。 · 变故有时就发生在一瞬间。 宇智波斑虽然早在一开始就有所预感,不如说其中也有他顺水推舟的成分才能进展这么顺利,但当他真的被迫和萤分开的时候,心里那股杀气实在有些压不下去。 萤…… 他追着前面那些和死士差不多的不知名忍者,手上的苦无飞速射出。 一行动作迅速敏锐的忍者脚下起风一般掠过他人的视野,动作很快,宇智波斑只能紧紧咬在他们后面,时不时辅以攻击。 而前方,宇智波萤是毫不知情被掳走的。 彼时她正和老父亲在旅馆的一楼吃饭,她的查克拉丝线在室内遍布,因此在为数众多的忍者骤然出现并猛烈开始袭击之前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异变。 可惜没来得及和宇智波斑预警就已经被目标明确的忍者强行掳走。 又旅在进入雨之国后就被放生了,她实在不喜欢下雨的环境,便先走一步在土之国等他们。 本来自己身边就只有一个斑斑,现在还被迫带离老父亲身边,周围敌对的忍者把她围得死死的,宇智波萤慌了一瞬,很快就意识到现在她能依靠的只剩自己,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宇智波萤一边想办法,一边在路上留下自己的查克拉记号——寄希望于老父亲能通过他们之间的精神链接找上来。 周围忍者数量多,他们还在高速移动中,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攻击时机,宇智波萤没有莽撞地现在就试图突围。 斑斑就在后面追着,她应该等爸爸追上来以后两面夹击,这样将对方全部歼灭的概率更大一些……宇智波萤冷静地做出判断。 掳走她的忍者在成功将她带离后就立刻用水牢术将宇智波萤的身体包在水球之中,水球内部的水位没有高到可以淹没口鼻,但在颠簸中时不时就会让她呛一口水,也分不出任何心神去施展忍术。 宇智波萤垫着脚以免自己呛水,在心里反复预设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如果他们被斑斑追上了,那她就可以趁这些忍者被爸爸牵绊注意力的时候用幻术迷惑施术者的精神,脱离水牢,和爸爸前后夹击对付这些忍者。 ——她的幻术得到过爸爸的夸赞,一些粗浅的查克拉控制精神不必结印就可以施展。 如果爸爸没有追上来,这群人立刻就要杀掉她的话……宇智波萤沾水的睫毛宛如蝴蝶振翅一样抖着,她垂下眼,咬牙让自己冷静起来,大脑飞速转动思索突围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幻术脱离水牢,再用木遁去攻击敌人。 但这些人的数量实在太多…… 没等她想出更好的对策,这些忍者已经停下了脚步。 宇智波萤心下一沉。 一行黑色衣服和头巾包裹了全身、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忍者停下脚步,所有人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具有标志性的记号,让人无法辨别身份。而露在外面的眼睛又各个透露出十足的冷酷无情,仿佛只会听令行事、被人操纵的傀儡,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 瞬身术用得极好,也许还有其余同伙搭伴,所以爸爸迟迟没能追上来。 这群忍者带着她来到一处漆黑的溶洞里,溶洞底生长着一些海洋植物,看样子是通往海洋的溶洞,随时可能被海水淹没。 忍者们将水球放在了地上。 宇智波萤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要动手了吗…… 她立刻观察四周。漆黑的溶洞目前看来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余地,黑漆漆的忍者有足足六个,其中四个站在四角,把守着所有离开的方向,一个专门盯着宇智波萤,一个伸手控制着水牢术的施展。 将她放下没多久,盯着她的那个忍者似乎收到了什么指令,沉默地看一眼宇智波萤身后的那个忍者,哑声道:“动手吧,雇主下令了。” 施展水牢术的忍者收到指令点点头,于是原本只在宇智波萤下巴的水面立刻飞速上涨,眨眼便淹没了她的口鼻。 糟了…… 宇智波萤不再犹豫,立刻伸手结印。 水遁·雾隐之术! 雾隐之术只是三个印的水遁,但她也只是理论上知道结印顺序,这还是第一次尝试使用。不过已经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关头,雾隐术正是最适合现在处境的忍术! 雨之国潮湿的空气确实很方便水遁的使用,再加上这里还有一个水球的水,更方便凝结成雾,于是眨眼间雾气便充斥整个溶洞,混淆了所有人的视觉。 宇智波萤当机立断,用查克拉暴力突入身后忍者的大脑,迫使对方的手离开水球,水牢术立刻被破解! 雾气也在这时被这些更擅长水遁的忍者们吸收,除了后面那个因为她手法粗暴彻底昏死的忍者,剩下五个人的身形暴露,所有人都在朝着她的方向结印、施展忍术。 宇智波萤结印的速度稍慢,好在她在那些水蛇缠在自己手上前刚好结完最后一个印,于是大片大片的花朵在水中绽放,在所有人眼前绽放,数量远超她之前使用的规模,几乎把整个溶洞都充满,馥郁的花香也瞬间席卷整个溶洞——所有人的动作都在同时停下来。 木遁·扬花怒放之术! 果然,上次她就意识到了,这个忍术的效果很可能是使人的头脑眩晕,停止行动……宇智波萤脸色发白,喘着粗气,但还是强撑着勾起一抹有些得意的笑,得意自己在危急关头的赌注下赢了。 过度使用的查克拉让她冷汗涔涔渗出,好在宇智波萤还保持了最后可以活动的能力。她踉踉跄跄起身正打算逃离溶洞,忽然,她尚未收回的查克拉丝线在溶洞角落感知到了熟悉的查克拉。 不是斑斑,不是又旅,而是……那抹一直跟踪她的黑色查克拉! 他居然一直在那里吗?!宇智波萤瞳孔骤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这出都是这个黑色查克拉搞出来的吗?让人分开她和斑斑,让人下手杀她,还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如果那群忍者没有能干掉她,那个黑色查克拉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干掉! 愤怒和后怕让宇智波萤后背惊起一层白毛汗,那抹查克拉渐渐近了,近了,走近了自己,但她的查克拉已经不够再施展一次木遁攻击,宇智波萤惊怒交加,却想不出任何脱离困境的办法。 难道她就要这样死掉了吗? 死在一个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谁的人手里,死在看不到爸爸的阴暗角落里,让爸爸追上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尸体,让他再度陷入痛苦、憎恨之中…… 宇智波萤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不愿意再让爸爸失去现在唯一仅剩的亲人,不情愿自己还没有见过更广阔的的世界、没有经历过更多事情、没有和爸爸相处更多时间就死在这里…… 体内涌动的查克拉不自觉沸腾起来,汹涌地朝着大脑、眼球的地方奔腾前进,宇智波萤却已经分不出精力去关注查卡拉流动的方向,那份痛苦、不甘心、仇恨在她心中翻滚,终于,粘稠的液体缓缓从眼眶滴落。 ……是泪吗? 宇智波萤怔怔地,伸手朝自己的左眼摸去,从眼睫滚落顺着皮肤而下的液体触感比起眼泪,更像是……血。 宇智波斑赶到溶洞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珍爱的小姑娘狼狈跪坐在地,黑暗的溶洞中看不清很多东西,只有那双转着一勾玉的红色眼睛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小姑娘茫然摸着血泪的表情让他心头一刺。 那是,一勾玉。 宇智波一族力量的来源,也同样是痛苦来源的写轮眼,终于还是出现在了宇智波萤的眼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异空间 那天之后的事情宇智波萤其实记得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个分明不怀好意、跟踪他们很久的黑色查克拉现身,并自称自己是宇智波斑的意志,说自己是他对和平的向往,对梦想的追求。他为了救宇智波萤而出现在这里,却因为本身是意志体所以没有强大的力量,在他动手之前宇智波萤就已经将敌人解决掉了。 她的老父亲表现得似乎很怀疑对方的样子,但并没有选择动手攻击。 之后她就晕过去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自己晕倒后究竟说了些什么。 宇智波萤只知道当自己再度醒来,敏感忧思的老父亲又开始用那种忧愁的目光注视自己了。说忧愁其实太不准确,那目光里更多的是愤怒、深沉和些许藏得很好的忧虑。 总之,宇智波斑的心情不好。 而在某天晚上那个奇奇怪怪的黑色查克拉来找他彻夜长谈后,老父亲看样子彻底做出了决定。 ——他把萤安置在水之国一个与世隔绝不少吃不少喝的小岛上,一个人离开了。 宇智波萤留不下他。 “一个人也要坚持训练,隔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看你。” 男人沉默地摸了摸她的头,不让她有抬起来看到自己的机会:“我找了一个普通人照顾你的起居,岛上有结界,又旅也在你的身边,你的安全没有问题。战火不会烧到这座岛上,你担忧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好好变强吧,萤。” “爸爸……” 从那晚觉醒写轮眼后宇智波萤就逐渐展现出属于宇智波一族丰富的精神世界,大概表现在她内心开始有很多想法,但并不选择什么都向老父亲倾诉,而倾向于自己思考某些问题。好比现在,知道自己不应该阻拦,就算阻拦了也没有用,她那已经下定决心、怀抱远大理想的老父亲作出决定就不会更改,于是宇智波萤便只是低低地喊了一声,忍辱负重地答应:“你去吧,爸爸。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坚持练习忍术的。” “……嗯。” 在表达情感方面只会用眼神说话的男人最后按了一下那个圆溜溜的脑壳,捋了捋已经逐渐有模有样的小辫子——那是他给她扎的——随即便消失在了原地。 宇智波萤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幽幽地叹口气。 爸爸把她一个人留下来了啊…… 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无论跟着爸爸去哪,去多少地方,起码宇智波斑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他们是在一起的,只要想到这点心里就无比安稳。但现在,连爸爸都离开她了。 再次承担起看小孩责任的又旅趴在一边地上,因为不满意周围随处可见的水汽,时不时就要抖一抖身上蓝色的查克拉火焰。 “你没事吧?”她总感觉自己从宇智波萤身上感受到某种近似宇智波斑的危险气质。 “嗯?”宇智波萤将自己心里那些情绪沉在心底,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啊,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能有什么事。” 试问哪个小孩在家长离开家后不会感受到一种名为自由的感觉呢?宇智波萤振臂欢呼一声:“呀呼——我免费了!” 她抛下又旅,痛快地去院子后面玩水去了。 宇智波斑给自己闺女留下的院子是一座富有宇智波式审美的精致宅院。 南北朝向,黑瓦铸成的屋檐像伞一样罩在宅上,外有廊檐,檐下有木台形成侧缘回廊,与海岛潮湿阴暗的环境形成淡淡的阴翳,看起来十分阴暗不利于少年人的精神成长。不过外墙为白色,门是新刷的木色,樟子门和窗也是新的,好歹阴森气没那么重了。 庭院的布置也十分具有古典文雅的气息,绿色的苔藓石阶、怪力嶙峋的石头、葱葱郁郁高低错落的植株,地上铺满细碎的鹅卵石,角落里还有一打一打敲在水池里的竹筒,据她的老父亲说那东西叫“惊鹿”还是“添水”来的,总之就是一股贵族的作风和说法。 虽然是个很有贵族审美的庭院,但其实是小孩欣赏不来的充满阴郁沉抑充满禅意的“静”式审美。 起码宇智波萤欣赏不来,所以老父亲一走她就撒欢去了后院再后面的一条小溪那里。 ——玩水。 因此当老父亲出门后略有担心地特地弯回来看一眼小孩,就见这个小丫头不仅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还很有兴致地卷起袖子进行平时完全不会做的玩水活动。 正以为只有自己在自作多情,为了分离而不适应,宇智波斑恼怒一笑就打算离开,却见小姑娘玩着玩着忽然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捧着依旧白嫩的包子脸不那么高兴地叹口气:“爸爸……” “……” 哼,这不是还是想他的吗? 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宇智波斑这才满意离开。 ……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对的斑爽快离开,并没有给自己的孩子留下只言半语的意思。 · 老父亲离开后的某天,宇智波萤开着写轮眼在外面玩耍外加练习忍术。不得不说写轮眼的瞳力实在了不起,有这双眼睛在,视野内看什么东西都纤毫毕现,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过于强大的视力让她清楚地看到百米外正有一个奇形怪状的水果顺着水流飘来,宛如传说故事里的桃之助一样。 感觉自己似乎遭遇了某种传说事件,宇智波萤眼睛一亮,将查克拉聚集在脚下,踩着水把那颗水果捡起来。 那是一颗表面布满螺旋纹的奇怪水果。 宇智波萤把水果剖开。 “啊……是实心的。”小姑娘失望极了。 不过虽然没能像传说故事那样从果实里剖个小婴儿出来,但这颗果实的奇特外表还是吸引了宇智波萤的注意,小丫头思来想去,看来看去,还是决定下嘴尝尝,于是挑起一点果肉吃进嘴里。 这果实狡猾极了,她吃进嘴里的第一时间其实没有感受到任何味道,这让萤放心地开始嚼动这块果肉,然后便立刻就感受到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难以言喻的、她从来没试过的究极难吃的味道在嘴里横冲直撞! “呕——” 这时候宇智波萤再想吐出去已经晚了,那点果肉彻底进入她的喉咙,那股恶心的味道也阴魂不散,吐不出,忘不掉。 宇智波萤狼狈地捧起溪水咕嘟咕嘟咽下去,希望抵掉那股味道。 可惜没有任何卵用。 说的夸张一点,这几乎是宇智波萤出生以来吃过的除了那黑色查克拉以外最大的亏了——而且还真是吃出来的。 难吃,好难吃! 小女孩泪眼汪汪地一手撑在地,另一手扣着喉咙,不知应该把脏东西吐出来还是吃点什么把味道压下去。 她被那恶心的味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以致没有发现自己手下的土地正像波纹似的一动一动,逐渐形成一道门的形状。 等她终于从恶心反胃的感觉里出来,宇智波萤就见自己的手下忽然多了一扇门。 ? 忍术攻击?不,不可能,这个岛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忍术,如果有人在附近不可能逃过她的感知。而且刚才分明是没有的……是在她吃了那个恶心的果实以后才出现是吗? 这算什么,一个果实吃下去竟然会有这种效果?宇智波萤抵着下巴思索片刻,决定打开这扇门瞧瞧。 当然,她还是做好万全准备才开的门,如果真的有什么攻击从里面冒出来,保证她第一时间能躲过去并立刻还手。 她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开了门,结果没有任何攻击出现。 宇智波萤冒出一个脑袋,小心地往里面觑了一眼。 那是一片幽深诡异的空间,明明开在土地里却看不到半点土壤,能看见的只有幽微深邃的空洞空间。 宇智波萤感受着那个空间和自己的呼应,在“下去看看好像是很有意思的能力”和“要不还是谨慎一点万一又遇到难吃的果实”之间纠结片刻,还是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那是一个好像异空间一样的地方,抬头可以望到外面的环境,下面确实混沌的空间,散发着幽幽的绿色光芒。 宇智波萤四处打量后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想了想又打开写轮眼,血红的瞳孔望过去,空间剧烈波动一瞬,异空间里又出现一扇门。 “……?” 一层套一层,门里还有门?宇智波萤又开了这扇门。 这一次,她被一股奇异的力道吸了进去。 宇智波萤开着写轮眼,用新学会的土遁护在自己身边,满怀警戒。可惜等她降落时,什么门和异空间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一个她落在无人的森林。 宇智波萤立刻闭眼感受,确定自己打开门的能力还在,只是现在身体查克拉量不足以立刻开启门,心才安稳下来。 能回去就好,不管落在哪,只要能回去就不需要太担心。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阴森恐怖的森林,被风扇动簌簌作响的树叶,呼号的冷风……小姑娘打了个哆嗦,决定先去找个有人烟的地方。 她用忍足飞行了好一会,才走出森林,远远看到一个灯火明亮的热闹城镇。 宇智波萤借着树木的阻隔,观察那座城镇。 就她短暂几年的旅行见识来说……夜晚能亮起灯的,一定是十分热闹的城镇,热闹的城镇里就少不了忍者的踪影。 出乎宇智波萤意料的是,她以为热闹的城镇其实是一条花街。 仿佛一座小镇那么大的花街,从低级的游女格女到新造太夫应有尽有,而且此时似乎正赶上花魁道中,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不少,无数烛火聚在一起将街道照得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期待一睹花魁的风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花魁道 在宇智波萤目前为止的短暂人生里,她也是见过花魁的。 她的老父亲带她去汤之国时,曾路过汤之国一处名叫新町的城镇。据说是某国大名为了享乐,特地在这个城镇建立起的游女聚集的街道,以围墙、水沟将街道包围,圈养起那些无处可去的游女,形成一处专门供人享乐的游廓。 新町游廓里的上层游女又被称为太夫、花魁,这些花魁级别的游女文学素养极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外貌均是上佳,接待的客人主要是贵族大名、武家忍者以及富裕的商人。 为了让她涨涨见识,老父亲带她去见了那里最美的女人。 当然,因为完全是出于涨见识的缘故去喝花酒——还是父女两个一起去的——惯常与客人斟酒调情、跳舞尽兴、谈诗作赋的花魁只能对着带孩子来花街的男人束手无策。 最后成为斟酒的工具人。 那天月色不错,花魁的酒也不错,宇智波斑难得谈性上来,和女儿说起很久以前的过去。说自己有一个面若好女、仪态端庄的弟弟,家族里有涉及到花街任务的时对方总是自愿或不自愿地执行——有一次为了从大名之子手里套取情报,甚至还扮演过花魁道中。 花魁道中,顾名思义,就是花魁级别的游女穿着华贵的和服、戴着昂贵的金饰、招摇过市去扬屋接见重要客人的行为。 为了显示花魁所在茶屋的实力,为了彰显花魁在贵客那里的排面,除了最重要也最本质的花魁本人的容貌才情,茶屋往往还会从花魁的妆容服饰、随行人员的数量等方面下足功夫,争取踩在所有茶屋头上。 名副其实的招摇过市。 宇智波萤到现在都记得爸爸说起这段往事时的表情,他带着一丝笑意,笑容里既有对弟弟的怜惜怀念,又有一丝小小的促狭,似乎还在遗憾自己没能看到那景象。 “可惜泉奈花魁道中那时我正在外面执行一个任务,没能亲眼目睹。” 家族的忍者也被族长弟弟明令禁止不许前去看热闹,以至于整个宇智波家竟然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那情状。 宇智波萤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天晚上老父亲对月独酌的景象,以及那时他说的话。 ——因为她好像见识到了,父亲无缘见到的,弟弟的花魁道中。 小丫头略显痴呆地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灯火辉煌之下缓步而来的花魁。 花车开道,前呼后拥,鸣锣喝道,迎来送往。 身量匀称的花魁衣着华贵奢侈的和服,仔细盘起的黑色长发以金银饰品做点缀,走路时稍稍低头,特制的和服肩部用料宽松,轻易便将一截雪白的纤细后颈暴露在外。 原本热热闹闹前来围观花魁道中的人们此刻都鸦雀无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像是唯恐惊扰了慢步前行中的花魁一般。 明明脸上是夸张的妆容、路边只有昏暗的烛光,分明应该看不清具体相貌的,但宇智波萤就是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双在妆容作用下妩媚上挑的桃花眼,眼尾一抹动人的红晕,其实依旧看得出宇智波的影子。鼻梁挺直,丰盈的嘴唇只点了中间一抹朱色,面部骨骼的走向用妆容和发型稍一遮挡,看起来就同女人别无两样了。 ——不如说比一般的花魁还要美上几分。 毕竟那连过分浓妆艳抹都无法掩盖的绝色容貌,举手投足间带着奇特韵律美的行动,以及踩着过高的木屐都能举重若轻的力量感,同一般的花魁相比都是在欺负人。 岛原屋的亭主几乎要把嘴巴笑裂了,握着扇子遮在嘴边,已经可以想象这位新花魁露面后客似云来的景象。 出于某种敏锐的直觉,宇智波萤一眼断定,这个正在扮演花魁的人就是老父亲说过的他的弟弟泉奈。 可问题是……泉奈叔叔应当已经去世很久才对,她又怎么会见到父亲年轻时没能见到的叔叔的花魁道中? 正沉思中,站在树梢之间的宇智波萤感觉自己似乎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那视线犀利带着杀气,萤下意识瞪出写轮眼证明身份,以示自己也是一个宇智波,出现在这里并没有恶意。 谁知对方的杀气停了一下,随即更加汹涌地向自己袭来。 诶诶诶?为什么!宇智波萤僵在原地。 她的泉奈叔叔不应该温柔和善、细心耐心、宽容平和、四角俱全、完美无缺吗?为什么爆出来的杀气这么吓人……而且她明明表明了自己宇智波的身份,怎么还更受针对了呢? 这和老爸说的不一样啊。 此时的宇智波萤还不知道,未来她将会有无数次这样想——这和老爸他说的不一样啊! · “你是谁家的?” 宇智波泉奈在花魁道中结束后,顾不上扬屋里那个被幻觉迷惑了感知的倒霉蛋,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就怒气冲冲去抓那个胆敢来看他热闹的小家伙。 ——明明他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族中有闲余的族人来看热闹,甚至一些平时不怎么听话的小家伙们他都想方设法把人撵出去做任务了! 谁知把人逮到以后,碰上面才发现眼前这个小崽子他似乎没在家族里见过,但这张脸却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熟感,以致他不由把语气放轻,把人提溜起来来问。 宇智波萤眨巴着那双从她爸那里继承的大眼睛,对着面前这个很可能是自己小叔的男人揣手手说:“我是……斑斑的孩子。” “……?!” 宇智波泉奈瞳孔地震:“斑、斑斑?宇智波……斑?!” 他的声音都差点劈叉了。 得到小姑娘肯定的点头以后,宇智波泉奈瞬间将思维迅速发散开来。 他斑哥今年26岁,眼前这个小崽子大概八九岁的样子,如果是大哥的孩子……这不是完全说得通吗!泉奈恍恍惚惚看着眼前的孩子,越看越觉得这小丫头跟他斑哥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简直不用验证血脉关系都能知道是亲生的程度。 眼睛是和宇智波斑如出一辙的形状,双眼皮褶是家族遗传的深度,眼下的卧蚕也圆润可爱,不过因为年纪还小她的脸型看起来比斑哥柔和一点,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皮肤粉嫩眼神清亮,能看得出来被养得很好,非常好。 他更恍惚了。 隔壁千手家的新任族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斑哥还一直没结婚,说实话泉奈不是不着急的。毕竟这一步慢了就相当于宇智波的下一代输在起跑线上,由不得泉奈不着急。但是斑哥一直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他作为弟弟也不好催促太过…… 谁知斑哥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可不只能打酱油,都能上战场了。 泉奈在第一时间高兴大哥“赢了”以后,随之涌上来的就是深深的忧虑。 他在担心这孩子母亲的身份。 如果不是实在娶不进门,他相信斑哥不会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有了孩子却藏起来不带回家什么的,不是斑哥的作风。 至于为什么不把人娶不回家,又为什么没把孩子带回来……就算是平民,如果大哥喜欢也一定会力排众议把人娶进门,比这还无法见人的,就只有——敌人了。 大哥是和千手家的人生的孩子?! 宇智波泉奈得出一个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结论。 某种程度来说,泉奈真相了——虽然推理过程错的十万八千里。 “你是泉奈叔叔吗?” 宇智波萤被提溜起来,并不知道对方在这短短几个对视的时间内心究竟经受了怎样剧烈的冲击,又发散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自顾可爱地仰着头问道。 说出名字了,她知道他的名字!果然是斑哥的孩子! 宇智波泉奈一瞬间气血上涌,很快又硬生生咽下这口气,爱屋及乌地给这个极似斑哥的孩子一个微笑:“……是我,我是泉奈叔叔。” 叔叔啊,真是一个从来没在孩子口中听到的称呼。 “泉奈叔叔真好看。” 宇智波萤矜持地抿嘴一笑,眼睛亮晶晶:“和爸爸说的一样好看。” 斑哥居然还说过这种话吗……深度兄控的宇智波泉奈脸色一柔,摸摸小丫头跟斑哥一样黑色的头发说:“谢谢,你也很好看。” “你的名字?” 宇智波泉奈非常顺手地把孩子从提溜的姿势改为抱在怀里,问她的名字。 “萤(hotaru),我叫宇智波萤。”小姑娘报上自己的大名。 连起名也是遵循宇智波家的三音节……十有八九真的是斑哥的孩子,宇智波泉奈只想深深叹一口气,已经完全不想追究他哥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如果被家族里的长老知道族长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养在家族外面,绝对会动摇他的族长地位。而且既然要把孩子藏起来怎么也不藏好?这么轻易就让孩子出来,幸好发现萤的是他,否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小叔叔 宇智波泉奈脑中有无数想法在盘旋,却并不影响他从孩子那里套话:“萤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住的地方难道在这附近吗?” “不是,我是不小心来这里的。” 宇智波萤还在打量这座热闹的坊市,试图看出这里和她见过的新町有何不同,因此只是心不在焉简明扼要地回答叔叔的问题,“嗯……爸爸给我找过一个住的房子,很大,很空。” “是啊,除了一个打扫和做饭的婆婆就只有萤一个人。” “还好,爸爸隔一段时间会回来看我,检查我的功课进度。” 越问泉奈的脸色越不好看。 他现在几乎可以完全肯定这就是他大哥藏在外面的孩子,孩子的母亲则有八成的可能是千手家的。正常人家的母亲不在孩子身边只可能是死了,但在大哥这里,除了死了也可能是千手家的女忍,女忍平时还要出任务,可不是不能常见孩子吗。 可怜的孩子只能隔一段时间见一见父亲或母亲,平时都是和一个婆婆待在一起…… “斑哥的任务大概还要几天,这段时间你就先和我在一起吧。” 泉奈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明明是为了不让斑哥看到他这幅糗态才特地安排他外出执行一个稍有难度的任务,结果现在出了这种意外情况,只能自己把孩子带在身边了。 宇智波萤跟着刚认下来的小叔去了他扮成的花魁所在的岛原屋。 花街的花魁培养模式都是一样的流水线,基本就是茶屋买下一些落魄贵族的女儿,或者从民间选出可以看出美人胚子的女孩,按照花魁的模式培养她们的文学、书道、茶道、棋艺、三味线等技艺。 成长过程中还会花大价钱给她们涂抹香料、供花上茶、极端限制饮食,只为确保花魁预备役能长成一流的美女。 岛原屋此次养出的花魁也是经过这样的流程养出来的。 只是被要做任务的宇智波泉奈中途截胡了。 有写轮眼在,自然可以骗过花魁身边的所有人,因此泉奈扮演的花魁不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还被岛原屋的妈妈桑大力夸奖了。说些什么“太夫长大了越发有韵味”、“风雅,实在太风雅了”、“太夫一定会成为整片大陆最美的花魁”之类无聊的话。 宇智波泉奈不在意那些,但他很在意自己在小侄女眼中的形象。 因此,在把宇智波萤带回去之前他特地打了一句招呼:“叔叔现在是在做任务,是在扮演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所以你一定要乖乖听话知道吗?不许左顾右盼,不许四处乱跑,不许轻举妄动,这几天你就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扮演花魁身边的小侍女,能做到吗?” 小叔的表情实在太过严肃,宇智波萤绷着小脸点头,终于有了一点自己是忍者、在执行任务的实感。 ——毕竟跟着老父亲只能体会到一路碾压的感觉。 宇智波泉奈回到花魁在岛原屋的住处。 一个花魁身边跟着侍奉的人是很多的。十几岁的“振袖新造”两到三位,一般是花魁候补,十岁左右的“秃”两位,同样侍奉在花魁左右学习,其余还有遣婆等不那么重要的人。 宇智波泉奈想把萤带在身边,以她的年纪也只能扮作“秃”了。因此宇智波泉奈把原本一个秃放倒,和那位被他截胡的花魁放在一起,只等任务结束以后再把她们放回去。 然后他给宇智波萤换上了游屋女孩们穿的红色和服,摸摸她的头发问:“这里的小女孩都是齐刘海长头发,小叔给你也剪个齐刘海可以吗?” 齐刘海?宇智波萤看一眼那个小女孩的发型,再想想老父亲令人遗憾的梳头手艺,迟疑一瞬问:“叔叔……能剪好吗?” 宇智波泉奈微笑地按一下她圆溜溜的脑壳:“小孩子不许怀疑大人。” 事实证明,日常扎一个小辫子的叔叔就是比只会散发的老父亲手艺好,宇智波泉奈三两下就给她剪了一个干净又漂亮的齐刘海,及肩长发披散,两鬓用红色头绳束起两个小辫子,继承了宇智波斑的容貌让小姑娘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花魁身边的一个“秃”换了副容貌,但无论妈妈桑还是其他侍候的女孩们都被蒙蔽了过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宇智波泉奈便暂且将她充作自己身边的见习游女秃来随身携带。 “对了,我看你也开了写轮眼,现在几勾玉?” 初次充当亲人长辈的泉奈现在才想起询问小侄女的实力,不那么适应地问了一句。 作为新生代实力仅次于斑的二把手,宇智波泉奈固然会在空余的时候指点一下族中后辈,但从来也只是手底下见真章,甚少会进行言语询问——毕竟他们都是要上战场的,温情于宇智波来说是多余的东西。 宇智波萤亮出自己的写轮眼,并不生疏地展示自己,“已经一勾玉了,爸爸说我的写轮眼开得比他早呢。” “……”宇智波泉奈欲言又止。 这话也不能说不是实话,只能说……果然是亲闺女吗?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斑哥会这样安慰小孩子。 在宇智波族内,八九岁的孩子开一勾玉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很多小孩都能做到,不如说斑哥开眼的时间太晚了——他记得那时族中还有人对此颇有微词,觉得斑哥实力不够做少族长之类的。 当然现在事实证明那些言语都是自打脸,再没有比斑哥更强的宇智波了,宇智波泉奈就是如此自信。所以斑哥的孩子现在一勾玉也没什么值得置喙的,既然是斑哥的孩子,那她将来只会更强! 想到这,宇智波泉奈也没了拔苗助长的心思,拂过她的头顶微微一笑:“是吗,已经一勾玉了,萤真了不起。” 宇智波萤眼睛亮晶晶抬头看着温柔看她嘴角带笑的小叔叔,对了,这就对了,这才是斑斑口中完美的泉奈叔叔!根本不挑剔她的实力,也不吝惜对她的夸奖,还会温柔地摸她头! 想当初为了安抚看到她开眼后心情复杂的老父亲,宇智波萤特地装作得意洋洋的样子让爸爸夸夸小小年纪就开眼的自己。老父亲当然不可能那么直白地夸她,所以他还是在打击了她好一会之后、看她瘪着嘴快哭出来才勉强夸了一句自己开眼比他早呢…… 叔叔真好。 对她很好的叔叔第二天就带着这样美好的笑容给予一个调戏萤的客人死亡。 来花街的人都知道,花魁身边的小姑娘们被称为“秃”,是下下一届花魁的有力人选,这才有资格提前放在花魁这里接受指导和熏陶,一届一届花魁都是这么带出来的,所以熟客们自然知道这件事。 这个来寻欢作乐的贵族男人更是花街常客,自然对此了如指掌,见宇智波萤亦步亦趋跟在花魁身边,和其他女孩一样穿着简单的和服,头上只有一对朴素的红头绳和小花簪。但布衣荆钗难掩国色,从眉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个不逊于眼前花魁的美人坯子,眼神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便出手调戏了几句。 “这孩子跟太夫的长相有些相仿呢,多见识见识男人,要不了几年必是个风采不亚于您的美人……” 乌发雪肤唇色艳红的花魁不发一言,只于灯下垂眸一笑,千般姿态万种风情都展示着属于成年女性的风姿,比黄毛丫头不知美到哪里去。连一旁安静侍奉的女孩们都忍不住露出惊艳的艳羡神色,更何况是色中饿鬼的贵族呢? 于是那贵族男人也理所当然地被吸引了注意,再没去关注其他人的空余。 宇智波萤听从小叔的指示低下头,额边两绺被红绳束起的头发和额前的刘海盖住她的眉眼。 当晚,原本对这贵族笑得含蓄的宇智波泉奈就毫不客气地刺杀了对方,鲜红的血从脖颈泵出,他毫不避讳跟在自己身边的宇智波萤,冷酷地将人从窗前扔了出去。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5、教习课 泉奈在花街假扮花魁是为了执行族内任务而来。 为了获取下一次战争的可能情报,宇智波家族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不惜以下犯上,开始试图从大名之子口中搜取战争相关的情报了。 现如今正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或者说,雇佣千手和宇智波的两方斗争进入了白热化,到这时候,战争已经不是他们说停就停、想停就能停得下的了,所有人都像杀红眼一样,陷入你杀我我杀你的无限轮回。 因此,在下一次战争的冲击到来之前,宇智波家打算先下手为强,想出一个有些过于大胆的主意——派族中容貌最盛、幻术也强、心计智慧什么都不缺的泉奈出马假扮花魁,希冀他能从大名之子那里打听到一些雇佣千手那方的情报。 在花街的这几日,泉奈并没有一开始就直接去接触到目标,那样表现得太直白,只会徒惹人怀疑。 他只是一边用自己熟练的游女扮演经验游走在不同的官员和贵族之间,收集各种半真半假的情报,一边把到手的情报进行整理和对比、抽茧剥丝,将所有信息聚拢收集等待后续分析——甚至在这间隙里还有余裕散布出一些有利益宇智波的消息。 就好比今天接待的这个城主之子,本来只是看在对方交游还算广阔的份上打算借他之口传递一些假消息……谁知他不知死活、言语无状,要去冲撞斑哥的孩子。 忍者地位固然不如贵族,同样不事生产,忍者却需要依靠贵族的雇佣才能活下去,这让忍者在贵族面前总是无法直起腰杆,要去仰仗他们获得金银。但对于实力强大的忍者和忍族来说,贵族也不过是徒有身份,需要的时候给予尊重,不需要的时候……轻而易举便能杀死的存在罢了。 就比如此次从大名之子口中探查情报也是经过全族长老同意的,可见忍者对贵族的尊重不过是表面功夫。 这也导致宇智波泉奈对这些贵族缺乏敬畏之心,在对方对很有可能是自己小侄女的孩子言语无状的时候干脆地选择杀了对方。 宇智波泉奈还穿着极富游女特色、领口大开的华贵和服,手持一杆细长烟杆,葱白指节指甲染了艳丽的红色,嘴上轻柔妩媚地说着游女独特的“廓词”,言语恭敬尾调上扬,动作却十分干净利落地将那杆烟杆插进男人的喉咙。 “既然希望让萤涨见识,客人不妨让她见识见识男人的生命,也算您做的好事了。” 他这样说着,甚至还恪守着自己扮演花魁的身份,嘴角笑意微深,敬语说得宛转悠扬,偏过头示意宇智波萤去看。 “忍者手边什么都可以是武器,哪怕花魁手里装饰的烟杆也一样,萤,知道了吗?” 说完他就把人从窗户直接丢了出去,明天被人发现的时候人们也只会以为这被酒色掏空的贵族是马上风而死,不会和他挂上任何干系。 宇智波泉奈此举也不只是为宇智波萤出气,还有点顺便让她涨见识的意思。他一早就发现自己这个小侄女身上的小问题——她见血太少了。 倒不是说萤实力太弱,没有强有力的攻击手段,而是她下意识不去想掠夺他人生命的事,下手总是还有余力,看起来甚至还没有见惯人的死亡。 说实话,宇智波泉奈其实想象不到自己那无时无刻不在追求强大实力的哥哥居然会这样溺爱自己的孩子,不仅费劲心力把孩子养得健健康康安置在外不肯带回家,没让孩子上战场就算了,连血都不让她见识……这样溺爱出来的孩子能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安然活下去吗? 如果不让孩子当忍者,只是平民的话性命也难保证吧?现在他们可以护着她,等他们都死了以后呢,孩子迟早要自己一个人面对风雨,现在的犹豫都是日后的隐患。 大哥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宇智波泉奈已经完全搞不懂了。真正珍惜自己的孩子,就该明白怎样才是对她最好的,哪怕让她痛苦、让她怨恨…… 这些想法不过在心里转一圈,并不影响泉奈抱着对孩子好的心思先让她见见血再说。等把孩子带到斑哥身边,说清楚孩子和母亲的身份,他们再彻底讨论怎么才是真正对孩子好的教育问题吧。 宇智波泉奈颇有些初为人父的忧虑,思绪颇多。 一直跟在小叔身边端茶送水的宇智波萤完全不知道这位年轻小叔心里究竟都想了什么复杂的东西,还在感叹对方下手之干净,细长烟杆把喉咙捅了个对穿,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血液渗出,尸体干净体面,颇有些艺术感。 然后她就有幸围观了小叔叔杀人收尸处理事后痕迹的一套完整流程。 ——又是学到新知识的一天呢。 这段时间宇智波萤跟在泉奈身边也不只是端茶送水,还在对方的教导下学到很多东西,或者说是泉奈毫无保留地教授了她很多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不用忍术或者幻术从他人嘴里套话,如何判断他人嘴中所说情报的真假,如何从纸面上分析战场局势——也不知道学习这个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用——小叔还试图教导她如何收拾打扮,如何扮演花魁,如何说话好听哄人钱财,甚至如何勾引男人。 咳咳,准确来说是如何理解男人的心思进而利用男人。 只能说,泉奈叔叔真是个全才。 现在又利用现成的教材教导她怎么杀人最干净利落……宇智波萤满脸学到了的表情,并嘴甜地开始撒娇卖乖:“哇,小叔出手好干净,连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诶!” “小叔叔好会教人,爸爸就只知道让我自己摸索。” 而且很多时候都踩着她的忍受上限,用查克拉耗空的方式、用身体去强行记忆。 “毕竟斑哥从来都只专注提高自己的实力,甚至连族中孩子都甚少教导,当然不会知道怎么教孩子。” 宇智波泉奈抿抿嘴,不让孩子发现自己其实被哄得有点高兴,只是熟练地替他斑哥解释。 “斑哥的动作比我还干净,你没见过吗?”他抬手揉了揉小孩的齐刘海。 说起来她好像没怎么见老父亲跟人用体术对战……宇智波萤摇摇头:“我只见过爸爸用手里剑扔树桩,动作是很干净。” 不如说有些过于干净了,甚至肉眼都很难捕捉到痕迹,完全不适合儿童教育——她还是开了眼以后才能看到爸爸的攻击路径。 闻言泉奈理解地点点头,也是,毕竟大哥是在族外养的孩子,没机会让孩子见识自己战争中磨砺出的体术也是正常的事。 二人你说东我说西地达成了共识。 泉奈继续他还没结束的小课堂。 “杀人手段要因地制宜,比如穿着花魁这种不便行动的装束,或者不得不扮成女人无法肆无忌惮地出手,这时候就需要选择范围最小、杀伤力最精准、场面最干净的手段。” 这才是泉奈选择烟杆捅人的最真实原因,身上这身厚实昂贵的和服、过高的完全不实用的木屐、头顶插了满头的金饰,都在阻碍他的动作。 这种情况下,一挥手就能解决敌人的手段就是最合适的手段。 “现在假设我们要从头处理这具尸体了,如果让你来动手,你要怎么做?” 泉奈提出问题,耐心地引导她作答。 宇智波萤思考片刻,亮出自己的写轮眼,观察尸体体内的经络,伸手指指:“把烟杆取出,封住脖颈处这两处穴位,血液就不会迸溅出来了。” 小叔的处理手段她根本没看清楚,只看到对方一挥手就把尸体扔了出去。 “嗯,想法很不错。” 泉奈还算满意,虽然萤见过的死人不够多,但起码心性并不软弱,面对尸体也不会有畏惧或者回避的心态,而且观察力足够细致,孺子可教。 “如果你对人体了解再多一点,就知道尸体内的人血在什么时候会基本凝固,到时候处理创口就简单得多了。” 宇智波泉奈将自己的经验娓娓道来:“或者了解什么手段能够加速血液凝固,处理起来更加游刃有余……” 为了教孩子,他甚至不惜把那具惨死的尸体带回来这样那样重新演示一遍。 原本干净的尸体因此染上过多更多被摧折过的痕迹,艺术感消失殆尽,看起来被折磨地够呛。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6、任务完 扮演花魁的第三天,作为目标的那个大名之子终于上钩了。 战国时代还没有形成后来大国鼎立的局面,日后会被大国占据的大片领土如今还是四分五裂的模样,大名们就是为了占领更多的领土、为了获得更多城池,才会雇佣忍者进行征伐割据。 宇智波泉奈这次出现在花街的目标就是雇佣千手那方的大名之子,虽然只是次子,但对方知道的情报并不少,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这位次子负责出面联系忍者。 ——以贵族的傲慢来说,说不定他们以为大名和大名的继承人出面还太抬举这些忍者呢。 忍者只配和继承人之外的贵族联系,主公要保持身份的高贵和优雅,不能纡尊降贵去和干脏活的忍者联系,大名、尤其是大国的大名更会潜移默化搞这些令人厌恶的潜规则。 把贵族的傲慢表现得淋漓尽致。 宇智波泉奈对贵族的傲慢倒没什么想法,他有自己的骄傲,并不把贵族和贵族的小视放在眼中。 在他眼里,贵族十个有九个都是一群满脑肥肠的酒囊饭袋,大多数废物除了在意吃穿用度就只知道享乐挥霍,逛起花街这种销金窟更是驾车就熟、轻车熟路。 所以假扮花魁来套取情报这个任务,基本在那个大名之子看到自己外貌那一刻就成功了。 泉奈手持折扇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暴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眼梢微挑,朱红的眼尾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媚意,仿佛被泪水浸过,秋水盈盈、眼波流转,只是漫不经心从对方身上流连而过,余光便清晰看到那张被酒色掏空的脸露出和其他人一般无二的垂涎。 “学会了吗萤?”他被扇子遮住的嘴唇开合,说出和上半张脸的婉转妩媚完全不同的话,余光带着严肃的教学意味示意自己的小侄女。 按照小叔教导她的话…… “女性的身份又是固然会造成不便,但只要利用得好完全可以将目标耍得团团转。” “萤,我就是要让你成为耍人的那个。” “好好看着我,好好学习吧,萤。” 宇智波萤眨巴眨巴自己和妩媚完全挂不上钩的眼睛,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这些课程对我来说还是太早了,小叔。” “要想长成能一眼就让男人上钩的外貌,还要差不多十年吧?”她仰头思考一会,得出结论后自己肯定地点点头,“我才过七岁生日没多久呢。” 而且她能不能长成小叔那样也是两说呀,感觉自己跟爸爸更像一些,以老父亲的外貌可以做到一眼就钓到目标上钩吗? ……不,以老父亲的眼神,大概可以一眼让目标跪倒地上瑟瑟发抖。 “你还不到八岁?”宇智波泉奈震惊。 “对呀。”宇智波萤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泉奈。 七岁的小孩,教她利用男人确实还早了点。本以为这孩子看起来有八九岁了,那么教习这方面的知识也不算太早——忍者死得早,按照族内习俗大多数在十岁上下就开始相看对象,初潮以后可以生子就差不多可以结婚——女性忍者会推迟结婚的年龄,但也不会太晚。 不过七岁说这些确实有些太早了…… 不自觉就开始揠苗助长的宇智波泉奈清醒过来,为自己的判断失误稍感尴尬,清清嗓子:“咳,是我不好,之前忘记问你的年纪。”只是以惯常的经验判断了小孩的年纪。 不过……泉奈再次感慨:斑哥肯定是费心养这个孩子了,居然比同年龄的人个子高出这么多,精气神看起来也好很多。 “既然这样,接下来的事你看看就好。” 他缓缓收回扇子,一举一动都如同一位完美的贵女,嘴角微勾,眼微低垂:“看……我是如何执行任务的。” 花魁的身份需要有相配套的待遇。 比方说客人倘若不在茶屋花够足量的钱,就根本没资格和花魁进行任何交流。花销达到一定金额后才有资格和花魁见上一面,但花魁本人若不想进行下一次见面,哪怕给再多钱也是徒劳。只有花魁点过头,见过一次、二次、直到第三次,才能真正成为花魁的相好之一。 这些钱自然不可能都属于花魁,不如说花魁拿到的才是少数,其他大多都分给了茶屋和花魁身边的许多人。 忍者的耐心总是很充足,至少需要有在森林中隐藏一天不被人发现的耐心才算拿得出手,宇智波泉奈在忍耐方面要强过族中无数人。 他宛如熟练的猎人狩猎,一开始只是慢慢吊着自己的猎物,让对方在等待中焦急、怀疑、失魂落魄,乃至生气愤怒,然后他才会及时给予一点点小小的回馈,让对方满足,又心有不足……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泉奈已经可以趁对方处在酒酣耳热之际旁敲侧击,问出自己想要的问题了。 “哦?接下来又是数月见不到您的时光吗?” 今天换了身绀色主调的细绣丝绸和服的花魁低下头来,借助斟酒的动作遮掩自己的情绪。但那长而秀丽的眉毛一低,在对方巧妙可以看到的角度便有无限忧愁从漂亮的眉眼之中流露出来,仿佛在为见不到对方而心生难过,难过到想要遮掩却无从掩起…… “如今战乱纷纷,不知何时妾身这条命便会消散在乱世之中,即便这样您也不愿在如此短暂不堪的生命中多来见我吗?” 被朱红胭脂点成的眼尾仿佛真的因为伤心泛起红意,连眼睛都开始盈起一汪秋水,注视着大名之子的眼神我见犹怜。 被当做英雄注视的大名之子一个激灵,酒意熏到转不动的大脑都空白了,不自觉给出承诺:“在下一定会来见你的,岛原太夫!下个月,不,最晚下下个月,一定会来的,太夫一定要等着在下啊!” 也就是说对方以为最晚下下个月就会腾出空余吗?宇智波泉奈将这个时间记在心里,“下个月吗?妾身一定会等着您的,就在这里等着您的回归……殿下到时也会上战场吗?那妾身就在此祝君武运昌隆了。” “哈哈,好说好说!” 酒杯在对话交谈中,被无数次填满又被无数次饮下…… · “任务现在就算结束了吗?” 深夜,花魁的寝室中。花纹繁复秾丽秀美的屏风旁边撑起数套华美奢侈的和服,空气中燃着贵族才能享受的香料,室内的许多摆设连落魄点的贵族都不一定摆得起,如今也不过是给花魁撑场面的玩意罢了。 工艺精致的宫灯燃着蜡烛,宇智波萤穿着红色小袖和服,行动却不那么规矩地盘膝而坐,两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脸颊,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盯着在室内收拾东西的泉奈,跟随他的动作视线移动。 后者正在收拾自己和小侄女这段时间做任务留下的痕迹,顺带把一直藏在隔壁衣橱的真花魁和真侍女秃捞出来,只待待会把这段时间的记忆给她们填进去。 “任务基本算是做完了,现在在做的扫尾工作也算任务的一部分。” 宇智波泉奈动作干净利落地扫除所有他们两人用过的东西,“用过的东西都好说,最重要的就是记忆。其他人的记忆只需要轻轻模糊就好,只有这两个人,要凭空捏造出一段记忆给她们塞进去,就是这次扫尾工作最重要的一环。” 他说的是一直被藏起来的花魁和秃两个人。 要给她们把这段时间大概发生的事情塞进去,还不能让人产生怀疑,没有点耐心是做不成类似收尾的,反而会留下破绽被人发现。 “捏造记忆啊!” 宇智波萤眼睛一亮,这不是就到了她的舒适区了吗?小孩举起手,积极表现自己:“我来帮小叔哇,我可擅长这个了,连爸爸都要把这种工作专门交给我呢!” ……捏造记忆搪塞下人是吧? 这见不得人的父女俩,难道每次见面都要偷偷摸摸,还要动用任务的收尾手段去让见过他们见面的人记忆模糊吗? 未免太夸张了。 宇智波泉奈有些迟疑,情感上他自然相信斑哥的判断,觉得萤说不定真的是个收尾的好苗子,格外擅长这部分工作。但从理智出发,现在的斑哥已经不是他印象里那个冷酷无情、只是偶尔会有铁汉柔情的斑哥了,而是个会无条件溺爱女儿的笨蛋父亲,这样的人对于自己女儿的判断真的值得信任吗? 宇智波萤看出了小叔的犹豫,自告奋勇:“那我先给泉奈叔叔展示一下好了!” 然后她熟练的处理手段就收获了宇智波泉奈惊艳的注视。 难得被大人如此正视,宇智波萤轻易就被哄着将两人份的记忆都处理好首尾,还被套话一样问了很多问题。 什么这种手段是怎么练出来的啦,是天生就擅长操控那么细的查克拉吗,都处理过什么任务啦,几岁开始的啊……宇智波萤简直被问到两眼转圈。 “这样的天赋被放在外面实在太浪费了!” 宇智波泉奈如今已经无法继续对斑哥的意思视而不见,萤明明就这么有天赋,明明能成为族中优秀的战力,作为斑哥的副手,他不能任由斑哥把人放在外面浪费人才。 “回去之后我要和大哥说清楚!”小叔一拍桌子下定决心。 宇智波萤两眼茫然:“?”什么?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7-30 第27章 完美完成自己的任务,并在收尾小能手的帮助下将一切任务痕迹尽数扫除,宇智波泉奈此次任务堪称满载而归。 除了脑子里满载着接下来的战争情报,还附带了一个天赋上佳、已经长大的活蹦乱跳的大侄女。 在没和宇智波斑通气之前, 泉奈谨慎地没有让族地的任何人发现自己带了个小女孩回来,更没让人发现这个小女孩十有八九是宇智波族长在外面养大的孩子。 当然,关于孩子的事他有一箩筐的话要和大哥抱怨,还有孩子的身份问题也需要确认, 以防万一血脉检测也要做一下,泉奈心里挤满了接下来关于小孩的安排, 但依旧先遵照斑哥不想孩子被族人发现的意愿, 在他回来之前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平静无波。 至于无波的表面下是否暗潮起伏, 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当然,泉奈也的确没想到——当事人之一宇智波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宇智波泉奈作为族长的副手,为了帮助自己那个脑袋里大部分时间都想着如何提升实力的斑哥管理家族,他在族中会负责一些发布任务的庶务。 所以,在自己不得不扮演花魁去完成任务的时候,未免自己在亲人面前出糗,宇智波族长本人被他打发去执行了一个为期几天的任务, 同时他还利用职权便利,把一些好事胆大的族人都安排出去,就为了避免有人看到自己装花魁的样子。 这些打算被宇智波萤的骤然出现彻底打散,泉奈如今的注意力也已经完全不在那件事上, 只是焦急地等待大哥的回归。 宇智波斑的任务确实花了几天时间,正好在泉奈他们回家后的第二天也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宇智波族长背着硕大的宇智波火焰团扇、手持镰刀赶回家来,正打算好好洗个澡,晚上和弟弟喝两杯放松一下,坐在家中等待他的却是正襟危坐、在他房间里严阵以待的弟弟。 “泉奈?” 脱下身上沾了血和灰的长袍,宇智波斑放好自己的武器,询问明显在等待自己的弟弟:“是有什么事吗,怎么坐在这里等我?” 在家等他回来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只是怎么这次看着他的眼神还带着些许……谴责? 奇怪,他没有做什么让泉奈不满的事吧? “斑哥……你……”话到嘴边,泉奈反而有些欲言又止,于是咽下原本打算质问出来的话,转而道:“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之后我们再细说。” 看来真的是很严肃的事了。 宇智波斑点点头,只以为是族里又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需要泉奈进行转达。 族里惯常是这样的,因为作为族长的宇智波斑威势渐盛又唯我独尊,根本不是个会听人话的,所以一旦有什么需要传达给宇智波斑的话总会通过作为弟弟的泉奈转述。 毕竟泉奈相对来说好说话一些。 转达的话……该不会又是什么结婚生孩子的事吧? 整个人泡进浴桶里的宇智波斑放松全身的肌肉和神经,懒洋洋地想着:自从千手柱间的孩子平安长成后,族里的老人们快急疯了,唯恐宇智波在下一任族长的事上落后一步。 要不是柱间的孩子没有他本人那么有天赋,才能平平,族里那些老人就不只是催催而已……怕不是顶着族长的黑脸也要面对面直接抗议了。 自家弟弟还在外面等着,宇智波斑这个澡并没有泡太久,只把头发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火属性查克拉一蒸就恢复了往日的干净清爽。 穿着深蓝色族服的男人从浴室出来,仿佛连那头长发都被热气蒸得没有那么炸刺一般,放松的模样比白日少几分深沉犀利,比战场上少几分尖锐杀气,但依旧气势犹盛。靠在和室障子门前席地而坐的样子仿佛吃饱后假寐的狮子,袖着手,带着懒懒的气势。 不愧是大哥,强大到不讲道理,连放松时候的气势都这么强,也难怪连自家族人都不敢靠近他和他对话……恐怕才接近就被那股外放的锐利气场刺到浑身发抖了。 宇智波泉奈原本跪坐在房间中间,看到斑哥坐在门边他也挪到了靠近门的位置,注视着他哥的背影在内心崇拜地夸赞一句,然后才想到他坐在这里要和大哥谈的正事——对了,是萤的事——想到这心里那股盲目的崇拜顿时就打了个折扣,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没错,斑哥强是强,但在孩子的事上还是有些考虑欠妥。不信任族人就算了,怎么会连他也不信任? 和室外的木质缘廊摆着放了酒的托盘,宇智波泉奈给他们俩都倒了一杯酒,递了一杯给他哥,决定还是先委婉一句,等他哥主动坦白:“斑哥……你有没有什么事想 跟我说的? ” 好弟弟泉奈在大哥泡澡期间一直在思考怎么措辞,现在总算能开口了。 “?”冷不丁被这么问的宇智波斑思考片刻,不理解泉奈的问题从何而来。 “说什么?”宇智波斑问。最近除了任务的事还有什么重要的吗? “斑哥……” 好心没得到回报的宇智波泉奈再次谴责地看一眼他哥,然后他咳嗽一声,示意躲在房间隔壁的小姑娘出来。 宇智波萤这两天可无聊坏了,自从来到这里后小叔一直在强调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她心里也隐约知道自己现在似乎不适合被太多人看到,于是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据说是爸爸的卧室里,等着自己一鸣惊人的机会。 现在她终于等来了,小叔说的可以露面的暗号!宇智波萤激动又期待地拉开手边的门,从隔壁卧室悄咪咪探出头,将自己继承了宇智波斑十成十的容貌显露出来。 她眨巴着那双和斑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看向年轻许多的老父亲,许久未见亲爹的思念之情溢出,她猝不及防地扑上去,钻进对方怀中,像自己还是小孩时候那样大声撒娇:“爸爸,我好想你!” 算上一个人在家呆的那一段时间,再加上和小叔待在一起的几天,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见爸爸了! 宇智波斑:“……?” 嗯? ! 突然被一颗和自己同色系的小炮弹袭击,他没有躲开,因为那短暂的一瞬足够宇智波斑看清楚小孩的脸,但也正因为看清楚了他才更加震惊…… 显然,这是一张跟自己十分相像的脸。宇智波斑捏着怀里小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甚至下意识打开万花筒去观察眼前这张脸。 略显桀骜的黑发被编成淑女的小发辫,在齐刘海的加持下显得万分乖巧。瓷白的肌肤,莹润的黑色眼睛形状跟他每天透过水面看到的如出一辙,双眼皮、卧蚕、鼻梁、嘴唇,乃至脸部骨骼走向,写轮眼加持下的视力足够他把小孩的脸刻在脑海里,一寸一寸临摹那张脸上的五官,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跟他长得确实很像。 然而就算再像…… “你是哪来的?”宇智波斑毫不留情把怀里的小崽子拎起来,凶巴巴地问。 ——他有没有孩子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宇智波斑可以确信,自己从来没在族外乱搞过,族内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他绝不会有血脉外流,还是这么大的孩子。 那眼前这跟自己十分相像的小崽子就很可疑了。 见宇智波斑这副表现,宇智波斑泉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震惊地看一眼被拎起来的小孩,失声问道:“斑哥,萤不是你的孩子?!” 宇智波斑这才明白泉奈回来后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原来是觉得他瞒着他在外面养了孩子。 宇智波斑有些无奈地给弟弟解释:“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在外面,这都有八九岁了……她的名字是萤?” 十年前他正是满脑子都想着变强、再变强的年纪,怎么可能有时间、有兴致搞那些花花肠子。宇智波斑再度打量一眼手里这个看起来健健康康的小孩,萤,宇智波萤,这个名字倒也还不错,如果他真的有个女儿就叫这个名字好了——不,现在的问题是问清楚这小孩究竟哪来的。 显然,宇智波泉奈也在想这个问题,他看着被拎起来的小孩,先回答了大哥的问题:“她说自己叫萤,不过她才过七岁生日没多久,没那么大。”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的话。 泉奈有些气闷地垂下眼睛说:“没想到居然被骗了……可是她有写轮眼,长得又这么像大哥,我还以为……” 他还真的以为是斑哥的孩子,哪怕还不习惯也以长辈的身份掏心掏肺教了那么多,没想到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自诩洞察人心的自己反过来被一个小孩骗了…… “那她是大哥被人取了血液或者什么制造出来的孩子吗?”宇智波泉奈再度脑洞大开,逻辑自成闭环:“不会是扉间那家伙吧,他就喜欢研究些有的没的,用大哥的血造出一个孩子来攻击我们,或者从内部打入……” 泉奈被自己全自动联想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想象完美说服,并果断把锅甩给了宿敌,得出一如既往的结论:“该死的千手!” 宇智波斑依旧盯着怀里的孩子,看她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的心虚,哼笑一声,慢悠悠地说:“我倒觉得这孩子有不同的看法。” 宇智波泉奈也看过来。 被两双猎食动物的眼睛锁定的宇智波萤浑身一僵,几乎连头毛都要炸起,她眨两下眼,水盈盈的光立刻出现在那双大眼睛里,小姑娘抬手用和服袖子挡住嘴巴,泫然若泣道:“我没有骗爸爸和小叔啊,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小孩,爸爸你们不相信我吗?” 说完还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动作优雅,言辞婉转,眼泪划过脸颊的弧度堪称完美。 宇智波泉奈:“……”有点眼熟。 不确定,再看一眼。 ……这不是那天他演贵族时假哭的夸张版吗? 泉奈一时有种被恶作剧戏耍模仿的恼怒感,涨红了脸一把拽住小孩尤带婴儿肥的脸蛋恐吓:“不许装了,哭得一点都不像!” 被捏住脸蛋子的宇智波萤还在含含糊糊地认真反驳:“可是我的动作明明跟小叔一模一样……” 她可是开了写轮眼的,眼力已经不是过去的她可以比的了!刚才那一套连环动作无论袖口捂着脸的角度还是哭出来的节奏分明都和泉奈小叔那天晚上一个样子! 宇智波斑微妙地看一眼弟弟,心想难怪泉奈不肯让族人——尤其是他——看到他执行任务时的样子,原来女装任务的时候自家弟弟是这样哀婉忧戚的模样吗? 被拎在半空的宇智波萤手脚活跃地蛄蛹着,贼头贼脑地给老父亲飞了个眼神:“爸爸,我可以用写轮眼给你回放那天晚上看到的花魁道中哦~我知道你想看的!”你都自己承认过了! “什么——” 原本端坐在蒲团上的宇智波泉奈再也绷不住理智冷静的面容,情急地一手撑在榻榻米上,差点瞪出写轮眼,也不知道该去瞪想看他笑话的自家大哥,还是面前这个胆大包天居然敢拿他的糗事当条件贿赂大哥的小崽子。最终他也只是恼怒地斥责一声:“萤!” 这小东西怎么回事,原以为是个没什么心眼老实巴交的小孩,没想到只是表面看起来老实,其实心里一肚子坏水! 一边是自己想看的弟弟的窘迫回忆,一边是即将恼羞成怒的弟弟的自尊心……并没有选择困难的宇智波斑也一时陷入两难之中。 他真的不能全都要吗? · 话题差点被彻底转移走,陷入莫名修罗场的宇智波斑很快重新整装,跳过容易让自己翻车的选择问题,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小孩身上:“你还没交代自己的来历呢,小鬼,别一口一个爸爸的叫。” 他像拎什么点心一样揪着小孩的腰带晃了两晃,垂眼盯着对方不放。 虽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偏向,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也有几分活泼可爱,确实像是他的孩子,但对方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目的确实是需要问清楚的问题。 宇智波泉奈正襟危坐,恢复了原本的威严模样,那双犀利带着血腥气的眼睛同样紧盯宇智波萤。 意识到自己再不说实话可能就真的要被爸爸和小叔扔出去了,小丫头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嘟嘟囔囔、啰啰嗦嗦地把自己丢人的经过说了个一清二楚。 “那天我一个人在院子后面的河里玩,河里飘来一个特别丑特别丑的果子。我还以为那个果子和放了桃太郎的桃子一样,里面放了一个小孩,就把果子捡了起来。谁知道剖开果子里面是实心的,吃下去才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一种忍术——反正我把手下的土地变成了门,打开门以后就到这里啦!” “正好看到泉奈叔叔。”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是一样藏不住的惊讶。 吃下果子会拥有忍术?能把土地变成门? ……听描述像是彼岸的黄泉门,但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死人怎么会来到活人的世界,宇智波斑又怎么会在那个世界有一个孩子? 宇智波泉奈已经知道面前这个小孩不是什么没心机的老实孩子,但也没想到她这个年纪居然能做到口风这么紧,硬是瞒过他这个大人,把自己的来历藏到现在:“那你平时说的会回来看你的斑哥又是怎么回事,你住的大院子在哪里,难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属于这个世界? 这问题对一个七岁小孩来说有点难说明,宇智波萤歪头思考了很久。这个地方和她来时的地方是不一样的,这点可以确定,但要说的话也有很多地方是一样的,比如说这个世界依旧有爸爸,爸爸也有弟弟,叔叔也扮演过花魁,跟老父亲以前说过的事情都能对得上。 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明明已经死亡的泉奈叔叔现在看起来还活蹦乱跳,她的老父亲看起来年轻了好多岁,一路上看到的风景和她从前看过的不同…… 以小孩的年纪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变化的起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打开的那扇门又意味着什么。 思考半晌,想不出原因的宇智波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两个人都是自己的长辈,这种思考的事还是交给大人去负责好了,于是坦白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爸爸年纪要比现在大,眼睛周围有皱纹,而且……” 她小心觑了一眼对自己极好的叔叔,小声说:“泉奈叔叔已经去世了。” 宇智波斑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难道……未来?你是从未来回到了过去才出现在这里么……” 说着说着他若有所思起来,眉头死死皱着。 从未来回到过去……好像是这么回事,宇智波萤点头肯定:“嗯,大概。” “那你所在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被宣告死亡的宇智波泉奈本人冷静极了,还有心情继续提问。 什么时候?宇智波萤又开始扳手指头:“爸爸今年五十二岁,木叶是二十五年前爸爸成立的……唔,爸爸说木叶成立之前泉奈叔叔就已经去世……” 关于泉奈的事老父亲其实很少和小孩提起,唯一一次正面说起还是那次和花魁喝酒的时候略带怀念地感叹几句,宇智波萤也是在那是才知道自己有个叔叔在木叶成立之前就已经去世。 至于木叶成立、宇智波和千手的恩怨、自己找到的新的和平之路叛离村落……这些事宇智波斑倒是毫不隐瞒、甚至不顾小家伙能不能听懂一起灌输给了她。 在认识的人渐渐离世,木叶的成立已经成为历史以后,宇智波斑不可避免地愈发感到孤独,因此时不时会和萤说起过去的事。 有些心里话宇智波永远不会说给外人听,但对于自己生的、在自己精神空间呆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宇智波斑却没什么不能说的,甚至因为血缘关系,他对萤比对柱间还要坦诚。 ——要知道他可是连宇智波祖辈的石碑都给柱间看了的。 所以宇智波萤知道的事其实很多,只不过她现在才七八岁的小脑瓜并不愿意花费精力去记那些上一辈的恩怨情仇罢了。 得到了答案却完全无法放松,今年已经二十六岁的宇智波斑眉头死死皱起:“也就是说在今年到明年的时间段内泉奈就会……是战争吗?” 他能想到的弟弟最可能的死因自然是宇智波和千手愈发白热化的争端。 宇智波泉奈倒是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死亡,他从萤的话里捕捉到一个陌生的名词:“木叶?那是什么?” 宇智波萤如数家珍——某种意义上也确实算得上他们家的家珍——将过去的事一一倒出来:“木叶是宇智波和千手成立的忍者聚集在一起生活的村落哦。” 宇智波、千手、一起、村落,几个关键词一叠加…… “斑哥!”泉奈嚯地转过头,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他哥。 早在十几岁的时候斑哥就和隔壁那个千手家的少族长有过牵扯,听千手柱间的说辞,二人似乎有过联手走向和平的打算。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他哥已经彻底斩断那段幼时不够成熟的情谊——斑哥甚至因此开了眼,决绝之意十分明显——可按萤说的来看他们根本就是还有牵扯!甚至握手言和一起成立了一个村落! 还是在他死后! 什么意思,他是阻碍他们和平的绊脚石吗! 宇智波偶尔会上线的神逻辑在这一刻忽然跳出来,宇智波泉奈强迫自己冷静,用正常的思路不过略一思索就得出了真正的可能——想必是他死后宇智波和千手实力的平衡被打破,胜利开始逐渐向千手倾斜。 这时候二者达成和平签订协议,宇智波根本就是落了下风吧!斑哥独木难支,打不过千手兄弟俩,没有他帮忙周全平衡一些外部琐事,宇智波在那个什么木叶的待遇肯定没多好,说不定还要他哥委曲求全、收敛脾气…… 宇智波泉奈被自己的设想搞得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去砸了那什么木叶的摊子——可恶的千手! 心中确实还没有放弃和平愿望,只是迫于现实无法改变的宇智波斑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咳,泉奈,当务之急是找出你的死因,其他事都不重要。” 他看向宇智波萤:“你知不知道泉奈是怎么死的?” 话说到这里,不必去验证什么,两个人都已经相信了宇智波萤的来历。不说那张根本就是防伪证明的脸,就说她提起的那些木叶成立、两族和平联手、泉奈的死亡,宇智波斑觉得那些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就算不是真的也必须提高警惕。 他已经失去足够多的兄弟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弟弟泉奈长到这么大,如果在和平到来之前就死去……宇智波斑不愿去想自己到时心中会有多么绝望。 宇智波萤使劲回忆那一天晚上的事,“爸爸平时都不愿意说起小叔,所以……” 她也不知道。 宇智波斑沉默。 宇智波泉奈却毫不避讳地给出所有人都清楚的推测,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自傲:“这还不好猜吗?能杀掉我的无非就是那两个人,柱间很有可能,但如果我的眼睛继续恶化,扉间也不是不可能……” “柱间不会做这种事。” 宇智波斑下意识否认,“至于扉间……你的眼睛不可能在一年内坏到轻易让他得手的程度。” 宇智波的眼睛一旦进化到万花筒,就会因为瞳力的消耗而逐渐视力模糊,现在他的眼睛已经有点看不太清了,但泉奈的眼睛明明还早得很!一年,一年绝对不会让泉奈的眼睛恶化到被扉间杀死的程度……所以原因究竟出在哪? 什么叫“柱间不可能做这种事”,宇智波泉奈有些气闷地低下头,虽然以千手柱间的实力要杀他确实早就杀了,但他就是看不惯斑哥那么信赖千手柱间! 泉奈眼珠一转想到了主意,他把宇智波萤拉到自己身边开始旁敲侧听:“萤你来说,未来的斑哥对千手家的两个人都是什么态度?” 千手家的人?是指她血缘上的另一位父亲千手柱间吗? 宇智波萤敏锐地察觉到小叔对她另一个父亲似乎十分不满,因此有些为难地小心说道:“爸爸对、呃,对柱间大人的态度非常推崇,时常称赞柱间大人的实力和心胸,并和其他人对比。” 大概意思就是这世界上的忍者除了柱间其他人全是渣渣,之类的。 其实在爸爸面前她都是直呼千手柱间为父亲的——虽然跟对方根本不认识,但爸爸看起来挺希望她能够承认二人的关系,她便很听话地改口这么喊了。不过……虽然以后的爸爸没有什么意见,但莫名的,宇智波萤直觉现在这个爸爸和小叔大概都不会乐意听到这件事,所以她只好暂时改口换个称呼。 宇智波泉奈:“……” 倒也不意外大哥对千手柱间这么推崇备至。 对自己哥哥的作风有所了解的泉奈跳过这个可能让自己生气的点不去细究,接着问:“那扉间呢?” 宇智波萤茫然:“扉间……是谁啊?” “柱间的弟弟扉间,一个白毛,阴险狡诈心眼特别多,千手家的二把手——他不可能也早早死了吧?”泉奈说起自己的老对手没有半点好声气,甚至想到对方可能也早死就差点笑出声。 柱间的弟弟…… 这么一说宇智波萤好像有了一些稀薄的印象,当时爸爸是怎么说的来着:“也不过凭着柱间弟弟的身份才当上火影,实力不及柱间的十分之一,人格魅力也拾不上柱间的脚后跟,无非是矮子里面拔高个罢了。木叶如今的实力和其他忍村拉不开差距,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会记得这段话还是因为当时问了父亲什么叫众矢之的。 “二代火影是柱间大人的弟弟!已经在战场上去世了。” 宇智波萤的文化课还是她爸专门出的教材——其实就是世界上发生的各种大事——所以自己出生那会发生忍界大战的事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云忍村率先挑起忍界大战,木叶负隅顽抗,二代火影死在了战后和谈的最后关头,云忍村的金角银角联手将他杀害……基本是这样。” “嘁,居然活了那么久吗。”泉奈小声嘀咕。 “这么说来,斑哥很少提及扉间对吧?”他问。 “嗯。”宇智波萤点头。 “提起对方的态度又是怎么样的?” “唔……爸爸好像不是很愿意提起二代火影,说起来也是明明是弟弟却怎么都比不过哥哥,做的一团糟之类的。而且爸爸很讨厌他。” 虽然没有直说,但宇智波萤曾和对方情感相通过一段时间,自然轻易感知到宇智波斑对千手扉间的厌恶、甚至有些恨意。 “扉间……” 泉奈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轻哼一声:“十有八九是又研究出什么卑鄙的忍术了吧,趁我不注意出手。” 作为和扉间打了十几年的老对手,宇智波泉奈自然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本事。 没有宇智波引以为傲的写轮眼,没有柱间那样的恢复力和独特的木遁,作为一个相对来说的“凡人”,千手扉间能和他打到现在全凭对方对忍术的深入研究和层出不穷的忍术创造。 宇智波擅长火遁,他就把水遁练到出神入化。宇智波擅长幻术,他就拼命锻炼自己的意志力。宇智波特有的写轮眼他更是日思夜想怎么研究怎么破解…… 所以宇智波泉奈很容易得出结论——千手扉间怕是研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忍术,才会把他轻而易举地干掉。 · 当晚宇智波族长家的灯火亮了一个晚上,兄弟俩彻夜不眠究竟打算研究计划些什么宇智波萤全然不知,因为二人谈话半途她就已经昏昏欲睡,没听一会便扒拉在老父亲怀里不肯撒手,摊手摊脚地睡了过去。 小孩的睡觉姿势大大咧咧十分自由,看起来家长给予的安全感足够充裕,睡到小肚皮一起一伏,睡到脸颊鼓起的婴儿肥也时不时动一下,仿佛在睡梦中享受美食一般,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高兴地呓语,咯咯直乐。 昏暗的房间内说话声音渐渐低了,又渐渐消失,偏偏交谈的双方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安静——自然也没有发现他们的注意力渐渐不自觉被这个睡得极香的小家伙所吸引。 还怪可爱的……宇智波泉奈心想,不愧是斑哥的孩子,样貌相似,性格活泼天真却不会呆笨,不如说恰恰相反,她还挺机灵的。难怪他一个大人会被对方蒙蔽过去,毕竟是个长得像斑哥的小孩子嘛,这么可爱,又这么聪明,他一时大意被骗了也很正常。 泉奈杵在矮桌上一手托腮,不自觉盯着斑哥怀里的小孩看,连对方跟随呼吸起伏的肚皮都觉得有意思,让人看了就想弯起嘴角发出笑来。 相比之下,被迫在怀里圈了一个小孩的宇智波斑就僵硬多了。 属于小孩子过分柔软的躯体挨着他的腹部,枕着他的大腿,浑身散发着高于成年人的存在感极强的体温。毫无间隙的贴合完美诠释了孩子对于家长的无条件信赖,宇智波斑为这份信赖一时难免茫然,一时又心中发热。 这是他的孩子……血脉相连的至亲骨肉,在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这个孩子和他的联系甚至比弟弟还要紧密,他赋予了她生命、她的存在,她则继承了他的血、他的外貌、他的一切……她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信任着她的父亲,他们之间血缘的羁绊永远无法斩断,那样至亲至密、至深至远。 他以后……原来会有一个这么亲密的孩子。 任由对方窝在自己怀里,任由对方和自己耍赖撒娇,任由对方没大没小喊着自己的名字——想到小孩刚才睡梦中喃喃出的“斑斑”两个字,宇智波斑脸上的线条情不自禁柔和下来,他伸出一只手,闲闲地拨拉两下那个小小的、攥得紧紧的拳头,心中喟叹:孩子啊……真是想到就会让人骨头都犯松的存在。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也会有如此软弱的情绪产生。 原以为自己若是有个孩子,一定会将他或者她锻炼到足以继承自己衣钵,说出去不至于堕了宇智波斑的威名,还设想过自己要带着孩子去哪里训练,要怎么一步步把孩子培养成优秀的忍者、优秀的族长……真正有了一个孩子以后,宇智波斑才发现自己对对方的希冀居然如此简单。 希望她能平安活下去,一直这样快乐无忧的模样就好了。 倘若没有这样安稳的孩子能无忧无虑长大的环境,那就由他去创造,由他来遮风挡雨,由他撑起她头顶的天,这就是家长,是父亲这个词存在的意义……吧。 宇智波斑用柔和的眼神临摹着小孩的模样。 萤啊,他的女儿。 完全不知道自己年轻了十几岁版本的老父亲经过一夜都大彻大悟了些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宇智波萤翘着头发从被窝里钻出来,就看到老父亲兴致勃勃站在门外,笑着和她打招呼:“你醒了,萤,快起来早训吧!” 已经很久没有被家长督促训练的宇智波萤:“……” 这个笑容这么灿烂的人是谁啊,好陌生。我想回家了爸爸。 接下来的一天宛如噩梦。 大清早就被老父亲从床上揪起来,不得不跟宇智波家族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一起早训,训到骨头发软、走不动路才被允许结束锻炼。 早饭时候还被强迫吃下不喜欢吃的蔬菜,美其名曰健康和营养,以及这就是族地日常的早餐,不可沉迷奢靡享乐云云。 吃完早饭还要被毫不温柔的力道按着刷牙,按着洗脸,按着换衣服。 最过分的是说好要带她一起去山上训练,半路却被当做负重不小心扔出去,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被扔了出去…… 宇智波萤彻底失去高光:我想回家,爸爸。 年轻版的老父亲完美诠释了“没有危险时爸爸就是最大的危险”这句话。 虽然不是故意的,甚至心里想的可能完全和行动相反,但他的行动确实深刻践行着一句话——男人带娃,活着就好。 宇智波萤深刻认识到这个爸爸跟自己后来的爸爸完全不一样,简直像两个人。 她的老父亲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不会扎漂亮的小辫子,还总是把她的头皮勒得过紧,但除此之外老父亲从没在带她的时候让她痛过——很多时候都是宇智波萤自己调皮捣蛋自找苦吃,老父亲从没给过她苦头。 但年轻时候的老父亲就不一样了。 他很不擅长带孩子。 像是完全没接触过小孩子这种生物一样,年轻版老父亲不仅拿捏她时下手没有轻重,还总是忘记自己身上带了个孩子,类似老父亲已经踏着忍足飞出去、自己却被落在原地还开始直线下落这种事时有发生。对此稍感疲倦的宇智波萤很不尊敬地在心里想:如果真的让年轻时候的爸爸从她婴儿时期带起,自己能不能安全活下来大概还是两说。 但到底是自己的老父亲,除了笑着把他原谅还能怎样呢?宇智波萤渐渐学乖,每天早上不用叫就早早起床陪老父亲一起早训,早训完就干脆利落地自己洗脸、自己刷牙、自己吃饭,全自动把自己安排得妥妥的,争取到手就是一个不需要再管理的崽。 除此之外,她还和宇智波斑的通灵兽——一只威猛的雄鹰打好关系,一旦自己被忘在原地,就召唤对方出来叼着自己飞,直到追上老父亲的脚步为止。 养儿方知父母恩,自从开始追着老父亲的脚步上山下海无处不可去以后,宇智波萤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从前不打招呼就躲猫猫的行径究竟多么恶劣,肯定给爸爸带来了很多麻烦,说不定很像养了只撒手没的狗子…… 被迫长大只在一瞬间,宇智波萤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回家后绝对再也不调皮了,要当个乖孩子,无论去哪都提前和老父亲打好招呼! 这个年轻的爸爸,实在太难带了! 第28章 族长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孩子, 对宇智波族人来说是一件十分引人注目的事,倘若大大咧咧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说不定还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猜测。 就像宇智波泉奈一看到萤就对她是大哥孩子这件事信了七八分一样, 性格不如他谨慎多疑的许多族人恐怕一见到她就立刻知道这是大哥的孩子了。 万一因此被怀疑不在乎族人生死,或者私藏血脉在外,对大哥的族长之位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孩子还要在这边呆不知道多久,一味让她待在家里不许出门当然是不可能的, 两个大人谁也舍不得把她关在家里。这件事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因此宇智波泉奈在左思右想、思虑很长时间后, 还是决定不特地去公开宣布萤的身份, 但也私下里表明对方不会在这里久留。 毕竟小孩是从未来来的,据说攒够再次打开门的查克拉和瞳力就能离开,实在没必要让她跟着宇智波家族做任务或者上战场。 这样宇智波萤就可以戴着面具跟在宇智波斑身边自由行动了。 自然,戴面具隐藏容貌这个主意也是宇智波泉奈想出来的,另外两个人都是性格坦荡荡的人,并不擅长这些细节处理。 “一定要戴面具吗?” 宇智波萤看着面前各种猫猫狗狗狐狸模样的面具,两手环抱,挑起眉梢不满地问。 她跟在老父亲身边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躲躲藏藏过,也从来没戴着面具行走,好像她很见不得人一样。 ——虽然现在她可能确实有点见不得人。 站在她旁边的宇智波斑也是一模一样的姿势、一模一样的表情,略带不满地问:“有什么必要戴面具,萤跟在我身边难不成还有人敢说什么吗?” 宇智波斑自从成为族长以来都是唯我独尊说一不二,还从未没有用这种回避的姿态面对过他人。 把孩子藏起来养这么大的事当然会惹来非议,哪怕是斑哥也一样。 但……宇智波泉奈看着面前一大一小除了比例不同其余完全一致的样子,忽然不想解释那些有的没的,忍俊不禁地说道:“……有什么关系嘛,这个面具不是很可爱吗?” 他拿起一个狐狸面具, 哄小孩似的戴在萤脸上:“哇,是狐狸啊,好可爱的小狐狸,像稻荷神的神使一样!萤更喜欢狐狸还是猫?” “喜欢猫!”宇智波萤在二选一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其中一个,下意识回答道。 毕竟二尾又旅一直陪着她长大,她对猫猫的好感度天然更高一些。 说到这宇智波萤就想起被她忘在门外的又旅了。 又旅是老父亲特地留在她身边负责看顾她的安全的,她们还签订了通灵契约——当然在这个世界没法用——她在河边一个人玩、乱吃了河里的东西回到过去的世界、而且没有跟又旅打招呼,这三件事随便哪一件拿出来让老父亲知道,她和又旅都免不了要挨揍呢…… 说不定现在又旅已经在被老父亲揍了,宇智波萤心虚地想:回去时候给又旅带点好吃的吧,虽然她回去也是要挨揍的,但老父亲揍她下不了多重的手,揍又旅下手可是要狠得多。 哪怕皮糙肉厚的尾兽都挨不住老父亲的狠手呢…… 宇智波萤又想叹气了,不打招呼就消失这么长时间,这次闯下的祸在老父亲那里不知道是怎么个算法,是打屁股呢,还是打手板呢,总不至于一起打吧? 说起来她有点想老父亲了,小孩心里惆怅又心酸,哪怕回去要挨揍也很想爸爸,很想很想。可惜现在距离攒够开门的查克拉还差许多,连给老父亲带个不要担心的口信口不能。 宇智波泉奈不知道小孩都在心里担心了些什么,给她戴上狐狸面具又戴上猫面具,颇有些难以抉择地问:“萤喜欢猫啊……可是小叔觉得萤戴上狐狸面具更可爱怎么办?” “狐狸更可爱吗?”这倒没什么可纠结的,反正她觉得戴什么都无所谓,宇智波萤宽容道:“那就戴狐狸面具好啦。” 她晃了晃脑袋,狐狸面具上挖出的两个洞留出了足够的眼周空间,并不会影响她的视觉。 “……萤果然很可爱!” 顶着比小时候斑哥还柔和的可爱脸蛋一脸宽容大人的表情也太惹人爱了,宇智波泉奈直接把她抱起来猛蹭。 小叔果然很喜欢她。 宇智波萤被抱在怀里矜持地弯弯嘴角,小叔是老父亲最喜欢的弟弟,她也是小叔最喜欢的小孩! · “这么说起来之前千手的事也是我想多了……” 面具的事这样就算定好了,宇智波泉奈抱着戴着狐狸面具的小孩笑着开口说起。 千手的事? 关于千手的事宇智波萤隐瞒了不少,她咽咽口水有点紧张,所以小叔说的是什么千手的事? 宇智波斑问出她的疑惑:“什么千手的事?” “之前我不是以为萤是大哥藏在外面的孩子吗?” 宇智波泉奈像说起一个笑话一样提起自己之前误会的事:“那时候我还在想大哥为什么要把孩子藏在外面,毕竟哪怕孩子的母亲是族外的普通人大哥都会力排众议把人娶回来嘛,这样什么也不做直接把孩子藏在外面,岂不是说明母亲的身份比平民更加见不得人?” “那就只有千手了——” 泉奈笑起来:“当时我还以为大哥是和千手家的人生的孩子来着。” 这大概是只有兄弟二人才get到的笑点,属于这个时代的他们最清楚宇智波和千手两家的世仇。少年时和千手柱间做过朋友已经是宇智波斑最大的叛逆了,两族之间若有人敢互相通婚那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两边的族老都不会轻易绕过他们。 因此兄弟俩说到这不约而同笑起来,好像听说了什么滑稽事一样。 只有宇智波萤在小叔怀里浑身僵硬。 啊这啊这啊这。 ……硬要说的话,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啊。 千手柱间,她血缘上的另一位父亲,确实是千手家的人没错,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吗?之后的老父亲也没有表现得那么不可能啊? 抱着宇智波萤的泉奈注意到小孩身体的僵硬:“怎么了萤?” “没、没什么啊~”小孩扭过脸心虚地吹着变调的口哨。 就像之前注意到不能在小叔和年轻爸爸面前称呼千手柱间为父亲一样,现在宇智波萤也敏锐地察觉到,“千手柱间是他的另一位父亲”这件事大概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泉奈:“……” 这次小孩说谎心虚的样子倒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呢。 宇智波泉奈眯起眼:“你的母亲不会真的是千手家的人吧?” 宇智波萤的口哨声更大了。什么母亲,什么千手,她没有母亲,母亲自然也不会是千手啦。 “大哥,你还和千手的人联姻了?!” 这件事可非同小可。 大到宇智波泉奈都有点难以控制音量,回过头高声质问他哥。 和千手的人一起成立木叶他都认了,毕竟也算是为族人建起一片和平的领地,但和千手的人联姻未免……大哥如果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又置族人与何地?而且这世上居然真的有斑哥能看上的女人吗?但为什么是千手,为什么又是千手! 这群该死的千手究竟要把斑哥蛊惑到什么程度啊! 就连宇智波斑都觉得如果未来的他和千手联姻还是有点太过了,扭过脸略有不解地推脱:“我现在可没有结婚的想法,当然也不会知道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和千手联姻。” 眼见爸爸和小叔要吵起来了,宇智波萤赶紧辟谣:“没有这回事,没有联姻,爸爸也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那问题就来了—— “那你是怎么出生的?母亲又是谁?” 泉奈疑惑,“而且之前我就想问了,萤今年七岁,未来大哥五十二岁,说明大哥是在四十四岁上下才生的孩子,未免也太晚了……”就算突然想生孩子这也太晚了。 宇智波萤脸色更僵硬了,从来就没有母亲这个角色,她要怎么解释啊? 说是爸爸生的?怎么可能相信啊,就算是她也知道负责生孩子的一般是女性,她和老父亲完全是意外情况。 普通的孩子很少会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长大后的记忆会将小时候的记忆覆盖掉,但宇智波萤的情况略有不同,别说出生后两三年的事,就连出生之前待在老父亲精神空间那段时间的记忆她都还记得呢,对自己是怎么出生的这件事她一清二楚。 正因为一清二楚,现在才很难开口解释。 说老父亲自己生孩子……不仅天方夜谭,恐怕也很难接受吧?宇智波萤心虚极了,毕竟某种程度来说,让老父亲生她也是她造的孽。后来学习过生理常识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那段生搬硬套的在老父亲肚子里温养的过程完全没必要——一定是女人的子宫才有的作用,老父亲又没有,待在他肚子里也汲取不到营养啊! 未免自己挨揍,这个秘密已经在她心里藏了很多年了…… 宇智波萤抬头望天,沉稳地想:现在自然也不可能说给年轻的老父亲听。所以—— “啊,小崽子居然跑了!” 宇智波泉奈一时不察被小丫头逃出了怀抱。 现在他更好奇了:“所以她的母亲究竟是谁啊,这么见不得人!” 第29章 宇智波萤对母亲这个话题的回避反而让泉奈越发好奇对方的母亲究竟是谁。 “能拿下斑哥的女人怎么想都不会简单……而且还这么神神秘秘,让萤开不了口……” 宇智波泉奈若有所思,有些促狭地偏头去看宇智波斑,“斑哥你怎么想?难道你就不好奇萤的母亲吗?” 可惜他的好大哥并不配合他, 宇智波斑一副断情绝爱的模样:“没兴趣。萤不是也说了吗,我根本没有结婚。” 说不定他跟孩子母亲根本只是露水姻缘,只不过对方生了萤,因为一些原因把孩子给他带了而已。 虽然对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格外爱重格外珍惜, 但宇智波斑出乎意料地对孩子母亲并没有兴趣,也没有追究的意愿。 “大哥你真的不好奇?” 宇智波泉奈一个人好奇得挠心挠肺:“我可要好奇死了,孩子母亲的身份可还涉及到了她的天赋问题,大哥你这段时间不是还带着萤去玩了吗?有没有看出她的另一方天赋在哪方面?” 在忍者世界里, 血继很大程度能直接证实一个人的身份。 好比漩涡家族的人通常会有一头红发, 擅长封印术;宇智波的人只要开眼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拥有白眼的日向更是连遮掩都无从说起;森之千手则有满溢的活力和庞大查克拉。 所以从孩子的天赋其实是可以追溯到上一辈的身份的。 宇智波泉奈试图从这方面下手找出可能验证萤母亲身份的证据。 说到小孩的战斗天赋宇智波斑就有点兴趣了,他若有所思地回忆小孩追着他跑的这几天是否有表露出哪方面的天赋。 并开始逐条列举。 “萤的写轮眼的应用很成熟,基本作用就是复制一些体术动作和观察查克拉的流动, 作为一勾玉来说运用还算纯熟。” “体术可以看出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下手不会当机立断取人性命,但能做到直接封锁对方的行动,精度够准。” “忍术用得很熟练, 不止火遁,甚至连其他忍族的忍术都会用——连水遁都会,看样子未来的忍术已经不是家族私传了。” “当然最出色的是她的查克拉精细操控,无论是用于感知的外放查克拉还是体内精细提取和循环的查克拉都说明她在精细操纵方面有独特的天赋。” 听斑哥说到这点,泉奈也跟着补充了一句:“没错,之前给普通人下记忆暗示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做得非常细致精湛,很难让人察觉——连宇智波的眼都能蒙骗过去,更别说其他人了。” “擅长精细操纵查克拉……难道是漩涡一族吗?” 线索已经堆在了一起,但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指向,泉奈撑着下巴胡乱猜测:“可是她没有红头发,长得更像大哥,难道还是宇智波的基因更胜一筹吗?” “不会,我不喜欢漩涡。” 基因提供方之一宇智波斑直接否认这个可能:“而且漩涡是千手的远亲,两家联姻更频繁吧——”他怎么可能和千手的亲戚一起生崽,想想都不可能。 而且他对漩涡的红头发完全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没有,未来自然也不会有。 不喜欢漩涡,喜欢千手是吧。 宇智波泉奈还惦记着他大哥可能跟千手联姻的事,心里不满地嘀咕一句,决定还是自己去寻找小萤可能的母亲是谁。 · 宇智波萤戴着面具在宇智波族地呆了几天,对族地的构造已经足够了解,就算一个人在族地瞎溜达也不会迷路。 不过她没有和其他宇智波交流,而是一个人走出族地,前往距离族地不远的南贺川一个人玩。 打算跟踪小孩的屑大人宇智波泉奈跟随宇智波萤留下的脚步追出去,却越走越觉得这段路眼熟……看出这是去哪的路之后,宇智波泉奈彻底沉默了。 就算萤是大哥的孩子也不必和他那么像吧?居然一路走到南贺川去玩,还是斑哥当初和千手柱间一起玩的那一段河流沿岸,怎么回事啊,难不成她也想交个千手的朋友吗! 这是什么宿命吗?大哥和大哥的孩子都必须有一个千手朋友是吧! 泉奈沉着脸飞速追上去,十年前他和父亲阻止了大哥和柱间做朋友,十年后的现在,如果萤也交到千手朋友……他果然还是要拆散他们! 对身后修罗一般追杀过来的小叔一无所知,宇智波萤只是顺着南贺川一直往上游走。 这条河跟她住的院子后面那条河还蛮像的,宇智波萤顺着河流向上,忽然有那么一丢丢希望她能在这条河也捡到一个水果,然后一开门就回到自己家中。 可惜河边只有浅滩和鹅卵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孩踩着忍足直接从河边上山,一口气跑到有些陡峭的山顶高地,在平稳的悬崖边上挑了块大石头坐下,撑着脸望着下面的河流,狐狸面具遮盖了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模样。 “你好啊,小妹妹。” 忽然一道温厚亲和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她居然一直没发现后面有人! 宇智波萤先是被那声音一惊,随即警惕地一撑手起身,瞬间就从背对对方的姿势转成面对面,手掌一翻,忍具包里的一枚苦无就出现在她手中。 “你谁?”小孩用清亮的声音质问。 跟她搭话的男人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健康的麦色肌肤,身上只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绿色和服,却遮不住那高大结实的身材。哪怕他身上没有任何表露身份的东西,哪怕对方脸上的笑容极富亲和力,一口白牙咧出来闪得人眼花,也依旧挡不住那身在战火中千锤百炼、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气魄。 这男人,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才有这种简直不输给爸爸的气场。 宇智波萤敏锐地感知到了对方身上那股已经收敛过却依旧尖锐的外放查克拉,以及满身刀光剑影里历练出的杀伐之气,简直如同一触就麻的电流“噼噼哩哩”传递着令人战栗的感官,让她警惕到浑身僵硬,脚下连挪都挪不了一步。 强大的敌人,她在他手下估计连一招都走不过,必须寻找间隙逃跑才行。 “别这么紧张嘛小朋友……” 男人似乎看出她紧张兮兮的表现,两手举起笑呵呵地安抚:“别在意,我没有恶意,只是看到你坐在这里才突发奇想想和你闲聊几句。我不告你我的名字,你也不必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就当做萍水相逢聊几句话,这样可以吗?” 虽然这孩子的动作一看就是个忍者,身上还穿着和他从前那位好友差不多的衣服——十有八九是个宇智波——但这也不影响千手柱间说点善意的谎言安抚小孩的情绪。 小孩子啊…… “曾经我还和朋友一起梦想过,为了保护我们的弟弟,为了让你这么大的小孩不必上战场,想要建立一个忍者也能和平共处的村落将孩子们保护起来……” 千手柱间自顾自坐在自己惯常会坐的位置,颇有些惆怅地感慨:“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战争依旧在继续,如你这么大的孩子依旧在上战场,仔细一想我的梦想好像完全没有进展呢。” “啊总感觉自己好失败。” 说着说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立刻消沉地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长蘑菇。 宇智波萤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啊? 这人没事吧? 怎么会有大人一言不合就消沉,还躲在角落里长蘑菇? 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成年人,宇智波萤犹豫片刻,看看那个男人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苦无,最终还是选择把苦无收了起来——没关系,反正都是走不过一招的水平,用苦无和用忍术差不到哪里去,万一对方打算出手她就用木遁解决对方伺机逃脱! 收起苦无的动作代表对方也收起一部分警惕和敌意变得友善可交流,千手柱间很快平复了心情,坐在一旁跟宇智波萤搭话:“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 宇智波萤酷酷地环起两臂:“七岁。” “才七岁啊,那你身体很健康啊,我家儿子比你小一点,却没你看起来活跃呢。” 千手柱间试探着问:“你父母一定很爱你吧?” “嗯,爸爸很爱我。” 小孩身边竖起的刺肉眼可见松动了一些,看起来她父亲对她确实很好,她很爱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想必也很爱她——不然也养不出这么健康的小孩,宇智波一族果然是充满爱的家族啊。 不过,没提起母亲那应该就是不在了吧……千手柱间注意让自己不要踩到小朋友的雷点,笑着说起自己搭讪的缘由:“其实我会上来搭话也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朋友。从前我们两个也经常在南贺川这里玩呢,可惜长大以后一直打仗,根本没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 “朋友?”宇智波萤好奇。 这个擅长跟人交流的男人也有没办法和朋友交流的烦恼吗? “是啊……朋友。” 千手柱间有些感叹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忽然揉着后脑勺哈哈笑起来:“哎呀,如果不是知道斑一直没有结婚生子,我差点都要以为你就是他的孩子了!” 两手环抱的样子像极了斑,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对方在面具下挑眉的样子。露在外面的眼睛跟斑小时候也很像,总是让他想到双方都天真地期盼着和平的儿时。 不过宇智波斑性格高傲,极少有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否则也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不管怎么想斑都不可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嘛哈哈哈! “……?!” 宇智波萤裂开了。 你说谁? ? ? 第30章 啊,这个人说的什么? 斑?他说的是斑吗?是她想的那个斑吗? 这么说起来,两个出身对立家族但同样向往和平的朋友、想要建立一座将孩子们保护起来的村落、和宇智波斑如出一辙的强大威势…… 宇智波萤沉默:这不简直就是把千手柱间四个字写在了脸上吗!她怎么现在才发现! 原来真人版的千手柱间长这样,和雕像、画像上的都不太一样。宇智波萤抬头,透过面具给眼睛留出的孔洞细细打量一番面前的男人。 乌黑的长发柔顺到令人嫉妒的程度,皮肤被日光晒成小麦色,笑起来的模样爽朗到甚至有些淳朴……动不动就消沉,又很快打起精神, 是个会笑哈哈地说出“差点以为你就是斑的孩子”这种击穿真相的话。 不是不厉害,毕竟那身气场不是盖的。但就是怎么看都和爸爸嘴里那个“胸怀天下”、“宽仁大度”、“雄韬伟略”、“横扫千军”、“举世无双”、“无可匹敌”的乱世英雄·高瞻远瞩·初代火影对不上形象。 宇智波萤再次心想——这和老爸他说的不一样啊! 爸爸的眼睛究竟怎么回事啊,永恒万花筒不是已经不会失明了吗,为什么腹黑鹰派铁血宇智波小叔在他眼里是温柔乖巧的弟弟,说着话就会消沉、看起来十有八九也是天然黑的千手柱间会是终结乱世、胸怀天下的大英雄啊? 全是滤镜, 差评! 而且现在她该怎么办?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另一位父亲,对方还问自己是不是爸爸的孩子,她是应该承认还是否认,或者干脆像面对小叔一样直接消失…… 宇智波萤更僵硬了。 总感觉回到这个时代以后一直在面对这种艰难的选择问题呢……可恶,这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孩子应该面对的! ! 宇智波萤很想高喊着这句话消失在对方面前,但没等她斟酌好究竟应该选哪个,忽然,她的视线向悬崖后方森林里的树木扎去。 千手柱间自然也察觉到了那里有人,只不过在出手之前他余光发现了小孩视线聚集的地方,心里有些惊讶:居然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察觉到身后有人……这孩子在感知方面颇有天赋,这点倒不那么像宇智波呢。 江山代有才人出, 忍者家族从来不缺天才,可惜这些天才多的是短暂如流星一般的人物,想到这,千手柱间的表情沉重起来, 看起来总算有几分后来被称为“忍者之神”的气场。 他伸手将小孩揽在自己身后,肃穆地看向森林的方向:“别怕,看样子不过是几个浪忍,很快就能解决。” 宇智波萤攥紧手里的苦无,一边警惕对面,一边低声反驳:“我没怕。” 只有他这样强大的人才会让她害怕,几个浪忍罢了,她才不放在眼里。 千手柱间眼里含了一丝不合时宜的笑意,这种倔强又骄傲的性格也很像斑啊…… 既然说好要隐瞒彼此的身份,柱间就没有选择会直接宣告自己身份的木遁,而是先用土遁将森林里隐藏的几个忍者逼出,迫使他们无法继续隐藏,然后才用水遁和苦无结束了这些人的生命。 不过眨眼的功夫,森林里埋伏的五个忍者便尽数死亡。 出于谨慎的心态,千手柱间没有扔下身边的小孩上前去探查那些人死透了没有。他只是用查克拉远远感知了一番,大概确定里面的敌人已经清缴干净。 一旁围观的宇智波萤在警惕之余心想,忍界之神用的忍术出乎意料的普通呢。出生时间有些过晚的小孩难得能见到忍界之神亲自出手的场面,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程记录着对方的动作。本来她还以为能看到由千手柱间本人使出来的限定版木遁,没想到对方只是了普普通通的水遁和土遁——虽然这种原本很普通的遁术硬是在对方查克拉灌溉下施展出了属于S级忍术的威力。 忍界之神果然很厉害啊。宇智波萤收起手里的苦无,习惯性放出自己的查克拉蛛丝去感知一边森林作为扫尾,查克拉收回的时候却在脚边感受到一丝凝滞。 那是? ! 察觉到对方的攻击意图,这时再去掏苦无显然没有忍术出手来得快,宇智波萤几乎下意识就开始两手结印,跟随那个隐藏在地面中忍者出土的动作一起召出她盛放的花丛! “木——”木遁·扬花怒放之术! 糟糕,忘记要隐瞒身份,下意识就用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用最合适的忍术!好在宇智波萤及时咽下自己习惯性要喊出的木遁二字,只是施展出的忍术怎么也不可能收回去,随着昏迷的敌方忍者“噗通”一声倒地,现场彻底安静下来。 心虚的宇智波萤僵在原地紧急思考借口中。 被莫名出现的花丛眩晕一秒视觉的千手柱间陷入沉思。 跟上来就发现有人在攻击小侄女结果被反制的宇智波泉奈沉默。 这时二人才同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木、木——遁?!!”几乎异口同声的惊讶声响起。 不同于千手柱间单纯的惊讶,宇智波泉奈的表情简直是毁天灭地一样的恐怖,双眼血红,三等分的万花筒在他眼中滴溜溜地转,仿佛生怕少了哪个细节让他的判断发生错误一般。 木遁、木遁、木遁! 木遁是血继限界啊? !只能依靠血脉传递的,目前整个忍界只有千手柱间一个人能使用的,通过遗传才能继承的,血·继·限·界! 问题来了,宇智波萤……为什么会这个。她是宇智波啊,那么明显的宇智波,那么明显的斑哥的女儿,为什么会木遁…… 宇智波泉奈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其实没那么聪明,否则怎么会理不通其中的逻辑关系。宇智波萤、写轮眼、斑哥、木遁、千手柱间……这几个要素究竟要怎么互相关联才能全部联系在一起啊? ! 宇智波萤被骤然出现的小叔的声音惊得一回头,就看到难得表情空白、怀疑人生的宇智波泉奈。 啊…… 彻底完了。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泉奈小叔让事态的复杂程度更上一层楼了。 宇智波萤生无可恋,如丧考妣。 现在开个门逃离这个无理取闹的地方还来得及的吗。 · 小小的姑娘摘下面具,比幼年宇智波斑稍稍柔和一些的面容玉雪可爱,那双大眼睛眨巴、撑着脸仰头看你的时候恐怕多少本就宠爱她的大人都要陷入迷糊中。 尤其这双眼睛现在包了一点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的泪珠,咕噜一下便从纤长的下睫毛滚落划过脸颊,楚楚可怜,如泣如诉:“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了父、妈妈,之前又离开了爸爸,现在我只有你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陪你多久。没事的,你尽管骂我吧,打我也行,扔掉我也可以,我随便去哪里干活都能养活自己,天冷冻不死我,森林里到处都是住的地方……” 以退为进茶味点满的一番表白再搭配那张小脸蛋上凄风苦雨的表情,空中仿佛响起某种凄然的乐器拉奏的曲调,气氛霎时愁云惨淡起来,真是令人怆然涕下、魂消肠断。 宇智波泉奈额角青筋一跳一跳,气到说不出话。更何况这朵小白花身边还有一个显然有些欲言又止、气质消沉的男人在那装蘑菇,时不时可怜巴巴瞥过来的一眼简直令人血压飙升。 泉奈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舍得朝自己的小侄女发脾气,而是将杀气袭向那个勾走了自家大哥又想勾走小侄女的千手·一生之敌·柱间,怒道:“柱间,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以为我们宇智波家真的会虐待小孩不成?!” “可是、可是,”被迁怒的千手柱间嗫嚅半晌,没有将自己谴责的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是说:“萤说的也不是无的放矢吧?” 宇智波泉奈一噎。这小丫头确实从小就没有妈妈跟着斑哥一起长大,也确实小小年纪就离开斑哥回到了这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过去,她现在身边确实只有自己和斑哥可以依靠……这点也没有错…… ……啧,这还让人怎么怪的下去。 哪怕知道这小崽子心里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现在这套也完全是为了装可怜让他不要怪她的说辞,宇智波泉奈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压下心里那股复杂的感觉,狠狠按了按小孩的脑袋。 “真是败给你了,小东西!”他咬牙切齿地说。 听到这话宇智波萤悄悄抬眼觑他,像是在看他是否确实消气了。 这厢叔侄二人达成了和解,另一边,早就欲言又止的千手柱间终于寻到了合适的插话时机。 三人现在还在之前那处悬崖之上,森林里几个试图出手攻击的浪忍尸体被堆在一边无人在意,现场还活着喘气的就只剩一个千手一个宇智波和一个小孩。 在气氛无声凝滞许久之后,还是位于所有人关注中心的小孩率先打破了这股莫名氛围。 宇智波萤最终还是摘下面具,坦诚面对了两位长辈,并在泉奈小叔质问之前先卖了一波惨,博取同情心。 现在看来这套装可怜策略卓有成效,宇智波萤松了口气。 一直被屏蔽在外的千手柱间只知道了小孩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多问就听了一耳朵失去妈妈又离开爸爸的话,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插嘴问了。 “泉奈,萤、她果然是斑的女儿吧?”他眼巴巴地,还是先问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宇智波泉奈斜眼看一眼对方,还是没好气地应了:“是啊。”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30-40 第31章 居然真的是斑的孩子。 虽然面具一摘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宇智波萤铁定是宇智波斑的孩子,但真正得到泉奈的亲口承认,千手柱间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怨念地碎碎念着:“啊,斑果然已经把我这个朋友忘了吧。当初我的孩子出生后我可是很大方地把情报放出来了,但斑结婚生子这种事我居然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完全没有听说过,说明你们一点消息都没走漏……难道斑是真的把我们当初那个梦想抛在身后,再也不愿提起了吗……” 宇智波泉奈现在一听对方提起什么过去、梦想的就烦得不行。尤其宇智波萤已经证实了未来千手柱间的梦想确实会实现,但是那是站在宇智波已经差不到输掉、再无起复之力的基础上,想也知道在这个新成立的村庄里宇智波会是什么样的地位。 宇智波泉奈一想到这就浑身不自在。 未来木叶的成立已成定局,那么现在他所争取的一时的输赢就已经成为过去、无足轻重。宇智波泉奈这个一切以本族利益出发的族长副手很快就调整过了自己的心态,把自己未来的重点从“如何打赢千手让宇智波获得忍族最高的地位”换成“如何在未来的木叶中让宇智波踩千手一头”…… 反正一切以宇智波的家族利益为重。宇智波永远不能输给千手! ! 这样的前提下, 和千手柱间的交流就有必要做出相应改变。 如果是从前,宇智波泉奈在直面柱间的时候一定会选择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家小孩掳走,要怎么教训都回家再说,哪怕柱间不是个会轻易对小孩出手的忍者,他也会以对方“是”的前提对待,再谨慎小心不过。 但现在……萤身上明显有木遁的痕迹,再加上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要和千手打交道的局面,那么面对千手柱间显然比面对千手扉间之流要强。 千手柱间这个人还算好打交道,只要大面上让对方满意,一些小细节他不会计较。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被宇智波萤判定为“铁血鹰派”的泉奈小叔不负其名, 心里的算盘拨得啪啪作响。 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粗枝大叶,行事不着调人也不靠谱,但实际千手柱间是个对人对事都十分敏锐的忍者,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泉奈态度的改变,并十分顺畅地打蛇随棍上。 千手柱间吭哧瘪肚半天,斟酌着自己心里这番疑惑究竟该不该问出口:“既然萤是斑的孩子,那她说的离开爸爸是怎么回事?她身体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说不知道能陪你们多少年?而且而且,就算孩子犯了错也不要动不动说把孩子扔掉的话呀,会给孩子带来心理阴影的……” 问着问着就成了一番掏心掏肺、言辞恳切、苦心孤诣地劝告,看起来全然是出于一片好心,关系不好的人都不会轻易说出口,但双方关系在泉奈那边还没到这个份上,所以听起来十分让人火大。 宇智波泉奈青筋暴起:“闭嘴柱间,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但至于具体是怎么样……只有萤自己知道全貌。 宇智波泉奈静静地看着小孩半天,仔细思量着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办。在未知全貌的情况下,在萤显然有所隐瞒顾虑的情况下,现在是应该回家再说,还是直接在这里让千手柱间也参与进来? 不,后者怎么也不可能,怎么也应该先和斑哥沟通过再说。想到这,宇智波泉奈下了决定:“柱间,今夜我的忍鹰会去联系你,等着我的消息吧!” 说完他提溜起小侄女的后颈的衣料把人提起来,直接两步起飞捞走。 被留在原地的千手柱间若有所思:泉奈看起来似乎有了和他合作的意向,但……忽然改变的态度究竟是为什么? · 忍者家族在止战期间也并没有很闲,作为一族之长的副手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安排族人出任务赚取雇佣金,为下一次战争做提前准备,为上一次战争的损失计数,准备过冬的粮草,反正多的是琐事要处理。 千手扉间,千手族长的弟弟,同样族长之下第一人的实力,和隔壁宇智波的宇智波泉奈在地位上极为相似。同时二人实力也相近,因此在战场上总能对上,一句势同水火用来形容二人绝对不算夸张。 说句大实话,作为研究了对方那么久的老对手,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泉奈的了解不亚于宇智波斑对宇智波泉奈的了解。 冷静、缜密、计算颇多,对族人深有责任,对作为大哥的宇智波斑又敬又爱,做事的出发点大多基于宇智波的利益…… 这样一个人,忽然说要联系他大哥? 千手扉间一时怀疑他大哥是不是喝了假酒:“泉奈?是我认识的那个泉奈,说今晚要给你传递消息让你等他?”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感觉好像私相授受一样,千手柱间嘀嘀咕咕的,爽快地承认了这件事,“是啊,他说今晚会派他的忍鹰来一趟。” 说着说着他身边长出几多小花花,乐得眯起眼:“哎呀,泉奈是不是有了和谈的意向啊。不然也不会那么直白说要我等消息,难道是终于想开了,决定顶着压力停止这场延续数年的战争了吗?” “嗤,今晚的月亮突然爆炸都比宇智波泉奈想要和谈的可能性大。” 千手扉间毫不留情地给他大哥泼冷水。 宇智波死了那么多人,那个坚持血债血偿、冷酷无情的男人怎么会让他们的族人白白牺牲,又怎么可能主动提起和谈的事? 当然,这方面千手扉间并不否认自己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的族人牺牲了那么多,彼此之间的血海深仇积累了山一般高海那么深,如何轻易说得出原谅? “说不定是有了侄女让泉奈忽然心软了?”千手柱间摩挲着下巴,不负责任地猜测。 “侄女?”千手扉间皱眉。 “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斑已经有一个女儿了。” 千手柱间顺畅地得出结论:“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仿佛有了软肋,我是这样,本就对亲人十分在意的宇智波自然也是这样。那泉奈做出改变的理由也可以想象了。” “先不说那两个人会不会因为孩子改变意向,”千手扉间看向他大哥,“宇智波斑根本没结婚也没有孩子,我们的族人年年都有人去宇智波探取情报,年年都是这句话。难不成宇智波斑的女儿是刚出生不成?” “不,萤看起来已经挺大了。斑把她养的很健康呢,才七岁出头看起来比八九岁的孩子都高了……” 七岁……千手扉间额角跳了跳:“大哥你是想说宇智波的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他们族长有孩子这件事瞒了七年吗?!” 好像是不太可能,千手柱间陷入沉默:“可是、可是萤一看就是斑的女儿啊?” 这厢,谈不拢的千手族长家兄弟彻夜未眠,在和室书房的廊下等待宇智波泉奈的忍鹰。 半夜,果然听到一声鹰啸。 在负责结界的族人做出反应之前,千手扉间已经先一步踩着屋檐蹬向空中,从老鹰嘴里取出宇智波泉奈的信件。 他把信交给大哥,千手柱间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句话:【明日午夜,南贺川上,兄弟相见。 】 看完信上的内容,千手柱间捏着书信的手一用力,抑制不住畅快地大笑出声,“好!好好好,终于叫我等来了这天!” 千手扉间却拿着信失去言语。这玩意,真的是泉奈写的?那个宇智波泉奈? ! · 信确实是宇智波泉奈写的。 在之前和千手柱间对峙思考的时候,泉奈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先柱间一步提起合作的事,利用宇智波萤来自未来的先知情报,让宇智波在未来的木叶中占据主要地位。 没错,现在在战争中打死打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在知道未来的情况下,扭转宇智波的不利地位。 所以他一回来先和宇智波斑提了这件事:“我们可以跟千手合作,柱间本来就有这个想法不必提。说服扉间那家伙可以用萤从未来带回来的情报,想必那家伙也知道未来的情报究竟有多珍稀,一定会好好斟酌这件事。” 宇智波斑这几天也在思考如何利用萤从未来带来的情报,初步同意了泉奈见千手兄弟的想法,就见弟弟把闺女提溜进了书房。 这倒是很难得的画面,宇智波斑来了点兴趣。也许是因为来到这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小叔,萤这个丫头和泉奈小叔关系那叫一个好,常常一副亲密无间你贴我我贴你的模样,泉奈会这样提溜小孩实在少见。 “你又犯什么错了,萤?”他亲昵地弹了弹闺女饱满的额头。 宇智波萤心虚地揣着手,移开视线。 一旁的泉奈挑起嘴角,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这小丫头出息大着呢,不只是我,想必斑哥你听说了都要惊讶她的本事。” 嚯,看来萤这次犯的事不小。宇智波斑直起身示意小弟直说不误。 宇智波泉奈杵杵小丫头的后脑勺,“快,给你爸爸来一个那个。” 宇智波萤瘪瘪嘴,生无可恋道:“你知道的,我从小没有妈妈,又——” 才起个头就被宇智波泉奈捂住嘴,小叔笑得十分温柔的同时阴风阵阵:“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说的是那个,那个忍术。” “……”宇智波萤插科打诨失败,在大家长的逼视下只好使出自己的独创忍术。 木遁·扬花怒放之术! 年轻版老父亲猝不及防瞳孔地震。 啊? ? ? 第32章 宇智波族长家就宇智波萤这个嘴紧能瞒的小丫头究竟都瞒着他们藏了些什么进行了一场私下执行的审讯大会。 执刑人——本就负责族中刑讯的可怕小叔宇智波泉奈。 观刑人——宇智波族长兼小兔崽子亲生父亲宇智波斑。 受刑人——无辜的失去妈妈又离开爸爸的小可怜宇智波萤。 “老实交代吧,你的木遁究竟是怎么来的,跟千手那边究竟是什么关系?” 宇智波泉奈一手拍在桌上,厉声问道。 宇智波族长家有自己专门负责审讯的小房间, 位于宅子地下,由石壁砌成,其内没有窗户也没有空隙,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墙上的卡扣安了一支短短的火把,勉强照亮狭小范围之内的一片视野。 宇智波萤就被放在这片火光能照到的范围之内,双手被细锁束在身后,身前支了张小桌子,桌子对面是刑讯大师宇智波泉奈,侧面坐着两手抱怀、事不关己的老父亲。 宇智波萤:“……”这个家真是待不下去了, 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被逼问的宇智波萤鼓鼓脸颊,心想这可是你们非要问的, 不是我非要说出来让你们难受,想到这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小叔和爸爸:“你们确定要知道吗?” 真相可是很残酷的,问出来结果也不一定会满意。 宇智波泉奈显然不是会被她吓退缩的人,眉梢一挑傲然道:“赶紧说吧,晚点我就要给你上上刑了。” 他伸手一指,示意宇智波萤去看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刑具——什么长鞭、短刀、铁刷、铁夹之类的,上面似乎还沾着血,散发着恐吓小孩的让人畏惧的凶光。 反正宇智波萤是宇智波的人这点应该没有问题——他已经偷偷做过检测, 也给斑哥看过了。 那么在宇智波萤确实是个宇智波的前提下,宇智波的人会使用木遁也就那些理由吧。要么孩子的母亲跟千手柱间有什么关系,要么是未来的宇智波拿到了千手柱间的细胞、血肉或者什么东西,在宇智波萤身上成功实验得到了木遁…… 究竟是哪个可能, 在和千手和谈之前必须把这点搞清楚。 这决定了他在和谈时能和千手说到什么程度。 被恐吓的小孩宇智波萤撇过脸不去看那些凶器,想了想,在说出真相之前决定安抚一下两位大人的情绪,于是她使出自己的老把戏,用类似木遁的小技巧给两位没见过这种世面的年轻长辈开了朵花。 一朵玫瑰一朵桔梗,分别递给了老父亲和小叔叔。 然后她开始长长的吟唱:“这件事说来话长……” 不管看多少次这种徒手长花的木遁都很创两个宇智波的眼睛,花花树树这种东西在战场上倒是很常看到,千手柱间出手无论长树长花都很正常,范围广阔,杀伤力巨大,在战场上是十分棘手的对象,但……私底下看到木遁这种大招开这么细微的花真是一件怎么都不能适应的事情。 不过再不适应这也是小孩的一片心意,宇智波斑收下这朵鲜红的玫瑰,拿在手中把弄:“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 总不可能他真的是和千手的人生的孩子,而这个人又和柱间有什么血缘关系…… 就算对方是二十年后的自己,想法也不可能变得那么快,这么变幻莫测,从正常人变成一个伦理道德上有瑕疵的人吧? ——如果柱间跟自己的亲缘甚至是后辈有什么瓜葛,他决不会轻饶。相反来说也是一样的,宇智波斑不认为自己会为了哪个女人做出这种事。 宇智波泉奈神情复杂,以一种十分想要拒绝甚至不想放进眼里但不想让小孩伤心的复杂表情收下那束紫色桔梗花,狠狠闭了闭眼。 自家的,自家的,自家的小孩,看看她的长相,那么像斑哥,绝对是自家的孩子。就算有木遁也不会和千手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也是听爸爸说的。” 宇智波萤叹口气:“……从血缘上来说,我的父母、或者说我的两位基因提供者,分别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 说出来了。 ——不会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什么关系…… 宇智波泉奈睁大眼,连睫毛都一抖一抖的,这不是说出了最不可能的那个猜测吗! 宇智波泉奈握着花的手微微颤抖,他干笑两声:“不可能吧,两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 宇智波斑已经把手里抓着的木桌捏碎了——在那之前他把小孩给的花放在了桌上,结果才放手就听到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他看向宇智波萤,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才会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话。 反正已经说出来了,没什么需要顾虑的,宇智波萤开始小嘴叭叭不停:“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出生后爸爸给我做了检测,拥有血缘关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爸爸另一个就是柱间父亲了。” 在遇到千手柱间真人以后“柱间大人”这个充满尊敬意味的尊称就很难呼出口了,实在不想尊重那个会动不动消沉的成年人,只能继续叫他“父亲”。都已经坦白到这种程度了,直接称呼父亲也没什么关系吧? 但另外两位显然不这么想。 柱间、父亲……在座两位男士脸上露出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一样的表情。 就像宇智波萤吃掉那个丑果实时候露出的表情。 · 接受了巨大冲击的宇智波兄弟二人决定去报复社会,给隔壁的千手兄弟也来亿点震撼瞧瞧。 宇智波泉奈用自己的忍鹰给千手柱间传了封信,跟他们约好明天晚上在南贺川见面。 一同前往的还有本该在这个时间睡觉但被迫被不良大人拉起来的宇智波萤一名。 “你们去和千手家和谈为什么要叫我?”宇智波萤被老父亲提在手上,腰带勒着她的腰一晃一晃,小孩困极地打了个哈欠说。 “柱间还好说,要说服扉间那个疑心重的家伙还是有必要让他亲眼见识见识的。” 宇智波泉奈义正言辞地解释。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小叔你只是想让那个叫扉间的叔叔也感受一下世界被冲击的感觉。” 宇智波萤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自然也没有平时的情商去斟酌自己这个时候说实话会不会挨打的事。 然后她就挨揍了。 笑容和蔼的泉奈小叔温柔地眯着眼,低头问她:“嗯?萤你刚才说什么?” 宇智波萤的危机感及时上线,让她从困得要死中一个激灵醒过来:“不,我什么都没说。” “待会见到他们注意你的措辞知道吗?”宇智波泉奈警告她,“不许叫柱间父亲,更不许叫扉间那家伙叔叔!” “你的小叔有我一个就够了。”宇智波泉奈强调。 这句叮嘱实在说过太多次,多到这一路耳朵都要听出茧了,宇智波萤没口地应承:“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不会叫父亲,也不会叫叔叔,我的叔叔只有泉奈小叔一个人——不过小叔你真的好爱吃醋啊。”她感叹。 然后就又挨了一记头锤,“我没有吃醋。” 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次被打的宇智波萤不满极了,腰上一用力便从老父亲手里腾起,钻进爸爸怀里寻求庇护,并小声告状:“爸爸,小叔又打我!” “我看你确实挺欠揍的,”宇智波斑顺手把小孩搂在怀里,“和大人说话要注意礼貌我没有教过你吗?怎么能这样打趣自己的长辈。” “也不能揭穿大人好面子的小谎言。”他笑着补充。 宇智波萤没正行地行了个礼:“遵命爸爸!” “斑哥——”被亲哥背刺的宇智波泉奈恼羞成怒,小孩不是这么教的好吗,不尊重大人都是你在言传身教吧! · 千手兄弟在南贺川上的老地方相背而站,在宇智波兄弟二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来了。”千手扉间低声道。 他复又眯起眼,狐疑道:“斑那家伙怀里抱了个什么,大哥?” “是萤啊!” 同样眯着眼打量远方的千手柱间看一眼,笑着说:“萤,宇智波萤,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斑的孩子,还会用木遁呢!” “……?” 千手扉间咔哒咔哒扭过头:“什么东西?” “什么,萤吗?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呀,那个七岁的孩子,一看就是斑的女儿呢!” “谁问你这个了大哥!” 千手扉间怒吼一声自己这个永远抓不住重点的大哥:“我问的是你说的后半句,和木遁有关的那个!” “哦,你说木遁啊!” 千手柱间恍然:“萤确实会用木遁,还是跟我的招式完全不同,更偏向她本人研究出来的木遁呢!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天赋和能力,将来想必也是个不亚于斑的好手。” “哈哈哈!”他仿佛已经想象到未来他们一起建立的村落中人才辈出、齐心协力守卫村落的模样,高兴到忍不住笑出声来。 千手扉间额角控制不住跳动,完全不想知道这个时候傻笑的大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33章 宇智波萤还是第一次见到千手扉间。 她出生的时候刚好赶上忍界开战,这位二代火影就是在那次忍界战争的最后牺牲的,她和爸爸回木叶祭拜千手柱间的时候还见过对方的葬礼——二代火影死在那场战争中对木叶的打击可是很严重的,严重到木叶上层甚至没办法给对方一场盛大的葬礼,只是在木叶众人的注视中沉痛下葬。 所以她对这位二代火影只是有所耳闻,但根本一次照面都没打过,一面也没有见过。 怎么说呢,看起来完全是个跟千手柱间相反的男人。 虽然同样身材高大, 但这恐怕是对方和千手柱间唯一一点共同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千手扉间的头发是纯粹的白短炸,完全不柔顺,跟柱间的黑色长发完全相反。肤色白皙脸带护面,三道红痕分别出现在他的两颊和下巴,跟柱间的小麦肤色也完全不同。而且比起千手柱间的大气爽朗,对方的表情有些过分冷漠,细长的眼看向宇智波的时候带着十足的私人情感。 而且看样子就连她这个小宇智波似乎也被对方算在厌恶的宇智波之内——千手扉间瞪着她的表情充满震惊、怨愤,以及怒火中烧。 “我倒是不知道,宇智波什么时候越过我研究了大哥的木遁,甚至看样子还有了一个成功样品。” 他意有所指地看一眼缩在大人怀里的宇智波萤,冷笑一声:“是自觉胜券在握, 所以特地把我们喊来耀武扬威的吗?泉奈。” 作为一个喜欢研究忍术、也擅长研究新忍术的人,在敌人身上出现己方能力的时候,千手扉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宇智波的人拿大哥的血肉做了实验,并得到了成果。虽然他也不知道宇智波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擅长动脑子的人,不知道宇智波什么时候拿到了大哥的血肉,甚至不知道他们实验是怎么成功的。 ——早在大哥木遁觉醒的时候他就尝试研究过这种血继了,可惜大哥的细胞过于霸道,怎么实验都无法成功。 他都突破不了的难关, 宇智波居然有人能做到吗?千手扉间心中一沉。 “不会说话的话就闭嘴吧扉间。” 宇智波泉奈毫不客气地驳斥一声,“少以你自己的心思来揣度我。”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少言下之意都在泉奈这句话中。 千手扉间完美解读了对方的潜台词,杀气腾腾地看向泉奈。 二人对上视线的时候都带着锐利的杀气,看起来恨不得把对方捅个对穿。 沐浴在这样的杀气视线对波里,宇智波萤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很讨厌彼此,却还是要直呼名字呢?” 一边叫着名字一边放杀气真的不会觉得奇怪吗? ——老父亲连对着杀掉自己弟弟的扉间都直呼“扉间”的诶。 两边的族长副手三两句话就营造起来的刀光剑影的氛围立刻被这简简单单的一问打断。宇智波泉奈揉揉额角,意识到只要有这小丫头在身边,他们恐怕永远都没办法回到以前那种你刺我我刺你的对话模式。 这小家伙就是有这种把人拉进奇怪氛围的能力。 宇智波斑也嫌小孩说话不看气氛,把她放下来:“大家都是宇智波,对面都是千手,不叫名字难道打算在战场上也来个一呼百应吗?” ——还是字面意义上的一呼百应,叫一声“千手”会有百人以上回应的场面。 而且就算彼此之间在疯狂打生打死,但千手和宇智波作为忍界中最大的两个忍族,作为彼此对立前年的忍族,关系再差也是极为“关注”、“了解”彼此的——甚至这种关注是从小开始、双向进行。 两个人从几岁开始就彼此对立,哪怕作为敌人也算是“亲近”了,叫叫名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就是相爱相杀吗……”宇智波萤若有所思。 宇智波泉奈顺手敲她一个暴栗:“不是这样的,从哪里学会的奇奇怪怪的词语,给我好好说话。” “好了,说正事吧。” 不想在无用的针对上继续浪费时间,千手柱间有些难耐地开口问道:“泉奈,今晚叫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和谈吗?果然是为了和谈吧!让我们两族就此牵手合作,你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是吗?” “关于这点我确实有所想法……”宇智波泉奈没有否认。 不顾对方两个千手心中承受了怎样的冲击,他继续说:“但,在正式详谈之前我们有很多需要磋商的地方。” “不如在那之前,你们先告诉说说这个小孩的来历如何?” 千手扉间一看就知道泉奈不知道要提出多少棘手的条件,因此不肯让对方占据谈话的主动权,转而问起了宇智波萤的事。 “斑不可能在千手的情报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个孩子,更不可能瞒着所有人把孩子养到七岁,更何况——这个孩子还会木遁。”就算是实验成品也不可能,宇智波根本没有人擅长这种实验。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小孩究竟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还是突然出现的不成? “你问萤的来历啊……” 宇智波泉奈挑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长地说:“关于萤的来历,可是宇智波在这次和谈磋商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情报。不可能免费让你拿到的,扉间。” 接下来就是一番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剑拔弩张的对话,对这些内容完全没有兴趣的宇智波萤脑袋一点一点,渐渐靠在老父亲的大腿上环着他的腿,差点就要站着睡过去。 大人的谈话不知道进行到了哪里,宇智波萤已经进入梦想和周公相会。谁知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拍后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左右摇晃:“啊?怎么了怎么了??” “谁叫我!” 眼睛甫一聚焦就看到她的泉奈小叔正低下头,温柔地笑着说:“来,萤,给他们也展示一下你会的那个~” 又来?宇智波萤闭上眼睛,甚至懒得用出之前那种楚楚可怜的腔调,麻木地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妈妈——” 话说回来,现在说这个台词是不是已经不太适合、需要修改了?反正都知道她有两个爸爸了。 宇智波泉奈笑着把她的嘴巴捏成鸭子嘴:“不是这个!是今天你给我们的那个。” 原来是开花啊? 宇智波萤心里抱怨一句小叔总是不把话说清楚,然后才看一眼对面应该算是自己父亲和叔叔的二人,根据自己的印象给他们开了两束花。 给柱间一束蝴蝶兰,给扉间一束蓝雪花。 千手柱间看起来欣然笑纳,以木遁使用者的身份给出自己的评价:“哇,萤的木遁用得真不错啊,精细化操纵做得比我强得多了,我可做不到这种开一朵花的事情。” 查克拉量大当然是一件好事,随便就能使出排山倒海般大场面的忍术。但量大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很难使出小范围的忍术,像开一朵花这样细嗅蔷薇的事更是无从下手。 “果然还是女孩子心细手也细啊,哈哈!”千手柱间笑着夸了一句,看起来一副粗枝大叶的模样。 ——虽然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家伙并非表现出的这样粗莽。 千手扉间看起来脸色就复杂多了,几乎跟之前老父亲他们看到她开花时差不多的复杂,介于一种情绪上完全不想接但礼仪上知道自己必须接过才行的纠结,过了很久才收过这束十分冷感但漂亮的花。 就是这个孩子,是从未来回来的孩子啊…… 千手扉间心绪复杂地打量一眼这个小孩。对宇智波萤他的第一印象自然是跟斑很像,无论外貌还是气质、行事,几乎一眼可以看出这就是宇智波斑的女儿。 ——这让千手扉间的眼神变得有些嫌弃。 但关于对方来自未来这件事千手扉间其实还是初步相信了的,毕竟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如果宇智波萤真的是现在的宇智波斑的孩子,那会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如果说对方是从未来无意间回到过去,那么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 只是关于宇智波萤的身份和更多的来历,宇智波泉奈却硬是什么都没说。 因此千手扉间还是倾向于这小丫头恐怕是某种实验产物,这才能使用出只有大哥能用出的木遁…… 未来的千手和宇智波不仅达成合作,甚至宇智波还有能够余力能做成这种实验……千手扉间一边估量未来的宇智波实力究竟如何,一边思索接下来的打算。 未来已经既定,能够达成和平千手扉间自然也是愿意的。他不是那种固守过去,非要族人牺牲的人,所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合作确实是最好的出路。 但具体如何合作,怎样达成和平还是一件需要从长计议的事。 他脑中思量的事几乎把脑子都要撑爆,另一边,完全不知道弟弟心中都想了些什么的正牌千手族长·千手柱间却笑哈哈地跟小孩玩成一团。 双方就木遁的使用经验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具体表现大概是你给我开一朵花我给你长一棵树之类的…… 笑得傻兮兮的,还和小孩玩那么开心。真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大哥,千手扉间头痛地捂住额角。 第34章 自那天晚上两个木遁使用者友好交流过经验以后, 宇智波萤就和千手柱间熟悉了起来。 千手柱间是那种宇智波萤没见过的轻易就能和小孩打成一片的大人,看起来没有半点架子。虽然同样在族中的地位颇高深受尊敬,但和积威甚重无人敢搭话的老父亲不同,这个父亲千手柱间是个没有什么威严的族长,千手家路过的每个族人都敢和他打招呼,熟悉一些的还会和他说说闲话、闲聊打趣。 整个千手族地的氛围基本都是一样的积极昂扬、和乐融融,哪怕战争给这片和乐蒙上了阴影,但千手一族依然不愧森之千手的名号,总是散发着某种难言的亲和感。 宇智波萤并不讨厌这种亲和感。 她对宇智波族地那种来往间默契的沉静安宁没有意见,也无所谓喜不喜欢,对千手家的自得其乐也没有意见,不会格外偏爱,但也不会讨厌。 是的,宇智波萤现在都能戴着面具去隔壁千手族地了。 ——当然,暴露身份是不可能的, 一旦表露出宇智波的身份,再和蔼的千手族人也会敌视她,因此只能换掉宇智波族服、戴上面具才能被柱间带去玩会。 非要去千手族地主要还是为了带她玩木遁。 因为木遁练习所需要的场地太大,使出来总是一副恨不得掘地三尺改换地貌的架势, 千手柱间查克拉量又大,只会使原本夸张的场面更加夸张,所以他在千手族地有一处自己单独的训练场。 占地广阔,外人不会轻易进入,里面的具体动静外面也很难看清,只能听到地动山摇的声音,以及一些隐约的树木葱郁的阴影。 因此额外带一个小孩进去帮她锻炼锻炼自己的木遁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毕竟宇智波萤人还小,查克拉量也不够多, 木遁的范围相较起来迷你很多。 千手族地很后很后的山谷中,山上有葱葱郁郁、挨挨挤挤的树木,山下空旷的峡谷又深又长,水土都不缺,正适合木遁的使用。 峡谷最深处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大大咧咧穿着自己刻了家纹的铠甲,小的那个身上的衣服虽是深蓝色,却没有任何纹路或家徽,面上的面具被她拨到后脖颈不影响视觉的位置,二人相对而立,然后默契地开始展示各自的木遁技巧。 一番友好忍术交流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萤在被树海和花丛淹没的山谷里寻到一处还算完好的土地,坐在扭曲生长的歪脖子树上。 “咦,你的扬花之术还附有眩晕效果啊,上次我好像确实感受到了某种头脑凝滞的感觉。” 千手柱间说。 宇智波萤对自己这个忍术的效果还算满意,只要对手不是爸爸或者柱间这样强大到bug的忍者,基本都会被这个术眩晕三到五秒,如果水平更低的话甚至会直接晕倒。 “其实主要就是眩晕的效果,不过针对幻术耐受低的人效果会更好,会直接把人迷晕~”她得意地叉着腰解释。 “这样啊——” 千手柱间拖长语调,哄小孩似的笑着揉搓几下小孩的脑袋,“果然是宇智波呢,天生就对幻术更加擅长,如果加上写轮眼的话这招的杀伤力会更大吧?” 有些宇智波的写轮眼会辅助幻术效果更佳,扬花之术虽然是木遁,但附有幻术效果,写轮眼好像确实可以增加一些正面效果。这样一点拨,宇智波萤立刻若有所得地点点头,抬头看一眼千手柱间,心想不愧是和宇智波打生打死的千手,对老对头的招式也如数家珍。 “除此之外你还会什么木遁?”他颇有兴趣地问。 于是宇智波萤又有些得意地给他展示自己玩过的迷你版树界降诞——是树界降诞的效果,但不会消耗那么多查克拉,因此效果也十分迷你,简直像可爱的玩具忍术。 宇智波萤按照顺序将印结好,体内的查克拉汹涌而出,比起千手柱间几乎能把目之所及所有土地都占满的庞大树群,比起他催生出的那些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木,宇智波萤的查克拉喂养出的树木简直像是未成年小树出来打工。 “噗,好可爱——不是,我是说,做的不错。” 千手柱间咽下嗓子里的笑音,一本正经地褒奖:“结印顺序没有问题,速度也很快,很标准的流程,简直能当做木遁使用教科书去教授别人了。” 堂堂忍界之神要夸一个人的时候简直能倾尽溢美之词,表情还十分诚挚真心,看不出半分勉强。宇智波萤很快被哄得忘了对方一开始被她的忍术逗笑的表现,尖翘的下巴忍不住抬起那么一咪咪,以示自己的骄傲。 “不过还有一点值得夸奖的是,”千手柱间的表情正经起来,眼中难掩欣赏,“虽然你召唤出的树不够高大也不够粗壮,但有一点是我无法比拟的——那就是真实。” “被你召唤出的树海简直和真正的树林没有任何区别,在这些树上加持你的感官、或者幻术,那么敌人很有可能踩进你的陷阱都不自知。” 哇——从没想过的角度!宇智波萤彻底对千手柱间改观了。本以为对方是个没什么正形的大人,还动不动消沉,一点都不稳重,没想到在教习忍术上和老爸的靠谱如出一辙,甚至因为对木遁拥有丰富使用经验,在这方面的思路十分广阔。 稍微说点什么都能给宇智波萤巨大的启发。 她很快根据对方的建议改良了自己的迷你版树界降诞,效果果然如同柱间说的那样好用。 千手柱间见状也呜哇哇感叹着她进步神速、天纵奇才、一点就通,夸奖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出跳。 听得宇智波萤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一时兴起在暗处偷窥,一本正经地防备邪恶宇智波的千手扉间:“……” 这两个人相处倒是愉快。 ——就是未免太愉快了吧,如果不是那张脸和宇智波斑一模一样,他都要怀疑这两人根本就是亲父女了! 这么容易就熟起来的吗?交流这么融洽都没有代沟的吗?一个不畏惧忍界之神另一个也没有任何架子,居然就这么和谐相处,其乐融融的…… 肚子里八百个心眼子、个性谨慎多疑的千手扉间今天也是怀疑人生的一天。 · 世事风云变幻,反复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就像千手扉间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他会和宇智波泉奈安安稳稳待在一个房间协商事情。 从那天夜里宇智波泉奈说要和谈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人生。 后来得知宇智波萤是从未来而来,带来无数珍贵情报后,千手扉间勉强接受了宇智波泉奈的选择,然后开始为这个来自未来的小宇智波居然会使用木遁而怀疑人生。 亲眼见到对方使出树界降诞的冲击是巨大的。 哪怕那个树界降诞看起来再怎么可笑,再怎么迷你,那也是本来只有大哥能使出来的木遁·树界降诞,足以说明这个小孩是真的能使用木遁,忍术效果看起来除了查克拉量不足没有任何缺点。 而查克拉量这个问题简直不算问题。不说千手,宇智波家族的查克拉量本来也是很庞大的——否则也撑不起那双神异的写轮眼,要想打开万花筒、甚至用出须佐能乎,没有足量的查克拉都做不到这些。 肉眼可见这小丫头未来无需担心查克拉不足的问题,也就说明,她在将来很可能长成另一个大哥。 ——糟糕的是这小丫头一脸宇智波的样,性格也没走脱了宇智波斑的影响。 一个来自宇智波的木遁使者,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吗? 直面这样来自未来的冲击,千手扉间想不和谈都不可能。而且他还必须绞尽脑汁思索如何才能和宇智波平起平坐,否则未来宇智波势强千手势弱,等待千手家族的是什么可以想象。 今天的千手二当家也在为了家族的未来呕心沥血。 · 今日份和宇智波泉奈的扯皮结束,偷窥宇智波萤练习木遁结束,家族内自己负责的事务处理结束,时间管理大师千手扉间依旧没有到休息的时候。 他还要继续自己的忍术研究。 本来这个术是为了下一次战争中对付宇智波泉奈而研发的,现在和谈已经在秘密中进行,下一次打仗说不定就不是和宇智波打,因此如今这个术虽然还在研发中,但进度不再如同之前那么紧锣密鼓。 可现在……也许是宇智波萤的树界降临给了他某种急迫感,千手扉间迫不及待想给他、想给千手家增添一些筹码,于是又按捺不住泡进了实验室里,开始永无止境的计算,永无止境的忍术研发。 ——如果这个术能够成功的话,多少能改变一点现状吧。 飞雷神之术,只要做好查克拉标记就能无视空间进行瞬间移动的时空间忍术。 快了,很快就要成功了。 千手扉间喝下一口浓茶,无数计算空间、位移的算式在他笔下倾泻,又是一夜未眠。 第35章 宇智波萤放学回来了。 她把自己去隔壁千手族地跟着木遁使者学习木遁的过程称为上课,时间一般在每天的早上,早训完就去隔壁千手蹭课。 上完课回家吃午饭,下午跟着老父亲或者小叔学习这边的内容,一天的课程这才算结束。 出于保护宇智波萤安危的想法,以免她过多牵涉这边的战乱陷入危险之中,宇智波泉奈刻意没有让她接触太多宇智波族人。所以宇智波萤每天都是戴着面具在族内活动,最多也就是路过和某些眼熟的族人打打招呼罢了。 其中就包括和宇智波斑差不多同期、在族中算是族长一派的宇智波彰。 会眼熟对方也不是因为他是族长的亲信或者如何,只是单纯因为宇智波彰每天午后会带着自己四岁大的小孩在族地闲逛一阵,正好和宇智波萤回家吃饭的时间一致。 至于对对方印象深刻的另一个原因…… 戴着面具的宇智波萤突地低下头和对面四岁的小宇智波面对面,多少有些故意吓小孩的意思,小声嘀咕:“啊,真的是卷毛宇智波诶。” 宇智波萤好奇地看着小孩卷卷的黑色头毛,再看一眼同样是卷发的宇智波彰,心里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爸爸之前说过的,宇智波族内的卷毛~” 可惜沉稳的卷毛宇智波哪怕才四岁也看得出心性成熟,并没有被她吓到,还笑眯眯地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宇智波镜。” 因为宇智波萤一直跟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身边,地位看起来不太一般, 因此小孩十分有礼貌地使用了敬称。 “镜,镜……”宇智波萤嘀咕着这个名字,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萤?” 远处传来小叔呼唤的声音,宇智波萤抬头,草草跟两个卷毛宇智波挥手后离开原地,去贴自己的小叔叔了。 “我回来了泉奈小叔~” “回来了。” 宇智波泉奈牵起小孩的手,拉着她回宇智波族长宅吃饭,路上问她:“今天怎么样,学到了多少?” 一开始宇智波泉奈固然为自家小孩居然拥有敌方的木遁技能感到不适应,但这股不适应在实力面前根本无足轻重,因此要不了多久就转变成了期待——在看到千手柱间这个木遁使后,没有人会不期待一个木遁使者的长成。 一个属于宇智波的木遁使者,如果能成长起来,就算比不上千手柱间也很值得高兴了。 尤其这个木遁使者还有一个更加有经验的前行者在一旁教导,那就更值得期待了。顶着千手扉间那个白毛混蛋不爽的目光,千手柱间的羊毛能薅多少薅多少,薅到多少都是赚的! 在这样的心态下,宇智波泉奈每天都要例行问一句宇智波萤今天学到了多少。 根据这些他就能大概判断出千手扉间今日心情如何——死对头不高兴他就高兴,成年人的快乐就是这样朴实无华又简单。 “哦?又有新忍术的方向了吗?”听到小孩的回答宇智波泉奈难掩惊喜。 ——在得知那次见识过的扬花之术居然是宇智波萤自己开发的以后,宇智波泉奈就陷入一种“我家小孩居然是个难得的天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开发忍术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想在前人的基础上研究出一种新的忍术堪称难上加难。 尤其在小孩之前的那个木遁使者千手柱间盛名在外,后代光学习他的忍术都来不及,能想到开发新的木遁忍术并付之行动,并且真正能开发出具有一定效果的新忍术,除了天才无法形容。 说实话在这方面宇智波泉奈忍不住想到了千手扉间那个混蛋。虽然千手扉间是个混蛋,阴险狡诈敏锐多疑,是个难缠的对手,但他在研发新忍术上的天赋之强哪怕敌人也不得不承认。 怎么说,难道萤还是继承了那个“叔叔”的天赋不成? 不,这种事必不可能! 那就只能是随了斑哥的天赋了。毕竟斑哥也是族群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天才,万花筒也好、须佐能乎也好,在宇智波家数百上千年的历史中已经许久都未曾出现,几乎成为彻底的历史故事。 而斑哥成功觉醒了万花筒,甚至能够使用须佐能乎进行战斗,站在全忍界最高点,和千手柱间同样是位于顶点的天才。 ——所以萤一定是遗传了大哥没错。 泉奈小叔的脑回路百转千回,宇智波萤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讲述着自己开发新忍术的思路:“其实我是想到第一次练习木遁的时候曾经从地下召唤过藤蔓,但在火之国召唤出的就是树木。虽然树木攻击性很强,但藤蔓也有自己的作用。” “如果有一种藤蔓可以紧紧把人束缚住,对方的查克拉越强、使用的查克拉越多,束缚就越紧,就可以实现借力打力的作用了!” 没错,这个忍术的创意来源就是那个本体是一团黑漆漆查克拉、自称自己是老父亲意志的绝。 如果能让对方的查克拉帮助自己的藤蔓束缚得更紧,想必就连她也能阻拦对方一阵时间。到时候跟老父亲里应外合,直接把那团黑漆漆拿下!宇智波萤握着双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宇智波泉奈思索着她这个忍术思路:“听起来很有可行度,甚至很多封印也会采用这样的思路,越挣扎越紧缚。如果你的藤蔓能想要这样的功能也是可行的,藏书库里可能会有这方面的记录,需要我帮你找出来吗?” 小叔很亲切地问。 来自长辈的好意让宇智波萤撒娇地蹭蹭他:“要的要的,谢谢小叔!” · “我听说泉奈在帮你找封印术的忍术记载?” 夜晚,宇智波斑帮小闺女解开小叔给梳好的淑女小辫子,一边闲话问起。 宇智波泉奈相比起直到现在都会在梳头时把她头皮扯疼的老父亲来说算得上心灵手巧,自从开始给小孩编头发上手以后,心灵手巧的小叔逐渐开发出许多不同的编法,造型越来越淑女,也越来越复杂。 宇智波斑光解这头发辫都要花费很长时间。 宇智波萤老老实实坐在老父亲前面,任由他去扯弄自己的小辫子,手上刷拉拉结着印,钻研自己的新忍术应该怎么调动查克拉最合适。 同时不忘回答老父亲的问题:“对的。我想研究一种可以吸食人的查克拉把人紧紧束缚起来的木遁忍术,小叔说这种吸食查克拉反哺忍术的想法在封印术中更加常见,所以帮我从藏书库里找相关记录啦~” 没有记载从零开始研究这个果然很麻烦,宇智波萤怎么都想不出能成功反哺的最关键的那个印。 忍术没有进展,在老父亲拆完所有发辫的时候宇智波萤卸了劲,转手开出一支嫁接成的蓝色玫瑰递给身后的老父亲:“爸爸送你~” 宇智波斑司空见惯地接过小孩给自己的花。 ——现在这种程度的木遁已经无法让他心生涟漪了。 “泉奈对藏书库内的典籍分布确实比我清楚,帮你找到记载后记得跟泉奈道谢,知道吗?” 宇智波斑给小孩梳好头发、洗过脸、换好衣服后塞进暖融融的被窝里。 宇智波萤乖乖点头:“知道了爸爸,晚安~” 这小丫头调皮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拎起来打她的屁股,乖的时候却让人看一眼都心里发软,宇智波斑揉揉她尤带婴儿肥的小脸蛋,低头蹭蹭她的头发。 “睡吧,晚安。” ·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和往日没有区别。 宇智波萤一如既往上午跟着千手柱间学习木遁,下午跟着老父亲学习写轮眼的应用和文化课程。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两个族长副手则背着所有族人暗度陈仓,在双方都能挤出的空闲时间凑在一块,扯皮关于如何让两族能和平联合的办法。 这天,宇智波萤关于束缚藤蔓的新忍术研究有了进展,难得早点下课想给自己的老父亲开开眼,回家路上在南贺川旁边的森林里看到了两个叔叔的身影。 因为目前这个阶段的和谈还是背着双方族人暗中进行的,所以比起选定其他可能会被族人看到的地方,像森林这种场地开阔又有隐秘性,一旦有人路过立刻就能发现的地方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所以欢快地踩着忍足回宇智波族地的宇智波萤就在森林里感受到了双方的查克拉。 ……怎么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宇智波萤放出自己的查克拉蛛丝去感知。鉴于两个叔叔之间的关系实在很糟糕,大部分时候都挺剑拔弩张的,因此她没有过于紧张,只是一边感知一边朝那边走去。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却直面了一场猝不及防的袭击。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原本位于两棵不同树的树干上,相对而立,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二人似乎没有达成一致,于是忽然之间,千手扉间毫无预兆地将一把苦无射向泉奈,后者不甘示弱,侧身避开后立刻从腰间取出细剑。 宇智波泉奈脸色一沉就要攻击。 可没等他挥剑袭向千手扉间,那道白发身影已然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身侧,以猝不及防的姿态和速度向前一刺! “飞雷神斩!”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稳重。 宇智波泉奈吐出一口血来,难以置信:“扉间,你这家伙……” 第36章 鲜红的血从伤口处迸裂而出。 先是些许飞溅的血珠, 一滴滴迫不及待地从体内飞出渴望获得自由,而后在半空失去动力开始坠落,变成一滴滴血雨, 最后打在青皮树桩上,或者某片绿叶上,或者只是直直跌在地上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大股大股的血液在那些血珠之后从逐渐扩大的伤口泵出,路径明确, 轨迹鲜明,从伤口脱出便直直喷溅在他所站立的那根树干之上, 也喷溅在手执长剑的那个男人身上。 写轮眼不知何时打开, 黑色勾玉在其中疯狂转动, 空气中的一切因此变得纤毫毕现, 时间在此时无限拉长, 动作放慢,仿佛要把每一滴血的形状都无意识铭刻清楚。 空气中这才后知后觉地传出血的味道, 不明显地蔓延在这一小片树林中。 宇智波萤无意识睁开血红的眼看着面前这一切。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有哪里不对! 猝不及防被对方重伤的宇智波泉奈一手捂着腰侧的伤口,一手依旧紧握细剑,发出质问地怒吼:“扉间你这个混账,想反悔了是吗!” 千手扉间看起来同以往没什么区别。声音一如既往,气质一如既往,说出的话也是他一如既往会说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对立已经延续了千年之久,互相夺走对方的性命,互相仇视,互相怨恨,这就是我们的宿命!难道你以为和平会在我们这一代中诞生,还是说宇智波的人轻易能原谅千手,或者千手的人能轻易原谅宇智波吗?” “你太天真了,泉奈。” 重伤的宇智波泉奈似乎嘲讽了些什么,声音在她耳中远去,宇智波萤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千手扉间身上,集中在他说的那番话上。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哪里都不对! 说辞不对,说法不对,时机不对,什么都不对! 那不是千手扉间! 宇智波萤将自己的眼睛睁到最大,将自己负责感知的查克拉丝线也分出最细的触角,同时搭在千手扉间的身上,从头到脚,一处不落。终于让她看到了,被千手扉间的查克拉隐蔽在身体里的……熟悉的黑色查克拉。 是他!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那个黑漆漆显然不会是突然降生在这世上,也不会是突然出现在她和爸爸面前的。想必在此之前他一定存在了很长时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监视了爸爸很长时间,才敢那样大大咧咧出现在宇智波斑面前,说什么自己是宇智波斑的意志。 可笑。 原来这时候他就存在了。 宇智波萤的思绪冷静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脑海中无数灵感源源不断涌现,手下结印速度快出残影,随着一声“木遁·藤蔓缠绕”的呼出,细细密密长着小小尖刺利齿的藤蔓无声生长,快速繁殖,动作一致。 宛如狩猎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同时迅疾如雷地缠上自己的目标! 千手扉间,或者说其体内的黑绝毫无防备被她捆住了身体。 在黑绝挣扎着试图逃脱这些吞噬查克拉的藤蔓之时,宇智波萤三两步飞身上前,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小叔揽在身后带离对方面前,跟他保持一定安全距离。 “是你吧,绝。” 宇智波萤睁着写轮眼,冷冷地看向已经无法保持完美隐匿,缓缓将黑泥本体覆盖在千手扉间一半身体上的黑色查克拉。 “你,你是什么东西……” 骤然被叫破身份的黑绝甚至顾不上惊讶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件事。 有一件更令他惊讶,也更占据他心神的事挡在了面前。 ——甚至让他无法完美地将自己藏在千手扉间体内,也顾不上自己还在操纵身下的人。 黑色流状物仿佛一只看到肉骨头的鬣狗,眼睛的位置分明没有东西,却能让人清晰地看出其中垂涎欲滴之意:“天哪,天哪,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基因完美融合!怎么可能!你是怎么自然诞生的,怎么可能避开我的视线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千手和宇智波,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居然已经有一个成果出现在这里,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千年等待的结果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黑绝有些激动过度,也反应过度,口中情难自己地喃喃着让人难以理解、但一听就知道很不妙的话。 “……那是什么?”宇智波泉奈捂着自己腰侧的伤口,震惊地看着千手扉间半边脸上覆盖的黑色泥状物,“有人操控了扉间?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感知到,他看起来完全就是扉间啊……” “看样子那东西是缩在了扉间的体内,操控他的某些行动,同时避免自己的查克拉被我们捕捉到。” 宇智波萤也是第一次知道“绝”能做到这种事。 不过本来她和这个黑色查克拉也没有多少近距离接触。最近一次还是对方自称是老父亲的意志,却躲在角落里不知道是不是伺机等待对她下手的那次,之后老父亲就“以身饲魔”,自己带着黑绝远走,把她留在水之国的小岛上。 而对面,属于千手扉间的那半张脸也像是从什么迷雾恍惚中醒来,脸上接连出现恍悟、愤怒、难以置信的情绪,并显示出剧烈挣扎之色,像是努力在逃脱对方的控制而挣扎。 只是在听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两个关键词后他挣扎的动作骤然一顿,哪怕隔着两三棵树都能看出他脸上瞳孔震惊之色。 什么?谁?谁是谁和谁的孩子? 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却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震惊到失去言语,情不自禁抬头看向宇智波泉奈的方向,眼中质问之色浓厚。 明明是被千手扉间捅刀的那个,宇智波泉奈却在此时选择无声移开视线。 泉奈那家伙居然知道! 千手扉间恍恍惚惚,甚至差点忘记继续反抗对方的控制。 宇智波萤的木遁……居然不是实验得来的,而是货真价实、是大哥和宇智波斑的孩子…… 这句结论出现在扉间脑海的时候他差点觉得自己是被这个黑色泥状物污染了精神,以致于出现了某种幻觉。 这世界上居然有比宇智波的写轮眼还恐怖的幻觉吗……可这幻觉未免也太可怕了,居然会编出这种内容试图攻击他的精神…… 千手扉间本就难以逃脱对方的精神操控,骤然接受了剧烈的事实冲击,之前那些反抗便更加难以为继起来。 此时黑绝也已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操控千手扉间的身体试图脱离那身捆绑着自己的藤蔓。 但他在尝试后也发现了这个术针对的是他的流状本体,一旦从千手扉间身上脱离,他要面对的就是两个宇智波加一个千手了,还不如就附在千手扉间身上,还能让他们投鼠忌器、唯恐伤到千手扉间的身体…… 宇智波萤看出对方没有脱离千手扉间身体的意愿,也看出自己的忍术恐怕束缚不了对方太多时间,在动手摇人和自己上手之间她没犹豫太久便果断做出抉择。 在这里等老父亲和千手柱间的到来还是太费时间了,而且兴师动众,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很难解释——而且这东西连千手扉间都能操控,其他人来了也是送菜。 还是自己带人回去最稳妥。 宇智波萤现在思维冷静迅捷极了,几乎瞬间便思考结束,得出了结论。 小孩先是伸手在千手扉间和黑绝的身体上各自添了一把藤蔓,确保他们不会立刻逃脱,然后拧起眉沉下心,伸手贴在树上,感受那种与体内查克拉完全不同的能量波动。 她记得之前开门时候的波动是这样流动的没错…… 一阵阵波纹在树上荡起,缓缓形成一道门一样的形状。 成了,宇智波萤立刻将门打开,一手拉着自己的腰侧受伤的小叔,另一手用藤蔓拽着附在千手扉间身上的黑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他们进门,在那片幽绿色的空间内宛如进入影子游泳一般快速前行,眨眼间跟着自己的直觉进入宇智波族地的位置。 果然还是实战最锻炼能力,她之前也不是没有尝试使用这种能力,但每次调动那种能量都宛如泥牛入海。确认自己基本安全抵达了族地,宇智波萤还有一瞬想了些与现状无关的闲事。 有了家长撑腰,宇智波萤刷一下从异空间把门打开,疯狂开始摇人:“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快来啊!!” 落地完美,宇智波泉奈脸色发白但也安稳落地,一旁依旧被黑泥覆盖一半面颊的千手扉间被捆成粽子,三人同时出现在宇智波族长家的书房内。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的书房。 而此时,宇智波萤也瞬间感知到了老父亲的查克拉——他正好在家——小丫头喊起人来更无所顾忌了:“爸爸爸爸爸爸快来救命!” 宇智波斑几乎下一瞬就出现在书房门外,猛地打开门:“萤?!出什么事了!” 第37章 宇智波斑在听到自己小闺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书房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某些不对劲, 按理说现在萤应该在千手族地上课才对。 他猜到小孩可以遭遇了某些事情,却没想到自己一开门会看到一个重伤的弟弟,耗尽查克拉脸色发白的女儿, 以及……被捆成粽子的千手扉间。 “果然扉间不是真心想要求和么?” 宇智波斑脸色一沉,几乎下意识根据本能和过往经验得出了结论。 “不是!这个控制扉间的黑泥才是罪魁祸首,他没有实体很难抓的,爸爸快把他控制好!” 宇智波萤撑着最后一股精神,条理清晰且嘴速极快地把事情说清楚,并非常及时地向老父亲求助。 宇智波斑虽然不擅长封印或者阵法,但基础的忍术他没有问题,听到萤的话立刻便使出围困对方的阵法忍术,暂时将千手扉间连带那团黑泥困在了一起。 直到这时宇智波萤才终于松开一直紧绷着的那口气,跌坐在地上。 “爸爸, 小叔腰上也受伤了……”她软绵绵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查克拉在她非要追加捆束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掏空, 否则也不会想办法用不同于查克拉的力量了……这种力量用起来也挺累人的,宇智波萤迷迷糊糊想到这便陷入黑甜梦乡之中。 “萤?!”宇智波斑长臂一伸及时把孩子捞进自己怀里,满心焦急地检查小孩的身体,确定只是查克拉耗尽后才舒一口气,将她安置在一边的榻榻米上。 “究竟怎么回事,泉奈?” 宇智波斑拢起眉,压抑着怒气问道。手上动作丝毫不慢,熟练至极地给弟弟的伤口做了急救处理,脸色难看至极——泉奈腰上的伤口深度有些太深了。 族中的医疗忍者水平有限,这种伤也不知对方能不能治好。 该死的扉间!哪怕知道对方是被人操纵的,宇智波斑依旧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声。 宇智波泉奈面色发白,忍耐着处理伤口带来的疼痛把情况说清楚:“本来今天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和扉间在交流时候有些言语上的摩擦,谁知中途他像突然忍不住一样朝我扔了一柄苦无,避开苦无没什么困难,扉间却速度极快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说到这他难忍疼痛抽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大概那个就是扉间那家伙新研究出的忍术吧——我们从萤口中分析出的那个新忍术,效果看起来是瞬移的时空间忍术。嘁,果然是符合他性格的卑鄙!” “新忍术不是现在该说的重点吧,泉奈。”宇智波斑有些无奈。 “对,重点是萤认识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并叫出了他的名字——绝。而那个黑漆漆的东西也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萤身上有大哥你和千手柱间那家伙的基因,看起来颇为觊觎萤的样子。” 拥有写轮眼这种强大血继的宇智波本就对觊觎自家血脉的人十分防备,更何况宇智波萤拥有的是千手和宇智波双重血脉,还是来自忍界实力最强的两个人,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由不得人不防备。 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两个宇智波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 等宇智波萤身上被耗空的查克拉恢复好,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书房,似乎被转移了位置。 “?” 她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左右打量几下这昏暗的小房间,总感觉有些眼熟。 可不是眼熟吗……她意识回笼,这不是前几天自己被小叔审讯的那个小小的地下刑讯房吗?位置就在宇智波族长宅的地下,从书房即可直达。 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四个大人围着某个被层层叠叠的符文和咒文筑成的牢笼,在火把摇曳的火光下显得神情格外庄严肃穆,时不时凑近窃窃私语一番,或者结印尝试使用些什么忍术。 “哈——”宇智波萤打了个哈欠,蛄蛹几下背对着那点在眼前不停摇曳晃动的火光。 原本还想继续睡一会的小姑娘立刻被发现她醒来的大人无情摇醒:“等等,萤,别睡,还有很多事要问你呢。” 宇智波萤睡眠惨遭打扰,而且大敌在前,她也知道黑绝的事情不等人,尽早解决对谁都好,于是强忍着睡意东倒西歪地坐起身。 “啊,扉间叔叔,你和绝分开了啊?” 清醒过来的宇智波萤第一时间就发现浑身狼狈的千手扉间——对方身上还带着藤蔓束缚后的勒痕,“抱歉哦,用忍术把你捆起来走了一路。” “……不,毕竟当时我被操控了,你的选择正是其中最合适的那个,不如说你做得很好。” 自从知道宇智波萤的血脉后,这声“叔叔”就不再是礼貌客套的叔叔,甚至听得千手扉间浑身一麻,恨不得逃离这个宇智波小鬼会叫自己叔叔的世界。 这声“叔叔”也同样让火光下宇智波泉奈的表情变得十分险恶。 宇智波萤情商上线,立刻起身贴贴小叔:“泉奈小叔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还好,”被及时安抚的小叔宇智波泉奈摸摸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孩,语气十足阴阳怪气:“有森之千手和忍界之神在,这种足以致死的重伤当然能治啦。” 千手柱间的体质十分优越,他的细胞也十分有活力,在战场上受多少伤都能自动恢复。这种体质在他使用医疗忍术时也很有帮助,起码他使用的医疗术效果比其他人来得要强得多。 哪怕这种重伤也能帮助治疗一部分。 当然,治好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立刻治好的,目前只是让他吊住命止住血而已。 被阴阳怪气的千手扉间本尊抱怀沉默。 被迁怒的千手柱间尴尬地摸摸头:“哈哈,原谅扉间吧泉奈,他也不是故意的……”说到后来他自己也有点说不下去了。 宇智波斑站在一边捋捋自家闺女的头发,并不阻拦弟弟找两个千手的言语麻烦出出气——不如说他乐见其成,甚至自己也想阴阳怪气几句。 那么重的伤,如果在战场上得不到治疗,泉奈很可能会……死。 想到这宇智波斑就忍不住怒气蓬勃。 宇智波萤半点不受大人之间的氛围影响,蹲下身打量那个被层层捆绑束缚起来的黑漆漆:“……哼,你也有今天啊绝。” 这上面的咒符纹路看起来都很陌生,十有八九是出自跟漩涡一族有远亲的千手。漩涡一族本来就擅长封印,千手族中有能够把这玩意封印起来的符文也不奇怪。 “萤,你认识他?”宇智波泉奈严肃地问。 “也算认识吧,”宇智波萤歪头打量这个黑漆漆,“之前他就已经盯上我了,还跟踪了我好长时间。” 宇智波萤努力严肃起表情,把自己在水之国岛屿上蹲守时琢磨出来的东西都倒出来:“从他的言语来看,这家伙好像对千手和宇智波的血脉有什么执念,不仅一眼就能看出我身负爸爸和柱间大人的血脉,并因此十分激动。” “而且他对爸爸也有额外的注意——” 在自己和爸爸之间绝选了爸爸,任由她自己待在水之国的岛屿上,说明她和爸爸很可能都是对方的目标,对方是抱着能接近哪个是哪个心态在接触他们吗? “爸爸身上也有柱间大人的血肉,说明他关注的是千手和宇智波两方、或者结合在一起的血脉。” 小丫头自觉逻辑十分严密,神情严肃地将自己知道的结论说出。 谁知周围想法十分复杂的大人却越听越不对劲,脸色逐渐难看。 “等等,什么血肉,什么血脉???” 完全是一无所知站在这里的千手柱间眼神散发着某种清澈的愚蠢,与此同时降临的还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可惜这种清澈很快就要被污染了。千手扉间沉痛地看着他大哥,扭过头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宇智波萤可可爱爱地抬头看着这位血缘上的父亲。这几天他们的相处十分愉快,但对方估计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份突然变成他的女儿吧…… “就是,柱间大人是我血缘上的另一位父亲的意思。” 宇智波萤冷酷无情打破他清澈的眼神,“我是爸爸和柱间大人的血脉。” “至于血肉,爸爸好像曾经从柱间大人那里夺取过一次血肉,并将血肉安在自己的伤口上融为一体。似乎是从宇智波族碑上获得了灵感,期待互斥二力能够孕育出新的力量。” 当然,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结合在一起能孕育出什么除她以外的新东西她就不知道了。 千手柱间:“诶——???” 两个男人要怎么有血脉啊啊!而且他和斑有血脉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哦,因为宇智波萤是从未来来的,那就是说未来他会和斑有孩子? !也不对,两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扉——间——” 不靠谱的大哥拎着弟弟的脖颈前后摇摆,“是不是你干的这种事啊!不要违背大哥的意愿给大哥造孩子好吗?” 千手扉间:“……动动脑子,大哥。”我就多余同情你是吧。 “看斑和泉奈他们的表现就知道孩子的事肯定和我无关了好吗?” 第38章 以宇智波一族的重视亲情、睚眦必报,如果宇智波萤的诞生跟他有关,宇智波族长家的两人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这种事千手扉间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所以,虽然有点难以置信, 但宇智波萤的出生恐怕是宇智波斑搞的鬼。 不知道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既然宇智波斑身上会有大哥的血肉,那借用大哥的基因搞出一个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千手扉间心中颇有几分意外地冷嘲热讽:没想到惯常不会动脑子搞研发的宇智波斑居然能做到这种事,怕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歪打正着误打误撞。 不过现在的重点既不在宇智波也不在宇智波萤,而是面前这个能完美隐藏在他人体内、悄无声息操纵他人、连大哥都费了很大功夫才帮他分出来的东西。 一团黑漆漆的泥团一样的查克拉, 据说叫做“绝”的东西。 希冀宇智波和千手融合的血肉或血脉能获得新的力量吗……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他如此奋不顾身,趋之若鹜呢?千手扉间眯着眼仔细思量。 黑漆漆一团的绝虽然没有脸也看不清表情,但其语气中的震惊无法遮掩,他听宇智波萤巴拉巴拉说了那么多,忍不住开口质问:“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我的?我根本没有跟踪过你!” 当然,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个人融合了千手和宇智波的基因他肯定一定会跟上去就是了。 就像现在, 虽然暂时被这几个当前忍界中最强的忍者们关在了牢笼中,但只要不是轮回眼加持的封印对他来说都是可以逃脱的,黑绝有自信自己能逃走。留在这里唯一的原因不过是想寻找有没有能绑走宇智波萤的间隙罢了。 宇智波萤哼哼唧唧回他的话:“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分明有的!”未来的你做的也是你做的! 为了审问对方究竟为什么执着于千手和宇智波,又在期待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融合出什么结果,四个忍者以十分残忍不适合小孩观看的手段对黑绝进行了审讯。 可惜没有获得任何有用情报。 黑绝没有实体,也感知不到多少疼痛,这点十分限制他们的发挥。 与此同时对方的精神也十分强大,可以完美操控千手扉间的精神力, 一般的精神操控或者记忆搜寻的忍术恐怕都没办法采用,甚至很可能被对方反制。 这种情况下想要审问和压制黑绝是一项大工程,对方形态诡异,是他们从没接触过的敌人类型,在这个过程中任何小小的变动都需要他们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哪怕已经这样小心谨慎,哪怕四个强大的忍者轮流站岗,他们还是在一次转移封印的时候被黑绝寻到机会从泥土中逃离。 ——对方在土地中潜行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而且看方向,他要去的赫然是族地外宇智波萤所在的位置!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是这次负责转移封印的人,被黑绝逃了也没有慌乱,第一时间追上去并放出信号弹,示意族地外的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二人注意警戒。 自从得知宇智波萤身上有对方渴求的力量以后,宇智波萤身边开始多了两个身价不菲的保镖——她的两个叔叔——专门负责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她。 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黑绝,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可以提出和对方家族联合应对共同之敌的时机。 在此之前他们就想过应该如何跟族人提起和谈或者合作相关的话题。 “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个选择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因为不可能有敌人强大到需要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两个人联手这个理由惨遭淘汰。 万万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隐藏在暗处的千手和宇智波共同的敌人。 有这个基础在,千手和宇智波两家最近都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特别是今天黑绝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种诡异的身体形态,超出常规的潜行速度,追在后面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二人,都给两族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外乎就是居然真的有东西能从两个超强忍者手底下逃脱之类的。 族地之外,宇智波萤被黑绝偷袭的时候并不那么惊讶。 她的查克拉感知蛛丝一直在自己周边工作,负责警戒的千手扉间也有很强的感知能力,二人在黑绝冲过来的那一瞬就已经发现了对方。 宇智波泉奈感知力固然没有强到可以预知黑绝行动的程度,但身旁二人一有异动他就察觉到了,下意识站在了宇智波萤身前。 所有人都以为黑绝的目标是宇智波萤,行动之间也是两个大人去保护小孩,没想到黑绝却在双方夹击时悄无声息地缠上宇智波泉奈的裤脚。 “绝打算操纵的是你,泉奈!” 正尝试用风遁切割黑绝身体的千手扉间余光一瞥,立刻意识到对方的动机。 黑绝的身体其实没什么防御力,任何攻击都可能落在对方身上,但大约是构造特殊,任何攻击都没办法彻底剿灭对方。有用了,又没那么有用。 物理攻击同样也是有效的,所以在对方试图缠在自己身上之前,宇智波泉奈当机立断就要用腰间细剑将对方泥状身体捅个对穿! 可惜攻击没能落在实处,被对方逃掉了。宇智波泉奈再次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被黑绝沾上的痕迹,这才紧急后撤数步重新挡在宇智波萤身前。 封印黑绝需要特殊的封印卷轴,在将对方封进卷轴之前需要将他固定在一个位置。所以他们需要把黑绝的身体围困起来,无论用忍术也好,还是苦无手里剑也罢,总之,必须真切攻击到对方,令其行动无力才行。 黑绝一击不成再次潜入地面,宇智波萤同时将自己的感应查克拉也渗入地面之中。 毒蛇一般的木遁藤蔓被她召唤出来,紧紧追随着感知中黑绝的方向而去! 黑绝被他们围追截堵,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也在此时赶到现场,二话不说立刻进入战局。 宇智波萤情不自禁因为二人的到来心弦一松,就在这一瞬间的松弛之中,一小块浓缩的黑绝身体从她身后猛地袭来! “萤!” 离她最近的宇智波泉奈眼疾手快,情急之下一把将小姑娘揽在自己怀里,一手将苦无狠狠掷出! 黑绝却在此时狡猾地避开泉奈的苦无,宛如滑溜不沾手的液体一般从他手上的利刃划过。本就缩得极小的身体被那利刃的边缘割成更细小的碎块,其中一块飞溅最快,也最先触碰到他的面颊! “泉奈!”不知道几声担忧的疾呼同时出现。 宇智波泉奈抬起拿着苦无的手就要剜去那片皮肉,可惜速度仍旧比不上黑绝刻意缩小的躯体扩张的速度,眨眼间半张脸就被对方吞噬。 ……这家伙不只是想操控他,更想吞噬他! 宇智波泉奈在对方侵入自己大脑后便意识到这点。可惜黑绝在精神领域似乎无人能敌,哪怕精神力强如泉奈用尽全部力气也只能勉强抵抗一二,很快便落入下风。 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输了,泉奈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我要被他吞噬了!” 宇智波泉奈通过写轮眼将这句话传递给宇智波萤,随即毫不犹豫伸手挖掉自己的双眼扔向宇智波斑的位置! 在这一刻,宇智波萤的目光随着那双眼睛一动,不合时宜地想到小叔曾无意中问过自己的话。 “萤,关于斑哥的写轮眼你知道多少?” “未来的斑哥眼睛好好的啊,那他是怎么好的?” “永恒万花筒,从来没听过诶,斑哥有没有说他怎么拿到的?” “原来长这个样子啊……我懂了。” 那时候,小叔问过自己所谓永恒万花筒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形状。宇智波萤说不清楚,便把自己见过的老父亲的眼睛画出来,那时的宇智波泉奈一见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称得上喜悦的笑容。 宇智波萤缠着小叔问他为什么笑,泉奈笑而不语,只推脱说:“没什么,只是高兴斑哥的眼睛还能更强而已。” 永恒万花筒,需要兄弟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相叠加,拥有之后便不会再被瞎眼的可能困扰,万花筒的形状因此也变成兄弟二人眼睛交叠的形状。 从得知斑哥的眼睛还有可能好的那一刻宇智波泉奈就做好了准备。 因此,在意识到自己要被黑绝吞噬的一瞬间,泉奈唯一想到的是——一定要在他死之前把眼睛交给斑哥。 他也成功这么做了。 · 那一瞬的电光石火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这群往日反应极快一秒可以结许多印的忍者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僵持站在原地。 先是宇智波泉奈被黑绝的一部分躯体覆盖渗入,在黑绝彻底吞噬掉自己的精神之前宇智波泉奈把眼睛挖下来给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萤的藤蔓迟一步捆缚在宇智波泉奈身上,千手扉间的苦无也迟一步刺中黑绝一部分身躯,两相夹击似乎阻拦了黑绝吞噬的脚步,但也只是缓兵之计。 相隔较远的宇智波斑用须佐长剑挑破宇智波泉奈的身体,下手既狠又准地将大部分覆盖在泉奈身上的黑绝切割分离,一旁千手柱间则十分默契地同步帮助封印、以及伤口止血。 然而已经渗入的部分却无人能够阻拦,于是所有人就见宇智波萤艺高人胆大,直接将自己的查克拉触手伸进泉奈的精神空间,和残存的黑绝查克拉缠斗绞杀在一起! 被分割成数块的其余泥团似乎没有什至,只是跟随本能尝试重新聚拢在一起,不会躲不会逃。周围几人终于从这一瞬间发生的眼花缭乱的情境里回过神,下手狠辣出手如电,很快便让这些其余部分半死不活伤残倒地,成功封印在卷轴里。 “萤,里面那块才是重点!” 宇智波斑一手颤抖收起弟弟的眼睛,眼前的视线些许模糊,血红的眼已经有些难以聚焦,只是依旧死死盯着被当做战场的弟弟的身体,以及孤身一个人就敢贸然闯进的宇智波萤。 黑绝是将自己的意志本体放在小叔身上这块了吗……宇智波萤在缠斗中依然听清了老父亲的提示,想到这,她来不及解释什么,分出一丝精神猝不及防在半空中开一扇空气门,直接带着小叔进入异空间。 空气门轰然关上,将泉奈、附在泉奈身上的黑绝和外界彻底隔离! 在空气中开门也是可行的,进入异空间后她的主动权更大。宇智波萤拿出自己分离查克拉丝线的耐心,用十二万分的小心在泉奈小叔的精神空间打开一扇通往体外但不会伤害他精神的门,直接将附着其内的黑绝漏出体外! 可行! 宇智波萤来不及高兴,骤然被排出体外的黑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但也知道一旦被逮住就完蛋,立刻发挥自己的速度在异空间内逃窜起来。 这片异空间内究竟有多深远,又有多广阔,连打开异空间的宇智波萤本人都不知道,以黑绝的逃窜速度,眨眼便消失在她视野中。 宇智波萤并不急着去抓捕对方。在这个异空间内,唯一能和外界产生链接的就只有她自己,而她之前打开的入口,那扇空气门已经被死死合上。现在黑绝逃得再远依旧是在异空间内,他就算在这里逃到海角天涯也不过是枉然,根本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无需担忧。 需要担忧的是小叔的身体。宇智波萤先着急忙慌地去查看她晕倒在地的泉奈叔叔。目前来看只是晕过去了,眼睛的位置带着血痕,看起来被他刚才那番粗暴的动作伤得不轻,不过没有危及性命——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大脑有没有被伤到却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宇智波萤坐在空地上。 她本来是想借用这片空间的神异之处把黑绝在这里关到死,让他再也没办法出现在现世中,但现在…… 她抬头看一眼这片绿幽幽的幽冥空间,有些惆怅地得出结论:黑绝确实没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因为现在她也感知不到老父亲他们的位置。 宇智波萤摸摸自己一直开着的写轮眼,再感受一番写轮眼和这片异空间的共鸣,幽幽的波纹出现在异空间内,又一扇门骤然出现。 怎么想这扇门都不是她之前开过的那扇门,就算打开外面也不会有老父亲和两位千手。可不打开……小叔的身体还需要一个详细的检查。 更何况现在异空间里还有黑绝。内忧外患,宇智波萤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门打开。 门外骤然传来哗啦啦的瀑布流水声,轰隆隆的战斗轰鸣声,入眼一片飞沙走石,狂风骤雨,疾风扫落叶之景。 远处,和她相处还算愉快的千手柱间正一剑捅向自己老父亲的后背,面色阴沉地说:“如果威胁到村子,即使是兄弟、朋友、甚至是我的孩子,都不会饶恕!” 宇智波·实质也算千手柱间孩子·萤:“……”救命! ! 她轰地关上门。 她知道这个,她知道的,这是当年那场终结谷之战吧!虽然当时她还没有出生,但老父亲后来讲过几次这场大战,一些关键节点她也知道。 但老父亲的台词里没有“我的孩子”这句啊—— 救大命。要死了,那两个人打生打死想也不可能帮泉奈小叔检查身体啊! 宇智波萤怒而再开一次门! 眼熟的森林,眼熟的男女嬉闹,眼熟的远处一片摇曳烛光。 这里……好像是之前见到小叔的花街小镇!宇智波萤把小叔半背在背上,踏入那扇门。 幽幽的空间在她身后消失,黑绝没有及时逃出,就意味着对方恐怕要待在那片未知的异空间里呆到死了。 宇智波萤用变身术将自己变形成和小叔差不多身高的样子,背起他走进方圆数百米内唯一有人烟的花街。 跟花街这种东西有缘分的究竟是谁啊,她,还是她背上的小叔?宇智波萤稳稳地背着她的花魁小叔心想。 第39章 同样是征伐战乱的战国时代没错, 同样是男欢女爱的花街没错,同样是漆黑深夜里唯一繁华熙攘的小镇所在没有错。 种种相似条件让宇智波萤只以为自己再次来到和小叔他们年代差不离的世界,想都没多想就进去了。 花街还是一如既往那么热闹,灯火通明,一串串灯笼连续挂在街头,歌楼舞榭,格栅里的游女用柔媚的声调招揽客人,街上带着随从的贵族和挎刀武士随意游荡,像在挑选心仪的对象。 在进入花街后,宇智波萤就再次用变形术改变了自己的外形——她把自己变成与花街上其他游女相同的模样。花哨的和服,花哨的打扮,花哨的妆容,动作也从背着自己的小叔变成揽着他的肩膀前进,旁人就算看到也只会以为她在揽着一个还没享乐就已经把自己灌醉的糊涂客人。 这样就不会引起他人的注目了吧?宇智波萤踩着完全不适应的木屐一挪一挪向前走去。 她的写轮眼消耗严重,现在很难使出能蒙蔽太多人的幻术, 这才想出变身术这个办法。 不过好消息是写轮眼的耐受能力变强了,只要查克拉充裕就能再次开门。 所以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养好了再试着开门吧。 宇智波萤抱着小叔走在人迹罕至的阴影处,避开周围人的视线。 夜晚的花街灯火煌煌,生意好的茶屋里到处传来莺歌燕舞、丝竹讴歌的声音,从外面可以看到障子门上倒映着笙歌曼舞的剪影,勾魂摄魄,动人心弦。 宇智波萤路过这些热闹的扬屋茶屋,目标明确地走向花街最里面游女们休息的房间。 有过之前在花街生活的经验,还是个小姑娘的宇智波萤对这种大同小异的花街构造已经了如指掌,来到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安逸自在, 根本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对游女们休息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也一清二楚。 寝区都是关着灯的黑漆漆模样,毕竟现在正是花街生意最好人最多最热闹的时间,没有游女会在这时候在里面睡觉。 正是知道这点她才会选中这里。 宇智波萤唰地打开一扇格子门,又唰地合上。 ——这个不行,是大通铺,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她继续向深处走去,随机挑选一扇门打开,又悄悄合上。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爸爸说了这不是小孩子应该看的! 她从一楼找到二楼,从外面找到最深处,终于在突袭检查过无数房间后找到了合适的房间。宇智波萤最终将二层建筑靠近里面最宽阔也最安静的那个房间暂时征用。 这间房虽然燃了香薰燃料,从摆设铺陈来看装饰得也很高级,但看起来并不经常有人住。是什么贵客的房间吗?宇智波萤心想,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熏香也在更换,但房间里没有化妆镜,没有女性常用的衣物,壁橱里只有柔软馨香的床铺。 也许这个房间是什么客人需要使用的居所,但宇智波萤已经顾不上那些,只将小叔安置好,让他躺在铺了柔软床铺的榻榻米上修养精神。 至于香味,反正他们只是暂住,还是不要挑三拣四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她得去找点创伤药和补充气血的药。 花街应该也会有这种东西吧? 宇智波萤这么想着,偷偷搜搜去茶屋接待贵客的房间找了找。 她挑选房间也十分小心。外面是丝竹乱耳纵情享乐的声音,安息的居所却很安静。 外面那个看起来有几分本事的提刀武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花魁,也就是说他还要再花两次钱才能和花魁姐姐在里面睡觉,所以这个房间今晚是一定不会派上用场的。 经验丰富,曾侍奉花魁左右的“秃”·宇智波萤凭借自己丰富的花街常识做出判断,安心大胆地在房间里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惜茶屋里有茶有酒有歌声有美女都是正常的,唯独药物十分难寻,她接连找了几个房间都一无所获。 宇智波萤本以为自己是在熟悉的地盘进行熟悉的忍者潜行活动,一切都那么驾轻就熟。谁知下一刻,窗外骤然响起的哀嚎呼喊让她动作一顿。 她打开窗户探头去看热闹:怎么了怎么了? 一开窗就看到外面点着灯笼的长柱被摧折倒地,灯笼打在纸门纸窗上燃起点点火星,很快便和其他易燃物混在一起点起熊熊烈火。 可这时候也没有去在意这一点点火星引起的大火了。无数衣着华贵的客人狼狈地从茶屋中奔逃而出,格栅里的游女们也穿着不便行动的和服争相逃窜,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惊恐和畏惧,嘴里哭喊着哀嚎着,仿佛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无论贵族也好、游女也罢,此刻他们不再有身份上的差别,都是一样平等的生命。 宇智波萤顺着所有人迫不及待离开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几乎有一座小山那么高的牛头怪物站在那里。身量魁梧,牛头人身,说人身也不太合适,无论身高还是力量或者形态都不像普通人类,手一挥便折下一根挂着灯笼的柱子,狂乱地挥舞着:“女人!给我女人!” 对方目标明确,伸手一捞便将几个游女抓在自己手中。 可惜对方的力量实在过于恐怖,体型也太大,伸手一握便将几个女人连带他们身旁的男人也捏死了。 什么东西! ! 宇智波萤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发疯的怪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啊?不像忍兽,不像通灵兽,没有理智,除了那身过于壮硕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力量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强大的查克拉…… 宇智波萤在此时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忍界有这种怪物来着吗? 救命,这里究竟是哪里啊,她不会开错门了吧? 目前为止开出的所有门都在忍界,都是一样的世界,一样的查克拉。哪怕时间有些不同本质也还是一样的世界,所以宇智波萤完全没有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里很可能是完全不同于忍界的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显然见惯了这种怪物,离得近的一个劲逃跑着,嘴里呼喊些“妖怪妖怪”的话,离得远的也明哲保身,及时后撤。 而没过多久,在火焰将花街完全吞噬之前,便有训练有素的队伍上前,用绳索、铁索、弓箭之类的武器从远处将牛头怪物控制起来。所有攻击妖怪的人群策群力,仅凭人力和平凡的武器就将那怪物掰倒在地。 然后用长剑和弓箭射向对方的脖颈,硬生生将其放血致死。 好弱。 宇智波萤因为妖怪的脆弱无语一瞬,又若有所思起来。虽然这个妖怪看起来很弱,普通人用普通的武器也可以达成有效的攻击,但这种妖怪在这个世界看起来是常态啊……否则也不会有这样训练有素的表现,这样习以为常的姿态。 坏消息,她似乎把小叔带到了一个有妖怪的世界。 好消息,目前看来普通妖怪并不那么强,起码她可以轻易干掉。 能干掉的就不是问题。宇智波萤放下心来,趁着火灾和骚乱的功夫大肆搜寻了许多房间,终于把药物找齐了。 附带还有另一个好消息,因为她找东西的这个茶屋所有人都卷着细软逃得远远的,从屋主到客人,整个茶屋只剩零星几个游女行动不便还留在这里,所以轻易就被宇智波萤占领了。 ——之后把小叔搬到这里养伤好了。 顺便把外面门牌上的“上田”也改成“宇智波”吧,以后这里就是宇智波屋了。宇智波萤带着丰收的喜悦笑容,愉快地作出决定。 毕竟这个世界很可能没有宇智波族地,如果没有老父亲养她,想生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了——尤其小叔眼睛不在,身体也还没有恢复的情况下。 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养家重任的宇智波萤飞快做好决定。 于是等宇智波泉奈醒过来的时候就得知自己名下多了一家游女屋。 花街是一处适合打探消息的声色场所,宇智波家族在花街有自己的情报所,也不是没有自己承办过游女屋,赚钱、打探情报、培养眼线……这种地方的作用很多,宇智波泉奈对此并不陌生。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小侄女动作这么快,行动力这么强,居然在他昏迷的一夜之间就包下一家游屋,简直称得上雷厉风行。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跟我们的世界不同咯?” 他闭着眼,脸色略带苍白,从柔软床铺上起身喝药,乌发雪肤唇色浅淡,看起来略带一丝令人怜惜的病弱之气。 黑色羽织、肤色雪白,乌黑长发束起,就是这个时代人们追求的俊美中带一丝缺憾的风雅贵公子形象。耳力敏锐的两个忍者可以清晰听到周围的侍女都在低呼着什么“风雅”、“太风雅了”。 宇智波萤可感受不到什么风雅,只觉得小叔身体不如之前健康,为了恢复还需要再喝点药才行,于是又端出一碗递给他:“小叔,喝药。” 第40章 宇智波萤把自己这一天打听到的情报都说了出来:“这个世界有很多妖怪,魑魅魍魉、牛鬼蛇神、邪气瘴气横行。强大的妖怪少见,但弱小的妖怪却屡见不鲜。” “这里的一草一木、动物植物,任何东西随时都可能诞生出妖怪,甚至人的邪念也可能吸引妖怪,成为妖怪。” “妖怪拥有妖力,会吞食人类、毁掉村庄,人类拥有灵力、法力, 也可以驱逐妖怪。强大的妖怪只有强大的灵力可以对战,弱小的妖怪却连普通人也可以通过武器干掉——比如昨天出现的牛头怪。” 宇智波泉奈听到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声问道:“那么想必查克拉也可以干掉妖怪吧?” 这些小妖怪听起来弱弱的,普通人类可以对付,那么查克拉想必也能做到。 宇智波萤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周围的侍女看到自己的嘴型、听到自己说的内容:“我猜测应该是这样。不过所谓大妖怪究竟有多强我也不知道,查克拉对上大妖是什么作用很难猜测。” “不急,也不必为了检测去检测。” 宇智波泉奈哪怕不用眼睛看也能听出小孩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冒险欲,并及时出口将其压下去,“我们只是在这里暂住。萤你不是也说了吗,只要查克拉恢复后就能继续开门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去,没必要多此一举。” 确实想去和大妖怪练练手“多此一举”的宇智波萤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哦,我查克拉还没恢复呢,没有想去打架啊。” 宇智波泉奈笑而不语, 任由小孩嘴不对心地反驳自己。 这个世界听起来没有那么危险,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想必他们待在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对了,我记得你把绝也带进了自己的空间里面,他怎么样了?” 泉奈将话题转移到之前的事上。 “他啊,”宇智波萤不屑地说:“他已经在异空间里迷失了,永远不可能从那里面出来,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宇智波萤下意识知道自己每次打开的门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门只是打开物理上的通道,从墙外进入墙内,从地下室进入房间。 有的门打开异空间的通道,但与现世相连,因此她可以在异空间快速移动,再次打开门抵达现世,缩小两个地点之间的距离。 有的门则是完全随机的异空间门,并不固定锚点,和现世没有勾连,作为开门的主人宇智波萤可以感知外界的位置,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会迷失在其中。 黑绝就是进入宇智波萤打开的随机异空间门,并被丢在了里面,有生之年都再也找不到离开那里的路。 宇智波泉奈满意极了:“这个能力可比扉间那种自创的时空间忍术要强得多,不愧是大哥的女儿!” 哼,扉间的瞬移术又如何,萤也完全可以做到! “……” 宇智波萤有时候不能理解泉奈小叔这样the one那位扉间叔叔的执着精神,而且她会拥有这种能力完全是因为自己吃掉了河边游来的奇怪果实,跟老父亲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为什么这也可以“不愧斑哥”啊?今天的宇智波萤也不能理解这对兄控弟控的脑回路。 · 战国时代,武藏之国。 之前才遭遇过妖怪袭击,发生过一次几乎烧掉半天街火灾的游女一条街以令人惊异的速度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们显然有他们自己的强韧精神,哪怕遇到妖怪也好,遭遇火灾也罢,无论什么都不影响他们坚强地活下去,也不会影响贵族们的享乐之心,因此没用几天这条街便恢复往日的往来熙攘。 不过熟客都知道,每次花街出现意外后街上的局势总会出现些许变化,这次同样如此。 曾经还算有名的花街上田屋不见了,换了个牌子,变成什么“宇智波屋”。 很奇怪的名字,一开始甚至很少有人踏足其中。 还是宇智波屋的那位花魁在众目睽睽之下沐浴月光,站在阁楼赏月,才让花街的客人知道,原来宇智波屋还有这样美丽的花魁。 据当晚见识过那场面的客人说,这里的花魁萤太夫拥有一头鸦黑鸦黑的长发,比贵族还要乌黑靓丽的长发,在月光下散发着绸缎一般的光辉。 萤太夫一身光滑的皮肤比唐国来的瓷器还要白,比西国特产的温泉还要凝润,太夫的眼睛像最长寿的扇贝凝结的珍贵黑珍珠,乌黑莹润,被水光浸过后会散发着水洗过的光辉。 可惜太夫颇有些病弱西子之风,又多愁善感,每天最多出现三个小时,否则就可能会感染风寒。花街的客人总能看到太夫在楼上遥望月轮的身姿,纤腰楚楚,体态风流,皎皎如月,仿佛随时化身辉夜姬去往月亮上的天宫一般。 无数人为了一睹太夫的芳容来到这里。 她弹奏乐器的模样,她在月光下起舞的模样,她随手捻起一张俳句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充满飘飘欲仙的美感。 贵族是一群追求风雅的同时也附庸风雅的人。一旦有一个人开始说萤太夫风雅,那么其余人也会开始称赞太夫的风雅。 一个人说太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么其余人便自觉开始同太夫保持距离,并以此为荣。 一个人说太夫真乃当世最美花魁,为了见对方一面哪怕倾尽家财都无所谓,其余人也会捧着金银送给茶屋,只为见太夫一面,能够在与他人见面的时候多些拿得出手的说辞。 宇智波泉奈在养病过程中第一次、也是极为深刻地认识到这个小侄女的敛财能力。 在他身体养好之前,宇智波萤就已经把自己,把他们这间茶屋经营成武藏国第一,不,乃至整片大陆的第一。 只凭她用变身术幻化出的成人模样,只凭她一天只能坚持三个小时的成人体变身术,只凭她从自己那里学到的一两招仰头望月、垂眸落泪的招式,硬生生把自己拗成宇智波茶屋的排面,拗成整片大陆最美最风雅最文雅的花魁。 每天有源源不断的金银钱财从全国各地流入这座小小的茶屋。 茶屋中一应供应茶水高档,装饰雅致,侍女漂亮,高端大气,听说花魁名气后特地千里迢迢来见一面的人们对花魁赞不绝口,对茶屋的服务也极为满意。 宇智波萤几乎是下意识就知道如何经营一个门店,这让宇智波泉奈惊讶极了。 “斑哥把你养得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擅长这种东西呢。” 他摸着小孩的头发,实在不能想象这么个小孩是怎么成为他人口中的那个文静优雅的太夫的。 宇智波萤把下巴塞在小叔手掌上,歪头思索:“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种事,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这么做就做了。” 以前也没有机会让她发挥这种本能,这次在没有老父亲养她,小叔也失去眼睛的情况下她才成功独当一面,有充分的余裕发挥自己的经营天赋。 宇智波泉奈:“……” 看来以后不需要教她怎么骗男人了,才七八岁就能把全国的男人骗得团团转,根本没必要继续学习了吧。 不如说这小孩才是这方面的大师才对。宇智波泉奈心情复杂。 作为二人中明明应该担当责任、保护对方的那个大人,偏偏因为暂时的病弱和失去的眼睛不得不修养,不得不让小孩养自己,宇智波泉奈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宇智波一族的人总是过于在意亲情,又过分敏感多思。宇智波萤擅长感知查克拉,同时也擅长感知这些敏感的思绪,因此她第一时间便敏锐地感知到小叔的情绪,伸手摸摸他眼睛的位置,颇有些异想天开地说道:“我听来这里玩的某个贵族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四魂之玉可以实现人的愿望,把它塞进眼睛里可以长出眼睛吗?” “实现愿望?”宇智波泉奈下意识不屑,“一块玉就能实现愿望,怎么可能?” “可是这个世界也有妖力、灵力这种东西,有一块神奇的玉能实现愿望也不奇怪吧?” 宇智波萤倒是对这样的设定接受良好,甚至蠢蠢欲动想把玉拿到手看看。 宇智波泉奈读出了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思忖片刻后道:“……你想去这个世界见识见识?” 宇智波萤下意识看一眼小叔。 泉奈按住她的小脑瓜:“本来你一个孩子想去玩我是不会同意的,不过……以你的能力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平安逃离……” “那就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心有愧疚的小叔很快同意的小孩的愿望,“这里的动物也可以签订通灵协议,我会通灵一只乌鸦跟着你,这样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宇智波萤高兴极了:“好耶!” 能出去玩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40-50 第41章 “在离开之前, 先把我们的安全的消息传给斑哥他们吧。” 宇智波泉奈觉得既然要放任孩子在这个世界再玩一段时间,那么还是先和家里打声招呼才好。 他在这里养尊处优、无所事事休养的这段时间里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健康——除了他的眼睛还是空的。但写轮眼这种东西无论几勾玉宇智波家的族库里都收了一堆,回去后随便塞一双能正常视物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宇智波萤的查克拉也已经恢复往日的水平, 只要不是开门离开这个世界,传递一些消息还是足够的。 也是经过小叔提醒,宇智波萤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给家里打过招呼。不论是过去那个年轻的老父亲和宇智波家,还是后来那个孤身一人把她拉扯大的真·老父亲。 想到这,宇智波萤情不自禁摸一下自己的屁股,浑身一抖,仿佛身后有两双老父亲凶狠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自己。 “好哦, 说起来我自从出来以后都没有给爸爸留口信……哈哈, 哈哈哈哈……” 宇智波萤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尴尬。 宇智波泉奈:“……” 果然还是小孩子呢,玩起来就什么也不顾,根本想不到大人。就算想到了也只担心自己会挨揍…… 宇智波泉奈虽然暂时无法看到东西,但他对这个世界同样有些许好奇。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养伤也未免无聊,他还捉了一只能说话、会认字的小妖怪专门服侍自己,帮自己收集这个世界的书籍、历史等等,然后让对方念给他听。 日子过得一点都不无聊。 宇智波萤离开小叔的房间,回到自己的住处, 打算研究一下给老父亲送口信的事。 一双血红的眼睛里滴溜溜转着黑色勾玉,这双眼睛在幽静深远的异空间内左右转转、上下打量着,未几,一扇红色纸扇门骤然出现在其中。 宇智波萤的身影出现在那扇门前, 仔细感受那股玄之又玄的感应。 她在异空间的时候是可以感知外界的气息的,然而坐在门前却怎么也无法感受对面究竟是什么世界。 她只能试着将门开出一个小缝隙,感知对面那个世界里是否有自己的老父亲。 没有,没有, 没有…… 宇智波萤不知道自己开了多少次门又关了多少次,肌肉已经惯性打算开门、关门的动作时,忽然手下一停,仔细凝神去感受。 熟悉的感觉! 外面是老父亲和又旅!是她本来的那个世界! 宇智波萤血红的写轮眼差点维持不住,眼睛形状也逐渐从水杏变成蛋花,泪眼汪汪望着门外。 她好想老父亲哇!又旅也很想,好想回去和爸爸一起玩,但是…… ——但是不能现在回去,否则立刻就要挨打。 还是先玩一会吧,在这个世界玩一会,再回到小叔所在的世界,之后再回家……宇智波萤很快把迫切回家的渴盼从心中过滤过滤掉。 她拿出自己之前就写好的信,用写轮眼控制了一只乌鸦,让它把信送给自己的老父亲。 然后宇智波萤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门,开始感知另一个世界的气息。 没有,没有,没有……就在宇智波萤差点睡着的时候,那点隐隐约约的气息终于出现了。 小孩又把泉奈小叔要她传达的讯息送进去。 任务完成,宇智波萤拍拍屁股离开这里。脚下飞快,两三秒就离开了这片空间,好像身后随时都可能有老父亲追上来要打她的屁股一样。 可怕! · 距离宇智波萤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六个月。 这六个月宇智波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宇智波萤消失的事情。 就像宇智波萤能意识到黑绝的奇怪之处一样,宇智波斑作为一个多疑的忍者自然不会轻信对方,甚至因为宇智波萤早早就有的感应而怀疑到对方身上。 只是与其让这个危险一直待在萤身边,不如他带着黑绝离开,既可以试探对方,也是为了保障萤的安全。 当然一直离开小孩不回家也是不可能的,宇智波斑隔三差五的总要抽时间回来一趟。 在小孩七岁生日的关头,宇智波斑回去和她一起过了个生日,没多久便再次离开。这次离开他带着黑绝去了一处与世隔绝的山谷,嘴上说着是去追求变强的路径,实际只是不想让对方有空余去找萤。 谁知从山谷出来后就接到找他很久的又旅传来的紧急传信。 萤突然失踪了—— 得知这件事的宇智波斑披星戴月、昼夜不眠立刻赶回岛上,跟又旅一起把整座岛都翻来覆去找了无数遍,甚至差点把岛掘地三尺地找了几遍,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要不是又旅说宇智波萤怎么都不可能离开这座岛,宇智波斑就要出海满世界去找这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了。 她离开了六个月,宇智波斑就在这座岛上守了六个月。甚至开始研究自己原本不擅长的时空间忍术,从萤失踪的那处河边浅滩开始试探,希冀自己也能穿越时空直接把小孩抓到。 宇智波萤没有死,这点他一直坚信着。 黑绝也说从她失踪的那里感知到了时空间波动的气息,这让宇智波斑更加笃定了这个小孩只是调皮去了其他世界玩的猜测。本人估计还在活蹦乱跳,精神奕奕,只是不知她究竟是不想回家还是暂时没办法回来才耽搁了这么久。 后者还好,如果真的是心玩野了不想回来……宇智波斑沉下脸,捏着镰刀和团扇的手都在发紧。 天冷了,想打孩子。 ——先把又旅打一顿好了。 说起又旅,因为看顾小孩不利这几个月可怜的尾兽已经挨了不少打,甚至已经到了逐渐习惯的程度。她是宇智波萤已经签订好的通灵兽,对宇智波萤的气息极为敏感,因此在传信的乌鸦抵达岛屿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蓝色大猫猫以一种几乎要泪流满面的冲动飞奔去岛外,飞奔向自己那个狠心的六个月都不回家也没有口信的小主人。 ……可惜依旧没有回来,只有一封口信。又旅失望至极。 她叼着拿信的乌鸦去找宇智波斑。 “萤送来的?!” 宇智波斑几乎立刻就将那封薄薄的信件拿在手中打开! 小孩的字迹干净漂亮,比她在家时候练的字文雅许多,看起来像有什么人教过一样。 【亲爱的爸爸:见字如晤。 】 【前略。或许您已经从又旅那里听到了一些信息。那天我在河边玩的时候捡到了一颗奇怪的果实,那颗果实在写轮眼的作用下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我也因此突兀地离开原本的世界,来到异世界中。 】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请您不必担心。 】 【待回家时会给您带来一个惊喜,希望到时看在惊喜的份上您可以原谅我的不谨慎。 】 【帮我向又旅问好,她实在不喜欢河边才会暂时离开我,想必也未曾想到我会突然离开那个世界。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揍她的话请您轻一点。 】 【祝您身体康泰,一切顺利。 】 【女儿:萤】 【七岁零八个月留】 人没事就好……宇智波斑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孩不在自己身边,她冷了热了自己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又遭遇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但这小孩关于自己的事只说清时空间忍术的来源,具体这六个月都做了什么又见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有没有危险……什么都没说。 甚至有闲心替又旅说情都不把话说清楚! 宇智波斑捏着信的手隔着手套都看得出用力。等她回来一定要揍她一顿大的! · 另一边,年轻许多岁的宇智波斑情绪也不太稳定。 弟弟遭遇危险、如今生死未知的事让他情绪紧张,冒险跟着泉奈一起离开的宇智波萤的安危也很让人担心。 ——尤其二人的身影一直没有从异空间出来,如今所有人都像已经默认他们两个去世一样。 好在还有两个千手和他一起目睹了那天的事,坚信泉奈和萤只是暂时迷失了方向,迟早还会找回来的。 宇智波斑在担心之余也不得不处理族人关于黑绝的疑问,处理黑绝留下的那些身体,还有宇智波和千手联合的事情也需要继续推动……无数事情压在他肩头,固然让他没时间去担心焦虑弟弟和女儿的情况,但也将这些情绪积累在心间,根本无处发泄。 就在他第n次去找柱间约架之后,宇智波斑终于收到了来自弟弟的口信。 信是泉奈的字迹,口吻也是泉奈的口吻,看得出来如今他的身体还算健康,没有出什么大事。送信的乌鸦是萤通灵的,想必二人如今状况都还不错。 宇智波斑多少放下一些心来。 这时他才有心情看信的内容。 【敬爱的兄上大人:】 【久别月余,未曾问候,还望兄长见谅。 】 【当日与萤一道进入异空间一事也许兄长还未知全貌。据萤所说黑绝已消失在异空间之中,永世无法逃离,此事姑且告一段落。弟弟的身体在此过程中虽有些许损伤,但并未伤到根基,连日修养如今早已恢复泰半,因此得以提笔写信,恭问兄长大安。 】 【我与萤此时正在与故乡完全不同的异世界,没有任何危险,只是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到家中,请兄长不必惦念。 】 【弟:泉奈留】 泉奈的字迹还是一如既往俊逸清丽,笔迹文雅,大意就是为了给他报平安。 所以那天是在异空间出了什么意外才导致二人离开这个世界吗?宇智波斑若有所思,琢磨泉奈在信中所说的“异世界”之事,听起来跟他们以前在萤开门时窥探到的片刻异空间完全不同。 只是……无论如何,他们平安就好。 宇智波斑将信仔细地收起,终于恢复了精神,有心情去看桌上那一沓沓令人烦闷的公文。 第42章 宇智波花魁屋的花魁在悄无声息中完成了人选的暗中替换。 被称为“萤太夫”的成人版宇智波萤是幼年体萤通过自己的想象、外加一点点老父亲的形象模拟捏出来的模样。 基本就是脸部轮廓比小孩形态成熟一点,眉眼从圆润变得狭长,眼睛在脸部的占比变小,但线条在干净之余多了一丝妩媚流转之意。下巴尖翘长发柔顺,发型并不是花魁常常束起的盘发,而是更温婉高贵的姬发。 就是额前会留出两绺刘海的公主切。 这张脸再配上那身华贵奢侈的十二单和服,连宇智波泉奈也不得不承认小姑娘审美的优越——这种形象会被当做辉夜姬也不足为奇。 虽然暂时看不到,但只通过触感也差不多能模拟出这张脸是什么样子,再通过变形术根据萤的说法一点一点调整,基本就能完美模仿了。 在宇智波萤外出期间, 宇智波泉奈会代替她作为宇智波花魁屋的招牌, 负责站在阁楼赏月。不是, 负责当招牌花魁, 继续宇智波门店的敛财之旅。 宇智波萤的经营理念跟宇智波泉奈以前了解过的茶屋都不一样。 比起买下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从小培养她们, 比起挑出花魁的苗子按照那条路线培养她们,宇智波萤更专注于打造出一个招牌。 一个举世闻名、不见一面就会落伍亏本的招牌。 有这样的招牌在, 茶屋里的其他姑娘就算都平平无奇也没有关系,更何况宇智波萤也没有放松其他女孩的训练。赚得越多,投入在其他女孩身上的钱也越多。 请人来教她们诗集俳句陶冶情操,请有才艺的前代花魁游女来教导她们乐技, 精心为每一个姑娘安排适合她们的路线……艳丽的高雅的温柔的张扬的,不同路线应有尽有。 这样就算慕名前来的很多人只能遥遥看一眼“萤太夫”,根本没资格与对方共处一室,也不会觉得失望或者尊严受挫, 依旧会在茶屋消费,点自己喜欢的游女,为茶屋的业绩做出贡献。 宇智波泉奈延续了小侄女的经营理念,也延续了小侄女的花魁扮演路径。 宇智波萤会的其实也就那么两招,要不就是眉染清愁地望着月亮,要不就是低下头,秋水盈盈地锁眉敛目。 不必讨好客人,不必展现才艺,只是高贵又忧愁地坐在上首,时不时咳嗽两声,便会有人为了解下她眉间的愁绪、为了讨她的欢心,奉上自己的金银珠宝、诗歌画作。 要扮演这个形象比从从前那些任务可要简单得多。 宇智波泉奈自认哪怕瞎了眼都不可能在这种任务上出差错。所以他放心地让小侄女离开,自己则完全把茶屋的生意接手过来。 “萤太夫,有客人来了。” 服侍花魁的“秃”们恭敬地打开门,垂头恭顺地提醒道。 宇智波泉奈换上沉重的和服装束,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稳稳地走在回廊。姿态柔弱柳扶风,双眉不展,任谁都看不出这张忧郁脸孔之下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甚至是个连路都看不清的人。 小楼茶屋内灯火煌煌,接待客人的屋内更是装饰华丽,连障子门上都错彩镂金、精雕细琢地绘制了云情雨意、风花雪月之景。风月场所绘制的画作通常都是耳鬓厮磨、男欢女爱的缠绵情爱,不求写意但求写实,一应画作都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高高立在角落的灯柱做工精致,燃了三寸粗的灯蜡,偶尔在“噼啵”声后摇曳跳动一下,在纸笼上倒出跃动的灯影。 榻榻米上的主座之位是留给花魁的,今晚的客人静坐在侧座等待花魁大驾。 “萤太夫来了!”开门的侍女唱到。 宇智波泉奈一进门就感受到客人灼热而小心的目光向自己的方向袭来。 ——萤这个花魁的待遇倒是比他强得多。 在骗男人方面略输一筹的泉奈小叔端起“萤太夫”的架子,缓缓坐在主位。 · 当晚宇智波萤轻车简行地上路,身边除了一只乌鸦什么都没带。 她换上家族的忍者装束,深蓝色高领半袖,高腰黑色长裤,裤腿用绷带绑紧,腰上和大腿都系了忍具包,外面罩一件宇智波特色小斗篷,就将所有不合时宜的东西都盖住。 虽然是这片大陆的外来客,但宇智波萤在当花魁的时候跟那些贵族大名之类的人交流过很多,基本已经将这片大陆的国度分布搞清楚了。 战国时代的国家通常按照领主的姓氏称呼,而且因为战事频发,这个年代的国家随时都可能被吞并,今天换这个姓明天换那个姓,总是很难固定在一个名字上。因此这些国家往往还会一些来自民间的众所周知的称呼。 大多数都是什么“河边田”、“井边田”、“后山前”、“前山野”之类的代称。 宇智波萤从武藏国离开,沿着小路一路走下去。 这个世界真的什么妖怪都有,而且出现的频率极高。路过一座山就可能遇到山里的熊妖、狼妖、蛇妖之流,随便经过一个村庄也会有蜈蚣精、黄鼠狼精、蜥蜴精之类的小妖怪作乱。 宇智波萤对这些被妖怪骚扰的村庄没办法置之不理,因此少不了帮助那些穷苦的百姓们驱赶妖怪,以免他们本就一无所有的生活雪上加霜。 这样行程就变得无限缓慢。 这天遇到的骚扰村庄的妖怪是一只会飞的鸟,鸟身人头,长相奇诡,嗜血狠毒,会专门叼小孩吃的那种。而且看起来已经骚扰这个周围的村落很长时间,不知道究竟吃了几个小孩了。 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拥有灵力和法力,能使用出奇妙的法术,还有式神、阵法、结界等除妖手段,但比起上天遁地喷火喷水的忍者来说还是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因此宇智波萤在退治这些妖怪的时候便刻意没有使用太出格的招式,最常用苦无和手里剑穿起铁索,用能把人锁紧绞死的阵法将妖怪死死封锁在苦无和手里剑构成的铁索阵中。 如果这样妖怪还死不掉再加一个火遁顺着铁索烧过去将对方烧死,一般会来骚扰村庄的妖怪都不那么强,这样的连招就足够把妖怪解决干净。 今天的鸟人妖虽然会飞,但宇智波萤成功用三枚苦无将对方刺穿,铁索一拉就让鸟人行动受损,再一拉就把鸟人跟一棵树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开,硬是用把鸟人的身体大卸八块。 确认对方死透了再吹一个火遁把尸体处理干净,这只鸟妖就算彻底料理干净。 宇智波萤拍拍身上的尘土血迹,退到安全的领域内。 村庄的村长亲眼见到鸟妖被干净利落地干掉,越发对宇智波萤感恩戴德起来,凑上前搓着手笑道:“太感谢您了,没想到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救我们村庄的人于水火之中……请您今晚一定要赏脸在我们这里落脚歇息,吃一顿晚宴休息休息再走。” “关于酬劳的事也早已为您准备好了。” 村长并不觉得自己对一个八九岁的小孩点头哈腰有什么不对,强大的巫女无论多大都值得普通人的尊敬,哪怕这位小姑娘看起来神神秘秘,一件披风将脸和身材都遮得严严实实,比起巫女更像是忍者或者武家……那也是拥有可以退治妖怪的实力,帮他们赶走了妖怪,值得全村人的尊敬。 宇智波萤也赶了一整天路,晚上能安安稳稳地休息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因此点头同意了对方的邀请:“好啊,麻烦你们准备晚饭了。至于酬劳,不必麻烦,我来这里退治妖怪也是为了修行,不好收你们的钱。” ——其实是从这种穷苦村庄手里掏那三瓜俩枣的拿了也烫手。 她可是亲自下过地的小孩,对农民兄弟是极友善的! 当晚,在退治妖怪上为村落做出巨大贡献的宇智波萤享受了这个村庄能拿出的最高级的待遇,坐在篝火边吃着烤肉唱着歌,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宇智波萤解下披风的兜帽,并不避讳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一边观看演出一边笑逐颜开,时不时推拒一番已经喝醉的村长的敬酒。 她还是个小孩子呢,喝酒要长不高的!宇智波萤拒绝得很坚决。 · 这天,宇智波萤路过一座相对繁华的城池。 城下町的百姓生活在城主的天守阁脚下,来往都是其他城池来做生意的人,旅途中路过的旅人,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两个子儿,百姓们做些小买卖、种种地,无论做什么都能养活全家。 因此城中百姓生活算得上衣食无忧,安居乐业,悠闲自在。 比她之前路过的那些村落强得多,但…… 宇智波萤抬头望着不远处建在高处的天守阁,若有所思。 这些天她也发现了,普通状态下她的眼睛和常人无异,什么灵力法力都看不清,更偏向一个普通人类。但在打开写轮眼之后,视野内的景色便骤然一变,空气中那些来自妖怪的邪气和瘴气,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深色幽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灵力与法力往往是纯粹的白色、粉紫色等光辉,能力越强颜色越亮,大多数生来就具备这样强大的力量,普通人很难修炼成功。 这次宇智波萤也是感受到属于妖怪的邪气才会踏入这座城池。 位置在城主的天守阁里啊……她不那么感兴趣地想着。 如果是袭击村落骚扰百姓的妖怪她还有兴趣帮村民们退治一番,但城主阁里的妖怪十有八九是被什么贪欲和邪念引来的,她才不想和那些贪婪的贵族城主打交道。 ——当花魁的时候是为了赚他们的钱才耐下心和他们虚与委蛇,但那些穷奢极欲又贪得无厌的贵族宇智波萤真是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身经百战的小姑娘在离开和留下之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被空气中传来的拉面味勾住了魂魄,打算久违地吃一顿拉面再离开这里。 半夜,在旅馆休息睡觉的宇智波萤感受到直冲灵台的不详气息,艰难地从香甜的睡梦中睁开眼皮。 好困……但是气味好冲鼻子好辣眼睛……但是好困,还是好困,眼皮要粘在一起了……所以小孩子的睡眠有多重要这些妖怪完全不懂是吗? ! 宇智波萤自从一个人踏上旅程后,晚上睡觉都要多睁一只眼。虽然有小叔的乌鸦守在一边,但乌鸦也不是随时都能发出警戒,她还是习惯小心警戒地入眠,这才轻易被那股邪恶的瘴气从睡眠中骚扰起来。 ……这群该死的不需要睡觉的妖怪!忙着睡觉长身体的小孩怒气冲冲地提起忍具包翻窗而出。 在血红转着勾玉的写轮眼视角中,城主天守阁外的瘴气几乎把整片天空都照亮。 这么强的瘴气?宇智波萤认真起来,同时不免有些嫌弃地皱着眉想,这城主是有多强的邪气才能引来这么多妖怪啊? 身手灵巧的小孩敏捷地从一座座砖瓦房的屋顶飒飒踏过,在快到天守阁的城下时利落地一跃而起,顺着城墙和城内的树木矫健翻腾,隐秘地藏身于树梢之间,观望着那股瘴气的起源。 窗户最大最精致也最敞亮的房间里隐约有一跃一跃的火光在跳动,写轮眼可以清晰地看到黑色丝丝缕缕的瘴气无孔不入,从门窗的缝隙中流入流出。按理说常人在这样强烈的瘴气影响下要不了多久就会昏迷不醒,甚至直接被瘴气迷死也不是不可能。 但住在这个房间中的人却好像并不受到瘴气的影响。 这么大的房间,里面住的恐怕是城主吧? 普通人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强的瘴气的,不会已经被瘴气淹死了吧?宇智波萤踩着树梢翻到城主寝殿的屋顶,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惜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奇怪的声响,甚至过了一会还响起悠然悲怆的笛声。 笛声悠扬,像平静的大雪落在湖面,像微风掀起夜晚的波澜,像久远的思念从古延续至今。一首哀而不伤的曲子响起,整座城池都像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凝神去听,感受曲中的思念。 宇智波萤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或多或少接受过一些音乐的熏陶——大部分来自她的小叔泉奈。忍者忙于磨炼自己的杀技,忙于思考如何才能杀更多敌人,如何才能活下来,如何活过所有敌人,在生死关头徘徊的人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欣赏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宇智波泉奈倒是接受过一些这方面的教导,也将这些许不足为道的经验传给自己的小侄女,宇智波萤因此知道了三味线,知道了许多弦乐器、管乐器…… 敏锐的感知让她能轻松模仿他人的手法将歌曲完美还原,但乐器是一种神奇的载体,能承载起人类的感情,也能传达出复杂的思绪,这是僵硬模仿的手法不能达到的效果。 在宇智波萤眼中,能用乐器传递感情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大师中的大师,更何况眼下吹奏的这首曲子,情绪丰沛到不需要特地感知便能勾起人心中淡淡的怅惘。 明明听起来是清浅的,淡薄的,但轻易就让人产生共鸣之意。 宇智波萤伸手抹掉眼角渗出的一滴水汽,血红的写轮眼看向天空的月亮。 无论世界怎么沧海桑田,无论世界怎么世事变幻,不同世界里总会有同样的人在抬头望着这片月亮,望着同一轮明月。倘若她能和爸爸在同一时间看着月亮,那么心中的思念也许便有了寄托吧…… 好想,好想爸爸啊……她从来没离开爸爸那么久,那么远,远到跨越了世界,遥不可及…… …… 在从阁楼上栽下来坠地而亡之前,宇智波萤及时睁开写轮眼,出手如电,敏捷地用铁钩锁卡住阁楼上的木柱,晃晃悠悠地悬挂在半空中。 好险。宇智波萤望着阁楼下深深的护城河,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这个擅长幻术的宇智波居然有一天也会被他人迷惑。 不是幻觉,不是妖术,只是单纯靠乐曲中传达的感情就把人迷惑得失去神志,险些在恬淡安谧的情绪中走向极乐…… 那个城主果然被妖怪吃了吧?都开始引诱人类走向死亡了。宇智波萤几不可查地遗憾一瞬——能吹奏出这样美丽乐曲的人,被妖怪吃掉实在不是一种风雅的死法。 在战国时代呆久了,宇智波萤对时下人对风雅的追求也从匪夷所思逐渐变得理解一切。 不就是风雅吗?不求活得长久,但求死得漂亮。死得越漂亮越会被人传颂悼念、遗憾留念,甚至写进俳句诗歌之中,成为某种典故故事。 像樱花一样短暂但美丽的死亡,这就是闲得发慌的贵族们追求的东西。 甚至现在宇智波萤也开始觉得,漂亮的人,有惊人才艺的人,还是飘飘欲仙的死法更适合他们,会给人留下一种他并非死了,而是跟随仙人成仙而去的感觉。 小孩抱着这样些许的遗憾打开阁楼的窗户,打算给那位不知何时停下笛声的城主留下一具干净的尸骨…… 谁知一开窗却正对上一双温柔和煦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室内除了对方再没有其他人。 年轻尊贵的男人举手投足都透露出贵族的优雅。身着一身浅色的寝衣,皮肤泛着不常见阳光的苍白,乌黑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手执长笛,看样子才从嘴边拿下来。 “呀,是被我的笛声吸引来的小小姐吗?”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感到不悦,反而在一瞬间的惊讶后眉眼温和地笑着说。 宇智波萤兜帽下的血红眼睛能清晰地看到屋内虽然布满瘴气,但微妙地围绕在城主周身一米的范围外,明明蠢蠢欲动想要接近,但又像顾忌着什么不敢接近。 她歪头看一眼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最多比普通人弱质许多、俊秀许多、也风雅许多的城主。 “笛声停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瘴气淹没,这才进来看看。” 宇智波萤把“收敛尸骨”的想法委婉地说成“进来看看”。 “瘴气?”脸色苍白但气质温良的城主茫然地抬头看看,看起来果然看不到室内充斥着的黑色瘴气。 宇智波萤一手撑在窗沿上,从脚踩窗棱的姿势变成倚靠在窗沿的模样,两脚荡在半空,煞有介事地点头:“这个房间里的瘴气几乎要把房间撑爆了。” 她的手指从室内指向室外:“不止房间里,连外面、整片天守阁外的天空都充斥着被吸引来的瘴气。” 城主脸色微顿,若有所思:“瘴气吗……原来如此。” 长期生活在瘴气中的人会逐渐变得不健康,如果这种规模的瘴气每天都会存在的话,城中人多少会表现些许不健康,被看出端倪也不奇怪。 能吹奏出那样美丽曲子的人怎么想都不是会吸引来这么多瘴气的恶人,再加上瘴气始终围绕在他周身一米却不敢接近,看起来更像是他身上的东西吸引来的。 对方看起来并不笨,多少应该能猜得到其中真相,于是宇智波萤没有多嘴。 “您是巫女吗?能够看得到瘴气?” 年轻城主放下手中的长笛,换了个端坐的姿势,是十分尊重谈话者的姿态。 宇智波萤一手托腮,潇洒坐在窗台,一本正经地掀起兜帽,阴森森地说:“不,我是妖怪。” 通过写轮眼能看到妖气瘴气邪气,血红的写轮眼还会转勾玉,体内拥有超出一般人的力量……这种情况下宇智波萤觉得自己自称一下妖怪也没有问题。 年轻的城主像是被她逗笑了,微微侧头用手挡住唇边,本就温和的眉眼微弯,笑起来比起之前浮于表面的温和要平易近人得多。 “你不相信?”宇智波萤挑眉。 “不,只是想问,那么阁下是什么妖怪?”城主看起来像在逗小孩一样。 宇智波萤因为他的态度悄悄鼓鼓两颊,“你猜。” 城主做出冥思苦想的姿态:“是妖狐吗?我听闻妖狐一族皮相出色,喜爱男色,是很强大的妖怪呢。” ……?难道他以为她半夜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他的男色? 真是肮脏的大人才会有的龌龊思想!宇智波萤辩解:“我还是个孩子呢,才不会贪图男色。” 城主轻轻一撩他那头乌黑茂密的卷发:“失言了,我说的喜爱是欣赏目光的喜爱……” 思想龌龊的是谁一目了然呢。 第43章 作为忍者的宇智波萤在言语上自然是斗不过从小就作为少城主培养、而今也成为现役城主的腹黑卷卷毛。 这让她有些愤愤不平,怒而转移话题:“我说,你是变成妖怪了吗?为什么笛声会影响人的心志,害我刚才我差点从阁楼掉下去。” “影响心志?” 城主愣了一下:“并没有这回事……我经常在这个时间吹笛, 城中侍候的人都好好的,并未表现出神志不清的模样。”?宇智波萤歪歪头,那怎么回事,难道只有她受到的影响最大?为什么? “不如我再吹一曲给您听?” 城主摩挲一下手中的长笛建议道。 “可以一试。”宇智波萤点头, 同意了他的提案。 正好面对面她可以仔细看清室内瘴气究竟怎么流动的,又是怎么让她失去理智,差点掉下阁楼的。 城主抬起手,寝衣下露出的手腕苍白劲瘦几可见骨。 他再度开始吹笛。 这次吹的曲子依旧以淡淡的惆怅之意作为底色。不过,如果说上一首主要表达忧伤婉转的思念之意,这一首则塑造出宁静安谧的氛围,像森林里夜晚的风吹拂过绿叶,萤火虫在静谧的河边一闪一闪…… 萤火虫。 年轻城主原本正闭着眼吹笛,一睁眼就见对面那个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小姑娘早已维持不住原本骄矜的姿态,从原本坐在窗框的姿势慢慢踩在榻榻米上,再慢慢躺下来。 原本那双眼睛里是有些冷酷的血色,神秘的姿态说是妖怪也不奇怪,此刻却朦胧迷离,不复之前的凶戾残酷。整个人趴在地上咕噜来咕噜去、原地转圈圈的样子好像真的是什么精怪要现原型一样。 城主惊讶一瞬后眼睛含笑,继续吹着笛子。 如果真的是什么大妖怪变成的人,继续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变成原型体了。城主坏心眼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可惜,没等他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景象,宇智波萤已经恢复了理智,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城主的笛声骤然停止,因为宇智波萤将苦无抵在他喉咙,眉宇在眼睑落下一片森森阴影,阴冷残酷地说:“果然是被妖怪附身了,我这就送你去西方极乐。” 这家伙,居然害她这么丢脸……还把她丢脸的过程看了全程……宇智波萤简直不愿意回想自己刚才究竟是被什么迷惑了心神,才想去模仿自己出生前在老父亲精神世界一闪一闪的样子。 她又不是真的萤火虫,怎么会因为想象出萤火虫在河边闪光的画面就去模仿啊! 果然是被什么脏东西影响了。 宇智波萤冷酷地想,一定是这个城主被妖怪附身了才能通过笛声发出这种攻击! 城主被开刃的苦无抵住喉咙,脸上却没有任何恐惧的意味,只是眼中含笑看着宇智波萤,看着看着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极不风雅地抵着嘴唇——倘若被服侍的人看到都要惊讶他此时的笑容之盛。 说什么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其实根本是这小姑娘过分敏感,感知到了他曲中的意象,才会如此共情,甚至沉迷其中吧?原来这世上有人能和他的曲子如此共鸣啊…… 虽然没什么表情时候就已经能明显看出他长得好看,但笑起来简直像山茶花在绽放啊。 宇智波萤被这笑笑得一怔,硬是默默收回了手中的苦无。 ——这么好看的人,还是让他活着吧。 她冷酷地收起忍具,背过身准备离开:“我不问你胸口究竟装了什么东西,但还是尽快把它送走得好——普通人每天沐浴在瘴气中几乎等于慢性自杀了。” 看在他长这么好看的份上,免费提醒一句好了。 “您是说这个吗……” 城主摸摸胸口寝衣里那块东西。 哪怕被笛声迷惑了神志,宇智波萤的写轮眼还是观察到了。在城主吹曲的时候,他胸口有什么东西正闪烁着发光,拒绝所有瘴气的靠近。 就是那个东西一直在吸引着瘴气,同时也在拒绝瘴气的靠近。 宇智波萤没想去问那究竟是什么,多嘴提醒一声已经是她的好心了。 城主没有说什么,默默注视着宇智波萤干脆利落打算离开的背影,忽然问一句:“倘若您能在接下来七天都来听我吹笛,我就把这个东西就送给您如何?” “?”踩在窗框已经打算飞身离开的宇智波萤忽然一顿,转头疑惑地看他:“……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兴趣……” “四魂之玉,您听说过吗?” 城主放下笛子,黑曜石一般干净纯粹的眼睛直直看向她,闪着某种莹润又明亮的光。 宇智波萤挑起眉:“我听说四魂之玉一直在被妖怪争抢,怎么会在你一个人类城主手中?” “四魂之玉是一个浪人来到城中时献给我的。” 城主伸手从寝衣的内部取出一枚散发着莹莹光辉的玉石,盯着这块玉缓缓将自己打听到的这块玉的神异之处述说清楚:“据说四魂之玉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诞生。这种玉拥有能让妖怪变得强大的能力,也拥有实现人类愿望的能力。” “在这之前,无数妖怪为了争抢四魂之玉展开数不清的殊死搏斗,这块玉也因此在妖怪之间转手无数次。” “最近一次它被一个狼妖吞噬,路过的高僧将那只狼妖封印在城下町外某座山中的洞xue 。前些日子被在山洞中避雨的村民发现,村民取出四魂之玉将其卖掉换钱,这块玉辗转到浪人手中,被他献给了我。” “大约也是听说了四魂之玉可以实现愿望的传闻吧,才将玉献给我,以求财富和地位。” 听到这,宇智波萤看向他:“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城主摇摇头,浅淡的嘴唇微微弯起:“我的病已经药石难医,看样子很难撑过这个冬天。城中的右大臣自作主张想要寻找能延缓性命的良药,才同意将那块能实现愿望的玉进上。” “你生病了啊……”宇智波萤若有所思,“难怪你的笛声听起来那么惆怅。” ……笛声惆怅也许不止是因为自己快要去世吧。城主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继续温和地问道:“就是这样,我没有依靠这块玉活下去的打算,这块玉的归处我也一直没有想好。既然您这样喜欢我的曲子,不妨答应我的请求如何?” 在我死之前,一直听着我吹奏歌曲吧。 宇智波萤仿佛听到他言下之意在这样请求自己,抬头看一眼依旧注视自己的城主。 反正这次出来玩的目的就是四魂之玉,既然目标已经近在眼前,那么顺手答应对方的小请求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表情轻松地答应:“可以啊,每天晚上来听你吹曲是吧?” 大不了她白天补觉!小孩子只要睡饱觉就好! 城主满足地收起长笛,“既然如此,明日恭候您的到来。” · 天守阁的底层是城主的住所,但底层虽然面积广阔,却稍有些阴冷,因此人见城主在养病期间一直住在二层的阁楼处。 阁楼窗户上有黛瓦白墙的飞檐作为装饰,宇智波萤坐在那个位置,正好能听到位于下方的寝殿传出的笛声。 人见城中栽种的大多是樱花,春日固然能欣赏到洋洋洒洒的落樱布满整座城池,但在秋天站在高处遥遥望去,满城光秃秃的干枯树木却只能给人留下萧飒凛冽的寒气。 连续七个晚上,宇智波萤都是望着那片树园里聚在一起的枯树,坐在这个位置听城主的吹奏。 他们没有互通姓名,没有过于的寒暄,没有谈及彼此的经历。只是一个坐在屋顶听,一个站在窗前演奏。 城主的曲调渐渐气息不那么稳定,渐渐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将瘴气妖怪拒绝在一米之外,脸色越发苍白,生气逐渐流失…… 最后,宇智波萤坐在窗沿,在秋日稍显萧瑟的晚风中注视着他逐渐脱力靠在窗边,笛声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结束,那双温和的眼睛也慢慢地合上。 今天的曲调是……告别啊。 宇智波萤伸手接过被夜风送到自己手边的卷曲黑发,拂过那头现在依旧乌黑浓密的卷发,将他搬到寝殿正中的床铺。 “再见,人见信则。” 她略有些寂寥地自言自语:“结果到最后只有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啊……” 城主的名字众人皆知,她的名字对方却一直没有问的意思呢。直到去世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 而且说到底为什么要她一直听他吹曲子啊……如果不这样操劳,他至少还能再活一段时间才对。 贵族都是这样,不在乎自己活多久的吗? 四魂之玉被对方放在胸前,用一个漆木盒装好,看样子是为了让她取走专门装好的。按照之前的约定,宇智波萤可以将四魂之玉取走。 然后她又看到了城主手中紧握的长笛,想了想,还是伸手将长笛取走了。 连续听了七天他的曲子,除了四魂之玉再拿走一点纪念品,城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第44章 拿到四魂之玉后, 宇智波萤离开了人见城。 城主的去世让整座城池连带城下町都散发着某种忧郁哀伤的悼念之意,宇智波萤参加了他的葬礼,送走这位特别的朋友,然后才继续踏上旅程。 不过这次不再是之前那样寻找四魂之玉的路线,现在她是以回程为目的踏上路程。 不过她之前明明听说过四魂之玉会格外吸引妖怪的风闻,因此宇智波萤本来做好了一路上不会安生的打算,还以为自己拿到四魂之玉后来找茬的妖怪会多很多,谁知事实上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宇智波萤研究了几天才发现也许是盒子的原因。城主给她的盒子似乎有什么特别的隐瞒气息的阵法、或者该称之为结界,这种结界在路过妖怪的时候会散发出写轮眼才能看到的光芒,然后这光芒便使妖怪很难注意到这个漆木盒了。 不愧是城主,连这种东西都有啊。宇智波萤握着漆木盒,对准盈满的月亮洒下的光辉,观察上面的纹路。 看形状好像是猫……还是老虎?匠工绘制的纹路颇有些写意的艺术感, 让人没办法清晰辨认出确切的模样。 满月这天对妖怪来说似乎是妖力特别旺盛沸腾的日子,宇智波萤随便挑了一棵树在树干上假寐,耳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远处还有妖怪打架发出的轰隆轰隆声,不是森林里大片树木被连根拔起,就是土地被掘地三尺,扬起的土能有三丈高, 体型巨大的妖怪被一击打到山上,一瞬间连山头都平了。 以前也不见这些妖怪这么躁动啊。 宇智波萤捂住自己的耳朵,小心在树干上翻了个身,以免自己掉到树下去。 小妖怪们在这种大妖打架的时候显得格外脆弱, 甚至打架带来的妖气余波都可能让他们灰飞烟灭,因此宇智波萤在战场外围睡得安稳,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小妖怪袭击,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妖气波及到。 大妖怪的打架持续了三天三夜,宇智波萤在第二天打算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隐约看到是一只雪白的硕大犬妖和一只山鬼一般的妖怪在对打。 从颜值来看犬妖完胜啊。 宇智波萤打开写轮眼去看现场,试图发现更多信息。比如那只山鬼看似平平无奇长得还有点丑,但身上的妖气旺盛到溢出周身的程度,不知道究竟活了多少年才能修炼出那样强大的妖气。 倒是那只犬妖,看起来比一座山头都要大,在山鬼的对比下却透露出一股稚嫩的气息,甚至受伤了还会疼到、也许也是气到嗷嗷叫。 卡哇伊的双马尾狗狗!毛茸茸!如果能签成自己的契约通灵兽,那她岂不是小小年纪就猫狗双全! 宇智波萤眼睛闪闪发光。 啊狗子!以自己未来可能拥有的狗子目光去看,这只狗子真是好俊俏、好矫健、好美丽的一只狗! ——她想要这只狗子! 宇智波萤于是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再等一会,等这两只妖怪打完再问问小狗想不想做自己的通灵兽。 于是三天三夜后,宇智波萤成功等来狗子咬死山鬼的脖颈,让其曝尸山野血液流尽而死。 相对稚嫩的狗子显然是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咬死山鬼,宇智波萤爬山涉水去找他的时候就看到体型庞大的狗子正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雪白的皮毛上沾染着血液灰尘,有些地方甚至还打着结,看起来怪可怜的…… 宇智波萤用令狗恶心的目光怜爱地注视了一会狗子,顶着对方龇牙咧嘴的表情和充血的红眼睛发出试图沟通的邀请:“那个……你好?” 狗子“嗷呜”咆哮一声,甚至往她的方向假扑了一下,尖利的犬齿离她只有咫尺之遥。 对方嘴里一点飞溅的涎水滴落在地,宇智波萤甚至能听到那片土地上的花花草草乃至泥土被腐蚀发出的哧哧声。 宇智波萤:“……”嚯,还是一只剧毒的狗子。 美人果然都是带毒的。 被美貌狗子迷惑神志的宇智波萤没有退缩的意思,硬着头皮继续邀请:“能听懂人话吗汪?我想和你签订通灵契约可以吗?你放心,就算签了契约也不意味着我们就是主宠关系了,我是在以平等的朋友的角度邀请你,只会在你愿意的时候让你出来怎么样……” “啊,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只通灵兽叫又旅,是只猫猫来着,不过她脾气很好哦,就算你们一起相处也不会因为脾气不合打架……如果你同意签约我们就都是朋友了,你不想拥有人类和猫猫双重朋友吗?” “我叫宇智波萤,你叫什么名字?你好白啊,还是狗子,毛毛好顺,是自己在做打理吗?如果你愿意和我签约的话我可以帮你梳毛哦,当然,我完全不是因为自己想摸毛毛才这么说——” 她叨叨叨的一堆终于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因为狗子似乎再难以忍受她叭叭个不停,变成人形手一扬就是一鞭打来。 “闭嘴人类!”伴随一声有些狗狗怒音的斥责。 宇智波萤避开这道光鞭,却没有出手攻击对方的意思——不是,这只狗子好帅啊! 好帅啊好帅啊,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狗子!不是,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狗子变成的人! 狗子变成人后看起来是个身量高挑的年轻男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铠甲胸甲破损严重,仅剩的红梅纹白底和服因为战斗沾上灰尘血迹不复清白。腰间挎刀,身披皮草。一头银色长发飘逸柔顺,额带一轮新月,两颊分别两道妖异的妖纹,妖异中带着美艳,美艳却裹着冰霜,盯着人的视线散发着大妖特有的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高傲。 连月光似乎都格外偏爱这张脸,明明只是仪态矜贵地站在那里,却好似在为他镀上一层神圣的淡淡光辉,耀眼夺目。 “你真的不和我签订通灵契吗!” 被比狗形态还貌美的人形二度冲击,宇智波萤火速出击,三两步就站到对方面前,诚恳邀请。 这只狗子她真的好想捡回家! 然而对面的男人半点不为所动,只是露出被冒犯的不悦表情,出手更加狠辣,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同意的样子。 可惜对方才经历过一番打斗,脱力有些严重,指尖打出的光鞭越发无力,宇智波萤躲得轻松,还有余裕推销自己:“我很强的,就算跟你签通灵契约也不丢人!” 通灵兽之间也有自己的鄙视链,强大的通灵兽更愿意签约强大的主人。本来以宇智波萤的年龄和实力很难签到又旅这样的尾兽之一,但一来她天赋极佳未来可期,等一等也不急,二来宇智波斑已经把她打服了,又旅才心甘情愿留在他们身边。 所以对面这只强大的狗子不愿意签约,宇智波萤就以为是自己实力还不够的原因,“你等等我呀,以后我会变很强的!” 狗子拖着受伤的身体狠狠跟她打了一架,“嗷呜嗷呜”“吱哇吱哇”的,龇牙咧嘴地把她赶跑了。 宇智波萤固然可以趁人之危把对方打赢,但那样没什么意义,对方不服还是恢复后还是会拒绝自己,因此被妖怪撵着跑了十里地都没有说服对方的宇智波萤只好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 “好吧,我不会再说签订契约的事情了。” 眼看狗子受伤越来越严重,宇智波萤总算放弃了通灵契约的事,改为关心他的伤势:“你不要再追了,我帮你疗伤可以吗?” “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治疗相关的忍术哦。治疗术虽然有点难度,很考验查克拉的精细操作,但刚好我很擅长这方面,所以研究还算有点进展……” 在皮糙肉厚的妖怪身上实验一下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有这个难得的机会,不出手未免太可惜了。 宇智波萤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着对方。 被她注视的青年还是一副想拒绝的模样,可惜话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哇,连晕倒的仪态都这么风雅,妖怪也会讲究贵族仪态吗?宇智波萤痴呆地看着高挑的青年原地晃了两晃,才轻轻向后倒去,而且没有倒在地上,而是直接窝在自己身上的皮草里。 ……皮草的作用原来是这个吗? 真是风雅啊,宇智波萤现在也能发自内心感慨出这句话了。 这个该死的战国时代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多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拖着青年的皮草把人拖到具有更加丰富生机的大树之下。 治疗术需要更加活跃具有生机的查克拉,宇智波萤一般会提取能使用木遁的查克拉来负责治疗。治疗术所用的查克拉要根据伤势轻重来调节用量,她天然就擅长这些细操作,因此就算没有完全掌握治疗术也不会出现查克拉把人撑爆的事故。 ……话说回来,查克拉可以和妖力可以相容吗?她的查克拉可以治疗狗子的伤势吗? 心里忽然没底的宇智波萤下手却毫不迟疑,缓缓输出自己的查克拉,沿着狗子的伤势输送进去。 她闭上眼睛感知自己查克拉的运作……唔,一切正常。 在起作用诶。 宇智波萤估量着对方的伤势,加大输出量。 不愧是大犬妖,承受力就是强! 把狗子治好,宇智波萤才拖着自己没有签到狗子的伤心之躯踏上回家的路。 ——她这个年纪的小孩没有狗狗做通灵兽是一件多伤心的事根本没有人关心! 第45章 被一只看中的漂亮狗狗拒绝的事宇智波萤并没有在心里放太久。 毕竟战国年代最不稀缺的就是妖怪,宇智波萤平均每天都要遇上那么一两只大妖小妖,她一路杀妖一路往回赶,之前的事很快就忘干净了。 快进入武藏国国境的时候已经到了朔月。 如果说满月那天是妖怪的狂欢日,那天的月光仿佛会增强妖怪的妖力涨幅波动,让妖怪陷入躁动之中,那么朔月就是难得极安静的休眠日。 这一天从早上起宇智波萤就一直没有遇到闹事的妖怪,一路安安稳稳不说, 半夜更是享受到了难得的安眠——之前睡到一般多少要被妖怪惊醒一回的。 而且今天特别幸运的是她还找到了一个山洞。 通常情况下,宇智波萤如果没有在给人除妖的时候找到合适的村庄落脚,那么夜里她就会选择在森林里的大树上、河边背风的岩石下休息一晚。极偶尔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干燥温暖没有野生动物打扰的山洞。 宇智波萤白天上山打猎捕肉食吃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个舒适的山洞, 晚上便顺势睡在了这里。 不过,这个山洞这么舒适宜居想来也不止她一个人会发现,或者这里之前本来就住过一个人才会这么宜居,总之,半夜熟睡的宇智波萤被一声极轻的窸窣响动吵醒了。 一个拥有一头柔顺黑色长发、看起来只比她大一两岁的小孩正警惕地站在山洞口,红色的裘衣狼狈地沾着血迹灰尘,稍显瘦弱的脸颊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上的伤势显然不轻,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行动,这才在悄然离开的时候发出动静,吵醒了在洞内安眠的宇智波萤。 只是下意识被吵醒的宇智波萤呆呆地反应半晌,花了一会时间开机,这才回过神来问:“原来这里是你的地盘吗?” 现在想来,这个洞口被隐藏起来的手段似乎确实会是另一个人的手笔,她伸手挠挠脸颊:“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看这里没有人,又很合适过夜,这才自作主张住在了这里。” “你也进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看到小孩身上的伤口, 她补充了一句。 洞口的小孩看看外面又看看里面,像是斟酌权衡了一下彼此的实力,犹豫半晌才赤脚踩着泥土走进来。 战国年代的普通人虽然确实穿不起鞋的人很多,但能穿得起这一身火红的裘衣,为什么不穿鞋子? 宇智波萤察觉到一丝违和,但没有问出口。 就像对面那个小孩看到她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十有八九是觉得打得过她才敢进来一样,在宇智波萤眼里这个外表稍稍奇怪的小孩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她一只手就能打过。 能打得过的人自然不需要担心对方会对自己不利。 实力带来的自信让宇智波萤能大胆展露自己的善意,她往里面挪了挪,给外面那个少年留出足够的距离和空间。 ——是的,这个长头发的小孩好像是个小男孩。 身上的和服制式是男款,行走之间能看出男孩子的野性,在对方凑近后她终于发现了对方的性别。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萍水相逢的过路人罢了。两个小孩彼此警惕地分享一个山洞,闭目养神,一时间谁都没有率先睡着的意思。 最终还是更加注重睡眠、防备心也更弱的宇智波萤先呼呼睡着,睡得不省人事,睡得人事不知,睡得天昏地暗。 入睡速度之快让旁边的小少年都无语了——他从没见过警惕心这么弱的人类。 犬夜叉,身负白犬一族的大妖血脉,却是一个妖怪不接受他、人类也不接受他的半妖少年。听说他老爹那边的什么白犬一族是在妖怪中都十分强大的血脉,但犬夜叉从没有把这件事宣之于口的意思。 从来不曾被妖怪那边接纳是一回事,至于另一层原因……已经独自一人生活很久的半妖少年很清楚,在妖怪的世界里从来只凭强弱论英雄,弱小的妖怪就算拥有大妖血脉也只是让自己的血肉变得可口,对杂碎妖怪来说更是吃了就会大补的好东西。 今天他就是被其余妖怪伤到,暴露了自己血肉中带着的强大妖力——对妖怪来说这东西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更致命的是今晚是朔月,半妖每月都会有一天彻底变成人类,对犬夜叉来说朔月的夜晚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偏偏在这时还有妖怪在追杀他,犬夜叉只好逃到自己以前准备过的洞xue 。那处洞xue里里外外都栽种了隐蔽气味的植物,虽然对嗅觉敏锐的犬妖来说是一种折磨,但变成人的时候这气味能完美隐匿他的行踪。 是他精挑细选给自己预备好的躲藏备案。 ……偏偏现在里面有个人。 小狗妖权衡一下一个人类小孩和外面追赶的妖怪哪个对他更致命,最终还是忍受了和人类待在一处洞xue的不适应。 人类而已,打得过,不用担心。 这样想着,他睁着眼坐在角落,警惕周围一切动静,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 可惜安稳的睡眠没能坚持多久,宇智波萤再度被吵醒。 ——山洞外传来妖怪的气味,而且不止一只,简直是一群凑在外面才能发出的致死量味道。 宇智波萤被这味道冲得鼻子发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无奈地醒过来,曾经旺盛的起床气如今已经被这群妖怪折磨到懒得发作,整个人越发心平气和起来,甚至有心情和旁边那个警惕的少年开玩笑:“你身上带了什么啊,怎么会这么招妖怪?” 带着四魂之玉的她都没这么招妖怪惦记。 黑发少年朝她龇一下牙:“不关你的事!” 山洞口看起来已经被妖怪包围,蠢蠢欲动的妖怪们将洞口围堵以逸待劳,犬夜叉表情凝重,低声提醒一句:“山洞后面有一个出口,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这些妖怪跟你无关,你还是快逃吧,人类。” “?”人类这个称呼怎么这么熟悉,宇智波萤奇怪地打量对方一眼,“人类?明明你看起来也是个人类啊?” 宇智波萤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戳到小孩身上哪里的痛点,对方狠狠瞪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既然不逃跑那就等着被妖怪分了吃掉吧!” 说完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直接冲向妖怪堆里。 这个小孩身上只有一把人用的短刀,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尖刀利刃——他在干嘛啊?宇智波萤惊呆了。 她还没见过这么莽撞的人,居然用脆弱的人身直接对上妖怪——就连宇智波萤都不敢用自己的身体硬抗妖怪的攻击。 宇智波的身体脆皮得很,很多时候都必须先抵挡妖怪的招式,一旦被妖怪的招式打伤、被瘴气妖气之类的东西侵染,就会大大降低自己的攻击力。 虽然他们这个世界的忍者体内拥有奇妙的查克拉能量,可以用忍术进行防御,但本质上人身还是很脆的。再加上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千手柱间那样能快速恢复伤口,挨打会受伤,受伤会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小叔还差点被一剑捅死呢。 因此需要特别小心不让自己受伤的宇智波萤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到哪去的脆皮人类小孩居然这么勇,毫不犹豫就冲上去了。 该不会是为了吸引火力让她逃跑吧?宇智波萤心情有些微妙——刚才这个小孩还让她赶紧逃跑。 想到这宇智波萤就更放心不下了。 她自认自己是两人中拥有更强力量的那个,被比自己还弱的人舍身保护完全没必要啊! 想到这,她也纵身向前,在少年来不及防备的后背暴露在妖怪爪下的时候三枚苦无同时射出,将一只妖怪打得灰飞烟灭。 一个小技巧,只要在苦无刃上附一点查克拉,不需要使用遁术就能把一些脆皮妖怪干掉。 被保护的少年诧异地看她一眼,有些别扭地道一声谢,忍不住好奇问:“你是忍者啊?” 宇智波萤和他背对背面对一群妖怪:“是啊,我可是很强的。” “哼,再强不也是人类。” 似乎不是人类的黑发少年大声提示:“喂,你只要坚持到天亮就行了知道吗!天亮后这群杂碎妖怪我一只手就能干掉!” 对面一群妖怪中似乎也能听懂人话,闻言不屑地嘲笑:“哈哈哈!区区半妖,居然敢说这种大话!看我不吃了你!” “犬妖的血脉,想必比普通半妖还要大补吧!” 妖怪们桀桀怪笑着扑了上来。 数量实在不少,还是先消耗一波好了。宇智波萤率先出手,将五枚穿着铁索的苦无射向周身五个方向,尽可能将所有方向的妖怪都包围在内。 然后她提醒一句身后的少年:“我要放火了,你注意躲开!” 说完,宇智波萤都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个豪火灭却吹出去,瞬间燃起的蒸腾大火沿着铁索四下散去,将毫无防备的脆皮妖怪们都烧了个透。 妖怪的哀嚎和皮肉被烧烤的味道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发少年伸出的爪子停在半空挥了个空,在烈烈火焰中呆呆地看她:“你……真的是人类吗?” “当然了,货真价实的人类哦。” 宇智波萤毫不心虚地承认:“你没见过巫女或者神官吗?人类也可以有很强的力量的。” “……但是神官会从嘴里喷出火吗?” 小孩被她理直气壮的气势镇住,一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常识和见识。 人类原来有这么强的吗?随口喷火? 第46章 一个火遁烧死了至少四分之三的妖怪, 剩下的四分之一看样子都是防御力比较强、或者本身实力就很强的妖怪。 宇智波萤握紧手里的苦无,犬夜叉两手持着短刀向敌,二人看一眼周围的蠢蠢欲动的嗜血妖怪,再看一眼彼此,分别读懂了对方眼中慎重的意味。 然后二人便分别冲进了剩下的妖怪堆里。 宇智波萤相对脆皮,但拥有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犬夜叉攻击手段只剩一把短刀和爪子,但身体相较普通人更加耐揍。二人分别和一半妖怪对打, 看起来倒是势均力敌。 实战永远是最锻炼人的。在苦无、手里剑和火遁都不足以支撑解决剩下某些妖怪之后,宇智波萤下意识将自己学过的所有攻击忍术都使出来。 但在防御方面她的手段实在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虽然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但在敌人数量众多的时候难免会有注意不到的角落。 宇智波萤能躲开大部分攻击,可惜在一发带着瘴气的触手打向自己时,实在伸不出手防备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触手袭向自己。 上次受到妖怪带着瘴气的袭击那股痛楚还刻骨铭心,之后自己尝试治疗又是一番让人龇牙咧嘴的疼痛。宇智波萤实在不想再感受一番那股疼痛,因此在千钧一发之际宇智波萤小宇宙爆发,突然使用木遁调出一种类似捕蝇草的植物。 捕蝇草大口一开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进去,妖怪的攻击于是全部打在那层植物外皮上,落了个空。 捕蝇草很快再度打开,内部的宇智波萤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进行下一次攻击,无数附着查克拉的手里剑在草叶打开时宛如天女散花,依次打在妖怪身上的无数死xue 。 到此为止,最后一只妖怪终于被干掉。 虽然查克拉差点被掏空,但好在身上除了不小心的磕伤擦伤外没有多余的伤口,宇智波萤调整好呼吸, 摸摸已经失去生命宛如枯木的捕蝇草。 防御全部点在外面的捕蝇草,内部没有损伤人体的成分,但外皮可以承受远超一般的攻击。 ——回去之后可以试试这种防御对上忍术表现如何。 使用出新忍术的宇智波萤心情不错。 短暂的塑料战友情让她这时候才想起和她一起对付妖怪的少年。 宇智波萤四下张望一番,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拄着短刀单膝跪在地上的黑发少年,对方状态不算好,气喘吁吁身上带血,好在看起来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她就着不太明亮的天空判断对方的伤势,正此时,天边一缕金光拂过原本朦胧的紫色天空,天色逐渐变亮。 宇智波萤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少年黑发逐渐变色,银白接近白色的头发上突如其来多出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 “……?” 宇智波萤呆了。不是,这个世界的狗狗妖怪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而且怎么回事,他不是人类吗,怎么会长出狗耳朵? “看什么看?!”狗耳少年极不友好地瞪她一眼。 宇智波萤好奇地凑近问:“你为什么会有耳朵?” “没见过半妖吗?”少年不屑地撇过脸,简直是在用表情骂骂咧咧。 “半妖?就是半人半妖吗?那我确实没怎么见过……” 宇智波萤沉思,原来妖怪和人也是可以生小孩的吗?她还以为妖怪只会吃人,没想到双方还可以生出小孩来。果然很厉害啊——不管人还是妖怪。 她歪歪头,又问看起来不想让自己靠近的少年:“你还好吗?” “半妖的身体结实的很,别管我——” 少年本想离远一点,鼻子一动便从宇智波萤身上嗅到了一丝让人想炸毛的讨厌的味道。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到这股味道究竟是什么味……仔细一闻真的很讨厌……但熟悉也是真的…… 越闻不出的味道越让人好奇,越好奇越想知道这讨人厌的味道究竟从何而来……犬耳少年一副狗狗样越凑越近,鼻子不停嗅闻。 宇智波萤伸手挡住对方已经超出正常社交距离的脸,面无表情:“你怎么回事啊,不是半妖吗,为什么狗味这么重?” 犬耳少年固然可可爱爱,但这幅皱着眉毛好似讨厌极了她身上的味道,但又不停嗅闻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尴尬。 “啊——” 少年恍然大悟一般,捂着鼻子后退十米远,露出敌意满满的表情:“你身上是杀生丸那家伙的味道!你是他的人?为什么接近我!” “难道他终于打算派人来杀掉我这个耻辱了吗?!”狗狗警惕地越退越远,脸上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恼羞成怒之色。 说的些什么东西……宇智波萤握紧手里的苦无,有点想把这玩意捅进小狗妖的后脑勺里。 “杀生丸,那是谁啊?”她问。 “开什么玩笑,你身上杀生丸的狗味都要溢出来了!你绝对是他身边的人吧,休想瞒我!” 犬耳少年龇牙咧嘴,金色瞳孔里全是警惕之意,一副狗狗应激的模样,白色的犬耳还在半警惕地撇成飞机耳,看起来格外引人注意。 白色……白色犬耳……金色瞳孔,白色犬耳…… 宇智波萤脑海里倏地闪过一双马尾一般的白色狗耳朵,她恍然大悟地敲敲手心:“啊——那只狗狗叫杀生丸吗?” “狗、狗狗?”犬夜叉被这可爱的称呼闪了腰,无语地看着她。 “之前满月的时候我见过一只大白狗和山鬼打架,那只狗子特别好看,我还想签他做通灵兽来着……结果被狠狠追了一路。” “后来我帮他把伤治好啦,看来味道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宇智波萤总算搞懂究竟怎么回事。 “你给他治伤……” 犬夜叉不由自主露出吃到什么脏东西的表情,又有些匪夷所思,居然有人类接近杀生丸给他疗伤还不被他干掉。果然这家伙就是杀生丸的人吧! “所以你们两个认识啊?” 宇智波萤好奇地探头去问:“说起来你也是狗妖,他也是狗妖来着。”而且都是白毛金眼…… “嘁,那种纯血的大妖怪恐怕只把我当做他们一族的耻辱吧?” 犬耳少年不屑地嗤笑出声,“有一个半妖做兄弟,那家伙的脸都要丢光了。” 不然以前也不会特地过来嘲笑他…… “你们是兄弟啊!”宇智波萤恍悟,“难怪长得有点像。” 犬夜叉再次露出嫌弃脸。 “你帮我解决了一般妖怪的事多谢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人发毛的话题,半妖少年硬是话锋一转,说起自己不擅长的感谢话。 长久不被人类接受也不被妖怪接受的日子让他并不习惯接受人的好意,因此也不习惯向人道谢,只是嘟嘟囔囔地小声说:“既然你跟杀生丸走得近,就不要接近我了……那家伙如果在你身上闻到我的味道恐怕会直接把你杀了。”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孩虽然实力很强,但体质恐怕也只比普通人强一倍左右,远远比不上妖怪的结实耐操。这样的身体对上杀生丸那个天生带毒的家伙,毒死她只怕轻轻松松。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犬夜叉。” 从天而降的声音让在场一人一半妖骤然抬头。 那天宇智波萤说这个狗狗变换的人形十分俊美,仿佛连月光都格外偏爱他并不是假的。今日那道高挑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已然不复上次的狼狈,一头银发、白色红梅纹和服、毛绒绒的皮草裹在周身,垫脚踩着空气落地的模样看起来简直飘飘欲仙,像高贵的仙女。 明明脸上的妖纹十分明显,甚至有些抢眼,但对方的气质却丝毫不见妖邪之意,反而有种袅袅仙意。 “人类和半妖,凑在一起的模样倒是匹配得很。” 见他们抬头望来,杀生丸又是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为了显示自己的不屑一顾,他甚至有余裕撩一撩自己的头发。 他像是懒得搭理那个自顾警惕自己的小狗,看向宇智波萤的方向,意义不明地感叹:“你还真是喜欢散发那点无聊的善意……想帮那只半妖也治疗一下他的伤口吗?” 宇智波萤一顿,她确实想过在小狗身上实验一下自己的治疗术,但对方看起来过于警惕她就没有开口。结果被杀生丸看出来了啊…… “你的伤已经好了吗?”她问。 既然没办法在小狗身上实验自己的能力,那么问问已经接受过自己治疗的大狗具体感受如何也能精进一下自己的技术。 杀生丸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一瞬间差点破防维持不了自己游刃有余的姿态。 没等他出手揍人,犬夜叉已经龇牙发出狗狗低吼:“杀生丸你这家伙!来这打算干什么?” “我自然不可能是来找你的,半妖。” 他傲慢地俯视那个从来没当成过自己弟弟的半妖,厌烦道:“闪开,弱小的半妖,这个人类我要来有用,今天就先放过你一马,全当没看到你好了。” 两狗面对面开始龇牙。 一旁围观的宇智波萤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你们兄弟关系很差啊!” 第47章 宇智波萤新奇地左右看看,看着两位犬妖一个伸手动动爪子活动指节,一个蹲地浑身炸毛怒目而视,兄弟俩看起来恨不得用嘴里的獠牙咬死彼此。 居然真的这么讨厌自己的兄弟!她简直大开眼界。 宇智波萤活这几年还没见过感情这么差的兄弟呢。 拿她身边的人举例。宇智波家的兄弟不必说, 简直是视彼此如珍宝,哪怕对于宇智波来说最重要的眼睛也说给就给不会后悔,感情不能更好。千手家的兄弟感情也还不错,千手柱间作为大哥对底下的弟弟爱护有加, 千手扉间对大哥的尊重从称呼就能听出来,哪怕没有宇智波家那样腻歪也称得上一句兄友弟恭。 但是妖怪家的兄弟感情原来可以这么差的啊……杀生丸的厌恶和不屑全放在眼睛里,犬夜叉的抵触和叛逆从头发梢一直延续到脚后跟。 怎么会有兄弟这么讨厌彼此啊,宇智波萤有点想采访两句他们的心路历程。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两道声音同时呵斥一句:“闭嘴!“” 小姑娘合上嘴,若无其事无辜地眨眨眼:“我根本什么都没说!” “想也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 完全不想听她说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杀生丸不屑地表示:“好了,不管你跟这个半妖究竟什么关系,现在跟我过来。我有事要找你。” 宇智波萤眨巴眨巴期待的眼睛:“哇, 你终于决定想跟我签订通灵契约了——”吗? “不是!”她的话没问完,杀生丸的声音就已经强势插入,打断她的话。 “那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呀,难道还有伤口需要医治吗?”宇智波萤合理推测。 什么伤口,上一次宇智波萤已经将他的身体完全医治好了——速度极快,手法极佳。上次那身让他力竭晕倒的伤口对强大的白犬妖来说也算很重的伤了,按照妖怪的体质大约要花费一个月时间才会完全养好,可宇智波萤这个人类居然一出手就把一身伤疗好了。 杀生丸一直以为人类就是一种弱小而贪婪的生物, 他们生命短暂,所以贪心地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拥有更多的东西。妖怪有无数悠长的岁月以供他们慢慢成长、变强,但人类只有短短数十载光阴。这短暂的光阴限制了他们的能力上限,所以人类之中固然有惊才绝艳之辈能诞生让妖怪都震惊的过人智慧和思想成果, 但大部分人类依旧弱小,他们的体质和妖怪相比依然有天壤之别。 但面前这个小姑娘不一样。 明明是人类的外表,明明是人类的模样,而且身体确实是人类的身体,最多只比普通人强壮一些,甚至看起来才十岁左右……却已经拥有堪比大妖的强大实力。 能躲开杀生丸的攻击,哪怕当时的杀生丸已经重伤,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更别说宇智波萤全程轻松写意,看起来没用几分力。之后还有余力帮他治伤。 能给妖怪治伤的人类,怎么想都不是普通的人类。不是巫女和阴阳师,因为灵力与妖力只会互相伤害彼此,不可能相容,灵力也不可能辅助妖力的恢复。不是除妖师,锻炼身体的手段相似,但除妖师没有小姑娘身上那股力量。也不是黑巫女或者咒师之类掺杂着邪气的力量。 杀生丸也因此才有了点兴趣——对那个敢对他大放厥词的小丫头。 甚至愿意纡尊降贵地再见对方一面。 “我杀生丸手上确实有一份契约要与你签订,但并非你说的什么通灵契约。” “尽管妖怪的身体并不需要你多此一举的帮助来恢复伤势,但你确实帮我治疗过身体,欠你的人情已经欠下。人类性命短暂,在你有限的时间内我杀生丸会把这份人情还回去。作为手段,我从阴阳师那里拿到了一种特殊的一次性契约——” 他将一张卷轴扔在宇智波萤身边:“签下你的名字,这份契约就算成立了。” 宇智波萤打开卷轴扫一眼上面复杂难辨的纹路,皱着脸研究片刻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纸上那些纹路的含义究竟如何,只好直接问他:“那这份契约作用是什么?像通灵契约一样可以随时叫你出来玩吗?” “当然不是。” 谁家大妖怪会出面跟一个人类小女孩一起玩?杀生丸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她一眼:“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会酌情救你一次,一次之后这份契约就作废。珍惜你的机会,小鬼。” 宇智波萤把这大妖怪嘴里那些不太好听的话剔除掉,然后得出“看样子对方是想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这个结论。于是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份契约,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对了,我还一直没有向你们介绍自己。” 犬夜叉的名字她是听杀生丸说的,杀生丸的名字她也是听犬夜叉说的,但她好像一直没有机会介绍自己。宇智波萤签下大名的时候才想起两位狗狗朋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正襟危坐礼貌自我介绍:“我叫宇智波萤,其实是一个忍者。擅长很多忍术,通灵兽已经有一只猫猫,又旅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她把契约书还给杀生丸,转头跟一旁目瞪狗呆看着事态发展的犬夜叉对上视线,嘴一张就发出邀请:“你也要和我签通灵契约吗犬夜叉?签订之后就可以随时跟我一起玩了哦!” 前所未有的邀请让犬耳少年下意识就想拒绝,但从没有人对自己发出“一起玩”的约定让他不由迟疑一瞬,拒绝的话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口。而在对上杀生丸似有嘲讽之意的目光后,输人不输阵的小狗拒绝暴露自己想要朋友的一面,抖抖耳朵说:“我才不签什么通灵契约!那是什么东西,签了就是你的式神了?” “式神……”宇智波萤回忆一番会收服妖怪作为式神的阴阳师,摇摇头说:“不一样的,通灵兽一般只在战斗的时候召唤,一起战斗或者负责侦查、传送情报。本质上是要他们帮忙,所以没办法像使唤式神一样使唤通灵兽啦~” “也就是说,通灵兽本身还是自由身,不被召唤的时候可以自由在家,召唤的时候可以去人界玩一玩。所以我就是想召唤你们一起玩而已!” 对现在还不需要上战场的宇智波萤来说通灵兽跟自己的玩伴也差不多了。 “通灵兽……”犬夜叉死鱼眼盯着说这话的小女孩,“你还真的把人当狗了啊混蛋!” “可是你不就是狗妖吗?”宇智波萤疑惑。 “我可是妖!妖怪!妖怪不是狗!”犬夜叉抗议,妖怪不是狗,半妖也不是狗! 明明都是犬妖……为什么会抗拒被称为狗啊? 宇智波萤不理解,但选择尊重他们。 · 杀生丸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拿到两个狗狗朋友通灵契约的宇智波萤也很快跟犬夜叉分手,回到武藏国他们花魁屋所在的地方。 宇智波茶屋的生意好极了。 客似云来,观者如织,迎来送往,车马盈门。 看样子就算眼睛看不见,小叔叔丰富的花魁扮演经验还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这段时间茶屋的生意没有任何异状。 风尘仆仆的萤太夫背着自己打猎得来的伴手礼一跃来到小叔的房间,从窗外直接跳进去,发出久未见面的欣喜声音:“小叔我回来了!” “萤!” 尽管一路都有自己通灵的乌鸦跟着,但乌鸦灵智有限,最多帮他看着小孩,却没办法在战斗中帮助孩子。 因此宇智波泉奈该担的心还是在担心。 宇智波萤完全没有让大人担心的自觉,还在兴冲冲地给小叔介绍自己带回来的土特产。 “小叔,这个是西国那边特产的蛟鱼,身形细长,肉质鲜嫩。听说如果活到足够的年份可以长成蛟龙,不过这只蛟鱼看起来还早得很,因此肉是最鲜嫩好吃的时候!” 小孩把这份礼物放到一边:“这条鱼一会让人做掉给小叔吃,可好吃啦!” “这个是南国特产的珍珠,那边很多蚌妖,会把珍惜的珍珠献给妖怪的君主。这是我从蚌妖那里胡搅蛮缠拿到几枚最大的珍珠,送给小叔和爸爸他们!” 小孩从那一堆东西里把放珍珠的盒子拿出来,慎重地放在一边。 “这个是北国那边特产的白熊熊皮,还是一只白熊妖怪,站起来几乎有一座山那么高。要完整剥下它的皮可花了我很长时间呢。不过一尘不染的全白皮毛,回去可以做成我们的披风~” 宇智波泉奈瞬间忘了自己原本的担心,嘴角含笑听着小孩唠唠叨叨分配那些自己打猎回来的东西。 哎,萤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出门在外还会惦记自己和斑哥,真是个贴心乖巧的好孩子。 哎,萤这孩子怎么这么厉害,小小年纪就能打过这么多妖怪,不愧是斑哥的孩子。 哎,他这个小叔好幸福啊……扉间那家伙能享受小孩对他这么好的待遇吗?那必然不能,说不定这会还在头痛地研究两族合作的事…… 有老对头对比,宇智波泉奈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第48章 宇智波萤终于到家,泉奈那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上不下的心终于安稳下来。对他来说自己出任务反而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但宇智波萤这个从没出过任务的小女孩一个人踏上陌生的土地去面对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妖怪,宇智波泉奈难免担心。 在收拾好小孩带回来的伴手礼, 等小孩彻底收拾干净换上新衣服,一起坐下吃饭是时才有心情问起对方这一路的收获。 作为一个忍者,他最关注的自然是小孩的实力,而且是从相对珍惜的能力问起。 “萤, 我看到你在研究治疗术?是已经有所收获了吗?” 宇智波泉奈给小孩夹了一块鱼肉,关切地问道。 他们晚饭吃的鱼肉正是宇智波萤带回来的蛟鱼肉,锅底还有小火咕嘟着,鱼肉、鹿肉、牛肉放在一锅里炖着。茶屋如今的生意积攒下大量金银,足够宇智波泉奈买下一些丰富而珍贵的调料放进锅里一起煮,焖出来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宇智波萤细嚼慢咽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才回答:“有所收获也说不上……因为只在妖怪身上尝试过所以手法稍显粗暴, 还不能在人类身上使用。” 之前她给自己治伤的那一次痛得要死,而且不知为何身上还会带着被电打击过的麻木感——怎么想都不是正常治伤会有的感觉。 看来还需要再研究一段时间。 宇智波泉奈若有所思。宇智波家不擅长治疗术, 再加上他们两个现在身在另一个世界,对萤的治疗术虽然渴求,但也没到迫切的程度。不过他回想起自家小孩在路上遇到的某个人:“那你不救那个城主是因为他承受不住治疗术带来的副作用吗?” “?”宇智波萤摇摇头:“不是啊,人见他本来就不想活下去, 所以我才没有说要救他的话。” 人见城主是个无所求的人,不是因为重病难治,而是他本身就没有对生的迫切渴盼,同时也没有迫切想要一个朋友、亲密的爱人之类的愿望。只是在生命最后,邀请她听他吹奏的时候才有了几分活人的气息,带着一点终于有人能懂自己的满足。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自己不想活下去的人,宇智波萤也没有强迫对方活下去的意思。她尊重对方的意愿。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活?” 宇智波泉奈印象里他见过的贵族大多贪图享乐, 贪生怕死,视自己的性命重于其他所有人,哪怕牺牲其他所有人都要保证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很难想象会有一个城主拒绝活下去。 “是四魂之玉告诉我的。” 宇智波萤用筷子夹起一块煮到柔软的牛肉:“那块四魂之玉好像真的可以实现人的愿望的样子。我这一路一直都在听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愿望,有没有什么愿望……说自己能够实现愿望之类的话。” “这样蛊惑人心的声音显然不是在到我手上才有的,而是四魂之玉本来就有这样的本能,诱惑四魂之玉的所有者对它许下愿望。如果城主想活下去的话早就对四魂之玉许愿啦~” 宇智波萤简简单单把一件麻烦事说了出来。 “四魂之玉会蛊惑人心?”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宇智波泉奈心想。 “看样子是的,不过意志坚定的人应该可以抵抗吧。” 宇智波萤专注从锅里找自己喜欢的肉吃,对四魂之玉的话题不太感兴趣。既然玉没能操纵人见城主许愿,也没有诱惑自己许愿,那想必这块玉诱惑人心的本事也没那么强。 “说起来我还看到你研究出了一种防御的忍术,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 宇智波泉奈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 说起这个宇智波萤有点来劲:“小叔你也看到啦!当时那个也是紧急关头才想到的,不想被妖怪打伤就要一种可以防御攻击的忍术。又不想耗费太多查克拉,这种只包裹自己的植物比其它木遁省事得多啦!” “果然萤是个天才啊……”泉奈摸摸她的头,嘴角翘起骄傲的弧度。 这样创新忍术的速度和天赋,迟早哪天就研究出属于她自己的血继限界,成为比肩斑哥那样的强者了。 他们就着晚饭,听宇智波萤巴拉巴拉说完自己这一路的收获,一直到睡之前才闭上嘴巴。 宇智波泉奈陪在她身边,帮她铺好被褥,安置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一直陪她直到小孩嘴巴都说累,在她昏昏欲睡的关头还是忍不住问起某个自己在意很久的问题。 “说起来,萤你还交了两个新朋友?”他轻声问。 “朋友……?”宇智波萤在将睡不睡的状态之间摇摆,迷迷糊糊回应:“狗狗、朋友?” “嗯,就是你的狗狗朋友。”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称呼的宇智波泉奈忽然没有之前那么在意,像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一样自言自语:“萤是因为他们是狗狗才想和他们交朋友的啊……” 未料闭着眼睛的小姑娘忽然字正腔圆地反驳:“不是,因为他们长得好看!” “?!”凑在床铺边的宇智波泉奈骤然坐直身体,差点以为小孩醒过来了。见她一直闭着眼睛,他又小声唤了一句:“萤?” 小孩万事不知地“呼呼”睡着,睡到逐渐摊开手脚,嘴角逐渐弯起甜蜜的弧度,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没醒?那她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发自本心?还是只是顺便对上了他的提问?宇智波泉奈脸色复杂。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巧合,那就是发自内心的真话了。 话说回来,这么小的小孩就已经懂得欣赏脸了?明明她八岁的生日才过去没多久……不过他们这个年代的人不喜欢按生日算年纪,通常会虚算那么一两岁,按家里的说法萤也有九岁十岁,确实到对异性有兴趣的年纪了…… 但是狗不行啊!哪怕是妖怪狗也不行!只看脸就更不行了,岂不是很容易被骗! 而且宇智波习惯族内通婚,族长的女儿按理说要配族中最强的青年……不不不不,不对不对不对,他想太远了,萤还不到十岁,距离结婚还有好多年呢,很不必现在就着急挑选人选! 既然如此……小孩想看脸就看脸吧。宇智波泉奈心想,看脸总比小小年纪就有喜欢的人要强。 嗯。 被自己的想象打击到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小叔合上萤房间的障子门。 · 第二天,宇智波萤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对小叔造成怎样的暴击,害自己神经敏感的小叔做了一晚上小侄女披着白无垢面带期待的笑容、头也不回、一眼都没看身后老父亲和小叔叔,迫不及待嫁进千手家的噩梦。更糟糕的是千手家的青年才俊偏偏长了一张眼熟的狗妖的脸,还是兄弟两个…… 一晚上都没睡好的宇智波泉奈醒来时脸色难看,漂亮的眼睛下睑染上点点青色。 真是好让人绝望的噩梦。千手家不行啊,千手家绝对不在他给小孩准备的备婚人选列表之内! 同时重复一万遍:狗妖也不行。 已经忘了自己被套过话的宇智波萤马不停蹄,立刻就开始研究自己带回来的四魂之玉。 “真的要研究这个东西吗?” 宇智波泉奈倚在后仓门的门边,看着小孩兴致冲冲地准备好一口锅,再准备好源源不断的水,忙忙碌碌,甚至变出两个分身从外面搬东西进来。 “既然四魂之玉会诱惑人的心智,看起来还有它自己的意识……怎么想都不是个好东西。万一哪天就对你不利了呢?” “我又没有什么需要它才能实现的愿望,也不会受到它的蛊惑。” 宇智波萤摇摇手指:“而且我现在就是在研究怎么削弱这颗玉的能力。等到把它里面对人不好的东西研究清楚去除干净才能给小叔用呀~” 她心情很好地说。 泉奈还记得小侄女是打算用这个东西给自己做眼睛的。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这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也没有把这个办法当真的意思,毕竟宇智波一族向来习惯收好族人的眼睛充作备用。 但……孩子的一片心意,她想尝试就尝试吧,他打算阻止小孩也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 宇智波泉奈站在门口看着三个只到自己腰那么高的小孩来来回回、进进出出、蹦蹦跳跳,很快后仓库就装满了她需要的东西。 他看着那口已经烧开水的大锅有些迟疑地问:“你所说的研究……难道是把这颗玉煮一遍?” 怎么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研究。 宇智波萤理直气壮地点头:“这颗玉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了,研究之前当然要把它煮干净。” “……”宇智波泉奈决定放小孩去玩。 毕竟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研究,就是玩嘛! 宇智波萤倒是很自信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在用之前先用热水消一下毒,不干净就再煮一煮。” 大不了在里面加点料,东加一点西加一点,总能调试出有用的东西的。 宇智波泉奈彻底放任小孩去玩过家家了。 第49章 那块四魂之玉在宇智波萤手底下受了大罪了, 这是宇智波泉奈根据这些天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小孩子大概都会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宇智波萤看起来完全把四魂之玉当成了什么过家家的玩具道具,根本没将对方当成一回事——无论对方诱惑她许愿也好,变幻幻觉在她耳边哀嚎也罢,她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些是假的,然后毫不留情地继续那些实验。 宇智波萤先是把那块玉放在滚烫的沸水中煮了三四天,之后又依次在一直滚烫的热水中加入大葱、大姜、蜂蜜、牡蛎。等把沸汤都熬出饭菜的香味后,再将玉在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暴晒三小时,之后又放入由金银花、蒲公英、艾草、黄连之类的苦药汁水里继续浸泡几天几夜。 如此循环往复。 宇智波泉奈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点同情那块无法发出人声的玉了。对方的幻觉只能作用在萤身上,但宇智波萤不说对这些幻觉免疫,也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他猜这块玉如果能说人话,大概恨不得说出无数咒骂的话抒发自己抑郁的情绪。 ——如果这玉真的有自己的意识, 恐怕迟早要被气死。 更有什者,发现普通的方法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宇智波萤还十分具有科研精神,开创性地使用忍者的火遁、水遁、土遁挨个尝试,将四魂之玉彻底洗练一遍。用柔和的生命力旺盛的查克拉浸泡完,再用宇智波阴冷的查克拉浸泡。 忽冷忽热,风吹雨淋,冰火两重天都不足以形容四魂之玉凄惨的遭遇。 要不是知道四魂之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宇智波泉奈都要同情一下这块玉了。 至于为什么说这玉不是好东西…… 每天宇智波泉奈都会在午后这段时间站在外仓门口,注视一会坚持不懈依旧在研究四魂之玉的小侄女。而在某一日,他耳朵、不,准确说是脑海中, 忽然响起某种从未听过的雌雄莫辨的声音。 “宇智波泉奈,宇智波萤,你们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骤然有人在自己脑海中说话, 宇智波泉奈警惕极了:“你是谁?!” 那道声音不管不顾,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径自用那种没有感情的语调缓缓阐述: “宇智波泉奈,你想回家,想见到自己的兄弟,想带着你最珍爱的萤离开这个世界。” “你之前是一个强大的忍者,如今却只是一个瞎了眼的需要萤保护的废物。所以你迫切地想离开这里,回到家里,重新掌握力量。对吧?”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不喜欢自己失去力量,偏偏来到这里,这个无法保护她的世界。” “你害怕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伤,害怕这个世界那些妖魔鬼怪会伤害她,也害怕自己永远失去眼睛,永远失去力量。” “她想让我成为你的眼睛,让你重新拥有力量……既然如此,与其看着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何不许愿呢?宇智波泉奈,只要你许下愿望,四魂之玉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许愿吧,泉奈。” 脑海中的话越来越多,对方知道的内容也越来越多,话语中蛊惑的意味越来越明显。到此说这话的人身份已经浮出水面——是四魂之玉在通过在脑海中说话影响他的神志。如此迫切,如此明显,仿佛四魂之玉迫切希望他能够使用对方、许下愿望一样。 宇智波泉奈是个凡人,是一个心中有一点点光明,但更多是黑暗血腥经历的凡人。同时他还被对方抓到了心中的弱点,因此在对方言语诱惑的时候有片刻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但作为忍者的本能让他抗拒受到引诱从而做出决定。哪怕脑海里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宇智波泉奈也能守住自己的本心,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房间里的小姑娘,无论被窥探还是被诱惑都保持表情不动,让宇智波萤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只是默默听着对方那些蛊惑的言语,按捺自己的心动,并试图从那些诱惑自己的言语中窥探四魂之玉的弱点。 作为一块或许有视线愿望功能的玉来说,这块玉迫切的态度有些太明显也太急切了。 终于某一日,再度被迫听那些话的宇智波泉奈捉到空隙,直接在脑海里冷笑着回他:“其实我一直没有说——我讨厌、或者说厌恶,厌恶有人试图窥探我的内心,解读我的想法。” “更何况,这么积极帮助他人实现愿望,四魂之玉原来是这么心善想要帮助别人的玉,为什么你直到现在都好好存在在这里?” 他冷笑一声。 这块玉能让妖怪变强,能实现人的愿望,功能称得上丰富,而且对人对妖都有用处,这才被人和妖都纷纷追逐。围绕这块玉死了不知道究竟多少人。如果四魂之玉真的能够实现人的愿望,如果四魂之玉真的能让妖怪变强,那么那些妖怪为什么还会死,玉实现愿望以后为什么还会存在? 这世上不会真的有东西可以帮助别人实现愿望却不付出任何代价,可以无限帮助别人实现愿望吧? 这简直是对他逻辑和理性的侮辱。 ——如果宇智波真的有逻辑和理性的话。 宇智波泉奈自然是一个经验十分丰富,牵扯到家人后理性也会变得强大的忍者。他甚至判断出,四魂之玉也许是因为连续遇到两个不肯许愿的人才慌不择路,不顾他还在萤身边就急切地尝试蛊惑他的神志。 那个人见城主只是将玉在身上戴着却不肯许愿想要长生,宇智波萤将玉拿到手也只是研究,完全没有许愿的意思。如果一直没有人对他许愿,这块玉是不是就无法存在下去?才会把主意打在时不时会来围观一会的宇智波泉奈身上。 因为宇智波泉奈几乎不会选择宇智波萤不在的时候过来,所以四魂之玉只能在萤也在场的情况下蛊惑泉奈。 ——这只是猜测的一种。 经验丰富且专门负责族中一切暗中之事的宇智波泉奈很擅长研究这些阴谋诡计,并且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种东西的用心:“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比之前在那个城主身上显然要急切得多,为什么?是因为萤完全不会受到你的蛊惑,还是因为她对你的研究其实是起到了作用的?” ——这是泉奈的第二个猜测,也许是宇智波萤的那些尝试性动作真的伤害到了玉的根本,才让玉这样迫切。 “你难道是在害怕自己会就此消失吗,四魂之玉?” 宇智波泉奈以戏谑的口吻将同样揣度对方内心的想法还回去。 也许是他的话说中了一部分,或者戳到了四魂之玉的某些痛处,之后那颗玉便没有再试图诱惑泉奈的内心,安静不出声了。 玉再不出声的表现让泉奈愈发肯定,萤那些胡闹的尝试难道真的误打误撞碰到了正确的伤害对方的点? 而且这块玉……看起来真的很怕会消失。 宇智波泉奈在心里不屑冷笑。他厌恶自己内心被窥探的感觉,厌恶自己的弱点被人掌握,也许是因为他也会下意识去窥探他人的内心,去掌握他人的弱点。 知道四魂之玉其实也是一个有弱点的东西,并将对方的弱点记在心里,泉奈才总算安下心来,有所防备。 之后,就不知道四魂之玉会怎么出招了。 宇智波泉奈自忖做足了准备,因此能够平心静气等着对方出手。 · 宇智波茶屋的生意这几天出现了波动,账面收益有些许下降。 宇智波泉奈现在看不到东西,一些类似算账的工作需要有帮手在一旁帮忙才能进行下去。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代替宇智波萤成为“萤太夫”的任务,晚上要忙于扮演花魁,白天还要收拾茶屋的东西,实在挤不出多余的时间。 因此茶屋的账本在宇智波萤回来后都是她在研究之余进行计算的。 茶屋的收益往往会在一定范围内波动,下降到某个程度,跌出这个范围后,意味着茶屋一定是出现某种问题。 宇智波萤知道店里或许出现了问题,但找出具体问题在哪里,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还是花了她一段时间的。 宇智波茶屋的运营模式比起现在时代的其他茶屋都要先进,服务意识也比其他茶屋完备,因此在大火之后便受到了花街所有其余茶屋的一致模仿。 只是其余茶屋再没有打造出“萤太夫”这样的招牌花魁,就算宣扬自家花魁的名声也没有宇智波萤包装得那么出色,因此宇智波茶屋的生意才能在这条街一骑绝尘,居高不下。 客人宛如流水一般进入他们店中。 既然其余茶屋不可能影响自家的生意,那么现在账本上出现的波动又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萤不得不先将手上的工作暂时封存,专心研究这件事的因果起源。 从账面来看很难看出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每种收入都平均地下降了那么一点点,聚集起来才会表现出明显的下跌收入。而且根据她顺便打听出的其他茶屋的情况,似乎这条街很多茶屋的收入都下降了。 整条街的生意都不好,难道是客人少了的缘故吗?但从街上的人数开看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啊…… 宇智波萤花了很长时间,连幻术都用上才撬开知情人的嘴,这才得以一路顺着线索丝线找出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个人。 “你就是最近茶屋不好的原因啊?” 穿着高领常服的宇智波萤从天而降,破窗而入,对屋里那个对镜梳妆的艳丽花魁说。 整条街的茶屋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彼此之间的花魁就算没见过也有所耳闻,更何况花魁迎接客人时那样大的排场,大家或多或少还是知道对家的一些情况的。 宇智波茶屋自然没什么对家,但周边的情报在忍者的习性作用下那必然是要掌握清楚的。所以宇智波萤很清楚,现在屋内的花魁是隔壁吉源屋的当家花魁,哪怕名声没有营造出的“萤太夫”那么大,也算数一数二的美貌和才情了。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散出那样的故事?那些……花魁日后生活凄惨,难以善终的故事。 宇智波萤彻底打听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后因果。花街最近生意难做的原因并不是客人少了或者内部竞争,只是游女们对待客人的态度比之前热情有所消减。而且这种态度微妙的转变是从原本生意就最好的花魁开始,许多花魁都表现出些许心神不宁的态度,客人察觉到,消费自然出现短暂的下跌。 而这些花魁之所以心不在焉,正是因为有人在暗中给她们讲许多花魁奔逃的故事。 花魁大多数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将女儿卖进花街,或者落魄贵族家的女儿也被卖进花街。容貌好出身好的才有资格被当做花魁培养,资质平凡的便只能成为游女。如果说花魁还能挣更多钱,地位稍稍高些,那游女便一辈子都只能困在这条街,从生到死。 女孩们被卖入茶屋后,从此以后就是茶屋的人。 如果想要离开茶屋,就需要在二十多岁之前攒够足够的赎身钱——这些赎金价格高昂,往往只有花魁才能赚到足够的钱。之后或是自赎自身,或是成为某个贵族的夫人,或者干脆嫁给某个平民,日后相夫教子,过上安稳平和的生活。 但以上都是少数情况,是茶屋的屋主会在给女孩们说起美好的未来时会说出的最理想情况。 真正的花魁赎身后往往无法过上自己梦想的安稳生活,大多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郁郁而终。宇智波萤当初想到要招揽以前的花魁作为教师教导新花魁乐器,但老师却很难才招揽到几位,她还问过小叔究竟是什么原因。 花街的女孩本就身如浮萍,没有接受过足够的教育,或者失去了所有家人,只能随波逐流的活下去,从不主动去想未来的事情——说不准哪天就死了的人,谁还会去畅想自己会有美好的未来呢。 只是,自己心里悲观是一回事,当真的有人把血淋淋的现实揭开给她们看的时候,这些本就身世可怜的女孩们便只能愈发哀叹自己的命运,心绪不宁,却不知究竟如何是好。 当此时,有人在众人面前说出“我们私逃吧”这句话。 尽管一时没有人响应,但这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给那些女孩指明一条明确的路。那条路布满荆棘,却通向她们认为的光明未来。因而心生波澜、惴惴不安、心慌意乱都是很正常的事。 花魁们都在为自己肉眼可见渺茫的前途哀叹,有人打算认命,有人却选择反抗。 而花魁私逃的计划者,暗中推波助澜、激起其他花魁反抗心理的就是这位吉源家的立华花魁。 立华花魁容貌艳丽,才艺出色,虽然对待他人的态度有些过分高傲自我,但很多客人都很喜欢她。吉源家最赚钱的花魁就是立华,屋主给她的分成条件也非常优越。 按理说,她是能攒够自己的赎身钱、离开花街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花魁们一起逃掉?”宇智波萤问。 这种花街不说固若金汤,也有沟壑沟渠作为阻隔,单凭花魁们个人的力量很难逃出街区。而且花街有自己的守卫武士,这些武士受雇于这条街的主人,专门负责将逃离的游女追回。 花魁游女们哪怕逃也很难逃得掉,更何况这么多花魁一起逃,固然其中有一两个足够幸运的人可以安全逃掉,但更多的人却会被逮回去、关起来、私下惩罚,之后再将她们的赎金抬高、分成降低……压榨干净她们身上所有的价值。 茶屋的人想拿捏花魁轻而易举。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那些花魁一起逃跑呢。 “难道因为逃不掉就不逃了吗?” 立华花魁长眉一挑,眼角妩媚而桀骜地上扬,不屑地反问一句。 “花街的规则永远是这样。女儿卖身的钱给了家人,成为游女的女孩想要赎身却要自己赚钱还给茶屋。什么茶屋养育了我们,教导我们技艺,让我们成为花魁……说到底不都是那是茶屋为了赚钱才这么做的!凭什么这钱要我们自己出?” “那些人意识不到这件事,那就我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怎样前途惨淡,那就我让她们知道!” “我要让这些该死的茶屋都消失,让我彻底恢复自由身!我赚的钱自然该是我的,为我日后的生活作保障。” “我只想活下去!”她眼中燃起熊熊火焰,语气也充满孤掷一注的决意,“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哪怕要借助妖怪的力量,哪怕要让他人做自己的挡箭牌……她已经把路指给了所有人,之后无论愿意殊死一搏还是固守原地,都是她们自己做出的决定,怨不得别人! 那样热烈的执着与决意让宇智波萤为之一怔。 立华花魁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发出一声嗤笑:“哼,小丫头,你又是谁呢?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是他们养起来的忍者武士,替他们做这些追回花魁的事?还是到年纪以后也要成为游女,为茶屋卖一辈子命?” “都不是……”宇智波萤一时有些呐呐。 她只是,被爸爸和小叔保护得很好的甚至算不上忍者的小孩罢了。 宇智波萤忽然就不想说那些大家都明白道理的话了,也不去劝说对方这样的计划中有怎样的艰辛,她只问出自己认为最要紧的那一句:“你想要自由可以……但你有没有被人蛊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有其他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在帮助你吗?” 宇智波萤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人形容那块会蛊惑他人许愿的玉。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继续关于四魂之玉的研究,只是把玉封在原本那个让人察觉不到气息的盒子里。可现在……她感觉花街这个即将兴起的风波也许跟四魂之玉有什么关系。 小叔收集回来的情报已经说明了,围绕着四魂之玉总是会诞生这样明里暗里的争执抢夺,愿望与决意,死亡与绝望。 如果这些花魁集体奔逃,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武士的刀下。 立华花魁执着于自由生活的决意让人敬佩,也让宇智波萤为之动容,但如果立华选择向四魂之玉许愿,或者四魂之玉在其中作祟,她还是要查清楚的。 四魂之玉在她脑子里嘀嘀咕咕这些日子已经让宇智波萤意识到对方本质根本不是一个善意的器具,自然也不可能无条件帮助他人实现愿望。她不想让这个想要活下去的女人因此而受伤,或者死去。 “你说的……是那个妖怪吗?” 也许是宇智波萤的善意表现得足够明显,既没有斥责她异想天开不知报恩,也没有阻拦她说些说不定会死的废话。立华花魁在犹豫后,说出了那个最初想要帮助自己的声音。 “说实话,能让某一个听到声音而其他人听不到,怎么想都是妖怪能做到的事情。我也知道妖怪不可能好心帮助人类,之后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当然最好是金银,要我的命还是不行的——反正如果现在不尝试逃出去,也许哪天我就死了,也许哪天我攒的钱就被茶屋套走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放手一搏!”立华花魁恶狠狠地咬牙说。 宇智波萤很欣赏她眼中的狠意,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环境中都能凭借那股意志活下来吧?所以她忠告一句:“我不建议你和他合作,但真的要合作逃出这里我不会阻拦,只有一件事你要记得——永远不要向他许愿。” · 宇智波萤回去和自己的小叔说明了情况。 “那块玉还能影响其他人?”听到这点,泉奈沉下脸。 “他之前也影响过小叔吗?”宇智波萤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她鼓鼓脸颊,怒而决定:“我现在就把那块玉煮了!” 那块玉果然是个祸害……宇智波泉奈心想,不过既然已经急到去找其他人,是否说明四魂之玉已经被萤逼到了绝境? 是因为察觉到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消失,所以才急不可待吗? 那块玉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也许现在就是给玉最后一击的时候。 第50章 四魂之玉只要存在在这世间迟早会成为一个祸害, 就算他自己不会为非作歹,也有蛊惑其他人,伤害其他人的性命。宇智波萤算是深刻认识到了这点。 本以为四魂之玉在蛊惑不到她的情况下识趣地选择了安静,谁知对方根本是因为在她这里讨不到好就对她身边的人出手,无法对她身边的人出手,就去引诱无辜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蛊惑其他人对他许愿, 最后得到的却不一定是好结果。 ——这是宇智波萤决定销毁这块玉的主要原因。 所以,虽然这样说有些遗憾, 但她决定之后再去找合适的材料帮小叔制作一双眼睛, 这块四魂之玉心不正, 混进眼睛里恐怕也只会伤害小叔。 还是算了。 眼见小丫头终于下定决心要把那块不怀好意的玉扔掉,宇智波泉奈差点就要举起双手赞同,踩着轻快的脚步跟在宇智波萤的身后,同她一起前往后仓,把封在木盒中的四魂之玉取出来。 也许是因为自己做了坏事显得心虚,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来的消亡的命运,四魂之玉这次倒是一声不吭,乖乖待在盒子里。可笑的是这邪恶的玉还在散发着纯粹的光芒,好像它只是一颗纯洁无辜什么都不知道的玉。 “这会它倒是老实了。”宇智波泉奈哼笑一声,因为四魂之玉少见地没有在他出现的时候在他脑海中出生,说出那些蛊惑引诱的无聊话语。 “确实很安静呢……” 宇智波萤一开始也以为是四魂之玉是心虚在装死,谁知她拿起玉仔细端详许久,皱着眉发现这颗玉根本就不是之前那颗玉。 被掉包了。 按理说四魂之玉被关在盒子里,其他妖怪不会主动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过既然他都可以在盒子里诱惑其他人,那么让人把自己取走也说得通。 “我们被他耍了。” 这下宇智波萤更生气了:“这块玉根本不是之前那个,有什么人最近接近了这个仓库吗?” 忍者对自己居住的居所要求是很高的, 可以生存条件恶劣,缺衣少食,但决不能有给不明分子接近住所的机会。哪怕这里根本算不上住所,只是他们暂时的据点也一样。 宇智波泉奈知道这里放着重要的四魂之玉,因此从来不允许其他人接近这里,无论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店内的人。 按理说不会有人能接触四魂之玉才对。 但如果是外部人员入侵,或者趁着店内忙碌的时候浑水摸鱼……宇智波泉奈精力有限,也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他思索着说:“如果有人偷偷取走四魂之玉,也只能是趁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 按理说仓库门口有他布下的结界,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进去。不过这个结界是宇智波泉奈从老家学习的忍界结界,跟这个世界的结界或许同出一源,这才会被这个世界的人突破。 ——既然东西都被拿走了,肯定是结界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宇智波萤皱眉苦思:“如果玉被拿走了,那可能是被谁拿走的?立华花魁虽然被四魂之玉诱惑了,但她刚刚还在自己的房间和我对峙,不太可能是她……” “这个四魂之玉究竟是有多想帮人实现愿望啊,居然勾结了这么多人!”她颇有些愤懑。 乖乖待在她手上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这么想逃离她身边! “与其说四魂之玉想帮助别人,不如说它只是迫切想要离开你身边罢了。” 宇智波泉奈冷声道:“它害怕自己会死在你手上。它在怕自己会消失。” “消失?” 宇智波萤震惊:“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消失啊……” “还是说把他放小叔眼珠子里对他来说就算消失吗?”宇智波萤对四魂之玉作为一颗玉而言过于旺盛的求生欲望稍显震惊。 “……当然不是。” 宇智波泉奈对小孩的活跃的脑回路无言以对:“按照我之前的猜测,可能是你研究时使用的某些手段对四魂之玉产生了有效攻击,从而使四魂之玉畏惧你,想要逃离你的身边。” “你在研究的时候做过什么,或者四魂之玉明显在畏惧什么……萤,你有大概的猜测吗?”他问小家伙。 四魂之玉害怕什么?这点宇智波萤倒从来没有细想过,她和四魂之玉之间本来就是对方怕她,她对他有所求的关系。至于她做过的那些事是否伤害到四魂之玉,使对方害怕…… 能想到的事实在太多,宇智波萤甚至需要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做过的事情:“嗯,我给他下过水,烤过火,用查克拉煮过,也想过用灵力净化。可惜这个世界的灵力好像是天生拥有的,我也用不出来。” “哦,有一次他吵得厉害,一直问我要不要许愿回家,回自己本来的家。我说如果想回家的话一开门就可以回家找爸爸了,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许愿……后来被吵烦了我就问他如果许愿四魂之玉消失他是不是就永远不能说话了?” “那之后四魂之玉就安静了很多。” 宇智波萤把他们之间的交锋依次举例说出。 查克拉、灵力……许愿永久消失……宇智波泉奈若有所思,将所有条件翻来覆去从脑子里过一遍,很快便像想明白什么一样恍然笑起来:“原来如此!” “真是颗狡诈的玉。” 宇智波泉奈略有感叹,将自己的推测全盘托出:“四魂之玉会传出能实现愿望的传闻,其中必定是有一定真实性的,不可能是无风起浪。但根据结果来看,四魂之玉实现愿望的手段一定跟其他人所想的不同,说不定是玉故意从曲解的角度去实现愿望……” “但显然,唯有一个愿望是它做不得假的……” 黑发青年温和地笑起来,满是智珠在握的得意:“那就是许愿让这颗玉消失在人世间。” “那颗玉害怕会消失,因为一旦许下这个愿望,四魂之玉真的会消失。” “找到了对付这块玉的办法,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找出四魂之玉的位置——” 宇智波泉奈以完美的脑回路将消灭四魂之玉的办法想出来,正商量着如何将玉彻底解决,门外忽然传来急促拍门的动静:“主人,泉奈主人,外面发生火灾了!请快些出来避难!” “火灾?”宇智波泉奈一怔:“看来这就是四魂之玉搞的鬼了,打算趁乱让人把它带走吗……”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他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宇智波泉奈当机立断:“我来稳住茶屋的形式,将茶屋内部及周边的人都筛查一遍,试试看能不能找出是谁拿走了玉。” 宇智波萤接话:“那我去看看外面的样子,顺便找四魂之玉的踪迹。” 当然,主要是去找四魂之玉的踪迹。这条街对火灾完全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值得惊慌。 · 街道上发生的骚乱看起来不止是火灾那么简单。 灯笼、建筑再次像被什么东西掀倒一样散落一地,火星点燃木质建筑,引起的烟雾四处缭绕。瘴气妖气在街上飘荡,浓度最高的正是远处最高点的那座建筑。那上面似乎站了许多妖怪一样的身影。 看样子不止是火灾,也不止是人乱,还有妖怪在其中作祟,像上次一样顺便引起火灾一样。 这条花街以前也有过几次妖怪作祟,但在叔侄两个的宇智波茶屋搬到这里以后,妖怪渐渐很少来这里作乱了。毕竟这条街负责退治妖怪的只有普通人类组成的队伍,连对付一些小妖怪都很棘手,稍有实力的妖怪甚至可以直接把这条街掘地三尺、翻个底掉。 但在宇智波搬到这里以后,一些顺手可以解决的妖怪他们随意就解决了,妖怪也不是傻子,名声传出来后,知道这里有实力强大的人存在渐渐就不再过来。 花街的形式也渐渐稳定。 时隔这么长时间后街上才再次传来妖怪作乱的事迹,想也知道肯定是四魂之玉搞出来的事。 以四魂之玉的习性来看,他现在说不定就在哪个妖怪的手中…… 找到了。 宇智波萤躲在一处掩体之后,能明显观察到妖怪的位置。那群聚集在一起的妖怪之首,一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妖怪手里握着的显然就是那颗离家出走的玉。 妖怪们很快四散开来去骚扰袭击人类,宇智波萤耐心等着那只妖怪老大身边的妖怪越来越少,眼看对方就剩一个妖,她以迅雷之势直接出击,三下五除二就将玉抢夺回自己手上。 宇智波萤甚至都等不到回去,在将玉窝在手上的第一时间就说道:“我许愿——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四魂之玉—— 最后的名字没能说出口,手上那块玉忽然光芒大作,闪得宇智波萤不得不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手上一时不查,那颗玉滑溜地从她手上脱离,飞向她十分眼熟的位置。 那是……宇智波茶屋的位置!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50-60 第51章 那颗欺软怕硬的玉! 宇智波萤不知道四魂之玉在这种生死关头飞到宇智波茶屋究竟为什么,但她下意识察觉到这一定不会是一件好事,因此在玉消失后她也立刻运起忍足飞回茶屋。 茶屋内有宇智波泉奈坐镇,火灾当前,茶屋的所有游女和客人都在有序避难,房间里值钱的东西也被仆役们搬运出来。目前看来除了茶屋这个木质二层建筑本身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损失。 但显然现在并不是关心店内损失的时候,宇智波萤也没精力去关心那些。 她只担心四魂之玉在绝境中冲向这里,究竟是来干什么。 难道……她咬咬牙, 不愿去想象可能出现的最糟糕的情况。 可惜世事很多时候都不会如人愿,宇智波萤飞速赶回茶屋的时候,正好见自己已经撤出茶屋的小叔坐镇在空旷安全的空地,周围没有服侍的人,他捂着右眼,跪倒在地。 “叔叔!”宇智波萤急忙来到泉奈身边,焦急地观察他的状态。 宇智波泉奈的身上其他地方都好好的,看得出来没有经历过什么打斗的样子。只是原本被绷带围起来的眼部如今血红一片,显然是曾有血迹渗透到白色绷带上,甚至有些不详的黑色混杂在其中。 这究竟是怎么搞的?宇智波萤还没见过这种场面,连忙慌乱地问:“怎么了叔叔,是四魂之玉干的吗?眼睛出血了,我现在应怎么做?” 四魂之玉的身影已经不在,就算宇智波萤想找对方算账也不知道该怎么算。更何况现在更要紧的是小叔的安危,如果四魂之玉确实已经进去他的眼睛里……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宇智波萤只能求助大人。 宇智波泉奈捂着自己流血的眼睛,情绪倒还算稳定。 忍者已经习惯忍受疼痛,宇智波还有特别的挖眼技巧,他们习惯了眼睛被拔来插去的待遇,就算被四魂之玉粗暴闯入眼中,带来的疼痛感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而且,目前看来除了疼痛好像并没有其他的伤害。 所以他还有余裕捂着眼睛安慰小孩:“别怕,只是有点疼……目前看来玉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四魂之玉一直在你的眼睛里吧?” 谁知道那块坏玉会做出什么事! 宇智波萤有些懊悔:“早知道我该快点把他解决掉的,谁知道我话都快说完了他居然还有力气逃跑。”就只剩最后的指定名字而已,这都被他跑了。 还一跑就跑到了小叔眼里。 听小孩的声音实在担心,宇智波泉奈还有心情分出一点注意给她,半开玩笑道:“说不定那块玉觉得与其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还不如直接听你的变成我的眼睛,这才突然跑到我这呢……” 宇智波萤震惊:“四魂之玉居然是这种一威胁就怂的玉吗!” 泉奈心道,与其说怂,不如说对方实在不想从这个世界消失才对——可见那个许愿对方消失的愿望是有用的,是一个让四魂之玉都害怕的愿望。 他没能继续想下去,伸手捂住骤然发烫的眼睛,发出一声闷哼:“嘶!” 血迹本来已经干涸凝结在脸上和眼睑,忽然再次被新鲜的红色覆盖,宇智波萤惊呼一声:“又流血了,就没什么办法把那块玉从眼睛里掏出来吗!” 小孩急得团团转。 宇智波泉奈这次却没有办法继续安慰她,发烫的眼睛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感,让他身上所有感知都聚拢在那一片眼中,再无暇顾及其他。 他似乎陷入了一片幻境之中。 · 漆黑一片的幻境悄无声息地从眼周覆盖到了大脑,从大脑深入精神之中。 宇智波泉奈在这一片黑暗中逐渐恢复视觉,看到一些朦胧的景象。 ——在那一片漆黑的环境里,一道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剪影在黑暗中笼罩着一层朦胧光辉,正在同一堆污浊的妖怪对抗。 那道身影有多光芒万丈,形象光辉,对面的妖怪就有多丑陋,邪恶,不忍直视。 白色光芒伸手一挥,光芒聚成的剑气便将那污浊妖怪聚拢而成的乌云撕扯开一个豁口。但没多久那豁口就被再度补齐,光芒不知疲惫一般对抗着那些妖怪,妖怪则无限恢复身体。 双方不死不休。 宇智波泉奈在黑暗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的眼睛又能看到了,红色眼睛里转着黑色万花筒的模样。他的身体也在最强盛的时候,体内查克拉沸腾,身体十分轻盈,手上还拿了一把细剑和苦无。 在这里宇智波泉奈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家人朋友,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急着想出去,只是下意识觉得有人在等自己—— 那就先把这些妖怪处理干净吧。杀掉这些拦路的妖怪,应该就能出去找人了吧? 宇智波泉奈提起剑和苦无,同样与那些漆黑一片的妖怪缠斗在一起。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精神空间,发生他在脑海中,外人不知道他脑中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宇智波萤从外面也只能看到小叔忽然捂着眼睛僵在原地,闭起眼睛,一动不动了。 “小叔?泉奈小叔?” 宇智波萤焦急地呼唤。 可惜,她的呼唤第一次得不到回应。 · 宇智波泉奈正在忙着对付那些妖怪。 这片漆黑的空间里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宇智波泉奈拥有忍者的战斗本能,到后来他已经陷入一种精神感知不到外界变化的心流状态,身体自发挥舞着剑和苦无,万花筒下意识使用出忍术。 无论怎么撕扯都无法终结的妖怪,无论怎么攻击都能补全身体的妖怪,黑云压顶一般聚拢在那里,无论怎么杀都存在在那里,无论杀多少次都无法彻底干掉对方。 宇智波泉奈不知道战斗了多久,不知疲惫,周而复始,直到朦胧听到几声呼唤,才从那种状态里回过神来。 不对,他不该在这里杀妖怪杀个不停…… 他应该干什么来着……想不起来。 想不起自己是谁,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不起外面究竟是什么人在等着自己,让他无法恢复冷静,心底总是躁动着,提醒他要快些出去。 快些、再快些。 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的名字叫泉奈。” 宇智波泉奈一怔。他心底觉得对方这句话或许是对的,但他对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抱有一定警惕心,“你是谁?!” “你有一个哥哥,一个侄女。你们生活的环境虽然不够安稳,但家人生活在一起心里也十分幸福。” “你的大哥叫宇智波斑,是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忍者。你的小侄女叫宇智波萤,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你爱着他们。” “现在就是他们在外面等着你,才让你这样不安,心里发慌。” “你想去找他们,对吧?” 听起来完全正确。宇智波泉奈却愈发警惕。 “那就许愿吧,许愿想见到自己的家人,你就可以回到家人的身边,不必面对这些肮脏的妖怪……” 许愿?宇智波泉奈一怔,说道许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个许愿对方消失的愿望是有用的,是一个让四魂之玉都害怕的愿望……】 宇智波泉奈忽然灿然一笑,血红转着黑色图案的眼睛熠熠生辉:“你低估了一个宇智波对自己精神的掌控,四魂之玉。” 宇智波固然可能一时陷入幻境中,但他们惯于掌控自己的精神,擅长破解他人的幻境,所以这东西一时会蒙蔽他的精神,却无法一直蒙蔽下去。 因此在四魂之玉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熟悉的蛊惑台词再度出场时,宇智波泉奈的精神也同时恢复了清明。 “来做个交易吧四魂之玉。” 他站在那片漆黑的空间中,闲庭信步,游刃有余,“要么我许愿让你消失,要么你自觉一点,成为我的眼睛。” 这个四魂之玉倒是有一些奇特的能力,宇智波泉奈忽然觉得按照萤的说法把这东西变成自己的眼睛也不错。 黑暗的空间没能存在多久,在一阵剧烈的震颤以后,宇智波泉奈再度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热。但这次的热与之前恨不得把他烫瞎的灼热不同,而是温热如同汩汩温泉,按摩着眼周的神经和肌肤。 再度睁开眼的宇智波泉奈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万花筒重新出现,而且拥有了从前没有过的能力…… 实力变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还在担心他的萤。 宇智波泉奈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宇智波萤焦急呼唤自己的声音了。 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了吗?宇智波泉奈唰地睁开眼。 守在他身边的小姑娘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泉奈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劳累许久,胳膊抬起十分费劲,那是熟练的使用过度后肌肉酸痛的感觉。 “萤?”他只能先叫一声。 宇智波萤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眼睛红成一片。 雪白的皮肤上染上酸红的痕迹格外明显,水杏般的大眼睛肿成核桃,眼睛上下都是一片红意。但最明显的,还是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面转着的赫然是双勾玉。 “呜……”宇智波萤忽然瘪起嘴,眼睛一闭,嚎啕大哭起来:“哇——你去哪里了啊小叔!!” 二勾玉……这小东西恐怕担心坏了。宇智波泉奈爱怜地摸摸小孩的头毛。 第52章 “别哭了萤……我这不是没事吗?” 宇智波泉奈身上还泛着酸痛,为了安慰小孩硬是撑着劲勉强从床上坐起来,笑着把哭得都开始发抖的小孩拥在怀里。 “快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变得不好看了可怎么办?” 温声的安抚反而使小孩的眼泪从涓涓细流变成水漫金山。 “呜呜……呜……哇……我好想你啊小叔,还好害怕,怕你一直醒不过来,怕我害死你怎么办……哇——” 宇智波泉奈一手将孩子揽在怀中安抚她的情绪,同时耐心听着小孩一边呜呜嘤嘤哭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和心路历程。 看样子距离他昏迷过去已经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期间宇智波萤一直等不到他醒来,也找不到四魂之玉的踪影,还不敢离开把他的身体搬离这个世界——令他昏迷的是这个世界的四魂之玉,很难说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他的身体在四魂之玉的影响下会发生什么事。 小孩连这一点点的风险都不敢冒, 连一点点的变动都不敢立刻做出。 她在无依无靠、六神无主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去寻找自己最依赖的那个人,可现在既不能去找老父亲,对自己很好的小叔又陷入昏迷,宇智波萤甚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着日复一日增加的不安,小心照顾小叔的身体,每天帮他喂水喂点流食,顺便将他们盘下来的茶屋遣散干净。 那天四魂之玉带来的妖怪作乱刚好把许多茶屋都毁了一遭,大火一烧又是无数建筑受害。正好那天还赶上花魁们商定逃离的日子,因此不少花魁游女趁乱逃跑,也算是难得能活着逃出花街的例外了。 彼时泉奈正人事不知,宇智波萤担心他的情况,对茶屋看顾不过来,再加上立华花魁有例在先,她对开花魁屋也失去了兴趣。于是便将愿意离开的游女给些遣散费打发她们离开,不愿意离开的也介绍给其他作风还算可以的茶屋,至于其他仆役下人也被她遣走。 宇智波萤以前一直没有在乎过他们经营这个茶屋究竟赚了多少钱,每天又花出去多少,只知道无论进账和出账都是如同流水一般的大数字,看过就忘了。直到这次将人遣散时,足量的遣散费给出去还留下小山一样装了金银珠宝珍贵字画的匣子箱子盒子,光从原地搬进自己的异空间都花费了很长时间,她才意识到这笔财富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起来都能供起整个宇智波族地几年的花销了。 至于为什么搬进异空间……她一个小孩要在这里照顾小叔,身边放这么多钱财实在打眼,每天不知道会有多少妖魔鬼怪来骚扰,所以才会想收进可标记的异空间里,之后再取出来。 然后她就一直一个人守着泉奈。 现在她终于等到小叔醒过来了!宇智波萤几乎想把这几天的彷徨无助全哭出来。 宇智波泉奈听完小孩一抽一抽的讲述,心疼地摩挲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小萤。我就在这里,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为了转移话题他还摘下了眼睛上有点乱的绷带,将自己已经恢复的写轮眼展示给她看:“看,你之前不是想说让四魂之玉当我的眼睛吗?我在幻境里打败了四魂之玉,现在它确实成为我的眼睛了。” 无论手段怎样,赢家就是赢家,当然可以说他“打败”了四魂之玉。 转移话题这种手段对付小孩就是一钓一个准,宇智波萤听到这抽噎地打了个哭嗝,眼泪一停,忍不住好奇地抬头去看小叔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写轮眼本来是黑色圆圈外均等延伸出三条黑线,现在四魂之玉变成的写轮眼依旧是这个形状,只是打开万花筒的时候不再有以前那种刺激带来阵痛的感觉,可以明显感觉到眼睛在被某种力量温养着。 四魂之玉本身具有对抗的两种力量,光明的那部分灵魂,黑暗的那部分污浊。在被泉奈胁迫成为眼睛以后,宇智波泉奈依旧能感受到两种力量的对峙。不过现在两者力量都在他的精神压制之下,所以他可以自由使用两种力量,也可以随意消灭其中一种。 光明的那一部分可以温养他的眼睛,污浊的那一部分也可以外放出来,去攻击他人的精神。 不得不说,这颗玉是宇智波泉奈之前万万没想到的好用。 对忍者来说,能提升实力就足够好用,更何况现在他的实力大有进益,宇智波泉奈对四魂之玉的恶感如今都消失不见了。 ——就,这块玉用起来还怪香的。 他的话成功转移走了宇智波萤的注意力,小孩好奇地注视着小叔的眼睛,伸手摸摸已经完全看不出凹陷、也看不出曾经经历过挖眼放眼的部位,小声感叹:“哇,居然真的可以直接变成眼睛——我本来还以为要加点其他的查克拉,或者加点灵力才能起作用。” “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已经这么做了才起到作用了呢。” 宇智波泉奈摸摸她的头,想起她之前做实验一般的行为,对四魂之玉来说那恐怕是极尽恐吓之事了。 难怪四魂之玉被吓破胆子,认怂那么快。 “好了,别担心我了,我的眼睛什么事都没有。” 他抚上小孩红肿的眼睛,检查她的眼睛情况:“说这么多我还没看你的眼睛呢?什么时候变成了二勾玉?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还好吧,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关注眼睛的事情……” 宇智波萤其实也忘了自己的眼睛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变化——这几天她都只有早上洗脸的时候才顺便从水面上瞄一眼自己的模样。 反正都是一副憔悴的样子她就没怎么关注了……谁知也不知道哪天哭过头变成了二勾玉。 宇智波泉奈伸出手,充满爱怜地拂过她的眼睛,可惜手劲不小,把宇智波萤都摸得情不自禁闭上眼睛。这种手法……总感觉有点熟悉,好像之前老父亲也是这么摸她眼睛的。 这也是什么家族传统吗?被带着茧子的手擦过皮肤实在有点痛。 她的皮肤还没有进化出那种可以抵抗粗糙老茧的功能啊……宇智波萤心想,而且眼睛上面那片皮肤本来就薄……嘶,真的很痛。 小孩一动不动乖乖给摸。 检查过她的眼睛除了有点肿以外没有什么异状后,宇智波泉奈总算放下了心。 眼睑上的痛感依然存在,宇智波萤重新睁开眼,眨巴几下眼睛,视觉重新恢复正常,她问:“既然小叔已经醒了,我们就先回家吧?” 这段时间宇智波萤心里实在承受了太多不该小孩应该承受的压力、焦虑、自责等等情绪。虽然小叔的醒来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松下一口气的宇智波萤此刻更想回去和爸爸撒娇了。 她好累,只想躺在老父亲怀里不起来。哪怕被打屁股也愿意的。 宇智波泉奈理解她在这时候思念父亲的心情,二话不说同意了,“我已经没事了,只需要再卧床休息一天就可以完全恢复。我们可以先去找斑哥。”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五十多岁的斑哥会是什么模样呢?” 总感觉光靠想象很难想象出白发苍苍或者满脸皱纹的斑哥……宇智波泉奈心里斑哥就是最英明神武的,相貌英俊自然不必说,可五十多岁……族中五十多岁的老头大多背都弯了,看起来完全就是干瘪的老头子。 ——虽然还是可以一秒干倒敌人的干瘪老头。 但斑哥五十多岁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啊,变成干瘪老头似乎不太可能,但一直年轻也不太可能吧……宇智波泉奈虽然实在难以想象,但他很高兴斑哥能够活到那么大的年纪。 要知道他们现在忍者的平均年龄只有三十岁,斑哥活到五十多还有的活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宇智波泉奈因为要见到未来的宇智波斑有些激动。 宇智波萤也很激动。在外浪了这么长时间后她终于能回家去见老父亲了! 第二天,身体已经恢复到往日一般的宇智波泉奈起身,跟宇智波萤一起再度踏入那片可以进行时空转换的神奇空间。 二勾玉打开,那片幽幽空间里赫然出现了两扇红色纸门。 宇智波萤摸摸自己的眼睛,“咦?两扇门?” 宇智波泉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片空间以及空间里的门,四下打量一眼,听到小孩的疑惑声音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宇智波萤摇摇头:“也没什么,只是之前明明只有一扇门的……是因为眼睛变成二勾玉所以门也变成两扇了吗?” 难道之后三勾玉会变成三扇门,那万花筒呢?万花筒怎么说? 泉奈不知道其中的情况,只是谨慎说:“那我们还进去吗?还是说先等等……” 宇智波萤摸摸那扇门,感受门和空间内共鸣的能量波动,摇头:“感觉是一样的,可能就是因为眼睛变强了才会多出一扇门。” 没等小叔继续说什么,宇智波萤已经迫不及待唰唰开门了! 门后一如既往联通着不同的时空,宇智波萤仔细感知不同时空是否有老父亲和又旅的气息,这次竟然没多久就等到了老父亲! “哇——”宇智波萤简直迫不及待,门一开就直接冲了出去。 “爸爸,我回来啦——”一颗深蓝色炮弹弹射而出! 第53章 水之国虽然不比雨之国那样终日阴雨连绵,难见天日,但朦朦雾气总是会在清晨和夜间时分笼罩着海边小岛,朦胧旷渺,天光云影,远远望去有种虚幻而宁静的美丽。 宇智波斑当初为小闺女选择落脚的岛屿就是这样一座安宁不见纷争的小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人们多以捕鱼为业,偶尔出海,靠水吃水。水之国有很多这样的岛屿,远离大陆,岛上并没有自己的忍者,也没有来收税的贵族城主或者大名,生活称得上与世隔绝,也因此远离战争,平静无波。 他给宇智波萤安排的宅邸就在这座岛上的另一面, 同对面的渔民相背坐落岛上,尽可能不与岛民打照面,生活上也罕有来往。 因此属于宇智波宅邸的另一面是安静的,原本是与世隔绝的安静,现在则是因为最大的低气压制造机宇智波斑连续几个月都待在家里散发寒气和煞气,以致根本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小声,连又旅都不得不鸟悄地眯着,生怕挨骂。 宇智波萤骤然出现搞出的这点动静在这时候简直是石破天惊。 一时间所有人、非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天空骤然降落的“炮弹”——那是相比离家时已经长大一点的宇智波萤。 身高比之前高了寸余,体型倒没什么太大变化,不过现在她身上穿的是冬衣,穿上冬衣还这个尺寸,是不是有点变瘦了……难道没时间好好吃饭?还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宇智波斑在看到小孩以飞一般的速度降落的时候便以自己出色的眼力一帧一帧将及时捕捉到的影像印在脑海里,不必特意便逐帧分析出自己的细节。 不过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高兴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终于舍得回来……果然他还是太宽容了吧? 宇智波萤从天而降,在下面寥寥几个目标中选中自己想要的那个,双臂展开,充满信任地计划自由降落在老父亲的怀里。 老父亲是个强大的忍者,虽然确实不会这样就被她压坏,但小孩根本没想到过这点,只是充满思念和快乐地飞向自己的爸爸。 宇智波斑看出她的意思,同样张开双臂等在原地。 于是,声势浩大的“咚——”一声震耳欲聋。 小孩气势汹汹地冲进老父亲的怀里,后者心情愉悦接住自己的小闺女,同时还不动声色地卸掉她下降过快带来的巨大力道。脚下一动不动——只是鞋踩进泥土里的深度变深数寸,面上也一动不动——明显的高兴和生气都没有展露,成功稳重地维持住了作为老父亲的尊严和颜面。 宇智波萤全然不知,只是如同一只快乐归巢的小鸟在老父亲怀里绕了一圈两圈三四圈。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小孩声音含糖量极高,音调也是稚鸟求食发出嗷嗷待哺一般高扬欢快,可惜撒娇手段极其匮乏,最高兴的时候也只知道一叠词地叫着爸爸爸爸。 好在忍者出身不爱表达情绪的宇智波斑在这方面跟她半斤八两,受几句“爸爸爸爸”就足够他高兴了。 ——就算没有高兴到找不着北也轻易就被抚平了等待这些时日的不满。 父女俩旁若无人地贴贴蹭蹭好半天,才总算宣泄够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对了,小叔——” 宇智波萤终于从猴在老父亲身上荡来荡去的失智状态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匆忙抬头去找自己带回来的小叔叔。 此时宇智波斑早已经看到了,立在海崖上打量自己的那道身影。 明明是和自己记忆中分毫不差的模样,却让他有些不敢相认。 如此年轻,如此生动,如此熟悉,仿佛直接从自己的记忆中走出来,跳过这些年的岁月,直接来到了他面前。族服颜色比他稍浅一些,体型纤细但作为忍者的实力强悍不容小觑,桀骜翘起的头发束成一绺小辫扎在脑后,在风中扬起。肤色雪白,五官柔和…… 就连看他的眼神都一如既往,充满对他这个不成器大哥的尊敬和仰慕。 赫然就是他记忆中的弟弟。 忽然空气中像是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是呢喃一般唤出的名字:“泉奈……” 声音很低,但在场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忍者,轻易便捕捉到这声叹息和叹气着提起的名字。 宇智波斑语气中的怀念和怅惘溢于言表,像是从心底里淘出那个沉浸在南贺川底许久未经过口舌的名字,连发音都有些艰涩。只是一味不敢提起、不敢说起,只能把他尘封在记忆中,让这个名字安静躺在记忆长河,却许久不曾挂在唇畔。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对面的宇智波泉奈也从打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斑哥中回过神来。 许久未见的兄长依旧一身宇智波家族的传统长袍,身负他从未见过的红色铠甲,手上拿着的还是族长才有资格持有的宇智波团扇,以及斑哥常用的大镰刀。虽然有些陌生,但还是熟悉的斑哥。张扬的长发迎风舞动,神色还是往日那般稍显高傲的八风不动,只是熟悉的人总能从那些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细节看出对方其实还算高兴的情绪。 高兴的斑哥却用不怎么高兴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一味长久地凝视着,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他一样,长久到回望过去的泉奈都注意到那双眼睛周围似乎有细细的纹路…… 斑哥似乎沧桑了许多。 不过还是一样英姿飒爽,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实力比起年轻时候也不可同日而语,不愧是斑哥! 往日惯于喜怒不形于色的宇智波泉奈在在意的人面前绷不住平常的淡然,仔细打量过兄长,确认他依然还能以一敌百,甚至实力更强,才尽力以往日一般无二的姿态喜悦道:“斑哥,许久未见!” 他的“许久未见”,对宇智波斑来说却是时隔二三十年的“再见”了…… 而且,是他从未想过的再见。宇智波斑心想。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重新见到弟弟的一天。 本以为……本以为这个无法和平的世界如此让人失望,葬送了他的弟弟,葬送了他的过去,却偏偏上天在这时候让他拥有了一个女儿,让他对这个世界又留有一丝流连……谁知这时候萤又给他带来了奇迹一般还活着的泉奈……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别的泉奈在好好活着。宇智波斑忽然感觉到那么一丝丝不明显的欣慰。 久未相见的兄弟二人矜持极了,你遥遥看着我,我深深凝视你,仿佛只通过眼神就能把无穷无尽的话道明,不需要言语就知道那些说不出口的情意。 然而今年才八岁的宇智波萤尚且没有修行过读懂空气这种大人才能掌握的高级课程,疑惑地跳出老父亲的怀抱,毫不犹豫打破这种“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的绵绵气氛,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只看着:“爸爸,你不和小叔抱一抱吗?” 小孩很会推己及人将心比心。既然她很久没见老父亲会想要一个抱抱,那爸爸和小叔那么长时间没见应该会想要一个很长时间的抱抱才对……那怎么只是看着还不抱? 还是宇智波泉奈先“咳咳”两声清清嗓子,脸色有些别扭。宇智波一族虽是火影亲自认证的“爱之一族”,但实际上这份磅礴汹涌的爱往往隐藏在内心深处,隐藏在行动中,表面上大家还是矜持着保持着哪怕家人也应该有的礼仪距离,并不做出会显得“轻浮”的亲密举动。 对斑和泉奈来说最经常交流感情的方式就是一起训练,一起训练体术、一起训练忍术,提升彼此的实力,找出彼此攻击手段中的漏洞……将“想要你变得强大、好好活下去”的全部希望无声寄托在行动中,而不是直白的言语或者亲密的肢体接触。 现场唯一一个非典型宇智波的宇智波萤左看右看,疑惑地打出一个问号。 宇智波斑到底接受过小孩这么多年的亲密接触,对用肢体表达情绪已经习惯很多,见到久未相见的兄弟,他终于还是伸手,将弟弟搂在怀中。 泉奈……真是,好久不见。 宇智波泉奈身体有些别扭、但情绪上很高兴地接受着大哥的拥抱,一时无言。 没过多久,甚至只有短短几秒后,完全不习惯这种直白表达方式的兄弟二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松开手,不约而同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拥抱。 许久未见的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撇下宇智波萤,携手进了屋内叙旧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宇智波萤再次打出一个问号:“……?”是把她忘了吗? 屋内,读作叙旧写作交流情报的二人用写轮眼很快完成了这些日子的情报交流。 写轮眼在交流情报方面天然具有优势,两双红眼睛一对上,这段日子的记忆哗哗从眼前流过,速度又快效率又高,隐蔽性还好。 在宇智波萤拍拍屁股跟又旅抱抱嚎嚎的极短时间内,宇智波兄弟已经清楚了解了这段时间彼此都经历过些什么。 第54章 既然大人之间有自己的事要谈,还单独把她撇在外面,那么作为小孩的宇智波萤就非常听话地不去打扰,顺便跟又旅贴贴抱抱互诉一番衷肠,玩在了一起。 “哇,爸爸打了你那么多次吗?” 宇智波萤同情地听着又旅用平静声音控诉宇智波斑这些日子对她的种种暴行。 又旅是个性情稳重的大猫猫,同时也是一只十分耐揍的尾兽,因此就算挨了很多无辜、也不那么无辜的揍也不会哭不会闹。正因为她十分稳重温和,声音也十分沉稳,只是用这样的声音简单讲述一些被迁怒的事实,就让足以让宇智波萤升起无限同情和愧疚了。 “哎, 你都是替我挨的打。” 这点自知之明宇智波萤还是有的,她撑着两腮,同情又愧疚地看着又旅。小孩脸颊上多余的婴儿肥因为这些日子照顾小叔的焦虑瘦削了些许,以致现在即便托腮也没有以前那种肉肉溢出来的丰满效果。 小孩说到这里也烦恼极了,这次是为自己开始烦恼:“等爸爸和小叔出来以后就该算我的总账了,怎么办……这些日子你挨的打我也会一顿挨回去,想想就让人害怕。” 这时候她过于活跃的记忆开始飞速回放那些画面,提醒她之前在小叔那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她把木遁的事透露给了爸爸小叔和千手家的两个人…… 她把自己是爸爸和柱间大人孩子的事也透露给了四个人…… 她还对小叔说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妈妈……”这种一听就很欠揍的话。 她还开了花魁屋,自己扮演了花魁, 让小叔也扮演花魁…… 总感觉现在屋里面爸爸和小叔开的完全是自己的讨伐大会,一条条讨论自己应该挨几下,罚几下。想到这宇智波萤跟又旅说着话便开始后背一凉,屁股和手心一跳一跳,仿佛已经体会到了挨打的前奏。 不不不,不对,她出去玩了这么多天总不能做的全是要挨打的事情吧?没这回事,她肯定还做了点正事的!宇智波萤小脑瓜快速运转,思考自己究竟这次穿越之后都做了些什么正经事。 嗯……小孩沉思许久,苦思冥想,终于想出自己除了闯祸和玩耍之外做的事情——对了,她把绝逮住了来着! 宇智波萤垂死病中惊坐起,从回家后就一直轻松愉快的情绪里回过神来,反应到一件还未处理的大事——老父亲身边还跟着那个恶心的黑绝来着! 她将目光射向从回家那一刻开始便存在于自己视野范围内、但存在感莫名很低的黑色胶质生物——绝拟态出了一个大概的人形,看起来居然人模人样的。 但还是一样恶心。 宇智波萤想都不想直接用忍术藤蔓将黑绝束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同时几乎瞬间就用手拉开一道异空间门,藤蔓一扯将尚不知究竟发生什么的黑绝狠狠掼了进去! 透明的门严丝合缝合上,那片异空间被宇智波萤放生,至此黑绝便彻底被封在了异空间内。 宇智波萤原地蹦跶一下给自己一个夸夸:“好耶又旅,我把他封印了!” 如果每到一个有黑绝的世界就将一个黑绝扔进异空间……话说回来这样真的可以吗?莫名有些担心其他的异空间和异世界了。 又旅上前看了看,黑绝消失得很彻底,连一点黑煤渣都没留下。她甚至很有猫样地闻了闻:“就这样就没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吧?” 说到影响,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有没有影响的宇智波萤不负责任地耸耸肩:“只是一个异空间放一个黑绝而已,我感觉不会有什么影响……” 至于异空间会不会相通,会不会遇上所有黑绝凑在一起打牌的情况,宇智波萤也说不清,只是这样脑洞大开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寒。 噫,一堆不怀好意的东西凑在一起的想象糟透了。 “我不是在说那方面萤,”又旅的大猫脸都看得出明显的忧虑来:“我是说这东西不是斑的跟班吗?你干掉这东西不会打破斑的计划吗?” “……”老父亲究竟给又旅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宇智波萤怜爱的摸摸她:“不会的啦,本来这个东西就不是好东西,跟在爸爸身边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而且爸爸不是不想干掉绝,只是暂时想不到办法而已。” 或许还有一点点想看对方究竟要干些什么的意思,不过既然宇智波萤已经知道绝十有八九是想从爸爸或者她身上获取什么东西,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就算干掉也无所谓啦~ “爸爸不会介意的!”宇智波萤信誓旦旦! “刷拉”一声,屋内一直安静没什么声音的和室纸门被拉开。 还在和小伙伴大放厥词的宇智波萤身体顿时一僵,立刻知道这是屋里的老父亲和小叔他们谈完话了。 谈完话……也意味着自己要挨的打的算清了啊……宇智波萤犹如五雷轰顶。 跟大哥交换完情报的宇智波泉奈安安静静走出房门,背过身就能清晰看到院子里跟猫玩得开心的小孩在听到声音后僵硬的背影。任何人都能从那个背影这完中读出宇智波萤畏惧的情绪,可惜……交换完情报的斑哥脸都黑了,因为小孩做了太多多余的事,也说了太多多余的话,无论他怎么说好话都拦不住这顿揍。 “萤……”小叔清清嗓子,想安慰却无从下手,只好用温柔的嗓音传达大哥的意志:“大哥叫你。” 宇智波萤顿时如丧考妣,小小的身形委顿下来,视觉效果便立刻从圆滚滚的苹果缩成了小小一个的土豆。 然后小土豆迈着一看就不情不愿的步伐从庭院走近会客室,一步一磨蹭,像是试图用这种方式逃避可能会来的惩罚。 温柔小叔宇智波泉奈提醒一声:“萤,太慢了斑哥会生气哦。” “……”委顿的土豆顿时变成了更委顿的豌豆。 但步子是不敢再慢了,小碎步嗖嗖嗖几下就进入了室内。 小孩子大概都是一样的脑回路,犯了错行为举止说话用词都会不自觉变得规矩许多。 宇智波萤往常进和室都不讲什么规矩的,随随便便迈着步子就进来了,偶尔还会欢快地摆着手脚。但现在她显然不敢这么大大咧咧进门,缩手缩脚规规矩矩踩着小碎步进门,跪坐在地,膝行向前——反正就是最规矩的那套动作,除了学规矩的时候基本没有老实遵守过。 宇智波斑都要被她的欲盖弥彰气笑了。 “犯了错连走路都规矩许多,”老父亲冷笑一声就足以让小孩抖两抖,“还是说是因为花街去多了才会学到这些?” “我带你去见花魁只是为了让你涨见识,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可不是让你去做花魁的——哪怕赚了很多钱也不行!” 宇智波斑的表情严肃至极,阐述自己的原则和立场。 他可以接收忍者为了执行任务去假扮花街的游女、花魁,什么都无所谓,男扮女装当游女可以,女扮男装充当客人也没问题。 但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单独为了赚钱这么做……这不是忍者的生存之道,再者,退一万步说,老父亲也完全不赞同才八岁的小闺女太过涉足那样的场合。 她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的宇智波萤低头认错:“爸爸说的对,我不应该在那里开店的。” “还有其他事情……” 宇智波斑揉揉眉心,不知道该从哪一件事开始计较。 泉奈的画面几乎是从遇到宇智波萤就开始播放的。所以他知道小孩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弟弟和过去的自己——当然关于柱间的那部分她还是试图去瞒了的——可惜效果不大,最后还是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当然,这个“所有人”的定义是宇智波这边最大的两个人和千手那边最强的两个人,对宇智波斑来说这就是值得他关注的“所有人”了……其余人不值得在意。 现在宇智波斑只能庆幸小孩没说出她不仅是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亲生的这件事——当然他不是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也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是不能见人的,他只是、只是不想这个乌龙被亲近的人知道。 嗯,尤其是自己的弟弟,这件事如果被弟弟知道了难免影响自己的形象,影响他在泉奈心里值得尊重的大哥形象。 至于之后那些暴露木遁、暴露关系、和绝对峙的等等事情,还有明明可以回家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等等事加在一起数罪并罚,宇智波萤狠狠挨了一顿揍。 宇智波泉奈站在门外,审视着被小侄女当做宠物和朋友的蓝色尾兽,甚至上手试了两下对方的实力。然后小叔和又旅就同时听到和室里传来清脆的木板揍人的声音,以及宇智波萤挨打后吱吱嗷嗷的叫唤声。 真有精神啊……宇智波泉奈心想,看来大哥根本没用几分力,不过是形式上给予一些惩罚而已。 “当然,作为封印黑绝的大功臣,以及照顾受伤小叔的大功臣,你还是很值得称赞的。” 宇智波斑如今已经不会吝啬对孩子的夸奖和鼓励,更何况萤做的事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好了,当然值得夸奖一番。 于是他爽快地给了小孩一套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流程——这就是宇智波萤这个没出息的小破孩能想到的最佳奖励了。 竖起耳朵的泉奈和又旅收回耳朵,里面没声音了,那就是没事了吧? 第55章 奖励和惩罚都已经发放完毕, 等一切都收拾就绪,回到正轨,也差不多到了正午的时间。这几天宇智波斑偶尔会让那位负责做饭打扫的婆婆进来, 更多时候他都会选择用兵粮丸来简单解决口腹问题。 但今天恰逢宇智波萤回家和宇智波泉奈到来两件大喜事,宇智波斑特地让婆婆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聊表喜意。 饭菜上桌,虽然不属于同一个时代, 但依旧称得上一家人的三人坐在一张桌子的三个不同方向,享受掌厨婆婆最擅长的全鱼宴。 编外成员又旅无需吃饭也不想待在一群宇智波中间, 非常自由地钻进宅邸后面的山林中玩去了。 三个明明不算生疏的人这顿饭却异常沉默地开宴了。 宇智波斑固然心里在为能重新见到弟弟而高兴,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已经贯彻多年,向来都不习惯在吃饭时候说话,因此在说出开宴前的祝语后便没有主动提起任何话题。 宇智波泉奈见到未来大哥的新奇已经逐渐褪去, 又恢复往日和斑哥的相处模式——沉默的大多数时间。他们兄弟很多时候也只有在交流情报和彼此切磋的时候会多说几句,吃饭时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闲聊时间, 所以他沉默地非常习惯。 唯有宇智波萤有些坐立难安。 明明只有爸爸一个人的时候她可以大大方方和老父亲嘚吧嘚吧一些有的没的,只在小叔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会嫌弃自己规矩不好,只会笑着听她说话。但现在两个长辈坐在一起……总感觉那股压力也变成了双份,让她很难开口说些没营养的闲话。 说不定会喜提不赞成的目光×2…… 想到这, 宇智波萤也安静下来。 宇智波斑因为小孩今天特别的安静倒是多看了她一眼,不过也只有一眼。深谙小崽子习性的他自然知道,这种安静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很快那张嘴就要开始无意识地絮絮叨叨了。 “对了爸爸, 你知道吗?我这次回去见到了好多以前没见过的人!” 果然开始了。 宇智波斑举起碗喝一口汤,冷静地想。 小孩的“你知道吗”就像一声冲锋的号角,在这一问后她会将所有她认为你不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分享那些在小孩子视角里无数新奇的事情。 宇智波萤跟他说了发现自己很可能遇到小叔后的惊讶和被逮到的惊慌失措, 还抱怨了一嘴小叔根本不是爸爸说的那样温柔可亲——考虑到小叔本人就在面前,她只是小小抱怨一句就连忙转移了话题。 她说自己看到了年轻版的老父亲,和现在的爸爸完全不一样,但爱自己的心是一样的,所以她很宽容地原谅了年轻爸爸不会带孩子的手忙脚乱。 她说自己看到了宇智波族地还真的有卷毛宇智波,也有很多其他发色的族人,大家都很沉默,还很凶巴巴。 又说自己看到了千手家的两位火影,以前在教科书和墓志铭上面了解到的果然不如真实见到的人立体全面。她从没想过一代火影原来是那样的性格,二代火影又是那样天才。 凡此种种,很多都和老父亲说给她的不太一样。当然,只说“不太一样”都是她已经在委婉措辞了,实际上根本可以用“截然不同”去形容很多人、很多事……不知道老父亲日常究竟是戴着什么滤镜在看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人。 对这点宇智波斑心知肚明,甚至还很泰然自若地解释自己的行为:“小孩子对当年的很多事都没必要知道那么清楚,你是后辈,只要尊重前辈就行了。” 好比柱间,如果直说对方日常生活中是一个受到打击会假装消沉的男人,那后辈们还怎么在平时都发自内心尊重这位高屋建瓴的火影?所以这些不必提及的事情自然就隐去了。 闲话就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来往几句后这顿饭便热热闹闹地吃完了。 有宇智波萤的餐桌就别想安静吃完一顿饭,无论亲生父亲还是小叔叔对这点都很清楚。 三人话赶话说到“绝”这个东西。 宇智波斑才听弟弟说这玩意曾想要附在他身上伤害萤,还说绝也曾附在千手扉间身上捅了他一刀,正怒火中烧,就听宇智波萤用想起什么不太重要的事的口气顺嘴一提:“对了,外面的绝也被我扔进去啦,估计不会再出来了~” 宇智波泉奈听过不过略微一怔便点点头:“既然已经处理了,那就好。” 宇智波斑却眉头一皱:“扔进去?是指扔进那个异空间中吗?” 泉奈和他交流情报时虽然提到了这件事,但详细的情况泉奈都是之后听小孩回报时说的,具体如何还要宇智波萤再仔细说清楚。 于是宇智波萤也不甚熟练地用自己的二勾玉和老父亲连了一把记忆共享——顺便她还把自己打包在旁边的“震撼!宇智波泉奈花魁道中全赏”记忆包无偿分享给老父亲。 顺便给爸爸使了个眼色:“Ov<~”我知道你想看的爸爸,不用谢我。 在讨论严肃的情报问题时被她突如其来这一下闪到的宇智波斑神情复杂,很想动手敲敲她的脑壳听里面究竟有没有水声,又怕把人敲得更笨。于是只好忍下这口气,认真去看小孩对付黑绝的所有记忆。 基本就是用可以吸食查克拉的藤蔓束缚绝的身体,然后将对方关在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再次打开的异空间内…… “这样一来,绝就相当于被你封印了,是这个意思吗?”宇智波斑看完所有记忆,若有所思地问。 “算是吧?” 宇智波萤歪头:“毕竟那片异空间还能不能再找到全凭运气,黑绝在里面会跑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这可不是什么成功的封印方式。宇智波斑对小孩粗糙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意。不过到底还小,之前也没有接触过封印术,这方面确实需要慢慢教。 “在发现自己拥有新能力的时候你就应该先把这项能力研究清楚。” 宇智波斑先说一句老生常谈的教训话,然后才开始慢慢引导她研究自己的能力:“萤,在你眼中,你所拥有的异空间究竟是连成一体的,还是分隔成不同区域、独立存在?” 小孩认真感受自己手下的异空间,回忆自己之前在空间内的感触,回忆起那片幽深望不到尽头的异空间带给自己的感觉,迟疑一瞬才说:“我不确定,感觉日常是独立的,但如果想连的话还是可以成为一体……吧?” 闻言,宇智波斑点点头,知道了大概方向。他活了这么久,见识过的种种与众不同的忍术,很擅长在不知道具体情报的时候分析出敌人的能力。 哪怕并不知道其中原理,但站在对敌的角度,他只要拿出相应的对应策略即可。因此宇智波斑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信手拈来便将自己的思路道出: “你这个能力说到底和时空间忍术是差不多的。根据你能在两个地点之间打开异空间通道进行快速移动这个能力来看——只要你想,你可以将异空间连为一体。” “平时你打开的异空间更像是随机截取出的一片独立的空间,关上门后,这片空间可能会与其他空间连通,可能不会,这不受你的控制。” “所以,在进行类似封印的操作时,与其让他自由飘荡在你所不知道的某个角落,哪天有幸进入连通的空间,趁你不注意逃脱……你更应该怎么做?” 他低头,用眼神示意小孩想出一个更合适的办法。 宇智波萤冥思苦想:“把黑绝关在随身携带的异空间,看着他,但不让他出来?” 就像她可以把东西暂时放在异空间,标记在自己身边带着一样,她可以给绝也来个标记。 “这也是个办法,随时能知道他的方位,很方便。缺点是这种封印总是需要你的关注,这很容易疲惫。” 宇智波斑话音一转:“所以如果只是想彻底封印一个东西,你完全可以将他彻底隔绝在一片小空间内,加固这片空间,使其无法与其他异空间连通,永远独立。成为一个出不去,进不得的小型监狱。” “这样即使你把他放飞了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多余的后续,对吧?”他跟小孩开了个玩笑。 宇智波萤眼睛亮亮地猛点头:“爸爸说得对!” 一番你来我往,被教的小孩眼睛晶亮,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教导的人心情愉悦,觉得小孩一点就通,真是个乖崽。 好一番父慈女孝,循循善诱的教女情景。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打断的宇智波泉奈恍恍惚惚,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宇智波萤时候那个想法——这是个被养得很好的孩子。 难怪小丫头遇到以前的斑哥还水土不服,怪不得他觉得小孩被养得很好,斑哥都用这样的耐心去教孩子了,可不是养得好吗!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那样唯我独尊的斑哥,也有这样充满温情和耐心的一面…… 明明年轻的斑哥在教萤的时候还跟以前和他一起训练也没什么区别,现在的斑哥这么耐心的吗?人居然会在岁月流逝中性情发生这样的变化,简直难以想象。 宇智波斑对上小弟见鬼一般的眼神,回顾一番自己刚才的表现,再回顾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倒是理解了泉奈为什么会震惊。只是…… 他长长叹口气:“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泉奈。” 小孩子长这么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对孩子,更是对大人。在小孩颠着小短腿不走寻常路的时候,在小孩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去闯祸的时候,在小孩一次次试图挑战大人底线的时候……人的耐心就在这样的磋磨下慢慢训练出来了。 一个人把宇智波萤拉扯这么大,宇智波斑感觉自己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再震惊了。 ——连他的脾气也被迫变好了。 第56章 光顾着研究黑绝的事,宇智波萤差点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小空间,里面塞满了她和小叔赚下的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跟随她跨越了世界,如今终于重见天日。在她开门的瞬间猝不及防哗啦啦地掉落一地,砸了满头满脸,差点把她压在这座“金山”底下。 密封完好的书籍字画大多还在盒子里,有些保存不那么用心的就轻易开了锁。耀眼的金银在阳光下四散散落,不同颜色的珠宝反射着夺目的光辉,大小各异的圆润珍珠滚落一地,蹦蹦跳跳发出清脆声响…… 绕是见过许多世面的宇智波斑,都有些忍不住惊讶地看着面前这堆成小山的财富。他并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无论贵族私库还是大名私藏,只要他想看尽可来去自由。但显然,现在被他的小闺女聚集在一起的不是一族的资产,不是贵族的宝库——等等,应该不是吧? 宇智波斑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那个从小就头铁没有什么尊卑意识的女儿:“萤,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宇智波萤还不知道她老父亲以为她胆大包天洗劫了多少贵族的库藏,只是伸手将滚远的珍珠拢住,一边回道:“这是我和小叔赚的啊,不是跟爸爸说过了吗,我们开了一个茶屋。” 宇智波斑沉默了。 他以为的茶屋:自己可怜的小女儿和可怜的弟弟为了赚钱出卖才艺给那群无用的贵族,纵使赚到钱也不会开心。 实际上的茶屋:……不是,究竟要怎么开茶屋才能赚到这一山的钱?他是族长,自然知道族里曾经开过茶屋。茶屋的赚头是大,但也没有大到这个程度啊? 倒是已经接受过一次冲击的宇智波泉奈轻易知道了他斑哥震惊的究竟是什么,清清嗓子解释:“萤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这话好像不止在这一个地方说过。宇智波泉奈甩掉这句话带来的既视感,继续道:“萤对于经营一个店面很有她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开的茶屋也与一般的茶屋不同。” “先是立起一个优雅美丽的太夫形象引起他人关注,而后利用贵族之间的攀比心将太夫推到更高的位置。有人给太夫吟诗作赋,有人给太夫作画风靡一时,到这时贵族们都以见到太夫为荣,金钱便会如流水般涌入茶屋……” 这也是泉奈后来总结的小侄女的成功之道,她真的很擅长掏贵族的钱。只要赋予某些东西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名头,就能让贵族心甘情愿掏钱。 “后来她还提高茶屋的接待水平,提高茶屋每样招待的价钱,变着法子从贵族那里掏钱——其实我也不清楚贵族们为什么愿意掏钱——总之,萤想出了很多赚钱的由头,这些贵族也真的给了钱,慢慢茶屋就在整座大陆都出名了。” 宇智波泉奈实在不懂那些“贵族服务”“超贵族服务”不过是换了个名字,不过是将他们与其他人区分开来,贵族便心甘情愿、理所当然地掏了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冤大头才会给的钱。 还给得那么洋洋自得。为什么,就因为他们花得起这份钱吗? 在处理族中庶务时颇为精明、精打细算的族长副手表示难以理解——他是绝不会为了面子就当冤大头的。 总而言之,在宇智波萤的经营有道之下,宇智波茶屋不过开了几个月,就赚到其他茶屋也许几十年都赚不到的大笔财富。 “除了这部分金银,还有很多字画器物之类的东西,在我们这里卖出去也能卖不少钱了。” 宇智波泉奈精通庶务,也精通鉴赏,对艺术类作品基础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这厢兄弟俩正在说这些价值不凡的东西从何而来,价值几何。另一边,宇智波萤已经从金山中把自己拯救出来,同时还愚公移山一样将小山分成两座。 小叔一座她一座! 小孩干活是不可能安静干活的,一边移山一边和老父亲争取一点小小的自由:“爸爸,我觉得开店好赚钱啊,我之后还可以开店吗?” 宇智波斑之前万万没想到他们开的是这样的店,又会赚这么多钱。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回到这里后泉奈和萤的处境和之前在妖怪大陆不同,不需要辛苦赚钱,也不需要一个店面当做据点,开店其实没什么必要。 他没有直白说出拒绝的话,而是不置可否地问:“为什么想开店,难道就为了赚钱吗?那你手上这些东西已经足够值钱了,何苦自找麻烦?” 宇智波萤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老父亲淡淡的神色,她正吭哧吭哧忙着撅着屁股移山,说话也断断续续:“我觉得钱也可以带来和平!” 她还记得老父亲的和平梦。 “人人都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不会吝啬战斗与掠夺,单当人人手中都有的什么时候,他们就不希望战争的到来了。” 宇智波萤模糊地觉得,只要让人人都安居乐业,有点小钱,日子安稳,战争其实就不会那么容易、那么频繁地打响了。 “战争是贵族雇佣忍者发起的,就算平民有了财富也只有被掠夺的份。”而财富也有多寡之分,多的会想掠夺少的,少的也会觊觎多的,人性如此。 宇智波斑对这样的现实谈不上失望,起码现在他知道自己应该朝什么样的方向努力,有了方向就有动力,迟早有一天…… 宇智波萤点头应得理所当然:“所以只要没有贵族就好了啊。没有贵族,平民就算拥有财富也不会掠夺,没有贵族,拥有财富的人也会有所顾忌。” 人性是世界上最反复无常的东西,战争打响的原因有很多,但停下战争的原因不可能是因为“财富”,反过来为了“财富”去打仗更符合他的认知。 这些就没什么跟小孩说的必要了,宇智波斑摇头:“我不认为你开一个店,平民就会拥有些什么。” 开一个店不成也可以开好多店……不过宇智波萤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那么想在家乡搞振兴乡村的企业,因此非常爽快地选择放过这个想法,歪歪头就继续自己的分东西大业了。 相较于见多识广、探讨过许多大逆不道话题的父女两个,本质还是认同自己忍者身份的宇智波泉奈从半途就已经搞不懂他们俩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了。不,或者说,他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他单知道他斑哥志向远大,想要和平降临这个世界,想要让许多他人的“弟弟”也不必再上战场。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纪的斑哥已经进化到想要干掉贵族的程度了! 忍者依赖贵族的雇佣才能活下去,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也是他第一时间就想到的反驳,但……宇智波泉奈张张嘴,到底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他不知这个世界的斑哥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只要是斑哥想做的他就不会去阻拦。 反正现在的斑哥没有家族挂碍,不需要为家族考虑,想做什么还不是自由去做! 宇智波泉奈对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家族选择了木叶背叛族长的事情很不满意,甚至有些怒火中烧。 他无法描述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时候的心情。 大哥虽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族长,也不是一个会尊重族人意见的族长,但他绝对是一个对每个族人都负有责任和义务,会保护他们、带领他们的族长。 每次只要他以“为家族利益考虑”的缘由要斑哥妥协,除了结婚生子这些私事,公事上,十次有□□次大哥都会听他的,放弃自己那些想要一马当先、碾压过场的想法。 斑哥对族人有没有感情另说,但他有强烈的责任心——他觉得带领族人,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是自己的义务。 所以斑哥才会带领宇智波联手千手成立木叶,因为那时他以为木叶会是和平的答案,便让族人们加入了。可惜似乎不尽如人意。 后来斑哥又看到未来木叶不会和平,因此想要带领族人离开,却被已经被短暂和平蒙蔽了视觉的族人拒绝。 从人性角度出发,宇智波泉奈自然能理解这些人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世人往往如此,一无所有尚可放手一搏,一旦让他们识得安逸的滋味,便很难重新振作,从零开始。 宇智波泉奈可以理解,但很难接受。 以前斑哥做族长的时候难道不是尽心尽力吗?他这个副手也随时劝谏对方要做对族中有利的事情……宇智波泉奈认定这是族人对斑哥的背叛。 既然如此,没有家族挂累的斑哥想做什么自然可以放手去做,无需为身后琐事担忧。 “斑哥,就算你想要开店我也会支持的!” 一门心思心疼大哥的宇智波泉奈一个冲动,许下完全没有必要的诺言。 宇智波斑抬眼看满心满眼都是心疼自己的小弟——所以说,他没想开店啊? 而且,开个店而已不要说得好像要上刀山下火海一样。 跟不上趟的宇智波萤头上还挂着金饰银饰,从金山里拔除头来就听小叔这么郑重其事地表态,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一点都不妨碍她连忙跟上步伐:“还有我,我我我也会支持的!” “……你还是继续收拾你的东西吧。”宇智波斑嫌弃。 第57章 这段日子宇智波萤过得幸福极了。 不仅原本一个人带着黑绝外出、根本不着家的老父亲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每天都能见到。家里还多了一个行事周全、对自己特别温柔的小叔,想玩的时候有又旅陪自己疯玩,上课的时候有小叔耐心指导…… 虽然现在的老父亲比年轻时候的老父亲擅长照顾小孩, 但这种“擅长”其实也是对比出来的。不得不说,跟小叔比起来,那还得是小叔这个比较有常识的人更擅长照顾小孩。 自从小叔来到家里后就全盘接手她的生活。每天的一日三餐有负责做饭的婆婆包办,除此之外, 学习、锻炼和玩耍的时间泉奈都给她分得清清楚楚。 上半日教授一些文化课。包括但不限于宇智波祖传课本、宇智波的家族历史、写轮眼的来源和应用、计算手里剑的抛出角度、忍术和地形地势的相辅相成、以及如何收集整理情报并进行分门别类等等……看起来恨不得把她教成一个全能型忍者。 其余修身养性的茶道、吟诗作对的和歌和针对族长继承人的专门教导也都是信手拈来。 “小叔,我要提问!我们已经不在宇智波族中了, 所以族长继承人的课程完全没必要吧?” 在学习继承人专门指导这门课程之前, 宇智波萤相当大胆地举手向自己的老师兼小叔提出质疑。 现在宇智波族长已经不是爸爸了, 她当然也不会是族长继承人啊? 其实很以宇智波二把手身份为荣,确实暗中期待过要给宇智波族长继承人启蒙的宇智波泉奈膝盖中了一箭。 他坚强地露出一个微笑:“虽然……虽然你已经没有办法成为宇智波族长,但继承人的课程多学习一些也没什么坏处……对吧?” 宇智波萤还想继续质疑一些“都没有人可管学习了也没有用吧”之类的话,但时隔数月再度感受到小叔身上的尖锐杀气, 再度面对小叔略带黑气的微笑,她还是识趣地闭上嘴。 小叔虽然看起来温柔,但该凶的时候比爸爸还凶呢…… 宇智波萤心里大逆不道地嘀嘀咕咕几句,表面却情不自禁挺胸抬头收腿,乖乖坐着听小叔的课程。 半日的文化课以后是半日的体术锻炼。 学习强度最高的是偏向实际训练的体术。锻炼身体、修习剑术、扔手里剑、实际对战……这方面宇智波萤身体素质优秀,基础也打得很好,因此就算最近开始学习的剑术也一日千里,水平飞速提高。 宇智波泉奈擅长细剑, 比起斑哥的大镰刀和大团扇,还是个小孩的宇智波萤更适合学剑,所以他给小孩安排了剑术课程,丰富一下她的体育课。 至于幻术方面宇智波萤完全就是天赋异禀了。 觉醒二勾玉后宇智波萤可以搭配眼睛使用出十分高端欺骗性超强的幻术。结合现实亦真亦假十分考验模拟水平的幻术有,干脆制造一个完整的虚幻世界将人困入的幻境也有,二者水平之优越不相上下。只是言语上的简单指导就已经学会了。 至于忍术……宇智波泉奈认为小孩的忍术已经不需要大人的教导了。她只需要将自己的查克拉总量提高、再提高,忍术水平就会跟随这种增长相应进步。 宇智波斑偶尔会和小弟一起教小闺女,好像捡起了一点以前和弟弟一起修行锻炼的快乐,颇有些兴致勃勃。不过缺点是两个重回旧日时光的大人很容易自顾自打上头,把本应该教导的小孩扔到一边去。 在被宇智波萤抱怨过一两次以后不太合格的大人总算没有再搅这小叔教导侄女的局了。 不过宇智波斑一直对小孩能够穿越世界这件事很感兴趣,所以在宇智波萤确定自己能够再次打开“门”以后,就跃跃欲试地让小孩给他开一扇门。 ——好战分子迫不及待想去挑战一下其他世界的强者了。 · 宇智波萤给二人展示自己的能力。 她只是把手伸在空气中,手下便有流动的波纹逐渐成型,水纹波浪慢慢形成一扇门的形状。 “唔,不用写轮眼的话里面就是这样。好像拉开了一道异时空的门一样,里面什么都没有,可以用来隐匿行踪,也可以潜行移动。” 宇智波萤把门打开,示意二人跟上进入那片幽绿幽绿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打开写轮眼就会出现另一道门,通向其他世界。” 宇智波斑抱怀跟在她身后,很有兴趣地问:“谁的写轮眼都可以?还是只有你的能起作用?” 他示意萤先别动,打开自己的写轮眼。无论三勾玉还是写轮眼都不行,绿油油的异空间里没有任何异状。他若有所思地示意宇智波萤可以用自己的眼睛了。 后者听话地打开自己的眼睛。 果然,两道纸门缓缓出现在视野里。 “两扇?” 宇智波萤也注意到这点:“上次开二勾玉以后就能打开两扇门了,可能跟写轮眼的进化有关吧?” “那就先进这里。” 惯于做出决定的宇智波斑一马当先,率先打开其中一道门。 门一打开,轰隆轰隆的水流立刻自上而下奔腾而来! 猝不及防的萤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宇智波斑已经用须佐撑起一点点空间裹住三人。在不确定的未知环境中,他有自己的谨慎,不会大肆使用查克拉,因此须佐只出现了一点点。 这是——是一处瀑布。 水势汹涌,落差极高,轰鸣的水声响彻山谷,也掩盖了他们的身影行迹。 这里是……宇智波斑皱眉,低头道:“萤,用你的查克拉感知一下周围。” 宇智波萤在感知方面确实比老父亲和小叔擅长,她小心地用自己的查克拉仔细搜刮方圆百米的环境:“咦,悬崖上有两个人……” 她凝神去感知,震惊道:“还是两个宇智波!” 不仅感受到了属于写轮眼的气息,还有宇智波一族阴冷的查克拉气息。 “宇智波的人……果然是木叶吗?”宇智波斑喃喃。 他之前就感觉这个地方有些眼熟,果然是终结谷周边的位置吧。在木叶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无数次站在高处俯瞰木叶这个村落,对周边的地势自然也了如指掌。 宇智波萤自告奋勇,“要我上去看一看吗?” “去吧。” 宇智波斑抱怀站在谷底,很放心地让小孩一个人上去。 不过是一个瀑布的高度,哪怕萤真的遇上什么危险他也来得及出手,因此他同意了相较之下更没有威胁的宇智波萤上去探明情况。 宇智波泉奈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到底在他们那会八九岁的孩子已经可以跟着上战场,独自去执行任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去根本不远的地方探查情报完全称不上危险。 于是宇智波萤像奉旨撒欢的狗子,兴冲冲地就上去了。 · 通常来说,宇智波一族的感知力都不算太强。 不过以免上面两个人哪个会是例外,宇智波萤还是谨慎地没有选择太近的位置,只是伸出自己细细的查克拉丝,像蛛丝一样延伸到悬崖之上的位置—— 偷听。 上面虽然有两个人,但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这个人似乎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 宇智波萤凝神去听—— “我本想用『别天神』来阻止宇智波的政变,却被团藏夺走了右眼……现在我把这只左眼交给你,鼬……”* “我能拜托的只有你这个挚友,鼬,村子和宇智波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个宇智波毫不犹豫地坠崖了。 哇,好干脆的自杀!宇智波萤震惊之余,听到悬崖上传来一声泣血疾呼:“止水——” 所以这两个宇智波一个叫止水一个叫鼬啊……宇智波萤一边这样心想,一边从悬崖下飞跃而出,将那个坠崖的宇智波成功截胡! 悬崖上那个被托付了眼睛的宇智波鼬此刻正心情激荡,处于开万花筒的关键时期,趁他没有关注到悬崖下面的动静,宇智波萤才敢直接将这个打算坠崖而亡的人截胡。 “咦,又是一个卷毛宇智波!”她新奇地感叹。 卷毛宇智波……宇智波萤感兴趣地问:“你是叫止水对吧?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镜是什么关系?宇智波家的卷毛好像只有你们一支吧?” 她一遇到什么新奇事就开始一溜烟问问题的毛病又犯了。 被截胡的卷毛宇智波失去了双眼,脸颊上还带着血痕,惊讶的表情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你,你是谁……” 一时震惊之下,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反抗对方。 虽然他现在查克拉几乎耗尽,还失去了自己的两只眼睛,想反抗有些困难。 宇智波萤察觉到他试图挣扎的动作,藤蔓更加紧缚在他身上,好心提醒一句:“不要乱动哦,这种藤蔓可以吸收查克拉的。你身上的查克拉已经所剩无几了吧,再反抗你就要被吸晕过去了……” 语气十分同情,但束缚他的动作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宇智波止水的心忍不住往下沉,这个绑架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又属于哪个忍村? 现在宇智波止水只能清醒自己在坠崖之前把眼睛给了鼬,否则写轮眼要是落在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间,木叶的村外怎么会有外人在?哪怕是团藏也不可能会勾结外人才对…… 第58章 失去眼睛的宇智波止水被宇智波萤用藤蔓束缚, 硬是捞在自己怀里,顺手阻止了对方的反抗,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只是把人带到老父亲面前。 “爸爸,发现一个写轮眼被人挖走的宇智波。” 她把被捆成粽子的宇智波止水丢在爸爸和小叔找到的帘洞里。 瀑布内部有一处被水帘完美遮盖的山洞,作为暂时落脚的地方再好不过,宇智波萤看到老父亲他们找到这个地方还有些惊叹。 “哇,这个瀑布下面居然还有这么合适的山洞,爸爸好厉害!” 宇智波斑两手抱怀:“只要有足够的经验你之后也能做到, 这种夸奖很没有必要。” 比起山洞这种无所谓的话题, 他们更在意的是被挖眼睛的宇智波。 作为经历过战国年代的族长和族长副手, 听到有宇智波的写轮眼被挖, 宇智波家两个祖宗都不太高兴, 也高兴不起来。 从以前开始,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也就是他们觉醒的写轮眼——就格外收到外界的觊觎。无论战场上,还是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试图挖走他们写轮眼的他族忍者不在少数。 宇智波族人在临死关头如果还保有神志,那么他们要做的最重要的是就是毁去自己的双眼。如果能撑到同伴收尸,那么眼睛同样会在下葬之前举行的仪式中取出——被族中统一保存。毕竟想挖宇智波的祖坟从尸体上取眼睛的也不在少数,所有规则都是有过先例才被制定成规则的。 当然,死者本人的意愿也很重要,比如曾经的宇智波泉奈就是在临死前把眼睛给了自己的哥哥——当然,本以为自己快死的这个泉奈也在临死关头非常果断地把眼睛给了哥哥。 写轮眼寄托了宇智波的太多爱与恨, 这让听到这件事的二人第一反应就是厌恶。 “不过好像只有右眼是被人挖走的,左眼他刚刚交给另一个宇智波——我看到了,是万花筒。” 就是这熟悉的行径让宇智波萤忍不住把人救下,也让另外二人松了眉头。 ——一些类似能把写轮眼给兄弟的都是好人(?)的不必要直觉。 “哼,什么木叶,宇智波这不还是敌人待遇么,竟然在村子里也有人堂而皇之挖宇智波的眼。” 泉奈本就不喜欢什么木叶啊联手啊之类的话题,哪怕同意联手也是形势所迫,而且同意的立场也更偏向于提前下手好让宇智波取得主动权——没有主动权的后果就像现在这样,就连在自己的村子里都会有人敢挖宇智波的眼睛! 本就不爽的宇智波泉奈抓到点东西就想阴阳怪气讥讽一番。 “泉奈。”宇智波斑叫了他一声,声音里一点不赞同的意味让泉奈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几位……究竟是什么人?” 宇智波止水虽然眼睛没了,身负重伤,却依旧敏锐从几人的谈话中辨别出他们对写轮眼和宇智波的熟稔,以及对木叶的敌视。因此在几人安静下来后有些不安地动一动,忍不住提问。 他们言语中对宇智波很熟悉,而且之前那个女孩还提到了“宇智波镜”——那是宇智波止水这一支的祖辈。所以他们是宇智波的人……?可他从没在族中听到过这些人的声音。 而且说来惭愧,宇智波一族这几年也少有好手。就连他都已经算是挂的上名号的“瞬身止水”,在族中年青一代中数一数二,却被一个小姑娘轻易治辖住带走——哪怕他受重伤,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听到他的问题,山洞内又是一静。 宇智波萤用眼神请示她的老父亲,得到同意后她才回道:“我们也是宇智波的人,不过不在木叶。” “可当初宇智波一族全部并入木叶,没有血脉外流,”卷毛宇智波的声音开始发紧,“——除了宇智波斑大人。” “你们是斑大人的后裔吗?” 算算年纪,如果这个治疗他的少女是斑大人的第三代后裔也不是对不上。 确实是宇智波斑后代的宇智波萤:“……” 自己就是宇智波斑的宇智波斑:“……” 其他世界来的宇智波斑他弟弟宇智波泉奈:“……” “唔,差不多。” 宇智波萤含混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转而问他:“团藏是谁?他为什么挖了你的写轮眼?” “……恕我不能告知,这是木叶内部的事情。” 宇智波止水到了这关头嘴巴依旧很紧,他生怕这些人会对木叶不利,因此小心翼翼打探这几个人的来意:“斑大人的后裔,怎么会在这时出现在木叶外?” 难道有内部的宇智波和宇智波斑的后裔里外勾结,打算政变吗? “哦,对了,我刚听到他和那个宇智波说木叶的宇智波打算政变来着!” 宇智波萤一副刚想起来兴致勃勃分享八卦的口吻,转头和爸爸和小叔说。 “……” 宇智波斑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你就是这么探听情报的?丢三落四,最关键的信息都不早点说!” 挨打的小姑娘委屈地瘪瘪嘴。 “咳,萤她也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我们慢慢教就行了。你别生气,哥。”宇智波泉奈忍不住说一句情。 宇智波斑无奈地看一眼还没怎么样就已经护上的弟弟,明明他自己教小孩教得上火之后都会忍不住出手揍小孩,结果现在他拍拍后脑勺都要护着?他们倒是关系好。 “也就是说,村里的宇智波打算政变,这小子是因为万花筒能力不容小觑,被村子的人先下手为强挖走了?” 说到这个宇智波泉奈可就不困了。 政变啊,政变好啊,这些被木叶圈起来的宇智波如果真的能政变他倒要高看他们一眼了。 可惜小叔的期待要落空了,宇智波萤遗憾地摇摇头,继续挤情报:“可是他听起来是站在村子那边的,还说什么村子和家族都拜托你了,鼬之类的话。” 而且刚才还在护着所谓“团藏”,不肯把木叶的事情告诉他们。 “哦……所以其实是对村子依然抱有期待的宇智波和村子里坚持抵制宇智波的人发生冲突,然后被挖走了眼睛么。” 这次听起来就不那么聪明了,宇智波泉奈满脸嫌弃。 “团藏……” 一直没吭声的宇智波斑沉吟片刻:“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所以是听说过的名字吗?比老父亲年轻记性好的宇智波萤有了方向,很快想起这个名字:“……是二代目火影的精英护卫队吧,猿飞日斩做三代火影,其余几人做火影顾问,志村团藏就是其中一人。” “如果木叶没有其他团藏的话,可能就是这个人?” 在认识二代火影之后宇智波萤还特地补了课,小小关注了一下木叶的情况。现在一经提示就能想起几个名字。 “噢,原来是千手扉间的弟子,”宇智波泉奈的声音充满刻意为之的恍然大悟的意味,听起来一如既往阴阳怪气,“那就难怪了。” 不愧是她一生都与千手撕个没完的小叔,反应真快。 “既然有胆量挖走宇智波的眼睛,总要让他认识到该付出的代价。” 宇智波·此时此刻又恢复铁血鹰派立场·泉奈冷笑:“不如我们去将眼睛讨回来怎么样,哥?” 曾经的族长对如今宇智波家其他人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但宇智波的血继限界流落在外人手里怎么想都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宇智波斑沉吟片刻,看一眼眉头微皱、神色紧张听着他们商谈的宇智波止水:“小子,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不,不如从宇智波家的现状说起吧。反正,不论你说与不说我们都要去把宇智波的眼睛抢回来的。” 宇智波止水犹豫了很久也没能想出该怎么说才能委婉打消这三个人的敌意,在不威胁村子和家族的情况下。 就他目前听到的情报来说,面前有三个人,两个长辈是兄弟,且兄长似乎实力十分出色,言语中满是傲视群雄的睥睨意味。作为晚辈的女孩子是兄长的女儿,明明听起来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却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他带走…… 说实话,这三个人的实力可能胜过如今宇智波家的所有人。 这样三个人如果想和村子对上……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对家族和村子都安全? “几位,我很感谢你们作为宇智波一族的同胞对我的关心……但是……我还是认为家族和木叶的矛盾应该可以通过和平解决。” “而且这件事我已经托付给了最值得信任的弟弟,我相信他可以做到。” 宇智波止水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此刻脸上的信任令人动容。 他所说的“弟弟”也同时触动了兄弟二人的心弦。 “不是,如果你是村子和家族平衡派,你的朋友至少和你立场是相近的吧?” 唯有独生子的宇智波萤还能犀利质疑:“这样的人能把眼睛讨回来吗?宇智波政变之后他站那边?木叶如果要强行处置宇智波他又站在哪边?” 第59章 宇智波止水对弟弟的真情告白只让拥有兄弟的二人产生些许动容,可惜对本质独生子的宇智波萤来说没有任何共鸣作用,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时间冷酷反驳。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因为“宇智波被挖眼”这件事感觉到了冒犯,对宇智波家族情况关心了,但没有那么关心。 所以宇智波止水在不得已之下只能把木叶和宇智波现在的情况选择性挑取一部分道出。 “嗯嗯,也就是说现在是宇智波家族想要政变改变自己家的地位,同时木叶也知道了宇智波家族在计划政变,所以有所准备。你是打算终止叛变的, 但火影顾问之一团藏却不信任你,在政变之前偷袭抢走你的右眼……” 宇智波泉奈总结了止水透露的情报,并敏锐抓到了其中的关键:“所以你的万花筒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重要到影响到了战局?” 否则不能解释在一族即将叛乱的关头火影顾问却忙着争夺一个宇智波的眼睛——除非这双眼睛有着左右战局的功用。 宇智波止水沉默。 “话说回来万花筒真厉害啊……” 宇智波萤感叹:“能开须佐能乎, 还有各人特别的作用, 甚至能开出有这种重要到影响战局的作用……” “我也想看万花筒看看自己能不能开出什么有意思的能力。”想到这小孩还有点期待自己开万花筒的那天了。 “不要把开万花筒说的像开盲盒一样。” 宇智波泉奈熟练地敲她一下把话题扯回正题,通过现有的情报大胆推论:“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是吧。作为宇智波的你在木叶不受信任,所以才会被木叶的人偷袭。但实际上作为宇智波的你其实根本没打算在政变中出力……这下宇智波少了你这么一个左右战局的重要战力,估计会被木叶彻底灭族吧?” “但是眼睛还是要抢回来的,如果真是什么有用的能力落在木叶的人手中太可惜了。” 冷酷的宇智波二把手做出决断。 宇智波止水苦笑一声:“实际上,没有在下的话,家族应该会推迟、甚至放弃政变才对,前辈。” 而且还有鼬在, 在宇智波放弃政变的这段时间,有鼬这个族长之子在暗部和家族之间磨合,应该能够得到一个好结果吧……?总之无论如何也没有到灭族的程度……吧。 “呵,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宇智波泉奈对他的乐观嗤之以鼻。如果宇智波在木叶的处境已经到了需要政变才能改变的程度,想必哪天被灭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宇智波萤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有些迟来的震惊:“咦——宇智波会被灭族吗?!!” 宇智波止水欲言又止:“不,应该没到灭族的程度——”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宇智波泉奈事不关己:“十有八九吧,看起来木叶和宇智波彼此之间还挺有深仇大恨的。政变是不可能成功政变的, 哪怕宇智波一族,对上一个村子的战力也只有被灭族的份吧?” 说完他还向后往石壁上一靠,好像他说的这个宇智波跟自己家那个宇智波根本不是一个宇智波一样。 宇智波斑置身事外:“如果你这样的实力现在的宇智波族中还有一两个的话,说不定能有一搏之力。但作为主力的你都不想叛变的话,这场玩笑一般的叛变被平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样下去宇智波被灭族也是时间的问题。” ——主力都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看样子完全是站在木叶那边,能成事才奇怪。 前前前任宇智波族长发出无关紧要的感叹:这一届宇智波看起来不太行啊。 宇智波止水因为他们满口满口的“灭族”而嘴角抽搐。这三个人,虽然听起来同样是宇智波的人,而且十分在意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但实际上根本不关心族人的死活啊! ——这种方面来说不愧是宇智波斑大人的后裔。 “三位已经知道了木叶和宇智波的窘境,那么您三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木叶外究竟有什么目的?” 宇智波止水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可惜没有一次得到他们的正面回复。 不过倒是可以推测出他们应该不是族内的知情人请来的外援——毕竟他们看起来对族人的处境一无所知。 “如果说我们真的是偶然出现在这里你会相信吗?” 宇智波萤耸耸肩。因为他们还真的就是这么巧,一打开门就正撞上宇智波止水在坠崖。 “总之,先把眼睛抢回来好了。” 作为行动总指挥的宇智波斑对后代宇智波和木叶的爱恨情仇不那么感兴趣,但他对这种会被不同势力争抢的眼睛很感兴趣。 这双眼睛的具体作用这小子不肯说也没关系,至少争抢眼睛的那个人肯定知道他的万花筒能力。 将团藏手中他的眼睛抢回来吗…… 宇智波止水快速在心中衡量这种做法会带来的后果。 族中失去了他这个战力会将政变推迟或者取消,团藏得到他的眼睛绝不会轻易使用,而是要等到一个绝对合适的时机。如果这时候他们将眼睛抢回来……恐怕会更加加剧家族和村子之间的矛盾。 村子会认为宇智波家族再度起了什么危害村庄的心思——就像九尾被写轮眼控制那次猝不及防的袭击一样。 宇智波则会认为有同是宇智波的人帮助的这个时机正是适合政变的最佳时机——失去止水这个战力却又多了三个强有力的盟友。 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宇智波止水因为这种设想而渗出层层冷汗,却在此时忽然提问:“从前袭击九尾的宇智波也是您三位中的一员吗?”还是说宇智波流落在外的族人还有其余人? 族中因为有写轮眼控制了尾兽,在木叶上层染上重大嫌疑,怎么都抬不起头来。如果这件事和他们有关,那他们就不可能成为族中的盟友。说不定族人会以为他们是来毁灭家族的——毁灭这个背叛宇智波斑的家族。 一旦意识到这点,想必族中也不会在仓促之间直接进行发动政变了。 “九尾被宇智波袭击?” 宇智波斑若有所思:“看来这就是宇智波和木叶村最大的矛盾所在。” 九尾作为最强的尾兽,不论是被控制还是失去理智都会给村庄造成巨大的灾难。如果说这是宇智波和木叶最大的隔阂,那么发生宇智波全族叛变或者木叶趁机灭族都不奇怪了。 可惜……“不是我们干的诶,我们只是偶然路过这里而已。原来你们这个世界也有别的宇智波流落在外啊。” 宇智波萤托腮沉思:“宇智波还真不受欢迎呢。” 不,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吧。 宇智波止水在心里吐槽一句。而后快速思考,如果放任这三个宇智波去攻击团藏,好处是木叶上层会知道宇智波并不是一体的,袭击村庄的宇智波和村庄内部的宇智波并非一体。坏处是宇智波的处境其实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改善,像团藏那样的怀疑主义者依旧会站在宇智波的对立面。 不过既然能趁机夺走团藏手中的「别天神」,以免他将其应用在不利的方向。同时洗干净族中因为九尾袭村而被泼上的脏水,那么这一步,值得赌。 宇智波止水便安静下来,没有再阻止他们去夺回眼睛。 · 宇智波家族政变在即,家族内部氛围暗涛汹涌,看似平静,却随时涌动的紧张焦灼的氛围。政变主力的宇智波警卫队成员在街上行走都要互相之间交换一个眼神,确定彼此的位置和情况。 而此时此刻,与政变派集合在一起密谈的宇智波族长却从下属那里听到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族长,我们从止水那里搜到了这个!” 脚步匆匆的警备部成员手里拿着一封信,沉着脸打开集会处的大门。 宇智波富岳接过信就看到外封面上的“遗书”二字,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果断将信打开,上面果然写明了“已经疲惫至极”、“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之类不详的话。 他将信传给翘首以盼的几位政变支持者。 “字迹确实是止水的字迹不错,”这个事实让众人脸色一沉,宇智波富岳疾声下令,“速速派人去探明止水的安危!” 没等探查真相的人出门,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宇智波鼬忽然出现。他垂着头打开密谈室的大门,柔顺的黑发仿佛被雨淋湿一般垂下,充满失魂落魄的意味。 他张张嘴,为族人带来最坏的消息:“不必去确认了。” “止水确实坠崖自杀,就在我的面前。” “止水在你面前自杀?” 集会中有人当即提出质疑:“鼬,不会是你——?!” 自从宇智波鼬进入暗部以后,虽然族长总说对方是作为间谍进入火影直属的暗部,但暗部距离火影实在太近,族中不乏有人因此时常怀疑对方的立场。 尤其族中备受瞩目的好手止水死在了对方面前,更让一些怀疑分子心中疑窦更深。 “止水是我兄长一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对他出手!” 宇智波鼬仿佛被这话刺伤一样狠狠抬起头,血红的眼睛对准那个发出质疑的对象,三刀旋转的图案在其中缓缓转动。 “万花筒!”众人惊呼。 第60章 宇智波富岳稳重地保持了族长的形象, 没有像那些族人一样因为万花筒就惊叫出声。但他心中还是十分惊喜的。 眼下他们虽然失去了备受期待的止水这个战斗力,不过现在也不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起码他的儿子,宇智波鼬觉醒了难得的万花筒。 有了这双万花筒, 无论止水是不是他干掉的都不会有人在意了。这就是万花筒强者在族中的地位。 ——之前这样的地位显然是止水的。 想到这,宇智波鼬就失去了所有表情,再度陷入悲戚伤心的情绪中,止水坠崖之前的情状和留给他的那段话不断回响在他耳边。 一边是止水死前依旧希望家族和村子能够和平相处的声音,一边是耳边这些族人因为他觉醒的写轮眼发出的庆幸和艳羡的声音。宇智波鼬甚至在此时产生了些许怨恨。止水死了,那个强大正直的止水死了,为族中付出良多,甚至现在还献出生命的止水死了……这些人却只担心他们的政变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只担心族中失去一个强大的战力! 没有人,没有人将止水的死亡放在心上。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怨恨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在迁怒,但却忍不住……忍不住心想:这样腐朽的、卑劣的、只知道在乎一族荣誉地位的狭隘的人们, 如果死的是这些人而不是止水就好了。 为什么死去的是温柔强大又为村子和家族着想的止水,活下来的却是这些狭隘没有眼界的人?为什么? ! 如果死的是他们——! 三刀螺旋的血红万花筒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旋转着。 今晚宇智波的密谈会没能进行下去,宇智波的政变行动也没能继续下去。 有人突然袭击了木叶。 · 生活在木叶村的人很少知道木叶还有“根”这个组织,或者说几乎无人知晓。 暗部作为火影直属的队伍在木叶算是一个明面上的队伍, 忍者们大多都会知道这个队伍。但就算是暗部,是上忍,也大多不知道在木叶中还有“根”这个组织。 “根”最初是以暗部养成部门的名义成立的,希望在这里培育出源源不断的暗部忍者。可惜这个组织从一开始就藏于木叶的影子之下, 扎根于黑暗中,渐渐成长为一个以志村团藏为首领,以“宁错杀不放过”为纲领,行事不择手段的黑暗组织。 这个组织只听命于志村团藏一个人。 因此无人知晓“根”的位置在何处,无人知道“根”在暗中究竟发展成什么样畸形而庞大的怪物。 但今天,忽然有人掀开了这见不得光的地方,让这扎根于黑暗中的地方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仅仅三人,仅仅三个宇智波,仅仅三个没人见过的陌生宇智波,就将“根”这个组织的总部彻底掀了个底朝天,将那些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展示了出来。 来自“根”的死士一般的忍者在他们手下大多走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结界起不到作用,三五人一班的忍者集体发出的忍术攻击才能抵得过对方一个人…… 水遁火遁土遁等普通忍术都起不到应有的作用,终于有人用出了不该在外人面前使用的忍术。 “木遁·荆棘之术!” 荆棘木刺在他们脚底骤然丛生! 刚踹倒一个根部忍者的宇智波萤无处落脚,只好一脚踩在某个忍者的尸体上重新起跳。血红二勾玉捕捉到木遁的使用者,以及这从未见过的木遁术,有些感兴趣地自言自语:“你们果然也在研究木遁啊……” 她就说,会对写轮眼感兴趣的人怎么会对木遁没有兴趣呢? 果然有在暗中研究木遁细胞吧! 小孩兴致冲冲地打算来一个木遁对冲。 “你的木遁范围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她好像无师自通怎么气人似的,嘲笑了戴着面具的根部忍者,“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木遁忍术吧~” 说完,她使出自己现有查克拉量能用出的规模最大的木遁。两手结印,查克拉灌注,小孩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木遁·树界降诞!” 无数粗壮的大树在眨眼之间拔地而起,将整个根部的所有忍者一瞬掀起! “啊,看起来查克拉量有些增长呢。”宇智波萤看着面前不可同日而语的大场面,直观感受到了自己查克拉量的增长。 “小崽子,场面搞这么大有什么必要吗?” 被干扰的宇智波斑反手一撑就从突然出现的大树上重新站稳身体,望着那边的方向哼笑一声,有些抱怨地自言自语一句。 ——如果不看他嘴角那带着骄傲的笑容,这句抱怨的可信度可能还要更高一点。 另一边战场的宇智波泉奈也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本来这群人就在怀疑我们的身份,现在木遁一出,这些人更要头痛了吧?” 一个宇智波身上居然会有木遁,要惊掉这群人的眼睛了。 泉奈倒不担心自己和大哥的身份会暴露。 他离开之前才四五岁的宇智波镜是宇智波止水的祖辈,现在这群宇智波恐怕都没有见过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的长相。至于大哥……活得老的那群人可能见过大哥的脸,不过那又怎样呢,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想象“宇智波斑还活着”这件事吧。 “反正是其他世界,就让我们来大闹一场吧……” 宇智波泉奈从大树上飞身而下,一剑又解决掉一个忍者:“拿出点干劲来啊,总不能一代比一代弱吧?” 从这些忍者的身手倒是可以看出一些事情,现在比起他们战国时确实平和了许多,这种程度的忍者都能成为暗中保护村庄的忍者了。 · 大闹一番后,根部无数试验品暴露在外。 被强行灌下木遁细胞死去的婴儿尸体躺在放满不明液体的罐子里。被注入木遁细胞却发生异变反应,身体不同部位都发生腐烂僵硬的忍者。被安上宇智波写轮眼同样产生异变反应的眼睛瞎掉的忍者。 至于禁术研究那就更多了,咒印术、封印术、秽土转生、尸鬼封禁……无数卷轴堆满了一整个房间。 迫不及待将新得手的万花筒安在自己眼中的志村团藏此时才姗姗来迟。见到这场面气到额头青筋都在乱跳,绷带下新的右眼似乎产生了些许异变反应,一跳一跳地隐隐作痛。 但无论什么疼痛都比不过此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人前的慌张。 “你们是怎么守卫的,居然让这群人进入总部闹出这样的骚乱!”他呵斥一番被木遁掀倒在地根部忍者,牙关咬紧,“还不快将东西收起来!” “收什么。” 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的,宇智波萤停下手,一手吊在自己长出来的大树树枝上,晃晃悠悠吊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笑道:“是收起你那些不知道怎么来的写轮眼,还是收起被你注入木遁细胞死掉的婴儿,还是收起那些需要用大量人体才能研究的禁术?” “不如你先说说自己究竟怎么来的那么多写轮眼如何?” 宇智波萤反手一调,立刻半跪在树枝上,挑衅地问道。 她的老父亲自然是不屑跟这种人说话的,小叔看起来也没什么兴趣,因此二人只是抱怀站在宇智波萤的身后,充当门神一般的震慑作用。 “你们是什么人!又是写轮眼,又是写轮眼,果然从九尾之乱起宇智波就已经在暗中计划叛变了吧!” 志村团藏那张皱巴巴的脸上满是咬牙切齿、毫不作伪的痛恨。 “果然应该对宇智波家族处以极刑——”他愤恨地说。 “诶诶诶?”宇智波萤掏掏耳朵,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村子难道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吗?你说极刑就极刑是吧,甚至还自己提前行刑?木叶是你在一手遮天吗?你是什么暗中的火影吗?猿飞日斩能指挥的人都没有你多,猿飞日斩手下都没有你这么丰富的藏品是吧?” “我都不问你木遁细胞是怎么来的了,那些写轮眼你又是怎么拿到手的?不会宇智波的坟地都被你挖了吧?不应该,宇智波死前会把眼睛放在库藏中。那就是慰灵碑下面的宇智波?从尸体上掏出来的写轮眼难怪会和那些忍者融合不到一起去……那些瞎眼的忍者好惨哪!” 宇智波萤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造谣,戏多得很。 三代火影以及他所率领的暗部早在刚才就已经抵达了现场,可惜被这惊人的现场震惊,一时没能言语。 但宇智波萤说的话所有人还是一句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无数怀疑的视线在暗中看向志村团藏,因为数目过多,哪怕忍者的视线再怎么低调也足够让人如坐针毡了。 志村团藏额角渗出一滴冷汗,紧急思考此时该有的对策。 之前还在密谈室跟族人商量一些见不得人的政变之事,此刻却以一副无辜姿态站在这里的宇智波富岳脸色发沉,以族长的姿态发出质问:“志村顾问,关于这些写轮眼的来历,请问您可以解释清楚吗?” 不是火影发问,只是一个宇智波族长也敢来质问他?志村团藏不屑地反质问回去:“不如你先解释清楚这些宇智波的来历!” “大家都看得出,这些宇智波的面孔不在近年宇智波族谱之上!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面孔,只能说明曾经有宇智波血脉外流,绝不是我们内部的宇智波有什么叛乱之心!” 宇智波富岳回得理直气壮,甚至可以同样反过来提出质问:“关于志村顾问刚才说的要将宇智波一族处以极刑,我们有权怀疑顾问此言究竟出于公心还是私意!还有那些写轮眼,我们是出于信任才没有一一查探慰灵碑之下的写轮眼——堂堂火影顾问行这种卑劣之事真的对得起为木叶而牺牲的英雄吗?!” “希望之后能给火影和顾问团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宇智波富岳说得义愤填膺,煞有介事。 这些人的心理素质倒是挺好的。 一旁站在高树上看戏的宇智波萤看得很开心,一个把这些惨绝人寰的试验品暴露在外还有心思甩锅给宇智波,而分明就是有反叛之心的宇智波却可以做出无辜的姿态质问对方……而且还顺着她胡编的话说下去了诶,因为挖慰灵碑英雄的眼睛听起来更加丧心病狂吗?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60-70 第61章 “你倒是会借坡下驴, 谁知道你们宇智波是不是打算里应外合,勾结外部人员进行叛变?” 志村团藏连一瞬惊慌都没有,反正所有手脚都已经处理干净, 就算怀疑也找不到证据,这才有底气继续反问宇智波富岳。 只要三代火影还没有逼问他,他就有挽回的余地。 但现在的重点不在于跟宇智波富岳纠缠这些有的没的,而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移开,好让他们注意不到根部总部的那些东西。 ——那是他这么多年的庞大积蓄,还有很多珍贵的不能被人看到的研究成果。 得把火影他们的注意力转开……话说回来,猿飞日斩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话?志村团藏这时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三代火影,在跟宇智波族长互相推脱的时候用余光瞥一眼火影的方向。 只见已经成为干瘪老头的猿飞日斩,那个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头久违地露出瞠目结舌、甚至有些惊恐万状的模样看着某个人。 这种表情…… 志村团藏难得见对方露出这种模样,立刻不动声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对方盯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三个宇智波中最年长的那个。 那人两手抱怀站在树上,明明低头看向下面,却仿佛谁都没有看进眼里的样子。男人一头张扬的长发横杵竖支,每一根炸刺都说明着主人的桀骜不驯。从对方站立的姿态,周身的气势,以及刚才在战斗中的表现,确实可以看出对方是个身经百战、实力傲视群雄的强大忍者。 但能让猿飞日斩惊讶到露出这种表情,说明此人不止实力强大,应该还有什么其他身份…… 还有那个宇智波小鬼。 志村团藏绷带外露出的一只眼微微眯起,已经将宇智波萤上上下下打量过无数遍。 他不会错过对方战斗时眼中转着的二勾玉,但刚才这个小鬼使出的木遁他也用这只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样大规模的树界降诞,那样流畅的木遁查克拉,那样生机勃勃完全看不出实验痕迹的孩子……他实验了无数次想要获得的拥有的木遁的孩子就该是这样的! 而不是实验过六十个婴儿才最终获得一个成品, 就连这个成品都只有初代火影的十分一二,完全做不到那样程度的树界降诞。 没想到实验中无法获得的完美木遁,却让他在这个时候遇到了。 还是一个宇智波。既拥有宇智波的写轮眼,又拥有木遁,这两种强大的血继原来是可以在同一人身上实现的吗! 如果不是这样一个时机,他恐怕立刻就要命令根部忍者将其捕获,为他所用了。 可惜…… · 狗咬狗的戏码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宇智波斑抱怀看了一会,没意思地摇了摇头。 宇智波泉奈也无聊得很,作为擅长阴谋诡计的二把手,这种场面他看一会便明白所谓木叶是什么情况了。 反正就是木叶上层和宇智波互相对立,一方对写轮眼警惕又觊觎,一方不满足自己现有的地位。双方互看不顺眼,本该在其中斡旋左右平衡的火影看起来却摇摆得很,根本没办法压制那个和他差不年纪的老头子,也没办法让宇智波乖乖听话不造反。 难怪会形成如今这个局势。 “与其看他们互相掰扯,还不如看看那个止水的万花筒究竟有什么能力。”泉奈有些无聊地说。 宇智波萤手搭凉棚远眺:“看起来不在我们刚才翻出来的那堆试验品里,那还能放到哪里去?应该刚挖下来没多久才对……” 珍贵的万花筒怎么也不能随便乱放吧? “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已经塞进自己眼睛里了吧……” 宇智波泉奈看着志村团藏被绷带遮住的右眼,有些惊诧地猜测。 宇智波斑抱怀:“倒也不奇怪。” 侧身靠在树上的宇智波泉奈转转自己的手腕,活动一番指节,笑容跃跃欲试:“我去挖了看看如何?” 宇智波一族因为血继限界是眼睛的缘故,大部分人都熟练掌握掏眼挖眼插眼技能,能完美做到无痛挖眼,宇智波泉奈自然也完美掌握这一技巧。 并想在外人身上也试试自己的无痛挖眼。 宇智波斑点头赞同:“去吧。” 他也觉得现在下面这个戏码有些无趣了。 于是本以为双方已经默契停手的志村团藏一时不察,身前忽然闪过一道迅疾如雷的灵巧身影。 好快的身手! 志村团藏后退一步,避开对方袭向自己眼睛的右手,两手结印使出攻击忍术:“风遁·真空波!” 镰鼬一般能切割人体和查克拉的风遁袭来,宇智波泉奈在他结印时就已经看出对方试图使用的遁术,翻身一跃就避开袭来的风刀,反手犀利一刀狠狠割开对方眼睛上的绷带。 雪白绷带裂开,关不上的写轮眼大大咧咧敞露在外,不过现在还是三勾玉的模样。 “果然这就是那个丢到的万花筒吧……” 宇智波泉奈扯出一个看好戏的笑容,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说出:“你从止水身上挖掉的眼睛吧,究竟是什么万花筒能力才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就装在自己眼睛里?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嘛。” “止水的眼睛?!”宇智波族长仿佛被踩到了痛脚一样瞬间转过身来。 涉及到这种重要的战力情报,由不得宇智波富岳不在意。果然,止水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要自杀,说不定是被村子胁迫,也说不定是临死前被夺走了双眼才死的…… 该死的团藏!居然悄悄将止水的万花筒窃取在自己手中。 “果然是你们在里应外合,”尽管知道自己这次逃不了清算,志村团藏还是硬要假装云淡风轻,将大部分锅都甩到宇智波的头上,“说什么没见过的面孔,未曾记录在族谱之上,他连宇智波止水的名字都知道。” 至于对方问的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能力,他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能力十分特别。其名『别天神』,算是一种超强幻术。作用十分惊人,可以悄无声息地侵入他人大脑,并彻底改变对方的意志,简直就是“支配意志之眼”。 志村团藏就是看中这点才想要下手夺走这双眼的。 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火影的目标,为了木叶的未来,这种有大用处的眼睛握在他手中起码比在一个宇智波小鬼眼中要安全得多,也要强得多。 这双眼睛只有在他手上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他的思绪没能继续下去,宇智波泉奈已经出手如电,再次狠辣出手,招招式式都朝那只眼睛而去! 二人缠斗数招,就在泉奈快要将那只眼睛拿到手的时候,忽然一只干瘪枯瘦但出手极快的手挡在志村团藏的面前,拦住泉奈试图挖眼的修长手指。 宇智波泉奈一挑眉:“你就是火影吧?果然还是站在顾问那边,任由他挖走宇智波的万花筒装在自己眼里,却不许宇智波的人找回场子?” “阁下……团藏通过非正常手段获取的眼睛之后我自然会主持归还。但现在的问题是,几位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属于宇智波哪一支的?!” 猿飞日斩沉下眉眼时,作为火影的气势瞬间怒涨。 “哪一支,你自然可以猜猜。” 倒是个同样身经百战的强者,身上的气势不容小觑。宇智波泉奈防备地压低重心,保持一种随时可以出手攻击的姿势:“我们会出现这里,也只是想让你们木叶的人知道——宇智波的眼睛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到手的,尤其不可能轻易让外人拿到手。” 三代火影再看一眼那边不动如山但总是格外吸引自己视线的男人,意有所指地问:“那位阁下……可是跟斑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宇智波斑,在如今的木叶人看来可能不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关于对方曾经做过什么也无人知晓。 哪怕说宇智波斑就是终结谷两座对立雕像中除了初代火影之外的另一个,大多数人也只会以为对方就是一个跟初代火影势均力敌的敌人。或许二人曾经在终结谷打了一架,因此被雕成雕像立在终结谷成为一处景点。 但对于真正经历过终结谷之战的人来说,宇智波斑的容貌可没有那么容易忘记。 幼时还是个孩子的猿飞日斩就曾在猿飞家撤离木叶村时,对当时来攻木叶的宇智波斑有过惊鸿一瞥。 那是太过强大的一个忍者。 不仅同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势均力敌,那身睥睨万物的气场,张扬飞舞的长发,能够操控九尾的万花筒,都给年幼的猿飞日斩留下深刻的印象。 以致他如今都这把年纪,脑海中依旧对对方的形象留有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宇智波斑如果还活着起码该有七八十岁的年纪,怎么看都跟树上那个最多中年的男人对不上号,他都要以为那就是宇智波斑本人了。 ——从年纪上来说是宇智波斑的儿子也很合理。 但人真的能生出那么相像的儿子吗?完全就是一个人吧! 猿飞日斩只觉得额角都在抽搐。今晚的事情一阵一阵的,实在太多消息糊在脸上,让他久违感受到剧烈的头痛。 那厢宇智波斑脚下一动,猿飞日斩的注意力被稍微一转,这厢泉奈就十分默契趁此间隙挖走止水的万花筒! 兄弟二人脚步前后一错,便完成一出相互掩护的戏码。 第62章 眼睛一到手,三人哪还管原地依然满腹疑惑和震惊的木叶众人,立刻做出马上就要撤退的模样。 无论三代火影、火影顾问还是宇智波族长心中都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他们,哪能放任他们就这么肆意攻击木叶,在这里大闹一番后直接离开? 不说他们想要得到的重要情报,只说木叶本身就不能忍受这样的打脸。如果任由对方动手不反击回去,木叶的颜面何存,日后在怎么在众多忍村中立足? 三代火影当即对自己身边的暗部下命:“跟上, 别让他们离开!” 自从抵达现场后就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火影顾问——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这时候才发挥自己应用的作用,指挥结界班和医疗班的人修补结界,医治伤员。 至于被掀翻的根部组织,所有人默契地没有去动,只等追到那三个陌生宇智波,将罪魁祸首逮捕归案,火影下令后再去和志村顾问掰扯清楚。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志村团藏私底下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就算一时不立刻做出处置,也极大影响了对方在木叶群众眼中的地位形象,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可以高高在上、与火影分庭抗礼的顾问了。 所有人一瞬间都动起来,大多数人都起身去追那三个宇智波,被围追截堵的三人却根本没有丝毫向外逃离的意愿,而是同时抬手,默契地朝向一个方向攻来! 三个人一人用苦无刺向志村团藏的眼睛,一人扔出三柄手里剑分别刺向团藏的手脚筋脉,最后一把苦无最犀利、也最无处闪躲,直直刺向团藏的心脏。 那苦无来势汹汹,角度刁钻,带着数十年战斗经验的差距,明明只有一柄苦无却以千军万马的气势奔袭而来,一瞬间给人一种无处可藏、无处可躲、避无可避的感觉。躲不过,躲不过,哪怕以他经历无数战场的经验也躲不过。只能宛如刚出生的婴儿面对天敌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四肢根本不能及时调动,躲过那柄攻击心脏的苦无。 ——为了躲过那柄刺向自己心脏的苦无,志村团藏硬生生受了其余所有攻击! 躲开一处的后果就是避不开其他。志村团藏因此两眼被深深刺中,迸裂出无数鲜血,就算之后能治疗恐怕也无法完美恢复视力。手脚筋脉俱断,切得干净利落深度极深,只凭经验即可判定这种伤势,日后他恐怕再也无法作为忍者拿起武器! 也许是身体受伤带来的痛感,也许是意识到自己作为忍者即将成为废人,也许是今夜种种与预想不符的事情让他的忍耐达到了限度,志村团藏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地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追,给我把他们追上——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偿命!” 给他追上那三个该死的宇智波! · 现场乱成一团。 三人突兀的攻击让所有人都毫无防备闪到了腰,一时没能在第一时间还手打回去。 而三人也趁此时机逃脱。 两个成年忍者脚程极快,由熟悉地形的宇智波斑带路,腰间裹着一个乖乖不动的小孩。宇智波泉奈紧随其后,一边负责殿后,一边跟随大哥的脚步离开木叶忍者的重重封锁和追击。 身后追上来的忍者源源不断,宇智波泉奈掐准时间回头,对着前面的追兵打开万花筒。 融合四魂之玉后诞生的万花筒同时拥有了新的能力——『御天问』。 右眼拥有一种攻击性极强的幻术,可以将与他对视的所有人都拉入一个完全漆黑空无一物的空间内,就像宇智波泉奈曾经经历过的一样,黑暗中会有声音攻击本人的弱点,蛊惑其许愿。 在那片空间内时间是一种无意义的东西,无论过去多久,只要真的在里面许下愿望,就会彻底被吞噬神志,外界的身体同样会因此陷入沉睡。 ——因为速度极快,表现出来的样子类似于“瞪一眼就昏迷”。 因此周围第一次看到他用万花筒的人震惊极了。 “万花筒,三人里有一个万花筒强者!” 距离稍远的忍者自然看到了大批同泉奈对视的忍者失去知觉的情况。一边将情报报回大后方,一边谨慎小心回避同那双血红的眼睛对视,以免自己也被同样的招数击中。 尾随的忍者同步获得来自火影的新指示,尽可能打探出更多万花筒相关情报,同时传递给后方。 宇智波萤也是第一见到新眼睛的实用现场,一边被拦腰抱在腰侧赶路,一边回头去问:“哇,一圈忍者都晕过去了,好壮观!可是如果有人一直不许愿会怎样啊?” 因为有小叔的亲身解说,她知道了这些忍者在神秘空间内的待遇,所以难免有些好奇,如果真的有硬骨头一直撑着不许愿会发生什么呢? 宇智波泉奈嗖嗖嗖穿梭在森林树叶之间,隐秘而快速:“不会存在这种情况,只要在里面呆得够久就一定会许愿,只要许愿就会被吞噬。如果一直不许愿,那就会在里面一直呆到许愿的时候。”宇智波萤稍感同情:“意思是一定会许愿咯……” 不许愿就不放人离开、一旦许愿就会昏迷什么的,进不是退不是,这不是一中招就玩完了吗?好狡诈的能力! “另一只眼睛呢,另一只新眼睛除了让他们昏迷以外还有什么别的能力吗?”她兴冲冲地追问。 宇智波泉奈:“虽然没能实验,不过感觉来看,另一种能力大概跟跨越时空有关系吧,把敌人整个人塞进另一个世界什么的。” ——不过这个能力限制极大,而且不是真正使人穿越时空,更类似于直接把人扔进时空夹缝的感觉。轻易不能使用。冷却时间也极长。 “好厉害!!”宇智波萤震惊后发出又一声渴望,“万花筒果然很神奇啊,我也想开万花筒!” 宇智波斑赶路之余低头看一眼天真无知在这大放厥词的小兔崽子,冷哼一声:“族中历史上开万花筒的屈指可数,别把万花筒看得太简单了,小鬼。” 而且,开万花筒需要经历极大的痛苦。以小孩姑且算一帆风顺的人生经历来说,想开万花筒还挺困难的。 有宇智波泉奈的能力在,他们逃离追踪和围堵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脱离追踪者,回到之前那个水帘洞中。 那里还有一个已经挣脱控制但还没离开的宇智波止水坐在里面。 听到声音,止水侧过头来问:“三位阁下回来了,请问现在木叶——”是什么情况? 宇智波萤来不及解释太多,直接打开异空间,一道门接一道门,还顺手把宇智波止水也掳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们在木叶大闹一场,如果继续留在木叶附近迟早会被追踪的忍者发现,因此现在应该优先离开这里再说其他。 就算之后有什么打算也可以直接开门回来。 在无数次开门闭门开门闭门的经验后,宇智波萤如今已经逐渐开始掌握定向开门的能力,可以大概锁定一些世界的方位。 宇智波止水来不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快离开,就连续跨越两个世界。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是个忍者,可以敏锐感知到周围环境的不同。大概就是从水汽丰富、充满水声回荡的帘洞空间突然转移到同样水汽丰富、但占地相对宽阔的水之国岛屿的感觉。 这也是忍术效果?还是某位宇智波前辈的万花筒能力吗……一瞬间能从火之国到水之国,跨越如此广阔地域、一瞬间抵达其余地方的能力,实在强大又使用。 回到了他们目前的基地,宇智波泉奈熟门熟路地把人绑在刑讯间——本来是没有这种作用的房间的,因为擅长刑讯的二把手到来而有了专门用于刑讯的空间。 他先给止水安了一双普通的一勾玉,好歹让人能视物,方便他审问一番这个宇智波的后辈。 被夺回的属于止水的万花筒摆在审讯小桌上,宇智波泉奈翘起二郎腿,问候一句:“哟,止水~” 宇智波止水打量一眼面前这位按辈分来说应该算是自己长辈的宇智波。乌黑头发翘起,在脑后束起小辫,肤白黑眼,鼻高唇红,从长相来说是十分俊俏的,而且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不过被那双形状漂亮但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哪怕在宇智波族中已经是强者的宇智波止水也明显感觉到其中冷酷的情感,以及强者带来的压力。 “前辈。”被亲密称呼的宇智波止水心态极好,顶着压力也能冷静回应。 甚至有余裕去看坐在外面的另外两位宇智波。 不过,他能清楚看到两位宇智波正坐在外面。毕竟所谓刑讯间也只是在众多和室中随手挑了一间,一打开障子门就是通向外面的廊缘,甚至可以完整欣赏到后院的枯山水庭院。 说是刑讯间,如果不看他被束缚的两手,说是会客厅也不违和。 以受训者的身份来说这种环境实在太宽松了些,宇智波止水也从这种举动中明白了几位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看起来对他的万花筒都没什么觊觎之心。 ——起码还没有团藏表现得明显。 第63章 宇智波止水坐在所谓审讯室的正中间,除了两手被绑在身后以外没有任何束缚,两只眼睛也能好好视物,目之所及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当事人俘虏表示自己情绪十分稳定,相信这位宇智波前辈对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只是木叶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需要搞清楚。 因此他对宇智波泉奈的问话配合良好,希望对方看在自己还算配合的份上一会能给他一点情报。 “也就是说,你的眼睛更偏向幻术,而且无需条件即可操控他人的想法, 改变他人的意志……是这个意思吗?” 宇智波泉奈原本松散悠闲的姿势微微坐直,因为对方透露出的情报睁大眼睛稍显惊讶。 宇智波止水已经习惯他人对自己万花筒能力的惊讶或震撼, 点头同意对方的说法。 门外坐在廊檐下和小孩玩的宇智波斑也抽空朝这边看了一眼,淡淡问一句:“你的改变意志能做到什么程度?” 其实从志村团藏对这双万花筒的势在必得来看,这种“改变”必然是彻底的、永久的,才会值得觊觎。 止水的说法也印证了他的猜测:“『别天神』左眼可以毫无预兆、不被察觉地彻底更改一个人的意志,目之所及都是万花筒的施术目标,没有数量限制,没有施术条件,无声发动,悄无声息就可以完成改变。” “嚯——你的万花筒能力倒是很强。”宇智波斑惊讶一声。 对面的宇智波泉奈则是彻底坐直了身体,收起眼中的轻视。对面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模样,虽然对忍者来说正是迈入巅峰的时期,但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成就,如果在战场上碰到对方他还真没把握扛过对方的能力。 在忍界第三次战场上大放异彩,被称为“瞬身止水”的青年才俊啊……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 不能小瞧任何一届呢。 “不过这种能力使用一次后会有很长时间的冷却恢复。” 宇智波止水笑一笑,将能力的限制道出:“比起彻底改变意志的左眼,还是小范围、短时间的右眼更好用一些。” 对他来说这双万花筒最常用也最好用的其实不是能够“永久改变意志之眼”的左眼,而是作为幻术使用、可以短期控制他人、使他人成为自己傀儡的右眼。万花筒和幻术搭配使用的操纵术和瞬身术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也是他在战场上被称为“瞬身止水”的由来。 不过万花筒在脱离他的身体以后,这双眼睛的用处也只剩最根本的『别天神』。 实际上,团藏出其不意偷袭他以后只拿走右眼,留下效用更强更持久的左眼也是他操纵的结果。 最重要也效果最好的左眼绝不能轻易放在对方手上,所以他才会将那只眼睛交给宇智波鼬。 “哇,好厉害!”宇智波萤海豹鼓掌。 宇智波泉奈眼中也有几分欣赏之意,“很好用的能力,你的用法也十分出色。” 他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也十分欣慰族中能出现这样强大的年轻人。如果在他们那一代有这样的年轻人多好,有这样一个万花筒强者,宇智波绝不会轻易输给千手,啧。 宇智波斑也很欣赏止水,而他表达欣赏的方式就是打一场指导战:“待会跟我去后山一趟,试试你的能力。” 宇智波止水有些惊讶,难道他们还打算把眼睛还给他吗?这么好心的吗?就算不是敌人,就算同为宇智波,已经算得上俘虏的止水还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把自己的眼睛还回来。 宇智波止水有些诧异地问:“这只眼睛还回来,你们就不怕我偷偷溜走吗?” 好歹他也是俘虏——应该算俘虏的吧? 宇智波泉奈同情又不那么同情地轻飘飘朝他那里瞥了一眼:“你还是暂时别想着回家的好,先安心呆在这吧。” 要怎么和他说呢,现在他已经不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了,就算止水想回去也得有宇智波萤带着才可能啊。 “既然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俘虏,那么就乖乖做点俘虏会做的事情吧。” 泉奈没打算束缚他,也没打算让他肆意胡来,只当随手给萤捡回一个玩伴。 “改变意志的眼睛啊……” 宇智波泉奈后仰靠在墙上,终于知道了被团藏心心念念的万花筒究竟是什么能力。 说实话,有种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感觉。会被团藏那种心思深沉、阴险狡诈的老头子惦记的能力,强大固然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一定是对他本人有大用处的。 对那种半截身子入土、每天都不知道在钻营些什么东西的老东西来说,能改变他人的意志而不被发现,对他来说大概就是最好用的能力了。也难怪这个老头要处心积虑拿走这双眼睛,说不定眼睛一用对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当上火影了。 真是无聊。 对宇智波泉奈来说,这个万花筒能力与止水本人是相辅相成的。其他人拿到手最多用一用别天神本身的控制能力,只有在止水手上可以搭配幻术、搭配体术使用出“瞬身止水”的效果。 也就是说这种能力还是在战场上打着玩一玩比较有趣,亲自拿到手的用处反而十分有限。起码宇智波泉奈对这种能力究竟应该用在什么方面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答案,总感觉如果不用在什么改变世界的大事情上都是浪费,那可是十年的冷却期。 对宇智波斑来说这个能力也是鸡肋。他都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哪里还需要特地去用写轮眼能力去改变他人的想法?就算他想追求永远和平没有战争的梦想,用改变意志达成的目标只能控制最多三代,不算一种十分完美的答案。 但跟拥有这种能力的对象碰一碰倒是挺有趣。 总之,就是一种听起来强大,实际上也很强大,但只有本人自己使用才能发挥早大作用,对宇智波兄弟二人来说没什么大用处的眼睛。 “既然如此,这个眼睛还是还给你好了,反正我们用不到。” 宇智波泉奈都不需要去请示大哥,自己就能做下这个决定,更何况斑哥还等着这小子打一架呢。 宇智波止水惊讶地看一眼泉奈。 止水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一个实力强大上过战场的忍者,还擅长操控他人的幻术,自认在看人方面有一些独到之处。所以他明显能察觉到,在场三位宇智波,两个年长又实力强大的宇智波对他的欣赏是真的,但也只是出于对他实力的欣赏。对他本人则并没有什么好恶,无论随手处理掉还是放他活下来都无所谓。 但年幼的那个宇智波如他所想,果然是个尚且天真的小孩。 看起来不到十岁大的年纪,实力不容小觑,不出意料未来将成为强者的一员,但其性格却有些不符合年纪的天真。 在宇智波一族,天才到从小就性格早熟沉稳多思多虑的不在少数,但直到这个年纪看起来都天真不知事的孩子实在少见。 起码宇智波止水在十岁的时候已经十分清楚宇智波一族在木叶的尴尬地位,知道九尾之乱给宇智波带来的负面影响,知道自己想要在火影和家族之间相互磨合,希冀村子和家族能够两全…… 可惜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做到,直到他“死”前都没有解决,事态究竟是向积极的方向发展还是变得更差,宇智波止水一时间也不知道了。 这三个宇智波的突然出现像一剂血清,在木叶和村庄焦灼的现状中注射少量毒素,二者究竟是产生抗体因此扛过这遭,还是直接被这点毒素毒死,就看木叶和家族的承受力了。 说实话,更糟糕的情况他也想象得到,无非就是这三个人之前挂在嘴边的“灭族”罢了。 宇智波止水对自己的家族有自己的责任感,他自小在家族中长大,受家族的教育,被家族所看重,自然需要对家族做出自己的贡献。倘若无法看出家族的困境也罢,大不了浑浑噩噩度过这一遭。但既然看出来了,就必然要有所作为。 至于这种作为究竟有用没有,究竟能不能使自己在乎的两厢都得以保全……止水其实并不乐观。 不过只要以不是灭族就是灭村的前提去做心理准备,一切事实都算得上乐观。宇智波止水苦中作乐地想。 他决定待会从一看就天真对他没有防备的宇智波萤口中套话。 宇智波止水在伤势好得差不多以后,和自己眼中的两位前辈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打完才发现无论宇智波斑还是泉奈的实力都强到让他震惊,也让止水心中不明显的焦躁被冷水一泼,重新冷静下来。 就算现在回到木叶,他其实也做不了什么。木叶和宇智波的矛盾依旧存在,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存在而出现转机。所以与其时刻惦念着想要回去,不如冷静下来,重做打算。 于是之后宇智波萤多了一个玩伴。 “咦,你说这里是别的世界?” 原本还想着把宇智波萤哄好之后获得更多情报的宇智波止水笑意彻底僵在嘴角。 别的世界?别的世界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时空间忍术吗?上次感受到的时空间忍术其实不是跨越地域,而是跨越世界? ? 宇智波萤扔出一串手里剑攻向止水,一边寻找对方行动间的破绽,一边回他的话:“是啊,你所在的世界大概是我们现在时间的几十年后吧。”根据小叔的推断大概在四十年左右。 宇智波止水不合时宜地沉默着想到,原来真的是个小祖宗。 只是,几十年后是什么情况?这不是忍术能达到的效果吧?难道是万花筒,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万花筒能力吗? 在战斗中思考战斗不是什么难事,但在战斗中思考与战斗无关的事情,还要谎称情报的话对宇智波萤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她是一点心眼没留,直接将事实说了出来:“虽然没有万花筒,但我以前吃下过一种果实,得到了可以穿越时空的能力哦~” “所以我才会说我们只是路过啦。真的只是爸爸和小叔想尝试一下穿越时空的能力,我们才会出现在你所在的木叶村,看到你把眼睛送给朋友……” 然后发现那个木叶村中种种难以忍受的行径,直接将团藏干到手脚筋脉俱断。 “原来如此……” 止水依旧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震惊这件事居然真的只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还是对这世界上居然有能够穿越时空的能力表示难以置信。 他这些日子的忧心忡忡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宇智波萤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一边狂扔苦无和手里剑,一边飞天遁地跟止水打架:“不过你不用担心啦,除了废掉团藏意外我们什么都没做。会处置团藏也是因为他一个外人抢走写轮眼这件事让人不爽,而且不知道挖走了多少人的眼睛,自然要站在宇智波的立场上处理对方。” 所以他所担心的木叶和宇智波根本上来说没其实受到什么伤害。 只处理了团藏啊,宇智波止水沉思片刻,心下稍安。失去团藏对木叶来说应该也是一件好事吧,从对方偷袭自己时所掌控的根部来看,木叶拥有这样一个不在火影手下的武装组织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团藏被废,根部消散,长远来看应当是一件好事才对。 · 此时此刻,木叶村的现状确实如止水所想,在经历刮骨疗伤的刻苦之痛。对现在稍显臃肿的木叶村来说,这次大清洗未尝不是一个将深入骨髓的皮藓剥离的好时机。 只要忍过一时阵痛,对木叶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志村团藏口口声声所说的“背负木叶的黑暗前行”,实际上却在数十年积累后变得越发黑暗。所有肮脏不能见光的东西都在暗中发酵,张牙舞爪地吞噬生长,逐渐长成一个潜藏在暗中的庞然怪物。 三代火影从没想到志村团藏私底下会做出那些大逆不道、有失人伦的事情。 有关木遁的人体实验,利用尸体研究那些被禁的忍术,被挖走的宇智波写轮眼……种种恶行本就已经罄竹难书难以忍受,还是在众目睽睽垂下暴露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以至于木叶上层不给出一个合理的处置,只怕其他忍族心中都会有些暗戳戳的想法。 ——别的不说,宇智波家是绝对不会抬手放过团藏的。 三代火影头疼。 本来火影之位早该交替给四代目,正好让他过上安宁的退休生活,也算贯彻二代目交给自己的火之意志。可惜四代目在九尾之乱中英年早逝,现在中青年中的忍者没有能够成为继任者的人选,没有能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人选,还有一个团藏在暗中窥伺,三代火影只能自己顶上。 团藏在四代目期间本就因为身份和地位的原因有几分超然之意,手下所掌根部根本不受火影掌控,甚至四代火影很可能都不知道根部究竟都有些什么东西。 哪怕三代火影都也不是特别清楚。 所以他一直当自己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团藏想要成为火影的前提下,在自己心有愧疚的前提下,三代火影只能当自己看不到团藏所作所为,这才一步步养大对方的胃口,让他在木叶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胆大妄为之事。 还将属于木叶村的黑暗曝晒在阳光之下。 这下三代火影不想处置都不行了。 可想要处置对方也是一件难事。 志村团藏如今手脚筋脉具断,眼睛也瞎掉,情绪十分不稳定。这种情况下无论问什么做什么,对方的反应都十分激烈,甚至质问三代火影是否要无视他这些年做出的贡献,卸磨杀驴云云。 但他也不能不去处置,不去调查,因为背后宇智波一族同样虎视眈眈,等待着火影对团藏的处置结论。只要不能让他们满意,木叶的混乱就在眼前。 三代火影只好派手下暗部出马,彻底将根部的情况清理一遍。 暗部将根部的种种研究一项一项都调查清楚,查清团藏这些年究竟养了多少孩子作为根部储备,又因为注射木遁细胞害死多少孩子。团藏与大蛇丸勾结,实验用掉多少忍者和忍者的尸体,又掌握多少不能见光的禁术。 这些三代火影干脆查了个彻底。 既然要处置,就不能半吊子处置对方,让双方都不满意。在团藏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暴露的前提下,对团藏的处置就很难从轻处罚。 三代火影在对着调查报告一夜没合眼之后,彻底定下心中的想法——无论什么处罚,只要能留团藏一条命就行。 团藏犯下的罪孽已经超过“木叶黑暗”可以解释的范畴,他难逃此劫。虽然此刻对方手脚筋脉断裂,眼睛也瞎了个彻底,让人不知道究竟还能如何处置对方,但该有的处置是无法避开的。 于是,在所有残留情报都梳理干净以后,三代火影将木叶上层、几大家族家主都请来,对团藏的处置进行讨论决断。 几个顾问作为同期,自然为团藏据理力争,说明对方这些年对木叶的贡献,质问这些家族对木叶上层的不满是否有所私心。 家主们自然嗤之以鼻,反问对方家族没有人遭到毒手,自然可以站在干岸上隔岸观火,不痛不痒。 三代火影在双方唇枪舌剑数日以后做出决断,撤掉志村团藏所有职务,解散对方一手成立的暗部,永久将对方排除在木叶高层之外。他现在除了那具破破烂烂的身体,除了那条苟延残喘的性命以外,彻底一无所有。 对于至今依旧没有放弃当火影的志村团藏来说这个决断对他打击甚重,火影手令传达下来团藏当即便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老了二十岁,彻底失去颜色,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了无生趣。 宇智波等家族虽然不甚满意,但也知道火影不可能将自己的老搭档当场处决致死,因此马马虎虎还算满意。 宇智波一族这两天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木叶上层大都能看出宇智波家族跟那三个外来的宇智波是真的不相识,也知道了木叶之外仍然有宇智波家族的人在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而且外界的宇智波比木叶的宇智波要来得强大,在失去宇智波止水这个王牌以后,木叶和宇智波有志一同地选择了合作。 外面的宇智波痛恨木叶,自然也不会偏爱木叶的宇智波。 毕竟归根究底,在对方眼中木叶不是什么好东西,木叶的宇智波自然也是叛徒。他们不是一路的。 但木叶方面觉得他们都是宇智波,如果不看紧一点双方合作颠覆木叶了怎么办?木叶的宇智波也觉得,宇智波斑的后代肯定更加痛恨这些叛徒,说不定和木叶合作都要除掉他们。 为了应对外来宇智波可能联合对方而来的攻击,不如自己率先选择和对方合作。 这样一想,在共同敌人的威胁之下,宇智波和木叶上层不约而同选择捏着鼻子,亲密合作。 宇智波不再受到木叶上层的排挤,木叶也开始接手宇智波一族的战力,双方开始破冰期的小小尝试,试探地对彼此伸出友好触角。 宇智波萤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她还以为会像爸爸或者小叔说的那样,宇智波被灭族,木叶元气大伤。没想到双方居然在威胁之下选择合作…… 她眨巴着眼睛看自己身边的止水,好奇地问:“现在怎么办,你的万花筒还要拿回来吗?” 别天神的左眼还在宇智波鼬那里呢。 宇智波萤也是看止水实在放心不下木叶和家族才会带对方会来看一眼。对此老父亲和小叔都没有意见,把他放生也好,之后还会带回来也罢。他们对那双万花筒的好奇心已过,对团藏的不满也已经过去,止水的去留便无人在意了。 同样隐匿身形站在树上的宇智波止水闻言笑着摇摇头。现在木叶和家族的情况已经是出乎他意料的和睦,这样下去双方接触越多,关系只会越亲近,就算之后会反水、会产生矛盾,只要接触够多,就不可能轻易切割开来。 他担心的灭族或灭村都不可能发生了。 宇智波止水欣慰至极,当下便觉得自己的眼睛就那样寄存在宇智波鼬手中也不错。 “现在这种和睦是建立在我已经去世的基础上。” 止水心中对这点很清楚:“如果被家族和村子知道我还活着,恐怕会产生多余的影响,让这岌岌可危的平衡再度破坏。暂时就先这样吧,大家以为我已经去世,才会产生合作的想法,才会有更深的接触。” 现在还是不要插手现状的好。 说完,他牵着宇智波萤的手离开原地,跨越两扇神奇的门,重新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第64章 宇智波止水的再度到来没有给水之国小岛带来任何风波。 岛上两个大人各自有要忙碌的事情,对小孩带走又带回来的玩伴并不在意,反正止水对小孩没有恶意,最多想要让她带着回家一趟,就大胆放手任由他们玩在一起。 宇智波萤跟止水的玩耍更接近于忍者的实战,反正就是实战和忍术交加,手里剑和苦无齐飞,时不时还有嗷嗷叫的又旅从旁边闪过。 孩子有人带了, 大人们便不由自主放松了神经。 先是宇智波斑表示他要出去一趟取点东西。就在他和黑绝出去的那些天建立起的基地,之前以为要在外面呆很久所以把许多东西都放了出去,现在黑绝已经消失不见,那些东西趁着现在要出去一次取回来正好。 之后宇智波泉奈也计划回家一趟。前些天行程有点紧,他只来得及用书信跟大哥打一声招呼,至今还没能面对面和他们说说话、解释清楚情况。现在孩子有人带,自己也没什么事情,趁此机会回家一趟似乎也不错。 反正现在回家方便得很, 只要跟宇智波萤打一声招呼就好。 宇智波萤同意得很爽快,宇智波止水闲来无事,也想跟泉奈回去见识见识战国年代的景色。 泉奈有些犹豫,但宇智波萤突发奇想想过两天没有家长管教的生活,于是大胆怂恿小叔带着止水回去,她稍后就到。 “你又想干什么?” 泉奈到底带了她那么久,对小孩心里那点小九九清楚得很,自然知道她这样是又有什么小想法了。 宇智波萤背着手,睁大无辜的眼睛看向小叔叔:“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在家里休息两天。” “你每天有什么事在忙吗,还休息。” 宇智波泉奈有些无奈地揉搓揉搓那颗翘着黑发的脑瓜。 “我也是大人了, 有事要忙不是很正常。” 宇智波萤故作沉稳地说。 她知道家里的大人对她撒娇卖乖这套没办法,对她装大人这套也没什么抵抗力,每次有什么事的时候都这样哄弄,十有八九是能哄弄过去的。 果然,宇智波泉奈失笑地揉揉她的脑袋,沉吟许久,任由她撒娇地拉着自己转来转去,扯来扯去,终于才肯松口:“好吧好吧,让你休息,让你休息好吧?” 宇智波萤跳起来欢呼一声,给小叔一个爱的抱抱:“哇,小叔最好了!” “让你一个人在家也可以,只是不能一个人出去玩,两天后就必须跟我们汇合,知道了吗?” 宇智波泉奈大概知道小孩是想自己一个人玩一玩,但她一个人还是有些危险的,所以必须叮嘱她外出带上又旅才行。 “嗯嗯嗯嗯!”只要达到要求,宇智波萤乖得很,听到叮嘱后连连点头。 终于又能一个人在家了,这次的一个人比起之前被迫一个人要高兴得多。宇智波萤深感解放,自由地在岛上撒泼,还久违去后院玩水了。 巧合的是,又在之前那个溪边,又是熟悉的位置,宇智波萤有些心痒痒,一扇门波纹一样出现在她手下。 小孩轻车熟路打开门,熟门熟路进入一个另外的空间,开了一扇陌生的门。 一打开,睁眼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森林。 宇智波萤正打算迈步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道。她诧异回头,就见又旅在身后扯着她的长袍。 宇智波萤:“?” “又旅,为什么扯着我?”她拽拽衣服示意大猫松口。 “泉奈走之前说了,不许你一个人单独行动。” 又旅眼中谴责的意味十分浓厚。像是在质疑她怎么说话不算话。 宇智波萤只有一瞬的心虚,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可是小叔又不在这里,当然不会知道我究竟是一个人出去玩的还是两个人!” 约定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在大人说起来的时候只管一股脑答应就行吗?她一个人在家,究竟怎么玩还不是随她自己! “那你就带我一起。” 又旅咬着她衣服的力道不肯放松。宁愿此刻死皮赖脸跟着宇智波萤一起去玩,她也不想把小孩丢了,然后事后被宇智波斑或者泉奈暴揍一顿。 宇智波萤还在和自己的袍角作斗争:“哎呀,我只是出去玩一玩啦,马上就回来的,你跟着也没什么必要啊!” “我不,止水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他的乌鸦,泉奈肯定在监视我们的!” 又旅咬着袍角力道不肯放松,四只爪子在地下踩出深深的印记。 宇智波止水很会养乌鸦,也很会用乌鸦。他养的乌鸦可以通灵,可以充作鸦分身,可以投射视觉等等,称得上用处广泛。 这次为了宇智波萤的安全,他只带走两只乌鸦充作备用,大多数还留在岛上,说不准哪一只就监视着他们的行踪报给泉奈呢。 又旅才不想冒这种风险。 宇智波萤实在没办法,扯又扯不动,放又放不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她也带上。 顺便还提出一个要求:“带上你也可以,但你这种体型可不合适。需要的时候你变大载我,不需要的时候你要变成巴掌那么大知道吗?” “巴掌大?”又旅有些不满。 尾兽固然可以自行调整身型大小,但缩成小小一个哪有放大撒欢来得痛快?现在这个体型已经是为了配合宇智波萤特地缩小后的了,刚好能载上她。再小,再小就没有意思了。 宇智波萤竖起手指十分严肃:“不行,如果不愿意变小就不能跟着我一起去哦~” 如果能趁机甩下又旅再好不过。 可惜,对小体型的厌恶远远比不过对宇智波斑的恐惧。唯恐再度把小孩弄丢,又旅情愿缩成巴掌大也要扒在她身上。 宇智波萤没办法,只能把巴掌大的小猫放在自己肩上,迈入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她特地避开其他已经去过的世界打开的新地方,专门打算去玩一会就离开。宇智波萤深呼吸,森林中充满雨后草木散发的清新气息,像是下过雨没多久。 · 这个世界,有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一些畸形的,无意识的,无法进行沟通的东西。不像幽灵或者恶灵这种像是经由人类变成的灵魂体,而是一种更加奇诡的,像是都市传说一样没有逻辑的怪物传说。一旦与这种东西对视、一旦暴露出你可以“看到”的事实,等待你的就是令人惊惧的非人类的袭击。 它们生长在阴暗的角落里,出现在充斥着绝望和诅咒的场合,每天都在死人的医院、所有人被父母遗弃的孤儿院、形成都市传说的废弃火车站,或者,出现灵异传闻的自杀森林。 今年不过十岁的夏油杰以自己十年来的浅薄经历总结出一些微不足道的经验。 那就是——不要对视。 最好也不要出现在有灵异传闻的地方,因为这种地方可能真的有灵异现象。 可惜,并不是避开这种地方,就能彻底避开这种危险。他不去,也拦不住那些拥有行动能力的东西。 今天的夏油杰就是这样倒霉。在放学路过一片森林时,他不小心同一个恶灵对视,立刻就被咒灵发现自己能“看到”的事实。 于是一场不公平的充满弱肉强食意味的猎杀开始了。 可怖的咒灵大张着嘴,黑漆漆一团的应当称为面孔的地方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大张的,不停诅咒着“去死吧去死吧”的嘴巴,几乎占据了那面孔的一半。 咒灵速度不快,但追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也绰绰有余。可它没有立刻把人捉住吃掉的意思,只是恶劣地看着小孩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跑进森林中,时不时加速以期看到对方脸上稚嫩生动的惊恐,像猫捉老鼠一样心有余力地戏耍对方。 宇智波萤就这样和被当成猎物的少年撞上。 黑色短发的男孩浑身狼狈,原本干净的衣服和书包沾着大块灰尘,脸颊和身上裸露的肌肤都是大大小小的划痕,脚踝发肿,看起来似乎扭到了,却依旧满脸惊慌地奔跑着。 在看到森林里有人时他的第一反应先是惊喜,待发现这个人不过跟自己一般是个小孩子时便有些绝望:“快、快离开这里,有东西在追我!” 每次他说这种话时,看不到的人惯常不会相信的。就连他父母都是这样,因为看不到所以更偏向他可能是患了某种臆想或是幻视的疾病。 如果往常夏油杰不会说这种可能不被相信的话,看得到的人才能看不到,看不到的人直到死之前才可能看到,这点他早就知道了的。可现在是一个小孩被他撞上,如果背后那咒灵相比他,选择更容易得手的对方下手那就糟了。 他不想害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啊。他咬牙想到。 于是夏油杰干脆调转了方向,果断朝另一边跑去,以免咒灵不朝自己这边追来,甚至颤抖着挑衅了几句。 宇智波萤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全程都在看这个陌生少年对着空气斗智斗勇。 她歪头盯着少年视线的落脚点,确实什么都看不到。 “又旅,那里有东西吗?”她凑近肩上小猫猫的耳朵问。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又旅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道。 想了想,宇智波萤又开了写轮眼。这次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就发现那里确实有一些波动的轮廓,不同周围寻常的空气,隐约可以看出是巨大的类人形状,只是丑得出奇。 “火遁·豪火灭却!” 眼看那丑东西要追着少年离开了,宇智波萤鼓起脸颊,做出一个夏油杰觉得有点眼熟的动作,然后她一口气呼出,难以置信的火焰从她嘴中爆发、喷射、正中目标! 小范围的火焰限定在咒灵身边,那咒灵被烧得哀嚎。 她眨了眨猩红的转着黑勾玉的眼睛:“喂,还有吗?我看不到了。” 还从没消灭过一只咒灵的夏油杰呆呆站在原地,维持着转头看过来的滑稽姿势,难以置信呢喃道:“……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那个东西……原来是可以被杀死的吗。 闻言宇智波萤收起眼睛,写轮眼用多了会影响视力,她得好好爱惜。 “你没事吧?”她看向那个在要命关头选择自己面对危险的少年。 少年有一头柔顺的黑短发,狭长的眼睛因为年纪原因还有些圆润,脸颊也带着婴儿肥,但是神色冷静下来后带着有些礼貌疏离的距离感。 “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致命危机消去以后,夏油杰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上泛起的细细密密的疼痛,却不愿意在刚救了自己的女孩面前显露出来。他犹豫片刻问:“你那是什么能力吗?我都不知道原来那种东西是可以被杀死的。” 之前他都是靠不对视来回避这些东西,就算对视上,一些小东西也可以靠物理躲避来逃走——托福夏油杰已经连续三年拿到所在年级的马拉松冠军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诅咒,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诅咒被消灭。 “你问我刚刚吹的吗?”反正不是自己的世界,宇智波萤没有藏私的意思,友善地告诉他,“这是火遁哦,需要查克拉的,你可能学不会。” 火遁、查克拉,夏油杰莫名觉得这些词有些耳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听到对方说可能学不会那些神奇的能力,他难免有些失望:“是吗……” “你也不用急着失望嘛,既然这个东西可以用火遁烧死,就说明他们是可以消灭的,只是需要一些方法罢了。” 宇智波萤歪头好奇问:“难道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吗?其他人也拿这东西没办法?” “嗯,我遇到的人里只有我一个能看到。” 夏油杰看一眼陌生的少女,在心里补充,现在又多了一个——虽然对方似乎没有他看得清楚。 这个独自一人出现在森林里的女孩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行为举止却有些奇怪。今天是工作日,小孩理应去上学的,她却没有穿制服,没有戴小黄帽,也没有背书包。 身上穿着浅蓝色高领半袖,黑色七分裤、脚踝用绷带绑着,装扮看起来十分……复古。是什么古武家庭出身吗?夏油杰猜测。深色的衣服衬得那个女孩肤色越白、唇色越红,圆鼓鼓的眼睛有他的两倍大,睫毛浓密瞳色黑亮,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扎成小辫子,额发有些桀骜地翘起。 “我叫宇智波萤,”小女孩两手抱怀下巴微抬的样子看起来比起傲慢更多的是可爱,尤其她长了一张称得上可爱的脸,“你的名字呢?在你安全离开这座森林之前我先送你一段好了。” 让同龄女生把自己送回去怪丢人的,夏油杰迟来的自尊心上线,有些客气地别扭拒绝:“我叫夏油杰,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不过不必了,你已经把那个东西消灭掉,现在应该很安全,我自己回家就好。” 宇智波萤歪歪头,“你怎么知道森林里不会有其他那种东西呢?” 夏油杰一僵,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这点,因此想到就会有点僵硬。但是让同龄女孩送自己回家实在丢脸…… “不要害怕啦。” 宇智波萤还以为对方是在害怕再遇到那种东西,好心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还没有告诉你,这是我的宠物又旅,一只猫,你要摸吗?” 刚遇到这种恐怖生物,正需要可爱猫咪拯救一下自己的神经。 宇智波萤蹭蹭猫猫的脑门,将小猫递给依然有些僵硬的夏油杰。 “谢谢……”虽然但是,这猫怎么也称不上可爱吧?甚至有点凶悍。 不愧是古武家族继承人养的宠物,连家猫都有几分怒目金刚之色。看起来吓人的同时十分诡异地有几分安全感。 学习成绩优秀、知识面颇为广阔的现代小孩抱着猫沉稳地想到。 在怒目金刚猫的护送之下,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一起离开森林。夏油杰看着出口处被黄黑带子围封起来森林,恍然大悟:“原来这里就是这几天新闻上写的自杀森林,难怪会有那些东西。” 这种怨气重的地方会累积情绪产生这种东西再正常不过。 夏油杰不知道这东西学名叫什么,不知道他们诞生的源头究竟是什么,但不妨碍他知道应该远离这些地方,也不妨碍他知道那些东西与怨气、仇恨这种负面情绪相辅相成,互相影响。 “自杀森林?”宇智波萤一呆,难道是字面上那种意思吗? “嗯,听说已经有三个以上的人在这里自杀了。” 夏油杰说着自己在新闻上见过的数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在经济不景气的如今,自杀的人大把的是。卧轨、上吊、跳楼,每周新闻上总会有那么几起自杀案件,实在不算罕见。 宇智波萤睁大眼,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真的会自杀。还会因为在一个森林里自杀而把这片森林叫做“自杀森林”。 听起来好像很和平,又好像没有那么和平。 她以前也是见过有人自杀的。家里负担不起的老人,染病的人,失去家人活不下去的人,在失去任何生的希望以后会跳下悬崖,跳下河流,跳进火中……战争年代人命如草芥,人命说值钱似乎很不值钱,但说不值钱,每个人又尽自己的全力,拼命想要活下去,想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多活一段时间。 感觉……这个世界的人生活似乎比他们那时候要好呢。 宇智波萤心想。 “死的人多了就会产生那种东西,一般情况下我都要避着这种地方走。一旦跟那些东西对视,就会被追上。” 夏油杰同样友善地分享自己的生存经验,同时未免对方反感,委婉地问:“你既然有能力能干掉那些东西,怎么不知道这种常识?” “对我来说也不算常识啦……” 宇智波萤用自己拿手的含糊其辞、语焉不详、断章截句,顾左右而言他:“我是偷偷从家里出来的,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她这么说,夏油杰便顺理成章以为这位古武家庭的继承人从前一直被拘在家中练习那种神奇的法术。也许是要练到小有所成家人才肯放她出来玩?或者是外面的世界实在危险,所以才不肯让她出来? 总之这件事是对方的隐私,夏油杰没有失礼去问,只是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所在城市的情况:“其实我们这个街区还算安全,起码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级别的东西。这里没有孤儿院,没有大型医院,没有太多废弃的建筑,就不会有太多恶灵。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回家。” 这座自杀森林里的咒灵已经被消灭,但如果还有人选择在这里自杀,说不定还会有咒灵诞生。夏油杰心里惦念着究竟应该换一条路放学,还是想办法阻止其他人在这里自杀…… 如果他也有那种能力的话,就不用这样婉转去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小小的少年将自己的手掌握成拳,对自己不能拥有力量这件事充满失落,不甘心地再度小声询问:“你说的那种能力我真的没有吗?我真的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消灭那些东西吗?” 宇智波萤伸手握住对方的拳头,闭眼感知对方体内的能量。 “嗯……”她沉吟着仔细感知。 “嗯?”夏油杰狭长的眼睛放出期待的光。 宇智波萤“唰”地睁开眼,夏油杰紧张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宇智波萤继续沉吟,夏油杰提起心脏。 宇智波萤拍拍他的肩膀,沉痛叹一口气。 夏油杰再度失望,努力牵起一抹笑容。 “其实你身体里是有一种奇妙的能量的诶,”宇智波萤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不知道那种能量究竟是什么,但想办法用出来的话应该是可以伤害那种东西的。” 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夏油杰在失望后骤然燃起一股希望:“真的吗?” 只要想办法用出来,他也可以杀掉那些怪物。 不愧是古武家族继承人,手一搭脉什么都看得出来! 第65章 得知自己很可能也拥有攻击那种“异常”的能力, 夏油杰看起来多了几分希望。 不过宇智波萤对此实在知之甚少,能说出来的东西也有限,很快他们就没有继续讨论这些,专注在感受这个与她从前见过的其余世界都与众不同的新世界了。 这里的街道干净整洁到不可思议,路边小店用的是一种透光材质的装潢,在白日的光线照射下看起来明亮宽敞。街边的立牌不知是怎么制成的,清晰显眼、颜色鲜亮。头顶不同支柱之间用杂乱的线条相连,看起来像什么纠缠在一起的阵法。就连最普通的灯笼看起来都要高级许多。 路上人们乘坐的是宇智波萤完全没有见过的交通工具,身上背着不同材质的包,脸上挂着形形色色的不同表情,相同点大约是都是一样的生动。 一切风景都那样让人眼花缭乱。 夏油杰把几乎仰头向后倒去的小姑娘叫起来:“宇智波同学?你再那样仰头就要摔倒了。” 骤然回神的宇智波萤立刻笔挺站直,将落在身体后面的眼睛唤回来:“我来了。这条街上好热闹啊。” 比她见过最热闹的街还要热闹。并不是说人数多少, 而是这条街上所有的摆设装饰极其丰富, 热闹到都有些闹人的眼睛了。 “现在人还不够多呢。” 夏油杰十分体谅对方隐居在家族中没什么见识的模样,努力介绍:“夏天晚上会有夏日祭,从山底到山顶的灯笼能亮整整一条山路。新年参拜的时候人也很多,几乎大半城市的人都要换上新衣服上山参拜除晦。本地山上的野樱十分出名,所以春日会有春日祭,学校会组织去山上赏樱……” 宇智波萤听得入神, 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向往。 将被关在家里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演得淋漓尽致。 ——嗯,其实也不全是演的。 宇智波萤虽然并非现代隐居世家的大小姐,但确实是从发展落后的忍界来的,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没见过,完全就是一个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忍族大小姐。 说是大小姐,家里也只有那么几苗人而已。 而一路上宇智波萤的表现则像极了乡下来的没见识小姑娘。 “哇,这是什么,为什么能自己发亮?”明明没有查克拉也能自己发亮吗? “哇,这是什么,居然可以自己播放影像。”好像只有强大的幻术才能达成这种效果吧? “哇,这是什么,卷轴吗?为什么都放在这里?”每个家族每个忍村都私藏的卷轴这里居然堂而皇之摆在店里吗? 宇智波萤宛如十万个为什么,看到什么都要问一问。 夏油杰十分具有主人风范地一一介绍。 “这是LED霓虹灯,插上电就可以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这是电视,同样是通电才能使用的电器,上面会播放不同电视台的不同节目,新闻、娱乐、竞技……有了电视,即使在自己家也能知道很远之外的事情。” “这是书店,里面贩卖的是不同国家不同种类的书籍,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见宇智波萤似乎对书店比较感兴趣,夏油杰将她带进书店中。 虽然还是个三年级小学生,但夏油杰对礼仪方面的事已经颇有大人的风范。十分绅士体贴地表示为了感谢宇智波萤救他一条小命,他可以用自己攒下来的零用钱给对方买一本书作为礼物。 宇智波萤表现得很惊喜,大大方方地接受道:“真的吗?那我可以随便看一看挑一挑吗?” “当然了,礼物自然要选你喜欢的书。”夏油杰把她带到儿童绘本区。 作为一个审美成熟、成绩优异的小学三年级学生,夏油杰如今连课后作业的阅读日记都不再读绘本写感想,而是开始尝试阅读成熟的全假名名著小说了。 但看宇智波萤连书店都不知道、连许多电器都不知道的模样,儿童绘本估计更适合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比起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和小说,有图案的绘本显然更容易阅读。起码宇智波萤可以通过这些画明白这本书究竟讲了些什么内容。 这个世界和忍界的文字有些许相似但不同,想通过阅读文字读通文章只会让人变得更加迷糊。 好在绘本上没几个字。 宇智波萤在快速翻阅过许多绘本以后选择了最经典也最好看的《小王子》,举着书眼睛亮晶晶地期盼地看着夏油杰,想要买下这本书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被同龄女生,还是刚才大发神威救下自己的女生这样看着,夏油杰有些不适应地眨眨眼,移开视线,清清嗓子道:“你想要这本吗?那就买这本可以吗?” 愿望得到满足的宇智波萤直点头。 夏油杰尽了地主之谊,带宇智波萤去公园玩了玩,帮她推秋千、推她下滑梯、带她玩沙子,带宇智波萤去自己熟悉的朋友圈里踢踢足球、踢踢罐子、捉捉迷藏,带宇智波萤骑自行车,享受一番无需忍足就能飞速前进的神器技能。 “等等,骑太快了宇智波同学!” 跟在后面的夏油杰差点有些追不上前面的身影,眼看对方都要骑到十字路口上,连忙出口叫住她:“路上会有车的,骑慢一点啊!” 怕什么来什么,小小的自行车即将驶上路口,偏偏夏油杰已经听到了轿车的喇叭声。 没等他追上去,宇智波萤已经眼疾手快,十分有天赋地漂移转向,和路口那辆轿车险之又险地擦肩而过。轿车惊险避开车祸现场,骂骂咧咧地离开,宇智波萤则全然不知,一脚踩地,以一种完美且潇洒的姿态刹车落地。 “哈!完美!”她还得意地给自己打了个分。 “完美什么完美……”夏油杰有些头痛,“被车撞到可不是什么小事,哪怕你能力再强身体再好也不行的!” 将宇智波萤从自行车上揪下来,夏油杰一路给她讲解现代社会的交通规则和道路安全法,一路扯着她的衣服将人带回自己家。 在太阳落山之前,各家各户的家长都开始叫各自的小孩回家吃饭。 夏油家同样如此,今天夏油杰的父亲难得早早回了家,夏油母亲做好了晚饭,将自家在公园玩耍的小孩叫回家。 “妈妈,今天我们家招待宇智波同学可以吗?她家今天没有人在,所以没有晚饭。” 早熟的小男孩隐瞒了自己遇到危险和宇智波萤救了自己的事,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让家长招待这位恩人一顿晚饭。 “宇智波同学?” 夏油妈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氏,一边在心中思索家附近原来有这样一户人家来着吗,一边热情招揽道:“家里没人在吗,那快进来吧,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家杰第一次招待同学回家呢,真是稀奇。” 说着她高兴地笑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位第一次来家中做客的同龄小女生。 头发有些天然卷,但打理得十分靓丽,发型也梳得一丝不苟。看得出家长是个十分手巧的人。 小孩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小孩会穿的私服,但坚持穿和服的人家也不是没有。从小孩面色来看她在家中大约是十分受宠的。皮肤白净带着点婴儿肥,脸颊红润有光泽,黑发黑眼,肤白貌美,一看就是好好教养出的小女孩。 女孩啊……夏油太太有些向往,当初怀孕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有一个女儿会是怎样的情形。她想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把她打理得漂漂亮亮的,用亮晶晶的饰品装扮她的头发……可惜生出来是个小男孩,还是个有些过分早熟、小小年纪就不会跟大人撒娇的小男孩。 夏油杰的性格称不上孤僻。虽然小时候总说一些能“看到”的诡异的话,但长大以后这种异常就被对方用察言观色的本能完美地隐藏起来,表现得和普通小学生没什么区别。 只是比起同龄只知道用沙子和泥巴的小男生来说,夏油杰有些过分早熟,成绩优异性格乖巧,还十分能体贴大人的难处。 对家长来说是不需要过分操心的小孩,但做大人的哪能不操心呢?普通的小孩大人会有普通的忧虑,像这样早熟的小孩,并不意味着大人可以完全放心。反而会担心的自家孩子在学校能不能交到朋友、会不会被同学孤立……等等等等。 因此看到夏油杰能正常交到朋友,甚至把朋友带回家招待,别说本来就爱操心的夏油妈妈,就连表面不动声色的夏油父亲实际上都十分高兴,在吃饭期间一个劲招呼宇智波萤多吃点。 宇智波萤好养活的很,让吃什么就吃什么,满口满口嚼着东西,大口大口吃饭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好吃好喝健康长大的乖小孩,最能激起大人们父爱母爱的那种类型。 一顿饭的过程夏油家大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满眼慈爱。 “多吃点多吃点,小萤喜欢吃虾吗?”夏油妈妈又给她夹了一只,“喜欢就多吃点!” “谢谢阿姨!”饭量大的宇智波萤来者不拒,给多少都能吃下。 还吃得满脸幸福。 饭毕,在异世界享受过一段难得和平时光的宇智波萤带着夏油杰给她的伴手礼,回到自己家中。 第66章 宇智波萤打算把这次短暂但让人印象深刻的旅程写进日记里。 她在那个和平又先进的世界里学到了“日记”这种纪念生活的方式。看起来同任务记录有些相似——宇智波家的收藏室里有很多记录任务的档案, 都是族长副手的泉奈小叔在负责整理记录归档,宇智波萤之前悄悄潜入其中打开看到过——只是任务记录通常短而精,侧重记录结果。 日记却是可以在平凡的没有任何事发生的日子里也随意记录一些事情的。 她在书店里看到过小学生的日记作业,简单到像是流水账的文字,仔细看一遍就会发现里面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给宇智波萤一种她上她也行的感觉。 所以回来的宇智波萤打算也写日记试试,记录自己在异世界的神奇经历。 这样如果老父亲问起来她都做了些什么的时候可以直接把日记本掏出来跟他看。宇智波萤兴致冲冲开始动笔。 · 一个人在家里快乐撒欢的自由日子没过多久, 连止水留下的乌鸦都开始催宇智波萤去找泉奈和止水他们汇合了。 想到自己之前答应的事,小孩只能不那么情愿地背起包袱,跨过两道门来到小叔所在的世界。 这个战国时代的世界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变化大到她差点以为自己离开的时间不是几个月, 而是几年一样。 宇智波萤茫然地看着千手和宇智波的人和平走在同一条街却没有大打出手——虽然气氛看起来依旧险恶,甚至双方都刻意不去看对方的眼睛,但两家人居然能在非战争时间和平站在同一片土地上,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了。 ——这两家的仇恨就是这样深刻。 除此之外,这片原本还挺荒芜的南贺川旁的土地不知何时突兀地建起一条完整的街道。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普通的滩涂而已, 连打水漂都觉得黏脚,这会却已经铺砌起石路,形成简单但宽敞的街道。 街道两边开了各种各样的店,行人边走边买, 店内也有不少客人,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町镇的繁华之意。 宇智波萤甚至在街上看到了花店。 花店,明明在之前那个和平的世界非常常见,在忍者世界却极度稀奇的小店。因为过于离谱她试探着上前打算买一束花试试。 这家花店同她在和平世界见到的花店自然相去甚远, 没有玻璃这样透光的材质,没有明亮的电灯,没有各种稀奇装饰。店面小,因为摆满了不同种类的花而显出几分狭窄逼仄, 但养出的所有花却都品相极佳、颜色鲜艳,挨挨挤挤地簇拥在门店前。 店里负责招待的是一位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黑发小女孩,从衣角的族徽来看对方应该是千手家的人。花养的这么好倒是很符合千手家给人的印象,但……宇智波萤踏入店内的脚步犹豫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自己身后的宇智波族徽遮挡一下。 街上虽然有宇智波和千手的人共同行走,但宇智波萤不确定自己顶着背上这么大的家族族徽是否能踏入千手家开的店…… 不会以为她在挑衅吧? 宇智波萤这时候觉出几分宇智波家族徽太大的烦恼了。 正在她犹豫不定时千手家的女孩也看到了她,对方只看一眼她深色系的衣服就已经明白了她的身份,虽然脸上的惊讶之色怎么都压不住,但对方还是十分有职业道德地招待道:“看花吗?请进吧。” 既然店家已经出言邀请,宇智波萤自然不会客气,大大方方走进店里,感兴趣地上下打量。 看得出店家有在刻意想办法弥补店面过小的缺点,将花从上到下挂满墙壁,尽可能将所有能利用的空间都用上,甚至连吊顶都有垂下绿色枝叶点缀的小小花朵。 除了盆栽,还有不同种类的花扎在原木色竹篮而成的花篮。 宇智波萤对花篮的兴趣比较浓厚,“这些花是你选出来扎在一起的吗?” 虽然说不出什么原理,但这些话扎在一起的效果看起来还挺好看的,比起单纯的盆栽花有种相辅相成、相互配合的美感。 显然她的提问问到千手家女孩的心坎上,对方之前一直有些绷紧的脸色不自觉放松下来,有些骄傲地说:“当然了,什么颜色、什么品种的花搭在一起最好看我可是仔细研究过很久的。” “哇,好厉害!” 宇智波萤睁大眼睛夸赞,两只大大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真诚。她确实打从心里觉得这些花扎在一起有种特别的美感:“好看,没想到黄色和粉色、白色的花搭在一起也可以这么美。而且这一支高挑的花在这一篮花中特别鹤立鸡群,但是一点都突兀,反而特别好看!” “你很懂嘛,你也喜欢花吗?” 宇智波萤的话算是夸在了点上,千手女孩肉眼可见地高兴许多。 “嗯嗯,我也很喜欢花哦。”宇智波萤两三岁时候就知道用花哄人了,对木遁养花也算是有一点自己的小心得。连带对花的审美也高了很多,因此轻易夸到这位沉迷艺术摆花的千手少女心坎里。 双方相谈甚欢,谈到后面千手菖蒲甚至有几分将她引为知己的意思。 嗯,她们连名字都互相交换了,今年十三岁的千手菖蒲一头黑色短发英气飒爽,连皮肤都是健康的蜜色,喜欢研究花花草草这种在忍者看来过分“软弱”的东西。 “明明族长的木遁那么厉害,大家对这些养花养草的行为还局限在药草上,没有战斗力、单纯喜欢养育观赏花的行为就是软弱……家里那些老头子长老们都很烦的。” 千手菖蒲说到后面已经撇开原本的主题,完全开始抱怨自己过去被批得一无是处的经历了。 “大人就只会用有用没用来衡量一件事啦。”宇智波萤很懂地接话。 以她的老父亲来打比方,明明用木遁给他“献花”的时候他也是很高兴的,但只有当这种木遁术能在战斗中发挥作用的时候老父亲才会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 大概就是这种没用的事变得有用后他们才会安心。 “就是这样!”千手菖蒲义愤填膺地说,“观赏花就是没用的,木遁才是有用的,明明大家看到花的时候都会感觉到高兴,凭什么说观赏花就没用呢?难道只有在战斗中派得上用场才叫有用吗?” “幸好族长柱间大人说接下来几年很难接到战争任务,为了想点生计养活自家,大家都开始开店。我的花店混在这里面也没有那么突兀了。” 女孩有些庆幸地说。 “不过花店没有其他店赚钱是真的,有闲钱买花忍者到底是少数啦。” 千手菖蒲没有好意思说的是,宇智波萤其实是这几天除了照顾她生意以外的族人唯一一个正经想买花的客人。 所以她才没有去管宇智波萤身后的族徽,硬着头皮招待了这个宇智波家的客人。没想到反而交到了一个和自己有同样看法的朋友! 千手菖蒲知道,在他们这种忍者家族里,会喜欢这种对忍者没有用的东西的人才是少数,哪怕对方是宇智波也不例外。 “我就很喜欢花啊,麻烦把这束花篮给我包起来吧~” 宇智波萤将自己刚才觉得好看的那个花篮挑出来,顺便给她提了个建议:“既然买花的人少,不妨拆成一支一支或者一小束一小束卖比较容易卖出去吧?这样喜欢花的小孩子也能买回家啦。” 可不是所有小孩都像宇智波萤这样有钱的。 她甚至可以随手掏出一把金判出来。 金判?千手菖蒲震惊地连连摇头:“用、用不到金判啦,快收起来,铜钱就好!” 随手就是金判,她真的是宇智波家的人吗?难道是族长的亲戚?可是柱间大人他们都没有这么有钱吧,宇智波家怎么会有人这么有钱! 此前一直在敌对家族的千手对宇智波的了解仅限于忍术上面,除此之外知之甚少,双方称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或许在战场上都有熟悉的对手,会直呼对方的名字。但近到生活中,任何一点小小的区别都能让双方震惊。 宇智波萤不知道自己的富裕给千手菖蒲带来了怎样的冲击,重新换成铜币给她递过去。 “之后我还会来找你玩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研究怎么扎花哦!”抱着花篮的宇智波萤跟千手菖蒲道别。 后者也已经完全接受自己这位爱好一致的特殊的新朋友,欢迎对方随时来找自己玩。 宇智波萤在回族地的路上一边研究这条街上都多了些什么店铺,一边思索刚才千手菖蒲所说的“接下来几年都没有战争任务”是怎么回事。 忍者以任务为生,像千手、宇智波这样的大家族更是只有接战争任务才能攒到足够养活整个家族的财富,否则也不会一批一批培养忍者、一批一批送上战场了。 要让忍者去做其他的生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和小叔离开的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些什么?宇智波萤好奇极了。 第67章 一段时间不见, 宇智波和千手族地外出乎意料地衍生出一条还算繁华的商业街。 来往族人举止闲适,三两结伴上街闲逛,脸上挂着平和安宁的表情,不见从前那种紧张的好像随时都在绷着一根弦似的神色。 街边开着的小店除了日常吃用相关的店铺外,也有一些忍术、治疗相关的据点,最里面甚至有一处极气派的二层建筑。那是一家占地颇广、门庭若市、来往频繁的门店,小楼的门匾分明有宇智波和千手两家的族徽刻在上面。 “任务中心?”宇智波萤探头进去望了一眼。 这里出入的大多都是忍者,一个个行色匆匆脚下生风,进来的先在前台登记,领到一个卷轴后就可以在大厅、或者上二楼休息的地方打开查看,最后将自己要接受的任务秘密交给前台。 擅长不同忍术的忍者从这一步开始不着痕迹地各显神通——宇智波萤注意到大厅中有告示写明不可以使用大规模杀伤性强的忍术——因此在小范围内,忍者们要不捏一个替身出来帮自己掩盖踪迹,要不从头到尾用水遁、土遁等盖住自己的动作,要不直接用幻术欺骗窥探之人的感知。 总之就是任务接收得神神秘秘,任务完成得悄无声息,就算需要通力合作也是早就相识的三两人坐在一起耳语几句便做下决定。而且多是宇智波和宇智波搭伴,千手和千手搭伴,就算明知双方一起合作可以扬长避短、节省人力,就算大厅有讲解的人在面无表情说着“抛下成见、任务为上、团结合作”也没人搭理,依旧那么泾渭分明。 宇智波萤简直大开眼界。 虽然两家的忍者看起来还是那么冷漠,视彼此于无物,但在她这个隔一段时间没来的人看,两个家族的关系这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进步了。 想必这种合作也会给其他家族带来同样大的冲击。 她注意到有明显看得出是外族忍者的人此刻一脸恍恍惚惚地挂在任务大厅外的那棵树上,甚至忘记隐匿自己的行踪。 就是看到天降陨石也不会这么难以置信的表情吧。宇智波萤同情地想到。 她看够了新奇的东西,后退一步正打算离开这里,忽然感觉后脑勺被一只大手压住,毛茸茸的卷毛宇智波以和她之前同样的角度探头望过来。 宇智波止水笑眯眯地打招呼:“你终于来了呀萤,怎么一个人在这?” 宇智波萤转转自己的脑袋试图把那只恼人的手掀下去:“我猜你们刚回来的时候肯定也在看这里!明明才离开几个月,但回来时感觉已经几年过去了,好神奇。” “你知道爸爸他们做了什么吗?”她问。 做了什么?做得可多了去了。宇智波止水听到这个提问忍不住神色复杂几分:“你要问这个,那就说来话长了……” · 两天前,从宇智波止水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被动接受剧烈的冲击。 忍者并不习惯记录历史,因此尽管在止水那个年代木叶建村时间也不过几十年,但建村时的那些细节具体恐怕只剩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会清楚。忍者学校教导的知识大多也只是初代火影在建村时做了些什么,二代火影又做了些什么,两代人齐心协力将木叶忍村构建、并稳定下来,类似这些记录成就的话。 宇智波族内倒是记录了不少开村时候的秘史,包括宇智波斑同千手柱间合力建村啦,宇智波斑叛逃啦,宇智波斑骑着九尾又打回来啦,这种从建村开始就显露出宇智波本质格外叛逆的事实。 再加上宇智波止水的先祖宇智波镜曾在二代火影手下护卫,他对建村时候的格局大体还是清楚的。 也因此如今这种迥异的局面给他造成的冲击就更大了。 据说宇智波和千手千百年间一直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让他们互相仇视,让人们残杀彼此,让他们打打杀杀上千年都不曾停下争端。 据说两家族长和族长副手通力合作才总算杀死了这个敌人,宇智波家的二把手惨烈牺牲,千手家二把手身负重伤,实力大减。 两家皆是惨败,族长表示接下来他们可能没办法再接战争任务了,甚至未免其他家族趁虚而入、趁火打劫,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跟对面的千手/宇智波合作一番,暂且想办法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这就是两家忍者们开店赚钱,任务统一从“任务中心”开始接的原因。 据说这个统一安置任务的“任务中心”大厅还是躺在病床上起不来的千手家二把手想的,在两个家族忍者拥有世仇、暂且搁置争议的如今,这已经是能让他们安稳下来的最佳办法。 不过内情当然并非如此。 宇智波止水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根据泉奈大人回来时愤怒的叱骂,这个办法其实是二代火影不希望在接下来合作中成为被压制的那一方才想出来拖延时间的,大概就是打着拖延到泉奈大人回来已经木已成舟的主意。” 宇智波萤想着刚才看到的忍者们来去匆匆的那一幕,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木已成舟,大家看起来都已经接受这个任务模式了,小叔想改都很难下手去改。” 在这个两家搁置仇恨共同发展的关键时期,过分频繁的变动只会让人心不稳,为了大局着想,泉奈小叔也很难从方面下手去做改动。 可惜,泉奈小叔以前还一直打着自己的算盘,就算要在自己的世界成立木叶忍村,宇智波也一定要拔得头筹才行。然而扉间也不是一般人,不会任由自己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这才干脆想出一个掀翻棋盘、重开一局的办法。 ——没办法在木叶占大头,那就干脆不要木叶。 宇智波止水摇头苦笑:“泉奈大人可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他已经想好对抗的主意了。” “现在忍者们接受任务的模式还全靠各自的意愿为主,并不以任务接受率、完成率为主。他觉得这样效率太低,打算安排一些实力强大、擅长幻术、不介意合作的写轮眼忍者出来,专门搭一个千手的忍者完成任务。这样的小队如果去收割任务,最后完成任务得到的回报一定一骑绝尘。” “嗯,泉奈大人还打算安排任务完成展示,完成度高、成功率高按照任务金额制成排行榜……他说这样可以激励双方忍者寻求合作、完成任务的积极性。” 宇智波萤睁大眼,难掩惊讶:“哇哦,小叔脑袋转得好快。” 这个任务中心的模式相较家族忍者来说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大变化,彻底让他们扭转了接受家族分派任务、转向自行接受、完成任务的模式。 现在大家都在摸索期间,自然是小心翼翼去探索,去记录,去整改。但泉奈回来才两天,就已经敏锐注意到该怎么做才能在这种模式下加强宇智波的地位,怎么去激起大家的竞争心,加速双方关系弥合的速度…… 怎么说呢,宇智波萤也只能发出一声“不愧是小叔”的感叹了。 得知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宇智波止水也只能维持温和的笑容,没有选择打破泉奈在小孩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说实话,他觉得与其说泉奈大人一眼就看出这种任务模式的运转方式,一眼就看出这种模式下可以利用来加强宇智波家族地位的方法,不如说他完全是跟二代火影大人互看不顺眼。 在二代火影略显得意地列出自己趁泉奈大人不在期间做出的举措时,对抗心格外强烈、并且愤怒值逐渐点满的泉奈大人几乎脱口而出可以改善的方向,并转怒为喜,吩咐身边的人——哦,也就是他——把这个二代火影没想出的好主意记下,过几日就开始施行。 宇智波·如今族长秘书的秘书·止水今天会出现在任务大厅门口也是为了观察记录现状,回头呈给泉奈大人看的。 宇智波泉奈在回到家后被迫接受了跟自己预想中完全不同的局面,因此根本没来得及休息就投入工作的海洋,得知千手扉间究竟做了些什么后开始疯狂埋首在文件的山和海中。 一切需要外出检验的都交给止水去做,他就负责埋头整理档案,顺便想办法给千手扉间添堵。 “泉奈大人自从回来后就根本没有休息,你现在回来也好,能劝一劝他。” 想到自己这两天接受的各种冲击和来自泉奈的压榨,宇智波止水就忍不住叹气,有些疲惫地对宇智波萤说:“这里的斑大人看样子根本管不住泉奈大人,或者说根本没打算去管,所以泉奈大人已经工作很久没有休息了,你现在去看他刚好让他休息休息。” 宇智波萤完全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同情地拍拍止水的胳膊:“习惯就好,小叔的脾气就是这样,什么都好说,但就是不能接受千手压在宇智波头上,也不能接受扉间大人压在他头上。” 本来状况还没有那么严重的,自从去一趟止水他们世界,得知不少二代火影和宇智波的故事后小叔就越发变本加厉了。 完全是从一生之敌变成一生之敌·plus·加强版这样子。 不愧是我那一生要强的小叔。 第68章 “那止水你这两天就一直在帮小叔工作吗?” 在去宇智波族地的路上, 宇智波萤一路左右张望、招猫逗狗,一边话家常一般问身边的止水。 宇智波止水说是泉奈放在侄女身边的玩伴,其实更接近于泉奈给自己找的助手。年纪17岁左右的止水正是忍者开始迈入实力巅峰的精力充沛的年纪,再有止水的实力十分强大、无论让他做什么都能很快上手也很能拿得出手,只让他带小孩才是大材小用。 更不用说止水是族人中难得脾气温和、知恩图报的,颇让泉奈满意。 宇智波大多是一群自由自我的人,无论实力强弱都很把自己当回事,这样的人用起来不难,却有些扎手,需要在一开始就将对方调教好。但宇智波止水却不同,虽然实力是难得的强者,但却完全没有强者的毛病。 不说斑哥那样强大傲慢,就连泉奈自己其实也根本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大家都是火一样的脾气。偏偏止水如他的名字一般,对上自己人就是水一样的好脾性,完全不扎手,也不会烫人。 而在在得知自己家那边的宇智波和木叶村能够同样搁置争议、友好相处后,宇智波止水更是完全放下这码事,也不惦记着回家,也没有给谁留过口信,彻底安安稳稳地跟他们待在了一起。 让他陪小孩玩就老实陪孩子玩,让他真刀真枪跟他们实战也不会缩手缩脚,勇武但不冒进, 不畏惧强者,不欺凌弱者。每天除了锻炼自己的身手,闲来无事就默默地站在那,暗中观察周围的一切。 哪怕泉奈带他回到这个建村前的世界让他没完没了地干活, 宇智波止水也能乐在其中,没有任何不满或者埋怨,非常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气度。 不过能轻松的时候他也不是偏要去自虐的人。老实说,宇智波萤的出现让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泉奈大人颇有对工作走火入魔的趋势,想来这时候小萤的到来能让他们歇一口气。宇智波止水心想。 ——哪怕宇智波泉奈也会在这时候放下工作的和小孩互诉一番衷肠的,自然不会埋怨他消极怠工。 正好大家趁这个时间都休息一番。 不过……宇智波止水不着痕迹看一眼自顾自哼着歌轻快前进的宇智波萤,若有所思地想着,就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小萤真的很受斑大人和泉奈大人的宠爱。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这个冷酷无情,充满杀伐果断、你死我活的忍者世界中,宇智波一族往往也是这样的作风,冷酷无情,爱憎分明,将有限的感情完全放在自己的家人、或者爱人身上,这是大多数宇智波都会选择的做法。相较之下,不吝啬于将友善传递给他人,不将族人和外人特意区分的宇智波止水才是个例外。 但他自己知道,在自己心里和弟弟差不多的鼬是特殊的,而在同样早慧多思、甚至有些慧极必伤的宇智波鼬心中,他的弟弟佐助也是特殊的。 大家都脱离不了将某个人视为自己救赎的思想境界,会有需要某个人来拯救自己心中绝望的那一面,也会需要有人来拉自己一把以免精神彻底坠落悬崖……就连斑大人那样强大的忍者都不例外。 由于大家没有特地瞒着自己,止水很快就猜出那个世界的斑大人其实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弟弟泉奈,放弃了木叶,在孤身一人的时候又再度拥有了血脉相连的家人,拥有了宇智波萤的。从此她就成为了斑大人的锚点。 泉奈大人也是同样,斑大人和小萤都是他的锚点。 忍者一生都将伴随着杀戮、绝望与压抑的精神世界中,宇智波萤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她心中斑大人或许是最重要的,泉奈大人或许有不输于斑大人的地位,但她并不需要谁来拯救自己,也不需要谁来成为自己的救赎。好像她自己就是自己的锚点,无需通过他人来锚定自己的位置和存在,永远不会沉浸在黑暗之中。 如此天真烂漫、内心坚定、但并不过分单纯的小姑娘,竟然是那样强大好战的斑大人养成的,世事果真奇妙。 这样的背影,光是看到都会觉得心里一松吧? 他注视着那道轻松愉快的背影,注视着对方抱着花篮哼着歌的身影,眉宇放松,不自觉染上轻快的笑意。 ——有小萤在,想必泉奈大人不会再发怒了。 嗯。 · 事实确实如宇智波止水所想,大差不差,埋头工作的宇智波泉奈在听到宇智波萤的声音后第一时间就抬起了头。 在宇智波泉奈回到家后,宇智波族长宅今天也安静如斯。 前段时间,宇智波泉奈不在的时候,族中的庶务都是宇智波斑本人带着族中长老在处理。这么长时间的文件积攒下来需要他重新翻检批复,这么长时间内宇智波都被千手扉间的主意牵着鼻子走,说实话,宇智波泉奈在看到那些成果时的脸色黑到有些吓人。 连宇智波斑这个兄长都第一时间躲了的那种黑法。 泉奈自然不会去苛责自己的兄长,但其余族老是不可能躲得过的,因此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或老或少,丧气着一张脸听凭死而复生的族长副手用文雅不带脏字、但会让人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的骂法辱骂他们的脑袋和智商。 先把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从头批到尾,再分出一摞一摞文件让他们彻夜不眠、宵衣旰食地处理干净。 陷入狂暴状态的宇智波泉奈难伺候极了,连宅院的帮佣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引来泉奈的不满。 宇智波萤就是这时候闯入的族长宅书房,花篮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小孩宛如一直自由的不谙世事的小鸟,大大咧咧从进入大门开始飞奔,在进入书房后更是不顾安静到压抑的氛围,直接开始大声喊人。 “小叔小叔小叔小叔,我来啦!”深蓝色族服、乌发雪肤的小姑娘蹦蹦跶跶,在泉奈抬头的那一刻直接飞入他怀中。 后者也十分默契,抬头惊喜的瞬间就张开手臂接住身高已经过了他腰的小女孩,二人直接在书房中转了几圈。 “怎么才过来?没有我给你梳头发连辫子都不会扎了吗?” 宇智波泉奈用下巴蹭蹭她圆溜溜的脑袋,而后怜爱地搓搓小孩的脑袋,有些埋怨地问。 “我已经很快啦,一个人在家很好玩嘛,”宇智波萤嘻嘻笑,“头发是因为今天起床太晚了所以没有扎。” 一个人在家的好处还有一点就是可以想几点起就几点起。如果爸爸和小叔在家她是绝对没有机会睡懒觉的,一般天蒙蒙亮大家已经起床开始训练了。 忍者的作息就是这样健康。 “一个人是好玩,可以背着大人做不被允许的事情,是吧?” 宇智波泉奈也笑眯眯,睡懒觉也好,懒得扎头发也罢,都是小儿科。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孩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安安静静待在家里,说不定早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出去玩过了。 心虚的宇智波萤悄咪咪移开视线,不去看小叔洞察一切的视线,干笑着转移话题:“咳咳,我来的时候看到好长一条街,这么短时间内宇智波和千手就已经联手建起一条街了吗?” 现在听到这个宇智波泉奈还是会脸色一沉:“本以为千手和宇智波继续联手成立村庄也好,反正我们手中掌握的情报不少,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计划的。谁知道扉间那家伙趁我不在忽悠大哥他们先建起一条街,有了这条街,再加上那个联合任务中心,村庄成立不成立其实都不重要了,千手和宇智波的融合已经开始,宇智波却没能在开始之前就确立主导地位。” 他当然知道木叶成立后宇智波的下场未必有多好,也知道就算这次宇智波占了上风,数年后形式依旧可能会逆转,但他想的是借用萤可以窥探其他世界的能力尽量将宇智波的发展引到正途上…… 谁知道扉间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掀翻牌桌,将宇智波泉奈本来计划好的蓝图放在一边,阳奉阴违,选择了千手和宇智波相对平等的崭新的合作方式。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比起泉奈设想的对宇智波更有利的局面,现在这样平等的方法就显得不那么令人满意了。 ——尤其是在铁血宇智波派的宇智波泉奈看来。 但扉间的阴险狡诈他本来就很清楚,无论大哥还是族人都很难第一时间识破对方的险恶用心。所以泉奈再气也只能怪自己没想到这个层面,才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怪族里那些长老不能按自己计划好的强硬执行下去,才会被千手压了一头。 至于真正代替他批公文的宇智波斑……泉奈是舍不得埋怨的,他还要在心里责怪自己没能体谅眼睛不好的斑哥,让对方操劳太多。 明明已经来信说过自己已经有了新的眼睛,斑哥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初给他的眼睛用上,但宇智波斑还是硬生生将那双眼睛保存起来,一直到自己眼睛彻底坏了,到他回来都没有用上。 宇智波泉奈气急,第一时间让对方安上眼睛,把人打发去休息了。 想到这,他拉住小姑娘的手,将她带去另一头的卧室:“斑哥这几天换了眼睛一直在修养,我带你去看他吧,这样他也能心情好些。” 宇智波萤才想起这时候老父亲的眼睛似乎已经变得视力模糊,看不清东西了,她老实地让小叔抓着自己的手,有些担忧地问:“眼睛换上就好了吗?需不需要治疗呀,千手那边有很厉害的治疗术吧,我们不能找他们吗?” “没有让柱间看过,不过换眼睛对宇智波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 泉奈听到千手两个字就想冷哼。 其实他也知道,斑哥之所以到现在都卧床也不过是不想在他生气的时候火上浇油罢了。兄弟俩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极致代表,尤其在兄弟之间,只要对方体谅自己,瞬间什么脾气恼火都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感动而已。 “斑哥,看看谁来了?”他拉开宇智波斑卧室的拉门。 宇智波萤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清脆地亮一嗓子:“爸爸!” 正难得闲散地坐在窗前发呆的宇智波斑回过神来,眼中略含惊喜,张臂示意她过来:“你来了萤——身体怎么样?之前那个东西没有让你受伤吧?” 他说的“东西”让宇智波萤反应了一阵,这才想起自己和小叔当初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模样多少有些狼狈和仓促,难怪爸爸会担心她受伤没有。宇智波萤蹭蹭年轻版的老父亲,软趴趴地说:“没有啊,小叔没有让他伤害到我。” 她现在还记得,泉奈小叔在遭遇绝的攻击后,当机立断便做出抉择,舍命将自己的眼睛给了爸爸,又舍命将绝围困在自己身上以免他伤害到自己。 哎,小叔真好,爸爸真好……宇智波萤没骨头似的窝在老父亲怀里,幸福地眯起眼。 第69章 宇智波萤的到来终于让沉寂许久的宇智波族长宅热闹了起来。 她一来, 宇智波斑就养好病能起身了,泉奈也不再埋头工作压迫族中的其他人了,止水也终于从繁杂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了。 一时间众人仿佛父爱、族人爱爆棚,争抢着要带娃,什么两族合作、宇智波的前程和未来之类的都被抛在了脑后。那玩意重要吗?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这样一想,所有人不约而同松懈了下来。 就连最热衷“让宇智波变得伟大”的铁血鹰派·宇智波泉奈都开始放松了。 因此宇智波萤接下来的日程显得十分忙碌。早上要和年轻的老父亲一起训练,帮助对方恢复眼睛。上午得陪伴忙碌的小叔一起处理文件——当然她在处理文件上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主要是在屋里起到当一个吉祥物的作用,最后能让小叔生气时候就抬头看一眼,看她一眼就消气的那种吉祥物。下午则终于能和止水一起出去放风,逛街也好,体察民情也罢,总之能撒手玩就行。 可把小孩给忙坏了。 这天早上,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宇智波斑就已经按自己的生物钟睁开眼。 为了能让他休息好,这些天泉奈基本把之前他负责的工作都接了过去——当然本来那其中也有很多应该是泉奈负责的——总之,一个人撑着整个族中运转,忙忙叨叨几个月的宇智波族长终于有时间给自己放一段假了。 因此这几天他颇有些无所事事。 在宇智波萤来了以后,宇智波斑终于觉得有点正事可做,还能合理回避泉奈和工作,于是每天早上都带着宇智波萤出去锻炼。 宇智波斑用苦无和手里剑每日一次试过小孩的身手、每日一次检查小孩忍术使用情况后,宇智波萤兴致勃勃提出自己想要练习新技能。 “爸爸为什么不用剑术?我之前跟小叔学过一些,这几天一直没有时间练习用剑。” 宇智波萤示意他看自己今天背出来的细剑。 苦无和手里剑练习多了形成套路以后多少觉得有点腻,老父亲的镰刀和大扇子显然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孩能把握得住的, 这时候从泉奈那里新学会的剑术就显得很新鲜有趣。而且类似的细剑对幼年忍者来说负担也不重,宇智波萤还挺喜欢剑术的。 “使用武器也是要和力量搭配的,我的力气比较大,使用强力武器能达到的效果更强。而且宇智波族长的象征团扇本身很重,想要将团扇举重若轻地拿起来,力量不可或缺。” 宇智波斑抬手细细看一番小孩的剑,同时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泉奈从小力量就比我弱一些,再加上本身比较敏捷灵活,使用剑术更能发挥他的长处,这才会选择剑术。” 不过宇智波斑对剑术倒也不陌生,毕竟他和泉奈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习,一起对打,光看都看会不少招式了,何况他也不是没有用过剑。 “虽然不擅长,但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来吧。” 宇智波斑伸手示意她只管出招,手上没剑,他就只用苦无跟她对阵。 众所周知,武器通常都是一寸长一寸强,以苦无对阵一把剑,只能说宇智波斑觉得这样的一柄苦无就足以应对小孩的攻击了。 宇智波萤因为被小瞧而鼓起脸颊,瞪起本就溜圆的眼睛冲了上去。她手中的细剑是小叔特地给她订制的,长度跟胁差差不多,正适合小孩的臂展和力度。 “表情不错。” 对面的宇智波斑不慌不忙,还颇有余裕地站在原地点评小孩的动作:“攻击的杀气是够的,动作不太标准但问题不大,以你的年纪来说速度还算合格……” 说话间,二人早已过招数次,短短一柄苦无左支右绌将剑的攻击一一抵下,其力度之大,剑锋与剑锋摩擦时连火星都打起来一串。 “这个时候手肘下沉,才能更快将剑送出去。” 宇智波斑用苦无将剑压下,身体力行告诉宇智波萤手肘究竟应该压到哪个角度才算合格。 宇智波萤一时只觉得泰山一般的力量从剑上压下来,迫使她不得不做出标准的动作。 “手腕不要抖,腕力不够,之后多加挥剑次数。” 宇智波斑感受到剑颤抖的频率,基本就知道她腕上的劲用得差不多了。 腕力不够基本算是女忍的通病,毕竟女性上肢力量弱于男性,这基本是普遍的事实,表现出来就是女性在投掷苦无、使用剑法时攻击力不够强、续航能力不够久。 宇智波萤的苦无投掷勉强过关,但剑术对敌需要坚持的时间更长,体力消耗会更影响剑术的效果,没过几招就手腕发抖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在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小孩成功被宇智波斑用一柄苦无打到气喘吁吁——后者甚至根本没有怎么移动位置,就可以全程将她压着打。被打到自闭的小孩只能躺在地上望着天空,没形象地大喘气。 输得过于惨烈,宇智波萤不是很高兴,躺在地上不吭声。 宇智波斑也不介意,盘腿坐在她身边,哼笑一声看她:“不高兴?” 小孩闷闷看他一眼,脚下蹬起自行车咕噜咕噜转一个圈,将自己转到看不到老父亲的角度。 ——不,这才不是她的老父亲。 “族里多少人想让我指点他们我都不屑于出手,你这小丫头,用这样粗糙的剑术让我指点,输了还要不高兴?” 宇智波斑多少有点稀奇,撑着下巴逗小孩玩。 明明之前指点她用苦无和手里剑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反应,怎么剑法输了反而有小情绪了?还反应这么大。 “才不是粗糙的剑术,我只是很久没有练习才这样的……” 宇智波斑看不到小孩的脸,只能听到宇智波萤扭过脸小声辩白,说到最后尾音都带着颤抖,哭腔明显。 不用看,只听声音都知道她现在肯定是眼圈红红、泪眼汪汪的模样。 本来还有闲心抖小孩的宇智波斑不自觉直起身,有点麻爪:啊?这就哭了? 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 这个年纪的宇智波斑其实根本没怎么养过孩子,就连之前跟宇智波萤的接触中小孩也没怎么哭过,哪怕把她丢在原地、忘在不知名的地方,她都能坚强地追上来,甚至还知道和他的忍鹰打好关系。怎么现在反而被他一句话说哭了? 宇智波斑几乎僵在原地,背影中颇有几分熟悉的人才看得出的手足无措。 “呜——我才没有偷懒没有练习,只是、只是——” 小孩唧唧呜呜半天,找不出自己输掉的理由,只好嚎啕大哭地承认:“哇,我就是好久没有练习,就是偷懒了,呜爸爸肯定会骂我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宇智波斑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很多事大人不以为意,小孩却看作天大的事,甚至害怕到只能哇哇大哭,眼泪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别哭了。” 实在没有办法将她安抚好的宇智波斑只好将小孩揽在怀里,笨拙地用袖子给她擦拭那大滴大滴滚落的眼泪,焦头烂额地说:“我怎么会骂你?偷懒而已,小孩子自制力本来就弱,偷懒也是难怪的事,大不了之后补回来罢了,何苦哭成这样……” 铁血宇智波族长·慕强自傲·宇智波斑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深刻表明什么叫双标,不说宇智波的其他族人,就是泉奈小时候他都没有放松过对他的督促。当然泉奈也基本不需要督促,自己就能早睡早起,坚持锻炼变强——毕竟他们小时候还是战时,不变强就会死。 现在宇智波萤生长的环境中既然没有生命之危,那放松练习也是难免的事,不必太过着急。 宇智波斑很顺畅地说服了自己,并心疼地摸了摸小孩的头毛。 可惜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宇智波萤在他怀里挣来挣去,依然大哭不止:“呜呜呜你不是爸爸你才不是爸爸,爸爸和我对打都会让着我的!他知道我偷懒肯定会打我的!” 宇智波斑:…… 所以问题出在这吗?因为他没有让着小孩让她输得很没面子?可是他用苦无不就已经是让她一只手了,而且也很负责任地将正确的姿势教给了她……这不是很完美的教学吗? 而且,明明自己也知道完全是自己疏于练习才会输这么惨,却依旧哭闹不休,成何体统。 宇智波斑脸色一沉:“那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推卸责任吗?” 疏于联系情有可原,只要自己认识到这点就足够,反正现在战事不再频繁,慢一点教也没关系。可推卸责任就不一样了,更何况是将责任推卸给自己的父亲,宇智波斑半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习惯。 需要掰一掰。 被冷言冷语和冷空气骤然袭击的宇智波萤哭声一顿,泪眼朦胧的乌黑眼睛周围染上乱糟糟的红晕,浓密的睫毛被水渍打湿,乌黑瞳孔悄悄从余光里偷觑他一眼。 宇智波斑依旧沉着脸,一言不发。 终于从任性和恐慌中回过神来的宇智波萤冷静下来,清晰意识到自己刚才口不择言说出的话有多过分,充分认识到错误的小孩正襟危坐,低头认错:“我错了,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指责爸爸。” “……现在我又是你的爸爸了?” 宇智波斑两手环抱,挑剔她话中的问题,不愿意接受她的道歉。 不得不说,那句“你才不是爸爸”确实有点让宇智波斑伤心了。但战场上的杀神宇智波斑从来只流血不流泪,哪怕面对亲人去世的时候都强压着自己的情绪,比起伤心他更擅长感到愤怒。 但要他将愤怒发泄在宇智波萤身上他也是做不到的,于是只好自己生自己的气。 宇智波萤的情商比老父亲可高多了,对情绪的感知也要敏锐得多,轻易便感觉到老父亲语气中一丝不明显的埋怨和指责。 回过神来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实在过分,于是这次换成她道歉去讨老父亲的欢心了。 比起成熟版经历过无数痛苦、人生跌宕起伏的老父亲,这个年轻的爸爸要骄傲得多,也难哄得多——起码这个爸爸不是一枝花就能哄回来的。 “爸爸,我不是那样的意思。” 宇智波萤舍下脸皮,用自己五六岁就没有用过的姿势抱住老父亲的腰猛蹭,糖度百分百的声音直白地撒娇哄人:“我错了,我错了,不应该让这样被情绪控制,不应该对爸爸说这样的话,不应该让爸爸伤心——原谅我吧爸爸,嗯?” 她仰起头,刻意眨着依旧泛红的无辜眼睛卖乖。 不得不说,在一众有口不言、有口难言、正话反说的宇智波中,一个会打直球的宇智波能打出的暴击实在不容小觑。 宇智波萤最擅长打直球。 但道歉来得太容易也很让人别扭。 起码宇智波斑心里虽然被哄得很高兴,但又觉得这样轻易原谅小孩好像显得自己刚才生的气很没必要。脸上拉不下来,于是别别扭扭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哄好,一路都沉默不语。 等一家人坐一块吃饭的时候,宇智波泉奈就发现父女二人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 “这是怎么了?犯错了吗?”宇智波泉奈给两人各盛一碗汤,好笑地问。 他和斑哥从小一起长大,还能看不出宇智波斑现在的情绪吗?分明就是有些高兴又有些生气的别扭,反而宇智波萤满脸写着心虚,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小孩犯错了。 犯错的宇智波萤小心地扒着碗沿喝一口汤,从缝隙里悄悄觑一眼老父亲,吐吐舌头道:“因为我在锻炼的时候耍赖了,还说了不该说的话,爸爸很生气。” 她倒是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饭桌上宇智波止水也位列其中。因为只是在这里暂时待一段时间,所以他没有被泉奈安排在外面,而是直接住在族长宅,一日三餐都跟一家人一起吃。 这会听到宇智波萤装乖的话,止水了然地笑起来:“不会是疏于锻炼被斑大人指出来所以恼羞成怒吧?” 他对宇智波萤不说了如指掌,也已经很清楚小孩的本性了。宇智波萤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自律,能早起锻炼,能耐下性子练习忍术,强过他见过的很多孩子。但偶尔小萤也会有些小孩子脾气。早上起太早会想赖床,吃饭时候会挑食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个人在家的话绝对会只顾着玩而懈怠训练。 偏偏她又很不喜欢输,输得太难看还会耍小脾气,比起在大人跟前装乖的模样,宇智波萤倒经常在止水面前展露自己的本性。 反正止水在她眼里不是长辈,而是朋友、陪玩类似的身份,对他耍赖她心安理得。因此他见得多了,便能大概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戳中事实的宇智波萤悄悄瞪一眼止水,嘟嘟囔囔地承认:“才没有恼羞成怒。” “那就是哭鼻子了。” 止水慢悠悠地喝一口汤,慢悠悠地戳破现实:“难怪眼睛有点泛红。” “……” 宇智波萤给他现场表演一个恼羞成怒:“我才没哭,眼睛红是因为我用了写轮眼!” 她宛如小兽呲牙一般警告地看一眼止水,不许他继续接话,于是宇智波止水笑眯眯地耸耸肩,夹一筷子鱼肉堵上嘴,表示自己不会继续说了。 宇智波萤这才收回视线,又偷看一下老父亲和小叔,见他们没有生气,这才老老实实继续吃饭。 被偷看的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角度,显然看戏看得很开心。 ——什么写轮眼用了之后眼周会泛红啊,宇智波用眼向来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好吗? · 饭后,今天轮到止水洗碗。 在原本宇智波萤他们的世界,宇智波斑雇了一个老婆婆照顾宇智波萤的生活起居,为她洗衣做饭,后来家里人渐渐多起来,不方便招更多仆佣,于是类似洗碗这种小活便成了轮流制,全家一起轮流。 回到过去,借住族长宅又辈分最小的宇智波止水本想一力承担,被泉奈拦下,轮流制继续进行。 洗衣服打扫房间这种家务可以挑家中无人的时间外包给仆佣,但做饭吃饭这种事还是自家人来得方便。毕竟止水和萤都是从其他世界而来,而泉奈在宇智波族人眼中也算“起死回生”,家中暂且需要低调行事。 吃饭之前还恼羞成怒的宇智波萤一顿饭的时间就将所有不愉快忘光光,凑近洗碗的止水身边。 “止水,为什么你要老老实实洗碗啊,这种污渍用一个小水遁就能冲得一干二净吧?” 她挨在止水身边问。 身材高大的少年即使在做洗碗这样的工作也不显得邋遢或笨拙,一举一动依然慢悠悠带着自己的节奏,将所有碗碟洗净、摆出、晾干。 宇智波止水见识过小萤口中用一个“小水遁”将所有碗碟一次性洗干净的画面,不得不说那种场面其实是有些惊人的。要知道忍术向来是排场越大越好,越大攻击性越强,很少有人特地往小的方向去用。 更不用说这样的“小”忍术需要极其精细的查克拉才能操纵,一个操作不当所有碗筷就会同时破掉,能用这样的水遁洗碗,节省时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能说宇智波萤天赋异禀,在操纵查克拉上称得上天纵奇才。 “那样的小水遁可不是所有人想用就能用的出的。” 止水将洗净的盘子上的水甩干,挂在碗盘架上,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而且只是洗碗罢了,与其紧张兮兮去操作查克拉,这样一点一点洗干净也很快啊。” 他擅长幻术,擅长瞬身术,可不擅长水遁,更别说小水遁了。 “你这样懈怠学习忍术怎么能精进?”终于被她抓到找回场子的场合,宇智波萤义正言辞、老气横秋地教育他。 “……诶,我可不想被因为训练输掉而哭鼻子的小孩教训。” 洗完碗筷的止水用湿漉漉的手扯一下她的小辫子,同时眼疾手快及时撤离战场。 反应不及的宇智波萤呆了一下,大声反驳:“我才没有因为输掉哭鼻子!” 她张牙舞爪地追了出去。 止水运起瞬身术眨眼就消失在宅院中。 “总感觉这小子跟萤一块待着都变幼稚了。” 宇智波斑冷眼看完全程,对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逗自己小孩玩的半大小子嗤之以鼻。 “萤之前一直一个人跟在大哥身边,唯一的朋友还是一个尾兽,能跟止水一块玩不是很好吗?” 泉奈倒是对止水的知情识趣颇为满意,尤其是宇智波萤在跟他玩的时候明显比一个人时开心得多,便放手没有去管。 只要对方工作上不出问题,宇智波泉奈懒得限制他那么多。 等宇智波萤追上止水时,还是止水故意露出破绽给她,才终于找到对方的踪迹。即便这样她整个人还是累到不行。 而熟练掌握瞬身术的宇智波止水则站在树梢上,气定神闲,闲庭信步。 “瞬身术真好用啊……” 宇智波萤羡慕地看一眼树上的人,期期艾艾的目光射向止水:“我也想学瞬身术,止水!” 树梢上的宇智波止水从站改为坐,坐下低头看着下面的小孩,一手撑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学瞬身术当然没有问题。” 他又补充:“不过就像你天赋在于精细查克拉一样,瞬身术也看天赋的。学习瞬身术的族人很多,但只有搭配我的眼睛和幻术,才能达到这样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 忍者的世界很残酷,因为这个世界格外看中天赋。天赋让一个人擅长什么,他才能学好什么,不擅长什么,那么即使花费大量时间也不一定能达成想要的效果。止水不至于将自己所获得的所有成就归功于天赋,但也知道如果没有天赋他不一定能有如今的成就。 要知道“瞬身止水”的名号之所以能传出,也因为只有他才能将瞬身术用出瞬移术的效果,他人肉眼根本追不上,就算追上,也可能是被幻术迷惑。 宇智波萤的幻术用得极好,但也只是在同年龄段中中规中矩,论到这方面的天赋是不及止水的。 “诶,那瞬身术和飞雷神术哪个厉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被老师挑剔的宇智波萤自己还颇有些挑剔呢。 说到瞬移、肉眼追踪不上这种效果她就想到了飞雷神术。宇智波家族长和族长副手之前就已经知道,黑绝操纵千手扉间时之所以猝不及防能偷袭泉奈,全靠他研究出的时空间忍术——飞雷神之术。 只要做好标记,术者就可以瞬间移动到标记好的地方,无视空间和时间,堪称作弊。 宇智波止水是知道飞雷神之术的,木叶的四代火影被敌人称为“黄色闪光”,正因为对方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飞雷神术来往与战场之间,神鬼莫测,无人能当。 因此听到宇智波萤将自己的瞬身术和飞雷神术放在一块对比,宇智波止水连忙谦虚地摆摆手:“飞雷神术只需要记号便可以抵达任何地方,比只能在视野范围内移动的瞬身术还是要强得多的。” “不过我听说那个术计算量很大啊……”宇智波萤喃喃一句。 倒不是小孩眼高手低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胡乱挑剔。只要她想,她确实能去学习飞雷神术。这是作为不小心害泉奈和萤流落其他世界的罪魁祸首之一,千手扉间提出的可以弥补的条件。 当然不可能是对方主动提出,而是泉奈狮子大开口地说他要扉间研究出的飞雷神之术,后者怒极驳斥泉奈厚颜无耻。双方一阵扯皮后表示扉间必须把这个术教给宇智波家一些有天赋的孩子。 人的性格总是折中调和的,主动交出自己的飞雷神术卷轴不可能,但只教几个小孩却没什么要紧,千手扉间还特地指出这种忍术学习时的计算量究竟有多庞大。对于很多不擅长动脑子的忍者来说,这种计算量几乎是他们的致命伤,死死将他们堵在学习的路上。 所以教了两族那么多有天分的小孩,最后谁都没学会飞雷神术。 宇智波萤听说过这事还是因为小叔问她要不要学,她其实也不是很有信心能学会。 “想学就学吧,”宇智波止水从树上一跃而下,揉揉她的脑袋,“你这个年纪可不是懈怠学习忍术的时候。” 他故意用宇智波萤之前的话堵她。 “飞雷神术也好,瞬身术也罢,都可以学。不过能不能学会我就不保证了,说不定你就是笨到学都学不会呢。” 止水用温和的语气说出完全逗小孩的话。 宇智波萤被他的语气迷惑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他究竟说的是什么内容,怒而抓狂。 第70章 再度前往千手族地的宇智波萤这次却不是学习木遁, 而是学习飞雷神术了。 负责教导她的老师也从开朗和蔼的千手柱间换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如今依旧没有办法正视宇智波萤这个综合两家血缘的孩子——直白说这个血缘还是两家最强忍者的血缘。 研究者的本性让他蠢蠢欲动,想研究研究这个孩子体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大哥那样霸道的柱间细胞究竟要怎样才能通过实验融合,实验要如何做才能得到达到完美的比例,之后又要怎样才能成功活下来……这其中的原理他都想研究清楚。 然而实际上,一对上宇智波萤那张像极了宇智波斑的脸,对上小孩卖乖一样的无辜眼神, 一种深深的、无语的胃疼感就袭上千手扉间的心头,让他忍不住想闭上眼、移开脸, 离她越远越好。 长得那么像斑,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乖孩子的性格啊,很诡异的好吗?根本不适合好吗?最重要的是,让人很难拿捏对她的态度啊! “扉间大人?” 宇智波萤仰头, 故意用自己肖似老父亲的眼睛仰视他,还故意眨巴眨巴眼睛, 刻意加强自己身上老父亲特征的存在感。 没错,她知道这个扉间叔叔对自己很有意见,知道他对老父亲意见更大。既然对方讨厌她,她才不要喜欢他,也不要让对方好过。虽然为了学习飞雷神之术让她没办法给对方制造麻烦,但怎么做会让对方心里不爽她还是知道的。 被挑衅但不知情的千手扉间神情冷酷,只是试图打消对方跟自己学习的念头:“我记得你不是可以自由穿梭异空间吗?为什么还要学习飞雷神术?” 飞雷神术固然可以瞬移,但需要进行大量计算才能运行, 和宇智波萤那种只要使用能力就可以通过异空间穿梭空间的能力在麻烦程度上不能相比。 宇智波萤回答地很快:“异空间需要开门关门,而且只是缩短时间而非瞬移,怎么想都是瞬移更酷炫。” “你就是为了酷来跟我学忍术的吗?” 千手扉间严厉地看着她,试图逼迫对方打退堂鼓。 宇智波萤依旧眨着那双令人胃疼的眼睛看他,半点畏惧或者退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厚颜无耻地大声应下:“嗯!瞬间移动超酷的!” 千手扉间:“……”这种被噎回去、不知该如何应对对方的棘手的感觉好熟悉。 有点像大哥……不,不应该,这小家伙养在宇智波斑身边,怎么可能还会像大哥,难不成大哥从根本上就带着让他无法下手的头痛基因吗!怎么可能! “总之,既然要学,那就先从算数开始吧。” 既然劝不退对方,扉间只好把小孩放在眼皮子底下,让她先从计算开始学起。 千手扉间有自己的实验室,族中的实验室规格偏小,通常进行一些小型忍术计算或者研究。在与族地有一段距离的外部还要一个大型实验基地,具有破坏性的忍术他都会在那里实验完成。 他不是大哥那样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将宇智波的孩子带进千手族地,因此他把小孩带进自己在族地外的实验室里。在实验室外围,千手扉间给小孩安排了一个小桌小凳,将人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一个小圆圈里,不让她触碰实验室里的其他东西。 “关于怎么计算距离和空间,这里有一个式子。你要记住这个规律,然后将所有数字代入,这样就可以得出跨越空间需要的数据了。” 他递了张卷子过去,简明扼要地说明上面的内容,很快便撒手不管。 独留被圈在小凳子里的宇智波萤看着那个好像天文数字的式子,乌溜溜的眼中终于流露出符合年龄的懵懂。 看、看不太懂……但宇智波萤也不是不战而退的性格,就算不知道这个式子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不知道这样能计算出的数据是什么,依旧听话地将扉间所说的数字代入,然后开始庞大的计算。 ——不知为何,她好像很熟悉这种模式。 站在一边准备开始自己今日实验的千手扉间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小孩居然能这么快就稳下心来开始计算。他对宇智波家族的整体性格还算了解,这家子人爱恨都超出常人的范围,理智经常被感情控制,其实根本不是能安心学习飞雷神术的性格。 所以在泉奈提出将飞雷神术教予两家小孩的要求时他没有拒绝,不过是抱着十有八九没有、但有了也不坏的心态去教导孩子们的。 结果不出所料,两家都没有人学会。 ——毕竟千手其实也不是能学习飞雷神的性格。 知道自己其实是千手家异类的千手扉间如是想到。 不过,继承了两家最强者的宇智波萤,她有可能学会飞雷神吗? 千手扉间一边做自己的实验,一边用余光打量咬着笔头,愁眉苦脸计算数据的宇智波萤,心中不明显地升起一点淡淡的期盼。 总不能……两家的孩子都是笨蛋吧?总要有人继承一点聪明的基因吧?再不济,继承了两家强者基因的孩子总得有一点特别之处才行。 千手扉间很快沉浸在自己的实验中,忘记了周围的环境,也忘记关注宇智波萤的进度。 宇智波萤就这样在千手扉间的实验室里做了一下午的应用题。做到头昏脑涨,做到两眼木木,做到神志不清。 终于将所有题目做完,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宇智波萤呆呆地起身,呆呆地拽拽千手扉间的衣摆,将对方完全陷入实验中的神志唤醒。 “做完了?”千手扉间回过神,完全没管小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状态,批阅着手上的卷子。 全对,全对,虽然中间可以看出计算非常困难,但宇智波萤已经是第一个将这份试题做到全对的孩子了! 千手扉间在惊讶之余,看向宇智波萤的目光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欣慰——两家总算有一个不那么笨的孩子了。 有希望啊,宇智波萤是有希望的。 意识到这点,千手扉间的态度和缓了许多,他将手中试题放下,给宇智波萤讲解那道做得困难的题应该怎么做才是最优解。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冷酷,解题时用的是最简练最直接的方式,还会跳过一些自认为不重要的小步骤。 要不是宇智波萤及时刹住他的车,问他两步之间的因果关系,千手扉间都没意识到自称似乎跳过了什么东西。 ……教小孩原来这么麻烦,这种步骤都不能顺势捋下来的吗? 千手扉间沉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教导过于粗糙,高估了小孩子们的接受能力。 他之前不会漏掉什么好苗子吧……? 宇智波萤得到正确的解题步骤,将这份试卷收起,打算回家给老父亲看看。 这份耗费了她大量脑细胞的卷子,不收起来让老父亲和小叔看看自己的努力实在不甘心。还有止水,她一定要让他也做一遍这个卷子为难他!等他不会的时候再把正确答案教给他,哼哼,到时候她就是宇智波萤老师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70-80 第71章 这几天宇智波萤每天都会前往隔壁千手家接受来自千手家二把手丰富的理论知识灌溉。 这些知识往往囊括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 甚至温度湿度风速等等。哪怕只多出一片树叶的风速都会给计算带来极大的影响,这些天她就一直在学习如何在正确计算中排除这些干扰因素的影响,排除到头昏脑涨, 计算到天昏地暗,整个人头晕目眩,走路宛如神游。 今天也是接受一整天理论知识冲击后晕晕乎乎的一天,宇智波萤打算步行回家, 却在路过一片花田的时候遇到自己的朋友千手菖蒲。 彼时后者正穿一身千手家的青绿色短打族服站在花田中,看到宇智波萤时她露出明显惊讶的表情,有些紧张地回望一眼自己身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宇智波萤比她小一圈的身形整个罩住。 宇智波萤本想看看那个埋头花田中的男人是谁,却被挡住视线,于是将目光凝聚在自己的好友身上。 “你怎么会来这边?被族里的大人遇到就惨了。”千手菖蒲有些担忧地说。 她的担心并不多余。哪怕千手和宇智波如今关系已经缓和,也绝没有好到可以互相串门的程度。一个宇智波家的小孩如果大摇大摆走在千手家的族地, 就算大人们自持身份不会直接动手,那股不欢迎的气氛也会直接刺穿人的皮肤,直抵灵魂。 当然,对此宇智波萤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换做千手的小孩进了宇智波的族地, 他会遭遇的事情只会更加过分——在这方面宇智波萤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于是她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这几天来学习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新朋友:“听说千手家的副族长之前教过一段时间飞雷神之术。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赶上,现在我回来了,小叔就硬把我塞进来,想让我跟扉间大人学习一段时间。” 原来是来插班学习的。千手菖蒲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从上次宇智波萤买东西付钱时的大手笔她就看出对方在宇智波家族的地位绝对不低,错过扉间大人的难得一次挑选教习还可以硬塞进来开个小班独自教学,想也知道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至少也得是宇智波家族老的直系子孙才能有这样的待遇吧……千手菖蒲心中暗自猜测。 “能跟扉间大人学习就是一种荣幸,你要加油啊。” 她没有过多去想朋友的身份, 在鼓励之余有些羞惭地说出自己的经历:“其实我之前也被选上跟扉间大人学习过,可惜大约是没有天赋,没过几天就连同其他人一起被刷下去了。” 不过说到刷下去千手菖蒲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满或懊悔,反而流露出些许纠结后怕之意:“只是那些题目也好、等式也罢,真的太折磨人了。根本听不懂,更遑论理解扉间大人的思路,顺着他去思考。” “因为太难了,其实第一天就有人哭着说自己没有天分不愿再浪费扉间大人的时间……我倒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可惜也没有成效,最终还是没能学会。” 说完她也不知应该懊丧还是庆幸。 按理说能被族中二把手教导,对他们这些没有显赫身世、只凭努力获得扉间大人青眼的小孩来说是莫大的殊荣。但当那些知识和忍者的脑回路实在不搭,当那些知识学习难度过大的时候,那些显然不是能凭借意志力拿下的知识学习起来便知识徒增痛苦。 那种东西,学不会就是不会啊,完全不为人的意志所转移。好在千手扉间也没指望这些孩子能天赋异禀学会自己的思路,没有表露出太多失望,让他们心里好受不少。 因此千手菖蒲在说自己学不会的时候并不愤愤不平。 倒是宇智波萤,听到好友的话很是思考了一番千手扉间的教学方式,再回忆一下自己提出不解后对方明显意料之外的僵硬表情,有些深沉地问:“你们学习的时候是不是根本不去问他问题?有不会的都是自己硬去理解?” “那是自然,”千手菖蒲很惊讶她居然提出这种问题,“扉间大人能抽出时间挑选我们教导已经是意外之喜,难得的恩遇,怎么还能因为自己的迷惑不解去打扰大人的时间?无法理解就说明我们没有这个天赋,不配学习飞雷神之术,不是吗?” “当然不是……” 宇智波萤很诧异自己的朋友,以及跟她一起的学习的同学们居然这样想:“你们会有不理解的地方,一方面固然是那些知识太难,学习起来很不容易。另一方面也有扉间大人在脑海中略过许多步骤简略教给我们的原因啊。” 对方明显是在她指出后才意识到小孩们的思路究竟是怎样的,那样简略去教,本来有意志能凭努力去学的人都学不会了。 ——除非那个学生本身就是不逊于千手扉间的研究天才。 但千手扉间这样的天才显然不常见。 宇智波萤耸耸肩,大胆猜测:“看扉间大人的脸色,之后你们应当还会被叫回来再学习一次的。” 起码要给这些意志力足够的同学们再多一次机会才行。 毕竟根据她的观察,千手扉间完全就是一副没料到居然要这样教小孩的表情,而且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苗子…… “哈哈,扉间那家伙,原来这么不会教孩子吗!” 宇智波萤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看去,就见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跟千手菖蒲差不多打扮的男人。 一身青绿色的短打,半袖半裤,柔顺的黑色长发被浅色发绳简单束起,那身小麦色的皮肤自然而然暴露在阳光下,整个人散发出同森林和草木近似的大自然的气息。 宇智波萤有些讶异:“柱间大人!” 她没料到千手柱间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说起来,这次回来她还一直没来得及见千手柱间,也没来得及跟对方打招呼来着…… “萤?”千手菖蒲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好友的名字,并试图向她使眼色。 哪怕千手柱间看起来多随和多好脾气,他也依旧是千手家的族长,是千手家实力最强大的那个神一般的忍者,宇智波家的小孩见到千手族长不想着逃跑,居然还凑近对方打招呼,千手菖蒲都不敢想象自己这个朋友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宇智波萤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在担心什么,十分礼貌地跟千手柱间打招呼:“许久未见,柱间大人,回来后一直没有拜访,是我疏忽了。” “哈哈,客气什么!” 千手柱间看到小姑娘一副小大人的礼貌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哈哈大笑:“我才要问你呢,之前那么久没回来,你没事吧?” “没事,有小叔跟着我呢,当然不会让我有事啦!” 同样有些自来熟,且继承了千手柱间同款心大的宇智波萤完全没意识到任何不合适的地方,熟门熟路地回应着千手柱间的提问。 “我最近在试着跟扉间大人学习飞雷神之术,一直没有来得及问候柱间大人。” 宇智波萤这说得倒是实话,每天沉浸在这种计算那种计算中,她整个人都要晕乎了,也一直没想起来去跟千手柱间打招呼。 至于家里的两个大人,一个泉奈小叔恨不得自家小侄女离千手家的越远越好,一个宇智波斑则在这方面颇为疏朗,不拘小节,也想不起让女儿去拜访。 以至于宇智波萤这几天来往千手族地都没和千手柱间说上话。 “嗯,我听到你和菖蒲说的了。” 千手柱间同样也是个疏阔不在意小节的人,摆摆手略过那些不重要的寒暄,龇牙笑着打听弟弟难得的疏忽:“怎么,扉间居然那么不适合教孩子,以致两族中许多有才智的少年却一个都没有入他的眼?我本以为是他要求太高,结果是他不擅长教孩子导致的吗?” 听到这话,一旁的千手菖蒲坐立难安,差点就要不论尊卑开口为扉间解释了,宇智波萤却完全没意识到她的紧张,自顾自一股脑将所有猜测一嘴巴说出来:“可不是嘛,我之前有一个步骤听了扉间大人的解析也不明白,就问他两步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因果关系,他才开始思考要怎么为我解释。可见之前的学生一个都没有问他,听不懂就以为自己学不会咯。” 当学生的完全没有给自己这几天的老师留面子,当大哥的也完全没打算为自己的弟弟挽回些许形象,反而咧嘴嘲笑起来:“哈哈哈,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扉间,没想到他在教孩子方面这么笨拙!” 宇智波萤摆摆手:“毕竟那些步骤在扉间大人脑中很快就能解析,不知道我们普通小孩的理解能力也正常啦。” 她像是为千手扉间解释了一句,结果这话说完她也嘎嘎乐起来,反衬得她刚才的话像极了嘲笑。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除了几欲窒息的千手菖蒲。 怎么回事啊,宇智波萤究竟来历多大,不仅认识族长千手柱间,还敢和他这样打趣族中二把手扉间大人? 那可是扉间大人啊!严苛又锐利,任何对族中不利的行为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对族人也不乏温暖关照之举,但面容总是冷肃显得难以接近……他们居然一起嘲笑这样的扉间大人! 千手菖蒲冷汗都渗出来了。 那厢二人完全不在意她这个旁观者的承受能力,在取笑一番千手扉间后将话题转移到他们身后这片花田。 这些花不出意外就是千手菖蒲花店中花的来源,宇智波萤一打眼就知道了。这里的花没有任何特殊查克拉,完全就是一坑一株苗那样亲手培育出的,估计刚才千手菖蒲和千手柱间就是在这样一株一株栽种花朵。 二人就栽花的经验进行一番交流。 宇智波萤没有客气,说着说着就想上手,转手拿起一株花苗同样填起坑来。 她举起一株花苗尝试埋进坑中:“这种花怎么种?这个深度可以吗?需要浇水吗?” 宇智波萤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看得出对种植一事她不是一无所知的,而且颇有些熟悉其中步骤。这完全出乎了千手柱间的意料,他有些惊讶地回答:“差不多这个深度就可以,种下去敲敲土,如果土比较干才需要浇水,浇到差不多这么湿……” 说完他也蹲在地上干脆演示起来,一边好奇询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步骤?小萤在家也会种花吗?” 宇智波萤此刻已经完全将自己族服的袖子和裤脚挽了起来,整个人神似下地插秧的农民,跟旁边的千手柱间一时看不出什么分别,都朴素得很。 “我没种过花,但我下过地。”她老实说,边说还边勤勤恳恳继续栽花。 “下地?!” 这下别说千手柱间了,就连千手菖蒲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看宇智波萤出手豪爽的样子,她一直以为这孩子至少也是宇智波家族长老家的直系子孙,不说衣食无忧地长大,各种修炼资源予取予求,怎么也不该需要子孙亲自下地才对。 不,他们忍者本身就不事生产,哪怕被称为森之千手的他们也只是种些药草罢了,宇智波家的小孩怎么会去下地? 千手菖蒲不解,倒是千手柱间想到了宇智波萤那神神秘秘的可以穿越到其他世界的能力,一时怀疑对方是否在前往其他世界的时候吃到苦头,以至于小孩家家不得不亲自下地……眼中渐渐流露出怜惜和欣慰。 然而埋头种花的宇智波萤一语打破他的所有想象:“嗯,小时候爸爸忙,我就悄悄溜出去跟周围的村民一起玩,就是在那时候跟他们学会种地的。” 关于出生后的许多事宇智波萤至今都有印象,所以三四岁时跟着周围老农一起下地的事当然也不至于忘记,甚至现在要她下地她都可以马上上手。 “诶……”千手菖蒲犹自有些难以想象,印象中身份高贵出手阔绰的朋友一下子过于接地气,变成了地主家贪玩的傻孩子,她还有些难以接受。 倒是千手柱间十分适应小孩的思路,听到她的话后哈哈笑起来:“不错不错,我小时候虽然没有溜到村子里跟着村民学习种地,但也是观察过种地步骤的,哪天我们干脆来亲自种地试试好了!” 宇智波萤兴致勃勃:“好哇,正好你会土遁水遁木遁,我会火遁雷遁,我们还可以试试忍术能不能帮忙种地。” “其实小时候我就同爸爸说过这个办法,可惜爸爸说我异想天开——忍者身价昂贵,哪是平民百姓能够负担得起的,让我不必再提。” “咦,用忍术种地!” 千手柱间的眼睛亮了起来,看起来跟宇智波萤有些一拍即合的架势,恍然说:“对啊,用忍术种地可不是比农家辛苦种地来得强得多么!好丫头,我们试试!” 千手菖蒲在一旁为这神奇的进展而目瞪口呆,本来自家族长疑似跟隔壁宇智波家的小孩很熟就足以让她心生疑惑了,现在二人仿佛一见如故、一拍即合、相见恨晚决定用忍术去种地的模样就更让人瞠目了。 不是,你们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为什么堂堂千手家的族长对种地那么感兴趣,你是木遁使者不是种地使者好吗!为什么宇智波家的孩子居然会想跟着千手家的族长一起种地啊!你可是姓宇智波的,高傲扬首俯视所有人才符合你这个姓氏给人的刻板印象啊! 一起种地这种事不管从哪个角度听都很匪夷所思! 而且那是忍术啊……忍者赖以生存的忍术,让他们能有高于农民地位的忍术,是立族之本。用忍术去种地是什么返璞归真的操作! 结果二人完全没理会千手菖蒲世界观震碎的表情,犹自兴致冲冲地规划着应该在哪里种地,究竟要种些什么粮食,种植过程中应该使用怎样的遁术……完全将所有可行性规划了出来,眼看就要定下执行的时间了。 姗姗来迟来接人的宇智波止水听了个话尾巴,脸上温和的笑意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或者来错了地方,仿佛他现在不是来千手家接宇智波萤,而是在田间地头听两个老农规划来年的种植情况一样。 “小萤?你在干什么?” 宇智波止水有些难以置信,看着一向爱干净的小姑娘捋着袖子挽起裤脚站在地头,手上什至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泥巴。 “止水,你来接我了!” 宇智波萤看到止水才想起自己今天一时兴起来跟朋友和柱间说了很多话,还下地种了花,都没跟家里大人打过招呼。 宇智波止水神情复杂:“……嗯,泉奈大人见你久久未归,派我来接你回家。” 当然,他只是委婉转述了泉奈的要求。泉奈的原话其实十分不客气,根本就是怀疑心狠手辣的扉间终于对自己的小侄女下手,让止水上门看看情况,一旦发现不利立刻通知他云云。 结果只是玩泥巴玩得忘了时间。 不,不是玩泥巴,准确来说她根本就是在种地。宇智波止水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就像他很难想象宇智波萤挽起衣袖像真正的老农去下地一样。 那可是宇智波!宇智波萤,下地,老农,后两个词根本跟宇智波搭不上关系,结果却让他在宇智波萤身上开了眼界。 宇智波止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思绪犹有些混乱,目光移向宇智波萤身边的两个人。都是一身千手的族服,显而易见二人都是千手家的人。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应该是小萤说过的那家卖花屋的姑娘,名字似乎叫千手菖蒲。还有一个…… 宇智波止水看着那个原本佝偻着身子宛如老农的男人直起身,乌黑长发,笔直身姿,哪怕身上衣服不那么得体,哪怕手上胳膊上还带着可笑的泥泞,也掩盖不了那股千锤百炼出的煞气,只消一个眼神,从战火中磨砺出的强大实力便自然而然倾泻而出。 这种压迫感,不逊于第一次见到斑大人出手的时候……能有这样压迫感的显然整个忍界都只能是一个人。宇智波止水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传说中的忍界之神,创建木叶村的第一代火影——千手柱间。 宇智波止水忍不住呼吸急促一瞬。 作为木叶长大的孩子们,很少会有人不钦慕历来象征最强实力的火影们,尤其是结束乱世的初代火影。虽然初代火影没有在位时间最长的三代火影那样人尽皆知的知名度,但在忍者学校的小孩子们心中,在宇智波止水这个亲木叶一派的小孩心中,千手柱间这个名字依旧象征着十分不凡的意义。 这让他在见识到真的活着的初代火影时有些激动。 然而下一瞬他就意识到其实也没什么好激动的,毕竟初代火影现在浑身狼狈,手上胳膊上都沾着泥土,甚至刚刚还在兴致冲冲和宇智波萤商量用忍术种地的事。 这一瞬间什么英雄滤镜都碎干净了。 从来只读过关于千手柱间英明神武、雄韬大略的记载,完全不知对方私下性格居然是这样的宇智波止水心情复杂。 也许憧憬最好永远保持在憧憬的位置,因为一旦真正接触,这份憧憬很可能会被正主亲自打碎。 宇智波止水忍不住在心中叹口气。 第72章 虽然宇智波止水在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将二人的身份猜了个彻底,但在宇智波萤看来双方还都是第一次见面,当然需要她这个中间人介绍一番。 因此宇智波萤一时也顾不上栽花的事了,起身拍拍自己身上手上的土, 要给双方都介绍一下彼此的身份。 “菖蒲、柱间大人,这是止水,宇智波止水,我的朋友。不过他平时都跟着泉奈小叔干活,所以你们可能没见过他。” 鉴于有不知情的菖蒲在,宇智波萤只能这样暗示一番, 见柱间大约懂了止水的来历后又给止水介绍:“这个是千手菖蒲, 我的朋友, 在商业街上开了一家花店, 我之前买的花都是从菖蒲的店里买的。” 穿着和千手柱间差不多狼狈的千手菖蒲面对其他宇智波就没有对宇智波萤的好脸色了,沉着脸严肃点头的模样依稀能看出几分血腥气。 那是她作为忍者上过战场的标志。 ——作为一个孤儿,千手菖蒲的父母早早去世, 而且,并不意外地,夫妻二人均是战死,也即是死在宇智波的手中。唯一仅剩的祖父也在两年前去世。那之后千手菖蒲就开始上战场了, 两年,她能成功从战场上活下来自然也是杀过宇智波的人的。 说实话,对于菖蒲这个孩子居然愿意和小萤做朋友千手柱间刚开始是很惊讶的。哪怕像他这样年纪的成年人都不是所有人都能克制心中的怨恨和仇恨,不一定压制心中复仇的想法,甚至和仇人的家族握手言和。这是十分考验领头人心胸的决定,除了千手柱间,无人能在拥有这样的想法后将这样的决定付诸行动。 而千手菖蒲这样年纪的孩子正是对爱恨界限十分分明的年纪,他们还不到失去太多以致开始重新思考仇恨、杀意、释然的阶段, 往往很难和仇人家的孩子做朋友。 因此在看到二人相谈甚欢时他忍不住惊讶,惊讶于菖蒲居然开始尝试放下仇恨,也惊讶宇智波萤这个孩子身上独特的气质居然不止让两家的大人对她心生好感,连没见过几次面、对宇智波全无好感的菖蒲都能将她视作朋友。 她的魅力可见一斑。 当然,如果千手柱间知道二人相遇的时机正好是千手菖蒲对自己花店生意不自信的关头,正好宇智波萤上门成为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客人,正好宇智波萤也对花花草草感兴趣,正好宇智波萤还给她提了一个挽回生意的好办法……他该感慨的就不止那些东西了。 二人的友谊从头到尾都是巧合的作用,无数巧合的聚集形成一段跨越家族和仇恨的珍贵友谊,如何不让人惊叹? 不过哪怕和宇智波萤成为朋友,也并不意味着千手菖蒲就对所有宇智波都放下了警惕,尤其是止水这种身上同样带着硝烟和血腥气的忍者,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在战场上遇到的宇智波,想起自己杀了的人,想起想杀自己的人,杀了父母的人……这些纠缠的情绪让她很难给宇智波止水什么好脸色,沉着脸点过头也就作罢。 在场唯一一位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血腥气的宇智波萤显然不知道这一瞬间空气中都流通过怎样刀光剑影的险恶气氛,继续为止水介绍:“这位是柱间大人,千手家的族长,也是父亲的朋友,你应该听爸爸提起过的。” 她挤挤眼睛,不是很严肃地说。 得到宇智波斑朋友称呼的千手柱间听了小孩介绍自己的话十分满意,咧嘴一笑。而这样的介绍也让止水立刻将眼前人的形象和自己之前的印象对上。 以宇智波斑的脾性,他对自己看得上的人并不是一言不发的性格,偶尔还是会有些闲聊闲谈闲话说起的。止水在他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有资格站在他们面前,宇智波斑就顺理成章将止水视作自家的一份子,视作自己弟弟的好助手,接触多了免不了要交谈几句。 而在宇智波斑的话中,千手柱间这个挚友出现的频率基本仅次于泉奈和萤这两个家人出现的频率。如果是在打斗中,宇智波斑更是免不了提起自己唯一的对手,唯一敬佩的对象——千手柱间。 这让宇智波止水哪怕回来没多久,对千手柱间这个名字也丝毫不陌生,宇智波萤这么一说他就顺势回忆起宇智波斑那些理所当然的夸赞话语。 只是本来他脑中对初代火影的印象还停留在课本上的功劳记载,以及宇智波斑毫不吝啬的夸奖上,并且根据那些夸赞的话初步勾勒出一个雄才大略的英雄人物。 谁知这次见面彻底将这种印象更新,以至于无论千手柱间究竟拥有多强的实力,都无法挽回眼前这个衣袖裤脚挽起,身上还带着泥巴,一心惦记着用忍术种地的形象了。 初代火影……本人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啊。 宇智波止水表面得体地跟对面二人打过招呼,心里却恍恍惚惚,宛如受到什么剧烈冲击。 短暂地打过招呼后,未免自己的认知再受到什么攻击,宇智波止水选择及时止损,并阻拦这对一拍即合的种田搭档正式成立,表示家里人等急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聊,现在他得先把人带回去。 这里到底是千手族地,不适合宇智波的人长留,宇智波萤本人也没有非要继续待在这里种花的意思,起身便打算跟着止水离开。 离开前她非常自然地跟两个千手道别,同时十分顺嘴地和千手柱间约好之后的种地研究。 “下次我们再来试试忍术种田吧柱间大人,我觉得我们肯定能做成。” 宇智波萤非常自信地对千手柱间使个眼色,比了个“木遁”的口型,表示以他们两个木遁使者的身份,区区种地岂不是手拿把掐,轻轻松松。 千手柱间也读懂了她的意思,深以为然地点头应和:“嗯,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做,这个研究我会尽快开始尝试的。” 作为木遁使当然是他的资历更深,使用木遁的时间更长,也更有经验,关于新尝试自然更该由他主动开始。 宇智波萤也没有争个先后的意思,爽快地点头打听。 临离开之前忽然被自家人背刺的宇智波止水听他们一唱一和差点绷不住自己温和的脸色,没想到自己还是没能阻拦二人达成一致。 以致他握着宇智波萤的手都紧了一瞬。 她究竟在想什么啊……宇智波止水觉得自己难得遇到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小萤可是斑大人的女儿啊,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算得上备受宠爱,她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才非要去研究用忍术去种地?哪怕是跟着千手柱间也不能这么胡闹吧?这样他回去要怎么跟斑大人和泉奈大人解释…… 那两个家长怎么看都不是会放任自己女儿/侄女研究种地的性格…… 宇智波止水想想都头疼。 · 回去路上宇智波止水十分委婉地问起宇智波萤怎么会想到要去种地,问她知不知道种地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而且不属于忍术的本职。 忍者不事生产,他们只需要接受大名贵族的雇佣就能拿到赎金,只要有钱财就能买来粮食,或者干脆接受平民阶层以安全作为交换的供奉,这么多年忍者都是这样行事,何苦辛辛苦苦去自种粮食? 那样也不符合忍者的身份。 从小就特立独行的宇智波萤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老生常谈的劝阻了,对于止水的提问,她只是十分叛逆地表示自己不屑于什么忍者、或者忍者的本职。 “止水,你没有想过,是谁规定了忍者必须接受任务,必须杀人才能活下去?又是谁给每个阶层的人都安排不同的分工,让他们各司其职,老老实实活下去,不能跨过半步?” 明明身高也才刚过成年人的腰部,此时的宇智波萤抬起头问话的模样却莫名多了几分威势,她意有所指地问:“如果明明有可以推进社会进步、明明有可以让底层百姓生活得更好的方式,却因为不符合各自的身份,因为不符合各自的分工,便要阻拦这种进步,眼睁睁看着农民辛苦种植却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看着底层百姓在自己面前艰难求生吗?” “一直如此,便意味着一直是正确的吗,止水?” 这提问问得宇智波止水一时深觉振聋发聩,神色怔怔。他反应了片刻,细细思索其中言下之意,才发觉宇智波萤这话简直大逆不道,直接戳在了大名的肺管子上。 他悚然一惊,震惊看向宇智波萤。 一方面宇智波止水不敢相信这样洞悉世情、揭穿真相的话居然是由宇智波萤这个被自己认定完全是天真烂漫性格的小孩所问出。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也只有宇智波萤这样天真的,连路过的农民都要担忧、为对方思虑的天真性格才会思考这种现状的成因,才会挖掘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农民的困苦,才会去寻找能将农民从这种窘境中解放的方法。 这样天真柔软的想法确实符合宇智波萤的行事。 可到底,这样的认识、这样的提问究竟是远超宇智波萤这个年纪能达到的,甚至这一刻的宇智波萤像是一把撕下什么假面一样,让宇智波止水震惊地认识到一个同往日完全不同的宇智波萤。 一个真正的,根本的宇智波萤。 宇智波止水在真正跟宇智波斑接触后才得知这个曾经想要毁灭木叶、离村出走的先代族长居然也有想要世界和平、停止纷争的愿望,并因为这个愿望,才要去毁灭木叶,才要去寻找抵达真正和平的路径。 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梦想仅仅是斑大人的梦想,无论泉奈也好,小萤也罢,都是跟随着斑大人的脚步在前进。这两个人,一个甚至心里都不一定完全赞同斑大人的和平梦,一个年纪还小,尚且天真,都不一定知道究竟什么是战争,什么又是和平。 宇智波止水一直将宇智波萤视作被大人保护得很好的温室中的花,完全没想过这朵花其实不一定真的生活在温室中,甚至连这花是否真的是一朵脆弱不堪折的花都不一定,说不定其本质实际是一株悄然扎根的小树……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汲取了足够多的营养和知识。 想到这,原本正常走着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止水松开了拉着宇智波萤的手。 后者有些疑惑地同样停下脚步,回头抬眼去望:“止水?怎么突然停下——” 她话还没问完,却见宇智波止水猝不及防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二人的视线得以平视相接。 宇智波止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目光看着宇智波萤,那双眼尾上扬的黑色眼睛在宇智波一族的基础上多了几分他独有的特色,不单单是温和,更是在那温和之下的,接近本质的,同别天神这种能力更为相近的危险的迷幻气质。 宇智波萤敏锐察觉到某一瞬自己似乎被面前本该毫无危险的人深沉地注视了,只是没等她开口询问,那股气息便消失不见,宇智波止水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的模样,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尽管放手做吧,我一定会在你身后的,小萤。” “……?”宇智波萤一瞬间有些迷惑:“我没什么想做的啊?” 宇智波止水没有理会她的迷茫:“嗯,我没说你现在要做什么,只是告诉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萤。” 如果说之前的他只是可有可无地跟在泉奈身边帮他做事,只是可有可无地走在宇智波斑的和平路上,那么现在的宇智波止水已经做下自己真正的决定。他要跟随的不再是泉奈或者斑,而是面前这个尤带茫然的小孩,是宇智波萤这个人。 他要跟随宇智波萤的脚步,他想要亲眼看到眼前这个看似懵懂天真实则洞若观火的小孩能把这个世界变成何种模样。 ——他有预感,那将是一个崭新的,同过往完全不同的世界。 第73章 无论宇智波止水预感到了怎样的未来,看中了小孩身上的什么特质,现在的宇智波萤都只是一个尚没有明确想法的少女,满脑子只有吃吃玩玩心眼的小孩心智罢了,根本没有征服星辰大海的野心。 因此这突如其来的话只是让她有一瞬莫名,不是很理解对方怎么唐突说这样的话。宇智波萤伸手贴上止水的额头,颇有些严肃担心地问他:“你没事吧,止水?” 是不是发烧伤了心智, 还是突发恶疾感到不妙? 读懂对方言下之意的宇智波止水失笑着收回自己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摇摇头:“不,没什么,只是我的自言自语罢了。” 他站起身,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牵住宇智波萤的手接着往回走。 宇智波萤抬头看他一眼,确认对方现在一切恢复正常,这才将这件事放下,说起自己从好朋友那里听到的另一个消息。 “对了,止水,我听菖蒲说现在任务中心已经有千手和宇智波的人互相合作了是吗?” 这个合作就是宇智波泉奈之前提起的强强模式,提出这个想法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阻拦千手扉间在两族平等合作方面做出的努力,顺便加强宇智波一族在合作中的权利比重。 这个措施算是卓有成效,甫一出台就惊动了包括两族在内的无数忍者。 而在宇智波泉奈强制推行下才开始实施的两族合作,也以完美的效率和成绩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这件事本来就是宇智波泉奈这段时间一直关注的重点, 止水的工作中心自然也在这上面,因此很多内情他都一清二楚,整件事的流程也全程追踪,十分清晰。 正因为清楚整个流程, 宇智波止水的心情才十分复杂。 在他们那个时代,木叶和宇智波的关系能差到几乎你死我活的程度,自然不是哪一方单独的错误,而是双方、甚至多方,乃至环境共同造成的结果。 首先是木叶方面对宇智波的不信任和排挤,让心高气傲的宇智波一族心生不满。而宇智波高傲的作风也让他们不愿意同外族合作,笃信自己一族的力量,瞧不上忍者学校教出来的学生。 更有什者,在未来的木叶,只有战争打响、木叶不得不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家族才会允许宇智波和他族忍者合作,傲慢的宇智波也只有在这时候才愿意和其他人合作,合理保全木叶……木叶排挤宇智波,而宇智波也瞧不上木叶的普通忍者,再加上木叶后期没有大的战争,发生在村内的小型战乱又隐约透露出宇智波的影子,双方越发不信,关系也日益冰冷。 他所希冀的宇智波族人和外族合作的场景如今居然实现了,而在还是早早实现,就在木叶成立初期这个时间点、究竟该说斑大人和泉奈大人积威尤甚,还是说他们的木叶和宇智波过于不争气呢? 宇智波止水脑中复杂的观感和感慨一叠一叠往外冒,他压下那些复杂的心绪,给宇智波萤说明:“这个模式确实已经推出,第一批合作执行任务的忍者也已经回来待命。除了有一组意外情况,其余数组的成绩都比单独行动的完成率和完满率要高得多,任务评价也更好。” “而且出人意料的是,千手和宇智波在合作方面居然真的能达成很不错的配合效果……” 说到这,宇智波止水情不自禁露出稍显复杂的表情。毕竟一旦想到这种配合和了解是建立在之前数十年的敌对之上,是从战场上的厮杀而来,怎么能让人不心生复杂?甚至大家分析出这点以后,在场的人表情都很一言难尽:“据回报的人说,被选上合作的宇智波都算得上好手,在千手那边也小有名气,还有不少人记得彼此的名字和招数。” “这种熟悉让他们在合作完成任务的时候相比其他人少了磨合和配合的步骤,轻而易举便达成很不错的合作效果。” 止水还是十分懂得说话的艺术。明明在战场上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掐,一个为了干死对方而研究了对方的所有招数,一个为了致敌人于死地而研发出的招数,现在偏偏在互相了解上发了大力,说出来简直天方夜谭。 在止水活跃的那个年代千手这个家族姓氏已经被融入木叶之中,不再显赫,所以宇智波止水其实并没有体会过这种了解敌人宛如了解朋友的经历,这次实在涨了不少见识。 倒是宇智波萤没有那么诧异:“噢……就像爸爸和柱间大人,小叔和扉间大人那样,每个宇智波都有一个他了解的敌对的千手嘛。” 无论心里对方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这世上都没有比千手更了解宇智波的忍者,也没有比宇智波更了解千手的忍者。千手和宇智波是最大的宿敌,同时也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合作起来事半功倍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惊讶的事。 当然,本身宇智波能和千手能合作这个事实就足以让人跌破眼镜了。 止水因为小孩的说法失笑,但仔细一想,按情况来说,好像、确实每个宇智波确实会有一个熟悉的敌对千手。 宇智波萤还在一脸神游天外地想,爸爸和小叔都有他们相熟的千手,但她这个半路出现在这里的宇智波在这个世界唯一熟悉一些的,好像也只有千手菖蒲这个千手女孩了。 非要说的话难道她的千手就是菖蒲吗?宇智波萤沉思。 “既然每个宇智波都有一个对应的千手的话,那菖蒲应该就是跟我对应的千手了。” 宇智波萤得出这个结论,若有所思地跟止水商议:“那你觉得我去跟菖蒲一起执行任务怎么样?” 怎么样,听起来不怎么样。 两个半大孩子,出去执行任务谁都不会放心。宇智波止水不知道这个小祖宗怎么又想到要出去执行任务了,但他也没有直白地说不行,只是先问了一下缘由:“怎么想到和她一起出任务了?你们两个这个年纪就算想执行任务也很难找到难度合适的吧?” 太简单的小祖宗不会乐意,太难的大人也不会放心。 “难度什么的无所谓啦,我只是想试试这个模式究竟怎么运行比较好。” 看出对方不太支持自己的想法,宇智波萤转眼就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理直气壮地说:“小叔肯定也想知道这个模式真正落实下来会是什么情况吧?我可以帮忙打这个先锋啊。” “泉奈大人可能不需要你来打这个先锋。” 宇智波止水语气委婉言语直白:“他是打算自己亲自上的。” “?”宇智波萤震惊:“小叔?和谁一起?” 说到这里宇智波止水的脸色也忍不住复杂:“据说是和二代目。”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宇智波萤呆滞:“小叔和扉间?” 这是什么魔鬼搭配,这样两个人搭配出去执行任务真的能保证双方完完整整回来吗?总感觉会有人在半路下绊子,然后两个人互相挖坑给对方,一路都在斗智斗勇完全无心任务的发展…… 小孩小声吐槽一句:“他们俩一块真的能完成任务吗?总感觉很值得担心。” 宇智波止水的脸色也透露出几分同样的意思,不过他不是会直说长辈和上司的性格,抿唇笑一声。 “可是小叔去执行任务也不耽误我们一起去啊。” 本来已经被拉开注意力的宇智波萤忽然又将话头转了回来,想到另一个合适的借口:“有我们在小叔和二叔总不会胡来。” “不,我完全不觉得泉奈大人会想带着你们。” 和二代火影一起出任务可能已经耗尽泉奈大人所有的耐心,不会再有心力带一个小孩的。哪怕这小孩是自己的侄女也一样。 而宇智波萤虽然实力很强,但很显然还没有到独当一面的程度,一起外出的话需要泉奈他们另外的照看。 宇智波止水眼看自己拗不过小孩想要四处乱跑的愿望,忽然提出一个另外的主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其实我也有一个愿望想要拜托小萤。”他先说出自己的诉求。 宇智波萤果然被止水难得一见的请求勾起了兴趣,“什么?” “我在想,泉奈大人外出期间我会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到时我们去其他世界玩怎么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宇智波止水说出自己的心愿。 在见识过一次经由跨门就可以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世界以后,宇智波止水也有些难得的好奇心,想要去见识一下其他的世界。 无论未来的木叶也好,还是其他完全不同的世界也罢,他都想看看。 宇智波萤只要能出去玩就没有不乐意的,更何况有止水跟着的话大人也会放心他们单独行动,于是欣然同意。 身旁的止水移开视线,嗯,注意力转移了。 · 木叶的夜晚是十分寂静的。 只是今晚这种寂静同往日的宁静有些许不同,一无所知的平民已经结束一天的劳累阖家陷入安睡,暗处的忍者们却依旧不能放松神经。 除了每日都在轮班警戒的结界班忍者,属于火影下属的暗部忍者们带着神秘的面具,无声来往穿梭在木叶的楼层建筑之间。 他们接到了警戒的任务,虽然不知自己究竟要警戒些什么,但大多暗部忍者还是沉默而尽职地监视着自己辖域内的建筑,隐藏在树梢、建筑顶端,所有在夜里无人注意的角落。 只是,在越靠近村子边缘的地方,也即越靠近宇智波族地的地方,暗部的忍者们的数量开始增多。虽然所有人的气息都收敛得干净,但那股让人心中战栗不安的紧绷气氛却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传递,形成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介质。 在这样风声鹤唳的夜晚,宇智波鼬将属于暗部的面具收起,孤身一人立在高处。这寓意他今日并非作为暗部的忍者在行动,而是只作为自己,只作为宇智波鼬本人,站在了宇智波族地上方,暗夜中的一根电线杆上。 族人在今夜下定了决心,决定发动政变。 而他也在今夜下定了决心,处决自己的族人。 到了这一步,到了这一天,宇智波鼬已经无法在家族和木叶之间兼顾了。 他找不到协调家族和木叶的办法,找不到让二者和平共处的办法,哪怕止水为了这个愿望已经牺牲自己的生命,依旧无法阻止族中日复剧烈的情绪,无法让木叶看层看到和平挽回的希望。 所以,尽管对不起止水死前的拜托,宇智波鼬也只能按自己的想法做出决定,在无法兼顾的二者中选择一个了断。 黑夜中一双万花筒像风车一样缓缓旋转,散发出猩红的光芒,宛如血泪。 属于夜晚的潜行动物悄悄落地,像猫科动物一样静谧无声,身负刀剑的少年忍者提起自己擅长的苦无,瞄准,即将射向原本的族人。 这一刻,暗中行动的或许只有宇智波鼬一个人,但将目光投注在宇智波族地的却不止一两双那么简单。 无论暗中推动宇智波政变的族人,在族地外等待行动信号的神秘人,还是木叶那些知晓宇智波鼬行动的高层……人们或紧张或沉重,紧紧注视的目光像一团凝聚的乌云,黑沉沉地压在宇智波族地的半空。 就在这样象征行动开始的紧要关头,在许多人注目之下,宇智波空旷的族地忽然出现一扇门。 一扇意料之外的门。 这扇空气一般的门凭空出现在路上,凭空出现两个人,众人甚至来不及思考那究竟是什么时空间忍术,只是将目光死死钉在大变活人的那两个活人。 来的两人都是黑发黑眼。一个黑色短卷发黑色眼睛,气质温和,身量修长俊逸,不过尤带些许青少年的清瘦。一个乌发雪肤的少女,个子娇小,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眉眼犀利,有一副总让人感觉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相貌,两手抱怀,挑眉的模样无声透露着些许高傲。 只是此时所有人已然无暇顾忌陌生的宇智波萤,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高大的青年身上。 那个,原本已经死去,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宇智波止水! 一时间,无论震惊睁大眼睛的宇智波鼬,还是暗中偷窥的志村团藏,都有志一同感觉到某种从眼睛散发出的隐隐的阵痛。仿佛不用他们确认,身体已经自觉替他们承认——面前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就是宇智波止水。 那个被称为瞬身止水,实力在木叶中排得上名号的年轻好手,本该“自尽”死去的宇智波止水,又再度出现在了木叶! “止水——” 最先呼喊出声的不是实际上最思念止水,和止水感情最好的宇智波鼬,而是指望族中出现一个能替代止水的战力、希望止水作为己方战力出阵的政变派宇智波族人。 多一个宇智波止水,这场政变的成功率无疑会高上许多,不少族人已经惊喜地惊呼出声。 “止水,你果然没死!” 支持政变的宇智波领头人率先拉拢:“族中已经被火影等人逼到无可奈何,连作为族长儿子的宇智波鼬都站在木叶那边,止水你和那个白眼狼不同,你是在乎家族的吧,那就站在我们这边,我们一起让木叶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管宇智波止水内心究竟站哪边,族人这样的话说出来无论怎么听都有几分逼迫的意味。宇智波止水暗中皱眉,心道族中这些傲慢的人真是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脾气,无论何时见到都不会有变化。 倒也是令人无言以对的怀念。 他没有去回应那些族人的期待,反而将目光看向从刚才起就十分震惊,渐渐眸光变得复杂地盯着自己的宇智波鼬,温声询问:“我还什么都不知道,鼬,你介意向我说明一下情况吗?” 本以为是个十分简单的问题,宇智波鼬却像被烫到一样猝然收回视线,嘴唇用力抿紧,用力到唇色都有些发白,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话。 一旁的宇智波族人洋洋得意宛如抓到了什么置对方于死地的把柄,滔滔不绝开始讲述宇智波鼬的“罪状”。从对方懈怠跟他们开会谈论政变的事,从对方作为双面间谍传递木叶和家族的情报,到宇智波鼬今晚选择站在木叶那边,想要对家族的人大开杀戒。 宇智波止水听到这有些惊讶地看向鼬,却见那一直冷着脸的半大少年撇开视线,回避和他对上眼神。 “……”这次轮到宇智波止水欲言又止了。 他想了又想,终于还是说出一句:“抱歉,鼬,是我那时太为难你了。” 如果不是他死前将自己的想法托付、或者说强加给当时还小的鼬,也许现在的鼬就不必这么痛苦了。 ——大约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在意对方的感受。 好比现在,宇智波止水第一时间并不像族人那样抱怨宇智波鼬的偏向,也没有质疑宇智波鼬为什么选择和家族作对。 他只是看到了宇智波鼬在痛苦,因此从自己身上找到了原因。 鼬从小表现出的早熟让他忘记了对方终究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将家族和村子这样大到连自己都没办法圆满完成的事情在临死前托付给鼬,大约还是太过分了。 也难怪将鼬逼到了这个份上。 想到这,宇智波止水非但没有责怪宇智波鼬,反而从眼神中流露出货真价实的愧疚。 手中死死捏着苦无,宛如在等待什么审判的宇智波鼬一怔,而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样的抉择居然能得到止水的谅解。对于自己舍弃家族而选择木叶的行为止水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情绪,注意到了他的感受…… 一滴眼泪顺着纤长的下眼睫滑落,划过洁白如玉的面庞,在无数重压下强迫自己做出选择的宇智波鼬这一刻终于放任自己被强烈的情绪击垮。 他放下手中的苦无和手里剑,放下自己身上的责任与愧疚,踉跄跪地,以手捂脸,几乎低嚎着将自己的情感宣泄而出。他无法诉说自己被夹在家族和村子之间的痛苦,无法说自己做出这种手刃族人的决定心中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无法承受明明背负了止水死前的委托自己却将事情做到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 他只是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哭喘着一声一声喊着止水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 这时候他不是族人备受期待的族长的儿子,不是被族长父亲寄予厚望的天才儿子,不是需要让母亲和弟弟感到安心的大哥,只是被作为哥哥的止水体谅和关心的,可以做弟弟的宇智波鼬。 宇智波止水上前,单膝跪地,安慰地环住宇智波鼬的后背,安抚那些对方无法诉之于口的委屈,安抚那些让人无力背负的压力。 · 无人问津的宇智波萤其实也一直没闲着。 她在见到有些眼熟的宇智波鼬以后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那张脸她曾经见过的,在止水坠崖那次,在他们打入木叶那次,宇智波鼬是当时宇智波族长的儿子,有些场合还是需要他出现的。宇智波萤见过对方,也记住了对方的名字。 宇智波鼬。 听说是个不输于宇智波止水的天才——当然这个听说也是从止水那里听说的——宇智波萤若有所思看一眼依旧在抱着一起的二人,心道就算止水没有作为千手的一生之敌/友其实也没关系,他还有宇智波鼬这个精神上的兄弟呢。 说起来这其实也有些稀奇,毕竟宇智波兄弟之间的关系固然很好——看她老父亲和泉奈小叔就知道了——但没有血缘关系的二人想要处出真实兄弟一般的情意其实还挺难的。 毕竟大家都是宇智波,心中对于外人的心灵之墙那是厚厚一堵,能达成这样亲密的情意只能说明二人本来就有兄弟的缘分。 ……真是亲兄弟。 宇智波萤看一眼亲密贴一块的两人,有点幻视自己的老父亲和小叔了。真是独生子女无法理解的亲密。 第74章 宇智波萤其实也只见过宇智波鼬寥寥几面,并不了解怎么对方真实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仅凭见过这几面也足够宇智波萤看出来,这个宇智波鼬基本就是个苦大仇深的典型宇智波中二少年,早熟多思,慧极必伤。无论什么事都想自己背负,无论什么情绪都自己咽下去,除了亲近愿意信任的对象,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软弱的地方。 而宇智波止水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受他信任的对象,也因为许久未见积累了许多情绪和话语想要倾诉给对方, 他这才能在止水面前毫无保留地表露出自己所有情绪。 而这种感情的宣泄显然需要一定时间,宇智波萤体贴地给他们保留了空间,只短暂在意了一下宇智波鼬的情况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在场的其他人身上。 包括今晚的环境也有些值得在意的地方——这里的宇智波族地有些奇怪。 宇智波萤仔细观察。 明明是半夜, 这里的宇智波族地却没有丝毫安宁之意。 除了唯一暴露在月光之下的宇智波鼬,宇智波萤可以感知到族地暗处还有很多暗部忍者以及宇智波忍者,数量都不在少数,双方隐隐呈现出对峙的形式。 感知完这些人的位置以后,她若有所感地抬头望一眼天空。她感觉到了,除了在场的这些人外,还有一股来自远处的窥视。 宇智波萤集中精神, 遥遥感知一番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烈受到窥视的感觉。这些窥视的视线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因为她敏锐地从中感受到些许夹杂的恶意。 很熟悉的恶意,好像她不止一次被这样饱含恶意的视线注视。这种熟悉很快就让宇智波萤想起自己曾经在何处接触过这种恶意——在接近志村团藏的时候。 那个挖走了止水眼睛的老家伙。 有志村团藏作为锚点,再看一眼宇智波族地隐约的火光,不同寻常的寂静中流露出紧张的氛围,宇智波萤差不多就懂了——就像止水在他的世界“死”前宇智波曾想过政变一样,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的宇智波家族应该不只是想,而是真正开始执行这个政变计划了。 所以宇智波族地才会被暗部的忍者团团围住。 只是作为族长儿子的宇智波鼬似乎没有站在宇智波那边,宇智波萤暗自打量宇智波鼬的站位,推断着现场的局势。同样作为强大战力的宇智波鼬没有站在宇智波这边,这样一来宇智波的赢面就很局限了,甚至很难想象他们赢的局面。 估计这次应该真的会被团灭吧。 宇智波萤心想,说不定这次以后宇智波就彻底被木叶赶尽杀绝了。 这并不是她的危言耸听或者胡思乱想。如果没有她和止水的突然袭击,此刻宇智波鼬说不定已经开始对族人大开杀戒。就算他一个人干不掉所有人,也会有暗部的人帮忙解决……怎么想都没有赢的可能。 就算有她和止水的到来其实也并不能改变什么现状。他们既不能化解宇智波与木叶的矛盾,也不能阻止他们打架,所以这场架本来就是要打的,哪怕多他们两个也不会停止。 木叶和宇智波的关系已经紧绷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今夜宇智波和木叶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决出一个胜负,拼出一个你死我活的。本来设想中最好的是情况是宇智波鼬作为宇智波的内人自己手刃宇智波全族,将宇智波政变转为内乱,顺便将可能带来的危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最好能不惊动村子就将一切事都处理干净…… 宇智波鼬本来是愿意干这个脏活的,也有能力接过这个脏活。其他所有暗部忍者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确保对方做得干净,不会将战火燃到村中罢了。 结果现在突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本该死去的宇智波止水忽然出现在宇智波族地,这个人实力强大,偏偏还和宇智波鼬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他的出现完美扰乱了作为行动主要负责人的宇智波鼬。从这个角度去想,止水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忽然出现,之前又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行踪,对方如今的立场是什么,还是火影一派吗,亦或者说这些天他都是宇智波的人藏了起来,彻底站在了宇智波那边。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不确定的,都是止水忽然出现带来的变量,这就让木叶的人不得不紧张了。 甚至此时连带宇智波鼬的立场也不稳定了起来。 · 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的火影办公室。 三代火影穿着象征火影身份的红白斗篷,皱眉叼着烟斗,偶尔不自觉吧嗒一下,表情苦恼,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在诉说主人的愁苦苦恼。 作为同期的火影顾问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从外表到行动都散发着属于年长者的气息,经年累月的高位让他们脸上不自觉带出属于上位者的傲慢和自我,拄着拐杖敲敲地面,发表自己的看法—— “如果鼬那个小子靠不住的话,日斩,你就需要下定决心了。” 转寝小春皱起眉,嘴角固执地向下耷拉着,一脸严肃看向三代火影。 这话怎么说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但三代火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在他眼中所有愿意亲近自己这一派的孩子他都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而不是仅凭自己的判断就一棍子打死——哪怕那是宇智波族长的儿子也一样。 问题是,宇智波鼬固然看起来是属于火影一派的,甚至愿意自污名声去将自己的家族除去,但现在能让对方动摇的人除了年纪尚小的宇智波佐助外又多了一个本该死去的宇智波止水,那么最终宇智波鼬会站到哪边就说不定了。 宇智波鼬能因为佐助站在他们这边,愿意为了佐助去屠戮自己的家族,现在也可能为了止水站在宇智波那边,反过来对付木叶。如果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两个万花筒强者站在木叶敌对的一方,哪怕他们几个糟老头子糟老太太都会很头疼的。 ——宇智波的万花筒强者就是这么强大,跟三勾玉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不早做决断,等宇智波鼬真的反水他们就很难控制这把政变燃起来的大火了。 三代火影只是优柔寡断,但并不是傻子,这个道理不用顾问们提醒他也能反应过来。现在还在犹豫无非就是火影愿意相信宇智波鼬一次,愿意相信对方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但其他两个顾问显然不这么想。 只是,没等猿飞日斩下定决心做出决断,火影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轰地推开。 一身黑色根部斗篷,以绷带掩着右眼,下巴两道交叉而成的十字伤疤的老人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作为原本同为火影同期的火影顾问之一,如今势力不输于暗部的根部掌权人,志村团藏是一个外表已经人到暮年,但搞事的心依旧无比年轻,一把年纪依旧梦想成为火影的大龄追梦者。 因为势力庞大甚至不受火影管束,志村团藏对三代火影已然失去那份应有的尊重,行事丝毫不顾及火影的颜面,像这样不打招呼便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僭越犯上了。 也正是仗着三代火影心软不计较这些毛病,志村团藏才能一步步蚕食火影的势力,一步步壮大自身,甚至将自身的势力发展到尾大不掉的程度。 在外面已经听到三代火影究竟怎么说的,志村团藏毫不客气地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毫不客气地催促三代火影做下决定:“还在犹豫什么,日斩。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有那个忽然出现的宇智波止水在,宇智波鼬这个棋子已经不可能听话地继续将宇智波的人斩草除根,现在必须由你来动手了!” “快下令吧。” 他语气沉沉地拄着自己的拐,言语中颇有些威胁的意思:“如果你下不了决心,那就我来帮你。” “团藏,注意你的语气!” 转寝小春终究有些看不惯团藏的咄咄逼人,示意对方尊重火影的尊严。 可惜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如今实在顾不上团藏的语气,也无心在意对方究竟尊不尊敬自己的事了,他张张嘴,还是有些难以说出让暗部将宇智波全部灭族的话。 “不如将止水叫来问一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做决定如何?止水本来也是一个愿意弥合村子和宇智波关系的好孩子,不一定非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三代火影吧嗒吧嗒烟斗,缓缓说道。 就算宇智波止水再怎么愿意弥合火影和宇智波的关系也和他没关系! 志村团藏感受着绷带下右眼的一跳一跳带来的疼痛在心里狠狠想着——那只眼是他从宇智波止水那里剜下来安在自己眼中的万花筒——因为无法闭合而时刻是打开写轮眼的模式,原本只是源源不断消耗着他的查克拉,在真正的止水出现后甚至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那痛意像是在提醒他,别忘了这双眼睛是怎么得到的,也别忘了宇智波止水是怎么看自己的。 志村团藏一时愈发不快起来。 那个宇智波止水……就算亲近村子这边也只愿意亲近猿飞日斩,根本不愿意为自己所用。既然如此,这样的宇智波留着也是祸害,就算宇智波止水不选择跳崖自尽,他也迟早都要杀了对方夺走那双『别天神』的。可惜『别天神』的另一只眼睛不知去往何处,他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志村团藏推测最可能还是在宇智波鼬手上,这也是他试图将宇智波鼬逼死好夺取眼睛的目的之一。 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结果现在那原本该死的宇智波止水的忽然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想到这志村团藏沉下脸,心里一刻不停地计划着应当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情况,嘴上却不慌不忙地劝说三代火影:“如果他真的还站在你这边,怎么可能三年都不见踪影!日斩,你的坏毛病就是太相信纵容这些人了!宇智波止水如今的表现分明就是在那次之后刻意躲藏起来,伺机而动,专门在这样的时间点出来配合宇智波族人的行动!” 他说得十分笃定,仿佛除了这个答案外绝无其他可能,也无形中动摇了猿飞日斩的判断。毕竟团藏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止水真的还愿意弥合家族和村子的关系,这三年的时间内他有无数的机会,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那里? 很明显就是为了阻止宇智波鼬…… 三代火影咬着烟斗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默认了志村团藏的说法,默认了根部和暗部的行动。 · 宇智波萤不知道那厢火影办公室的人都争吵了些什么,又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只是趁着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还在互诉这些年的衷肠时走近宇智波的人,打量着几十年后的宇智波一族。 第一印象自然是弱。 这些宇智波其实并不是没上过战场,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但不知怎么,身上的杀气也好,整体的气势也好,都比不过战国时代的宇智波一族。 好比战国时宇智波的好手站在老父亲的身后,那一双双写轮眼唰地打开,前面密密麻麻全是三勾玉,后面才会夹杂着二勾玉,但就算二勾玉身上也带着无数血煞之气,一眼就看得出身手了得,不是擅长体术就是擅长幻术。 而现在的宇智波么……站在宇智波族长身后的三勾玉星星散散,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已经是一族的“中流砥柱”了。至于其他二勾玉、一勾玉的居然也站了不少,而且一眼望去实力不怎么样,下巴抬得倒很高。 宇智波萤收回眼神,将自己不自觉抬起的尖翘下巴无声收了收,不愿意自己看起来跟这些人一个蠢样。 她毫不客气打量众人的眼神自然刺痛了不少宇智波高傲的神经,年纪大的自持身份不会和她计较,年纪不大性格冲动的少年人却不必坚守什么格调,恶狠狠地开口:“你谁啊,为什么和止水一起出现,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看着我们宇智波的人?” “当然是我爸给的胆子。” 同样属于“宇智波”一员的宇智波萤鄙夷地看对方一眼:“而且你还有什么可我们宇智波的?不过是一群被逼到角落里的丧家之犬,连狗急跳墙都做不到,肉眼可见面临无法回头的死局,这个姓氏如今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在木叶的宇智波族人选择和平安宁的偏安一隅后,他们迟早会遭遇这样的事。老父亲早就和她说过了。 “你!” 看起来比她只大几岁的少年瞬间涨红了脸,就连他身后那些年纪大点的忍者都面露不虞之色,显然被这辛辣的言语刺痛了自尊。黑夜中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都朝她看过来,这种数量的写轮眼死死盯着一个人看的场面确实有些瘆得慌。 但宇智波萤什么人啊,她穿越这么多世界,见过的宇智波都能环大陆一周了,还能害怕一双双兔子眼盯着自己吗? 甚至她还不慌不忙地打开自己的二勾玉,昭示自己同为宇智波的身份:“这里的宇智波连一二勾玉都能作为战力出现在这里,未免也太弱了点。” “二勾玉!” 她的写轮眼一出现,所有宇智波都难掩惊讶,一时间人群都不约而同嗡了一声。 虽然看到宇智波萤和止水一起出现、外表还有些宇智波特色的时候,不少人就已经在心里或多或少猜宇智波萤或许跟宇智波有点不得不说的关系,但真正打开写轮眼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还是让人忍不住诧异的情绪。 毕竟拥有血继界限的忍族多少都有点不愿意跟外族通婚的坏毛病,就算通婚,也多是没有写轮眼的后裔与外人结合,有开眼的后代还好说,没有开眼的话大多便就慢慢被排出族外,彻底成为普通人。 哪怕这些人生的孩子以极小的可能开了写轮眼,也顶多一勾玉便无法继续进化了。毕竟在非战争年代能开眼已经是奇迹,二勾玉在宇智波一族确实已经是能拿得出手的成绩。 写轮眼在宇智波族内都这么稀罕,怎么可能一个外人也有写轮眼?一定是哪一支族人的后代。 被众人用眼睛暗示的宇智波富岳皱起眉,认真回想究竟是哪一支血脉外流生出了这么天赋异禀的孩子。 其实单从这个外貌来说,血脉就不可能差。作为族长的宇智波富岳在判断族人方面有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的估测方式,完全不科学,只是凭借经验的归纳。比方说族中人其实也有不同的发色,但一般而言黑发的宇智波会更强一点,如果在黑发的基础上加上黑眼睛、白皮肤、样貌出色,那么这样的族人更有可能拥有强大的实力——因为这象征了强大的血脉。 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孩子,宇智波富岳从对方水杏一样的大眼睛看到眼下的卧蚕,从秀挺的鼻梁看到尖翘的下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张脸眼熟……还有那头乌黑油亮尾端炸起稍显桀骜的头发,究竟在哪见过? 宇智波富岳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却挠心挠肺地回忆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应当是见过几次的相貌,但不那么频繁,属于偶尔会看到一眼但日常根本想不起来的脸…… 是家族内部有人在外面留下了血脉吗?也不像,这个相貌,和家里的美琴似乎有些相似,但这小丫头比美琴傲慢得多,这点傲慢显然使小姑娘的颜色更胜,也更加可爱。 究竟在哪见过…… 眼看回忆是回忆不起来了,宇智波富岳决定还是亲口问来得快一点:“你看起来倒有几分眼熟,听你的语气像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身份,他属于宇智波家哪一支?” 宇智波萤对此的回应是不自觉扬起的下巴以及一个不屑的眼神:“哼,凭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爸爸的身份。” 要让这些人知道她的爸爸是宇智波斑,还不吓死这个宇智波的族长。 她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显而易见冒犯了宇智波族长的威严,也同时冒犯了宇智波一族的尊严,刚才那个被气到脸色涨红的少年第一个按捺不住,冲了出来:“好个刁钻的小丫头,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宇智波族内尊敬长辈和强者的道理!” “强者?你不会指你自己吧?” 眼见对方手中扔出几枚飞速而来的苦无,宇智波萤却不慌也不忙,甚至还有心情嘲讽一句。 苦无飞速接近,宇智波萤依旧站在原地,没等少年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下一秒,原以为一定能射中的苦无竟然穿透宇智波萤的身影,没有刺中任何目标,带着凌厉的剑风插入泥土中。 “怎么可能——”少年惊呼。 而完好无损的宇智波萤站在原地,手臂从后衣兜向前一挥,便同样还以对方两枚苦无! 她的苦无飞得比对方快得多,而且对面的小子显然也没有她那样神奇躲避苦无的本事,被一左一右的苦无穿了个透。 宇智波萤甚至有些兴致缺缺:“好弱。” 这人躲起来没有老父亲和小叔那么快,也比不上有瞬身术的止水,当然躲不开每天跟这些人对练的宇智波萤的苦无。 “你——” 被刺中的少年捂着胳膊眼神惊恐,犹自不敢相信:“你是怎么避开我的苦无的,我分明应该刺头你了才对!” 宇智波萤才懒得给他解惑,耸耸肩:“你猜咯。” 再度同这个年代的宇智波短暂接触一会,宇智波萤既没有救他们的兴趣,也没有了跟他们对打的兴趣,当下便打算移步离开。 这时身后却忽然传来止水的声音:“小萤擅长真实的幻术,她的幻术真实到可以短暂欺骗哪怕开着写轮眼的眼睛,让你误以为站在原地的是她,自己的苦无穿透的也是她。但实际上,在幻术发动的一瞬她已经移开了位置,等苦无落地她再回到原本的位置,看起来就是你的苦无凭空穿透了她的身体一样。” “很精细也很俏皮的技法,族中几位长辈眼力更好,应该看得出来。” 高大的青年走近,温柔地替少女解说她耍的小把戏,语气透露出几分谁都听得出的亲昵。 宇智波萤回头:“止水,你们终于说完啦?”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止水黑色上衣的半腰处——刚刚宇智波鼬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止水的腰在哭,宇智波萤很好奇这么长时间过去止水的衣服究竟湿没湿。 后者显然读懂了她的眼神代表的意思,轻轻捂上她的眼睛转过她的头,说话的语气笑中带着一丝警告:“不要调皮,小萤。” “我只是想看看。” 宇智波萤无辜得很:“干嘛,你还害怕伤到他的自尊心吗?在这么多人面前嚎啕大哭,就算有自尊也已经伤到了吧?” 宇智波止水不必回头都知道本就自尊心极强的鼬一定被这话臊得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他有点笑不出来,低声凑近警告道:“没有嚎啕大哭,快别说了萤。” 皮这一把很高兴的宇智波萤这才满意地闭上嘴。 嘻,还有什么比取笑一个自尊心极高的天才更有意思的事吗? 第75章 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无情打趣的宇智波鼬一时进退两难僵在原地, 面色看起来倒是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那头乌黑长发下的耳朵却红了个彻底。 高情商如宇智波止水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忙圆这个场了,只能嘴上干笑不过脑子结结巴巴地说出“她还是个孩子”、“不要和她一般计较”这种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 那头畅所欲言的宇智波萤显然没有自己给了谁难堪的自觉, 只是在止水的眼神示意下收回了自己寻找泪渍的视线,两手环抱,目光移向其他地方,假装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在这样生死存亡的严肃时刻这种嬉戏打闹、一点都不严肃的氛围显然不能被宇智波的人接受。于是为首的宇智波富岳皱起眉正要说些什么,下一瞬所有人却在同时被掐住喉咙一样安静下来。 ——族地外的人有动静了。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还在族地外待命的只可能是火影的人,之前或许是等着宇智波鼬出手后替他收拾首尾,同时监视他的行动。现在在宇智波鼬还没有行动的时候暗部的人先动起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木叶那边已经得知了在族地内都发生了些什么,并决定亲自动手了。 虽然此情此景有些不合时宜, 但宇智波富岳身后某些主战派还是忍不住轻嗤出声,低声同左右的人嘲讽一句:“哼, 鼬那家伙做火影的狗腿又如何,现在一出意外还不是照样被放弃!” 在这种场合嘲讽宇智波鼬的显然也不是什么脑子聪明的人。很快就有人以苦口婆心的语气劝说了:“如何,鼬,还是和我们一起颠覆木叶的政权吧!” 这些人理由给得还挺充分:“现在止水也回来了, 我们这边胜利的赢面大了很多,再者你也无法对止水下手吧?” 作为极度看重兄弟感情的宇智波鼬,一个宁肯亲手干掉整个家族都要留自己弟弟一命的男人,要他下手夺走起死回生的宇智波止水的性命也很有难度。 从这个角度来劝说宇智波鼬其实是个不错的方向, 可惜经过刚才一番沟通,宇智波鼬已经大概知道了止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止水回来不是为了阻止政变,也不是为了挽救宇智波,不会同族人合作, 自然无所谓一起对抗木叶。 今晚依旧是宇智波一族生死存亡的关头。 说实话宇智波鼬现在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 村子高层看起来显然已经不再信任自己,就算他说自己依旧会为村子对族人下手也很难博取高层的信任,但要他反水站在宇智波一方去攻击村子,他也是完全做不到的。 难道就旁观木叶和家族相斗吗?可是这样不仅会对村子造成严重打击,也很难保住佐助的性命…… 不过无论宇智波鼬怎么左右都是之后要烦恼的事了,在暗部的人已经动起来后,他的当务之急是从暗部忍者手中活下来。 宇智波鼬握紧手中的苦无,视线不自觉看向族中依旧漆黑安静的某个方向,眼中隐含担忧。那里是宇智波族长的宅邸,他的母亲和弟弟佐助现在应该还在家里…… 起码要撑到去找到妈妈和佐助。 脑中再复杂的思绪也只在一瞬之间,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暗部的人已经手持苦无手里剑闯入宇智波族地,一言不发就开始直接攻击所有人。 暗部作为火影直系队伍,能入选暗部的忍者都是从整个木叶村选出来的好苗子,实力自然不容小视。以前的宇智波止水,现在的宇智波鼬都是小小年纪便被破格提拔如暗部的人才,在他们之前被称为天才进入暗部的还有旗木卡卡西,如今依旧在暗部中大展身手。 这样一群天才在手,暗部才能以极小的数量和宇智波一群人战在一起,打起来甚至有几分势均力敌的意味。 但宇智波再怎么也有止水和鼬两个万花筒强者,想制服他们两个凭借在场所有暗部忍者加在一起才差不多。按理说暗部的数量是占下风的。 可令人惊讶的是,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两人面前一个暗部忍者都没有,他们面对的是不知从何处涌来的一批身穿黑袍、面部没怎么被遮挡的忍者。 从衣着和行事风格来看这批人与暗部应当不是一个系统。止水与鼬二人都曾在暗部待过,对暗部的情况还是知晓一二的。面前这些人不仅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甚至有几份以命搏伤的意思,怎么看都不是暗部执行任务的风格。 宇智波止水跟这些人过手几次就唤起了一些熟悉的记忆,很快意识到这些人的来头,高声提醒:“鼬,小心注意,这些人是根部的人,团藏的手下!” 他被团藏挖走眼睛那次就是对方带着根部的人在追踪他,止水对根部的人自然是认识的。 也正是知道这群人行事有多荤素不忌,下手又多毒辣,宇智波止水在对敌之余忍不住用余光捕捉宇智波萤的位置,一时懊恼自己刚才离她不够近,现在才会被这些人隔开。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保护宇智波萤的安全已经成了他心中天然的责任,成为下意识的动作,止水不能放任她在这里受伤。 “呵,担心那个小姑娘的安全吗?” 跟他对打的根部忍者似乎是这一群人中的领头人,不仅实力最强,其他人都听从他的指挥。 电光石火间,只见这人持一把重刀向前袭来,厚重的铁刃贴着止水的武士刀擦过去,利刃相接,在黑暗中激起尖利刺耳的摩擦声,以及星星点点的火光。 那点跳跃的火光照亮面前忍者的狞笑:“分出人手去抓那个女孩!” 他想以宇智波萤的安全去威胁止水,而后者情不自禁皱起的眉更让男人肯定自己决策的正确。 于是刚才一直无人在意的宇智波萤眨眼间便被根部的人团团围起来。 小姑娘眨眨眼,下巴微抬看着面前这群人,感觉倒不是那么陌生——上次他们也在异世界的木叶见到了根部的人。 她对这些人的印象不那么深刻,毕竟之前跟着爸爸和小叔的时候哪怕在千军万马中他们都合力取走根部头脑志村团藏的眼睛和手脚,这些没派上用场的人确实没什么值得人记住的。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宇智波萤四下一看,宇智波的人跟暗部各打各的,止水和鼬那边则被根部的其他人拖住,显然现在需要她独自来面对这群根部忍者了。 不过难得有机会单独实战的宇智波萤并不畏惧。 她相信止水不会任由她一个人被这群人围攻太久,因此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止水到来之前尽量一个人解决更多的敌人——这样跟真正具有敌意和杀意的对象练手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想到这,她不再犹豫,纵身起跳躲开这群人射来的苦无同时手上飞快结印,在他们下一手攻击还未到来之前,身体犹在半空便吹出一个火遁。 “火遁·豪火灭却——” 宇智波萤深吸一口气入肺,体内查克拉连成一条线被调动,然后从口中喷涌而出! 硕大的火球毫不留情吐出,眨眼便吞噬了面前来不及躲避的数人。 根部的忍者显然有些轻敌,见宇智波萤年少,在她吐出这样硕大的火球后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反而被她占了先手,一口火遁过后又是数枚苦无和手里剑的连击。 苦无算是忍者最基本的攻击模式了,大家都很熟悉,因此这些苦无有的中了,大多数则被躲开。 不过没关系,宇智波萤依旧头脑冷静并不着急。 她在这些手里剑和苦无后都牵了一条铁丝,没射中人体的苦无和手里剑四散在土地和树木中。尾巴带着的铁丝眨眼构成一个围阵,成功将大部分人都圈在其中。在这些人反应过来跳出圈牢之前,宇智波萤又以最快的速度结印,一个“凤仙火之术”使出,细细的火焰瞬间沿着铁丝飞速延伸,立刻就燃成一张无法逃脱的火网! 这次根部忍者的反应快了很多,几乎在火网形成的第一时间内部就传来水遁的声音。 由于查克拉量大,宇智波萤一个人吹出的凤仙火数枚在眨眼间形成巨大的火幕,想要浇灭这巨大的火幕至少需要三到五个忍者一起使用水遁。 而这样大量的火焰在被水浇灭后形成铺天盖地的烟雾,宇智波萤在这烟幕中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用出木遁。 木遁与火之国的环境极其适配,眨眼间无数巨大的树木拔地而起! 这些树木无情地拔高、肆意生长,随着“噗嗤嗤”的声音,树木在长大的同时也将烟雾中反应不及的暗部忍者一个个插在粗壮大树的枝头。 只此一击便死伤无数。 根部的忍者接受过木遁细胞移植实验的人不少,很快有人认出了这是木遁之术,一时间惊疑声四起。 比起相信宇智波萤这个明显就是宇智波的小孩会用木遁,暗部的人第一反应更偏向是他们当中有人叛变了,趁乱攻击了己方成员才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而引起这种骚乱的宇智波萤本人则藏在树头,看着底下根部的人无头苍蝇一样乱作一团,不由嘻嘻窃笑,有几分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她会木遁,也没有人相信一个宇智波小孩能用木遁,因此这个恶作剧在此时获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根部的人没能拿下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也就算了,还在抓捕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被自己这边的叛徒寻到了间隙,仅仅一击就让他们伤亡无数。相较之下抓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根部忍者一时间也顾不上她,有的去给志村团藏报信,还活着的将几个会用木遁的队友监视起来,剩下就基本死伤得差不多了。 有这意外之喜,止水那边的敌人也处理得差不多,剩下的几个活口用瞬身术的分身即可解决,他本人则几步飞跃来到宇智波萤身边,第一时间便担忧地上下打量她一番。 “没事吧小萤?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他眉头轻皱问道。 宇智波萤展臂示意一下,她身上除了被火燎了衣服外没有任何伤口和受伤的痕迹:“没有啦,打着打着他们自己乱起来,我就趁机逃到树上啦。” 她还一派无辜的样子。 确认宇智波萤没受伤后,满心担忧的宇智波止水才把她放在自己身后护住,同时警惕地看着下面那些混乱起来的根部忍者,眉头微皱:“这些人似乎陷入内讧了,我也是刚知道根部的人居然有几个木遁使者——这个使出树界降诞的人虽然水平尚且不及柱间大人,但也十分强劲,居然能使出这样大规模的木遁。” 宇智波止水其实还不知道自己身后这个小姑娘其实就能用木遁。 就像宇智波萤没有特地说起自己的父亲除了养大自己的宇智波斑还有血缘上的千手柱间一样,她在和止水的对打练习中其实也没有使用过木遁。 倒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木遁的练习可以和千手柱间一起,可以自己自个人琢磨,她会用的那几个木遁术早已经使用得足够熟练,完全没必要在跟止水的对打中特地使用出来。 而且她跟止水一起训练的时候更多是在学习对方的技巧,像这种铁丝上点火就是跟着止水学会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类似瞬身术的技巧,宇智波萤光顾着跟他学新的东西,自然也忘了给他展示旧技能。 所以止水其实现在还不知道她会木遁。 宇智波萤一想,大眼睛滴溜溜往止水那瞥一眼,终究还是没有现在承认。 ——因为看止水警惕的表情还挺有意思的诶嘿。 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和止水坦白好了。 至于宇智波萤为什么非要使用木遁嘛……一来是为了让根部的人陷入可能是内斗的混乱,一来也是因为她从上次就知道了志村团藏那个糟老头子除了写轮眼外还特别在意木遁细胞的事。 看他给手下那些忍者做了多少木遁实验就知道了。上次她在另一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多能使用木遁的人呢。 可见三年期间这人没少用木遁细胞做实验。 既然那个糟老头子那么想要得到强大的木遁使者,那么战斗现场留下的一大片木遁使用痕迹就足够将对方钓到现场来了。 志村团藏本人自恃位高权重,本来不可能亲自出现在这种叛乱现场,宇智波萤知道他心里在意什么,便从这个方向下手,只为将对方主动逼出来。 把人逼出来,才能再教训一遍这糟老头。 不得不说,整个木叶宇智波萤最厌恶的就是这个觊觎写轮眼而不停搞事情的志村团藏了,更别说这人还挖走了止水的眼睛! 现在又挑唆宇智波鼬灭族,想也知道灭族后这么多写轮眼会落在谁手上。 想得挺美。宇智波萤心想,就算这里的宇智波族人全死了,死光了,她也一定要把所有写轮眼都带走,让这糟老头竹篮打水一场空! 宇智波萤自信自己的木遁绝对能把人钓出来。根部的人移植木遁细胞的实验做成什么程度团藏本人才是最清楚的,所以他理应知道自己手下的人不可能使出这种大规模的纯熟木遁。 那么木遁的使用者究竟是谁一排除就知道了。 还有什么比一个木遁和宇智波结合的人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吗? 这不得一钓一个准——宇智波萤本来是这么想的。 意识到自己的计策起作用了,而止水也来到她面前护着她,宇智波萤就那么小小地放松了一下心神,谁知就是这一个放松的功夫,她本来还在止水身后好好地站着呢,忽然就在猝不及防之间被一个陌生人掳走了。 骤然被人贴身,又骤然被人绑走的宇智波萤满脸问号:“???” 不是,怎么会有人能避开她的感知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 不说她自己,就连以护卫者身份站在她身前的宇智波止水都惊讶极了。 当然他没有怔愣,而是反应极快地掏出苦无射向黑衣人试图掳走宇智波萤的右手,下一秒却十分震惊地看到自己的攻击过去的苦无穿过来人的手,同样穿透了他的身体,射向身后的那棵树。 简直是和宇智波萤之前展示过的幻术技巧一模一样的效果。 可让宇智波止水面色发沉的是,宇智波萤的技巧尚且属于幻术,眼力强大如止水还是能看出来的,可面前这个带着橙色漩涡面具的黑衣男人就没那么简单了……显然他的穿透并不是幻术,止水可以肯定自己射出苦无的速度甚至能让对方来不及使用幻术。 可不是幻术,这世上还有什么忍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亦或者对方的实力水平已经高到他看不穿的程度了? 宇智波止水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呵,眼熟吗?和这小家伙使用过的技巧效果一样,对吧?” 橙色面具男开口了。 他用止水和萤都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低沉地笑着说。 同时手上动作不轻不重地将宇智波萤掳在怀里,右手箍住小孩的脖颈,左手将她不安分的两手反手握住。 “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干扰了我的计划。” 这声音分明是……宇智波斑? 一时间二人都深深迷惑了。 第76章 因为这个声音,本来要反抗的宇智波萤动作一顿,本来要救人的止水也有一瞬间惊疑不定,以至于下一秒面具男的身影连带宇智波萤一起慢慢消失,这期间无论什么攻击都无法起效,宇智波萤就这样跟着那个骤然出现的男人彻底消失了。 宇智波止水一边研究那究竟是什么时空间忍术,又将宇智波萤转移到了哪里,一边在心中快速思索。 宇智波斑,那个人会是宇智波斑吗?不太可能吧,如果斑大人还活着的话都得七八十岁了,怎么可能还看起来那么年轻。但如果是斑大人,也许是用了什么神奇的忍术也说不定,也许那个时空间忍术就是他新的万花筒能力? 但这种说法似乎有些牵强。 不过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斑大人, 现在最重要的都是找到宇智波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他赌不起那个万一。 另一边,被突然掳走又突然被转移走的宇智波萤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地方。 她私下转头看看,这地方似乎距离木叶不远,而且越看越眼熟,宇智波萤于再度古怪而怀疑地看着面前已经将自己放下来的男人,疑惑不已。 面前这个男人声音是她老父亲的,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像自己的老父亲,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基地俨然就是老父亲带自己回木叶时暂时用过的基地…… 可要说这个人就是宇智波斑,先不说年纪的问题,不说老父亲如果活到这个时候究竟多大年纪, 单论感觉宇智波萤就感觉这个人的查克拉不像老父亲。 而且对方这个与时空间忍术类似的万花筒能力显然不属于宇智波斑。 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爸爸的声音和地方?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宇智波萤实在迷惑到不行。 “我才想问,你究竟是谁?” 面具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伸手将宇智波萤的脸抬起来,从面具内露出的眼睛细细描摹她的五官长相。 “村子里的宇智波没见过那家伙所以一时有些难以联想, 但我对这张脸却熟得不能再熟了。相似的五官,相似的气质,相似的行为举止,没有跟在那老家伙身边几年都很难学出这份神韵。” 戴面具的男人忽然换了声音,用完全不同于老父亲的声音问:“你跟宇智波斑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来的,嗯?” “难道斑那家伙在我之外还留了后手吗?” 他忽然阴郁地笑出来,声音里满满都是不怀好意,掐着宇智波萤下巴的手愈发用力,用力到在那雪白肌肤上捏出红印的程度。 那股痛感让宇智波萤忍不住皱起眉,随即又因为他的话忍不住惊讶地睁大眼。 这个动作被面前的男人捕捉到,他强迫她抬起头,像是恨不得直直看进宇智波萤的眼睛深处:“嗯?说说看,小姑娘。” 这个人跟爸爸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计划,有必要问出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宇智波萤想到这,不屑地瞥开眼,故意用娇纵的语气冷哼一声:“你不配用爸爸的声音说话。” “……爸爸?!”男人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当然啦,”宇智波萤趁他惊讶手下力气放轻的同时拍开男人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佯作不满,“你也说了,我的脸,我的行为举止都和爸爸很像,除了父女关系难道还能是祖孙吗!” 虽然从年纪来说祖孙其实更合理,但宇智波斑这个人本身就和祖孙这个词很不搭——他就不是一个能儿孙满堂的人。 因此说父女竟比祖孙来得更可信。宇智波带土一时是有些相信的。 作为宇智波斑这个搞事大佬临死前拐回来的小孩,宇智波带土见证了宇智波斑的死亡,也接受了宇智波斑的许多回忆,接受了宇智波斑的身份,以宇智波斑的名号在世间行走。但说到底他对斑的事也只知道对方说给他听的那些事,如果斑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还真是一瞒一个准。 就比如有一个女儿这件事…… 虽然不可思议,但眼前这张脸、这副模样的说服力实在太强,强到宇智波带土觉得这二人势必是有关系的程度。 于是这事搞得如今贤值已经升高、人也聪明很多的宇智波带土迷糊起来。 但有一点疑点他还需要搞清楚。 “你是斑的孩子,为什么能使用木遁?难不成你也是用木遁细胞试验出来的成功试验品?” 这个猜测倒比宇智波斑真正生了个亲生女儿更可信,起码沾上实验两个字就增加了些许理性。 而且这样也能解释宇智波萤的木遁。 宇智波萤歪头一想,觉得这说法跟自己实际出生流程好像差不多,于是大胆又淡定地点了点头。 二人成功达成一致。 此刻宇智波带土基本对自己推理出来的宇智波萤的来历深信不疑,也相信了这姑娘是宇智波斑留着防备自己的后手。问题是现在她出现的时机有些问题:“既然你也是斑计划的知情者,那你为什么要现在出来阻止我,还带着止水一起?” 止水还活着,被这姑娘救下倒是值得惊讶一番。而且看样子止水的眼睛还好好的,不知道是别天神尚在还是另安了眼睛。不过止水实力强大能派的上用场,救了也就救了,这件事其实还算是好事。 可……“宇智波家族就此湮灭对我们的计划更加有利,我要进行接下来的活动家族里那些眼睛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因此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打算协助宇智波鼬灭族……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说到这他有些不屑地嗤笑一声:“难不成斑的后代还会对族人保留着什么感情不成?” 感情是没有几分的,哪怕被灭族也都是各自的选择。因此宇智波萤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有要阻止你行动的意思,只是恰巧来周围观察,落地出现问题才直接降落在宇智波族地……我这样说你会信吗?” 这个答案只能说大差不差,完美维持了宇智波萤一贯实话不全说,全靠截搭误导别人的作风。 但在宇智波带土这个不知道事情的人听来其实也挺合理。 毕竟他自己就是靠着这一手行走大陆的。 ——宇智波带土的万花筒神威就是一种能跨越空间的能力,他靠着这能力行走在忍者大陆的各个国家之间,并且一手成立了用来此行月之眼计划的晓组织。 · 这个让世界和平的月之眼计划正是宇智波带土重伤濒死被宇智波斑救回来后传给他的。 宇智波斑设计让带土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转而投向月之眼计划的怀抱,宇智波带土也在宇智波斑死后正式成为斑的代行者,为月之眼计划兢兢业业有做打算,招揽叛忍成立晓组织,扩张组织和自身的实力…… 是他在漩涡辛久奈产子之是犯下九尾之乱,试图扰乱木叶,是他在灭族之夜来到木叶打算帮助宇智波鼬,计划收割宇智波的写轮眼。 只可惜,计划本来进行得好好的,被宇智波萤一个意外搅乱了。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木叶不会再留宇智波了,宇智波的灭族只是推迟了一步,并没有从危机中彻底解放。 想到这,宇智波带土也顾不上和宇智波斑留下来的后手计较了。 他会执行月之眼计划完全是因为自己也同意了月之眼所说的那一套,同意了宇智波斑的计划,所以这个世界他是必须要毁掉的,这个计划他是说什么都要继续进行的,无论谁来阻止都不行。 而且他也相信,宇智波斑留下的后手绝对跟他是一条心的,不可能不同意能够对木叶造成打击的计划。 所以他没怎么纠结就打算回到木叶,至于宇智波萤……说实话他现在其实懒得管她怎样。 只不过他想送宇智波萤回去,后者却不怎么乐意。 她还想打听更多老父亲所说的计划是什么,又想知道老父亲究竟怎么一个人活到七老八十的。 是的,根据这人言语中的意思,宇智波斑起码在差不多十年前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并且一直孜孜不倦在搞事情,还把宇智波带土发展成了下线替自己执行计划。 但这个一个人的老父亲究竟是靠什么支撑自己一个人活下来,还活那么长时间的呢?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直支持他的世界和平的梦想了。 为了这个梦想他和千手柱间握手言和成立木叶,为了这个梦想他又舍弃木叶出走,为了这个梦想他踽踽独行在这片大陆上,为了这个梦想他坚持活到七老八十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宇智波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信不过所有人,偏偏眼神又太犀利,目光看得过于遥远,以至于他只信得过自己。他是那样自信,自信只有自己能实现这个梦想,自信只有自己能抗下整个世界。 但世界的和平从来不是只靠一个人的。 拥有宇智波萤的那个宇智波斑有了更多牵挂,有一个跟自己思路完全不同的小孩给予启发,有宇智波萤神奇的能力能让他看到更多,所以他对和平的希冀有了更多方向。 但那个独自一人的宇智波斑呢? 他能依靠、能陪伴他的人还有谁呢?一个人的话走到错路上谁会提醒他? 宇智波萤无法想象,这个宇智波斑甚至直到自己一把年纪才想到去找一个合适的代行者去执行自己未完成的计划。 为什么?除了当时的宇智波斑料想到自己寿命将至外宇智波萤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 一想到老父亲一头乌发雪白,将自己最后的希望寄托给一个临时找到的宇智波小孩,她就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唰唰往下流。 这个世界的爸爸怎么会一个人呢? 宇智波萤突然开始抽抽噎噎,顶着宇智波带土面具都掩不住的诧异眼神泪眼朦胧地问:“爸爸、爸爸他去世之前是一个人吗?” “……”一个人?她居然在担心斑吗?那个宇智波斑? 宇智波带土的眼神骤然变得深沉,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出几分浓稠,仿佛无数情绪都淹没在那深沉中。 他嗤笑一声:“怎么,实验体也会有人类的感情么?” “……老头子在我面前拔了管子就死了,所以也算得上一个人吧。” 放着一个牵挂自己生命的女儿在外面,却留着自己这个认识不过多久的小子在面前,宇智波斑果然是老糊涂了。 宇智波止水忍不住在心中想。 他说的简单,但宇智波萤一旦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淌眼泪,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话却说不了一句。 “有什么可哭的呢?等月之眼计划实现的时候,你就可以在幻境的世界和自己的父亲一辈子待在一起了,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宇智波带土依旧戴着面具,依旧眼神沉沉,动作却诡异地轻柔,轻轻拭去宇智波萤沾满脸颊的眼泪。 结果所谓月之眼计划竟然是一场幻境吗,宇智波萤哭得更大声了。 这怎么看都不是能实现的计划啊!爸爸是不是被人骗了,为什么寻找几十年的和平路最后会走上幻境的方向啊……宇智波萤简直绝望到大哭。 第77章 宇智波萤哭得十分不顾形象, 眼泪不要钱一样从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里涌出,仿佛里面安了一个不要钱的水龙头。 无论宇智波带土怎么哄怎么威胁都不起作用,小孩只是一味哭泣,哀恸自己那个孤身一人的老父亲。 没见过这个场面的宇智波带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里甚至有几分怀疑人生,按理说实验出来的孩子多少会有一些性格障碍,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实验室产物,大多数都无法成功表达情感,也无法接受情绪,有的甚至从一开始都不一定有人类的感知和感情。 怎么面前这个小鬼就那么特殊,对宇智波斑那么感情丰富的? 看起来简直不像试验品,而是什么亲生父女了。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在宇智波带土脑中一闪而过,他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深入去想,也不那么在意这件事的真假。 反正对他来说真假也不那么重要,只要确认宇智波萤不会阻碍自己的计划就足够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木叶那边的状况。 想到这,宇智波带土也没心思搭理扔在哭泣的宇智波萤, 选择召唤在这种时候格外排得上用场的东西——黑绝。 如果说白绝是可以用来实行人海战术的可消耗品,那么黑绝就是宇智波斑留给他还算有用的遗产之一。 虽然黑绝留下的目的更多是宇智波斑为了见监视自己,但用多了宇智波带土也觉出了这东西的好用之处。可以沟通,具有人类思维, 而且存在感极低,再好的感知忍者都察觉不到黑绝的存在,本质是个再好用不过的监视器。 而且黑绝还融合了白绝,形成半黑半白的形态,既可以使用他本身的监视功能,也有了白绝极其好用的变化术,使用起来更加方便。 于是宇智波带土就在小孩大哭的背景音里不耐烦地喊来了黑绝,同时不耐烦地招呼她:“别哭了小鬼!有空为那个老头子哭灵,不如来见见你爸爸留下来的遗产。” “爸爸还给你留了遗产?”宇智波萤一呆,随即哭得更大声了,“爸爸居然还给你留了遗产,我再也不是爸爸最爱的孩子了,你这个坏蛋,你占了爸爸孩子的位置,居然还对爸爸不好,对我也不好——” 她叽里咕噜情绪激动地控诉了一大堆,宇智波带土听清后差点没理清楚这小东西的脑回路。 她居然货真价实地把自己当成了斑的女儿,还一脸把他当成敌人的模样! 如今已经二十多岁的宇智波带土无语地成为一个小姑娘的假想敌,还要承受对方“你抢了爸爸的关心”这种令人无语凝噎的抱怨。 “斑家伙那么冷酷无情,根本没有什么关爱好吗!” 被泼一身脏水的宇智波带土忍不住为自己辩护,都顾不上寻思什么幼稚不幼稚的。 于是黑绝从泥土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往日总是一脸深沉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他的宇智波带土居然在和小孩子吵架。 吵的还是宇智波斑究竟是不是冷酷无情,对小孩子有没有爱,会不会关爱小孩子这种思之令人毛骨悚然的议题。 宇智波带土终于疯了吗?居然和小孩争论这种恐怖的话题。 对上黑绝见鬼的眼神,宇智波带土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情绪上头后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立刻恼羞成怒地闭上嘴,冷冷问一句:“你看什么?!” 看你和小鬼吵架,还能看什么。 黑绝没有跟他吵架的意思,因此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只是扭头看向宇智波萤,转移话题问:“这小孩是谁,从哪里来的?” 这个时候被宇智波带土拐来,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黑绝本来问的是这个意思,宇智波带土却一挑眉:“你不认识她?” 黑绝莫名,这小孩是什么人,他需要认识吗? 他看过去,就见那小孩看过来眼神,冷厉,带着恨意和杀气。 宇智波萤终于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了。没错,是黑绝,是黑绝啊。 这个世界没有自己干掉黑绝的话,对方可不是会出现在老父亲身边,觊觎着爸爸的血液和身体,撺掇爸爸做什么错事吗? 宇智波萤终于找到了老父亲人到老年忽然迷上幻境和平的根源。 这个该死的,该死的黑绝! 宇智波萤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呢,一时沉浸在恍然和愤怒中,光顾着在心里记恨黑绝,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还误导了带土关于自己来历的事。 以至于宇智波带土和黑绝一对上话,宇智波萤的身份就彻底露馅了。 这个世界的斑没有女儿,她自然不该存在。 而黑绝,这个筹谋千年只为实现自己的救母理想,靠坚持和口遁忽悠宇智波的第一人,在成功拿下宇智波斑这个难啃的骨头后开始忽悠宇智波带土。 有宇智波斑背书,再加上自身实力过硬,他很快得到新目标宇智波带土的重用。 有重用,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对黑绝来说就已经足够。至于带土不信任他,甚至暗中会给他下点绊子,黑绝其实并不在意。反正宇智波斑也好,带土也好,本质都是他的棋子,只要能插手对方身边的事即可,没必要时时刻刻跟在对方身边。 ——黑绝本来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居然有人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忽悠他重要的救母道具! 是可忍孰不可忍,黑绝出离愤怒了。 宇智波斑究竟有没有孩子他这个一直明里暗里跟踪的人还能不知道吗?还实验体,谁不知道搞实验根本不是宇智波斑的专长,他甚至连那么好用的白绝都懒得利用,怎么可能主动去做实验,又怎么可能得到一个身负宇智波血脉和木遁细胞的实验体! 宇智波和千手的血脉结合可是轮回眼的基础,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孩子,他还至于非要去等宇智波斑许多年后才进化出的珍贵的轮回眼吗! 这是对他的侮辱! 因此黑绝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欺骗了他的宇智波·棋子·带土。 于是宇智波萤和黑绝一眼对视。 宇智波萤一开始其实还有点没认出来对方来,毕竟她从前见到的黑绝还是一团没有形状的黑泥。现在的黑绝不仅拥有了类似人形的形状,还穿了衣服。 一身黑底祥云纹的衣袍跟宇智波带土同款,一眼就看得出两人一伙的。诡异的捕蝇草里包裹着草色脑袋下半黑半白的身体,脸上像模像样地长了五官,眼睛像两个黄澄澄的灯泡。 黑色的那边还能看出一些熟悉的模样。 可不是熟悉吗,宇智波萤暗自冷笑一声,她都干掉两个黑绝了,现在对上这个半黑半白的东西也根本不带虚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宇智波带土刚得知自己被一个小姑娘骗了,宇智波斑根本没有过女儿,也没有做过类似的实验。 没等他恼怒自己浪费的感情,那头黑绝已经率先出手试图试探宇智波萤的身手。 黑绝想试探宇智波萤,后者却根本不给它这个机会,一出手即是杀招! “木遁·藤蔓缠绕”就是诞生自她想要束缚黑绝时的招数,专门负责吸食查克拉的藤蔓一眨眼就繁殖出一丛丛一束束,追着黑绝的身体而去,几乎在一瞬之内就将对方捆了个彻彻底底。 黑绝一时不知道应该诧异眼前这个宇智波女孩居然真的会用木遁,而且有自己独创的木遁招数,还是该诧异这种木遁攻击对自己居然是有效的——他的行动被对方封印了。 不等他想出什么对策,对黑绝熟练工·宇智波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根本不带跟他解释的,火速在空中开了一扇门,火速将被团团困住的黑绝扔了进去。 下一秒,透明空气门火速严丝合缝地合上,彻底消失在原地。 黑绝顺理成章地消失了。 一个人作为反派在世界上搞事这么长时间,宇智波带土自觉这世上已经很难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感到吃惊。但今天,不,仅仅是今晚,宇智波萤就已经让他吃惊过一次又一次了。 先是被宇智波萤居然是斑的女儿这事震惊一把,现在又被这小姑娘扮猪吃老虎的实力震惊了一把。 哪怕黑绝的战斗力其实没有点在攻击上,但对方在操控精神和潜行移动上的实力宇智波带土是领教过的。 他甚至其实也数次尝试过干掉黑绝,都没有成功。 结果这样一个杀杀不掉,逃又逃得飞快的东西居然轻易就被宇智波萤干掉了,而是是秒杀,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只是震惊过后,宇智波带土再度怀疑起宇智波萤的来历。 按照黑绝的说法,宇智波斑从没有过女儿,也没有做过实验,既然如此,宇智波萤的说法就不成立,她的来历也需要重新审问。 而且她一言不合就干掉了绝,这样做的目的也很让人怀疑。黑绝可是宇智波斑留下来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干掉黑绝? 高大的男人坐在基地唯一一张石桌上面,黑色祥云外袍搭配面具,低头俯视宇智波萤的时候有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所以你究竟是谁,又从哪里认识了绝,才想干掉对方?” 眼前这个小姑娘真是从头到尾都写满了秘密,甚至连是敌是友都无法明确。 “你不知道,那个什么绝其实一直在觊觎宇智波和千手的血脉,从很早起就跟在爸爸身边,暗中谋划什么。”宇智波萤说起黑绝那真是满肚子厌恶。 至于对方真正在谋划什么,宇智波萤其实见了几个绝,一直都没搞清楚过。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黑绝实在太擅长逃跑,多问一嘴的功夫对方都可能钻地里逃跑,在获得情报和彻底干死黑绝之间宇智波萤只能选择后者。 也只来得及选择后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夺命再说。 至于宇智波带土的问题,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话选择性地说说:“我觉得,你和爸爸都被绝骗了。” “宇智波和千手的血脉结合可以得到某种黑绝想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对他的计划很重要。同时爸爸是绝计划成功的关键,所以他才会徘徊在爸爸身边。” “你们说的月之眼计划,我更倾向于是黑绝在欺骗你们。”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宇智波带土还可以事不关己地听着,不论真假都不放在心上。那么后面涉及到月之眼计划,宇智波萤不过才一说可能是假的,也许是被骗了,他的气场就骤然变得恐怖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宇智波带土面具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宇智波萤,仿佛是什么恐怖深渊在凝视她,“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小姑娘,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不会想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他也在思考。 宇智波萤说的那些话不是没有根据,她所说的宇智波和千手的血脉结合得到的东西,她自己可能不清楚,但宇智波带土是知道的——她说的应该是轮回眼。 在宇智波斑死后带土也留意过轮回眼的动向,毕竟那东西很重要,是宇智波斑死而复生的关键道具。如果说这东西其实是黑绝需要的东西,是黑绝在暗中操纵宇智波斑……其实还是有些难以想象。 那可是宇智波斑,从木叶创立起就在忍者世界掀起风波的宇智波斑,从那时一直活到现在,一直在坚持自己的目标,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一个人简简单单欺骗? 宇智波带土一边怀疑一边推断,心中的天平左右晃动,就是无法得出结论。 但这点摇摆不影响他生气,并将自己的凛冽杀气向宇智波萤释放。 被杀气锁定的宇智波萤心中“哇塞”一声:这气场,跟平时的老父亲也差不多了,可见这人现在究竟有多生气。 那什么月之眼计划,怎么感觉对他比对老父亲还重要呢? 第78章 说实话宇智波萤有点搞不懂这个男人了, 要说他对老父亲有多尊重吗?从言语来看是没有的。 要说他是赞同老父亲的梦想,有多热爱和平吗?好像并非如此,光从外表看这个男人更像那种想要毁灭世界的大反派。 而且目前看来他干的确实是毁灭世界的事。 ——起码他已经在筹划毁灭宇智波家族了。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看起来愤世嫉俗、内心不太健康、同时想要毁灭世界的男人,究竟是如何成为宇智波斑选中的人,成为月之眼计划的代行者? 爸爸就这么放心这个人吗? 宇智波萤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合理的理由,找不出合理的理由, 那就只能从不合理的方向开始思考了。 此时此刻,宇智波萤体内属于宇智波家族的神逻辑忽然上线,让她情不自禁将脑回路拐到了情感和关注上面。 也是爸爸把这个重要的计划交给这个人就是因为信任呢,就是因为偏爱呢,就是因为关照他呢。所以他才把自己的信任给他,把自己的关怀给他,把自己的遗产给他,把自己的计划交给他。 宇智波萤从没想到,自己那个重视血脉亲情的爸爸居然会捡一个外来的孩子回来,又居然会对外来的孩子这么信任——这对宇智波斑来说有多难得亲近的人都知道。 这就让宇智波萤更加不甘心了。这个世界的爸爸没有自己,却依旧捡了一个孩子。 不是不想让老父亲有人陪伴,只是、只是有那么点酸酸的。 ——尤其这个捡来的孩子还对自己拥有些什么完全不屑一顾。 好像宇智波萤追求的、在乎的、被抢走的父爱他并不在乎一样。 哦, 也不一定是父爱,她才不相信这个世界的老父亲会对一个野孩子有父爱。肯定就只是一些在寒冬中不得不互相取暖的因地制宜罢了。 出于这点小小的不满,宇智波萤对这个男人也怎么看都不顺眼。 因此从此刻开始,戳穿月之眼计划的真假就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宇智波萤清清嗓子, 开始自己久违的忽悠大业:“我刚才听到了,你是叫阿飞对吧。” 阿飞这个简短上口名字也很符合这个人游荡世间的浪荡子形象。 “阿飞啊,”宇智波萤人小鬼大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也有些年纪了,当然应该知道,在爸爸在捡到你之前,甚至在遇到黑绝之前,已经在这片大陆游历许久了。在这么久的单独行动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除了木叶这种模式外,这世上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达成真正的和平。” “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他在这片大陆寻找了那么久,怎么偏偏在遇到黑绝之前,这个办法就出现了呢?你不觉得这点很奇怪吗?” 不得不说,这个角度还是十分清奇的。宇智波带土,化名“阿飞”的带土本人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思考月之眼计划的由来,不免觉得这个巧合确实很巧。 不过此时的宇智波带土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小瞧面前这个女孩子,宇智波萤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孩,从她之前她眼都不眨一下就给自己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她不是普通孩子。那么无论这个巧合是确有其事还是黑绝的故意为之,此时此刻他都不打算发声。 至少得,听完她的长篇大论然后在脑子里过几遍再说。 这边,巴拉巴拉一串没有得到回应的宇智波萤也不着急,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下去。 “我不知道月之眼计划具体都是什么,但根据你透露出的那一点点,我可以推测这个计划主要是通过一场大型幻境来实现吗?”宇智波萤看着带土,眼中询问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个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宇智波带土点头:“听说六道仙人有一种神奇的月之眼,只要将月之眼中的瞳力投注在月亮上,就可以施展无限月读,让世界上所有人都陷入安宁的幻境,世界从此和平。” 而他,也可以在那样的幻境中和逝去的人团聚。 宇智波带土本来是这样的想的。 但如果,如果这么多年他为之奔走的月之眼计划是假的,是黑绝的手笔,一想到这个可能,宇智波带土的脸色就忍不住阴郁下去。 得到答案的宇智波萤一挑眉,做出成竹在胸的表情:“啊哈,果然。幻境和平这个办法爸爸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他一开始对这个想法其实不是特别认同,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办法和途径,另外也有一部分原因,爸爸心里清楚幻境终究是幻境,很难替代真实。” 而且这种让全世界都陷入幻境的忍术也需要一个施术者,这个人选除了宇智波斑本人外不做他想,就算其他人愿意斑也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他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所以老父亲这完全是牺牲他一个造福全世界。伟大固然伟大,但方法如果选错那么无论怎么努力都在往南辕北辙的方向走去。 幻境终究是假的,明明从前爸爸也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后来又同意了呢? 宇智波萤一想到这件事就难过到忍不住撇下眉毛。还能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在爸爸想错的时候提醒他,没有人会真正把他的梦想当做自己的梦想,他只能一个人努力,还有一个黑绝在旁边煽风点火,当然避免不了走上歪路。 宇智波萤平复一下感情,继续分析: “看样子这个月之眼就是计划中关键的那一环,也许必须要爸爸在才能完成,也许这就是黑绝从一开始就盯上了爸爸的原因。” “而且,月之眼投注在月亮上可以施展无限月读,这话是谁说的,又是谁来作保。谁能保证无限月读施展就是带来世界和平的幻境,而不是一开即死的诅咒,或者干脆召唤出一个人们无法阻拦的大boss?” 宇智波萤在诡辩这块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同时也精通在言语中暗示、恐吓他人,顺便给人下点勾子,三言两语就让宇智波带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摇。 不过一切说到底都是宇智波萤的推测,能不能确定另说,宇智波带土从她这些话中也捕捉到了另外一些重要的东西。于是他没有回答宇智波萤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她:“你一直爸爸、爸爸地叫着,是真的在叫宇智波斑吗?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又和斑是什么关系?” “别想骗我,也别想转移话题。既然你也说了黑绝一直在暗中跟踪斑,那么他说他没见过你,你就是没有出现在斑的身边,所以你这种莫名的了解究竟从何而来?” 他这种理直气壮质问的语气让宇智波萤一瞬间就有点热血涌上大脑,情不自禁怒道:“干嘛,这么质问我,你以为你就很了解爸爸吗?你谁啊一口一个斑来斑去的,既然是宇智波的后代,就老老实实给我用上尊称!” 懂事如止水无论对爸爸还是小叔都要加一个“大人”作为敬称,这小子哪条血脉哪个族系的就这么张狂! 论辈分算得上祖宗的宇智波萤实在按捺不住管理不懂事后辈的心。 绝对不是迁怒,绝对不是,她这么温柔大度的小孩怎么可能会做迁怒这种事! 哪怕宇智波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自己的神逻辑,就连带土本身也是神逻辑一员的一员,但就算是他也实在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的提问发挥到这个份上。 但要他乖乖听一个小孩说的也是不可能的,宇智波带土从小就格外叛逆,是一个稍显叛逆、但本质依旧十分宇智波的宇智波。所以他对宇智波萤的质问应对得十分得心应手:“那又怎么样,我这么叫他宇智波斑本人都没有任何意见,你算老几。” “而且你就这么爸爸长爸爸短的叫着,宇智波斑本人知道有你这么个女儿吗!” 大的一寸不让,小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大一小也顾不上问什么正事了,眼看着就争执了起来,眼看着又渐渐吵起来,怒火旺盛,到最后直接开始大打出手! 一个说你谁啊没有血缘关系请别靠我们的边,一个说你和谁我们呢宇智波斑同意了吗,越吵火越大,越打越上头。 等宇智波带土恢复理智,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没问完出来时,宇智波萤早已不见踪影。 她趁着带土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潜行移动就从木叶外飞速回到了木叶。 · 此时此刻木叶已经陷入混乱。 战火显然没有如同木叶高层设想的那样被完美控制在宇智波族地内。 暗部、根部与宇智波的对战造成的声势浩大,但凡长耳朵长眼睛的都该听到看到了,根本不带瞒住的。 毕竟一个豪火球的范围就已经很大,宇智波那么多忍者,一个一个豪火球都足够把整个木叶烧完了,这种火遁发出再用水遁熄灭,土遁防卫再用风遁攻击,场面一个比一个大,动静一个比一个响。 再加上宇智波萤在被掳走之前还特地秀了一把自己的木遁,苍天大树几乎覆盖了半个宇智波族地,这种几乎翻天动地的情况下还能睡得着的人几乎不存在。 很快木叶家家户户便点起灯光,普通忍者收到召集令集中起来,非忍者的一般村民披着睡衣出门查探情况,被得到命令的木叶忍者们圈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街区中,只等火影做下决断便带人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场所进行避难。 除此之外,普通的木叶忍者还负责维持秩序、转移平民、村内安保,结界班的全体成员出动,一起守卫在木叶四周,以防有其他忍村的间谍得到消息趁乱攻击木叶。 总的来说,各种防备都应对都做得比较充分。 宇智波萤在悄悄返回宇智波族地时还听到被圈在一起等待转移的人群中传来嘈杂的讨论声。 议论纷纷的大多是“今晚发生了什么”这种基础的提问,而回答的答案有所差异,但共同点总脱不开一个关键词,“宇智波”。 人们掩着嘴小声嘀咕:“听说又是宇智波的那群人。” 然后听者十有八九也会回答固定的台词,带着几分恍然的意味:“哦。又是宇智波。” 宇智波、宇智波,又是那群宇智波。听起来宇智波的人在村子里的声望糟透了,遭到连村子里的普通平民都对他们充满厌烦。 宇智波萤还清楚地听到了一长串抱怨:“哼,我早就看出这些宇智波不屑和我们待在一个村子。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不干脆离开木叶?偏要发动这种袭击,是想彻底毁掉木叶吗!真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其他家族为什么从来都心平气和,听从火影的指挥,偏偏只有宇智波特殊。” 其实这些人大多是平民,自要他们在公共场合大声指责宇智波做错了是不可能的,也不敢,但这种私下场合,该有的埋怨情绪所有人都会有,因此这一点一滴的不满汇聚起来就是极大的声浪。 大到路过的宇智波萤都能清楚听到的程度。 说实话,她觉得村子里的宇智波落得如今这幅下场,大多数是自己作的,但也有小部分,是火影的引导,是团藏、带土等人的推波助澜,并不完全是他们自讨苦吃。 而这种将一切错误推到宇智波家族的行为对木叶上层来说自然是有利的,是他们乐于看到的,所以这种说法便在整个木叶流行开来。 宇智波向来高傲,不然不屑于解释这些。不屑着不屑着,反对他们、抗拒他们、想要孤立他们的声势就占了大多数。 一步错步步错,宇智波萤原本不想插手宇智波与木叶的纠葛的,但此时此刻,她忽然不想让木叶的高层这么舒舒服服地把这件事解决掉了。 宇智波萤下定决心,这么想就这么做了。她从幽深的异空间中跳出来,选定一个站在高空,人们都够看到、但谁都没有飞上来阻拦她的角度,开始自己的表演。 临走前她还搜刮了宇智波带土放在基地里的东西,黑底祥云纹的晓袍一罩,面具一戴,谁还认得出她是谁? 宇智波萤站在半空,夸张地向下面所有能看到自己的人打了个招呼。 她身上的那件晓袍在这个世界的忍者之间也算是有些知名度,基本就是各村的顶级叛忍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报社组织,基本可以断定穿这身衣服的就不是好人,于是木叶的忍者在第一时间便警戒起来。 宇智波萤穿着那身反派气息十足的衣服毫无违和感地站在顶端。 “诸君,今日我站在这里,是为了还宇智波一个公道!”她的声音加了查克拉,清晰地回荡在木叶的所有大街小巷,一开口就让所有人哗然。 木叶的高层,尤其是古板讨厌下人冒犯的团藏最为生气,恼火地命令自己的根部成员将空中的宇智波萤赶下来:“你们在做什么,赶紧动手把这人弄下来,难道还要让他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的话出来吗!” 根部的人闻言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攻击空中的宇智波萤,可惜距离太远,又是从下到上,很少有攻击能达到宇智波萤身边。 于是她有了一个完美的展示空间。 在这个所有人都无法伸手的高度,宇智波萤开始演讲,肢体动作极其夸张,言语极其具有煽动性。 “请大家静听!这个公道就是——一直以来,宇智波都是受到团藏的挑拨,受到团藏的命令在行事!” 宇智波萤站在半空信口开河十分流畅,声音里甚至有几分感同身受地悲愤,仿佛被骗的是她这个根本没有家族的宇智波一样:“团藏!团藏他一直觊觎火影之位,甚至暗中在为成为下一代火影而努力!” “原本有这样志向的人应当鼓励,但团藏他并不是一个老老实实行事,兢兢业业服务的人!相反,他冷酷、狡诈、市侩,而且满腹阴谋算计!他借口上位后会给予宇智波应有的地位,说自己和三代火影立场不同,是支持宇智波的那一方,以此作为诱饵吸引宇智波成为他们的拥趸。” “同胞们,我也是个宇智波,这件事我也是在偶然中才知道的。” 底下的所有人已经陷入哗然,所有人有的信有的难以置信,但相同点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宇智波和团藏这双方身上。 宇智波内部有人怀疑族长他们是背着族人向团藏投诚的,有的怀疑这次杀身之祸分明就是团藏,是这些投靠团藏的宇智波带来的。 团藏也接收到火影和火影顾问暗中投来的视线,除了涨红了脸说一句“无稽之谈”外,志村团藏还真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将这种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洗干净。 他恼羞成怒指挥根部的人继续攻击宇智波萤不要停。 宇智波萤的嘴巴也时刻不停,还在哗啦啦编着:“团藏将自己的爪牙深入宇智波家族,每年都要宇智波的人替他抓来一些其他村庄的童男童女,或者身负忍者才能的孤儿和幼童,就连木叶本地的孩子都不会放过。” “在场诸位都是平民,家中是否有忍者才能的孩子却没能成长为优秀的忍者这种充满遗憾的事,令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场诸位又有没有曾经在育幼堂参与过志愿活动,你们是否见过许多孤儿,打着培养忍者的名号却再没有见过一面?你们又可否知道,无数孩童、无数无根的孤儿,都在团藏手中任由他做实验,任由他蹂躏,任由他安排忍者孩童之间互相厮杀。” “在他手下死过无数无数个无辜的忍者、儿童,而这样的人如今还堂而皇之地当着火影顾问,堂而皇之地说自己想成为下一任火影!” “诸位,我们真的能放心这样的人成为木叶的下一任火影吗?” “我们能安心地活在他的统治之下吗?” 宇智波萤适时悲愤地挥一挥双手:“我所说的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摆在你们面前的事实。你们以为宇智波为什么要叛变呢,是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吗?是他们忍了多年忽然无法忍下去了吗?不,都不是!” “让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是宇智波为团藏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是他当初诱惑宇智波的要求他不想履行了,是他想要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了!所以他才会借木叶的刀去杀宇智波的人!” “连作为忍族的宇智波都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诸位又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呢!宇智波的前科就是你们的教训,宇智波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今天我可以带宇智波逃离木叶,明天,会有人带你们逃离木叶吗?” 充满煽动性的最后一句说完,在众人议论纷纷如丧考妣的氛围里,宇智波萤脚底一抹油就离开原地,顶着志村团藏咬牙切齿的目光消失在了原地。 说实话,她现在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甚至顾不上接着收拾团藏了。 ——她要将这个世界的宇智波通通赶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任他们在异世界生存下去也好,还是想回家也罢,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宇智波的人带走,让火影和团藏都彻底傻眼。 光是今天她造的那些谣就足够木叶的人消化一阵了,在宇智波真的消失以后,宇智波萤所说的那些话,信用度会在一夜之间达到巅峰。人们惶惶不安,无法信任木叶,也无法信任团藏,再加上一直虎视眈眈的其他忍村……足够木叶头疼一段时间了。 宇智波萤在心里感慨,她莫非不是个天才,三言两语便给木叶那些道貌岸然的糟老头子们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社会性死亡。 她一边在心中吹嘘自己,一边在宇智波族地外开一扇可以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她披着那身晓袍,站在那扇门前,捏着声音指挥:“进去吧,门的那边是自由的世界!没有木叶,没有压迫!” 好家伙,不等宇智波的人先试探性地迈出步伐,已经有平民从被木叶忍者圈起来的安全区域试图逃离,往这个方向而来了! 宇智波萤傻眼,啊,她的造谣式演讲效果这么好的吗? 第79章 本来只是随便编造一些东西、营造一些氛围的宇智波萤自己也傻眼了,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说的话那么具有煽动性,以至于木叶的人轻易就被自己煽动,甚至连质疑都没有,两手一挥就直接闯进异世界去。 啊这,宇智波萤麻爪了,一时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会煽动人心还是木叶的人太好忽悠,居然连一丝怀疑都没有。 就连木叶的忍者们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一时呆愣原地,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些突出重围的平民们拦下来。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煽风点火的宇智波萤身上,更偏向于把这个罪魁祸首拿下再说。 不过一步慢步步慢。 宇智波萤的逃跑技能没得说, 一般人想追都追不上, 所以追上来的木叶忍者们这头追不到人, 另一头也没护住。 因为此刻同样有宇智波家的人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绝佳机会,一边出手扰乱暗部和普通忍者的动作,一边同样煽动平民们的情绪,将本就复杂的浑水搅得更乱。 于是接二连三有人迈进那扇门,令人惊讶地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一步应对不及时,木叶就被人泼上这么大一盆脏水,还让这么多木叶的村民彻底消失。 这下火影和他的顾问们再没办法再稳坐钓鱼台,气定神闲地待在办公室里偷窥情况了。现场情况变幻之莫测,发展之诡异,木叶高层所有人都被惊动,一时间众人眼睛也不花了,腿脚也不坏了,老骨头也能动起来了,甚至以远超年轻人的速度赶往宇智波族地。 宇智波族地这边,宇智波止水同样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发展惊呆了。 从宇智波萤站在半空忽然开始演说时他的心就已经提在半空。 别说宇智波萤只是用了简单的变身术再换一身衣服, 就是她从头到尾都换了一个人,只听她说话的语气,只听那熟悉的节奏和顿挫,止水都能把她认出来。因此在木叶的忍者开始追她时,止水就已经悄悄追了上去。 宇智波止水悄悄抵达宇智波萤的身边,头痛地看她开了一扇通往异世界的门,成功将木叶的人忽悠了进去。 不说她这么大胆煽动木叶的人集体逃窜,光说她给团藏造谣泼脏水的事就很难善了。团藏本就是个本性阴毒、自尊心过于强烈的老家伙,怎么可能忍受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造谣?怎么可能忍受自己做出的事情被人大肆宣扬出来? 这种情况下团藏不可能放过她的性命,因此根部的忍者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前来把人逮捕,只求尽快处理,死活不论。 宇智波止水清楚这点,所以立刻带着宇智波萤离开原地,忍不住有些苦恼地问她:“你怎么忽然想让宇智波和木叶的人离开这里前去别的世界?不是说对这里的事情不感兴趣吗?” “我们女孩子说话本来就是这样变来变去的。” 宇智波萤理不直气也壮,爽快地承认自己反口,然后才不算解释地解释一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看这个团藏和火影不太顺眼罢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三代目了吧?”止水有些困惑,小萤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三代目,之前分明还没有这么厌烦、或者说看不顺眼来着。 “确实……但这个老爷子真是知道越多越觉得看他不爽。” 宇智波萤也不管止水对木叶和火影都是偏向于忠诚和好感,直白地表述出自己的情绪:“总感觉他跟团藏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无论他知不知道团藏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他对团藏、对他身边那群老得该进棺材板的老家伙们太过纵容!” “谁家好人白养着这么多闲人当顾问啊?” 说到这个宇智波萤就翻白眼:“就因为他们活得久,就应该让他们这样安然地活下去,安然地对所有事指手画脚吗?年轻忍者一批批送上战场让他们去死,暗部的忍者年纪看起来从十岁到二十多岁都有,根部的人更是完全就是团藏手中的玩物。” “只凭他们年纪大,就可以苟活到现在,肆无忌惮无视年轻的生命吗?” 宇智波止水停顿了一下。 宇智波萤的思想总是这样跳脱不受拘束,和本土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宇智波止水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总会感觉似乎有些许不赞同、但又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冲击。因此他从来不会贸然反驳她的话,只是停顿一瞬、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与宇智波萤平等交流。 “或许是因为他们年轻时为木叶做了足够多的贡献,因此他们理所当然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他给出自己的答案。 “做了贡献的老人得到妥善的照顾自然是一件好事。” 对这点宇智波萤并没有意见。 “如果在忍族中,这样的老人自然越多越好,他们代表着经验,代表着勋章,代表着过去的荣耀。但这样的尊重不需要给予实权。” “如果每一个有过往功勋的老人都可以对族中的大事小情插手,那年轻族长的威严何在?” 宇智波萤反问:“你觉得爸爸和柱间大人是好族长吗啊?他们会尊重族中的老人,但他们会任由老人插手家族的事物吗?这合适吗?” 宇智波止水被问得一怔。事实确实同小萤说的那样。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做一族之长方面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如果把木叶这种拥有顾问、拥有一个掌控根部的掌权人的模式放在两个族长身上,都会显得有些诡异。 ——那是应该被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彻底清理掉,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诡异。 所以,是三代目太过优柔寡断,纵容同期而产生的巨大矛盾吗?宇智波止水忍不住陷入沉思。 这种思考当然不是宇智波萤天然拥有的,只是她看到了现在的木叶,又想到曾经泉奈小叔教授自己的族长后备役课程,那些东西在她脑子里自发形成了对比,也因此自发产生了质疑。 三代目这个火影做得有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影响到的范围显然不止一星半点,而承受对方的错误、被这些错误波及到的偏偏并不是这些高层和他们的后代,而是真正的平民,真正的百姓,甚至与木叶不和的宇智波家族,宇智波家族中的平民和百姓。 倘若没有今天这些突发的意外,宇智波家族的彻底覆灭,三代目将成为这件事背后最大的推手。 所以她并不是忽然看谁可怜,同情了谁,而是意识到这件事的错误显然不在这些会被牺牲的普通人身上,才会选择伸手帮助这些人。 宇智波萤耸耸肩:“如果不是你和鼬是好兄弟,我其实看他也不太顺眼。” 今晚的她实在见到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以至于攻击性都比以往强了很多。 宇智波的人哪怕再有什么错误,再有什么问题,也不该由你这个族长儿子,一刀一刀替木叶的人全部痛下杀手,还杀那么彻底。 虽然背后可能也会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阿飞”在其中搅和,但这两个人都是差不多的神奇逻辑,哪怕同样拥有一点宇智波神逻辑基因的宇智波萤也理解不了他们。 说到这,宇智波止水从沉思中回过神,忍不住沉默一瞬:“其实,我大概能明白鼬的想法。手心手背都是肉,而族人的命死在木叶的人手中不合适,自然只能他来背负了。” 背负、背负……宇智波萤显然看这个词也不顺眼了,真是好伟大的忍辱负重的忍者。一个想要背负整个家族的死亡,一个想要背负整个世界的和平!全靠自己背负,这世界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这种背负就像老父亲的月之眼计划一样,一旦开头走错了,再怎么努力走下去也只会是南辕北辙,永远无法达到自己想去的目的地。 说得残酷一点,这样的背负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面对现在这一团乱麻的现状,宇智波萤决定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尽自己的努力,只按自己的想法进行一点小小的改造。 “既然木叶只是想要宇智波死,那只要宇智波的人不出现在木叶不就好了?” 宇智波萤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去开发异世界。刚好我有一点小小的想法,需要人手去实现。” 她救宇智波一族的命,自然不会白救。该付的代价她会好好收取的。 “那木叶的人呢,没必要把那些平民也煽动走吧?”宇智波止水无奈。 关于这个,完全就是她个人的促狭心思了。宇智波萤嘻嘻笑起来:“你不觉得,哈哈,万一那个团藏活得久了真的当上火影,却只能成为一个光杆司令的样子很好笑吗?” “到时候他手下除了根部的忍者,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这木叶的火影他就当去吧,多威风!”宇智波萤不客气地嘲笑出声。 现在想起来,之前那种让团藏失去行动能力的手段太粗暴了,最适合团藏的分明就是现在这样,让他火影都没得当,当了也白当! “……你怎么那么讨厌团藏啊。” 果然是出于私心的报复。被挖了眼睛的止水本人都有点不理解小孩为什么那么讨厌团藏。 其实在止水眼里团藏也算是一个一心一意为木叶着想的人。尽管对方本性算不上一个好人,尽管自己因此被猜忌,被不信任,被夺走眼睛,但止水是可以理解对方的行动的。 他理解对方的立场。 宇智波萤就不同了,她固然厌恶团藏倚老卖老,但情绪上还是直白的,讨厌不止是因为这个。她才不会去理解团藏的立场和身份,坏人就是坏人,讨厌的就是讨厌的,无论对方有什么缘由有什么立场又为了什么,这一点都不会变。 “我讨厌他,他挖了你的眼睛,你不恨他吗?”宇智波萤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止水。 所以这份“讨厌”是因为他产生的吗?止水失笑,抬头认真思考一瞬,给出自己的答案:“嗯……我还真的不恨他。不如说我可以理解团藏做这种事的原因,也知道他大部分其实并不是为了私人的利益去做这种事,这样就可以了。至于讨厌不讨厌的,我对他没有这种情绪。” 说完这番话,止水一低头,就见宇智波萤震惊看他。 “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很可怕的话吗?”他纳闷。 宇智波萤睁大眼睛:“当然可怕了,你居然可以理解自己的敌人,而且不讨厌对方!你就没有厌恶的人吗?” “没有吧……”止水有些迟疑。 “这就很可怕啊。一个人,居然可以没有一个讨厌的人!” 宇智波萤恍然:“难怪你会觉醒别天神那种眼睛,止水,你超厉害的。” 简直像神一样,可以完美地从俯视的角度去看任何人,剖析对方本性的好与坏,解构对方行动的根本立场。却也能做到不因为对方的好而喜欢他,不因为对方的坏而厌恶他。 这难道不是神吗? 小孩仰着头把这番感觉奇妙的话说出来后,宇智波止水望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才感受到无论偶尔那些思想多么深邃与众不同,本质上宇智波萤还是一个十岁小孩,想法有时候还是会很天马行空。他摇头失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小萤。非要说的话我当然会有厌恶的人。比如那些罪大恶极的犯罪者,比如那些行事无端的暴徒,我都不喜欢啊。” 宇智波止水再正义本质上也还是一个忍者,杀恶人对他来说没有半分为难,因为火影命令去杀人也是家常便饭,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像小萤说的那样?太夸张了。 宇智波萤没有被说服,但要她继续说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于是只好略感不甘地合上嘴。 第80章 二人一路用忍术、用异空间避开根部忍者的追杀, 避开木叶的眼线逃离原地,最终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内选定一颗视野极佳的大树,方便他们站在树上俯视木叶的情况。 现在的木叶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本来叛乱的宇智波没人绞杀, 身后压力骤减,于是这些人四下逃逸,安顿自家人的时候不忘散到更加安全的地方。本来应该乖乖待在保护区域的平民们被煽动得同样坐不住,看谁都像对自己意图不轨, 也纷纷寻找间隙想要逃跑。这样两拨人遇上简直就是雷天勾动地火。 宇智波的人在自己逃跑寻找出路的同时还要暗中帮助这些试图逃离的平民,以至于这些人的逃窜更加顺利。 也加剧了木叶想要整理现状的难度。 根部的大部分人手都在追踪已经完全失去踪影的煽动情绪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变装后的宇智波萤本人,暗部和木叶的忍者一边跟着逮罪魁祸首,一边将逃脱的宇智波抓回来,一边还要把这些逃窜到不安全地方的平民带回来。一时间恨不得每人都能分出七八个分身,才好解决当前这种混乱的处境。 不过在火影等人抵达现场后,这种混乱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起码哪些人应该去干什么不用他们自己研究,有人在背后做统筹管理,效率更高了点。 与此同时,宇智波萤还看到那位一大把年纪整个人都干瘪掉的老头三代目一身火影正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安抚木叶的居民。 可惜还是稍微晚了些。该跑的早跑了, 留下来的本来也是没有太多出逃意愿的人。 不过这种稍微平息的民怨在看到志村团藏本人出现的时候再度沸沸扬扬起来。一个人说一句小话,无数人叠加在一起那就是巨大的声浪,大到高居上位的团藏本人都听到了这些无知百姓究竟在议论自己什么。 本就满色阴郁、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的老家伙脸色一沉,看起来更凶了。从一顿炼祭几个童男童女变成了一顿要生吃几个童男童女那么恐怖。 站在上面看戏的宇智波萤笑得开心极了, “哈哈哈,他还端着架子,还端着架子出现在普通人面前,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多恐怖啊,出来就是吓人好吗?” 宇智波止水有些无奈地听着她的揶揄,心想这种场面还不是拜你的造谣所赐,现在倒是很事不关己的模样。 只是任由木叶的人这样减少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路,他拢起眉头,有些忧虑地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就让木叶的人这样减少下去吗?” 真要那样的话才是跟木叶和团藏彻底结仇了。 二人站在树上,宇智波止水为了让小孩的视野更广阔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宇智波萤一截上身在止水怀里安稳带着,一截下半身荡在空中,同样俯视着下面的木叶,却像在看自己的杰作一样充满欣赏的意味。对于这个问题,她颇有些不解:“他们只是可能会在异世界生活,我又不会把人关在那边不许回来,想回去的人我还是会把他们送回来啊。” 这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那扇门一直开着就是了。所以木叶的人想回家的话还是可以回到木叶,既然如此,木叶的人就是一直在减少。 这根本不算个问题吧。宇智波萤想得很开。 宇智波止水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误区,不,应该说是他在下意识里认定了,这些被宇智波萤忽悠走的百姓,百分之九十是不会再回到木叶了。 不是因为木叶做得有多差,不是因为团藏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单纯就是因为……倘若宇智波萤真的下定决心去帮助木叶的百姓生活,那么他们真的会比在木叶生活快乐幸福的多。 这似乎已经是他无声默认的事情。 所以他才认定不会有人回到木叶。 宇智波萤真的是一个擅长从他人角度去思考的人。她永远不会以忍者的身份去面对百姓,在面对百姓的时候,她会以真正对对方有利的角度去思考,去帮助他们。 这是很多忍者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他们出生就是忍者,到死都是忍者,所以永远无法去共情一个普通人。 但是宇智波萤可以。 她擅长感知他人的情绪,也擅长共情他人的痛苦。无论那些人是忍者,是平民。 宇智波止水沉默:“总之……百姓能生活得好就好。” 至于木叶,这个木叶他已经没办法处理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宇智波止水实在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能任由破罐子破摔了。 · 在伟大航路的前半程,遍布了一群各有特色的岛屿。 这里的气候不同于伟大航路之外,这里的地理环境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这里的海域本身就意味着一场又一场难以想象的奇迹。人们在伟大航路航行需要特殊的指针来指引方向,不同岛屿的环境也各有不同,可能上一个岛还是沙漠气候下的人文条件,下一个岛屿上生存的就不是人型生物了。 以上,都是宇智波家的忍者在打劫路过船只后得到的信息。 没错,这次宇智波萤开的异世界大门真的来到了异世界。这里没有忍者,没有忍村,没有忍者大陆,地图都跟忍者世界的不一样。 他们现在在异世界一个独立的岛屿之上。 这个岛屿的气候稍显炎热,生长着各种庞大的动植物,一切都散发着野性生长的气息,万物蓬勃生长,生物欣欣向荣。 这个岛屿原先是没有人类生存的,但现在,这里生活了很多人。 ——这些人来自宇智波,来自木叶,甚至有其他忍村的人暗中潜入。 宇智波萤来者不拒。只要不当着她的面搞事无论来自哪里都无所谓。 如今这座原本应该是无人岛的岛屿显然已经有了许多人类生存过的痕迹。 宇智波的人在这里起了建筑——甚至刻意模仿了原本木叶的一草一木,显然要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木叶分叶——这个木叶甚至只有宇智波一个忍者家族,他们也不必将自家的院子放在整个村子的角落,在这里,除了他们还有谁能胜任火影吗?没有了,别说火影,就算宇智波的人想在这里当土影、风影、水影都没有问题。 都是一张嘴的事。 毕竟这里算是他们的封地,他们宇智波是这里唯一的武家,岛上所有平民都是他们领地内的领民,宇智波一族的政变愿望以另一种方式迂回实现了。 就连头顶上还有一个名义上的主人这点都跟木叶一模一样呢——原本木叶是要听命于火之国大名的,现在他们整个宇智波也必须得听宇智波萤的才行。 不听不行啊,小祖宗发话了,不听就回木叶去受死。 现在这个新世界和木叶依旧有一个固定通道,这个通道就掌握在宇智波萤手上,没有人会脑子发昏非要和宇智波萤作对。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们扔到另一个鸟不拉屎的世界去? 宇智波的人所求的也不过是这么个地位,自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总之,在这个短暂成立的木叶分叶里,人们的生活还算有盼头。 这地方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人,意味着整个岛上所有生物都归他们所有,想吃什么都能吃,想喝什么都能喝。就算岛上的生物满足不了生存需要,踩水出去没多远就有一片海域,生活着巨大的美味的海洋生物,外貌奇丑无比,而且块头极大,需要一支忍者队伍才能捕上这么一头。 但这玩意的味道显然很值得每天出来捕猎。 简直好吃到舌头都要掉。 不夸张地说,很多人只为了这个味道都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从零开始。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这里的娱乐生活有些匮乏,但也没有关系,想看电视回木叶去看,不行就试着把电线拉过来,反正活人是不可能被憋死的。 生命会自行寻找出路。 宇智波萤看这个岛上的新住民们出路都找的不错。 她站在岸边,欣赏一下这个异世界的大海。 因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水之国,宇智波萤对这种海浪的声音很熟悉。每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岛的另一面会传来渔民出海打渔的声音。那时候海浪的声音就是这样宁静,规律,层层叠叠,带着母亲般平静的气息。 这里的海浪声也是一样的感觉。 宇智波萤赤脚踩在洁白的沙滩上,入目可及一片都是雪白的细沙,透明的蓝色海浪一下一下打在海滩,岸边的棕榈树柔和摇摆,带来扑鼻腥咸的海风气息。 她深吸一口这有些熟悉的空气,目光悠远地落在淡蓝色天空之上,眼前的天空散落了几片棉花糖一般的白云,忽然,白云上多了几块粉色点点。 那点点慢慢在眼前放大,宇智波萤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一群粉色的猪飞在天上。 宇智波萤:“?”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没看错,真的有猪在天上飞。 不对啊,不对啊,难道这个世界的猪不叫猪,难道这个世界的猪其实是可以在天上飞的? ? 她看向止水,止水看向她。 “那是猪在飞吗?”宇智波萤的声音有点飘忽。 “看起来是这样。”一向冷静的宇智波止水也飘忽了。 粉色的猪在飞。 宇智波萤在世界观短暂受到冲击后接受了这个事实。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80-90 第81章 这个岛上的猪居然可以飞, 这真是开了大眼了。 宇智波萤在接受了这件事以后接踵而来的是无数疑问。这个世界的猪为什么可以飞,就凭他们背上那短得可怜的翅膀吗?会飞的猪还有什么其他特点吗,会变得好吃吗,他还能吃吗,吃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所以她最先问止水的是……“这里的猪可以吃吗?我们要试试吗?” 后者实在也没有遇到过这种神奇的生物,一时有些迟疑:“这种猪会飞,是不是要确定没有毒以后再说?” 好在宇智波家族这几天已经将岛上探索得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宇智波鼬提醒跃跃欲试的宇智波萤一句:“这种猪我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捕食,不过实在难抓,加上味道没有海中的生物味道好,所以便放弃了。” 也就是说,这种猪是可以吃的,但是没那么好吃。 而且很难抓。 因为这种粉色小猪是这个岛屿的特色猪,平时跟普通小猪差不多,最多背上多了一双短得有些可笑的白色小翅膀,但这种猪是真的可以踩着踩着、跑着跑着就飞到天上去的。 原理未知。 既然这种猪可以飞,很难抓,宇智波和木叶的人也没有吃力不讨好非要去捉这种飞猪下来,挨个尝尝味道。 而且这些猪还挺识趣, 没有打扰他们建立新的根据地,对他们这些外来人也没有恶意,分木叶的人就接受了这些有特色的的原住民存在,双方达成睦领友好成就。 普通人衡量一种生物主要根据这种生物对自己的生存有无威胁,是否友好,宇智波萤就不一样了。她看上了这种猪,就是真的想知道这群猪究竟为什么能飞起来,又为什么会长翅膀。所以她是非要抓下来一头试试不行。 显然和她这样想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大多数都是闲着没事干的小孩,宇智波萤可以看到有些木叶来的小孩子兴致勃勃在追着猪撵。 可惜这里的猪不同寻常,长了双特殊的翅膀,普通非忍者的小孩还真的很难追上。 但对宇智波萤来说显然不成问题。她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几步飞跃就按住越飞越高的猪,将它骑在身下,打算用自己的体重强行把对方压到地面下去。 可惜她错漏了一件事情。这座岛上的猪都能长出翅膀来飞了,她的那点体重怎么可能轻易压制它们? 所以宇智波萤骑在猪身上,非但没能把猪按下去,反而自己被猪载了起来,发疯一样在半空疾驰起来。身下的小猪四处乱窜,速度忽快忽慢,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把她摔下去。 宇智波止水对非要骑猪的宇智波萤也很无奈,除了跟在下面提醒她小心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可惜宇智波萤这会顾不上答应他。 小孩正忙着驯猪。两只手狠狠抓住小猪的后脖颈,一丝一毫都不放松,同时俯下身压低重心,任由猪猪怎么左冲右撞都没有掉下去的意思。时间长了,反而是长翅膀的小猪开始逐渐失去力气,越飞越蔫,也不再试图将宇智波萤摔下去。 “好孩子。”宇智波萤在把小猪的气焰打压下去后无师自通学会了给它一颗甜枣。顺手从自己空间里取出一点好吃的零食喂给猪猪。 那是商业街上的一家老婆婆开的糕点店卖的豆饼,连宇智波萤都喜欢的不行,征服一只没见过世面的猪自然不是问题。 宇智波萤甚至可以看到粉色猪猪脸上具现化的感动之意。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有了豆饼作为贿赂,小猪飞得更起劲了。载着宇智波萤也不再试图把她摔下去,看起来有几分驯熟的意味。 宇智波萤若有所思地get到了训练这种小猪的办法。 · 驯服一只会飞的小猪招摇过市,连路过的小孩都要羡慕地投来眼神。 宇智波萤倒不在乎自己会惹来多少孩子的艳羡,她只是在满意地环岛一周飞行后开始异想天开:如果所有人都可以骑着个猪飞的话,那还有必要坐船出海吗? 忍者固然可以将查克拉汇聚脚下御水而走,不过一来这种行为属实是浪费查克拉,二来谁也不能保证海面会一直风平浪静,万一查克拉快没的时候被一个海浪卷走那就完了。 所以即便忍者出海也是要用船的。 但有这种小猪可以驯服对船的需求似乎就没那么大了。 宇智波萤尝试一下,指挥这头小猪往海面的方向去飞,打算试试这种猪猪最远可以飞到哪里。被豆饼征服的小猪十分听话地照做。 一人一猪傻颠颠但飞速地朝海面而去。 身后追着的宇智波鼬顿了一下,脚下速度更快。 跟上他脚步的宇智波止水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宇智波鼬追上去,一边解释:“根据我的观察,这种猪能用那种翅膀飞起来跟这个小岛的空气也有关系,离岛太远,没有类似空气的话它就会开始坠落。” 虽然说着坠落的话题,不过二人也只是加速向前追去,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会水是忍者生存的必备技能,宇智波萤长这么大,自然也是学过游泳的,所以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太担心。 追上去时已经有些迟了,一人一猪在距离海岸差不多几百米的距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落,粉色小猪的四个猪蹄在空气中胡乱蹬打,宇智波萤的两手也在空气中徒劳挥舞几下。 然后“噗通”两声,一人一猪一前一后分别坠落海中。 宇智波止水无奈地赶到海岸,没一会等到了浮起来的狼狈小猪,却久久不见宇智波萤的身影。 “怎么回事,这片海域不能游泳吗?”也不应该啊,那头猪不也好好的。 宇智波止水看向宇智波鼬。 后者的表情也流露出几分疑惑:“家里人在一开始就将这些地方都检查过了的,不会有问题。” 又等了一会,实在不见宇智波萤上浮的踪迹,宇智波止水这才急了,唯恐海中有什么植物或者生物绊住了宇智波萤的脚步,三两步跃入海中开始寻找她的踪影。 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宇智波萤竟然已经不在浅海了。宇智波止水心下一沉,唰地打开写轮眼加强视觉,试图更快发现宇智波萤的踪迹,同时开始向下游去。 他向下游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发现小孩的身影。 幽蓝的海面下,这个距离能照射进来的阳光已经寥寥无几。在这样幽暗的海水中,宇智波萤身体无比放松地向下沉去。黑色长发在她身后如海藻一般四散,尚未长开的身体腰背微弓,手脚展开,自由无拘束地沉入深海,仿佛要一直沉到海的最深处。 那双往日总是闪耀着或自信或狡黠的眼睛此刻失去焦距,只剩一点微弱的光和幽蓝的海底交相呼应。 几乎从未见过宇智波萤这样的表情,宇智波止水下意识心脏用力一收,紧到他隐约能察觉到痛意,眼睛不知不觉变成万花筒,将眼前这一幕深深烙印进写轮眼的深处。他加快速度向着光点坠落的方向游去,终于在那双眼睛彻底闭上之前将人捞进自己怀里。 然后……宇智波止水在海中打开了须佐能乎,用须佐武装的一部分盔甲罩住宇智波萤,快速向上浮去。 一上岸,宇智波止水顾不上一脸担忧的宇智波鼬,将怀里的人放在柔软的沙滩上,伸手揽着她的背,担忧地呼唤道:“萤,小萤?” 宇智波萤坠落得十分安详,因此口鼻中似乎没有呛进去太多水,止水替她拍了拍背,所有水都被排出后才看到宇智波萤幽幽张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连忙问她:“感觉怎么样,还有那里不舒服吗?你之前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沉下去?” 宇智波萤虚弱地躺在止水怀中没有回答,他还从未见过小孩这么无精打采的模样,一时更加担心:“你说话,还能说话吗?” 被一连串问题袭击的宇智波萤虚弱地咳嗽在两声,终于找到了插话的间隙,连忙提醒:“不要摇了,不要摇了,止水,你摇得我头晕。” 宇智波止水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在小孩呛水后一个劲摇晃她的身体,立刻略显尴尬地将宇智波萤放好,清清嗓子:“咳,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旁的宇智波鼬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哥一般的止水这样担心一个人,甚至担心到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 宇智波萤没力气嘲笑止水,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似乎在慢慢恢复了,于是缓缓在他怀里坐起身来:“感觉还好。” 说起这个她还有些莫名的后怕,“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接触到海水就整个人都软软的使不上力气,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淹死了。” 一个忍者被淹死,听起来翻车很惨烈。幸好止水和鼬一直跟在她身后,她也知道这两个人在自己身后,会来救她,否则宇智波萤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宇智波止水也皱起眉,有些后怕的模样:“这个世界的海水有问题吗?还是你不适合这里的海域?怎么会一下水就没力气……” 宇智波萤无辜得很:“我也不知道啊。” 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自己都慌得不得了。 倒是一旁的宇智波鼬若有所思地捕捉到一句关键的话:“接触到海水就没力气?” “鼬,你知道什么吗?”止水问。 宇智波鼬一时又有些迟疑:“听是听说过,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他先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我也是从路过的海贼口中问出来的。据说这个世界有一种名叫恶魔果实的神奇果实,吃下这种水果的人会拥有神奇的能力,能将身体变成各种东西。这些能力固然强大且不可思议,但据说拥有能力的代价是被海水厌恶。” “果实能力者终其一生都无法游泳,甚至一接触海水就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 宇智波鼬看一眼依旧脸色发白的宇智波萤,说道:“但是萤小姐是忍者,之前应该很难接触这种恶魔果实……” 恶魔果实,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总感觉能对得上。宇智波萤若有所思问:“那个恶魔果实,长什么样子啊?” 第82章 “恶魔果实没有固定的形状, 只是每个果实都会有螺旋样的纹路。” “啊——” 时隔许久再度回想起最初最初那个漂流而来的果实,宇智波萤忽然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一拍止水的大腿, “我吃过的呀,那个水果,难吃得要死,原来是叫恶魔果实哇!真是贴切的名字!” 说起那个味道, 宇智波萤至今都还心有余悸,忍不住露出一个嫌恶至极的表情。 宇智波鼬点头:“确实如此, 听说恶魔果实还有一大特色就是味道特别难吃。” “重点不在于味道吧……” 一天天跟着宇智波萤心累的没玩的宇智波止水又想扶额了:“首先,最关键的难道不是,萤,你怎么能去吃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表面布满螺旋纹路的水果,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宇智波萤理直气壮得很:“当时爸爸又不在我身边,我随便就吃咯。” 像他们这种没人管的小孩就是这样的,见到什么东西随手就吃了。当然,随口吃掉的东西居然这么难吃,也给宇智波萤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每次遇到什么需要尝鲜的事情,恶魔果实的味道就会出现在她脑海中,让她无限回味自己过往的错误,不敢轻易再犯。 见对方似乎有些不以为意,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宇智波鼬又顺带补充了关于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其他弱点:“这种果实能力伟大航路的很多海贼都会有,各种能力层出不穷。海军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们为非作歹,除了同样拥有果实能力的海军大将,应对能力者还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武器——海楼石。” “海楼石是海水的结晶,同海水是一样的效果, 只要接触到一点,果实能力者就会失去力气,任人宰割。” 作为忍者,宇智波鼬十分清楚这个弱点对宇智波萤来说意味着什么,小孩心大不懂,他就说给宇智波止水听,果然见止水脸色沉重下来,显然已经充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个忍者平白无故多出这么致命的弱点可不是好事。 而他之所以会说这么多,会提醒她的安全,也是因为宇智波鼬对宇智波萤的感官十分复杂。 他感谢宇智波萤救了止水——虽然止水说实际上他是另一个世界的止水而非和他朝夕相处的止水——但不论如何宇智波鼬都感谢宇智波萤曾经将止水救下。 他还感谢宇智波萤救了整个宇智波家。他对家族的观感很复杂,可以为了木叶杀掉所有宇智波家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因为这个抉择而感到痛苦。所有宇智波萤想出这个可以救下族人又不会伤害木叶的办法他也十分感谢。 ——当然宇智波萤对木叶做的那些事情他并不赞成,但宇智波鼬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不会苛求一个外人做得太多或者太少。 宇智波鼬复杂的是……他感觉宇智波萤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 尤其是在有止水的对比之下,更显得这个性格十分开朗的小女孩对自己格外防备,难以接近。 这让宇智波鼬连感谢都很难说出口。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当晚,宇智波止水需要回家一趟汇报宇智波萤这个新发现的重大弱点,而宇智波萤本人为了逃避大人可能对她的批评,选择一个人呆在岛上过夜。 有这么多宇智波家的人在,这座岛上也没什么危险,止水放心地把宇智波萤交给宇智波鼬,自己回去了。 宇智波鼬终于找到了可以和宇智波萤单独说话的机会。 晚上,家族给宇智波萤安排的住所并非宇智波家的客房,而是一套专门为宇智波萤而建的宅院。依山而建,高于这里所有的建筑,能听到远处传来平静的海浪声,能欣赏整个小岛的风景,充分显示宇智波萤的身份和地位。 今晚宇智波鼬将作为护卫整夜守在她卧室的房顶。 宇智波萤有点睡不着,一个人躺在廊下的木板,仰头看着异世界同样明亮的一轮明月,白天跟她一起遭了大罪的小猪厚着脸皮来到她家,此刻正安然地睡在院子里。 虽然是宇智波家新给她搭建的宅院,但大概宇智波家就是这样一脉相承的审美,所以这个宅院怎么看都像极了老父亲曾经让她居住的那套充满“静”式审美的宅邸,所有格局布置都让人熟悉,根本不用额外适应。 总之,她不是因为换了地方睡觉认床所以睡不着。 ——她在等已经欲言又止一天的宇智波鼬和自己说话。 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安静的环境里,双方都没有睡着的情况下,宇智波鼬终于做好心里建设开口了。 “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这是宇智波鼬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宇智波萤抬头,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宇智波鼬的脸,不过她大概能想象对方此时的表情,十有八九还是那一脸平静的模样,好像泰山崩于眼前都不能让他面色改变。 她并不意外宇智波鼬只感谢自己救了“家人”,而这个家人大概只包括父母和弟弟,最多算一个止水就没了。 其他族人并没有被宇智波鼬算在感谢里。宇智波萤其实也很理解。毕竟说实话宇智波家那些实力不行又自视甚高的刺头们,就算她本人来了也要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收拾一遍,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德行,宇智波鼬看不上他们那可太正常了。 她听止水说起过宇智波鼬大概的经历。从小宇智波鼬似乎就只有止水一个朋友,止水比他大了几岁,二人既像兄弟,也是极好的朋友。宇智波鼬没有同龄朋友,一来因为他早熟,性格成熟,和普通同龄小孩玩不来,二来也是因为一种无声的傲慢。 这小子过于天才了,看不上自己同龄那些还在擦鼻涕的小孩子们,只会和止水这样成熟稳重的大小孩玩。 总之,宇智波鼬看不上那些人,也不会因为宇智波萤顺手将那些人救下而表达感谢。他谢的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不用亲手杀掉自己的亲人,也不用杀掉那些无辜的族人。 宇智波萤将自己的双手枕在脑后,接受了他的道谢,顺便等着他之后的话。 谁知等了很久,久到院子里的猪开始打鼾,久到宇智波萤本人都有困意了,她都没等来宇智波鼬的下一句话。 这下轮到宇智波萤憋不住了,“不是,就这?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话了吗?” 本来只想道谢的宇智波鼬有些迟疑:“……谢谢你救了止水?我知道这个止水其实不是我的朋友,但还是谢谢你在那个时候就下他。” 宇智波萤又等了很久:“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吗?” “你还想听什么?”宇智波鼬罕见被逼问到角落里,实在不知宇智波萤在想什么,只能直接问她。 “我想听很多啊!想听你问我究竟为什么不喜欢你,想听你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想听你问我是不是觉得你的做法有问题,甚至你觉得没问题都没关系,我想听你说出来!” 宇智波萤一口气将自己所有憋在心里的话吐出来,终于感觉自己轻松了。 宇智波鼬简直像锯了嘴的葫芦,他习惯了自己承担所有一起,自己默默思考,既不会询问他人的意见,不也会向他人倾诉自己的想法,所有丰富的脑内世界完全只憋在他的脑子里。 偏偏宇智波萤感知能力极强,她不知道宇智波鼬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但她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思考,说得夸张一点,她甚至可以听到他大脑一刻不停转动的声音! 简单来说大概是——宇智波鼬思考的声音吵到宇智波萤了。 第83章 说起来可能有点可笑, 但宇智波萤确实感觉宇智波鼬思考的声音真的会吵到自己。 她简直无奈极了。她想知道宇智波鼬这一天脑子里盘旋的都是些什么想法,想知道为什么他脑中总有那么多想法在盘旋,想知道怎么做能让对方轻松一点。 起码不要在面对美景的时候还这么无趣地沉浸在思考中。 生平第一次被人强行要求说出自己想法的宇智波鼬怔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半天也没能吐出一句话。 这次,宇智波萤没能容许他继续沉默下去,在他闭嘴之前及时命令:“够了,不许闭上嘴,给我说点什么东西出来。” 宇智波鼬只好在彻底闭嘴之前艰难吐出一句话:“……可我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不, 你想说。” 就算不想也不行,宇智波萤强行让他说:“你问我,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宇智波鼬有些无奈。 他其实没有那么在意宇智波萤是不是讨厌自己,或者说哪怕对方讨厌自己也不影响宇智波鼬决定要向对方报恩,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感谢。所以讨厌不讨厌还有什么要紧吗? 但在宇智波萤心里显然很要紧,所以她才会强行让对方问自己。 宇智波鼬只好顺着她:“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宇智波萤回答得很快, 像是已经在脑海里预演过千百回:“因为你太独了!你以为这世界上可以理解你的人已经不在了,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你把自己都背负在自己身上。这种一种傲慢, 一起看不起其他人的傲慢。” “就像爸爸一样,他认为这个世界的和平都只能由他来实现。” 说到自己的老父亲,宇智波萤的语气走心了许多,望着月亮的眼神带了些许惆怅和忧伤,仿佛再次看到孤身一人背负一切的爸爸的背影,那道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宇智波萤枕着手臂,平静地问:“但你说,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世上有这么多人,世界的和平怎么可能只压在一个人身上?压在一个人身上又怎么可能成功?所以别说一个人背负整个世界了,你就算一个人背负整个家族,整个村子都很费劲,这次你也算有所体会了吧?” 说到底,宇智波鼬现在也不过比宇智波萤大几岁,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想越过那么多大人去背负家族的兴亡,宇智波萤只能说他实在太着急了。 “我觉得你应该学习如何凝聚他人的力量,而不是只靠自己。” “所以第一步就从和他人说话开始吧。” 宇智波萤实在不想看对方一脸背负整个世界的模样了,连那张本该清丽的美貌脸蛋都盖不住他身上的苦大仇深了好吗? “……”听了她的话,宇智波鼬沉默了许久。 他当然不是对宇智波萤说的话有意见,而是下意识又陷入自己熟悉的思考过程。他在思考宇智波萤说的话,思考自己应对这件事的举措,思考宇智波萤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对比从而发觉自己是否如宇智波萤所说,过于将责任放在自己身上,是否显得显得偏激。 他一个人思考了很久,久到月亮上了树梢,久到宇智波萤都已经睡了,宇智波鼬才轻轻应了一声:“也许你说得对……萤。” · 另一头,宇智波止水在跟自己的另一位祖宗汇报情况。 或者说,告状。 当然,告状也是要有讲究的。 不能一来就一股脑将宇智波萤做出的坏事说个底掉,那小孩挨揍的时候肯定会讨厌自己,就连他都很难躲过泉奈大人之后的“清算”。 宇智波止水在这时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情商和智商,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用一种艺术的手段调换了一些时间和顺序,巧妙地将宇智波萤做的错事委婉穿插在她的一系列正确举措之中,然后才在最后的最后将此次行程的重点放出来。 “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 宇智波止水停顿一下,确保泉奈感知到他要说的话究竟有多重要,然后才开口娓娓道来:“这次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知道了小萤穿越不同世界的能力究竟来源何处。” 他将他们前往的那个异世界简单介绍一番,着重说明了那种名为恶魔果实的特殊水果:“那个世界有一种名为恶魔果实的水果,吃下去可以拥有不同的能力,小萤那种可以开门、甚至开门去异空间、异世界的能力大概就是来源于她吃掉的那种果实。” 宇智波萤曾经吃过果实获得能力的事泉奈和斑都是知道的,现在清楚了原来这种果实来自于其他世界,多少也能稍稍放下心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泉奈知道如果只是搞清楚果实的来历当然不值得止水这么郑重其事地拿出来说。所以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宇智波止水低下头,把话说完:“还有……吃下这种果实以后,果实能力者便彻底被大海拒绝,再也无法游泳。所有恶魔果实能力者在接触到海水以后都会失去力气,只会一直下沉,沉到海底。” 听到这宇智波泉奈沉默了。 忍者不能游泳,这是一个巨大的弱点、相当于只要一个水遁限制她的行动,再将她投入大海,宇智波萤就基本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这个弱点实在太大也太明显,宇智波泉奈不能接受小孩忽然多了一个这么致命的点。 他咬着后牙槽,让自己平静下来:“只知道这点太模糊了。必须弄清楚,是所有海水都不可以接触,还是只有那个世界的海水会有这样的作用。陷入海中后是不能使用那种果实带来的能力,还是连忍术都不能用?如果有须佐能乎又如何……关于这些,止水你必须尽快帮她测试清楚。” 早知道,早知道小孩这个能力有这么大的弊端,宇智波泉奈情愿她没有特殊能力……可惜也不能早知道,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宇智波萤就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都无从说起。 关于泉奈提及的这些,宇智波止水自然不是完全没有考虑。 “有须佐的话可以隔绝海水,能起到作用。”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发现,也是实证过有效的手段,宇智波止水将这点放在最开始去说:“所以乐观估计,即使坠入海中她也还是可以使用忍术的,只是力气变小,忍术结印的速度会变得很慢。” 这两个都是好事,因为没有让宇智波萤再掉一次海测试,所以后者还是宇智波止水根据常理推断出来的。 “现在未知的是,这个海水究竟只有那个世界的海水有效,还是回到我们的世界依旧会被这个问题困扰。关于这点,之后我会带她回来检测的。” 宇智波泉奈听得揉了揉眉心,无奈吐口气:“所以现在不回来是怕知道了揍她是吗。” 宇智波止水低头默认。 “胡乱吃东西吃出这么大一个问题,一顿打是免不了了。” 宇智波泉奈也没有办法,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阻止他大哥打孩子的。哪怕他也一样,所以宇智波萤这顿打估计是逃不掉的。 “至于那些需要测试的事情,你也不用管她看起来可怜不可怜了,直接把人往海水里一扔比什么都管用。如果多掉几次会产生抗性的话一天抽空让她训练了几百次都可以,只要把这个弱点去掉比什么都管用。” 在大事上宇智波泉奈根本不惯着宇智波萤,为了让她克服这个莫名其妙的弱点,甚至不惜用一些听起来过于残暴的办法。 见宇智波止水皱眉,他又警告一遍:“照我说的做,别心软。她要是胡搅蛮缠你就告诉她,如果不肯听你的训练,那就回来我亲自来训练她。” 如果说止水出手还有心软的可能的话,那泉奈出手那就是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了。战火中走出来的忍者就是这样的,训孩子根本不心软。但凡心慈手软一点都是不把孩子的命放在心上。 宇智波止水沉默一瞬,再次低头应下。心里给宇智波萤和自己都点了根蜡烛。 泉奈说的这些紧急训练也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可以预见,过几天这件事被宇智波斑知道以后,无论哪个宇智波斑,萤和止水都免不了要被狠狠操练几场。 当然,未来的自己要经历什么,这时候的宇智波萤还不知道,也顾不上去猜想。 她现在遇上一个大麻烦。 那天被她糊弄过去,趁机甩掉的叫做“阿飞”的家伙,趁她在岛上玩的时候忽然找上门来。 这可真是夭寿,宇智波萤确定自己哪怕使劲浑身解数都难对付过这个家伙。 但这不是最要命的。更夭寿的是,阿飞这家伙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带了一个宇智波萤异常陌生也异常熟悉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第84章 面前的人身披一身红色铠甲,内穿宇智波一族的族服,深蓝长袍黑色长裤,白色布条绑腿。手上戴着黑色手套,背上一把宇智波团扇,长发嚣张地炸起,随风而动。 从上到下都是宇智波萤熟悉的模样,唯有那张脸,不仅带着陌生的裂痕,连神色都是一样的陌生。 “爸爸……”宇智波萤有些恍惚, 情不自禁呢喃一声。 其实她对这个样子的宇智波斑是最熟悉的。这个年纪,这个外貌,这个表情,这个状态,都是宇智波萤见惯了的,最熟悉的模样。偏偏,偏偏对方的眼中全是陌生和打量。 显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许是知道的,但也只是听他人提起一嘴,所以打量得这么具有指向性。 宇智波萤说不上失望,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老父亲, 知道这其实是那个捡了“阿飞”的宇智波斑……想到这,宇智波萤忍不住狠狠瞪一眼阿飞,怒斥对方无齿:“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被骗了会把家长叫过来的类型,你以为你叫来爸爸我就会怕你吗!你以为有爸爸撑腰了不起吗!如果想的话我也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爸爸叫出来的好吧!” 该死的阿飞, 又在炫耀爸爸对他这个外人的宠爱,未免太有心机了!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应当是已经去世了的,但在忍界,一切不符合常理、不可思议的效果都可以用忍术来解释。 面前的人显然就是这样。 已经去世的宇智波斑能够这样好好的重新站在这里, 被阿飞叫出来撑场子,再加上宇智波斑脸上那些明显的裂痕,显然是使用禁术秽土转生带来的效果。 宇智波萤刚刚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秽土转生这个术她曾经读到过,所以将特征对上后自然就明白这是什么忍术了。 献祭一具尸体就可以将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唤回人世的术。 所以,面前这个毫无疑问就是已经死去的那个宇智波斑。 那个孤身一人的宇智波斑。 面面相觑的二人从外表来看是极相似的,一人低头打量,一人抬头上仰,无论脸上那些细枝末节的表情也好,还是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高傲也好,活脱脱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所以看起来还有几分相对无言的样子。 宇智波带土丝毫没有为二人解围的意思,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一左一右地打量,仿佛要从两人身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出来。 听到宇智波萤孩子气的质问,他也只是事不关己地耸耸肩:“你一声不吭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我当然得告诉你的家长了。” 宇智波萤又不肯说她的来历,又不肯说她所作所为究竟都是为了什么,被打乱所有计划的宇智波带土一气之下也只能把宇智波斑这个当爸爸的喊出来当面质问。 当然,质问的结果就是被宇智波斑毫不留情地锤了一顿,顺便被嘲讽一番“我自己有没有女儿我还不知道吗”这种笃定极了的话。 然后就被宇智波带土带过来用事实打脸了。 面前这个小丫头,还真就和他像了个十成十,像到说不是他的女儿都没人信。 陌生的父女俩相视无言。 宇智波萤恍惚地看着这个跟爸爸很像、又其实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宇智波斑也看着这个眉眼完全跟了自己的孩子,一时陷入沉默。 看到一个缩小版的自己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哪怕宇智波斑也是第一次有这种经验。 面前这孩子外貌跟自己极像,眉眼、鼻子、嘴唇,很难具体描述,像是极像的,只是每一处都比他柔和一些,脸部的轮廓也显得更加女性化,多了几分女孩子的美。 但外貌其实还不是最像的。 宇智波萤站在那,所有见过宇智波斑的人都认得出这个孩子是宇智波斑的孩子。除了外貌,更多的是一种气质。就像她两手抱怀往那一站,下巴抬起的微妙角度,斜睨人家的一个眼神,仿佛跟在宇智波斑身边多年,被对方手把手教出来,才能长成这么骄傲的模样。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谁的种。 所以带土说遇到了他的孩子可能还真没说错,就连宇智波斑自己一照面也信了几分,这应该是自己的孩子。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确信自己是没有孩子的。 那个这孩子的来历就很成问题了。 宇智波带土在用秽土转生将宇智波斑召唤出来后解释了很多事情。 说自己计划中的宇智波灭族没能达完成,出来一个搅局的,还带了一个复活的宇智波止水。 说搅局的将所有宇智波的人都带了一个另外的世界,甚至将一部分木叶的人都带出去,现在木叶上层焦头烂额,每天都在处理偷渡事件,还要面对其他忍村的试探。 最后才说这个搅局的不是其他人,正是他宇智波斑的女儿。 说那个孩子对他有多了解,说她有多像他,说她实力很不错,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强大的时空间忍术。 宇智波斑差点以为宇智波带土在耍自己,再加上本该跟在对方身边监视的黑绝也没了踪影,宇智波斑直接就将带土揍了一顿。后来接受了写轮眼传递的真实情报,又问过几个当事人,宇智波斑才勉强信了这么荒唐的话。 见到宇智波萤的第一面,他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荒唐的事。 · 宇智波斑心里相信了孩子的身份,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就有点多了。 他给带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守着门,别让外面的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们是偷偷潜入宇智波萤所住的院子的,外面负责守卫的正是宇智波家的人,未免他们的谈话被宇智波家的人听到,宇智波带土出去守在了房间门口。 室内霎时一静。 宇智波斑用了个隔音的小忍术,确保屋里的谈话不会被外人听到。 然后小小的房间便陷入了沉默。 还没等宇智波斑想出要从哪里问起,对面的宇智波萤仿佛也耐不住这种沉默,按捺不住问:“所以……阿飞真的是爸爸捡回来的孩子吗?不仅教给他那么多东西,还把自己最重要的计划都交给他执行。” 小孩最终还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事情问了出口。 对宇智波萤来说,宇智波斑爱不爱带土是不需要问的——他肯定不爱带土,就算有那么一咪咪爱也完全比不上老父亲对她的爱。关于这点宇智波萤十分确信。 但她依旧很在意,为什么宇智波斑会愿意把自己最重要的计划交给带土去办。 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的宇智波斑怔了一下,然后理所当然地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想再一次起死回生,伊邪那岐不能再用,就只能用轮回天生之术了。” 轮回天生之术可以以献祭施术者的性命为代价复活某个人,宇智波斑将轮回眼给了一个红头发的漩涡小子,等有朝一日需要的时候让对方将自己复活。 所以交给宇智波带土的其实也只是明面上的东西,轮回眼安在其他人身上就是一种保证,保证宇智波斑的复活,保证如果带土没能够按他说的去做,等宇智波斑有朝一日复活后还能重新来过。 所以……宇智波萤说的而信任其实并不正确。并不是因为信任而交给宇智波带土,相反,正是因为最后一切还要宇智波斑自己来,所以是不是带土去做前期那些工作都无所谓。 按照宇智波斑本来的想法,还有黑绝在后面替他看着,怎么都不至于太过脱缰。 谁知道现在的情况都不只是脱缰,而是彻彻底底脱离掌控了。 还是拜这个一门心思在乎“爸爸爱我还是爱带土”的小姑娘所赐。 宇智波斑心情复杂。 另一边,宇智波萤完全不知道宇智波斑心里都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原来爸爸对那阿飞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单纯利用!也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任,只是因为谁都可以罢了! 确认自己还是老父亲最爱的那个崽,宇智波萤一时只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整个世界都顺眼很多。 得到满意的答案,她毫不吝啬地飞身上前,给自己这个世界的老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爸爸是最爱我的!” 不,他们明明还是第一次见面吧,哪来的爱与不爱,还有最爱的……宇智波斑心中无语,身体却很诚实地在小孩扑上来后僵硬地接住那过分柔软的身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反驳,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自己有过孩子。” 然后看孩子跟自己亲昵的模样就知道,这一定是长久地长在自己身边,亲自带过很长时间才能带出来这么亲近的孩子。 可别的不说,如果宇智波斑真有一个自己亲生的骨肉,那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对于这个问题,依偎在老父亲怀里的宇智波萤选择打开自己的写轮眼,依赖地邀请对方直接读自己的记忆。 宇智波斑又是一怔。 他的实力比小孩强不知道多少个等级,他的精神也比这个年纪的小孩要强得多。这种邀请人进精神空间查看记忆的办法,一个操作不好就很容易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所以如果不能确保自己的精神强于对方,那就一旦要有充足的信任,确认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才能使用。 这个孩子对自己的信任简直毫无保留。宇智波斑再次感受到某种陌生的悸动。 他打开写轮眼,进入宇智波萤的精神空间,完完整整看到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生长经历。 看到那个世界踽踽独行的自己,忽然得到一个上天赐予的礼物,从此不再是一个人。 第85章 那个世界的他幸运得多, 同样有和平的梦想,同样失去了弟弟、失去的族人和村子,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孩子活泼可爱, 偶尔会调皮捣蛋做出让人头痛无比的事情,偶尔也会口不择言让人伤心难过,偶尔过于利落的嘴巴和分享欲也会让人觉得疲惫。但更多时候,她给了宇智波斑充足的爱, 给了他无数珍贵的回忆,给了他一个新的家。 那些珍爱的言语, 肢体的亲昵, 渐渐填充满一个失去一切的宇智波斑的心房。 宇智波斑可以完全感受到,那个世界的自己就是被这样一个小孩再度填满整个世界,被这样一个小孩支撑着后背,有这样的孩子作为后盾,让他能更加平和地看着整个世界,让他不再那么孤独、急躁,最后成为一个怪脾气的老头子。 不偏激,不用担心自己走错路,不会时常觉得孤独,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个自己有了孩子,又渐渐有了许许多多人。 宇智波斑感受着怀中小孩依赖亲昵的举动,罕见地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不公平。 如果宇智波萤的降生是一个奇迹,那么迎接这个奇迹的为什么不是自己,又为什么要让自己在死后重新苏醒过来才知道,原来过去还有能别的可能。 他还看到了更多事情。 看到黑绝在一开始就盯上了宇智波萤和他自己,看到黑绝几次三番对宇智波萤和宇智波家下手。 他大概明白小孩所说的他被骗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知道黑绝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对方不怀好意这件事基本是可以确定了。 宇智波斑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也许是失望于自己坚持这么多年最终选择的道路被证明了是错的,也许是茫然自己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办,是继续清醒着坚持,还是就此直接沉睡,也许还有些被欺骗的愤怒,但那种愤怒在现在已经显得无足轻重了。 也许是太多也许了,一向坚定的宇智波斑都感觉有些疲惫。 宇智波萤伸手触摸他的眼睛那里。 秽土做成的躯壳本来应当感知不到温度的,偏偏宇智波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舒适,此时此刻就贴在自己的眼睛上。宇智波萤这样仰头看着他,仿佛在这一刻共情了无数痛苦,以至于那小小的身躯都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 宇智波萤在这一瞬间仿佛也共感到了这个世界宇智波斑的所有记忆。 记忆里他总是一个人,在失去弟弟后更是彻底成为孤家寡人。后来他失去了千手柱间,失去了木叶,失去了族人。 有些是他主动放弃的,有些是他被放弃了。宇智波斑也不想计较究竟是谁放弃了谁。 他的一生就是不断失去的一生。 失去弟弟,失去理想,失去挚友,失去族人,失去身边的所有人,最后他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一个人走在寂寞的名为实现梦想的路上。 宇智波斑是强大的,所以他从来不会被痛苦打败。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感受到痛苦。 正是他从小就经历过太多痛苦,宇智波斑已经习惯了如何应对失去,如何应对痛苦,如何应对失去后的空洞麻木,如何强大自己的精神,不被这些消极的情绪打败。 宇智波一族靠爱来治愈一切。 曾经宇智波斑能靠着弟弟对他的爱,靠着那双象征泉奈的万花筒写轮眼坚持下去,后来他渐渐没有了依靠。没有人爱他,唯有他一个人爱着弟弟,依靠那些过去的爱让自己坚持下去,依靠自己对梦想的执着坚持下去。 但这份爱渐渐不够他坚持下去了,所以宇智波斑才会在最后同意月之眼的计划。 他已经记不清年轻时自己曾对幻境带来的和平是如何嗤之以鼻,他只是在后来觉得,月之眼似乎也是一个可行性极高的计划,轮回眼触手可得,十尾触手可得,梦想触手可得。如果能够实现梦想,如果人生能越过这段仿佛无尽的寻找途径的阶段,进行到下一步实现梦想的新阶段,那么宇智波斑觉得,哪怕自己作为无限月读的施术者需要一直保持清醒也没有关系。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以至于忘记自己一个人究竟是否孤独,是否痛苦,是否麻木,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背负。 人生总是痛苦的。 梦想的实现也是痛苦的。 宇智波斑本来习惯了这样的痛苦,直到有人触碰到了自己的眼睛,他才恍然,原来自己不是不痛的。 只是很久没有人爱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被爱,以至于宇智波斑都忘了,人生并不总是痛苦的。宇智波一族的爱可以治愈一切。 宇智波斑感受自己冻僵许久的心脏仿佛浸泡在很久没有浸泡的温泉中,舒适,温柔,包容,和爱。 哪怕宇智波萤此刻掉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眼泪,一点一滴都是充满爱的。 宇智波萤没办法停止哭泣。 两双写轮眼的共感让她看到了宇智波斑的整段人生。看到没有自己的爸爸究竟是什么样的,看他从满头乌发,到白发苍苍。从年富力强,到垂垂老矣。从能打半个忍界的强大忍者,到最后走路都艰难的老态。 宇智波萤闭着眼,依旧沉浸在宇智波斑的回忆中,看着他在人生的最后一个阶段依旧心心念念,强撑着行动不便的身体一个人忙碌。只要想到那一幕,眼泪源源不断从眼睛里淌下,打湿整张脸蛋。她甚至哭得喘不上气来,揪着胸前的衣服,张着嘴徒劳喘息。 宇智波斑尝试替她擦去眼泪,却无济于事。 宇智波萤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头死死埋进爸爸怀里,稍稍见长的力气让她现在可以使劲将自己嵌进怀中扒都扒不下来。 她讨厌看到爸爸老了以后的模样,那样死气沉沉,那样没有精神,甚至连走两步都得喘口气。 她恐惧看到那样的爸爸。 仿佛看到以后,时光会这样夺走自己的父亲。让他变老,让他变得不良于行,甚至让他死去,彻底陷入永久的安眠。 宇智波萤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畏惧那样的未来,畏惧看到那样的爸爸。 但她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似乎有人在身边肆无忌惮宣泄情绪的话,旁边的人情绪也会松弛许多。宇智波斑拂着小孩微微发抖的背,脸贴在对方头上。在看不到表情的这一刻,他终于松懈般吐出口气,放空自己的情绪。 “我有点累了。” 宇智波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直白说出自己的情绪,还是如此消极的情绪。这一点也不像他。 但这就是宇智波斑此刻的真实想法,他现在感觉有点累。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比回忆里的任何画面都要强,宇智波萤瞬间哭得更加汹涌,一边哽咽一边努力抱着宇智波斑的脖子,“爸爸不要累,爸爸不累,爸爸靠着我啊,爸爸靠着我就不会累了。” 宇智波斑靠在她的身上,放松身体:“是吗,好像确实会好一点。” 他现在感觉小孩真正的爸爸实在幸运,或许是所有宇智波斑中最幸福的那一个。 宇智波萤不敢出声。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落下,她强忍着情绪,笑着应道:“是啊,爸爸靠着我,当然不会累啦。” 宇智波斑这辈子难得有几分倾诉欲,尤其在此时此刻,面对自己爱着自己的小孩,他终于艰难吐出几句疲惫的感慨:“……这条路我一个人走了太久了。” 如果他一直一个人,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在他现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在他已经死去的现在,忽然得知前面的路是断的,是走不通的。他可以弯回去重新开始,他可以自己另外开辟一条道路,他可以重新扬帆起航。 但此时此刻的疲惫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萤……我可以信任你吗?” 宇智波萤眼泪掉得更凶,不敢让爸爸看到,埋着头声音闷闷地说:“爸爸当然可以信任我啊,我是爸爸最爱的小孩不是吗?” “那好,那爸爸就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好吗?” 宇智波斑陷入虚假的情绪中,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宇智波萤陪伴多年的父亲,仿佛怀里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手把手带大的孩子,仿佛他们就是一对相依为命许久的父女。 他一下一下温柔地捋着宇智波萤的长发,问话的声音低沉,但不减其中的认真。 这时候宇智波萤才渐渐意识到了宇智波斑的意思。 她不敢出声了。 “嗯?可以吗?”宇智波斑此刻的声音竟然有些戏谑。 他在调侃这个明明会嫉妒自己把重要的计划交给带土去做,却在此刻胆怯不敢接受的小孩。 宇智波萤张了张嘴,许久才说:“……我不要,那是爸爸最重要的东西。” 她不肯直接接受,只是委婉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挽留。 宇智波斑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沉默了很久,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想去找你的泉奈小叔了。” 在久违感知到家人的爱以后,宇智波斑忽然想起自己究竟多久没有梦到过自己的弟弟。 他把泉奈一个人留在黄泉那边太久了,泉奈也一个人呆了太久了。现在有了宇智波萤,他终于可以放心将自己的梦想交给宇智波萤去做,去找自己的弟弟团聚,去和柱间喝一杯释怀的酒。 如果是宇智波萤的话,或许可以做到他想要的和平。 不知为何宇智波斑就是有这样的信心,这信心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原因。 还是那句话,他固然可以振作起来去寻找另一条道路,他固然可以在今晚之后依旧一个人去寻找新的出路,他固然可以再花时间去开创自己想要的和平。 但宇智波斑选择放任自己此刻的疲惫,放任自己放手,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宇智波萤去做。 小孩收紧了搂着自己的胳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宇智波斑用脸颊蹭蹭她的头发:“乖乖小萤,你会帮我的,对吗?” 宇智波萤在他怀里睁开眼,血红的三瓣莲在眼中悠悠转着,眨眼便淌下一行血泪来。她轻声应下:“嗯……我会帮爸爸的。” 第86章 于是等里面父女两个谈完心, 原本守在门外的宇智波带土猝不及防迎来一个惊天噩耗。 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的腰高不了多少的小丫头,冷声重复:“你是说,斑那个老家伙把我丢给你了?” 宇智波萤仰头看他,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因为心情不好脾气有些过分恶劣:“不,爸爸甚至都没有提到过你,他只说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了。如果你愿意,你就是同样被交给我的遗产之一。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现在就离开。” 无论所谓“遗产”的说法还是直接让他离开的言语都透露出十足的不尊重。被半路抛下的宇智波带土怒极反笑:“他这是什么意思,放弃了?那个宇智波斑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选定的道路,他是这样的人吗?!” “——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一切的源头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自从她出现后什么都变了,什么计划都乱了。 宇智波带土伸出一只手,带着黑色手套的大手自上而下袭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压迫感。他似乎是想把面前的小女孩抓起来仔细盘问一通,问清楚宇智波斑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所谓“交给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就在他身前的女孩忽然后退数步,立刻脱离他手臂范围之内。 宇智波带土一怔。 他抬眼,对上一双转着猩红三瓣莲图案的眼睛,有些嘲弄地嗤笑一声:“呵,这个年纪就觉醒万花筒,可真是不容小觑。” 一脸厌世站在那里的宇智波萤脸色淡淡:“我没有兴趣和你产生冲突。是走是留都随便你。” “我当然要留下。” 得不到答案的宇智波带土沉下脸。以至于嘴角那抹笑容看起来像极了狞笑:“说好了创造一个和平不再有纷争的世界,既然宇智波斑把这件事交给了你,那我就跟在你身边,好好看着你究竟打算怎么做。如果让我不满意的话……就不要怪我亲自动手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宇智波萤也只是抬眼瞄一眼他,别说害怕了,眼中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或者说从一开始她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宇智波带土也有些烦躁。 他不知道宇智波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屋里就只出来一个宇智波萤说斑把一切都交给她了。要说这两个人真的是父女关系,宇智波斑真的把自己重要的事业都交给了这个所谓的“女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宇智波斑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给他留下,才是让宇智波带土心中最不安宁的一点。 如果只是计划的话,大可以直接说。偏偏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很难让人不怀疑,宇智波斑是不是彻底放弃了世界和平的计划。 但宇智波带土实在很难想象那个宇智波斑居然会放弃自己最重要的事业,放弃自己最重要的理想。所以他更倾向于,交给宇智波萤也是暂时的,说不准哪天这家伙就又诈尸出来要检验他们的成果了。 宇智波斑就是这样一个讨人厌的老头子。 所以,他应该会再度出现的吧,只要跟在宇智波萤身边,带土相信自己迟早会逮住机会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 三年时间,转眼已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年后。这三年里,新世界发生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个海贼盛行的世界里,名为伟大航线的世界上最危险、也最奇诡的航路,聚集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海贼们。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 海贼王死前留下一句话,说自己将名为one piece的宝藏藏在伟大航路的终点。为了争抢传说中海贼王留下的大秘宝,世界上所有拥有雄心壮志的海贼都出发了。 在海贼王去世的多年以后,伟大航路形成了自己的格局。七武海、海军本部、四皇是盘踞伟大航路的三大势力。 就算海贼们被层层筛选进入伟大航路,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畅通无阻、高枕无忧,这里依旧盘踞着名为七武海的大海贼势力等候他们的光临。而在进入伟大航路的后半段以后,这里更是被四皇彻底瓜分。新入场的势力除非选择任意一个四皇作为主人,否则很难在这里活下来。 然而就在这三年期间,伟大航路的格局被迫发生改变。 这个世界闯入了一群异类。 这群异类在出海后以最快的速度席卷整个伟大航路,成为这一年风头最盛的大海贼,以寥寥数人作为战力的海贼船,一座全民皆兵的岛屿作为后盾,成功挑战过两名四皇而成功存活。 在那之后,伟大航路多了一股新的势力,游离于海贼与海军之外,自成一体。他们没有统一的名号,没有海贼的旗帜,往往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画在帆布上。 人们通常敬畏地称其为——红眼海贼船。 传闻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有一双诡异的红眼睛,一旦被那双眼睛注视,就如同传闻中被塞壬蛊惑的船员。你可能会看到世界上最恐怖的噩梦,可能会看到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可能会在睡梦中度过一生,可能会被恶魔吞噬。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人再度睁眼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然坠入海中,安宁地迎接死亡。 关于那一双双红眼睛的谣言越传越恐怖,越传越广,以至于所有人在听到红眼睛的时候都会暗自提醒——一旦红色的眼睛进入你的视野范围,赶紧闭上眼吧,否则你将被魔鬼蛊惑。 被传成魔鬼之眼的自然是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 三年来,宇智波萤不满足于只占领原本那个岛屿,而渐渐开始迈出接触这个世界的脚步。 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妙的特产,是忍者们未曾见识过的。 有巨大到令人生畏的海王类,做成食物后的味道却十分美味。不同岛屿不同气候下生长出的动植物都有不同的滋味。以及在七水之都这座岛上,名为水水肉的味道让人吃过就难再忘记。 七水之都,一座建立在海上的繁华都市。 在这座繁华都城随便一家商业街的小店里,宇智波萤尝到了不属于美食岛的无上美味。这家店的烤肉用了水水肉的原料,再加上度假秘方制成的烤肉酱料,最后烤出来的水水肉香飘十里,引来不少老饕客人。 宇智波萤这几年在闯荡之余也品尝了不少特色美食,精通寻找这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店。她的身条因为营养充足抽长了不少,看起来总算有几分少女的感觉,一头长发绾起,简单用布条收了收,就扎成一个颇有气势的高马尾。浅色斗篷罩住自己全身,所有武器便藏在斗篷下,什么都窥探不到。 “啊哟,真是漂亮的小姑娘啊……” 店主是个大胡子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有水之都男人独有的浪漫,看到美丽的女孩都会忍不住搭讪,更何况今天遇到的这个女孩几乎算得上他前半生遇到的顶顶漂亮的美人,一时更是拦不住搭话的欲望:“小姑娘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吃烤肉?来我这里你就来对了,不是我吹,我家这祖传的秘方和手艺,这么多年来多少客人来了就不想走,吃了就没有不说好的!” 店主热心地搭话,宇智波萤趁着间隙把自己想吃的点好,可有可无地附和几句:“我也是闻到了香味找上来的,光凭味道都知道差不了。” 被夸赞的店主一时更加兴奋,手上动作不停,脸上笑容满面,三言两语便要将她引为知己,恨不得直接替她免了这单。 等烤肉终于上来,宇智波萤总算能吃上香喷喷的水水肉,一边细嚼慢咽品尝着店主的手艺,偶尔和店长说两句话。 忽然,一阵莫名的骚乱打断她享受美味的时光。 门外来了一群海贼。 伟大航路虽然吸引了无数海贼趋之若鹜,但这条航线上的各个岛屿也是有自己的原住民的。大家本来安居乐业过着自己的生活,就因为海贼王说自己有宝藏在航路的终点藏着,引来无数海贼便蜂拥而至。这些海贼固然给原本的岛屿带来了人流量,但更多被带来的却是数不尽的麻烦。 ——毕竟这世界上吃饭给钱的海贼屈指可数,无端闹事的海贼才是大多数海贼的本性。 就好比面前这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个个身高八尺、肌肉虬结,满脸都写着不好惹,身上还背着什么砍刀斧头狼牙棒之类的武器,看起来很不好招惹。 水之都是一个有秩序的都市,这里距离司法岛极近,一般海贼不会也不敢在这里闹事,但偶尔也会有一些行事不端的海贼偷渡上岸。 这群人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店主心中暗自叫苦。 海贼不讲规矩,如果只是吃完不给钱还算好说,怕的就是他们不仅不给钱,吃完还要闹事。这家店是家里祖传下来的老店,店主不愿意这里受到一点损失。 虽然只要报警很快就会有人来,但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只能先想办法稳住他们了。 这群海贼不清楚水之都的规矩,还以为这里不过是一个偏僻小店,就算出了什么事外人也不会知道,因此不加收敛,一来就大拍桌子,让店主赶紧给他们烤肉。 大胡子店主咬咬牙,将笑着接待了这几个海贼。 第87章 海贼们呼呼喝喝的,叫店主将店里最好的肉都烤上。 “早听说七水之都的水水肉有名,今天就让我们老大仔细品尝品尝!”一个海贼腆笑着恭维他们的船长。 船长长得很直白,就是这一群人里块头最大的, 身材最壮的,面相最凶的,看起来完全就是刻板印象里的海贼形象,甚至还坏了一只眼睛, 用黑色布料罩在那只眼睛上。 听到手下的恭维,那老大什么反应都没有,俨然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余光看到气定神闲坐在一边吃东西的宇智波萤,忽然出声: “那边那个小丫头, 看见一群海贼来了还有胆子坐在那里吃东西, 你胆子很大嘛。” 店里就自己一个小丫头,宇智波萤一动不动, 稳如泰山:“你们很可怕吗?” 这话说得店长一脸惊恐,担惊又受怕,看起来恨不得直接上来捂住宇智波萤的嘴。一时意气之争要不得啊,这群海贼待会自然会有人收拾,现在直接顶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被嘲讽的海贼老大脸色一沉,很快又一变,大笑起来:“好个胆大的丫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宇智波萤吃着自己的,完全没有听对方抬头的意思。 船长面子受挫,下面人自然不可能任由老大的面子掉在地上,于是就有人上前,想直接抓起宇智波萤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 后者不等他动手便抬起头来,被注视的男人直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帕里?” 海贼里有人疑惑喊道:“你怎么了,那小妞那么美吗,美到你眼珠子都不动了?” 这时,宇智波萤终于吃完最后一块肉,擦擦嘴角,抬起头来,露出斗篷下那张过于秾丽的脸。 以她的年纪来说,其实这张脸还没有到艳丽的程度,只是完美出挑的五官,走线流畅的轮廓,以及极具攻击性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带着稚嫩的刺,看得出日后的美艳。 在海贼们还在因为她的美貌震惊时,那个僵在原地的男人恰巧在此时“砰”一声倒地,发出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这才发觉,不知在何时,原本精壮的帕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食走了精气,皮肤肉眼可见松弛干瘪,身上的所有毛发都变得干枯发白,身材也从精壮的年轻人变成佝偻着背的老头。 帕里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倒在地上,失去所有生机。 宇智波萤睁着写轮眼看向那群海贼:“还有谁要看我究竟长什么样吗?” 到底是已经踏入伟大航路的海贼船,哪怕看起来再咋呼,该知道的东西也是知道的。 因此当即便有人屁滚尿流地离开这家店:“枯萎魔女!这家伙是那个枯萎魔女!!帕里被她吸干了——” 海贼哀嚎的同时不忘逃跑,恨不得手脚并用,原地行走十万八千里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枯萎魔女,他们说这里有枯萎魔女——”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将这个令人惊恐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作为红眼睛中的一员,传言,枯萎魔女是一个年已过百的老魔女。 为了能够永葆青春,魔女吃下了一种恶魔果实,从此以后,只要魔女的眼睛变红,就意味着她需要吞噬他人的生命来保持自己的青春。渴望青春的老魔女贪心至极,为了能变得更加年轻吸食了无数人的精气,却因为吸食过多,直接返老还童,变成了十几岁少女的模样。 以上,就是宇智波萤在坊间流传的形象。 面对店长惊恐的眼神,宇智波萤淡定地将写轮眼关上,在对方夸张地松一口气后把这顿饭的钱补上,随即被路人退避三舍,集体送出这条小巷。 想必要不了多久,枯萎魔女出现在七水之都的传闻就会被这个小镇的所有人知道。 宇智波萤叹一口气。 她一个人行走在水之都窄窄的小巷里,没走出多远,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哟,大名鼎鼎的枯萎魔女,对这个称号不满意吗?” 宇智波萤狠狠瞪了一眼半空:“闭嘴,带土!” 她会被传出这么个恐怖的外号,会有这么夸张且详细的传闻,还多亏了宇智波带土在其中添油加醋、推波助澜、雪上加霜! “悬赏八个亿的海贼船船长,有这么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外号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宇智波带土一边说,一边幽幽在半空显型,视觉效果像极了一个骤然出现的高大健硕的男鬼。 宇智波萤听到他的话翻了个白眼,伸出一只手,拉住他从上而下垂下来的手。 既然已经被这座岛上的人认出了身份,接下来她就很难安稳地继续在这里待着了。宇智波萤不喜欢看到其他人听到她名号后的那种反应,所以她现在很少主动露面。 宇智波带土这时候出现也是为了在这里接应她,外面海上就是他们的船。她拉着带土的手,随着他的神威发动渐渐消失在原地。 神威的技能有时候比宇智波萤那个门门果实还要好用——这个果实的名字还是后来他们从这个世界的恶魔果实图鉴中查到的——神威一发动,二人保持着一上一下拉着手的姿势,眨眼就回到宇智波家的船上。 宇智波萤在半空被猝不及防被带土松开手,要不是她平衡保持得好恐怕就要直接倒地。 宇智波萤对此实在无语。 怎么说呢,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但宇智波带土大部分时候表现得都很阴晴不定,像一条养不熟的狼。 每次宇智波萤以为双方可以和睦相处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就像是突然想起两个人之间还有过节和梁子一样,突然撂一下蹶子,冷不丁把宇智波萤撞得一愣。然后这种循环会无限在二人之间往返。表现出来就是宇智波带土阴晴不定的性子,时不时就要犯一次病。 宇智波萤都习惯了。 她安安稳稳落在甲板上,甚至懒得对宇智波带土的再次犯病发表看法。 甲板上方的瞭望台,宇智波鼬原本正淡淡望着远处,看到他们二人回来后同宇智波萤打了个招呼:“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找到好吃的吗?” 宇智波萤时不时就要偷跑出去吃东西,大家基本都已经习惯了。 偷跑出去的名誉船长耸耸肩膀:“来了搅局的,害我被人认出来了。才吃一顿好吃的肉就不得不离开。本来我想接着玩一阵子的。” 宇智波家的海贼船已经闯荡出了自己的名声,现在还出海只是为了寻找合作对象而已。 没错,宇智波萤的合作对象。她打算把这个世界丰富的物产卖到其他世界,为此自然少不了合适的产品。这次大家一起出来就是满世界去找合适的东西来着。 水之都的水水肉名声在外,宇智波萤就是冲这个来的,谁知道出师未捷,才上岸没多久就暴露了。 “我听说这座岛上有一种叫面具嘉年华的活动,这段时间大家会装扮得十分华丽,戴上夸张的面具。你要是实在还想待一段时间,可以试着换上这种装束。” 宇智波鼬性格比较细,为人沉稳,习惯在上岛前把各个岛的情况都打听的很清楚,更何况七水之都这个岛屿本身就十分具有名气,岛上有面具嘉年华活动的事更不会遗漏。 宇智波萤眼睛一亮:“还有这种活动呀,怎么不早说。” 早说她就省得暴露身份这一遭了。 “止水应该给你准备了衣服,但你没看就直接上了岛。” 宇智波鼬的视线意有所指地往带土那里飘了一下,没有戳穿对方这种无聊的小把戏,“应该就在你卧室放着。” “哇,谢谢止水!”宇智波萤蹦蹦跳跳回去了。 甲板上只剩一上一下两宇智波。 ——还是两个曾经计划过覆灭宇智波的宇智波。 二人对视许久,眼神意味不明,终究还是宇智波带土率先收回似笑非笑的视线,冷笑一声:“你们倒是一个个都宠着她。” 宇智波鼬没有反驳对方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反而淡淡地刺了回去:“不比带土前辈,有事没事都喜欢跟在小萤身后。” 宇智波带土行动上的阴晴不定还表现在,分明就是时不时要撂一下蹄子,偏偏又是他最常仗着神威的能力跟在宇智波萤身边,像是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对方的行动一样。 让人有些不适。 起码宇智波止水已经不止一次表示,宇智波萤已经开始长成大姑娘了,他这样尾随的行动不太合适。 对此宇智波带土只有嗤之以鼻,他对小姑娘的身材根本没有兴趣,对她本人如何也没有兴趣,追在身边不过是为了看对方有没有在安安稳稳完成任务罢了。 宇智波萤接手了宇智波斑留给她的任务,这三年时间也兢兢业业在做了,目前也算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就。 宇智波带土可不能看着她刚迈出一小步就开始懈怠,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在二人意有所指阴阳怪气的时候,宇智波止水的声音也从天而降:“小萤还是个孩子,自然会有调皮想去玩的时候。带土前辈那么忧心木叶的发展,何不在那边继续多呆一段时间。” 止水笑眯眯的,站在宇智波鼬身边,搭着瞭望台的边缘向下看去:“据我所知,和带土前辈关系很好的卡卡西前辈现在十分受到重用,已经预定下一任火影之位,您不去那边看着没关系吗?” 那边的木叶如今已经大变样,高层换血十分频繁,甚至已经叠代到年轻一辈的旗木卡卡西身上了。 第88章 被当面刺了一句的宇智波带土脸色一沉。 对于卡卡西当火影他其实没有什么意见。不如说整个木叶现他认为能担当火影之责的如今也只有卡卡西这个真正的英雄了。 但这并不影响带土对木叶依旧保持一种相对的恶感, 也许是不希望木叶好过,也许是不希望这个世界好过…… 他依旧觉得这个世界是应该矫正的,依旧觉得这个无法让英雄安息的世界是错误的, 依旧觉得木叶上层那种躺在英雄功劳簿上享受权利的老头子们很恶心。 所以他其实是支持颠覆整个木叶的。 或者说颠覆这个世界的同时就已经在颠覆木叶了。 但跟着宇智波萤的三年,隐隐约约让他看到了另外的可能。 在宇智波萤众目睽睽下“揭露”志村团藏做出的黑心事以后,木叶高层的权威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连同火影的威严也同样,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木叶的村民显然已经无法安心住在木叶,因此宇智波萤出现的当晚就逃了一批人。 第二天,即便木叶那边反应过来,及时将这扇门派人轮流把守,无数双眼睛盯着那里,严禁通行,违者将受到严重的处罚。种种措施下来,依旧拦不住某些一心偷渡的村民们。 这对木叶来说又是一重打击。 那之后, 木叶内部发生叛乱的事情终究没能瞒住其他忍村的人,木叶内出现的“逃离”现象也没能瞒住其他忍村的眼睛。也许大家都认为这时候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于是在短暂商议合作后,除木叶外的四大忍村联手打算围攻木叶。 本就经历一夜内讧失去无数好手的木叶同时失去了整个宇智波,战斗力大大减退不说,还要面临其他忍村的围剿。 内忧外患,木叶被狠狠脱下一层皮,死伤无数。连久未上战争的那批老家伙们都上重新披挂上阵,战死沙场。 顽固的那派人死完了,在木叶真正危急存亡的关头,留下来的人们没有顽固派那么舍不下脸面,很快便主动求和,决定和宇智波萤合作。 在宇智波萤的帮助下木叶算是应对过了这次围攻,勉强生存了下来。 但木叶也因此元气大伤。 宇智波萤就是趁木叶将瓦解未瓦解的关头趁虚而入,一边大方帮助木叶恢复实力,一边暗中在木叶实施自己的一点小想法。 比如在重新规划木叶的时候塞进一片商业区啦,比如开一批连锁美食店,从木叶开到国外啦,比如将火影的权利控制在一个不大不小的范围内,比如将贵族架空,不再让他们有权利发起战争啦…… 火影依旧是最强的忍者,但忍者只是忍者,不再参与木叶除国家安全以外的其他事情。至于经济或者政治,交给其他人去玩吧,忍者就只是忍者,不再高贵或者特殊,彻底成为所有职业中的一种类别。 种种协调下,忍者大陆的经济被盘起来,权利被重新分割,百姓渐渐富裕。这种情况下,各村再想轻易发动战事,就要认真斟酌开战带给各国的究竟是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了。 现在的木叶,火影几乎已经成为一个荣誉职业,只代表忍者中的最强者,代表国家安全的负责人,并不掌握太多实权。当然也不止木叶是这样子的,其他忍村也有宇智波萤开起来的连锁店,在一系列开店、提供职位、给大家赚钱、赚大家的钱以后,其他忍村同样富裕了不少。 人一富裕,就不会总想着通过掠夺来夺取资源、金钱和地盘势力。再加上各国大名都没有了发动战争的权利,忍村也不是战争狂魔,非要脑抽打这个仗不可。 总之,那之后局势奇迹般的安宁了下来。 宇智波带土认为这是奇迹。 尽管宇智波萤解释了一堆什么外有武力威慑,内有带你挣钱的本事,傻子也不会反对你之类的话,又说其他国家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总会有不满和割裂,无法长期合作,还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种意味不明的名言……宇智波带土依旧认为,其他忍村没有趁机将整个木叶都颠覆是一个奇迹。 在他心里,木叶既然已经虚弱至此,他们应该会选择直接将木叶吞并才对。 没想到宇智波萤硬是将这个残局救起来了。简直是奇迹。 他试图看到更多的奇迹,所以才会一直跟在宇智波萤身后。谁知这家伙明明有救世的才能,明明有挽救这个世界的才能,却一心沉醉在“这个好好吃”、“这个也好吃”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由不得带土不满。 他不满就会折腾宇智波萤。 一折腾宇智波萤就会引来其他人的侧目,其他人也会看他不顺眼。 ——根本就是在没事找事。 但宇智波带土可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自己是在督促宇智波萤。这可是宇智波斑死前交给她的梦想,让这个世界和平,怎么做到一半就开始去研究吃吃喝喝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对于带土说自己没出息只惦记吃喝的评价,宇智波萤很是不服地解释说:“民以食为天,吃的东西才是在任何世界都会畅销,任何时候少不了买卖的行业。这是忍者大陆不可缺少的好吧!” 宇智波带土幽幽看着她:“哦。所以不是你想趁这个机会吃遍所有岛屿了?” 这个盛产海贼的世界有很多神奇的岛屿,而每个岛屿上又有很多神奇的特产,每种特产几乎都代表着不同的味道,宇智波萤光想想都要馋死了。 不是,宇智波萤光想想都知道这玩意有多好卖。所以她才会走遍所有小岛,就是为了将岛上的特产折腾出来,转到忍者大陆去卖,赚到的钱再用在开店雇佣本地人上,基本就可以让木叶的很多人都富裕起来。 如果这些店开在其他国家,也会雇佣当地的人开店、开厂、开卖,一来富裕其他人的生活,二来这些店的部分收益又会回流到木叶,填满了木叶的财政。基本算是良性循环。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如果宇智波萤继续努力下去可能和平的到来还会更快,但她现在放慢了脚步,共同富裕的计划就陷入缓慢进行,带土这个急性子很难忍。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忍者世界还能有怎样的变化,偏偏宇智波萤不肯。 宇智波萤当然不肯了:“这样下去只要不出意外,一代人之后就可以实现社会安宁。” 而人类社会永远缺少不了斗争,所以小型战争是无可避免的,但大型战争基本不会发生。如果还有意外,那就只能是忍者大陆被外星人入侵这种事了。 宇智波萤并不认为这种事也在自己的业务范围内。 她负责的是一个和平的愿景,而不是整个星球的安全都压在自己身上。她才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宇智波萤认为自己做的差不多以后就开始放慢脚步,同时认真经营起这个海贼世界的东西,顺便吃吃喝喝休息休息。 趁机吃遍所有岛屿是真的,认为可以放手不管也是真的。 其他几个宇智波都还很支持她的想法,唯有带土一个人别扭得很。 不过他别扭也没用,这艘宇智波萤做船长的船上,副船长是爱护小侄女的铁血强腕泉奈小叔,航海士是认真吸收这个世界所有知识的宇智波鼬,战斗力是宇智波萤亲生的老父亲宇智波斑,还有一个无论宇智波萤做什么都只会赞同的宇智波止水。 在这艘船上,宇智波带土堪称孤立无援。 没有人真正赞同他催促宇智波萤完成世界和平这个伟大目标。 就连宇智波斑都是如此。他情愿自己一个人走遍这个世界打听这个世界的世界格局,情愿自己去看一眼那个已经步入正轨的忍者大陆,都舍不得催促自己的女儿真正为和平的世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带土,再让我发现你找萤的茬我就把你吊在船头去钓海王类。” 发现自己小侄女又被人威胁的宇智波泉奈也笑眯眯地威胁。 他人在船上的露天客厅,比甲板要高一层,因此轻而易举围观了宇智波带土找茬的全过程,在宇智波萤混不在意回到自己房间打算换个衣服继续登岛后,他才笑嘻嘻地开口撑腰。 作为一个战国时代卷出来的宇智波族长副手,宇智波泉奈无论心计还是阴谋手段都完全不缺,就算大家打起来可能五五开分不出究竟谁更强,但在人心方面显然是面善心黑的宇智波泉奈略胜一筹。 所以平时这个祖宗说的话小辈们还是会听的。 不听不行啊,这家伙真的会从各种方面想办法收拾你的。 为了能在船上待下去,带土被泉奈收拾过几次了,尽管心里再不满,该听的话还是会听。 所以在泉奈祖宗发话以后,带土不得不安静下来,不再去打扰宇智波萤的快乐玩耍之旅了。 宇智波萤在水之都玩得乐不思蜀。 参加面具嘉年华,在水之都坐上一种类似海马一样的座椅,游览整个城市,坐海上列车从这个岛到那个岛,欣赏海上完全不同于船只的另一种交通方式。 除此之外,不可缺少的还有美味柔嫩的水水肉,各种珍奇水果和特色,都在这短暂的旅途中被宇智波萤一网打尽。 第89章 如果问起水之都最让宇智波萤印象深刻的是什么,那其实不是美味得能让人吞掉舌头的水水肉,而是这个岛屿一种独特的交通方式,那就是海上列车。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列车,事实上,在过去曾经去过的那个现代世界里,路上她曾见过现代社会的列车,栏杆一放下,便阻拦住行人的脚步,随即列车哐当哐当路过,速度有快有慢,车上坐着许多许多人。只要付钱就可以快速抵达一个以普通人脚力很难达到的地方。宇智波萤印象深刻。 但列车有蒸气列车电气列车, 这还是宇智波萤第一次见到海上列车。 车轨埋在海面较浅的位置,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这下面还有一条铁做成的长长轨道。滴呜呜冒着蒸气的列车就在这条被埋在海面下的轨道上飞速行驶,从远处看几乎就像无端行驶在海面上一样。 很奇妙,很浪漫。 宇智波萤是在船上注意到了这条行驶中的列车, 才感兴趣想要去坐这个列车的。 从列车的车窗看向近处翻着雪白浪花的海面,看窗外一望无垠的深蓝色海面,看海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和坐在船上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宇智波萤其实很难说出究竟哪里不同, 又有哪里很特别,她只觉得坐这种车很新奇,也很奇妙。 “我想把这种列车在咱们家门口也建一个。”她有些蠢蠢欲动地说。 她说的家门口自然不可能是忍者世界那个家门口。 而且说实话她和她的老父亲都很久没回那个家了。一来宇智波萤在这边有答应好的事情要做,二来老父亲这几年沉迷于研究不同世界的不同国情,为了深入研究这个世界的情况,甚至去革命军那里卧底去了,根本没有时间回老家住。 哦,这个世界有一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世界贵族,也有反对世界贵族的革命军,宇智波斑就是到这种革命军的老家去探查人家打算怎么做了。 总之,父女两个已经离家许久未曾回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基本都住在这个世界的木叶岛上。嗯,被他们当做据点的那个岛终究还是冠上了木叶的名字,以满足宇智波家族想要成为木叶top 1的积年夙愿。 当然,宇智波一族的老祖宗宇智波斑对此表示嗤之以鼻,根本不屑和这群没出息的子孙住在一起。 经常住在木叶岛的只有宇智波萤。 现在她说想建海上列车,自然是想在木叶岛外面建一个。有这种列车,哪怕每天只坐上去环岛游一圈她都乐意的呀,比坐在粉红小猪身上拉风得多了好吧。 而对于船长的这一点小小愿望,陪小丫头坐上列车的忍者们自然接二连三表示同意。 宇智波鼬说他研究一下这船究竟是谁建的,到时候他可以出面和对方协商交流。 宇智波止水说这条列车的铁轨路线可以从木叶岛一直延伸到宇智波萤常去的那几个岛屿,到时候她去那边玩就不用开船了。 最夸张的还是宇智波泉奈,说既然有这种技艺大不了在他们那个世界也建一条海上列车,专门供她游玩。 嗯,在小叔那个世界,宇智波和千手联手基本已经打遍忍界无敌手了。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辞,实际上那个世界的宇智波和千手联手几乎熄灭了世界的一半战火。但贵族和大名不满啊,他们要为了地盘打破脑袋,忍者不愿意出力那还能行?于是命令其他忍族联手想要剿灭千手和宇智波。 可想而知这事也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 于是那个世界的千手和宇智波几乎称得上与世界为敌,打过一仗后各国贵族“被迫”承认了这两家的地位,不情不愿地宣布他们独立成一国。 而目前为止,这个忍者主持的国家有正不动声色蚕食其余国家的趋势。 依旧是经济上的蚕食和强行让对方依赖的手段。 ——不得不说,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研究的海王类速食一条龙实在太好卖了。 木叶岛的人负责打捞海王类,把它们研制成各种速食食品,通过门贩卖到忍者世界——不论哪个忍者世界。而这种美味又低廉的食物很快席卷大陆,便宜的可以卖给普通百姓,贵的就编出天花乱坠的传闻高价收割贵族。 赚得盆满钵满。 而身为获利一方的宇智波泉奈,自然有底气说给小侄女专门搭建一条海上列车让她玩。 在这个车上格格不入的宇智波带土:“……” 不是你们有病吧。 怎么会有人一说要玩身边的人就哄着她让她玩的啊?你们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让她这么肆无忌惮,不求上进?哪怕支持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走上海贼的巅峰,哪怕让宇智波萤成为四皇之一,都比现在这样只知道吃喝玩乐来得有出息吧? ? 宇智波带土简直怀疑这群人的用心。 身为前·宇智波吊车尾的宇智波带土幼年时就和这群称得上天才的宇智波不一样。他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宇智波吊车尾,性格外放,像个小太阳,和整个宇智波画风都不一样。后来他长大了,实力大增,有了毁灭世界和重建世界的伟大愿望,成为宇智波斑的后继者,月之眼计划的执行人,却依旧感觉和这群宇智波格格不入。 怎么回事啊,就他一个人想鸡娃吗? 堂堂宇智波家族最强大也搞出最多事的宇智波斑现在在外游荡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鬼的革命军,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放在一边根本不带管的。铁血宇智波派,宇智波家族手段阴险狠辣的二把手跟在自己小侄女身边,每天腻腻歪歪教对方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不说督促小孩上进。至于两个宇智波天才就更不用说了,自己天才就天才了,根本不管宇智波萤未来的发展计划,跟在她屁股后面,小孩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 这是真正有利于孩子发展的教育路线吗! 宇智波带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整个宇智波家族里最鸡娃的那个,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最忧虑小孩发展的那个。 怎么回事啊,这群天才只管自己天才,不管后代死活的吗? 就放任宇智波萤的天赋不管让她在那生锈吗? 还建海上列车,你们以为这是给小孩玩过家家的玩具吗! 今天的宇智波带土依旧在因为自己的教育方针和这群天才格格不入而感到吐血。 他为了营造这个世界宇智波萤的形象容易吗? 宇智波萤能有今天这种能止小儿啼哭、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声,能有“枯萎魔女”的称号,能有这个八亿的悬赏金额,其中五亿都要归功于宇智波带土不遗余力的宣传。 当初,选择重归冥土的宇智波斑死前将自己的理想交给宇智波萤,而后痛快地选择了离开。 留下的却是一个开了万花筒的宇智波萤。 宇智波带土至今没有听说宇智波萤的万花筒究竟是什么名字,但也大概估计出了对方万花筒的真实效果。 她的万花筒与时间有关。 左眼可以加速他人时间的流逝,消耗对手的生命。 右眼可以后退自己的时间,恢复自身状态。 而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的成名一战,就是宇智波家族的船单独对上海贼和海军双方夹击时,她曾令在场数十人一夕丧命,一瞬成为不再具有攻击能力的老者。而她自己却在被集火攻击命悬一线之际,重新恢复到满血状态。 “枯萎魔女”,正是这个含义。 她令无数人的生命之花瞬间枯萎。 而站在战场中央的她,眼睛却像吸食够了足够多的生气和鲜血,红得妖艳欲滴。 说实话,外人以为她的能力是吸食他人生命力以恢复她自身不是没有道理。宇智波萤两只眼睛的技能实在有些赖皮,加速他人时间流逝后,自己还能没事人一样重新变成好端端的模样,是个人都受不了。 宇智波萤因此一战成名,宇智波带土毫不吝啬地将这一战大肆宣扬,报纸、通缉令、影映电话虫,无数渠道将她的成名战放出,“枯萎魔女”的悬赏令一夜就从零涨成八亿,堪称奇迹。 当然,八亿还是在斟酌清楚宇智波萤其实并不是故意攻击海军,而是对方将他们误以为海贼集火后发动的反攻,加上宇智波萤从来没有与世界政府或者海军正面对敌过。未免将宇智波萤彻底推向海贼那边,给出了这么个价格不上不下的悬赏令。 实际上,只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足够危险,就足够了。 宇智波带土还有点失望来着。 他本人行踪不定、来去无人知晓,因此海军只知道红眼海贼船上有一个神神秘秘不常出现的面具男,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能力,不知道他本人的危险性。但这不影响宇智波带土想让宇智波萤成为红眼海贼船的门面,不耽误宇智波带土想让她做海贼王。 ——或者不想当海贼王也可以,只要成为这个世界能够搅风搅雨、翻天动地的人物之一就行。 大概就是,“你既然要在这里玩,就玩出一个名堂来”这么个意思。 偏偏遇上一船其余人都没有上进心,不懂得督促孩子努力的佛系家长,鸡娃派的宇智波带土简直不能更着急上火。 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了,如果你没有那么天才就算了,他看着也不至于焦心。偏偏宇智波萤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气场,有这个条件,偏偏所有人都在阻碍他,不理解他的想法。 宇智波带土觉得自己跟这群天才永远没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真是烦死了。 第90章 其实宇智波泉奈也不是不能理解带土究竟想做什么。 作为注重实力的宇智波一员, 泉奈固然也想要宇智波萤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忍者,做出一番令人惊叹的事业来,但他觉得, 这个事业不能建立在小孩的痛苦之上。在他心里,她首先得是快乐的,其次再说那些强大与否、有名与否、事业有成否的事情。 而宇智波萤……她现在显然不够快乐。 泉奈知道宇智波带土这个人还是止水给自己介绍的。彼时他才派止水去研究清楚小萤身上不能游泳的缺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回来的止水却给他带回了不止一个噩耗。 他才知道,在自己和扉间那个老狐狸一路斗智斗勇完成任务回来的路上,宇智波萤究竟在异世界都经历了些什么。 那个世界——比他们之前接触的所有忍者世界都要超前的时间点上——宇智波灭族了。 当然, 灭族就灭族了, 泉奈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些陌生的后代宇智波。他到底是这群人的祖宗, 他在他的世界、在他的时间把族长副手这个职位做好就行了, 谁还有那个兴致去操心后代宇智波灭不灭族的事? 没实力就去死。让老祖宗操心的后代不是合格的后代,他才懒得管那么多。泉奈本来是这么想的。 ——如果不是自己家里的小祖宗去了那里的话。 宇智波泉奈听着止水说小萤把那里的木叶居民煽动走了,小萤把那个世界的宇智波直接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去,小萤甚至跟什么人达成了秘密合作,待在那个世界不愿意回家。 虽然不少宇智波在青春期总有那么一段小小的叛逆期,可能会离家出走,或者交一些“不三不四”(此处宇智波泉奈特指千手)的朋友……但小萤这叛逆期这来得也太快了,宇智波泉奈一时震惊。走之前还是他可爱会卖乖的小侄女,会有一点大人可以轻易看穿的幼稚小心思,眼睛里嘀哩咕噜转着小小的狡黠,但她同时也是个再珍惜家人不过的孩子,谁都看得出她深爱着自己的爸爸和小叔,怎么就忽然不愿意回家了? 怎会如此! 止水也不知道为何如此,他只知道一件可能与此有关的事。宇智波泉奈便得知了一则更加令人震惊的情报——宇智波萤开万花筒了。 造孽啊,这个年纪能开万花筒固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但同时,没有人比宇智波更能明白开眼意味着什么。 不仅意味着天才,意味着实力大涨,意味着未来可期,意味着家族多了一份强大的力量……这更意味着,开万花筒的那个人遭遇了某种无法承受的痛苦。 知道小孩开了万花筒的宇智波泉奈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立刻赶去宇智波萤的身边。 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宇智波萤。 曾经天真活泼的少女如今脸色深沉凝重,明亮如水杏般的眼睛染上漆黑的颜色,总是弯起的嘴角现在抿成一条直线,几乎焊死在不再生动的五官上。深蓝色族服一如既往披在身上,每日的练习照常进行,时不时出海和这个世界的人练上那么一两招。看起来无比正常,甚至有时也会和止水他们开开玩笑,但没有人比宇智波泉奈更加清楚,宇智波萤究竟经历了怎样巨大的冲击。 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来,她所有表现出来的表面上的情绪都无比悬浮,不够深刻,不够真实,也不够发自内心。好像外面这层壳子可以感应到外人在说什么,感应到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但偏偏无法在心中留下痕迹。 她才多大啊? 宇智波泉奈捂着胸口心疼得要死,恨不得直接把她身边那群人都绑起来狠狠拷问,让他们说说究竟做了什么让自家孩子这么伤心,让他的小孩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这样恍惚又难过。 眉宇间总有忧愁的少女渐渐打下一艘艘海贼船,占领了一些小海贼的势力,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争端。时间缓缓流淌,小小的身影坐在船头,背影从稚嫩逐渐变得窈窕,心绪渐渐平和,却也养成了总是坐在船头眺望远方的习惯。宇智波泉奈不知道她究竟在望着哪里的远方,眼中又流露出的是怎样的情绪,为何这么让人捉摸不透……但他不敢问。 说来好笑,以前小孩调皮的时候他甚至拍过宇智波萤的手板子,就为了让她长个教训。现在小孩长大了,深沉了,有不能和大人说的秘密了,宇智波泉奈却也恍惚不敢问了。 他总怕听到什么过于残酷痛苦的事情,或者因为自己的逼问害小孩又要回忆一遍不愿想起的事情,害怕自己会让宇智波萤再度回忆起痛苦的过去。 他不能确定这把绷紧的小弓能不能承受再一次的冲击。 是的,在这个世界,在这段时间里,尽管宇智波萤变得更加强大了,尽管她看起来似乎做成了许多了不得的事情,但宇智波泉奈知道,这些都是她强迫自己去做的。她把自己张成了一把满月型的弓,张到了极致,让人忍不住担心那小小的肩背是否能承受那么多的责任和压力。 宇智波泉奈知道,让宇智波萤变成这样的原因一定跟她开了万花筒有关系。一定是有什么事让她觉得痛苦,让她承受不住,让她产生了恨意,她才会打开万花筒。 所以泉奈总是想问清楚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不敢去问,犹豫来犹豫去,难以抉择。 那段时间他心情不好,那股憋闷的气没法撒在心疼都来不及的小侄女身上,也不能同尚且不知道这事的宇智波斑提起,所以生气的祖宗只能折磨身边这些小年轻出出气。无论是被他派去跟在小萤身边的止水也好,还是叛逃后在家里待不住出来闯荡的宇智波鼬,或者神出鬼没不知底细的宇智波带土,都没能逃出他的魔爪。 他们跟在宇智波萤身边陪她出海,随着她的心意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就希望她能舒缓那些不美好的记忆。或者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能和大人述说自己心中的苦闷也行。 宇智波泉奈不敢去逼一个情绪还不太稳定的宇智波萤,那些积压在眼底浓稠的黑色情绪,让他看着心惊胆战,生怕小孩哪天自己承受不来做出什么让人后悔莫及的事情。于是只能陪在她身边,慢慢等着,哄着。 在活泼开朗灵动可爱小孩变成一个阴晴不定忧郁沉默小孩的第二年,宇智波泉奈总算见识到了那双只存在于宇智波带土口中,谁都未曾见过的宇智波萤的写轮眼。 三瓣莲的模样,黑色沟纹在血红眼睛里飞速转动。不是自己或者大哥那样的直巴,比起其他人或锋利或笔直的形状,这三瓣莲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秀丽与婉约,但任谁都不敢在这双眼睛展露威力后还不屑一顾。 毕竟关于时空间的忍术总是拥有神秘莫测、常人难以想象的效果,带土的神威有关于空间,表现出来便是行踪飘忽的神秘模样,宇智波萤的万花筒也是如此,甚至可以操纵时间。 这种能力强得可怕,在第一次崭露锋芒后就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也是如此。 他一面心疼眼睛还流着血的少女,一面也骄傲于对方的强大。 关于时间的万花筒能力,多么神秘又强大,她身上还有来自柱间的生机勃勃的细胞,虽然使用眼睛带来的负荷极大,但总不至于用几次就会瞎掉眼睛。 那次之后,宇智波泉奈总算开口问清小萤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事。 他一边抚摸着那头逐渐变得柔顺的黑色长发,一边听宇智波萤淡淡地说着自己眼睛的来历。 原来她见到了那个世界的斑哥,得知了对方的计划,甚至被托付了最后的遗言,然后斑哥就抛下小萤,也抛下那个世界,重新回到冥土。 “爸爸说他想那个世界的小叔了。” 小孩依赖地抱着他的腰,闷在他怀里,说话的声音也隔着衣服和身体有些模糊,却听得出其中的些许哽咽:“他其实有很多计划,有很多交代带土去做的事情,有很多关于我未来的畅想,但这一切都被我打破了。是我戳破了月之眼的计划,才让爸爸失望的。” “我总是会想,是不是我让那个世界的爸爸失望了,是不是我害得爸爸没有精神,是不是我插手太多让爸爸厌烦,所以他甚至不再想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也不想见到我,才那样仓促地离开……” 小孩哽咽的声音述说的不够清楚明了,但宇智波泉奈大概听懂了一些。 那个世界的斑哥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完全是被一个混蛋暗中操控做出的,在从小萤口中得知所有真相后,斑哥将自己的梦想托付给小孩,不愿意以秽土的身体活下去,也不愿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几乎相当于在小孩面前再度死去。 大概这就是她最纠结的事情吧。斑哥干净利落地离开,甚至没有一点留恋。 宇智波泉奈温柔地抚了抚小孩的头发,声音放缓:“你怎么会认为这都是你的错?” 他声音如同潺潺流水,不紧不慢开解着一时钻了牛角尖的孩子:“那可是斑哥啊,最强大不过的斑哥,最爱你的斑哥。哪怕他是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你的斑哥也一样,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智坚强,一样的爱你。” 看到一个和自己那么相像的小孩,哪怕是斑哥也会心软几分。更何况这个孩子那样赤诚地爱着自己。 “强大的斑哥不会希望自己一直被人蒙骗,不会希望自己的梦想、自己为梦想付出的努力为别人做嫁衣,不会希望自己被人利用还一无所知。所以你选择告诉他真相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宇智波泉奈也算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家哥哥的人之一,他大概也能猜到对方的想法:“而爱你的斑哥也是出于信任,才会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将这样大的事情托付给你,对不对?” 这样的信赖就算是泉奈都不曾见过。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世界的自己死太早了——他已经知道,其他的很多世界中,自己都会死在木叶成立之前——所以即便那时宇智波斑就有了世界和平的梦想,早死的泉奈也无法帮助斑哥实现梦想,自然也收不到那样的信任。 “你们已经深入交流过了,斑哥也已经充分了解过了你,哪怕他当时得知真相心头激荡,情绪不稳定,但斑哥一定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会把他的事情交给你,一定是相信你能做到,才会让你去实现他的梦想,对不对?” 泉奈几乎拿出自己毕生的耐心在哄孩子。 这些事宇智波萤未必想不到,只是爱越深,便越容易走极端。宇智波一族过于丰富的情感让他们能打开强大诡秘的写轮眼,能拥有鬼神莫测的万花筒能力,但同样,也会让他们情绪变得极端,思维不受控制。 宇智波萤或许一开始想得开,但时间久了,负面情绪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让她趋向歧路。想通这点,泉奈松了口气,安慰小孩的语气越发轻柔。 总算被哄得转过一点弯的宇智波萤不再哭泣,哭得通红的眼睑上还挂着一滴欲掉不掉的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也可爱极了:“真的吗?爸爸真的不是后悔了吗?” 宇智波萤最害怕的其实不是宇智波斑不信任自己,不爱自己,她只是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老父亲伤心。因为自己,让老父亲后悔,让爸爸失去追求梦想、实现理想的动力。 一时被父亲委以重任的激动散去以后,她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到,父亲打从心里一定还是希望由他自己来实现自己的梦想的。毕竟那可是他的梦想啊,他坚持了一生,从头到尾都由自己开括的梦想。交给她去做真的好吗,她真的能完成父亲的期盼吗,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这些自我责备和对自己的不信任从前基本不会出现在宇智波萤心中,但她到底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到底是第一次被委托这样重的责任,又是第一次真正直面亲人的死亡。 哪怕宇智波斑已经死去一次,秽土的他离开时宇智波萤还是忍不住心痛,宛如自己真正失去了一次爸爸,真正面对了父亲的死亡。 “我不喜欢看爸爸离开,不喜欢看到爸爸白发苍苍的样子,不喜欢看到爸爸没有精神的样子……” 那些已经刻进脑海的画面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些烙印在脑海中的属于爸爸的情绪总是透过写轮眼让她强行回忆起来,那些懊丧的失落的隐忍的情感时常责备她——都是你,害得爸爸的心血付之一炬。 ——都是你,害爸爸宁愿前往黄泉都不再想留在这个世界。 但现在,小叔说爸爸是爱自己的。哪怕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爸爸是第一次见面也一样。 宇智波萤感觉到那些自我责备的情绪得到了安抚,似乎一时半会不再探出头来。 而她所描述的那些宇智波斑老去的画面,宇智波泉奈也很难想象。 他很难想象斑哥独自坐在山洞基地中辅导一个宇智波小孩的模样,很难想象斑哥年纪大到白发苍苍、行动都开始迟缓的模样,很难想象那样实力和精神同样强大的斑哥没有精神、失魂落魄的模样。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大约都是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而斑哥那样强大的人,他本以为或许有天斑哥会死在和强大敌人的对战中,或许会因为实现和平的愿望和某些人或势力敌对,死在追求理想的路上。 但他实在无法接受那样骄傲的斑哥死前居然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样强大的斑哥居然也会有苍老的一天,那样要强的斑哥居然也会有无力或者想要放弃的时候…… 他难以接受,想必小萤也是一样难以接受。 现在不是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时候,还有一个更小的等着他安慰呢。宇智波泉奈心里按下那些辛酸难耐的思绪,紧紧抱住怀中的小孩:“……生离死别是世上难免的事,强大的人会老去、死去都是常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还活着的斑哥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对不对?” 在他那个世界的斑哥沉迷于和千手联手干翻世界的新目标,这个活着实现目标的斑哥就只能是宇智波萤的亲生老父亲了。 于是在自己世界到处乱逛的宇智波斑就收获了一个哭唧唧的小闺女。 宇智波斑:“……” 宇智波萤哭这么伤心的景象真是难得。 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娇气了呢?从前也没见她哭到这样委屈巴巴的模样啊……刚想说是不是弟弟把孩子溺爱得太严重,结果一抬头,收获了另一个眼睛泛红却依旧眨都不眨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下宇智波斑都惊了。 要知道,泉奈虽然面若好女长相柔和,但性格十分要强,手段心智比大多数宇智波还要心狠手辣,否则也不能早早就掌握族中有关情报策略的辛密,坐稳族长副手的位置。从小到大,他看弟弟哭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这样心性强大的弟弟,从来只有他让敌人流血又流泪的份,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哭? ……上次看他眼睛泛红还是在化了花魁妆的时候。 宇智波斑有些不合时宜地想。 然后他就猝不及防被弟弟和女儿抱了个满怀。 除了年纪尚小的时候抱过还是奶娃娃的泉奈,这可是弟弟长大后第一次这么直白表达情绪。还有萤,他也许久没抱过了。宇智波斑一时还有些幸福地苦恼,两手一边一个搂着安慰:“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宇智波斑不是不能放手的家长,知道小弟一心在自己的世界发展事业,就安心让他在那边待着做自己想做的事。知道宇智波萤想出去在另一个世界玩玩,就放手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闯荡玩耍,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小孩跟在自己身边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也行。 只要她还在,宇智波斑就不会去管她想做什么。 所以他一直以为弟弟和闺女都在快快乐乐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哪想到他们忽然将自己叫来,还让他看到两人都伤心难过的样子。 大家长很是安抚一番两个难得脆弱的小孩。嗯,不管多大在他眼里都还是孩子。 宇智波萤委屈地瘪嘴:“呜……” 她又磕磕巴巴、带着哭腔地诉说一番自己的委屈和难过。害怕因为自己,让爸爸伤心难过。害怕因为自己,老父亲的愿望都不能自己实现。害怕因为自己,老父亲不能安心……其余还有什么不想看爸爸变老不想看爸爸死去不想看爸爸一个人孤零零之类的话。 听得宇智波斑面色奇妙,眼神微妙地看着面前两个真情实感在为“自己”,也不全是为自己伤心的亲人。 宇智波萤哭得真情实感。 宇智波泉奈也低着头眼角微红,看起来分明就是弟弟长大后难得的真情流露。 他不由冷哼一声。 伤心的二人顿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抬头,仿佛不敢相信刚才那声冷哼是宇智波斑发出来的。 后者一个挑眉看向他们,“怎么,你们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哭,还不能让我生气了?” “无、无关紧要?”宇智波萤磕磕巴巴。 宇智波泉奈也一脸匪夷所思:“那可是斑哥,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 真·宇智波斑丝毫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心里还不得劲着呢,“明明就是另一个世界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的亲生父亲我还好端端站在这里,泉奈的哥哥也安安稳稳待在自己的世界,实现自己的目标,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可不就是无关紧要吗?” 还是一个没出息被人骗了还要让萤和泉奈伤心的无关紧要的人! 怎么会是无关紧要……宇智波萤和宇智波泉奈有一肚子话想要反驳,却也清晰看到宇智波斑脸上的不满,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大哥/爸爸的霉头,纷纷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咽回肚子里去。 “可、可是……”宇智波萤吭哧瘪肚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跟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老父亲说。 “自古成王败寇。别管那个宇智波斑是因为谁失败,又是因为谁被骗,因为谁放弃实现自己的梦想。在他被骗的那一刻,在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输家。” “而输家就该承受所有应得的结局。” 宇智波斑傲然站在原地,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弟弟因为这点事就瞧不起自己,“难道你们以为我没有这种器量吗?” 无论这个结局是好是坏,是喜是悲,圆满与否,都是他应得的。宇智波斑不会因为失败就觉得悔不当初,也不会因为失败就觉得过去自己做的都是错的。 他只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失败,却不会说自己是错误的。 哪怕被骗了也一样,所有事都是出于本心做出的决定,他不后悔,自然也不会因为失败否定自己, 二人的担心根本多此一举,甚至瞧不起他。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90-100 第91章 令一大一小两个人都伤心的事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被宇智波斑本人解决了。 宇智波斑本人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 输了就是输了,无论哪个世界的他都不会是输不起的人,所以宇智波萤的担忧属实没有必要。 小孩的心事就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解决了。 当然, 她也不好再为那个去世的老父亲担忧,因为她亲生的老父亲已经在明显表示出不满。 “我以为你们两个都在开开心心在外面玩,这才放心去做我自己的事情,结果你们遇到这种事不早早跟我说就算了,还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伤心了这么久?” 宇智波斑得知女儿开了万花筒,深刻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而这两个人又向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他十分不满地抱怀站在原地,深沉的目光谴责自己在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亲人。 挨批的女儿和弟弟于是老老实实跪坐在老父亲/哥哥面前, 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空气一时紧张地安静着。 站在二人面前的宇智波斑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并不轻易开口,意图在这段安静的时间里让他们自己反省反省,下次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瞒着他,什么事情必须老老实实第一时间上报。 尤其是已经是个大人的弟弟,宇智波萤是个小孩不够懂事也就罢了,泉奈跟在自己身边辅助了他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尺度吗?居然被萤一个小孩牵动了心神,影响了决策! 明明自己也会被小孩牵动心神、影响决策的宇智波斑完全意识不到自己也是这样,但丈八烛台,只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宇智波斑觉得弟弟这么做着实很有问题。 沐浴在这样混杂了谴责和失望的目光里,宇智波泉奈终究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将目光移向身侧的小孩。 宇智波萤:“……” 宇智波泉奈:“……” 他在这个时候看向宇智波萤的意味十分明显。如果不是宇智波萤自己钻牛角尖,瞒着不跟大人说,他也不会因为不敢开口才回避这么长时间啊,现在被斑哥批评了,其中一半的锅应该在小侄女身上,大哥不该只用失望的眼神看自己。 ——至少也要看看小萤才对吧。 宇智波萤也很无语,安慰自己的时候小叔明明很温柔,也很耐心,她都在心里想小叔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小叔了,结果泉奈这时候给她来一招,深刻让她明白再亲密的大人,也大家长面前背锅的时候都是不可信任的。 但也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的宇智波萤低头认错:“是我不好,把这件事瞒着小叔和爸爸这么久。” “以后有什么大事一定要及时跟我说知道吗?” 宇智波斑对着自己的孩子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让她记住这次教训,并再次表达自己的不满:“下次不准再为没关系的人这么伤心了,哪怕是其他世界的我也一样,知道了吗!” 宇智波泉奈莫名觉得大哥这次生气的重点就在这,宇智波萤因为别人的缘故开了万花筒,多少有点让老父亲心生芥蒂。 宇智波萤没有意识到这点——在她眼里所有老父亲都是值得亲近的——但还是乖乖认了错,态度良好地表示一定没有下一次了。 事情圆满解决。 · 开解掉宇智波萤心中最大的心结,小孩可以开心去玩耍了,大人可以去做自己的工作,而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宇智波斑则再度踏上这个世界的旅程。 在这个神奇的海洋世界,在这片充满奇迹的瑰丽大海,无论发生什么事什么都不奇怪。 好比本来离开孩子弟弟打算随便逛逛的宇智波斑登陆了某个小岛,忽然发现这个岛居然是巨人岛,上面生活了许多身高十几米甚至二十米的巨人。 据说这种巨人是这个世界的战斗种族,往往性格粗暴,战力强大,宇智波斑一时来了兴趣,直接操控须佐能乎跟这个岛上的巨人开始友好切磋。 能驾驶须佐能乎的宇智波斑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那就是一个手握bug的大神,除了同样强到不像人的初代火影,没有人能和他有来有回地尽情战斗。 倘若在跟普通人对打时候开出须佐能乎,几乎称得上一句杀鸡焉用牛刀。 因此,在千手柱间去世以后,宇智波斑内心时常会感到寂寞。 这种寂寞不仅因为他找不到人切磋,更多的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跟自己并肩的人离去了,这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时代已经结束,让人心中莫名便感到些许惆怅。 当然,惆怅不是宇智波斑心情的主旋律,所以这种惆怅不会在他心中停留太久,他还是会找机会跟人战斗,还是很享受战斗给他带来的快乐。 没有了强大的对手,那就去和普通忍者对战,哪怕从必须从最基础的体术开始对战,在体术之上层层加码,往往来不及用上他的万花筒,敌人就已经被干掉。 很多人甚至见不到他的须佐能乎出场。 无法尽兴地战斗,对一个战斗狂来说是一件稍显残酷的事情。 但这个新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宇智波斑对这个世界的观察还不够多,但也见识了不少人事,对这里有了基本的认知。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实力有强有弱,强的能跟他打个几天几夜,弱的跟普通中忍下忍水平也差不多,但这个世界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物种足够丰富。 就好比巨人族。这个世界的巨人身材高大,光他们的自身身高就有十多米,跟半身须佐能乎差不多高,这样打起来算得上有来有回,令宇智波斑在新奇之余也能尽兴一场愉快的打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毛皮族、人鱼族的,宇智波斑还没能一一见识,但也很期待跟不同物种的人进行战斗,也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所以来到这个奇幻的世界,宇智波斑还挺乐不思蜀的。 不仅有异世界的情况可以借鉴,还能找到各种种族的人打斗。 而巨人族作为一个战斗民族,自然也很欢迎他人的挑战。没见过须佐能乎这种大杀器没关系,大家身高差不多,完全可以根据经验硬拼。 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储量旺盛,在阴性查克拉侵蚀眼睛的问题解决后,他现在使用须佐能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蓝色的半身查克拉巨人挥舞着武器,和真正的巨人族战在一起,兵戎相见的瞬间,攻击引起的气浪扩散开来! 被半身须佐能乎铠甲护在腹部的宇智波斑眯起眼,打量一眼对面看起来毫发无损的对手。 而站在对面的巨人已经是岛上赫赫有名的强者,同样震惊于居然有人能在自己的战斧之下全身而出。 ——对手是个强者。 二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共识。 下一刻,战意愈发昂扬的二人同时动手,两个高大的身影大开大合地战在一起! · 宇智波萤不知道自家老父亲离开以后去了哪里。 她正被小叔劝着出门散散心呢。 当然,这个出门并不是出常规意义上的门,他是在劝宇智波萤去其他世界玩玩、散散心。 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经历太多事情了,人看起来不那么精神,又开始藏着掖着不肯跟大人诉说心事,现在心结解开了,但难免还有一些郁闷的情绪,这种情况下出去玩玩,或者换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去转转也许会有利于她恢复心情。 宇智波泉奈现在倒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了。宇智波萤都已经开到了万花筒,这种情况下一般没点实力的人都不能拿她怎么样,泉奈自然没什么不能放心的。 而且最好是一个人去,谁都别带。 这些什么止水啊鼬的,孩子孩子带不好,除了跟着操心没有起到半点其他作用,最后孩子的心情问题还是他跟斑哥解决的,宇智波泉奈看着就生气,忍不住迁怒。 至于宇智波带土就更别提了,跟小学男生喜欢拽女孩辫子一样,跟在宇智波萤身边那叫一个幼稚,就干不出什么让人看了放心的事。 宇智波泉奈老是手痒想锤他。 现在好了,把小萤打发出去玩一段时间,这期间这群人就地解散,爱去哪去哪,少在他眼皮子底下碍眼! 宇智波泉奈的劝说还挺有作用的,宇智波萤意识到自己对老父亲的话产生了误解,一切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她不该把那个斑最后嘱托给她的话当做枷锁,而是应该尽自己努力去活得开心,在这基础上跟随自己的心意,想世界和平就去努力,不想做就暂时放着。 这种情况下,按小叔说的那样,一个人外出去逛逛似乎也挺好的。 毕竟宇智波萤很久没有开启一个新的世界了。 她决定试试。 然而…… 宇智波萤:“……” · 这头,把小侄女放飞的宇智波泉奈看着还没解散就四处找不到踪影的宇智波们,眉头微微皱起,“止水,其他人呢?” 宇智波止水是要跟着泉奈一起回去的,也习惯了对方什么事都问自己:“小萤从船上出发,鼬打算这段时间回宇智波族地的岛屿看看,带土……我好像看到他往其他岛上去了,但不是很确定。” 宇智波泉奈微微皱眉:“是吗?他最好是上岛了,别跟在萤的身边,影响她度假的心情。” 宇智波萤还不知道自家泉奈小叔一语成谶了。她现在正面无表情,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门内的带土,度假的心情还没开始就已经大打折扣。 偏偏宇智波带土还很不满呢:“泉奈那家伙怎么回事,不督促上进就算了,怎么还鼓励你出去玩呢?” 有这么做人长辈的吗?激进派宇智波带土表示强烈谴责。 宇智波萤也很是不满:“我出去逛个几天而已,这你都要管?!你搞搞清楚,宇智波带土,斑是把你托付给我,不是把我托付给你!” 这家伙怎么还搞不清大小王,试图管上她了? 宇智波带土才不在意是谁托付给谁,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你想出去玩也行,我跟你一起。”玩的差不多就赶紧盯着她回家! 宇智波萤高高挑起眉:“你跟着我干什么,麻烦。” “呵,我怕你迷路,这个理由可以吗?”宇智波带土口气桀骜不驯。 宇智波萤皱着眉。 她是出去玩的,当然不是很想带这个麻烦。但带土跟脚下生根一样,不想离开的意思也表现得十分明确。 终于,还是宇智波萤先妥协,打开门,默认带土可以跟在自己身后。 新世界的大门在他们面前打开—— 开—— 没开。 宇智波萤抑郁地看着面前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查克拉,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宇宙中究竟有多少个忍者世界?!” 这门也不是只能通向拥有查克拉的世界啊。 是因为这扇门是用写轮眼叠加打开的所以对查克拉有特殊的感应吗? 宇智波带土倒是第一次来到除自己世界以外的忍者世界。 “所以,这里跟你原本那个世界、跟泉奈所在那个世界是一样的,主体都是由普通人和忍者组成?” “对。忍者、木叶、宇智波……熟悉的世界,熟悉的元素。” 这些世界的区别大概只有时间线不同。宇智波萤前往那么多忍者世界,基本都是在自己的时间点往后,她现在已经知道许多本该在“未来”发生的事了! 好比终究要成立的木叶,终究要叛村的老父亲,终究无法和木叶和谐共处的宇智波…… 宇智波萤已经来到过太多忍者的世界,多到她甚至提不起多少兴趣,只是熟门熟路前往木叶。 没错,木叶,又是木叶,宇智波萤这次出现的地方和以前一样,都是在终结谷附近的一处水帘洞中。 这个木叶也不知和其他木叶有什么不同,宇智波萤漫不经心地想着,忽然眉头一皱,放出查克拉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怎么?”带土对她的表情变化很敏感。 宇智波萤凝神去感受:“不对,现在的木叶村里就剩一些老弱妇孺了,怎么会这样?” 其实这种情况宇智波萤不是没有见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第一次出现在泉奈小叔那个世界的时候,家族里出现这种只剩老弱妇孺的情况,往往只因为一件事——战争。 可木叶已经是一个聚集了很多忍者家族的村落了,这样的村落也会出现倾巢而出去打仗,将老弱都留在村中的事情吗?她记得第一次忍界大战的时候,战火并没有烧到木叶,主战场还是在其他国家的…… 宇智波萤心里杂七杂八想着。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真正直面忍者间的大型战争。 虽然理论上她出生在战争年间,但因为有宇智波斑在,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宇智波萤其实没怎么接触过战场,之后忍村之间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和平,没有继续打仗,她就更见识不到了。 因此,宇智波萤有点想象不到需要木叶全部的战斗力去迎战的战争究竟有多大。 她眉头微蹙,觉得自己实在来了一个错误的时间点。本来是冲着度假来的,没成想可能遇上战争了。 宇智波带土面具下的眼眸骤然深沉,似是想到了不愿回忆的过去,又想到了什么深恶痛绝的东西,眉宇间满是厌色。 果然木叶还是那个木叶,忍村还是那个忍村,永远不会成为和平的世界。忍者间似乎永远免不了为了个人私利发动战争……真是让人作呕的世界。 第92章 由于宇智波带土有特殊的跟踪技巧和隐身技巧,宇智波萤没有贸然进入木叶,而是派出这个非要跟着自己来的叛逆宇智波去打探内部情况。 当然,以宇智波萤本人的空间能力和感知能力也不是做不到,只是需要多费一些功夫。但她不是放着方便的人不去用,非要自己亲自动手的性子,不如说她很乐意给这个叛逆宇智波一点多余的活干。 因此她便端坐在终结谷那处熟悉的瀑布、熟悉的水帘洞里等着,放心地让宇智波带土去探查情况了。 宇智波带土隐匿身形,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悄悄潜入木叶。 也许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惯性,宇智波带土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想法,下意识便来到自己在木叶最熟悉的慰灵碑处。只是和以往不同,那里并没有坐着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宇智波带土在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后,颇为恼怒地三两步离开这里,前去探查其他地方。 久违走在木叶的街头并没有让带土有多好心情。木叶是他长大的地方,他在这里上学, 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有了自己羡慕的想要成为的对象,有自己想要与之并肩的宿敌, 有自己到临死前最后一刻都放不下的人,也有自己曾经崇拜、后来憎恨、午夜梦回想起来都是他的人…… 木叶承载了他太多的过去,以至于久违踏上这里的土地,那些令人生厌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出现在的脑海。 宇智波带土深吸口气, 摒弃掉所有不应该出现在的情绪,压下所有情不自禁浮现的记忆,脚下飞快地先往火影办公室的位置去了。 火影办公室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依旧被暗部的人层层把守,依旧灯火通明,很多文职员工都在,似乎火影还在正常工作中。但带土并不会被这些表象欺骗,反而相当艺高人胆大地在火影办公室的窗外偷窥一眼,这一眼足够他发现一些异样之处。 ——比如现在坐在办公室里工作的火影不过是个假分身,真人不在这里。 不过……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现在木叶的火影居然是一个女人。 宇智波带土打量几眼那女人的眉眼,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这人的。但这人给他的印象并不深刻,所以也无法肯定对方究竟什么身份。 当务之急并不是探寻现在的时间和火影的身份,宇智波带土心想,火影不坐镇办公室,反而做出假象来蒙蔽其他人的视线……说明她此刻必然有自己不得不去的地方。 宇智波带土在木叶村内飞速奔驰,一边寻找可能和战争相关的迹象,一边观察这个木叶的情况。 看样子这里不久前也遭遇过袭击,但人们脸上并没有太多畏惧不安的情绪。至于忍者方面,倒是走得很干净。除了留守在木叶的暗部和结界班,大部分忍者都不在村子里……宇智波带土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木叶就是发生战争了。 只不过主要阵地不在木叶。 而且连火影都不得不上战场,说明木叶面对的敌人还挺强大的。 宇智波带土这会有些纳闷了,从木叶的现状来看,这个木叶比他自己所在的木叶还要强大一些。而以现在这个木叶的实力,有哪个国家的忍者需要火影亲自上战场应对的吗? ……难不成是其他四国一起联手了? 这些揣测猜想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宇智波带土转眼就想到另一个探查思路。 既然连火影都上战场了,这场战争的规模不会小。而有战争就会需要传送物资,尤其木叶这样稳定的大后方,能够提供的助力不小。 所以木叶一定会有向战场传送物资用到的时空间忍术。 带土顺着这个思路在木叶寻找所有使用过时空间忍术的痕迹。因为自身万花筒能力就与时空间有关,他对这方面还挺擅长的,轻易便发现传送阵法的所在。 阵法是有了,但这阵法究竟通向何处,目的地在哪里,可不是肉眼就能看出来的。更何况带土连这个阵法究竟什么名字、什么原理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东西属于时空间忍术,可以传递物资。 而且这阵法是传送物资的,手法暴力,看起来并不适合人类通行——很少有人能承受那种被时空暴流冲刷的感觉。带土琢磨片刻,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能知道战场所在。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亲自被这阵法传送一遭,但这样人身安全很难保障,而且还有很大暴露的风险…… 带土没有再强迫自己想办法了。说不定宇智波萤自己会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她的能力也和时空间相关,也许她会认得这个阵法,能看出目的地究竟在何处,那就更简单了。 想到这,带土轻易便决定返程,将自己探查到的东西汇报给宇智波萤。 · 听了宇智波带土所有回话,宇智波萤先是一顿,而后沉默思考片刻,才若有所思地说:“看样子八九不离十,木叶是真的发生战争了……那现在最好先别动用你的神威空间。” 不等带土疑惑,她就自言自语似的开口:“我已经去过不少忍者世界,见过许多忍者了,也大概知道,不同世界的时间虽然不一样,但走向却大概是一样的。” “我见过几个忍者世界,听到很多未来的发展。其中不约而同地,都是宇智波与千手征战多年,都是千手柱间提出创建忍村,都是宇智波斑出走木叶,发生一次、二次大战……” 见宇智波带土似有所悟,她说:“如果这个世界的时间点那么巧,正好在这次的时间点、这里也有一个你的话,你们的万花筒能力是否相同,是否都是神威空间,进而再说——你的神威空间会不会在一定距离内被对方察觉?这些都是问题,在搞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你之前,神威的能力还是少用为好。” 而且,宇智波萤知道一点,带土这家伙面具下面只有一只万花筒,另一只眼睛的去向他从未提起,但想也知道,肯定在什么重要的人身上。如果那个眼睛在对方那里也能正常使用……无疑更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听到这,宇智波带土也同样想到自己放在卡卡西那里的眼睛。他的神威空间可以和卡卡西共用,这是肯定的。只是自己哪个世界的卡卡西没有那么多的查克拉支撑他使用神威空间,自然两个人各使用一只眼睛也不会撞车。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神威空间是否会和这个世界的卡卡西共用,是否会和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用——假如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活着——使用后会不会暴露,这些都是需要担心的问题。 再进一步想,这么多使用时空间、异空间相关能力的人聚集在一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带土还真的不清楚。 他也不可能贸然去试探。 所以……目前他还是听宇智波萤的比较好。 宇智波带土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宇智波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难免嘀咕,她知道带土是独生子,没有什么亲如兄弟的宇智波家人。所以他的那只眼睛并非给了自己在族内的好兄弟。 那就只能是给外人了。 宇智波兄弟之间亲密无间的换眼戏码大家都见怪不怪,完全不感到惊讶,但会给外人换眼的大约也只有带土一个。常人都默认外人无法使用写轮眼,那个被带土换眼的人居然就那么换上了,看样子也正常使用了,不得不说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迹。 宇智波萤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带土,如果这个带土也脑子清奇把眼睛换给了族外的人,那么这个世界可能感知到这家伙存在的又多了一个。 真是自讨苦吃,行踪很难隐藏的好吗? 这个拖油瓶带都带了,宇智波萤继续道:“既然需要时空间忍术才能到达战场,那不如用我的能力来试试好了。” “我没有意见。” 带土日常也是一个鬼鬼祟祟、暗中来暗中往的人,因此对这种隐匿自身的作风没有什么不习惯。 两个人偷偷摸摸进入木叶,轻车熟路找到木叶的转移阵法,暗中观察一通这个忍术的阵法图样,试图研究这个阵法通向的目的地。 可惜在场二人师出同门,都由宇智波斑亲手教导,哪怕带土只在斑那里学习过一段时间,但教导他的宇智波斑年纪大呀,比年轻时的宇智波斑见多识广,知道的忍术更多,经历的事情更多。所以理论上说,在场两个斑门弟子的知识面其实是差不多的。 意思就是……“你不知道的东西我当然不会知道。” 宇智波萤研究半天翻了个白眼,“这是个什么术我不清楚,这个术通向哪里我也不清楚。” “那就只能跟着这里面的东西一起出发了。”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这个决定。 同样艺高人胆大的宇智波带土爽快接受了这个答案。 二人决定扒着这些医疗物资一起传送到战场上去。 有了宇智波萤的异空间帮助,哪怕在只适用物品的暴力传送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既没有被时空乱流撕成碎块,也没有误入其他地方,平安且鬼祟地抵达了战场。 或者说战场边缘。 这里堆积了无数食品、药品、衣物、甚至忍具武器,帐篷内无数消耗型的物资高高叠成一摞一摞。帐篷门口人来人往,穿着白衣服看起来是医护人员的忍者们进进出出,时不时搬东西进,搬东西出,还能听到病人的哀嚎,医师的安慰。 宇智波萤带着带土离开帐篷,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土坡上,二人从异空间出来。 “居然真的打起来了……” 宇智波萤远眺望去。医用帐篷里的那些物资和病人虽然已经侧面说明了战场的激烈,但亲眼目睹战争的发生还是不一样的,就连心中的震撼都更加真实。 无数穿着不一的忍者们在战场上厮杀。体术、忍术层出不穷,耳朵可以捕捉到地面在轰鸣震动、空气在干燥爆裂,天崩地裂、人声喧哗,各种查克拉能量混乱无序地在天地间炸裂,充斥着暴力的尖锐气息。 这种情况下宇智波萤都无法放出自己的查克拉丝线去感知其中究竟有些什么人,稍一不慎就会被撕碎、反噬到自己身上。 但有一个人的查克拉气息,是不需要去感知的。 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跨越不同的世界,宇智波萤在无数世界感知过无数他的查克拉,那是她在这世上最熟悉的人…… 宇智波萤豁然起身,难掩震惊:“斑……斑怎么会在里面?!” 带土不是说现在已经是五代火影在位的时间了吗? ! 第93章 宇智波萤没有冲动地走上战场去看究竟怎么回事,而是坐下来认真捋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未来木叶的时间线。 宇智波斑是在石洞里遇到带土后没多久去世的。那时候带土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崽子。这是宇智波萤知道的。 而带土长大后返回木叶,计划和宇智波鼬里应外合灭人满族的时候,宇智波带土已经老大不小。 那时候还是三代火影在任呢,现在都五代了,可想而知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这么长时间过去,宇智波斑反而突然出现……复活?能复活的伊邪那岐术老父亲已经用过一次——相信这里的斑也是如此——那就不能再用了。而且就算复活,怎么会选择在战场上复活,除非…… 宇智波萤沉下眉眼,除非, 斑并不是复活, 而是被人秽土转生召唤出来, 成为战场上的武器! 宇智波萤震怒! 她是知道的, 这术原本发明的时候就是为了把强大的先代忍者召唤出来成为自己的力量——邪恶的忍术发明者·扉间本人是这样计划的。 如果战场的局势真的坏到了一定程度, 坏到木叶的人死马当活马医,把老父亲召唤出来当做助力这种事……他们未必做不出来。就像之前她遇到过的那个志村团藏, 不就是这样为了打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一旦想到老父亲死后还要被这些人利用,宇智波萤拳头都要硬了。 她攥紧拳头,少有地用命令的语气对带土说:“你去上战场看看,看究竟什么情况,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相较于宇智波萤的无脑护爹,带土倒是还记得曾经两人想搞的月之眼计划。这计划最要的步骤就是复活宇智波斑,所以带土对斑的复活并不感到意外:“斑本来就计划要复活的,现在出现也没那么奇怪吧?” 哦, 这下宇智波萤想起被她遗忘的月之眼计划,以及那个该死的黑绝。所以老父亲出现在这里也不一定是被木叶利用,还有可能是他自己搞事。 “但这个时间是对的吗?” 才复活就搞出一场战争?月之眼的计划里没有掀起战争这一点吧?宇智波萤沉吟片刻,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复活不是他搞出来的呢,他自己的话没必要与木叶和其他忍村为敌……” 说着说着宇智波萤咽下自己后面的话。怎么会不可能呢,老父亲与世界为敌这种事不是完全有可能吗。宇智波萤面无表情。 她就说呢,如果是正常忍村之间的战争木叶应该是占据优势那方的,不论哪个年代的木叶实力基本都是所有忍村里最强的。哪怕其他忍村之间联手也不至于木叶这样全民皆兵、严阵以待啊…… 但如果是应对老父亲,这个架势不仅没有小题大做,甚至稍显不足呢。宇智波萤干笑着想,不知该不该为爸爸的强大高兴。 宇智波带土此刻显然也和宇智波萤的思路想到一块去了,不阴不阳地笑道:“看样子这个世界的我有在好好给斑打工呢。” 本来他就是宇智波斑为了自己的计划发展出来的代行者,现在斑出现在战场上,他应该也不会在太远的地方。虽然那个世界的带土的计划被宇智波萤无意破坏了,但这个世界没有宇智波萤捣鬼,显然计划很有可能还在顺利进行中。 想到这,带土意有所指的眼神瞟到宇智波萤身上,暗暗指责她的游手好闲。 如果宇智波萤继承了斑的意志,老老实实去搞事的话,以她神秘诡谲的各种能力,他们那个世界的木叶现在说不定骨灰都扬了。偏偏宇智波萤本人不上心就算了,身边的各个宇智波还在给他拖后腿,好像根本舍不得给她增加负担一样。 慈母多败儿,宇智波带土沉下脸,慈父慈叔慈哥也一样!都是阻挠宇智波萤前进的绊脚石! “年轻人不要没事就想打打杀杀。”宇智波萤看也不看给他堵回去,转念开始思考现在怎么办。 场上有她爹呢,万一的万一,他不是在执行自己的计划,而是被木叶的人秽土转生出来利用,那她必须把她爸救回来。这没的说。 但如果是宇智波斑在跟木叶的人打仗……宇智波萤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跟这个世界的木叶又没有什么仇恨——不如说她跟所有世界的木叶都没有仇恨——最多就是有点看不顺眼罢了,这也不值得她跟木叶打仗啊。 愁。 比起大部分时间还挺乐意遵守秩序、不愿意搞事的宇智波萤来说,现在这个带土毁灭世界的计划中道崩殂,性格变得放纵自由许多。他在自己的世界受制于宇智波萤,不能搞事,也不那么想搞事。但现在嘛,宇智波萤正在放假中,这个世界又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搞点事。 无论是毁灭木叶还是破坏宇智波斑的计划,他都挺有兴趣的。 颠覆腐朽的忍者的世界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现在他大可以暗中协助这个世界的自己和斑,然后在他们误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将真相和盘托出——包括黑绝暗中的谋划——只要想到斑和这个世界的他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宇智波带土就想放声大笑! 多有意思啊! 这个腐烂的世界,腐烂的木叶,腐烂的忍界,甚至这个世界的他和斑,他都想破坏。 他要看血流成河! 满脑子都是搞事的宇智波带土自然看不顺眼瞻前顾后的宇智波萤,跃跃欲试地挑衅:“怎么说,你不上的话我就先去了。” 这个世界的自己既然在战争中,想必也没那个闲工夫管他这个意外乱入的人。此刻不搞什么时候搞? 宇智波萤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想也知道这人不会老老实实的。她思索片刻,打算让带土先去探探路。不被发现他们就暗中观察,万一被这个世界的带土发现,其实也没什么,还能暗中给他们提个醒——这里还有一个试图搞事的家伙呢。 想到这,宇智波萤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撒欢请求:“你去吧,去了帮我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了解具体情况后再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看看……宇智波斑究竟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爽快答应了她的要求,宇智波带土身形一淡,潜入神威空间,转眼消失在她面前。 至于宇智波萤,她先找了棵视野效果不错的大树,三两步踩上大树的顶端,整个人完美隐匿在葱葱郁郁的绿叶之间。 · 在海上呆的时间越长,宇智波萤做的事情也越多。她没有一味沉浸在扩张他们地盘的海贼活动中,也没有一直忙于寻觅有利于出口的商品。 在船上闲着的大多数时间,宇智波萤除了锻炼自己的身手,还在潜心研究新的忍术。异世界有很多恶魔果实带来的神奇能力,宇智波萤想知道她有没有可能用查克拉、用忍术模拟出相似的效果。 比如在跨越一定距离后依旧可以共享视野的术。 想要实现类似功能,可以使用水遁中的水镜术,改造一番也不是不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可擅长火遁的宇智波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擅长水遁了,起码长期维持水镜术对宇智波萤来说有些困难。于是她利用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写轮眼,搭配其余忍术研制出一种新的术。 只要双方、或者多方同时结印,二人的写轮眼就可以表面暂时连接起来。这种情况下,宇智波带土通过他的视野看到的东西,将会被同步转移到宇智波萤的眼睛上,这时候再有一个接受画面的装置,就可以在她面前播放出来了。 忍界本土也有一些家族可以用以心连心的忍术达成差不多的效果,不过那都是家族秘法,跟家族自身的查克拉相配合,宇智波想要做到同样的事情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就是宇智波萤想出来的办法。 ——宇智波对写轮眼的开发还不到百分之一! 写轮眼多好用啊,大家还有相似的眼部神经结构,挖眼放眼都可以无缝衔接了,共享视野当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操作。 当然,这个术的缺点是不仅耗费大量查克拉,还耗费眼睛,没有木遁细胞的人这么用眼绝对会瞎掉。 但相对的就是,有木遁细胞的写轮眼简直就是无敌写轮眼,怎么造都没关系,超好用! 于是宇智波萤背靠大树的树干,一腿屈起,一腿在空中荡漾。手边是从异空间掏出来的零食,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这个世界的战争究竟怎么回事。 另一边,宇智波带土在隐匿踪迹偷窥别人这件事上完全不需要对他有额外的担心,只见他熟门熟路地出现在战场上,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不影响视野也不会干扰战场的位置,熟门熟路地坐下,开始围观战场形势,顺便给宇智波萤直播。 发生在战场上的是一场……宇智波斑单方面的个人秀。 只见他游鱼入水一般混进敌人的方阵中,一路飞驰带起的罡风掀翻周身的忍者,让人眼花缭乱的体术攻击搭配写轮眼使出1+1 > 2的效果,仅凭体术,宇智波斑就解决掉无数人。 除了体术,宇智波斑还开始炫技他的忍术,一个火遁需要数名水遁忍者才能解决,水火冲击的烟雾中,所有人只来得及看到宇智波斑翻飞的衣摆,就已经被掀倒在地。 鬼魅的身形,过于流畅的战斗,一个宇智波斑给整个敌对军造成的压迫感……让围观的两个宇智波都有些热血沸腾。 宇智波体内大概都有这种不安于室的血液,以至于看到这种碾压级别的战争第一想法不是悲悯或同情,而是……加入其中,让他人也见识见识宇智波的威名。 “斑那家伙,被人拉出须佐能乎盔甲了。”宇智波带土有些幸灾乐祸地为宇智波萤解说。 宇智波萤淡淡道:“我能看到,而且,你以为这种程度的配合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吗…… 她的话没说完,围观的二人同时停住,被战场上的一幕吸引了全部注意。 宇智波斑……打开了轮回眼。 当下,两个年轻的宇智波其实都不太明白这轮回眼是怎么回事,但这并不影响二人从那只眼睛里感受到前所未有、无与伦比的威慑。 能召唤陨石的眼睛…… 轮回眼。 “我听说过,六道仙人就拥有一双那样的眼睛,轮回眼……据说是写轮眼进化到极致的眼睛。” 带土难得会用这种不确定的说辞。 宇智波斑想要复活就需要有轮回眼的配合——这是他曾经告诉过带土的,但具体怎么操作带土自己也不知道。他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轮回眼,见识到轮回眼的威力。 宇智波萤听到他的话,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进化到极致?在斑之前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三勾玉之后还有万花筒,永恒万花筒也是他最先得到,结果永恒万花筒后面还会有轮回眼吗……” 她心中难免感叹老父亲实在强大,他的变强似乎是没有止境的。 “现在怎么弄,战场上的人差不多都要被压死了。”带土没什么波动地说。 轮回眼召唤了两颗陨石砸下来,之前战场成千上万的忍者如今只剩寥寥数人。 一场近万人的大战终结于轮回眼的天碍震星之下,这种震撼不止在现场的宇智波带土感受得到,隔着屏幕围观的宇智波萤也深刻体会到了。 宇智波斑与其他忍者的差距实在太大,普通的忍者无论来多少都是白费。宇智波斑就是有这种实力,之前还担心他秽土转生被木叶的人利用,宇智波萤真是多此一举了。 现在的木叶,除非把千手柱间也秽土转生出来,否则没有人能拦得住斑了吧……感觉面对宇智波斑无能为力的这些忍者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毕竟秽土转生本就是在这种条件下使用的。 宇智波萤再度沉吟。 不等宇智波萤做出接下来的打算,风起云涌的战场上形势眨眼间就会发生变化,本以为已是腹中之鼠的忍者们没有被斑吞下去——这个世界的五影出现了。 就如木叶的火影已经传到第五代一样,其他五影也进行了更叠换代。 宇智波萤一边诧异五大国的影居然也会有站在一起合作的一天,一边感叹,到底是一代不如一代。曾经初代火影的实力是独一档的超脱强大,二代火影已经同初代拉开差距,接下来的火影不说比柱间,就是跟扉间比都很艰难。 因此,到了第五代火影,哪怕她是初代千手柱间的子孙,与斑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大到令人心碎。 “……千手柱间的子孙?”宇智波萤忽然反应过来。 “纲手公主,初代火影的孙女。” 宇智波带土这时候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觉得五代火影眼熟了,当初的木叶三忍之一,木叶出身的带土总是有机会见那么一两次的。 战场上的宇智波斑似乎颇为遗憾千手柱间留下来的子孙如此孱弱,还是一个弱小的女人…… 同样弱小的女人·千手&宇智波子孙的宇智波萤不知为何感觉膝盖中了一箭。她皱起眉毛:“这个斑怎么还歧视女孩子啊!” 宇智波萤感觉拳头硬了。 哪怕是亲爹,被说“弱小的女人”也很难高兴得起来。 “怎么,你还想跟你这个开了轮回眼的亲爹比划比划吗?”宇智波带土哼笑着问。 远在战场之外的宇智波萤站起身,有些跃跃欲试:“这又有何不可呢……” 这个世界的斑还不知道月之眼计划中的骗局,那个该死的黑绝也不知道在不在他身边。既然如此,宇智波萤一时也不急着离开,不妨跟这个世界的老父亲实战一番。 她很久都没有跟父亲对打了,想想还有点激动。 现在的宇智波萤已经开了写轮眼,经历过风风雨雨许多战斗,再也不是那个会被老父亲面团一样揉来捏去的小孩子了! 于是,在宇智波斑虐杀五影之前,宇智波萤及时赶到了战场。 第94章 哪怕是五影, 在宇智波斑的面前也宛如孱弱的儿童,很难给他造成任何货真价实的伤害。 他们固然拥有勇气、实力,甚至彼此之间互为同伴的信念, 但当实力差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些东西也无法奏效。 他们在宇智波斑面前脆弱、不堪一击,仿佛刚拿起苦无的稚龄儿童。 而就在他们绝望面对宇智波斑的时候,纷飞着硝烟和尘土的战场上,一道身影骤然降临于战场,立在五影面前! 那身影纤瘦高挑,但怎么看都只比普通孩子高一点,甚至比不上普遍十六七岁的下忍,这样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还站在了强大的五影前面,并不能显示出她的强大,反而被衬托得越发孱弱,让整个战场一时间都有种走到山穷水尽的壮烈感。 “孩子?这战场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孩子!” 已经耗尽百豪之术的纲手急了。她不知道这孩子是否是刚才战场上幸存的忍者,她只知道,面对宇智波斑是他们五影应该承担的责任,一个弱小无辜的孩子可不在这其中! “喂!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 还不快离开!”性子最急的雷影恨不得直接把这站在他们面前像是要为他们战斗、保护他们的家伙扔出去。 战场上有他们足矣,就算死也只死他们就够了,一个这种年纪的小小忍者能做什么?都不够宇智波斑一手切的! 可惜那道身影并没有听他们的话离开战场,甚至连动都不曾一动。 她穿着不属于五大忍村任何一个的衣着,额头也没有象征本次忍者联军的护额。腿上胳膊上倒是绑了几个忍具袋,右侧还挎了一把细剑,背后的标识隐藏在战场的烟霾和乌黑的马尾中,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因此,无人注意到宇智波萤黛蓝色外袍背后的团扇标志。 哪怕在宇智波一族已经灭族的几年后,写轮眼的威名渐渐埋葬,可只要看到这个标识,几大忍村的影们都会意识到,自己曾在宇智波斑身上见过这种标志,也在宇智波带土身上看到过这种标志。 那是……宇智波一族的徽印,象征着过去前年最强大的忍者家族之一。 · 此时此刻出现在战场上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宇智波萤。 她大喇喇地站在了战场上,站在了五影面前,本意当然不是为了保护这些人,真是只是碰巧站在了他们面前,因此,面对身后传来让她离开的声音,宇智波萤不为所动,甚至没怎么听清。 现在,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也不得不集中在面前这个宇智波斑身上。浑身警觉的神经在跳来跳去,危机感催促她立刻离开这里,不要站在这个人面前,宇智波萤却不管不顾,甚至跃跃欲试。 强大的敌人,总能激起人的斗志。面前的斑不认识她,所以他身上的杀气货真价实。属于历代最强大忍者之一的压迫感在此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比起五影,宇智波斑的眼力自然要强得多,这具秽土转生的身体能使用写轮眼甚至轮回眼,看清楚战场上的身影也不在话下。 因此他轻易便看出这是一个陌生的宇智波。 黑发、白肤,黛蓝色族服,还有族服上大大咧咧绣着的团扇标志。 “宇智波?”宇智波斑喃喃一声。 这个陌生的宇智波说陌生也没那么陌生,不知为何还有些微妙的熟悉感。 乌黑长发扎成马尾,发尾微微膨起,额前留着蓬松的八字刘海,瓜子脸型,下巴尖翘,圆溜溜的眼睛眼尾上挑,眼下卧蚕鼓起,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明亮有神。 待那战场的女孩挑起一抹略显张扬的微笑后,微妙的熟悉感变得更加明显。 宇智波斑这会也不急着战斗、不急着解决五影了,他用眼神细细描摹对面女孩的眉眼,试图找出让自己产生熟悉感的来源。 干净利落的眉眼线条,眼睛的形状,鼻子的形状,像极了……泉奈! 泉奈虽然没有卧蚕,但他们的父亲田岛是有的,隔代遗传到子孙身上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同时,宇智波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弟弟泉奈直到去世之前都没有留下任何后代。眼前的女孩再像,终究也不是泉奈的子孙。 宇智波斑说不出心中究竟什么感觉,略有些嘲讽道:“木叶还有宇智波的后代么,居然也要在战场上为木叶而战?” 宇智波萤抬起手来,跃跃欲试:“我可不是在为木叶而战,我只代表我自己,想要挑战强大的对手才站在这!” 说完,她两手结印,嘴巴鼓起,深吸一口气,吹出一个范围广阔不亚于宇智波斑的火遁:“火遁·豪火灭却!” 对面的宇智波斑有一瞬诧异地睁大眼睛,同样以火遁抵挡回去。 接下来,宇智波萤将刚刚战场上宇智波斑用过的忍术几乎复原一般一一使出。 “基本功倒是过关了。” 宇智波斑仿佛检阅后代成果一样一一看过、稳稳应对,而后淡淡评价一句。 体内好战的因子在不甘平静地跃动,宇智波斑索性撤去身上覆盖的须佐能乎铠甲,活动活动手脚,兴致勃勃打算检验一番后代的体术能力。 本来二人就在互相攻击忍术的当口快速接近,现在宇智波斑要用体术,宇智波萤自然配合,脚下飞快交叠,眨眼间来到斑的面前! 一高大一纤瘦的身影几乎立刻战在了一起! 宇智波萤出手的一招一式都充满宇智波的影子,迅疾如雷、出手如电,敏捷、快速,相比之下力量可能有所不足,但出手的速度、攻击的频率绝对不容小觑。 “看样子你更擅长使剑,不如大大方方展示。” 宇智波斑曾经使用的武器是镰刀和宇智波族长的团扇,他看得出对面的女孩时不时想要抽出身侧的细剑,心中再度有一瞬因为她和泉奈的相似点分神,回神后,见对方躲开自己的鞭腿,他开口示意对方可以用剑。 自己则随便从战场上抽出一把武器,用以应敌。 得到了对方的许可,宇智波萤不客气地抽出剑来,飘逸灵动的剑法也带着故人的风采,只是在泉奈的基础上更多了适合女孩手腕力量的点刺。 宇智波斑皱起眉,感到些许不耐:“你同泉奈究竟什么关系,长得相像就算了,连剑法都要模仿泉奈吗!” 如果不是笃定弟弟没有后代,宇智波斑都要确信这就是泉奈的子孙了。 宇智波萤诧异地睁大眼,本就不小的眼睛显得更大。怎么回事,这个爸爸居然没有认出她来吗?怎么会以为她和泉奈叔叔有亲缘关系…… ——虽然他们确实有。 但绝对不是现在宇智波斑想象的那样。 二人用体术大战数百回合,在要被宇智波斑扼住脖子抡到地上之前,宇智波萤终于打开自己的万花筒,在肉眼难以察觉的极短时间内,她成功从宇智波斑手下逃脱! “嚯,还开了万花筒……”宇智波斑有些惊喜地感叹一声。 对面是秽土转生塑造的身体,宇智波萤可以加速对手时间的眼睛受到限制,她便只调动自己的时间。 时间或快或慢,或高速或减速地被拨动,宇智波萤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游离在视野范围内。 宇智波斑只在最开始被她的能力影响,渐渐他就适应了这种变化。他对写轮眼的使用到底比宇智波萤娴熟得多,论如何在战场上使用写轮眼,这世上绝对没有人比宇智波斑更擅长了,他察觉到时间变化的速度、写轮眼高速运转的观察力、以及做出相应应对的反应速度,堪称出类拔萃。 宇智波萤的体力逐渐不支,宇智波斑却丝毫不受影响,杀气旺盛,在烟雾弥漫的战场上刺激宇智波萤的神经。 不能认输,认输后会被杀掉的! 大脑这样向她预警,于是适可而止的想法被抛之脑后,宇智波萤开始快速转动大脑,如何才能成功制敌? 木遁不行,她刚刚已经看到这个斑使用木遁了,能用木遁的宇智波斑简直是斑plus,斑2.0进化版,宇智波萤的那几招木遁在他面前用出来跟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差不多。 有什么好用的忍术,好用的忍术……适用于当前的环境,是斑没有见过的…… 宇智波萤的写轮眼疯狂转动,四处巡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可以利用的条件,同事大脑飞速运转,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查克拉。 终于,在漫天飞舞的泥土尘埃里,在狂风大作中,体内的查克拉几乎被她压榨成一丝一缕,抽出体外,融入周身充满各种元素的查克拉空气里,形成一种全新的血继淘汰—— “烟遁·爆风破!” 亮白色的光芒几乎同时在宇智波斑面前炸开,剧烈闪光使他的写轮眼无法正常使用,后续爆裂开的风遁也让他有一瞬间的惊讶。正是这一瞬的惊讶让他没有及时用轮回眼将查克拉吸收,反而被风爆炸开了秽土制成的身体。 宇智波萤在倒下之前露出一个欣喜的笑,攻击到了,真的攻击到了,好耶! ! 不远处围观父女打架的宇智波带土也十分满意。就是出来玩一圈,居然能碰到这个世界的斑,宇智波萤还在和斑对打的时候开发出了新的遁术!果然,宇智波萤是有天赋的!泉奈和止水那些人都在浪费她的天赋—— 瞧瞧,这才离开那些人多久啊,宇智波萤就开发出新遁术了! 激烈鸡娃人士宇智波带土表示十分满意。 第95章 战场安静了下来。 说安静也不那么准确。烟遁带来的忍术效果还在肆虐,剧烈的闪光令所有人眼前都有五到六秒的失明,裹在一团空气中的风遁炸裂开来,随着光线迸溅的风刃爆炸,放肆割裂着以宇智波斑为圆心的百米范围。 这方圆百米内尘土飞扬、风如刀割,地势被破坏得不像话,四周的岩石泥土上到处是风刃肆虐收割留下的痕迹,穿云裂石。 但在这混乱的烟尘斗乱中,宇智波斑秽土制成的身体被撕裂成一片一片的碎帛,像是迎来一场短暂的死亡。在他对面,榨干最后一丝查克拉的宇智波萤硬撑着一口气,抬眼朝飞沙走砾的半空递去一个眼神,随即便安心地闭上眼睛,信任地落在宇智波带土怀中。 带土生怕宇智波斑看出自己的身份, 赶在对方复活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宇智波萤就跑。 至于身后原本也想冲进战场协助宇智波萤的五影……关他什么事,带土漠然地想,无论这些人之后是被宇智波斑干掉还是侥幸苟活,都不关他和宇智波萤两个外人的事。 这次旅程才刚开始就让宇智波萤开发出了新忍术,带土心里满意得很,哪怕之后几天什么收获都没有,这一回来得也值了。 其他人的生死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这个世界之后会如何也不是带土需要操心的问题。 不像宇智波萤这个幼稚的小鬼,不知为何对每个世界的宇智波斑都有种莫名的爱屋及乌的心理。经历过更多、也见识过更多残酷斗争的宇智波带土心思深沉复杂,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和自己毫无关系,这个世界的人也和自己无关——哪怕他们的世界十分相似,相似到两个自己的经历差不多、他们认识的人也差不多。 但那些终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带土最多也只是好奇这个世界后续会如何发展罢了。 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活着,还在活蹦乱跳地按照斑的说法执行月之眼计划,宇智波斑也秽土转生,亲自操刀无限月读。带土略一思索便决定作壁上观,悄悄围观一下战争事态。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也不是不能朝自己想看的方向推一把。 比如说,他已经从宇智波萤那里得知黑绝的存在,也知道黑绝实际上并非真心效忠于宇智波斑,心里有自己的计划和盘算。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提前一步排除掉黑绝这个障碍,宇智波斑最后又能否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将无限月读的忍术传播向全世界? 无限月读使用后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他也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检验一番。 宇智波萤昏迷的这段时间就是天赐良机。 这样合适的机会千载难逢,不亲眼确认一番宇智波带土是不会甘心的。他还是想亲眼看到最后,看看月之眼计划是否如宇智波萤所想那样,绝不可能成功。 说实话,跟在宇智波萤身边的这段时间里,带土冷眼旁观她的种种做法措施,也确实琢磨出了点东西。他大概可以想象,如果按照宇智波萤的计划顺利执行下去,忍界也许真的能在未来某一天实现缓慢而安宁的和平。 但那样的做法见效太慢,需要一定耐心。宇智波带土是个忍者,是个非常标准的拥有忍者思维的忍者,这种和平演变的手段在他看来太过平和,能用忍术解决事情、达成目的,在他眼里才是最安心的。宇智波萤这种慢吞吞的做法,恐怕在忍界真正和平之前他已经死了,岂不是到死都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没有纷争的世界? 和平……宇智波带土对这个词的情绪实在复杂至极。他希望世界能够和平,但有不可控制地憎恨着世界。 他既希望这个世界的忍者彻底消失,希望世界永远安宁再无纷争,但同时他也憎恨这个世界,憎恨忍者,憎恨战争,他期盼的新世界里没有这些人的位置,自然不愿意这些人可以不痛不痒地迎来变革,迎来自己历经苦痛都得不到的和平和幸福。 他的内心就是这样矛盾…… 而现在,刚好有一个能额外尝试月之眼计划的机会摆在他面前,真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宇智波带土抱着昏迷的宇智波萤,熟练用神威隐匿行踪,火速消失在宇智波斑所在的这片战场。 接下来就让他看看,这场战争的走向究竟会如何吧。 · 那个奇怪的女孩失踪了。 秽土转生的身体重新凝聚在一起,宇智波斑第一时间打开写轮眼,短暂的明光对他身经百战的写轮眼影响不大,只需一两秒就能重新适应。只是透过空中仍在飞舞的沙尘岩砾,可以捕捉到面前果然早已没有了女孩的踪影。 虽然不那么擅长感知,但强大的战场直觉让斑可以感受到女孩的查克拉在以一种诡异的极速离开这里,几乎眨眼间就从他战场上消失不见。 这种瞬移的忍术……宇智波斑眼眸微深,总感觉有些熟悉。 想半天没有抓住那丝熟悉感的来源,宇智波斑干脆放弃,转而开始回味刚才那场短暂但让人心情愉悦的战斗。 宇智波斑心情还不错。 陌生宇智波女孩的战斗经验固然比不上他充足——不如说对方看起来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战场的磨砺——但不知怎么,宇智波斑总觉得小孩用出来的一招一式都十分顺眼。 不论是体术和忍术的运用,还是战斗过程中的节奏把控,都让他很有循序渐进、层层递进的感觉,想在不疾不徐的战场间隙指点对方怎么还手效果更好,忍术的衔接要怎么才更行云流水……他甚至不想急匆匆地结束战斗。 两人有来有往的战斗进行得十分愉快,最后女孩在战斗过程中临时开发出的新遁术更是让他十分惊艳。 这个遁术应该融合了风和雷的性质变化,因此才能使风刃聚集并爆炸,除此之外还应当有一种查克拉变化性质,是火么……火与雷搭配可以产生令人失明的闪光吗? 宇智波斑在心里回忆刚才的战斗。可惜小孩查克拉量有限,经验也很有限,放出一个新遁术就坚持不下去,让他因为战斗的戛然而止有些不满足。 但难得遇到合拍的小对手又让他心情愉悦,甚至对原本应当能成为有趣对手的五影都没有太大兴趣了。 本来还想看看那个继承了柱间血脉的女人究竟有多大本事,现在却有些兴致缺缺。以医疗忍术见长的女忍,宇智波斑大略看一眼都知道对方实力如何、有什么本事,作为对手只能说聊胜于无。 可刚才那个形似泉奈的女孩么……宇智波斑觉得自己还没有逼出对方的所有底牌。 就算将所有底牌逼出,她依旧可以在濒危之际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作为对手来说这简直不能再让人惊喜了。 · 战场上的情况终于平息,尘土散去,场上的画面完整落入五影的眼中。 那个女孩不见了。 没有尸体,说明不是宇智波斑杀了对方。而刚才女孩拼死一搏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这种力竭的情况下还能避开宇智波斑成功离开……要么对方在力竭时仍旧留了一丝余力,要么有人在他们这么多人面前悄无声音地把人救走。 所有人面色凝重。 这个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女孩究竟怎么回事?她究竟是实力强大,面对宇智波斑依旧能给自己留条后路,还是有人协助,在危急之际把人救走……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又是你们木叶的人吧,我们村可没有这种实力的少女。”雷影的话语依旧不那么友善,说话大大咧咧直白极了。 不过他的揣测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掀起这场忍界大战的主要势力或多或少都和木叶有关。 这场战争主使是个宇智波,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谁。被秽土转生来的宇智波斑是木叶的创立者之一…… 担任火影还没有多长时间的纲手皱起纤细的眉毛,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声音却十分凛然,义正辞严:“小小年纪就拥有上忍、甚至超越上忍的实力,这样的孩子不论在哪个忍村都足够惹人注意。木叶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我再清楚不过,想必你们也是如此。”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一时五影都沉默了。 作为一个村子的影,村中的所有忍者姓甚名谁、实力如何他们心里都有数,这些都是村子的战力,不可能瞒得过影的眼睛。 而这样一个强大的少女,如果真的是自己村的人,他们也不会在全忍界通力合作的关头有所隐瞒,甚至现在才派出来。 要知道,宇智波斑刚刚秽土转生出来的时候,召唤两颗陨石砸下来,不知压死压伤多少忍者联军的人。 纲手嘴上用这套说辞应付了其他人,脑海中却不断回闪宇智波萤刚才在战斗过程中的所有表现。从娴熟的体术,干脆利落的剑术,到擅长的火遁雷遁忍术,还有二人超越一般人眼速的你来我往…… ——难道又是一个宇智波? 纲手心里不由自主这样想,可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又被她自己摇头否定。 宇智波灭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别说现在还活着的宇智波一族只剩下宇智波佐助一个人。就是退一万步,算上已经死去的宇智波鼬、暗中谋划战争的宇智波带土和秽土转生的宇智波斑,也不应该有这么一个年纪比佐助还小的宇智波…… 没等她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结论,对面已经恢复秽土身体的宇智波斑高高站在碎石乱岗上,两手抱怀,将视线转向了他们几人。 纲手眼前一晃,虹膜上属于宇智波斑的身影不知不觉和刚才女孩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稍作重合。相似的衣着款式和颜色,相似的傲慢挺拔的站姿,甚至下巴扬起的角度、头发蓬起的弧度都有种微妙的相似。 意识到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纲手回过神来,暗中哂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那两个人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呢,宇智波斑没有留手的意思,陌生女孩更是拼尽全力,甚至开发出了新忍术,这样的二人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 她可从未听说过宇智波斑有什么家眷子女。 但这样想,难道刚才那个女孩真的也是个宇智波?宇智波……既然是宇智波,那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是谁在众人眼皮底下把她救走,她又和引起这场战争的人有什么关系? 第96章 五影被宇智波斑没几下就干倒,他顺着战场上的气息去了八尾和九尾所在的地方,却见宇智波带土已经在那里了。 他先问了带土怎么没等八尾九尾回收就先召唤了自己,还是秽土转生而非轮回天生……这跟当初计划的不一样。按理说应该在所有尾兽都回收后,将自己用轮回天生之术彻底复活完成无限月读才对。 不过这话问出来提醒的意味大过责问,毕竟宇智波斑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深知战场局势转瞬间就变幻莫测,事情发展起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并不一定真的能按自己规划好的如愿进行。 再者……宇智波斑打量一眼俨然已经是个高大男人,除了那头刺猬短发看起来还有几分陌生的宇智波青年,摸不准对方面无表情的外表下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每个宇智波心里都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小九九,很少有宇智波真的会盲从、盲目忠诚于某个人——哪怕他这个族长也不例外——大多人都是基于自己的思考选择是否效忠。再加上宇智波一族思维惯来有些异于常人,因此一时半会宇智波斑还真的不敢笃定在自己死后又重生的这么多年以后,当初自己选定的少年如今是否依然笃信于月之眼计划。 是否真的能和宇智波带土合作完成下一部计划, 还需要再试探一番。 宇智波斑一时半会倒不急于和他商讨什么战略或者计划,不过有个问题现在问问也无妨。 “带土, 宇智波如今还有遗族吗?”他突然问。 宇智波带土从战场上分出一丝心神:“遗族?好像确实有一个,当初宇智波族长的小儿子……原本鼬活着我还以为他留着弟弟是为了对方的眼睛,试图把自己的眼睛升级为永恒万花筒。没想到鼬被他弟弟杀了,最后他的眼睛反而成全了弟弟的万花筒……” 这事宇智波带土也十分清楚——鼬的眼睛还是他给佐助的呢。原以为可以以此离间双方感情,将他愈发推到木叶的反方向,谁知这家伙到底还是在关键时候站到了木叶那边。 “男孩?” 宇智波斑表情淡淡的,听不出他对这种与自家兄弟如出一辙的“换眼”操作有什么意见,只是提醒道:“我刚秽土转生出来就遇到一个应该也是宇智波的女孩,看起来年纪没多大,实力倒很不容小觑,比那些所谓的影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打碎我秽转生的身体……这么说来,你应该不知道有这么个宇智波的存在了?” “另外的宇智波?” 带土侧过脸打量宇智波斑的脸色,试图从中分辨出这话的真伪,他笃定道:“不可能,当初灭族的时候我就在木叶村外,确定鼬只留下他弟弟一个活口,不可能再有一个比他还小的宇智波活着了。” 灭族后战场上那些宇智波的眼睛都是他看着打扫的,有没有残存的人他会不清楚吗? 宇智波斑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语气却若有所思,甚至有几分饶有兴味的意思,“哦,我和对方交过手,那个女孩是不是宇智波我也很清楚。她的火遁忍术基本功比当初的你还要扎实啊,带土。” 能得宇智波斑一句基本功扎实,对方的实力不言而喻。而且,交过手的人,以斑的实力确实能轻易分辨对方是否是宇智波家的人。 宇智波带土皱起眉,战争到现在发生的意外情况已经太多了。宇智波斑本来不该这么早出现,也没想到八尾和九尾能这么顽强抵抗这么久,现在又冒出一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宇智波…… 但这些都和现在的战事无关。宇智波带土将这些飘飞的心思压下,继续研究将十尾召唤出来的事。 目前最重要的是成功实现无限月读,十尾就是计划实施的第一步,无论什么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不管对方想做什么,只要他的目的与这场战争有关,那么对方迟早会自己出现。现在操心一个神秘人物也是于事无补。” 宇智波带土半解释半决定地这么说,正而斑也正是这么想的,因此没有出言反对。 以忍者联军主力目前的实力来说,无论鸣人还是卡卡西都没有实力能够阻挡身具神威的宇智波带土,所以他成功召唤出了邪道魔像。并在宇智波斑沉迷和数十年不见的挚友战斗时,同样被自己多年不见的挚友吸引,二人一同进入神威空间。 “……”隐藏在一边的带土总算看清楚了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什么发起。 自从宇智波萤昏过去以后他就缩起来静待事情发展。如今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一出面,和宇智波斑一碰头,他总算有了些了解情报的途径。 总的来说,所谓无限月读想要发动需要轮回眼和神树相互配合,而神树则是由十尾进化而来,因此需要八尾九尾完整的查克拉。当然,不完整的查克拉也可以起作用,只不过会消耗更多时间。 现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等的就是这个时间。 ——或许还有一些无聊的情绪纠葛。 带土本来带着宇智波萤好好躲在自己的神威空间里,没想到或许是距离太近,或许是写轮眼在互相呼应,总之他的空间和这个世界宇智波带土的神威空间在这时直接合并了,导致他不得不临时机动躲在空间内起伏的障碍物后——围观本世界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久别重逢的世纪大战。 也许世界是不一样的世界,但看起来哪一个世界都是一样的烂,所以他和卡卡西之间的故事看起来在这里也没有走了样子。无非就是一场战争,两个同伴,三次死亡,四人受伤……可笑的忍者世界,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烂。 打架双方在一番激烈争吵后很快进展到白热化阶段,闪亮的雷切电光照亮了昏暗的神威空间,忽然,带土耳边突兀响起一声平淡的感叹: “原来如此,你的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痛苦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话由痛苦的宇智波带土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发自内心地对卡卡西这么说当然令人十分触动并战栗,但一个局外人用平淡的语气这样说总感觉有几分隐晦揶揄的意思。 带土第一时间侧头去看,就见本来被他随手安置在地上的宇智波萤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你醒了?”他问。 宇智波萤“嗯”了一声,眼珠子斜着去看那边打架的热闹,嘴上不忘回答他的问题:“醒了,就是查克拉还没完全恢复,暂时起不来。” 带土一动没动,只是轻飘飘扔下一张帕子盖住宇智波萤的眼,“既然还起不来就专心恢复查克拉吧,无关的热闹少看。” “就是因为身体起不来才要看热闹。” 真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宇智波萤直挺挺躺在地上,努力嘟起脸颊试图吹掉手帕,还管不住嘴打探:“所以你和这个世界的你完全一样吗,无论经历还是心情?你没的那只眼睛也是给了同一个人?” 连眼睛都可以给对方的关系,在宇智波一族可以说是心理上非常亲近的了。毕竟宇智波萤见过上一对可以互换眼睛的宇智波还是她爹和泉奈叔兄弟俩…… “与你无关。”带土终于受不了她的打趣,冷冷说了一句。 看样子是真的了,宇智波萤心想。所以是带土当初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半身体和一只眼睛,被一把年纪的斑捡了回去勉强治好,一腔兴奋回去找自己同伴的时候,却直接目睹同伴杀了另一个同伴现场。 自那之后他就对这个战斗不休夺走伙伴生命的世界彻底失望。 宇智波萤在心里咂摸半晌,总觉得这段悲惨经历因为中间掺和了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毕竟是斑在生命的尽头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要把人绑在自己月读计划的这条船上……自家老父亲是个什么性格,多执拗多坚定,对自己认定的事又多有执行力,让宇智波萤忽然觉得这事有些不敢细思。 她瞟一眼自己身边一脸漠然的带土,心想,他又在心里多少次咀嚼反刍过这段经历呢,是从来都没敢回溯过,还是会一直想一直想……像她这种第一次听说往事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带土本人又是否怀疑过,自己经历的那些惨痛过往,其实真的需要他经历吗? 想到这宇智波萤轻轻倒吸一口气,没有继续想下去。毕竟都是她没有根据的猜测,什么都说明不了,于是她选择集中注意力去恢复查克拉,“对了,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俩人正拖时间等十尾成为神树呢……” 带土把什么十尾、神树和无限月读之间的关系直接说给宇智波萤。 听完带土把她昏迷过去以后的情报补全,宇智波萤皱起眉勉强将一切理顺,沉吟许久说:“意思就是,即便不用把完全的八尾和九尾放进去,只以不完全的形态出现,无限月读的忍术依旧能够完成。届时整个世界都会随着这个忍术陷入沉睡。是这个意思吗?” 带土点头,不过因为一切关于十尾和忍术的效果都是从斑他们口中听说,因此这个问题他只能估量着回答:“差不多就是这样。” 听到这话宇智波萤有点绷不住了:“那我们不也会被这个忍术的效果波及到吗!”怎么还有闲心在神威空间看两个忍者抛弃忍术纯用体术打架啊! “大不了斑要开无限月读之前我先把你送出去。” 带土冷不丁说了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 宇智波萤知道他什么意思。 之前那一架只是让宇智波斑知道了有宇智波萤这么个人,但关于宇智波萤真正是谁、从何而来他还一无所知,并且因为那点莫名其妙的相似感有些耿耿于怀。宇智波萤赢了一把就跑,以斑好战好斗的性格,一架是不可能让他满意的,之后说不定还有的打,所以带土才会开这么个玩笑。 ——大不了关键时候让宇智波萤出来拖延时间嘛,总不会真的被困在这个世界逃不出去的。 而性命无忧以后,还有什么是需要着急的吗?带土带着宇智波萤留到现在,也不介意看完这场战争最后的走向会是什么样。 宇智波萤这会也想起之前和斑打得轰轰烈烈的那一架了。 “还是要和强大的敌人战斗才会有收获啊。” 关于这个宇智波萤也不由心生感叹,一个真心实意的强大的敌人带来的对战效果是别人不能比的。 自己世界的老父亲对她当然下不了狠手,下得了狠手的很多又打不过她,唯有这个世界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宇智波斑,由他毫不留情地出手才能逼出她在生死之间的巨大求生意志,迫使她绞尽脑汁变强求生。 但是么……“你把我放出来顶多也是再打一架,然后我们一起昏迷着被纳入无限月读的施术范围,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对于带土的玩笑,宇智波萤只有翻一个白眼。 二人的交谈一直都是非常小声只有彼此可以听到,再加上另一边两人打架的动静实在太大,声音一挡也听不到什么。只是,在战斗结束的那一刻,宇智波带土不知为什么,下意识、不自觉地朝某个方向看去,眉头微蹙,心中一跳。 他忽然想起宇智波斑之前说过的,那个莫名出现在战场的神秘宇智波。 对方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但一个从没见过的外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神威空间里?宇智波带土觉得自己突兀的念头实在没有根由,因此这想法在他心中不过浮光掠影一瞬就被强行压下。 · 宇智波带土和卡卡西都离开了。 空旷的神威空间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宇智波带土的视线投过来那一瞬就屏住呼吸的宇智波萤深深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后踉跄扶着墙勉强起身。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耗费了她所有力气,浑身的劲一散,宇智波萤跌靠在了墙上。 “以我现在的状态,出去碰上谁都是送菜啊……”她边喘边自嘲。 带土哼笑一声,同样倚在墙上,两手抱怀,不疾不徐地等她恢复。 对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急着知道,待到最后也只是想确认一下最后的结果如何,确认自己做出跟在宇智波萤身边的决定……肯定比这个世界的带土要好。 毕竟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之间根本没有丝毫信任可言。二人虽然目的相同,都致力于完成月之眼计划,但彼此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各有各的执行手段。 宇智波本就不是可以通力合作的性格,两个执拗的宇智波搭配在一起就是难上加难,更遑论这两个宇智波一个叫带土一个叫斑……不是宇智波带土技高一筹抢占先机,就是宇智波斑黄雀在后驱狼吞虎,总之最后的赢家只会有一个。 所以带土并不急着带宇智波萤离开这里。 等宇智波萤查克拉恢复大半,二人离开神威空间,外面的战场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出神威空间,一棵直冲云霄的大树猝不及防占据了二人的全部视野。 该怎么去形容那棵诡异的树呢?巨大高耸,扭曲盘虬,占地广阔,树枝自由地向上、向着天上伸展,延伸分化出无数枝丫。枝丫的末端似乎还挂了花朵,可凝神看去,赫然会发现那一点一点缀在树枝上的不是真正的花,竟是一具具忍者的尸体! 在扭曲的冲天树最顶端,穷极忍者目力可及的地方,硕大的花苞上方正印着天空那轮奇诡的血红圆月,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宇智波萤不受控制地注视着那棵树。 血色圆月笼罩的阴暗天空下,突兀生长出的参天巨树分明诡异可怖,注视久了甚至有种这树是活着的,此刻正在扭动盘曲的错觉——好像那些树枝、树干都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从而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怖和畏惧。 不知为什么,这种诡秘反而在诱使人的视线落在上面。 宇智波萤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专注力很不对头,但也许是刚刚恢复清醒的身体尚且有几分虚弱,因此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却只能呆呆注视着那棵树。 一旁的带土虽然也被巨树所震慑,却没有像宇智波萤那样受到影响,注意到她一个劲盯着那棵树看,皱眉伸手挡住她直愣愣注视神树的目光。 眼前突然一黑,注意力中断,宇智波萤终于从那种类似鬼压床的动弹不得的境地里解脱出来。 “怎么回事?”带土问。 宇智波萤闭上眼摇头,声音微微有些凝重:“不知道,视线落在上面就忽然离不开了,这就是他们要的神树?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 能强迫她不甚清醒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上面,这棵神树果然颇有些神异鬼魅之处。 带土若有所思:“这应该就是神树,由十尾进化而来,只要开花就能完成无限月读之术。” 这么快就到了这一步?宇智波萤还有些发愣。 战场的中心此刻就在他们脚下。 肆意攀援生长的巨树还在生长,树干上点缀着血红巨大的眼珠。高耸入云的神树下方,在那些硕大无朋的根系藤条之间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大概可以分辨出都是老熟人了,什么初代火影、二代火影、宇智波斑啦,还有几个一息尚存的其他忍者。 倒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宇智波萤在在下面找了一番,就见宇智波带土一副怪模怪样倒在战场上,刺猬般的头发雪白不说,坏掉的一半身子皮肤格外惨白,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质感。 “喂带土,这个世界的你好像要死了。”宇智波萤提醒一句。 她的语气已经很没有感情了,带土本人却更加没有感情,只是在赶路之际随便低头瞥一眼,若有所思地感叹一句:“看来还是斑那个家伙笑得更久啊。” 也不算意外。 以宇智波斑的性格,更希望将无限月读的开关握在自己手里也不稀奇。 第97章 宇智波斑果然如带土预言的那样, 靠黑绝覆盖在看起来快死了的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身上,强行完成轮回天生之术。 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强行复活了,再度拥有了新鲜的人类躯体。 宇智波萤对老父亲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只能表示钦佩。 “所以我就是个保管轮回眼的冤种咯?”同样在一旁围观的带土冷不丁出声, 说出自己在宇智波斑这个计划中起到的唯一作用。 毕竟原本需要他抓捕的尾兽现在也跑了,还得宇智波斑再去把它们逮回来,月之眼计划唯二需要宇智波带土做到的事这就先没了一半。 可不是就剩了个轮回眼吗……宇智波萤对自家老父亲把人吃干抹净后随手一扔的行为表示谴责,并同情地看了一眼带土,安慰他:“没事,好歹你已经逃出生天了。” 而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还在当冤种。 不过, 从他的表现来看, 宇智波带土这个冤种如今当得似乎也是不甘不愿, 有反水的迹象…… 她的目光远远地注视着战场,若有所思。 · 从一尾到七尾的尾兽被忍者联军——换言之也就是鸣人和他的小伙伴们——合力从外道魔像中放走, 到了现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所有人难得齐心协力暂时放下过去的成见和不愉快, 打算团结起来抵抗宇智波斑这个大魔王。 在尾兽眼中宇智波斑是个当之无愧的大魔王,当初凭一己之力就能把九尾当做通灵兽,骑着九尾跟骑一匹普通的坐骑没有任何区别,严重打击了大家作为尾兽的自信心。 以至于如今九个尾兽齐聚一起, 除了硬刚只能等死,但所有尾兽心中都清楚,他们很难从对方手下逃脱。 在被一群又一群忍者打出的惊天巨坑坑底,沟壑凹陷不平之处到处都是,九只尾兽团团围住彼此,大家绕成一个圈,以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模样大声商量着对策。 “九尾,怎么说?你是唯一和宇智波斑本人打过交道的,总该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弱点吧?” 脾气最急的一尾守鹤率先憋不住,语气闷闷地问道。 “我要是知道那家伙的弱点还能被他抓住吗!”守鹤脾气急,九喇嘛的脾气也不遑多让,一句反问直接顶了回去。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大家生死存亡的关头,多少还是要说点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九喇嘛缓了缓语气,把自己知道的宇智波斑的情报全部秃噜出来:“斑那家伙应该是史上最强的宇智波了,实力跟一个人就能逮几只尾兽的千手柱间几乎不分仲伯……” 九喇嘛不合时宜的类比让大家再度想起不堪回首的青春往事,想到那些年大家被木叶这两个不科学忍者随意支配的恐惧。尾兽围成的小空间里四处弥漫起淡淡尴尬的气息,他清清嗓子,把话题转移到宇智波斑的身上:“他的写轮眼可以直接控制我,查克拉又多实力又强,结一个阵就能强行通灵我。” 说来说去都是些自己比不过对方的糗事,九喇嘛的声音怏怏的,情绪不高。 “连九喇嘛都能强行被他控制的话……”其他尾兽没说什么,但都心知肚明自己不会是宇智波斑的对手。 “不过那是九喇嘛单挑宇智波斑嘛,我们现在九只尾兽都在一起,还有鸣人他们,说不定大家齐心合力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八尾的性格算是尾兽中最乐观的一个,此时当仁不让说出一个让大家心情为之一松的猜测。 “不太可能哦。如果说九尾对斑来说还有点棘手的话,其余尾兽在他手下根本走不过一招。猫又当初就是那么一个眼神就通灵过来了,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 半空飘来的一句话再度打破尾兽们的乐观心情。 “二尾,你也被通灵过?”九喇嘛顿觉自己不再寂寞。 “什么,根本没有这么回事……不是,你谁啊?” 猫又巨大的眼睛向下一瞥,就见他们围成的小圈圈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小姑娘。 她身上没穿忍者联军统一的衣服,额头没有戴统一的忍字护额,没有出现在之前的战场上,就像一个突兀出现在战场上的外来者。 尾兽们齐齐移动眼睛向下看去。 被九双硕大的眼珠子一起盯住,对常人来说也许是一件恐怖的事,但这小姑娘却面不改色,看起来甚至有点平淡:“这个世界的斑没有通灵过二尾,不代表另一个世界的二尾没有被通灵过。” 她说了这么一句乍一听很没逻辑的话,然后随手从空中取出一份写满了字符的通灵契约,“你可以感受一下,这个通灵契约就是我和猫又的契约,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在知道自己可以自由穿梭在不同世界——尤其她很多时候并不在本世界待着——以后,宇智波萤也不是没有问过二尾,问她要不要换个形态跟自己一起出去玩,去看看其他世界。 结果被猫又拒绝了。 理由当然不是猫又不想出去玩,而是据她说像她这样的查克拉聚集体,平时可以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肆无忌惮地玩耍,想睡觉就随便选个地方睡觉,想搞事平白无故制造几起天灾,攻击几个忍者都没有关系。唯独不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似乎会引起查克拉之间的不平衡云云。 猫又说得含糊其辞,只简单说了说自己不可以离开之类的话,宇智波萤也就没有细究究竟为什么不可以,在商量过后干脆直接把猫又放生了。 反正她后来也很少会回到原先的世界,就算要回去,已经长大的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不需要一个尾兽来充当自己的看护者,就此放猫又自由也未尝不可。 那以后宇智波萤偶尔也会回去见一见二尾,和她玩一玩。但尾兽生性自由,往往行踪飘忽不定,宇智波萤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经常很快就开启自己人生的又一场旅行。一人一兽后来更多保持一种心灵上的惦记,实际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人生嘛,就是这样,总有人只能陪你到半路。宇智波萤心里清楚,猫又她只是在远远的那个世界开心玩耍,只要偶尔念一念她,偶尔想想她,那就足够了。 ——这会宇智波萤想起自己最初能够开门就贸然穿越其他世界的事还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给当初屈服于斑淫威的二尾添了很多麻烦…… 好在后来猫又彻底回归自由,宇智波萤就没那么心虚了。 双方解除了通灵契约,现在宇智波萤手上这份通灵契约自那时就不再起效,如今只是一个具有友情象征意义的纪念品,被她珍藏在自己的异空间里。 不过这个契约曾经签订过猫又的事实不会改变,本世界的猫又只要稍一探查就能感知到那些细微的拉扯感。这点足以证明宇智波萤言语的真实性。 “……”二尾无话可说。 世界之外还会有其他世界,另一个世界也会有另一个自己。对这点猫又接受得挺快,顺便还产生了新的疑问,“如果说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那在你那个世界宇智波斑也掀起了这场战争,要用我们来召唤十尾吗?” 自己既然和面前这个小姑娘签订了通灵契约,说不定这事有什么其他转机呢? 宇智波萤摇摇头:“我所在的世界和这里时间并不一致,所以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猫又也只是斑找来照顾我的尾兽罢了。” 得到了否定答案,猫又有些泄气地趴在地上,巨大猫猫随意一腾挪就带起巨大的灰尘烟雾,以及明显“咚”一声带着回音的声响。 “说到这,小姑娘,我总感觉你很眼熟啊……你跟宇智波斑究竟什么关系?” 跟宇智波斑有过更“亲密”接触的九喇嘛两只狐狸眼一个劲地盯着她,终于问出自己在意许久的问题。 普通的宇智波小姑娘显然不值得宇智波斑特地去照顾。显然这小孩的身份在宇智波斑那里是有几分特殊的,再加上这身难得的气质……实在不能不让九喇嘛多想。 他已经开始回忆当初的宇智波斑究竟有没有留下后代了。 毕竟这乌黑浓密还有些蓬松的长发,这雪白的肌肤尖尖的瓜子脸水杏一样的大眼睛,这标志性的卧蚕,就连那双手抱怀睥睨众生的眼神,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年轻时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宇智波斑。 除了亲生的真的还有人会这么像一个人吗? 宇智波萤给了九喇嘛一个“你没猜错”的肯定眼神,却并没有开口承认自己和老父亲的关系——毕竟这个世界的老父亲现在专注自己的月之眼事业,想必不会有什么心情谈论认亲的事。 她还想试试能不能抢救一下自己的好朋友猫又呢。 可惜,没等众尾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那边的宇智波斑已经找回一只轮回眼,迫不及待要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 “轮到你们了,畜生们——” 强者漠然的视线转过来,带起层层令人恐惧的战栗气息。 · 没有人能阻止现在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萤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 已经到手的一只轮回眼,恢复生机的新鲜躯体,从秽土千手柱间身上夺走的仙术查克拉,汇聚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宇智波斑。 眨眼之间,九只尾兽就被锁链套住了脖颈,即将强行拉扯入外道魔像的内部,与此同时,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千手扉间偷袭失败,被宇智波斑钉死在地上。 躲在尾兽身后等待机会的宇智波萤立刻感同身受了那股不可言说的痛意。 痛,太痛了。老父亲果然对扉间叔叔恨之入骨啊……宇智波萤丝毫不感觉意外。 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宇智波萤到底是第一次参与战争,在分析局势、抓住机会这些事上还嫩得很。 她先是想要抢救二尾却迟了一步,以至于尾兽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宇智波斑套上锁链拉走。现在又因为扉间的出现裹足不前,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人猝不及防从天而降,偷袭了宇智波斑。 飞鸟承载着孤身一人的少年从天而降,黑发雪肤,妖异的六芒星写轮眼在眼珠里缓缓转动,漂亮的眼睑下尤带使用过度流出的血痕,令那张宛若好女的面孔多了几丝妖冶难辨的气息。 好有既视感的脸。 “泉奈叔叔……” 宇智波萤情不自禁喃喃出声。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当初,在最初的那个当初,寂灭阴翳的森林里惊鸿窥向深夜里繁华花街的一瞥,盛装扮作花魁的宇智波泉奈就曾给过年幼的宇智波萤这样巨大的冲击。 一眼万年。 而今这个宇智波少年不曾盛装,甚至还带着战场上硝烟与灰尘的痕迹,好不狼狈。但那两眼精光湛湛,绮丽面孔上坚毅的神情便抵得过无数凡俗。 “又一个……” 宇智波斑睁着的那只眼角不受控地抽搐一下,心头怒火瞬间高涨,越是觉得那张脸与自己的弟弟相像,越是觉得他这样拼命的模样似曾相识,心头怒火就升得更高! 又一个跟泉奈相似的宇智波少年! 刚才那个女孩还不够,如今又多一个正当年华、意气风发的少年,跟泉奈足像了个九成九!他们究竟把泉奈当成了什么,挽回战局的工具吗! 该死的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怒发冲冠,头也不回给了依旧钉死在地上的千手扉间一刀以泄迁怒,而后面向那个同泉奈相似的少年,提剑,狠狠刺入他的胸膛,将宇智波佐助捅个对穿! “为了保护一些东西,就不得不牺牲另一些东西。正如柱间所说,哪怕是挚友也好、兄弟也好,甚至是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牺牲。 宇智波斑凝视着佐助那张像极了弟弟的脸,毫不容情地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宇智波萤倒吸一口凉气!她甚至觉得是自己的胸口被刺穿了,空荡荡被灌着凉风。而且这句话,又是这句话,宇智波萤对这台词简直要有心理阴影了。从前听千手柱间说过一次,现在又听老父亲亲口说一次,他还亲手捅了宇智波佐助一刀! 那可是像极了泉奈小叔的脸啊。 醒一醒啊老父亲,你分明不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来着,居然连亲弟弟的代餐都下得去手,究竟从千手柱间那里学到了什么啊。 说实话,千手柱间这样的人抱着类似念头杀死自己最亲密的挚友,宇智波萤其实不怎么意外。对方就是这样大局至上的人,只要对自己认定的和平世界有利,哪怕是宇智波斑他都能亲自出手了结。 但宇智波家的人可不是这样的脑回路,起码宇智波萤不信老父亲会为了自己的理想亲自动手伤害弟弟,现在他居然下这么狠的手……老实说,宇智波萤有点被吓到了。 不说自己究竟打得过打不过佐助,只说就冲着那张脸,宇智波萤觉得自己要下手还要犹豫几分。而跟泉奈叔叔羁绊更深的老父亲,爱弟弟较之自己爱泉奈小叔更甚的宇智波斑,居然可以毫不犹豫捅穿佐助的胸膛。 怎么能说不是个狠人呢? 已经有跟当年终结谷千手柱间差不多的枭雄风范了。 真的没有什么都阻止现在的宇智波斑了。宇智波萤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 · 失去九尾的漩涡鸣人扑街了,被宇智波斑亲手捅了一刀的宇智波佐助也扑街了。 战场局势变化实在太快,令人眼花缭乱。 宇智波萤不过稍一犹豫,许多目不暇接的变化便纷涌而至。好比现在,她本来还不知道这会的自己能做些什么,是对抗还是撤退,忽然一记苦无朝自己袭来,宇智波萤下意识起跳闪躲,整个人便暴露在了宇智波斑的视线之内。 果然是阴险狡诈的千手扉间! 宇智波萤心口一跳,恨恨瞪了眼被钉死在地上还有闲心算计自己的秽土扉间,一手握苦无,一手抓紧剑柄,脊背微弓,不留空隙,随时准备蓄力反击。 “是你。” 宇智波斑一眼就认出面前的姑娘。 一个和自己格外合拍的未来对手,一个跟泉奈有几分相似的少女。 但可惜,在千手扉间的戏弄之下,现在的宇智波斑怒气远远高于喜悦,眸色深沉地盯着面前的姑娘。 “这种时候,你出现是为了什么呢,嗯?”他问。 宇智波萤能怎么说,显然斑也知道自己是被扉间设计逼出来的,他问的不是那个,而是,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现在又打算做些什么…… 要和对方为敌吗?宇智波萤咬牙,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还愣着做什么,你虽然是个宇智波,但应该是和地上那小子一伙的吧,难道还等着斑毁掉你们的世界吗!”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游移不定,地上的千手扉间爆喝一声。 看来之前的扉间对她已经足够友好了,站在战场上被对方利用逼迫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宇智波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闭嘴吧,烦人精!”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和那个佐助也根本不是一伙的! 烦人精千手扉间一噎,还从没有人敢这样骂他,果然是无礼又狂妄的宇智波! 不过……从下到上的仰视视角令他的视野有些受限,好容易将那姑娘的全身看清,千手扉间忽然一怔。这女孩,这女孩怎么也一副似曾相识的模样,宇智波之间的基因有像到这个程度吗? 作为从少年时就开始致力于研究宿敌的千手一族的智力担当,千手扉间对宇智波一族的研究不可谓不深刻,甚至比很多宇智波族人都要了解宇智波。他研究过的写轮眼不计其数,他研究过的宇智波不计其数,偶然的一例相像没什么,可接二连三的相似…… 科研人员可不会相信这样频繁的偶然。 这女孩,千手扉间一时不知自己用小动作把人逼出来的决定是否正确。 宇智波萤的犹豫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 上身微微伏低,一手提剑,再度以迅雷之势向他攻去! 尽管自己身上的大多数底牌都被宇智波斑知晓,尽管他都逼得自己开发出了新忍术,但怯战实在不是宇智波萤的作风,也不是宇智波斑曾经教过自己的东西。 宇智波萤思来想去,还是提剑上了。 大不了……大不了被杀之前逃进异空间。老父亲总没办法进异空间对自己赶尽杀绝。 宇智波萤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上去的,谁知宇智波斑似乎和她想的并不一样,慢条斯理地同她打起了指导战。 先是体术和忍具。 异空间是个不错的存储空间,忍具想放多少放多少,宇智波萤随时伸手,随时都能从未知的空间里取出自己的苦无、手里剑,纷繁如同飞花落叶般射出,伴随一声不分尊卑的怒喝:“斑!” 宇智波斑盯着宇智波萤的动作,脚下一动不动,等着对方的苦无。杀气尖锐的苦无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射出,又殊途同归,攻向人体最脆弱的各个位置。 “不错的选择。”宇智波斑淡淡说道,举重若轻地将几枚苦无纳入手中,好像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收取忍具,而不是自杀气凛然速度极快的敌人手中接下似的。 苦无被接下并没有令宇智波萤生出任何意外之感,她只是抓紧这个间隙她加速拉近二人的距离,继续从各个角度投掷苦无干扰对方的行动。在宇智波斑打下最后一枚苦无的时候,她的鞭腿依然袭到对方面前。 宇智波斑后退一步抬手格挡,“力道不错。” 身体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而至,宇智波斑居重驭轻,不过简单几个侧身腾退躲避就令她所有攻击都落了个空。 宇智波斑在体术上的经验不是小小年纪的宇智波萤可以碰瓷的。所以在简单试探几次体术攻击后,宇智波萤没有继续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而是两手结印,用出宇智波斑从未见过的木遁忍术。 “木遁·扬花怒放之术!” 轮回眼能捕捉到的细节远比写轮眼更多,因此带来的眩晕效果也要更强。 宇智波萤抓紧这个间隙,灵感在这一瞬于脑中乍现,查克拉沿着全新的路线流通,伴随手中结印动作显现出效果,“木遁·血齿菌行!” 伞盖上长着密密麻麻血红眼睛的硕大菌菇一瞬间便“嘭嘭嘭”充斥了整片空间,肉眼看不到的菌菇孢子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流通,极速进入人体,作用于大脑…… “啊——”有不小心中招的忍者联军一员惨嚎一声,伸手挖掉自己的眼睛! “眼睛!眼睛!”同样有人哀嚎着,用苦无一下一下穿刺自己的心脏。 宇智波斑对于忍术的抗性自然要强过一般忍者,但这种菌菇上遍布的眼睛似乎同神树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妙,以致他一时竟移不开视线,硬生生被某种无形的意识操控了自己的身体和理智。 他需要强行克制才能压下自己攻击自己的意志。 木遁……这居然是木遁能够达到的效果。 所有忍者都逃不过这种奇妙混杂着恶心眩晕的忍术效果,倒是被钉在地上的秽土扉间,既能把密密麻麻遍布的恶意丑陋的菌子看得一清二楚,又不会被木遁忍术带来的效果影响。 相反,这会的他简直不能更清醒,愕然想到:这个宇智波怎么也会木遁! 说来有些奇妙,但在场唯一一个不会木遁的宇智波居然是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斑不必说,早在他吞掉千手柱间那块血肉的时候就已经有柱间细胞在体内,后来随着研究,不仅搞出了黑绝白绝,获得轮回眼后他本人也能轻易使出木遁。 宇智波带土则因为用白绝构建了半边身体,拥有木遁细胞后使用一些简单木遁也不在话下。 可这个宇智波小姑娘呢,她究竟怎么个来历自己还不清楚,现在又暴露出对方可以娴熟使用木遁——她还自创了两个木遁忍术!看起来效果可真不错。 木遁忍术也是千手扉间的老研究课题了,从大哥觉醒木遁开始,直到他死之前,都在研究他人有没有安全获得木遁的办法。 他这个木遁使者的正经弟弟还没拥有木遁呢,这些宇智波——千手宿敌的宇智波——倒一个个把木遁用得炉火纯青。 真是岂有此理!二代火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第98章 又一个宇智波会木遁。 而且很显然这个宇智波的木遁来源跟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都没有关系,因为她身上看起来格外“干净”,没有什么实验移植过的痕迹——宇智波斑胸口还有一个千手柱间的脸呢,宇智波带土干脆半边身子都不是原装的——这姑娘身上看起来干净极了。 那么她的木遁究竟是怎么来的,这就是一个值得玩味的问题。 在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木遁忍术效果迷惑之时,秽土身体不受影响,又聪明绝顶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开始飞速运转他那颗聪明的大脑。 一个千手和宇智波的集合体,放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是一件很可能弥合双方关系的大好事。可在当时当下,在两个宇智波挑起一场全忍界都得应战的大场面后,可就不一定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了。 双方战力本就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甚至斑他们现在占了上风,无论鸣人还是佐助都太过年轻,这场大战很可能会输。这种情况下,多出来的一个宇智波,他不得不掂量清楚对方的立场。 千手扉间再次仔细打量着战场上的姑娘。 十几岁的模样,身体似乎才开始抽条,慢慢有了纤细结实的轮廓。无论手臂还是腿上动起来都能隐约看到块状的肌肉起伏动作,可见她虽是个女孩,作为忍者却比常人都要刻苦,基本功十分出色。 她头发极黑,乌黑如鸦羽,根根分明得像能吸收一切光线而从不反射。仔细看发尾还有些蓬松炸起,显示这头头发不是那么温顺,有些桀骜不驯。 黛蓝色外罩衫宽檐高领,挡住小半下巴,深色长裤同样用绷带缠了裹腿,衣服后背印着一个明确的宇智波族徽,其宇智波的族裔的身份毋庸置疑。 眉眼线条干净利落,俊眉修长眼睛大而有神,卧蚕鼓起鼻梁秀直,瓜子脸,下巴收得尖翘……怎么说呢,千手扉间不是在意容貌的人,也不在意美丑。他就是单纯觉得,这张脸好像有些眼熟。 提剑起跳攻向敌人的迅雷姿态眼熟,用剑时犀利敏捷的一招一式眼熟,瞪着写轮眼咬牙切齿的模样眼熟,战场上长发飞舞惊鸿一瞥的侧脸也眼熟,让千手扉间彻底想起了眼熟的根源—— 泉奈!宇智波泉奈! 他在战场上见到的,可不就是这副模样的宇智波泉奈么。 故人之姿实在久违,甚至一时让他都有些恍惚。 他当初常常能见到的,战场上的宇智波泉奈。 忍者之间的战场其实并不复杂,家族之间起战也没有如今动辄几大忍村相互倾轧兴起的大阵仗。 战场会根据实力不同自动“匹配”好彼此的敌人。就像现在的忍者联军,由当世最强英才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来合力对抗宇智波斑。而在当初,木叶还没有成立,宇智波和千手打成一团的战国年代,唯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是远超同时代其他人的超规格强者,战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互相对敌是匹配的,对战场消耗最小。 在两边族长都战死沙场,新生代成为族长以后更是就此成了惯例。 宇智波斑对阵千手柱间。 而宇智波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一族的另一个强者,除了当时千手柱间的弟弟千手扉间以外也无人可以抵挡。 作为老对手,扉间很熟悉泉奈这个人。 熟悉他的性格,熟悉他对战的风格,熟悉他战场上惯用什么攻击方式,查克拉耗尽以后体术水平怎样……除了他哥哥宇智波斑,最熟悉他的人也当有千手扉间一个。 因此,扉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孩用剑的路子与泉奈如出一辙。 可泉奈死得比木叶成立还要早,要怎么才能教出一个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十五岁的后继者? 千手扉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他现在存在形式一样的忍术——秽土转生。 虽说这样很难解释外人要怎么拿到宇智波泉奈的骨灰,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宇智波一族出现大逆不道的子孙当是常事,毕竟连宇智波一族的祖宗都格外叛逆,死了还要复生起来搞出世界大战,区区秽土出一个老祖宗来教导自己剑法……不值一提。 其次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当初泉奈曾不小心在外面遗留下子嗣,传个三四代也差不多是如今这个年纪。或许还可能收藏过泉奈的剑法……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会泉奈的剑法,长得也肖似祖宗。 可话又说回来,她的木遁是怎么来的? 忍界普遍珍视自家的血继限界,宇智波的写轮眼,日向家的白眼,往往都会招来他人的觊觎,更何况木遁细胞这种忍界最强留下的遗物。 所有人都想要,能研究明白的耗尽举族之力、穷尽生命都要研究,研究不明白的也知道这是稀罕东西,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千手扉间留下来的那点木遁细胞逃不过这种命运,随着二代火影的死去真正四散飘零,流落各大忍村大族内部。 可真正移植成功还活下来有个人样的少之又少。 光一个木遁细胞都足够霸道了,再加上写轮眼基因,简直是地狱难度。 天天面对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种超规格强者,千手扉间当然也设想过把木遁细胞和宇智波写轮眼两大血继限界集于一身,融合在一起。可惜前者的吞噬性实在太强,后者又只在宇智波的身体上发挥作用,双方都不配合,以致实验每每失败。 目前为止,千手扉间见过的最完美的木遁和宇智波的集合体竟然是宇智波斑。 ——一个能用木遁开大、还有柱间那种变态恢复力的宇智波斑,说他是灭世BOSS都不足为奇。 反正来偷袭的千手扉间的没走过两招就被钉死在这里动弹不得,只能转动自己的脑子想想办法这样。 宇智波斑成功融合木遁细胞已经称得上奇迹,可现在,奇迹似乎又出现了一个,这就不能不让人多思多虑了。 扉间无论怎么想怎么猜都觉得有很多牵强之处,不太合理。 纠结各种血脉问题,血继问题,给他一个线头就能瞬间延伸出无数阴谋论。场下动弹不得的二代火影身体不能动,就只能在脑子里想东想西。 可战场上的人却不会想这么多。 宇智波斑本来觉得这个女孩或许和自己的弟弟泉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可越打越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除了剑术可以明显看出师从泉奈,其余体术、忍具使用、甚至写轮眼的操纵,都更合宇智波斑自己的胃口。 而在宇智波萤用出木遁以后,这种错位感直接达到顶峰。 千手扉间还在揣测宇智波萤的木遁是实验还是天生,宇智波斑却可以肯定,自己实验用的木遁细胞和白绝都是有数的,从来没有外泄过。 那么这个计划外的拥有木遁的宇智波,若不是天生地养,就只能是另有人在暗处谋划,那将远超出宇智波斑的预计。 毕竟涉及到了究竟是谁搞出这么个木遁宇智波出来,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把人推出来,目的是什么,跟自己的立场是否统一…… 仅仅三个呼吸过去,宇智波斑不仅将木遁菌菇产生的孢子从体内彻底排除干净,思路也趁机整理得清晰流畅。 “有意思。” 神志清醒的宇智波斑写轮眼一转,将四周的情状印入眼底,忍不住感叹一句。 早在尾兽们被释放后,忍者联军的大部队就朝战场后方迁移。现在这个战场中心的深坑里千沟万壑、烽火连天,苦无手里剑等冷兵器散落一地,忍术用过留下的烟熏火燎的痕迹遍布沙场,硝烟与灰尘久久不能散去,弥漫在空中,地形地貌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 大部分忍者早在神树拔地而起的时候就成了养料被挂在树枝树杈上,小部分侥幸躲过,却没逃过宇智波萤的木遁范围,被忍术效果影响哀嚎着倒地。没有武器的徒手抠挖自己的血肉、眼睛,有武器的直接拿起来残害自己的身体,场面怎一个群魔乱舞能够形容。 这个木遁忍术固然有些残忍,但不得不说,效果真是好极了。 不管这小姑娘究竟什么身份什么出身,她的聪慧显而易见,开发新忍术的能力也令人眼前一亮。 好比之前的烟遁,同样很有意思。 “你很擅长开发新的忍术,”宇智波斑不吝夸赞着说,“之前的烟遁,除了火属性和风属性,应该融合了雷属性吧,由三种查克拉属性糅杂而成。” 三种查克拉属性,那就不是血继限界,而是血继淘汰了。火属性高热,风属性尖锐,雷属性爆裂,将三种攻击性超强的查克拉属性结合,表现出来却是无声无息就能产生作用,炸起来连宇智波斑都抵挡不住,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血继淘汰了。 小小年纪就能开发出这样厉害的忍术,宇智波斑再一次认定面前这个小姑娘天赋异禀,未来可期。 被老父亲夸奖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是对手,强大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愿意夸她,除了她真的很厉害以外不会有别的理由,宇智波萤表面只是矜持地抿抿嘴角,可实际下巴微抬,觉得自己确实有那么点厉害,不负宇智波斑的夸奖。 · 宇智波萤没能高兴太久,很快就一着不慎被宇智波斑掼在了地上。 和刺猬一样被扎在地上的千手扉间来了个脸对脸。 之前一直都只能从侧面或者仰视的角度去宇智波萤,现在终于能正眼看人了。可就这一眼,让千手扉间彻底怔住。 他发觉自己之前的猜测出了点岔子。 这张脸,眼前这张脸,比起同泉奈有几分相似的侧脸,正脸似乎不那么像了。但正脸去看她是像了谁呢……像某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就在口中呼之欲出,却迟迟吐不出来。 “咦,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千手柱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扉间豁然开朗! 对,这张脸,这气质,分明更像的是宇智波斑本人! 嗯,因为宇智波萤皱着眉头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样,同样颇有几分桀骜不驯。 ——这点更像宇智波斑了。 要不是宇智波斑本人都不认识这个女孩,千手扉间恐怕要以为这是斑自己瞎做实验搞出来的孩子了。 毕竟这孩子长相气质都跟宇智波斑像了个彻底,现在宇智波斑也有木遁了,复制粘贴一个拥有木遁的宇智波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阴谋家千手扉间再次上线。 然后他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他抬头一张望,发现不知何时宇智波斑和宇智波萤又在不远处“邦邦邦”“乓乓乓”地打了起来,而千手柱间就是趁这个间隙偷跑过来,坐在扉间身边。 “有人把我放出来,我就过来了。” 千手柱间敷衍了弟弟一句,仔细打量几眼不远处的宇智波萤,满是感叹地开口:“斑也有孩子了啊……我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一辈子呢,没想到他连我都瞒着,居然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以他的年纪这个孩子怎么都不会是女儿吧,而且看样子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千手扉间对自家大哥的脑回路真是无力吐槽。 “可这孩子明明就是斑的孩子啊!”千手柱间笃定得很。 “哦?”这样笃定的语气让千手扉间心里一动,以为柱间发现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为什么这么说,大哥你有什么根据?” 千手柱间一脸理所当然:“还需要根据吗,这张脸不就是最大的证据?” “……”相信他大哥思路的自己简直是傻瓜,千手扉间面无表情。 “好了,大哥,既然你已经没事了,先帮我把身上这些东西拔下来吧,我们得去帮帮这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至于宇智波萤是不是宇智波斑的孩子,到时候抽一管血就知道真相了。归根到底,扉间也觉得二人之间这种相似度很不一般,不是人有相似可以解释的。 巧合多了就有必要验查一下究竟是真的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而作为实验人员,掌握一些查看各家血缘的秘法不是很正常的事。实验大佬是这样的,提手就能拿出实验用具,哪怕在战场上也不例外。 听到这话,千手柱间把自家弟弟身上插着的武器一根一根拔下来。不时环顾四周,发现这边到处是浑身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忍者尸体,越是离得近越遭殃,脸上身上皮开肉绽不说,有的武器还插在身上,看起来根本不成人形。 他皱起眉,问扉间:“是斑在这里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都是这副模样?” 忍者之间厮杀起来也没什么底线,一场战争死多少人都不出奇,千手柱间见过死人和尸体恐怕不会比他见过的活人更少,但有经验的忍者往往一招制敌后便会将尸体放着不管,就算用忍术攻击也很少会有人死状这样凄惨。 这不像宇智波斑的手笔。 果然,听他这么问,千手扉间表情复杂一瞬,“这可不是斑做的,是那个小姑娘。” “这姑娘也会木遁,而且用的不是你的木遁忍术,她有自己创造的忍术,似乎是叫扬花怒放和血齿菌行吧……天赋绝佳。” “至于效果你也看到了。”千手扉间抬下巴,示意他去看这方圆百米无一生还的惨景。 被宇智波萤木遁出来的诡异菌菇在孢子撒完后就直接湮灭,再度融入土壤之中。所以现在千手柱间已经看不到那忍术刚发动时的情状,也看不到宇智波萤一个忍术就让方圆几百米的忍者都在同一时间丧失理智,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自己提起武器攻击自己的那种“盛况”。 “如果她真是斑的孩子……”千手扉间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感叹地说一句,“那她可真不愧是斑的孩子。”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创新能力,哪怕放在绞肉机一样的战国年代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幸而,现在的宇智波萤看起来并不站在他们敌对的方向。 不然两个能熟练使用木遁的宇智波,这仗打起来真够呛。 “斑本性并非如此,他是个善良的人,就算不得已掀起战争也并未为了一己之私。” 千手柱间同样沉沉地叹口气,还在感叹他那个误入歧途的好友。 在这点上实在无法跟长兄共鸣,千手扉间翻了个白眼,心想整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大哥能说斑那家伙是个善良的人这种话了——就连兄控的泉奈都不会这么瞎着眼说话! 千手柱间不知道弟弟心里又在腹诽自己,爱屋及乌,看宇智波萤也格外顺眼怜惜,“小姑娘才多大就有这样的实力,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他脑海中自然而然出现一个跟幼年宇智波斑差不多的小萝卜头,三头身,眼睛和脸颊都圆鼓鼓,从小小一个人就不辞艰辛、不论冬夏、寒来暑往坚定地跟在宇智波斑身后。 而自己那个一心只有梦想和和平的好友丝毫不肯为孩子停下脚步,甚至不肯放慢赶路的速度,于是小孩一路遇到歹徒,遇到劫匪,遇到忍者,遇到尾兽……孩子的忍术在一次次磨砺中变得强大,渐渐长出手长腿长的少女模样,依旧坚定不移地跟在父亲身后。 千手柱间立时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得泪眼汪汪,看着单方面挨打的宇智波萤心生怜惜:“这孩子也不容易啊……都是被逼的。” 什么就逼她了。千手扉间莫名。 第99章 在宇智波萤再再再次选择挑战新木遁使者·全新无暇·本次大战幕后BOSS宇智波斑时,被抛在原地的带土也没有闲着。 他解放了仙术查克拉差点被吸干的秽土柱间,并把他投放到这边的战场上。 他捞起躺在地上无人看管的宇智波佐助,等对方的医疗忍者上门捡人。 他还窥视了一番这个世界的自己死没死,然后发现这个宇智波带土神奇地处在一个死和死不成共存的一种量子态——失去控制他半边身子的黑绝宇智波带土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 总之就是谁也说不准。 黑绝想掏走宇智波带土拥有的那只轮回眼,宇智波带土当然不能任由这只眼睛被拿走,使宇智波斑的实力更上一层。 站在他对面的秽土四代火影和卡卡西同样如此做想, 于是双方达成一种诡异的平衡,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黑绝。 带土对这东西其实并不陌生。 不同于宇智波斑专门给他留下供他趋使的大批量白绝, 黑绝很特殊, 数量只有一个不说, 在宇智波斑那里似乎拥有很独特的地位。 而且宇智波斑也没怎么给他介绍过黑绝这玩意,带土所知的有关黑绝的事都是它自己告知带土的。包括它说自己是宇智波斑意志的具现化,几乎是斑的分】身一般。 带土知道黑绝就跟落在他心脏上的禁制一样,同样属于宇智波斑监视和操控他的手段之一。 这里的黑绝也不例外。 在那边宇智波斑被纠缠得腾不出手的空档, 黑绝便自发自动地代替他出手,来抢夺宇智波带土携带的另一颗轮回眼了。 双方紧张地对峙,事不关己的带土在一边暗处偷窥。 黑绝自然是要替宇智波斑把重要的轮回眼拿回来的,这点毋庸置疑。 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就有些让人觉得出乎意料了, 他选择跟这些同伴站在一起的意志竟然强大如斯,以致他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绊住黑绝操控他的脚步,让它进退两难…… 围观的带土神色有些复杂。只觉得人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一面觉得这场景真是该死的恶心, 一边又想看看究竟哪一方会赢。 倒不是他会盼着哪方赢,只是单纯想看哪方会输。毕竟不管谁赢了带土心里都不会高兴,但不管谁输了他看戏看得都挺开心的。 ——可能这就是双赢。 只是说归这么说嘛,带土其实也不知道卡卡西他们到底要怎么才能赢。实际上,他觉得大多数人都拿黑绝没有办法,根据黑绝自述以及带土从前的实验来看,它货真价实就是一团类似“意志”、“查克拉聚集体”的物质,不具备通俗意义上的□□,也就无法通过常规的攻击来对他进行攻击。 对上一个怎么杀都死不了的敌人能怎么办呢,只能是拖延时间了。谁拖的时间够久,坚持的够长,谁就赢面就大。 就黑绝这种东西,不说卡卡西,恐怕连千手柱间都会觉得棘手吧?木遁也拿不下他,场面越大反而越方便它逃窜。 想到这,带土忽然一怔。 对呀,既然黑绝是宇智波斑的意志具象化,甚至能像一个忠心耿耿绝不担心背叛的手下一样使用,属于心腹的心腹,保险的保险。那么宇智波萤身边,宇智波萤的父亲那个宇智波斑,为什么他的身边没有黑绝? 是时间太早,黑绝还没自宇智波斑的意志中诞生?还是说这意志需要搭配战争使用,和平年代完全不会出现…… · 带土的思路越来越离谱。 而和只知道看戏、内心毫无压力的带土不同,黑绝本绝,现在还挺苦恼的。 他只觉得今天似乎有点诸事不顺。 一方面是自己这边僵持不下的局面,不肯轻言放弃的带土到底给它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当然,这点黑绝不说早有预料也是提前做过一番心理准备的,知道从宇智波带土手上拿走剩下唯一一只轮回眼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烦的是战场另一边,宇智波斑那边的情况。 按照计划,这会宇智波斑早已经把一尾到九尾全部拿下,马上都该获得六道之力,等神树开花后开启无限月读了,可现在宇智波斑怎么还在打架,打个没完了? 阿修罗和因陀罗的转世都已经扑街了,忍者联军一堆老弱病残也没哪个会是宇智波斑的对手,尾兽们被抓进外道魔像体内,五影苟延残喘不说,还有白绝在拖他们的脚步…… 事情进展到这里分明是非常顺利的,偏偏出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bug。 一个从没见过的宇智波女孩,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目的为何,跟宇智波斑竟然该死地相像的女孩,突兀出现在了战场上。 她跟宇智波斑打起来了。 她还会用木遁。 她那头头发,那张脸,那个实力,哪哪都像足了宇智波斑,可偏偏他从没见过她! 这怎么可能呢?黑绝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自称宇智波斑的意志是他为了骗取宇智波斑的信任而故意为之,实际上黑绝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意志,找上宇智波斑也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将对方视作棋子罢了。 为了能伪装成宇智波斑的意志化身,黑绝不知从多久以前就开始监视宇智波斑,研究宇智波斑,跟踪宇智波斑。 这么多年苦心孤诣,终于一步步算计着斑走上自己期盼的路线,好不容易成功了,结果临到最紧要的关头,突然冒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程咬金来! 黑绝简直恨极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而且单宇智波萤的外貌还不是最让黑绝纠结的,最令他不安的其实是宇智波斑的反应。 你可是实力远超世界上其他忍者的宇智波斑,现在是怎么回事啊?还记得你打算做什么吗,记得自己接下来的使命吗?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哪就至于让他拖这么长时间呢? 按常理说,她能和你宇智波斑打得有来有回吗?能打得你查克拉耗尽只用体术对拼吗?能在力竭的情况下你一拳我一脚地你来我往吗?那双写轮眼有强到能用幻术影响你的程度吗? 如果答案是不能、没有,那你现在这种势均力敌的表现算什么? 算你放水吗? ! 救命,有生之年竟然看到宇智波斑在打架时候放水了,这是什么世界末日…… 黑绝心里焦灼地翻来倒去,恨不得现在就有个平底锅它上去几下把自己煎熟了摊软了。实在没办法,只能一遍遍暗暗梳理接下来的流程,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坚持到宇智波斑对着月亮解开封印,他就能成功将母亲释放,救出他可怜的母亲了! 加油黑绝,你可以的,你就是母亲最孝顺的崽!跟其他封印老母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天上的老母亲等着你的到来! 黑绝熟练地给自己安抚好了,立刻又有力气规划战事了。 那个封印了母亲的不孝子贼头子六道老头至今都没死干净呢,他一定也跟他一样,在暗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随时可能出手帮助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这一代的阿修罗和因陀罗——一旦这二人也觉醒了六道之力,场面的胜负难以抉择。 想到这,黑绝心里也有点着急,加快自己的动作,想尽快定下这边的输赢,夺走宇智波带土身上的轮回眼。 可惜不光四代目和卡卡西也不会放任黑绝轻易拿走轮回眼,就连宇智波带土本人都在奋力抵抗。 所以他只有在和这边的战斗间隙去偷窥一下宇智波斑那边都发生了些什么。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宇智波斑在和小姑娘打架。 第二眼看过去宇智波斑快把人打到地上去了。 第三眼看过去宇智波斑开始和对方聊天。 第四眼,第五眼,战场上已经没有人在打架了。一片断壁残垣、硝烟遍布中,先是两个宇智波不约而同停手,随即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加入谈话,宇智波带土加入谈话。 这么多人挨挨挤挤站在一块,表情肃穆,把战场的小圈子都衬得拥挤了。 “……?”不是,黑绝眼珠子下翻,看一眼自己皮下的人。 啊?你那边那个是宇智波带土,那我身上这是谁? · 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带土来找宇智波萤的时候被人——千手柱间发现了而已。 短暂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宇智波斑也没有忘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没忘记自己掀起这次大战的目的。 他是为了给忍界带来真正的和平,不是来给自己找一个合心意的对手的。 这个世界注定走向自己设定好的无限月读中去。 这一点不会因为宇智波萤而有任何改变,日后如果有缘,宇智波斑也许会想办法进入她的梦中世界再找她打一架。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和平,私人感情此刻并不重要。 凝视着宇智波萤被汗水打得狼狈的面孔,水润明亮的眼睛,宇智波斑神情复杂,忍不住犯下所有BOSS都会犯的错,没管住自己的嘴问她:“你也支持这个柱间的世界吗?” 宇智波斑将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战乱不止、分裂割据的世界称作柱间的世界。 千手柱间构建了战国后的世界格局,几大国纷纷成立自己的忍村,互相提防对抗,不再以家族形式承接任务。 这种格局自然是先进的,可没多久,宇智波斑就发现不够,还是不够。其他忍村的成立是为了对抗木叶,一旦千手柱间去世,一旦成立木叶的这批人去世,其他忍村一定会磨刀霍霍袭击木叶,战火依旧会重新在大陆上燃起。 宇智波斑看到了这一幕。 没多久,千手柱间也预料到了后事。 可惜世人大多短视,只能看得到眼前够得到的利益。 宇智波斑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只是不假思索就那么问出口了。 宇智波萤趁这机会狠狠喘息几下放松身体。 至于斑的问题,她几乎在听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明了斑究竟想问的是什么。 关于战争,关于柱间的对与错,木叶的对与错,几乎是宇智波萤从神志诞生后就不停接触的课题。偶尔老父亲也会问问她的想法,这几年有了新的发现和启发以后,倒是很久没有沟通过了,宇智波萤答得轻车熟路:“忍界前后发生了三次大战已经足够说明答案,柱间的世界也并不是完全正确。” 他只是对木叶的后代很有信心,信任他们,敢于放心地把世界的担子交到他人手里罢了。 可宇智波斑不是那样的性格,他只相信自己一个人,或许还有自己的挚友柱间,但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不如自己的人,也就不会信他们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 所以他情愿仰卧起坐死而复生自己解决这件事。 “你预见的未来没错,这个世界即便到了几十年后也纷争不断。你说人们争斗的缘由是因为查克拉,因为查克拉带来的力量差距,这点我也赞同。” 就像宇智波斑,从来只将和自己实力同频的千手柱间放在眼里,甚至傲慢地将这个世界称作“柱间的世界”。 这是实力带给他的底气,也是实力带来的局限。 本来她的老父亲也是这样的,不过他好歹见识过很多不同的世界,见识过更多的强者,学习到了很多不同世界的经验,对自己的想法有所修正。 但这个世界的斑,仅仅局限在忍者世界,弱肉强食几乎刻进了他骨子里。 所以,宇智波斑认为只有自己站在世界之外引导这个世界,只有站在最高处以实力压制其他人,让所有人都听从于他,战火才能彻底熄灭。 把所以弱于自己的都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大家没有了实力差距,自然不会有人再恃强凌弱,也不会有人倚仗实力开战,剥削他人。 “可换个思路说,如果没有查克拉,人就不会继续互相攻击了吗?” 未必吧。没有了查克拉,还有身体素质的差异。个子高身体壮的男人强势于瘦小体弱的男人,强于大部分女人,强于孩子和老人。 “强的人依旧蠢蠢欲动,弱的人也不会束手就擒,所以强者可以肆意支配弱者的思路本来就是错的。” 宇智波萤安静地看着宇智波斑,直接指出:“就像斑你一样,你认为自己是最强的,所以想要支配弱者,让他们强行和平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以为是呢?” “……你还是赞同柱间那一套的。”宇智波斑喃喃自语。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双方根本上的分歧,除了打一架没办法通过语言和平解决。 于是这个显然有些独断专行的宇智波斑直接抬手,打算用事实跟她交谈,让她亲眼见证自己创造的世界才是正确的。 宇智波萤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这一次宇智波斑化用六道之力,想给她雷霆一击,这可不是轻易能抵挡住的。 宇智波萤一咬牙,再次用出召唤大眼睛菌子的木遁,同时万花筒疯狂转动,以一种不要命的速度调动体内查克拉。 如果有感知忍者在,他们将清晰地看到,大量原始而纯粹的查克拉被木遁菌子从大地中央那棵高耸入云的神树根部转移,一点一点将神树查克拉拖拽进宇智波萤体内。 如怒涛奔涌的查克拉在体内横冲直撞,要不是从小锻炼出的操纵能力,恐怕会被这股力量撞成傻子,要么撑到爆炸。 好在宇智波萤撑过来了,随着“咔嚓”一声,仿佛突破某种限制锁链以后,无穷无尽的力量从体内喷涌而出,奔腾着迫切想要找一个出口,消耗查克拉最多的眼睛成为它们的目标。 宇智波萤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几乎能看到一个纤毫毕现的微观世界,无数黑子聚集在宇智波斑的身边,乖乖听候他的调遣。 她模模糊糊能意识到,或许那是宇智波斑所掌握的……六道之力。 要躲。 ——宇智波萤成功闪避掉三秒后的攻击。 “那是什么——”连一旁围观的千手扉间都矢口震惊。 赶早不如赶巧,恰在此时匆匆赶来的带土眼睛都亮了,轮回眼!宇智波萤觉醒轮回眼了! 就是看起来怎么若隐若现的,难道这玩意还是一次性的吗? 第100章 轮回眼一出, 在场人都惊呆了。 不说直接面对如此冲击的宇智波斑,就连已经知道二人之间大概率有血缘关系的千手兄弟,也不由震惊宇智波萤居然这么轻易就开了轮回眼。 轮回眼开眼要求之苛刻,虽然不知道具体需要什么条件,可只看宇智波斑几乎等了半辈子才等来那一双眼睛,就知道轮回眼没那么容易开。 反正不是像宇智波萤这样,站在这里结个印爆个种就突然来了? 宇智波斑年纪已经这么大,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没那么容易破防,只是忍不住心中惊诧。 当然, 年龄只是小事, 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 开轮回眼必须要千手和宇智波双方的血缘才行。好比他就是得到柱间的血肉和细胞, 才终于等来这双眼睛。 宇智波萤最大的问题不是小小年纪开眼,而是——她是怎么拿到开眼的通行证的。 如果说会用木遁还可以勉强解释是由实验获取, 那现在的轮回眼则完全说明,不是实验,起码不完全是。 宇智波和千手,两家的血脉她竟然都有么? 宇智波斑审视着面前的女孩。 她似乎还未曾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一瞬从血红万花筒变成淡紫色圈圈眼,避开宇智波斑那一击后就没有再主动攻击,而是站在原地,一边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一边又不敢放松警惕。 激烈的战斗让她身体疲惫心神紧绷,额头被汗水打湿,刘海丝丝缕缕贴在皮肤上,大滴大滴汗珠划过脸颊落在地上。两只本来就大的眼睛被硬撑起来,像只炸毛应激的猫在恐吓敌人,警惕而机敏,但在大人看来未免有些可怜得可爱。 光从表面看还真看不出她会跟千手有关系——毕竟是这么标准的宇智波。 可实际么……宇智波斑斜睨一眼旁边神情紧张的千手兄弟,怀疑他们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之前这两人虽然重获人生自由,但看他们识趣地站在一边,宇智波斑就没有在忙碌中跟他们计较。 二人也只是做一些类似归拢受伤人员,等待医疗忍者的小事情。 只是现在宇智波萤陷入了生命危机,他们也不得不动。总不能叫宇智波斑真把自己孩子打死了——再者双方亲缘关系还没有确定,宇智波萤的来历和目的等等情报都没有问清楚,要问的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千手柱间坦荡荡地站了出来,站在宇智波斑的对面,宇智波萤的身前,义正辞严:“到此为止吧,斑。虎毒尚不食子,这孩子终究是你的孩子,她还这么小,有什么事不能摊开说呢。” 柱间来的不巧,没有看到宇智波斑提剑捅穿佐助的绝情,也没看到宇智波斑说出自己名言的场面,只是站在一个相识已久的半辈子挚友的角度劝说,生怕他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令自己懊悔终生的决定。 “梦想归梦想,孩子归孩子,不能顾此失彼……就算孩子可能不赞同你的计划,不同意跟你站在一起,你也不能强迫她做出决定吧?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你没必要这么急……” 千手柱间叨叨了一通什么宇智波斑后面完全没听到,他皱起眉,奇怪地看他:“孩子?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什么谁的孩子,这话让小孩听到多伤心啊……”千手柱间小小谴责一下好友,手往宇智波萤那边一指,笑呵呵说,“这不就是你的孩子吗?长得那么像,我一看到她就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啦,那么斑你打水漂天天输给我呢。” 回忆一番幼年时代的相识,柱间又试图挽回宇智波斑的父爱,朗声感叹一句:“这孩子跟你小时候可真像啊,如果斑你是女孩肯定就长这样,这孩子一看就是亲生的哈哈哈。” 刚才还打生打死的断壁残垣骤然沉默,浮尘静静飘在半空,如果无人理会很快就会自行沉降。可因为一个在战场上拉家常、试图唤醒父女感情的男人,那些浮尘只能尴尬地在空中继续飘着,或者飞到其他不吭声的人身边。 于是现场除了千手柱间笑声郎朗外再没有人开口,气氛就这么尴尬地凝滞住了。 不说面无表情的宇智波斑板着脸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说被他单方面叫成“孩子”的宇智波萤也一脸尴尬,仿佛过年过节被不熟的亲戚拉出来亲热寒暄,实际上连彼此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一样。 哦,千手柱间确实还不知道宇智波萤的名字,但他的名字可是整个忍界都如雷贯耳。 更加具有人情世故的千手扉间忍不住伸手遮住眼睛,不忍看这尴尬的画面,心里仰天长啸:大哥,拜托你看看气氛吧,除了你现在没有人觉得这场景适合父女认亲啊…… 但千手柱间并不是个容易尴尬的人,哪怕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都能演下去,乐呵呵给自己挽尊:“说起来还不知道斑你是什么时候有孩子的,居然一直没有告诉我,未免太令人伤心。” “难道是我死以后你才生的?那也难怪……之后你应该有找过我来喝酒吧,说不定带孩子来我的墓前看过了,那我可就说错了,在孩子面前丢脸了哈哈。” 再让千手柱间说下去恐怕都要现场拿出钱来,补偿宇智波萤这么多年给他祭拜却从没收到回礼的事了。 宇智波斑没去管这个很容易就不干人事的挚友,只是盯着宇智波萤略显心虚的脸蛋,冷笑说:“是啊,好问题,问题就是,我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心中不是没有恍悟之意。 是啊,这孩子比起泉奈,似乎确实跟自己更为相像。无论脸蛋、气质,还是脾气、实力,都很有自己的风范。只是那手剑术实在跟泉奈如出一辙,这才让他一直没想起来,原来这孩子跟自己也挺像的。 那么问题来了,宇智波斑清楚地知道自己没生过孩子,这孩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他知道宇智波萤本人应该知道的,只看她那张略带心虚的脸就知道。 宇智波萤确实有点心虚,现在这样,几乎是相关人员齐聚一堂了,在座各位都是亲戚。难道真要她在大庭广众下,在这几人的面前说,哦,我是你们两个的孩子,这位是我的叔叔,这位是我的爸爸,这位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请多指教? 未免太尴尬了。 宇智波萤心虚低头,摸摸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露馅了,也不知道千手柱间怎么就站出来了,宇智波斑怎么就停手了。 她只感觉刚刚自己的目力似乎在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然后她“看”到了宇智波斑的动作,并相应做出闪避。 真从宇智波斑攻击后开始闪避是来不及的,对方反应比自己快得多。宇智波萤若有所思,可她分明躲过去了,而且是在宇智波斑动手之前就“提前”躲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万花筒能力跟这相似,但并不是预知,而且用完之后居然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她恍然看向远离战场的那个地方,看向那棵仿佛矗立在世界中央的神树,高耸入云,顶端的花朵含苞欲放,同天上的血红圆月一道散发出奇诡之意。 说起来,她刚才似乎感知到体内有不属于自己的查克拉气息,那气息悄无声息,又很快流逝出去,她才没有发觉异样。毕竟外人的查克拉很难做到跟自己的查克拉同源又同频,如果是不属于自己的,真的是神树的查克拉,难道…… 宇智波萤猜到了什么,但又觉得可能性不大。轮回眼多难开啊,这个世界的老父亲几乎等了一辈子,等到不得不起死回生、仰卧起坐重新再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开了? 简直无稽之谈。 宇智波萤不觉得是这个原因。 不管为什么,现在马甲在似掉非掉的边缘摇摇欲坠,一边是千手柱间笑眯眯等待父女感人重逢的表情,一边是宇智波斑逼视自己问她怎么会是自己孩子的视线,身后还有一个千手扉间蠢蠢欲动,手里拿着个针管一样的东西。 注意到宇智波萤似乎想要从自己这边逃脱的视线,千手扉间举举手里的针管,沉稳地说:“不承认也不要紧,抽点血就知道她是不是斑的孩子了。” 合格的实验大佬就要有在任何地方都能做实验的本事! 千手扉间不会有山穷水尽之时。他永远不会耗尽身上的最后一件忍具,真到了危急时刻,一根用来抽血的针管都能被他拿来偷袭。 惨遭背刺的宇智波萤默默瞪他一眼,心里琢磨这时候让带土来救自己来不来得及。 他应该在自己身边的吧……要不直接喊人试试? 宇智波萤在三个大人的围堵之下依旧不肯老实,水杏似的大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来转去,看起来再机灵不过。 如果每到一个世界都得认一遍爹,那也很累的好吧!就不能大家默契地忽略这一点吗? · 进退维谷之际,还是黑绝勇敢献祭自己的存在,为宇智波萤争取了缓刑判决。 是的,黑绝终于赶来了。 为了自己的计划不被破坏,也为了搞明白这几个人究竟在这里开什么小会,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大家面前说清楚的,偏偏要私下搞小动作,让黑绝这个幕后黑手非常不放心。以至不得不抛下那边的轮回眼,先回来保证自己的老家没被撅了。 “斑,你没事吧?” 黑绝也没有贸然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关心一番宇智波斑的情况。 在他心里,自己是这场战争阴谋的主导者,前面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铺垫,所以黑绝非常具有主人翁精神,操心月之眼计划能否成功进行,操心得不得了。 但在宇智波斑那里,他才是黑绝的主人,黑绝应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怎么能擅作主张呢,于是他皱起眉质问:“我没事,带土的眼睛拿到了吗,这么急着过来做什么?” 宇智波萤倒是也有轮回眼了,不过她年纪小不稳定,轮回眼看起来竟然是一次性的,眨眼就没,拿来也没办法用,所以宇智波带土那边的眼睛是必须的,黑绝怎么在这个关头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他对黑绝贸然赶来不完成任务的举动有些不满。 黑绝显然知道宇智波斑在想什么,他对这个男人的多疑和性格了如指掌,声音嘶哑地缓缓说:“我担心你这边出现什么状况……带土的眼睛就快到手了,他们撑不了多多久。再不吸收神树要来不及了……” 宇智波斑听了他的解释,脸色好看很多,也没计较他这样贸贸然跑过来的事。 两边说话的功夫,宇智波萤奇异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黑绝身上。 黑绝。 这玩意她已经很久没见了。 说起来,黑绝似乎在这场战争中出了不小的力啊。宇智波萤心想,一会帮宇智波斑监视五影,一会帮忙围剿尾兽,一会配合用轮回天生之术复活宇智波斑,一会帮他去带土那边拿他的轮回眼,进进出出好不忙碌。 这东西以前的存在感好像也没那么高啊,做的最多的就是跟在老父亲身边、偶尔监视监视她、还有试图杀了她……反正做的都是些不像人的事。 现在掀起忍界大战倒好,倒轮到黑绝来大展身手了。 宇智波萤皱起眉,下意识从恶毒的方向开始揣摩黑绝的目的。 一切阴谋诡计都有幕后主使的目的,黑绝这个阴险小人更是如此。宇智波萤不知道他当初追在宇智波斑身边是为了什么,但她知道,敌人想要做的就一定要阻止,敌人不想做的我们可以促成。 所以,黑绝越是催促宇智波斑继续这个月之眼计划,越说明他在意这个,那么这件事反而越不能做。 于是刚刚还恨不得逃离现场回避认爹的宇智波萤仰起头,十分认真地问他:“斑,你很信任这个黑绝吗?” 这是什么问题,宇智波斑扬眉。难道这个孩子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离间他与黑绝的关系?可黑绝自他意志中诞生,这件事宇智波斑早已试探过千万回,难道还能有异吗? 想到这,宇智波斑也非常公平地给了黑绝一个审视的眼神,仿佛在透过那黑漆漆的外表剖析对方内心是否真的忠于自己。 这大大出乎了黑绝的意料。他不知道这小丫头和宇智波斑什么关系,不知道刚才宇智波斑也用同样的眼神审视过宇智波萤。 他只知道,这丫头不知道给斑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致原本已经视自己为半身多年的宇智波斑,竟然破天荒地再度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忠心了! 黑绝在心里破防。 这死丫头究竟什么来历?不过跟宇智波斑打过一架,小小交流一通,就在斑心里留下信任基础,甚至一句话就让宇智波斑投来审视的目光。 这是朝中有奸佞啊……黑绝回顾自己过去的种种努力。 在他面前的宇智波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作风!以前,为了让宇智波斑信任自己真的是他的意志,黑绝不知道做出多少努力…… 他跟踪宇智波斑数年,就为了搞清楚对方究竟有没有拥有轮回眼的潜力,值不值得投资!他研究宇智波斑数年,就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确实是他的意志,甚至私下写过人物小传!他追随宇智波斑数年,就为了在宇智波斑那里说得上话,不知道替他做过多少跑腿的事! 他对宇智波斑的了解甚至不在千手柱间之下! 难道这一切努力就是为了今天给这个莫名其妙的小鬼做嫁衣吗! 黑绝不服。他委曲求全受尽苦楚,看起来甚至成了宇智波斑的私生饭,为的就是今天,就是现在,完成他拯救母亲的伟大宏愿。 可他花了这么多年才做到的事情,这小丫头不过一天功夫就做到了? 黑绝从未体会到所谓双重标准居然会这样令人心伤。 ——该死的宇智波斑,真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黑绝不知道,更让他破防的事还在后面。 站在人群中,光明正大和黑绝对峙的宇智波萤两手环抱,下巴微微抬起,一瞬间就让在场众人感受到某种不可言说的既视感。宇智波萤一无所觉,在众人忍笑注视下给黑绝上眼药:“说起黑绝,我跟他也是很有缘了。从前他跟在斑身边的时候还很低调,不爱出头,只是默默追随在他身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还挺好用。” “后来事情就不对劲了,他甚至想在斑不注意的时候杀我!” “他对我、对你都不是善意,似乎另有什么目的,让他觊觎着宇智波和千手的血脉融合,暗中谋划,暂时屈身在你身边……” 宇智波萤挑起嘴角,黑沉沉的目光盯住黑绝,“当然啦,看我还好好呆在这里就知道输的是谁。不仅活下来,我在对付黑绝这件事上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传统的忍术攻击和查克拉对他都不起作用,普通的封印手段也困不住他,只要留有一丝缝隙就会被逃走。” “但轮回眼的地爆天星、类似神威那样的空间能力,都可以起到永远封印或永久禁锢的目的……” 她这话已经是拿黑绝的性命在威胁他,谁知黑绝也只是犹豫一瞬,没有逃跑,还打算继续说服宇智波斑信任自己。 这种反应让宇智波萤立刻清楚地知道,这场战争、这个计划对黑绝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甚至重要过他的性命! ——当然也可能是黑绝不信自己能够封印他。 毕竟谁好好的会遇到几个黑绝呢,这世上只有一个黑绝,所以宇智波萤这些对敌经验完全可能是胡诌的。 通常来说确实是这样。可惜宇智波萤从来不通常,她可是穿梭过几个世界,见识过大场面的老油条了。 月之眼计划里究竟有什么,让黑绝这样舍生忘死、奋不顾身呢? 神树在此时微微一动,宇智波萤感受到某种神秘的指引,忽然两手结印,源源不断的查克拉再次进入她的身体! “万象天引!”黑绝被她吸到了身边。 “地爆天星!”无数飞沙走石前赴后继凝成一个巨大的石块,强行将黑绝吸在那上面。 黑绝整个人简直张皇失措,“等等,这是——” “不错,这是地爆天星。” 一道渺远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又仿佛距离他们很近,不过眨眼的功夫,浑身发白、宛如透明魂体的东西出现在原地,望着球上的黑绝说:“这就是当初封印辉夜公主的地爆天星。”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想要解开天上的封印,但那是为了整个天下的人才不得已将女神封印在月亮中,不可由你任性妄为。” “大筒木羽衣!”黑球上跃升越高的黑绝目眦欲裂! “你封印了我的母亲,现在又想来封印我吗?!休想!我这个人、这条命就是为了解救女神而存在的,即便毁掉整个世界又如何,母亲、高贵的母亲本就该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这个世界都应当属于她!你、你们才是背叛母亲的叛徒!” “叛徒!” 宇智波萤手搭凉棚目送他:“啊,上天了。” 黑绝大破防。 不知道是所谓兄弟根本不认得他比较让他破防,还是自己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封印这个事实更让他破防。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黑绝虽然没能成功救出母亲,但他可以变成一颗球日日追随月亮,陪着月亮朝落西升,这何尝不是母控的胜利呢?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 神树,神树是个好东西啊。 据六道老头说,因为神树和宇智波萤契合度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所以她才会通过神树开启轮回眼。 也因为有这个便利途径,六道仙人在发觉神树和人的共鸣后悄悄进行了暗箱操作,直接指使宇智波萤用出可以把人封印到天上的地爆天星。 宇智波萤听完,直接把神树挖进自己的异空间里,随取随用——当然是去掉了上面插着的忍者尸体后的神树。 之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打了一架,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打了一架,阿修罗VS因陀罗ver2.0、ver3.0堂堂上映,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摇动,打得翻江倒海沧海桑田,打出了宿世恩怨,打出了一片青天…… 直到快把这个世界拆掉,几人才终于停手。 这时候几大忍村的人都已经麻木了,不敢想象自己战后恢复打扫要花费多长时间。 然后,然后,然后秽土出来的千手柱间重新回到冥土,漩涡鸣人回到木叶继续当一个普通的忍者,宇智波佐助消失了,宇智波斑也消失了。 消失之前,宇智波斑还特地来看了她一眼,只是看一眼,细细描摹了她的五官,仿佛要把这张脸刻进脑海中,随后便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机会的话会和泉奈说的,他有了一个小侄女,跟父亲长得很像。 ——不知为何,宇智波萤总感觉当时的斑就是这样的意思。这就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便是诀别,再不复相见。 宇智波萤哭着扑进带土怀里,受够了这个总要和爸爸道别的世界。 而带土自然不会好心安慰她,反而给她捅刀:“往好处想想,总比那个气得不想复活的斑要强吧,我记得当时你也是哭得死去活来的。” “带土你这个混蛋!”×2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了一样的话,宇智波萤抬头望去,就见这个世界的卡卡西抱起已经动弹不得的宇智波带土,沉声骂了他一句。 他低着头,因此宇智波萤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 “怎么了,这里的带土救不回来了吗?”宇智波萤悄悄问。 不应该吧,宇智波带土的那只轮回眼没被挖,也没有遭受黑绝的最后一击,按理说这时候救救还是可以救回的。 谁知带土却非常冷漠也非常理所当然地说:“能救回来,但他不会选择活下去。” 到底是掀起这场战争的主谋之一,哪怕木叶内部算他将功赎罪,也很难封住外面的悠悠众口。 “其他忍村会拿他来攻击木叶,或者威胁木叶拿出什么东西来补偿他们……忍村之间都是这些套路,他要是有种,当然不会想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场令整个忍界团结在一起的战争结束了,世界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又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忍村之间还是会再度回归到以前那种互相防备、互相撕咬利益的关系,日后还是会为了利益互相攻击…… 带土只觉得索然无味。 “无论如何,木叶不会让英雄就此陨落。带土,你是木叶的英雄,大家都希望你活下来。” 卡卡西的声音幽幽传过来,宇智波萤睨一眼带土。 后者不动声色,任凭她怎么看都不动摇,只是抱着她离开战场,“走了,你也得休息休息了。” 再不跑秽土扉间就要追过来了——他还没搞清楚宇智波萤究竟是不是宇智波斑的孩子呢!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00-110 第101章 战争结束了。 虽然大多数忍者可能根本不知道战场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但只要战争结束了,那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忍者联军并没有就地解散,大家一边收拾打扫战场, 一边分享在这次罕见大战中的见闻收获。 到晚上,之前断壁残垣、萧条凋敝的战场已经初步恢复原本的模样,为了庆祝这次大战的胜利,各个忍村的人根据自己国家的不同风俗, 有的架起篝火,有的就地起舞, 有的拿出只有节日庆典才会有的庆贺仪式、表演节目。 这一刻,大家不再有忍村和忍村之间的隔阂,不再有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而是经过同一场大战的战友,是亲密的朋友,是可以一起参加庆典,一起跳舞一起唱歌的关系。 木叶作为本次大战的主要出力方——同时也是反派们出身的地方——在庆典中的存在感也异常强烈。 所有接受过漩涡鸣人恩泽的普通忍者都排着队上门来跟他道谢,给他一个战友的拥抱说日后无论有什么困难他都会鼎力相助云云。 忍者或许没有武士那样一言九鼎、为了承诺搭上性命的气魄,但能够说出这句话,已经足见鸣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他像一颗太阳, 站在人群的中心。 那个曾经被村中所有人或明或暗地疏远,曾经是所有人眼中调皮鬼吊车尾的少年,终究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成为了大家的鸣人。 已经去世的三代火影在这里,卡卡西老师在这里,小樱也在这里。 站在人群中央的鸣人笑得很开心,可视线扫过第七班时, 总是不由想到——佐助那家伙,现在在哪里呢? 明明同样是结束这场战争的英雄,就算他们之间还有些细小的争执和不同意见,但那些都与这次难得的胜利无关。 作为英雄的佐助,为什么不来参加胜利的庆祝呢? 被人群笼罩着的漩涡鸣人再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孤独。 和从前的孤独不一样,这次是……仿佛彻底意识到自己将与从前最重要的朋友,最亲密的伙伴,渐行渐远的孤独。 他抬头望着天上那轮已经恢复皎洁明亮的月亮,心想,现在的佐助也会看着这轮月亮吗?那好歹,他们还共同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之下。 胜利的风温和地吹过他的面颊,带来朋友们“再喝一杯”的催促,鸣人大笑着回到人群,却不止这股风接着吹呀吹,携着庆典的音乐和篝火美食的气息,将劫后余生的喜悦传递到战场之外的每一个地方。 而在战场之外某处遥远又黑暗的森林中,某棵神树颤颤巍巍的树峰上,赫然躺着一道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鸣人在心中的念叨着的人,宇智波佐助。 “不去和你的好朋友们庆祝吗?” 下方层层叠叠隐匿的藤蔓阴影里,神树亲密地用藤条树枝织成一个栗子状开口的秋千吊椅,藏在被树杈枝丫淹埋的绿意中。宇智波萤悠闲地窝在椅子里一荡一荡,手上还拿着从庆典里偷来的肉串,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给怀里的猫又。 仰头看到孤身一人的佐助在晒月亮,还不忘开口关心一番。 “……我没有什么好朋友。” 听到她的声音,宇智波佐助动都没动,声音淡淡,闭目养神。 尾兽们在战争结束后就被他们从十尾体内拯救出来。 可以看出两次进出十尾体内,哪怕是皮糙肉厚的尾兽都承受不住,还是被造成了一定伤害,因此几只尾兽出来还是怏怏的。 如九尾同鸣人的关系融洽,还可以回到鸣人身体里休养生息,其余尾兽和人柱力的关系可没那么好,大多不愿再次绑定人柱力,所以暂时由木叶负责照顾他们。 宇智波萤就趁这个机会把猫又捡到自己身边带着。为她疗伤,每天给她安排吃的喝的,还可以经常带她兜风。 虽说猫又其实根本对宇智波萤一无所知,但比起人柱力和其他忍者,跟在宇智波萤身边还更好接受一点,起码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宇智波萤对自己完全没有恶意。 为了方便携带,顺道给自己的体型缩小缩小,看起来就像只正经猫——多了一条尾巴的那种。 倒不是她不要脸一把年纪还给小姑娘卖萌。 而是宇智波萤身上有神树的气息,神树喜欢她,尾兽贴她越近,恢复得就越快。 所以猫又这些日子就一直以这种体型黏在宇智波萤的身边。 宇智波萤惬意得很,一边在神树上荡秋千,怀里还有个温凉的二尾给她平衡体温,不冷不热,格外舒适。 听到佐助的话,宇智波萤弯起眼睛哧哧笑了两声,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不说那个太阳似的鸣人,从头到尾一直在问佐助呢佐助呢佐助哪儿去了,就说那个粉头发的小姑娘和红头发的小姑娘,可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在盼着你。不是朋友,难道是女朋友?” 她促狭地打趣。 宇智波佐助置若罔闻,仰头看着月亮,眉眼连动摇一丝都未曾有。 佐助会出现在这里,跟宇智波萤在一块其实不是什么意外巧合。 在佐助和鸣人爆发激烈的对打,轰轰烈烈打了一场让整个忍界都目瞪口呆的架之后,鸣人比佐助先醒,但后者却提前跟宇智波萤打了个招呼,让她在结束之后把自己带走。 佐助没有说他要去哪,宇智波萤猜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 于是捡人已经捡出经验的宇智波萤就说,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想去哪里,那就跟我走吧,天地那么大,世界之外还有那么多世界,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今晚就是他离开前的最后一晚了,这人明明是特地留下来的,特地选了这个时间,却不肯直接去跟自己的朋友道别。 难道站在这里就足够你们心意相通了吗? ——那你们感情还蛮好的嘞。 佐助睁开眼,一眼通红一眼淡紫,望着天上的月亮,语气淡漠:“失败者有自己的归宿,他们之后的生活与我无关,去留都有木叶决定。” 唔……让木叶决定,木叶还能把你这个无名英雄的伙伴关起来或者直接杀掉吗? 这人,看起来冷酷无情,嘴上说的话也冷酷无情,实际上居然是个惦记伙伴的性格嘞,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也难怪伙伴们这么惦记他。 而且,隔着毫不留情捅了他一刀的宇智波斑,隔着创立出晓组织引导宇智波鼬叛逃灭族的宇智波带土,作为受害人的宇智波佐助居然还能心平气和跟宇智波萤交谈,足见他本性真的很“善良”。 宇智波萤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宇智波。 她感觉自己被月亮照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你小子,长了一张那么宇智波的脸,结果性格完全不宇智波啊…… 木叶这么会教小孩? · 庆功宴结束,战争告一段落。旧的东西随着战场上一抔黄土消散逝去,新的东西才刚刚从泥泞中冒出芽来,但崭新翠绿的颜色看了就让人心生欢喜与希望。 机会难得,木叶内部也进行了一番变革。 由于战争带来了严重人手短缺和重大人事变故,木叶腐朽的高层在五代火影纲手的指示下做了很多大刀阔斧的改动。 “现在就是削弱团藏权柄的最好时候,你知道吗?” 火影办公楼里,纲手桌案上摆着堆叠成一座座小山的文件,她两手交叉撑着下巴,犀利的眼神微微阖起,女性厚实的嗓音说着隐秘不为外人道的话,其中杀伐果断之气溢于言表。 旁听的卡卡西神色一凛,“我知道了。” “团藏为了指染火影的权柄做下这样利欲熏心的事,是将木叶陷入战争的重大罪人。这样的人,凭借二代和三代火影的颜面依旧可以保有最后的体面,让他安稳退休。但从今往后,无论顾问的权利,还是他曾执掌的根部,团藏都不该继续过问。” 纲手睁开眼,带着杀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物色好的下一代火影,沉声问他:“你懂我说的意思吗,卡卡西!” “明白!”旗木卡卡西下意识正色道:“团藏大人年老多虑,不应让他继续操劳下去。” 话说得动听,但夺权就是夺权,打压就是打压。这些事纲手做得无比坦荡,她问心无愧。 早从她刚继任火影的时候就看那些顾问很不爽了。 仗着一大把年纪在木叶的大事小情上都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志村团藏更是将火影的位置视作囊中之物! 纲手忍了他们太久。三代四代火影都死了,这帮名义上的顾问团都成昨日前日的黄花了,还想出来蹦跶,甚至还掌握着不小的话语权。 没有正当理由削弱他们时只能忍,现在有了这么正当的理由,要是不趁机出手纲手就不是那个纲手了。 所以她果断开始削权。 “顾问团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以后火影行事也不必过问顾问,有需要时召开会议谈论即可。” “暗部那些原本站在顾问团那边,或者摇摆不定的派别都趁机撤走,提拔一批年轻的。我记得学校有几个你的同期或者前辈,有合适领导暗部的就提出来让他们试试。” “还有一件事,过几天我会去开五影会议,到时候会商议关于佐助的事情。” 说到这,纲手脸上总算带了点笑意,仰头靠在火影椅子上,笑骂一句:“你去告诉鸣人那家伙,让他别再上蹿下跳地找人了。这次佐助的事会彻底盖棺定论,以他在战争中的表现,过往那些罪责一笔勾销不是问题。” 连宇智波带土都只需要在监狱服刑一段时间,佐助犯的那点事就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想到带土,纲手又去看自己的继任者,提醒道:“你也看到了,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你犯了错误,多的是人想把你扯下去。你用自己的功劳和成绩换取带土可以在狱中服刑等待释放,就必须约束好带土,别让人抓到你的小辫子,白白给自己制造困难。” 关于这点,卡卡西只有低头挨训的份。 纲手看着他那个样子真是头疼。卡卡西这样,鸣人也这样,为了给自己的好伙伴求情可真是,让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感情真好啊……纲手心里叹一句,罢了,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起码都还活着,走在同路上,这就比什么都强。 一切尘埃落地。 崭新的木叶就这样崭新地落地。 至于那些反对变革的声音嘛…… 同样灯火通明的火影办公室,同样堆积如小山的文件,同样身披火影袍的身影坐在办公桌后。 唯一不同的是,新任六代火影顶着一张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憔悴面孔,无辜且柔弱地望着怒气冲冲要个说法的老头们,一推二五六:“五代火影纲手大人将她这几日的工作资料全都留给了我来签字决策,但关于那些人事变动我这里只收到结果,没有详细过程,实在无从下手……” “你们也看到了,”六代火影展示自己桌上仿佛永远不见减少的文件,笑容疲惫,“我这里工作实在不少,恕我不能继续陪各位喝茶了。” “小哨,送客。” 六代火影非常干脆地让自己的助理把人带走。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莹莹火光和满室寂寥,旗木卡卡西抬头望一眼窗外,不知第多少次从火影的位置仰望外面的星空,苦笑一声。 纲手大人,这么干脆利落地退位让贤,留下一屁股老头老太太,让我感觉你是连我也一块算计了啊…… · 成为火影后,在忙于批阅文件政事之余,卡卡西忙碌的第一件事不是抚慰战争中逝去的英灵,也不是收拾村里残留的战争后遗症。而是,接待一位不那么受欢迎的……客人。 她的名字叫,宇智波萤。 关于宇智波萤的存在,其实战后大家谁也没有否认。 或者说对方功绩有点太大了,不奖些什么都说不过去的那种。 她先是从宇智波斑手下救出五影,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对方已经拼尽全力、全力以赴,差点自己都嘎了,这点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那之后,宇智波斑打败所有人即将成为十尾人柱力开启无限月读,也是宇智波萤,在危急关头临危不乱,受命于危难,成功阻止了宇智波斑。 战后宇智波萤就不见了踪影,以致想对她进行表彰的影们都找不到人,这事因此无疾而终,只能在英雄碑上留下一个无名的空地,等待未来有机会把空白填上。 总之,宇智波萤本不该是个不受欢迎的恶客。 可……一旦脱离战场那种硝烟弥漫又昏暗无光的环境,站在阳光下看清宇智波萤的正脸,所有人不约而同在心中升起一个疑问: 她跟宇智波斑是什么关系? 肯定是有什么关系的,没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像。 说起来他们似乎在战场上见过宇智波萤用木遁。天哪,一个可以用木遁的宇智波,长得还那么像那谁,说他们没关系狗都不信—— 差点罹患宇智波斑ptsd的忍者们在内心疾呼。 他们甚至不敢在心里直呼宇智波斑的名字。 也算是新一代止小儿夜啼的神人。 在大家的沉默震耳欲聋时,还是火影,站在所有人面前顶住了压力,卡卡西清清喉咙,和声细语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是木叶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您来木叶有什么贵干?” 啊,是那个有带土一只眼睛的男人。 战场上还是一个普通上忍,这会就当了火影了呀。宇智波萤有些感叹,看出其余人的如临大敌,她下巴一扬没好气说:“没必要露出那么如临大敌的表情,我只是来随便看看。” 这话不假,木叶她都已经见过千次万次了,什么年代的都见过,着实不觉得有什么新鲜的。 只是因为猫又的伤还没好,又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宇智波萤便打算先陪她在这边待到伤好完,之后再离开这个世界。 而这段漫长的时间不好打发,她就干脆带二尾来木叶闲逛了。 一个不输影级的忍者要在自家村子里进进出出逛来逛去,实在挑战本村忍者的神经。 不说结界班在村口、火影楼等重要地点布下的结界,就连散落在木叶四处的暗部忍者,神经都敏感脆弱到不行。 那可是跟宇智波斑都能打的有来有回的忍者,她随便站在那都让人十分警惕,怀里还抱着一个破坏力同样超强的二尾猫又,简直是1+1 > 2的效果。更别说他们还要在村里散步…… 总之,为了手下忍者们的神经,为了保障木叶的安全,火影只能牺牲自己的时间,抛下公务和手头的其他事情,专心陪伴这个存在感堪比大象的女孩。 不能让对方对木叶产生不满,进而嚯嚯好容易重新建起来的村落。 于是堂堂火影就来陪客了。 二人在村子里走来走去。 “木叶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宇智波萤抱着猫又四处闲逛,时不时跟卡卡西闲聊几句。 卡卡西不尴不尬地解释:“木遁忍者在恢复建筑方面颇有独特之处……” “哦,是那个实验获得木遁的男人。” 宇智波萤有点印象。对方的木遁好像只能用在盖房子这些事上,忍术波及范围小得可怜。 卡卡西干笑。 不速之客在木叶游荡了几圈,在终结谷下面站了许久,在一乐拉面看到大快朵颐的漩涡鸣人,绕了几圈后,突兀地做出一个决定。 她要在这个木叶开一家店。 一家土产店。 “呃,土产店?”卡卡西按捺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忍不住问:“您要在木叶开店我们当然是欢迎的,但是您想开土产店,具体是些什么土产呢?” 木叶交通便利,环境适宜,这里有五大国大多数的东西,土产更是数不胜数。她能有什么途径找出木叶没有的土产吗?如果目的不是单纯的土产的话,她开店是为了什么? “就是一些海王类啊,水牛肉啊等等你们没见过的东西。” 也就是拥有几个不同世界进货渠道的宇智波萤漫不经心回答:“绝对是足够特殊的土产,保证木叶的人都没见过的。” 贩卖这些特殊品质的肉类是那边已经做熟了的,再开辟一个售货渠道也卖得出,根本不值一提。 两个从未听过的词让卡卡西眉头微挑。 他不是什么博闻强记的人,但这么多年忍者生涯,各种大国小国都去过不少,也见识过其他几大国的许多本地特色。但他从未听说哪个国家有海王类、水牛肉这种东西。 听起来像海边的物种,可水之国也没有这种东西啊? 宇智波萤只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木叶村很快出现了一家特殊的土产店,名字就是很直白的宇智波土产,还大喇喇画了一个团扇图标。 跟宇智波的族徽如出一辙。 这家店跟忍者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开在平民一条街的,往来进出的多是普通家庭主妇,最多有几个醉汉上门买点下酒菜,烟火气十足。 一家新开的店很快就吸引了村民的视线。 宇智波的名字他们或许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并不知晓宇智波和木叶的恩恩怨怨,只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这招牌里的宇智波远没有“土产”两个字吸引人。 更何况进店一看,土产是从未见过的土产,店员又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漂亮得很,大家就更愿意上门了。 女孩有一头乌黑的发,仿佛墨牡丹,浓密漆黑反射不出一丝光线,冷白的皮,唇红的秾艳,眉眼如画。 偶尔,宇智波佐助也会出现在这里。非常接地气地帮忙卸卸货啦,上上架啦,转移一下物品啦,都是些晚辈干的活。 这也没办法,这家店名义上的店主是宇智波家族物理意义上的祖宗,而另一个店员,宇智波萤则是宇智波斑的孩子,辈分上来说同样是个小祖宗。 上面两层祖宗,身为晚辈的宇智波佐助唯有听从差遣。 有了跑腿小哥,店员宇智波萤悠闲很多了。经常穿一身浓淡不同的蓝色系上衣,宽大的高领罩住半个尖翘的下巴,深色长裤,脚踝捆着绑腿,对客人并不热情,见有人进门最多问一句:“欢迎光临,有什么想要的吗?” 好在店里货物的优质完全弥补了店员不够热情的问题。 宇智波土产店会上架各种海鲜制成的干肉,如果想吃新鲜的还会有养在水里的活物,看起来奇形怪状,有的甚至只有一条腿还能活蹦乱跳。 虽然模样奇怪,生活在木叶的人们也从未见过长成这样的怪鱼,但只闻到那鱼肉做成的肉串味道就知道,这鱼的滋味差不了。 因此,来买土产的人络绎不绝。 而又因为偶尔能在这里见到宇智波佐助,依旧还是下忍的第七班另外两个人,漩涡鸣人和春野樱渐渐成为店里的编外员工,每天都在最忙的时候来帮忙做几个小时小工,只为见佐助一面。 宇智波萤偶尔会觉得自己是条银河,硬生生隔开了望眼欲穿的牛郎和织女。 ——哦,酷哥宇智波佐助并不会望眼欲穿。 第102章 被鸣人和小樱惦记的宇智波佐助则完全没有想念他们, 一个人在异世界过得很好。 哦,或许也不能说是一个人,毕竟他现在跟一船宇智波住在一起。 被宇智波萤拐走后, 他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地形特色和水之国很相似,没有连在一起的成片大陆,没有领土接壤的国与国,没有大名和忍者, 只有大片大片的海洋分割开一座座完全孤立的岛屿。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完全陌生的地形地势, 带来了完全陌生的风俗习惯。 没有忍村, 但有实力强大的海贼, 为了制衡海贼又有权势颇大的海军。 仅在海面上漂泊了一个月, 宇智波佐助就见过不下几场海贼与海贼、海贼与海军之间的战斗了。 他们用的是完全不同于查克拉的神奇力量——恶魔果实, 只要吃下这种果实就会平白拥有一种超能力。 据说宇智波萤就是因为吃了恶魔果实才有了穿越其他世界的能力。 这种恶魔果实能力者,说强大也强大, 说弱嘛……很多人的实力甚至比不上村里的下忍。 总之,经历了几次战斗,佐助算是大概明白了忍者在这个世界的战力大概排在哪个位置。 而这艘载满了宇智波、旗帜是一只眼睛、到处都是族徽标志的海贼船似乎已经在这里闯出了不小的名气。 起码佐助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这样的画面——跟其他海贼打得轰轰烈烈的海军在看到这艘船后会骂骂咧咧地用炮弹轰过来。 往往这时候,负责警戒在哨台的宇智波带土会冷嗤一声,将那些轰来的炮弹再原模原样地轰回去。 而这时候海军就会识趣地收手,宇智波带土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双方佯作无事擦肩而过。 “他们不是海军吗,轰一炮就算完了?”佐助问。 看海军和那一船海贼打起来的动静,海军并不像这么轻易就放过罪犯的作风啊。 嗯,他们这艘船的定位应当是罪犯无疑。 宇智波带土宽阔的肩膀倚在狭小的瞭望台上,淡淡解释:“自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种级别的海军船靠实力可以碾压同等级的海贼, 但过于强大的海贼他们就得衡量一番了。” 毕竟海军也不想自己的士兵徒劳牺牲。 “海贼也有自己的势力,海军偶尔会向他们妥协。打起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不过需要一定契机罢了。” 这些事还是在这个世界生活更久的宇智波鼬更清楚一点,“好比最近海军那边就有一个大行动——他们抓了海贼王的儿子,再过不久就处刑,到时候双方必有一场恶战。” 从没承认过自己是海贼的宇智波走的是亦正亦邪的路子,和海军和海贼都有合作。这时候海军当然不会想惹恼他们,给自己的行动带来麻烦。 宇智波佐助闷闷地应了一声,移开视线。 他还是不太适应这艘船上有一个宇智波鼬。 他当然知道这个鼬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他看起来才十六七岁,跟自己一般大——可宇智波佐助依旧不习惯这个人顶着鼬的脸,对他说些嘘寒问暖、倾情指点的话。 他原谅了鼬对自己的欺骗,但一个人给他冷脸给了十年,忽然一下回暖,还是让人很不适应。 甚至整个人都有点消化不良。 而这艘船上不止有宇智波鼬,还有一个宇智波带土,当然不是挑起战争的那个带土——那个带土不知死活,不知去向,还在其他忍村的通缉单上呢。 不过两个带土的性格都差不多,一样桀骜不驯,很难说话。 除了他们,两眼完好、性命无忧的宇智波止水也在这艘船上,不知是宇智波萤从哪个世界拐来的,佐助和他只是泛泛之交,充其量也就见面点头打个招呼。 至于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佐助听说这两人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大多数时候都不在船上。 所以这艘船的名誉船长是宇智波斑,实际船长宇智波萤,但负责各种实物,执掌要事的大副反而是宇智波鼬。 因为这个世界的宇智波鼬据说从灭族那会就离开木叶扎根本地,做海贼的年限不比忍者,但也说得上业务娴熟。 起码这艘船要去哪里活动,要捕获些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缴获给宇智波萤,什么时候又负责给其他地方供货,都是宇智波鼬在负责调度。 这让佐助总是免不了要跟鼬打照面。 但他又很不适应这个温度比较高、身体比较好的哥哥,也很不适应这个宇智波鼬总把自己当做他的弟弟照看。 职业从忍者改为海贼,出任务的方式有所改变,工作地点也有变化。宇智波鼬需要时时驻守在这艘船上,族中只有实力最强的好手们才能过来,不然就只能去其他普通船“上班”打卡。 这个世界的小佐助为了能和哥哥在一艘船上工作,日常训练颇为勤勉,堪称废寝忘食。 双方总也忍不住互为代餐,但又拒绝做代餐,这兄弟俩日常相处别扭到让其他人都看不惯了。 · 宇智波佐助在船上的一天从起床早训开始。 和陆地不同,大海、尤其是伟大航路这片海域,天气是十分阴晴不定的。常常半夜还在风号呼啸,太阳一出来整片海域又天朗气清了。 今天外面的天气不佳,即便早上了也是黑云压顶,看样子不知何时就会电闪雷鸣。 不过忍者的作息不需要日光作为提醒,佐助在平时起床的时间立刻睁开眼,如履平地地从吊床上起身,洗了把脸,开始自己平常的一天。 陆地上的人骤然来到船上难免要不适应几天,忍者出了名的适应力强,在森林里随便找一棵树都能对付一宿,船上还有能遮风避浪的地方,一个吊床足以。 早上是雷打不动的早训时间。 宇智波佐助本就是个自制力强、又十分自律的人,每天的训练对他来说是必修课。 关于基本功的重复练习,体术、忍具的使用,还有基础忍术——火遁在海上会受到影响而缩小规模,这种细微的变动对经常需要战斗的忍者来说必须及时掌握。谁也说不准战场上会不会因为火遁小了一点而影响大局,宇智波佐助自然明白这点道理。 每天雷打不动的练习时间,常常也会遇到其他人。 宇智波的海贼船上人员稀少,但船的大小倒是跟其他海贼船没有区别,所以腾出来作为训练的空间相当空旷。 这种场地足够三四个忍者分别进行训练。 佐助开门进去时,宇智波鼬和止水已经在里面了,二人还在和谐友爱地互相喂招。 宇智波佐助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了,或者说这画面他从小看到大,直到止水那家伙进了暗部,二人才没时间一起训练。 小时候的佐助还纠结过兄长总和止水训练没时间陪自己这种事。 真是幼稚至极。 长大的宇智波佐助悄悄在心里鄙夷一番幼时自己的小心思,淡然进入房间,无声开始自己的训练,假装自己没看到那边气氛和睦的两人。 可大家都是眼明心亮的忍者,这一番表现有些刻意,让宇智波止水情不自禁苦笑,正对上鼬不敢看过去、又有点不知所措的目光。 这个已经长大的弟弟佐助……真是轻不得重不得,止水心想。 佐助的经历他大概从带土那边听到了一些。灭族后孤身一人活着只为向哥哥报仇的可怜弟弟,报仇后却发现对方深有苦衷、一心一意全是为了木叶、还死在了自己手里,后来被带土绑上自己的战车,阴差阳错陷入战争……反正就是个被瞒得一无所知还被耍得团团转的小可怜。 所以止水大概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孩子见到鼬总是不自觉竖起一身尖刺。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他相信宇智波萤把人带来船上也是为了解开对方的心结。 操不完心的大哥哥止水清清嗓子,看到那边佐助完成基础训练,用自认为最亲切的声音问:“怎么样佐助,要来切磋一下吗?” 大家在早上训练时免不了互相切磋一番,只要别闹太大把宇智波萤吵醒,其他都好说。 于是止水就亲切发出邀请了。 邀请…… 半分钟后,止水只想把刚刚发出邀请的自己扔进海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年纪其实差不多的少年切磋、切磋,越切磋越上火,两人之间的气氛比手里剑苦无互相摩擦打出来的火星还激烈,冷着脸打开写轮眼,幻术与忍术齐飞,写轮眼越转越快,最后连须佐能乎都放出来了! 完了。 止水心想,完了,这动静绝对会把那个睡懒觉的小祖宗吵醒的。 船破不破现在已经是一件小事了,把更能作妖的宇智波萤吵醒才是一件值得担心的大事。 ——毕竟船三五不时总要破一次,但宇智波萤出手那就根本不是管船破不破了,就是冲着换船去的。 载着一船宇智波的海贼船总也免不了在训练对打时候破几个窟窿,好在船上还有一个能用木遁的宇智波带土,木板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要打完架记得把木板割好,把窟窿眼补好,也就算了。 但现在须佐能乎都要顶穿这艘船了…… 宇智波止水缓缓、缓缓闭上眼睛。 · 拔地而起两架须佐能乎的动静想来也小不到哪里去,小小的训练室再也放不下他们,于是一路从室内直接打到室外,打到甲板上,甚至踩到水面上乒呤哐啷地打杀起来。 那动静,看起来不像兄弟,反而像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下面骤然传来“砰”一声,睡眼惺忪的宇智波萤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闭着眼从下面的船舱一路疾驰到甲板。 乌黑的发尾还打着结,短上衣卷在腰上,白色短裤松松挂在肚皮。 “有病吧——” 大清早的,宇智波萤眼都没睁开就发出自己的第一声呐喊。 等看清海面上那两个兴风作浪的超威机甲后,她忍不住发出迷惑的声音,“这是干什么??别告诉我这是你们的早训内容。” 宇智波萤当然也是要上早课的,这都是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了。只是不同于其他早课积极分子,她的早课内容往往更基础,确保自己的身体一如既往灵敏就行,完全不卷,所以时间可以比别人晚点。 更何况她这几天忙着穿梭在两个世界之间,起晚了也正常。 谁知今天还没睡饱就被这群人拆船的动静吵醒了。 止水看着远处打到停不下来的人,再看看宇智波萤难看的脸色,苦笑:“本来说好只是切磋……” “你管这叫切磋,”宇智波萤毒舌,“我看他们是有仇吧?不仅彼此有仇,跟自己的眼睛也有仇。” 开着万花筒用须佐能乎对打,你们以为自己是宇智波斑吗? “佐助不提,他都有轮回眼了,用万花筒眼睛也不会瞎,但鼬那家伙这么用眼睛不会瞎吗?” “……”止水也欲言又止,“他心里应该有数吧?” ……应该。 宇智波萤再看一眼那片几乎快被切成两半的海面,无言以对。 船上的人早就被这动静惊醒了,但只要没人喊“敌袭”,那就是自己人打起来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毕竟是内战第一名的宇智波,互相打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拆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大家其实都醒了,但出门看热闹的没几个。 宇智波带土就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反正也早就起了,干脆翻身上了甲板,戏谑一挑眉:“哟,这是佐助终于忍不住要杀鼬了?” 二人之间的仇怨别人不知道,带土还能不清楚吗?他觉得这俩人打起来挺正常的,搞出须佐能乎……行吧,也挺正常。 唯有理智还在的止水无奈叹息:“少说风凉话了带土,船又该修了。” 船是要修的,事情也是要做的。 作为始作俑者,宇智波佐助今天的事多了一条内容——修船。 本来鼬也该一起的,但今天大家还有别的任务,只好把他的惩罚延后。 宇智波鼬撑着脸上不做任何表情,一本正经道:“今天贰号那边需要大批海王类肉类订单,按照现在的速度航行,大约中午可以抵达无风带。” 贰号就是泉奈小叔所在的世界。 海王类的肉质着实鲜美多汁富有本土特色,几乎所有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所以受到忍者世界的欢迎也很正常,几乎每个宇智波萤安放据点的世界都必点海王类。 小叔他们世界到了夏日祭典的时节,这几年那边风调雨顺、和平安宁,已经许久没有战事,这次的祭典便搞得相当繁华热闹,需要的肉量订单大涨。 无风带特产海王类,海王类订单量大,宇智波一族有专门的船只负责在那边打捞海王类。 打捞,烤熟,烘干,传送,一套行云流水的流程,在无风带那边就能基本完成。 只有在拥有大量紧急订单的时候,会需要宇智波萤他们帮忙出手。 毕竟宇智波萤领导的这艘船,上面都是能以一敌百的好手,出去打个海王类手到擒来。 本来按原计划上午就能到无风带那边,因为船破了,修船工佐助同学是个新手,于是磕磕绊绊直到中午才抵达热闹的海王类加工流水线。 括弧,宇智波家族所属。 这个世界特色的海王类拥有不同的外形,长得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大得惊人。 身长甚至能达到五千米。 当然,普通宇智波忍者通常捕获的种类不可能有这么大,太大的品种出来就该轮到他们逃跑了。 宇智波萤他们联手也不过干掉一只超大体型的海王类,这样往往一只就能抵过一次的订单,还算划算。 “鼬,这次下面有个大家伙!” 经常在无风带附近负责勘探的忍者上船,跟鼬报备他们这次的目标: “身长大约在两千米,外形是爬行类,腹部的肉最鲜嫩,打下这只这次的量就够了,你觉得呢?” 两千米的海王类他们之前似乎还没有猎过,被问的鼬主动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宇智波萤。 后者表现得相当轻松,甚至有点阴阳怪气:“你的完全体须佐能乎都有几百米高了,还怕一个两千米长的海王类吗?” 宇智波鼬:“……”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早上怎么就那么冲动,被佐助那样看着,一时激动,连须佐能乎都开出来了…… 另一边,同样被阴阳的佐助并没有什么不满。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海王类。比八尾还要大的庞然巨兽,爬行类还可以水陆两栖,虽然不一定有八尾那么多招数,也发不出尾兽玉,但只那庞大的体型都能给他们的捕获行动造成足够多的困难。 随便拍一巴掌掀起的风浪都能把船掀翻,更何况对方随时都可能有同伴帮忙。 行动以极快的速度展开。 先是无风带周边属于宇智波的船陆续离开,驶向足够安全的地方。 随后船上负责行动的几人整装待发,一人负责下海骚扰对方,最好让海王类气得直接跳出海面,三人负责主攻,最后一人机动调整,随时补刀。 吃了恶魔果实的宇智波萤不能下海,虽然用须佐能乎包裹起来就没事了,但止水还是不愿意她以身犯险,所以宇智波萤只好在船上待命。 佐助主动提议自己下海负责引诱:“让我去试试这东西有多厉害。” 就算面前有不少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的强者,佐助依旧保持自己一贯的傲然,“说不准我在下面直接把这东西宰了,根本用不着你们。” 宇智波萤欣然点头:“可以,那就你去吧。” 她见过佐助的须佐能乎,个头很大,实力很强,可以一试。 深紫色须佐能乎直接潜入海底,其他人可以站在甲板干等,负责感知观察战场的人却不能闲着。 他们需要随时了解海底的情况,以便在合适的时候出手帮忙。 这个时间有自己的科技,因为要狩猎海王类,宇智波家族特地买了可以监视海底的监视虫,可以投放在屏幕上。 “须佐能乎啊……我以前只听族人说过这玩意,那都是神话传说一样的东西了,没想到真的有宇智波可以开出须佐能乎。” 一个宇智波跟自己身边的人闲话,语气感慨。 “谁说不是呢。” “我之前还以为万花筒也是祖上胡诌的,根本不存在,还是止水和鼬开了万花筒我才知道。” “话说回来,这个开须佐能乎的宇智波是谁啊,我怎么感觉完全没见过?” “不知道是谁家的,跟主船上的泉奈大人挺像的,说不定是他家的人。” 船长宇智波萤领导的那艘船被宇智波们称为“主船”,上面每个人都实力超强,来无影去无踪,颇为神秘,令人向往。 深紫色须佐能乎几乎几百米长,在海面上是个庞然大物,一旦进入海底,和那条两千米长的海王类面对上面,巨大的差异让屏幕面前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屏住呼吸。 细细碎碎的闲话戛然而止,画面上,佐助站在须佐的眉心操控这个庞大巨人,在深沉的海中和海王类面对上面。 肉眼看去,硕大的灯泡眼几乎都有半个须佐大了! “嘶——”不知是谁率先倒吸一口凉气,打破了一室凝滞。 “怎么办,这未免太大了,真的打得过吗?!” “两千米居然这么大,把须佐都衬托成玩具了……” 感叹声此起彼伏,被担心的宇智波佐助心跳平稳,须佐手持巨剑,率先砍下一刀! 只是这一刀刚下去,佐助立时恍悟过来:这是在海里,水流迫不及待地阻滞着巨剑的攻势,以至这一刀砍到海王类身上非但没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口,还起到了非常明显的挑衅作用。 “啧,失策。” 佐助操纵须佐向后退去,收起长剑,转而开始用忍术攻击。 他先在海底吹出一个火遁,大量火星遇到海水立刻汽化成烟雾,高温烫伤海王类的眼睛,令它发出疼痛的尖利哀嚎:“哩——”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乘胜追击,武器换成弓箭,一箭将带着黑炎的弓箭射进海王类巨大的眼睛里! 猝不及防被接连攻击了眼睛,海王类巨大的身体因疼痛抽搐扭动起来,巨大的动作牵动周身的海域波动,几乎扭成一个漩涡出来! 漩涡影响了须佐的平衡,没等佐助继续,海王类似乎意识到自己危在旦夕,以不符合体型的速度快速逃离。 “要逃了!” 一直紧张注视屏幕的人惊呼,赶紧报告:“海王类往东逃跑了,注意支援!” 止水和鼬不约而同起身,开着须佐飞向海面。 围观的宇智波萤和带土也没闲着,主动担负起扫尾工作,同样出发。 “须、须佐能乎居然还有四台?!” 甲板上的宇智波们震惊了。 那可是宇智波一族传说中才能拥有的武器啊……一艘船上居然五个人都有须佐能乎,那就是五个人都有万花筒,五个人…… 所有人都眩晕了。 “不愧是主船上的人,人人都有万花筒,人人都有须佐能乎……” 第103章 宇智波萤的须佐能乎是才开出来的。 之前二尾伤势恢复的时候有些麻痒, 直接去蹭地上、蹭山上未免损伤尾兽的尊严,但变成小体型让宇智波萤去给自己挠痒痒又很难舒爽。 于是在又旅半夜不睡觉漫山遍野去蹭痒痒的时候,宇智波萤灵机一动, 开出自己的须佐能乎,用几百米高的完全体给她挠了痒痒。 ——那一幕要是被识货的宇智波看到恐怕要痛心疾首地感慨她暴殄天物了。 可惜现场只有一个开须佐玩的宇智波萤,和一个被痒痒困扰的又旅,皆大欢喜的结局让她们谁都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奇怪。 在宇智波萤心里, 用须佐给又旅挠痒痒,和现在用须佐杀海王类也没差到哪里去嘛。 一样的。 而且在佐助的示范下,宇智波萤还学会了威装·须佐能乎,也就是用须佐和二尾合体,成为一个夹杂着黑色花纹的蓝色巨人,可以随意喷火的那种。 那之后宇智波萤就彻底掌握了须佐能乎的用法,现在也能熟练运用,开着须佐在海面上飞行,眼睛盯紧了那只海王类的踪影。 不同须佐能乎有自己不同的武器,比如佐助用过巨剑和弓箭,带土有神威手里剑,宇智波萤的完全体须佐能乎武器同样是剑, 不过是一柄细长的短剑。 比起手持攻击,更适合当暗器甩出去,并且可以自动追击,方便得很。 现在,宇智波萤盯准了海王类的行迹,提前将短剑甩到它的前面。 “嗖!” 短剑利刃平滑地破开海水,裹着凛冽的查克拉火焰,刺进爬行类凹凸不平的背部皮肤! 这一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总算给皮糙肉厚的猎物破了点皮。 查克拉火焰见缝插针,顺着伤口进入体内,灼热的痛感令它行动受限,游动的速度不由自已慢了下来。 佐助配合默契,从下面攻击,将海王类撵上海面,彻底让对方暴露在空气中。 这下几台须佐几乎同时向半空中的海王类攻去,不同方向的剑把可怜的猎物捅了个对穿! 血染红了半片海面,被围攻的猎物花了好一会才终于咽气。 考虑到船只的载重问题,宇智波萤还没有第一时间关了须佐,而是直接用剑给猎物开膛破肚,扒皮抽筋,简单处理了一番。 这样之后烤熟烘干就简单多了。 任务圆满结束,在其他人眼中载满了万花筒和须佐能乎的主船缓缓离开平静的无风带,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午饭有专门的厨师负责。 辛苦捕猎的几人也没有客气,从刚才的猎物里取出一部分鲜嫩的腹肉,就足够他们船上这么点人吃几天了。 肉质足够鲜美,调味足够丰厚,做出的肉很难难吃。 在座几人除了宇智波萤都是那种不重口腹之欲的忍者,连他们吃过都赞不绝口,可想而知这种肉卖出去有多受欢迎。 生活在宇智波的船上,能吃的很多都是海王类的肉,佐助之前几天也吃了各种各样的海王类,但不得不说,今天这些柔韧的腹肉确实是他吃过最好吃的。 他一口一口吃得很认真。 盘里的肉吃完了,正准备再拿一块,忽然斜里伸出一只手,给自己餐盘上放了一块他刚才吃得最满意的肉。 佐助一愣,抬头望去,坐在他不远处的鼬正低头烤肉,不紧不慢,头也不抬。 他刚才吃的赫然就是对方烤的肉。 原本满身尖刺的少年一顿,似乎连头上炸起的头发都软化了似的,沉默地低下头,夹了那块肉一口一口地吃着,细嚼慢咽的仪态跟鼬几乎一模一样。 止水用胳膊肘杵了杵坐在自己身边的宇智波萤,满脸欣慰地示意她看那边。兄友弟恭,多好的画面。 面容相似的兄弟一个烤一个吃,动作都是不疾不徐的优雅,气氛和谐和睦,非常有贵公子派头。 宇智波萤竖了个大拇指,对自己船员的颜值非常满意。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达成了共识。 吃完饭,把自己的盘子洗干净后,佐助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别别扭扭地发出邀请。请,请哥哥跟自己一起去劳动—— “那个,船上大体的部分补好了,里面还有一些我不太清楚怎么补,你……你也被船长罚了补船了吧?” 这船上大部分人辈分都比他高,所以这几天佐助免不了被使唤做些琐碎的“劳动”。 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反正现在他正处于大战后的迷茫期,找不到自己的未来和方向,在这个船上呆一呆,做一些机械劳动放空脑子也很适合现在的他。 这也是休假的一环嘛。 ——宇智波萤说的。 所以,宇智波佐助现在就义正辞严地监督鼬跟自己一起去劳动了。 本来这船破了也有鼬一份功劳。 宇智波鼬闻言,想想自己下午的工作,再看看面前不肯直视自己,耳根发红的弟弟,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弟弟跟他很像,但更像的是他的亲弟弟——毕竟两人根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年纪不一样罢了——可给宇智波鼬的感觉就是很特殊,好像多了一个弟弟,又好像看到未来的弟弟,但是受了很多苦。 让他情不自禁心疼对方,想要照顾他,想摸摸他的头。 ……但是会被打。 咳,总之,一向工作狂的宇智波鼬罕见地决定抛下自己的工作和任务,陪一陪这个孤单寂寞的弟弟。 兄弟俩别别扭扭地一块走了。 宇智波止水欣慰地跟在他们身后,也不出声打扰,也不帮忙,就看两人一起用查克拉切木板,割成合适的大小,给漏洞的地方打补丁,气氛再没有早上那样剑拔弩张,反而和谐得很。 “啧啧,还得是亲兄弟呀,我都有点吃醋了。” 止水小声跟宇智波萤感叹。 “可你们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宇智波萤指出:“这个鼬真正的止水哥已经死了,你只是个代餐,清醒一点啊止水!” 代餐·止水嘴角微抽,忽然很想捏住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巴。 他换了个话题:“他们看起来已经没有问题了,你还要再去那边吗?” 他指的是把佐助拉过来的“那个”世界,毕竟以往小萤到其他世界都是去一次就离开,这次却罕见地一直在重复往返,那边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吗? 宇智波萤想了想,“其实不用了。”因为又旅已经完全恢复了,一人一猫玩威装须佐能乎玩得很开心,那点伤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好了。 但是……她又想起自己离开前的一幕,陷入沉思。 · 众所周知,第七班是一个和谐友爱的小班级。 而宇智波佐助,或许就是“我那个英俊潇洒温柔善良却误入歧途的白月光”,让其他两人意志坚定“一定要把你救回来挽回到我们第七班大家庭里”…… 这才促使漩涡鸣人和春野樱两个人总是时不时来找宇智波萤,还在她店里打白工。 又一天工作结束以后,漩涡鸣人送走了人来人往的客人们,总算能趁低峰期坐下好好吃顿饭,还不忘饭渣乱喷地问她问题: “我说,萤你也是宇智波,佐助也是宇智波,为什么你就是店员,佐助要负责配送货物呢?” ——是的,佐助在船上的“劳动”也包括配送货物这一项。 漩涡鸣人不清楚内情,不清楚这个似乎是佐助族人的店员小妹妹跟佐助究竟什么关系,只好拼命拉近关系,再套套话。 在鸣人眼里宇智波萤完全就是堪堪可以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年纪,还是个小妹妹呢,不知为何现在就可以出来工作了,还拥有一家自己的店面。 还……把佐助拐到这家店里做员工。 难道是她父母开的店,交给她去管吗?漩涡鸣人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一边唏哩呼噜吃着拉面,一边睁大眼睛等待宇智波萤的答案。 这个问题……宇智波萤心想,会把佐助带走是因为他这么要求了,当时佐助看起来迷茫又可怜,带他出去也没什么打紧,随手就把人拎走了,谁知道这人后面还追着几个小麻烦不依不饶呢。 不过这些又不能跟对方说,宇智波萤于是一抬下巴,刻意表现出我是你小祖宗的桀骜气场,“当然是因为他现在把自己卖给我了。他想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就要接受我们的行动方针。” 行动方针?漩涡鸣人心里一紧,难道真的让卡卡西老师说中了,小萤他们找上佐助其实另有什么其他目的吗?于是他赶紧追问一句:“方针?什么方针?” “当然是将宇智波发扬光大的方针。” 宇智波萤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不然为什么我的店名要叫宇智波土产?” “……啊?” 鸣人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高看这个小女孩了,说到底她才十几岁嘛,在她这个年纪他还苦恼着怎么从忍校毕业呢,哪里会想到什么阴谋诡计? “其实,宇智波似乎没有什么发扬光大的必要吧……” 鸣人扭头嗦一口店里提供的酸奶,语气尽量委婉地说:“不说这一场大战让大家认识到了宇智波的三、哦四个人,就算没有这场大战,大家也都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这还不算发扬光大嘛?” “不是这种名声,”宇智波萤一手撑着下巴,目光遥远,轻声呢喃,“我要的一个更加和平的……”能目睹到世界和平的地方。 她希望这个世界能走向和平,这家店就是她观察这个世界的窗口。 不过这话跟木叶的人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该监视照样会监视,宇智波萤干脆就不和鸣人说那么多,只是敷衍道:“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我对木叶没有恶意就行了。” 如果真有恶意也实在不必在救了他们以后,再重返回来对他们下手吧?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宇智波萤“啪”一声将扇子打开,遮在自己脸上,表达拒绝沟通的意思。 还想把话问清楚的鸣人只好闭上嘴,两手怀抱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眉毛和脸都皱成了一团,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复杂超出他脑容量的东西。 “那、那……”他又磕磕绊绊地开口,有些茫然地问,“那,佐助他真的还会回来吧……?” 这疑问几乎称不上疑问,语气不确定极了。看起来阳光健气的男孩连脸上的狐狸纹都无精打采起来,只拿充满希冀的目光望向可能是佐助族妹的女孩。 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宇智波萤动作一顿,侧头对上对方的目光,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说实话,她当然觉得宇智波佐助没有必要回来。 他在最后的大战输了,所以他的想法没有了落地的可能,木叶会是鸣人的木叶,还是那个原本的木叶。所以就算待在这个世界,等待宇智波佐助的又会是什么呢,他待在木叶又能做什么呢? 有这种种问题,宇智波萤才把佐助拉出了这个世界,让他去看看世界之外的风景。 但同伴的情意也同样十分感人…… 这才会有这家宇智波土产店,不是吗?宇智波萤的摇椅再次轻轻晃起来。 她的扇子遮住了脸,不知道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春野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帮她招待了许久客人。 宇智波萤小憩醒来就看到粉色短发的少女非常有精神地送走一位中年妇女。 “你也来了啊。” 宇智波萤打了个哈欠,问候她一句。 春野樱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神秘少女,应了一声,“是,我看鸣人时间差不多了,来这里帮帮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几句。 春野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宇智波萤。 她不是鸣人那个一根筋没脑子的笨蛋。能在笔试里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绩,说明春野樱的脑子在同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她不会像鸣人那样只简单以为这个女孩是同佐助类似的宇智波遗孤。 事实上,她在战场上的表现她也看到了。那种强大令人心驰神往,但与此同时,她的神秘也不得不令人心生警惕。 这个女孩究竟从哪里来,跟宇智波斑什么关系,对木叶是什么态度,又把佐助带到了哪里去……这一系列问题,她都没有打算回答。 那么,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放在了木叶,带走了佐助,实在不能不让她心焦。 春野樱注视着那张愉悦吃甜点的侧脸,那张与佐助有些相似的侧脸,看起来那么纯挚可爱,没有寻常宇智波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真的很像一个普通女孩。 这样的女孩,对木叶…… 宇智波萤有些无奈地发现,站在柜台的少女居然盯着她的脸就走神了。 “咳咳!”宇智波萤清嗓子的声音换回了春野樱的注意,她慌张地移开眼,七手八脚整理手上的东西。 宇智波萤想了想,再度给她下了个保障,“其实你们大可以放心,我对木叶真的没有恶意,只是不愿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罢了,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吧?” 她那么看着春野樱,后者差点就直接点头了,好在她理智及时刹车,嘴巴张张合合,终于还是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那佐助……你为什么要带走佐助呢?” 宇智波萤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你说错了,不是我带走佐助,而是他想要离开一阵。” 现在的木叶可以毫无芥蒂地再次接受他吗? 这个问题不必宇智波萤亲口问出,春野樱就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心中知晓答案的她猝然低下头。 宇智波萤良好的视觉还是让她完美捕捉到对方骤然变红的眼圈,以及一滴不小心滴落在纸上的滚烫的泪珠。 哎……宇智波萤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等春野樱也离开,她在店外挂了闭店的牌子,在柜台整理了一番账册。 店里货物紧俏,这边的店五天就要补货一次,今晚正是宇智波萤需要回去补货的时间。 本来之前来来回回也没觉得是负担,一直都挺开心的,结果这次…… 宇智波萤只觉得胃里被什么东西顶着,让她回去的心情都不那么愉快了。 晚上十二点,土产店外的暗部成员到了下班交接的时候。窗外,两个戴面具的人悄无声息地更换了位置,动作极轻,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惜,被监视的宇智波萤早就清楚他们的换班时间,在他们换班时她也趁机“出门”了。 木遁的木分身比起影分身来说非但没有差到哪里,还可以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宇智波萤苦练一段时间,终于练出可以以假乱真的木分身。 ——代替自己躺床上睡觉。 她有些嫉妒地看一眼自己的分身,对方也很懂她心里想什么,拉着被子盖到下巴处,笑嘻嘻地冲她挥挥手。 等到这个世界的早上七点,另一批暗部成员交替上岗时,她会带着货物重新出现。 关于她可以穿越世界这件事,除了又旅谁都不知道。 · 回忆起那个世界的第七班同学究竟有多思念佐助这个白月光,期盼希冀的目光落在身上有多沉重,宇智波萤一时陷入两难。 “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就降低出现在那边的频率,现在……” 纠结半天,宇智波萤还是说,“现在,看佐助究竟怎么想吧,实在不行我给他单独安个门!” 神树还在宇智波萤的异空间里待着呢,一直没空仔细研究神树还有什么用途,但现在说出口了,宇智波萤冥冥中懂了,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你都可以给他单独开门了?”止水也没有想到。 之前穿越世界都挺麻烦的,需要宇智波萤的写轮眼和恶魔果实能力同时起作用,如果她本人长时间不在,“门”就会渐渐消失。 对宇智波萤本人来说当然没什么麻烦,但对泉奈或者斑这种经常单独行动的人来说,有一扇可自用的门再好不过。 宇智波萤点头:“我感觉现在可以了。” 这也是她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岂不是每次往其他世界送货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了,完全可以差遣别人! 宇智波萤美滋滋。 甲板只有她和止水两个人,鼬和佐助兄弟在训练室门外敲敲打打,并不影响这边,事不宜迟,她立刻开始做实验。 木纹微微晃动,渐渐地,形成第一扇门。 宇智波萤拉开门探头一看,陌生的街景陌生的世界,感知不到查克拉。 她把门一闭,“开错了。” 但她没让这扇门消失,想顺便试探一下自己现在究竟能开多少扇门,连通多少世界。 这次她集中注意力,第二扇门出现。 门只打开一丝缝隙,熟悉的气息就让宇智波萤明白,这扇门没出错,连着佐助那个世界。 后面宇智波萤又开了许多做实验。 果然每扇门都可以单独存在,而且如果是“忍者”的世界,比如泉奈、止水他们的“故乡”,开门、维持门的存在并不耗费多少查克拉,要更简单一点。 可能跟神树本身的查克拉气息有关吧。 第104章 晚上,吃过晚饭的自由活动时间,宇智波萤打算去找佐助,跟他说说以后他可以随时回家的事。 虽然对方不一定真的想回去,也不一定需要这么扇门,但起码以后回不回去这事可以由他自己决定,也不必真的要等宇智波萤有空。 大海上的日子很自由,每天也没什么重要的大事。往往上午或者下午就能忙完一天的事情,然后晚上就是完全的自由时间,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作为少族长的宇智波鼬自然有堆成小山的事情要做, 不可能整天从早到晚都在船上, 所以晚上也是他的办公时间——办的是族中事务。 自从宇智波在这个世界适应以后,也购买了许多本地产品。 比如可以打电话的电话虫, 可以远距离传输文件的神奇种类电话虫, 爸爸再也不用担心他没办法在船上处理公务了…… 同时,宇智波止水则兼职了泉奈的助手, 同样需要协助泉奈处理一些文件或者别的事情,偶尔对方没有传唤他才能得到彻底休息。 宇智波带土一如既往神出鬼没,每天晚上都不知道去哪鬼混,不见踪影。 所有人都在自己房间忙碌时,船上难得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这样安静的休闲时间,宇智波佐助劳碌一天后,一般会选择在甲板上看星星。 倒不是忽然有什么浪漫的念头,而是……他找不到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做些什么,也还没有和这个世界的人深入接触的想法,所以不会下船飞到附近的岛屿上玩,也不会主动找什么乐子。 只待在船上的话, 那就干脆看看星星、放空一下脑子。 因此最近几天,晚上总能看到佐助在甲板上搭个凉椅休息的场景。 要找人,宇智波萤第一时间想到去那里找他。 果然,今天的宇智波佐助也没有什么心意,还是在甲板上,也还是在看星星看月亮,目光平静无波,真是只是在“看”,没有流露出任何偏爱欣赏之意。 可惜月亮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眼神,依旧将淡银色的月光流洒倾泻下来,好像格外偏爱他的容颜似的,缓缓将那张脸笼罩在银光之下,散发出朦胧细腻的光芒。 宇智波萤才跳上甲板就被眼前这一幕忽然一震,整个人立刻安静下来。 一向爱热闹爱多嘴的人居然罕见地不说话了,宇智波佐助偏头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宇智波萤回过神来,笑了笑:“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人鱼族,我都要以为你要变成鲛人了。” 鲛人,传说中可以织就入水不湿的鲛纱,落泪成珠的生物。 明亮皎洁的月光打在他脸上,那种朦胧的感觉真的像极了传说中的鲛纱。 可惜少年不解风情,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平淡至极:“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 宇智波萤并不急着和他说正事,大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她也找了张躺椅,放在旁边,放松地躺下来。 入目是流淌着贵妇人碎钻宝石的星河。 虽然是不一样的世界,但月亮总是相同的,天上的星星也总是汇聚成银河,闪烁着亘古久远的光。 而也许是此时的心境格外不同,宇智波萤只觉得同样是清澈明亮的澄净星空,今晚的星星却比过去见过的所有世界、所有地方的星星都要亮一些。 宇智波佐助很少有这种什么都不用想,只是躺下来看看星星的经历,所以在结束了那一场令人疲惫的大战以后,他经常在这个世界做一些从前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做的事情。 宇智波萤仔细回想一番,她倒是经常有机会躺下来看星星。 毕竟她脑子里从来没有放过什么世界和平之类的议题。 好一阵放松后,心旷神怡的宇智波萤躺在椅子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看自己身上清凉的短衣短裤,再看看旁边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有些好奇地问:“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穿这么多?难道感觉不到这边格外凉快吗?” 伟大航路的季节并不按照一年四季轮流交替,而是不一样的岛屿会有不一样的季节。他们的船现在刚离开无风带,暂时进入了一座夏岛的海域,所以晚上的气候非常凉爽,穿着短袖短裤再凉快不过。 这种情况下,他们一个个怎么还穿那么多? 没错,宇智波萤回想一下,发现不止宇智波佐助,连带土、止水他们几个都是一样的,穿得一个比一个多。 宇智波萤真是奇怪了。 爸爸和泉奈小叔喜欢穿长袍就算了,毕竟他们年纪大了,身处的年代也比年轻人久远,战国年代的人还都穿和服长袍呢。 其他年轻人怎么也爱穿那么多……就连佐助都要在衣服外面裹个披风。 宇智波的衣服可真禁欲啊,不仅穿得多,连领口都比别人家的高,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吗?宇智波萤回想自己衣柜里那一排排高领衣服,忽然陷入沉思。 宇智波佐助表示反正忍者有查克拉,穿着很少因为外界冷热替换,穿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习惯。 而且——“小孩时候可以穿的少点,长大了自然要有大人的样子,得穿多点了。” 别问,问就是宇智波传统。 宇智波萤回忆一番,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小时候爸爸给自己拿来的衣服还有不少花样款式呢,后来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负责放的,只剩下一种单调的高领短袖了,最多也就换个颜色。 她现在身上穿得短衣短裤其实根本就是睡觉时候穿的睡衣,大概爸爸和小叔也没想到她会把睡衣穿成常服吧…… 原来真是家族传统。宇智波萤叹服。 闲话没说几句,宇智波萤很快换了个话题,和佐助说起了自己来找他的正事:“对了,我今天才发现,现在已经可以另外固定一扇门来给你们使用了。也就是说你们以后不需要我也可以自己单独往返回家,怎么样?” 她抬抬下巴,颇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宇智波佐助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还是很淡然的模样:“这样……还没多谢你帮我这么多。你说的门就帮忙安在我房间里吧,我想回去看看的时候会回去的。” 暂时来说,他没有强烈想回家的欲望。 ——或者说,木叶本也不是他的家,他一个人长大,一个人生活,自己在的地方就是家。 不过,他及时想到宇智波萤开在那边的那家土产店,沉默一瞬说:“你的那家店,以后需要补货的事就交给我吧,不用总是麻烦你了。” 宇智波萤看起来不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 “你很上道嘛,”宇智波萤很惊喜也很满意,其实在那个世界来回几次她已经有点烦了,既然佐助主动提出帮忙,她也不跟他客气,“那以后那边的店就交给你了,你就是店主咯!” “卖货补货进货的事都交给你了——” 头一次被委派做“店主”这种任务的宇智波佐助愣住了,思考一会答应道:“好吧……我试试。” 他问:“既然没耐心开店,之前怎么会想要开这么一个店的?” 虽然想一出做一出,三分钟热度很符合宇智波萤的性格,但佐助也有些奇怪,这样的宇智波萤,为什么会想到要在木叶开一家土产店呢? “这个问题,答案应该跟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我来这个世界一样吧?” 已经说完正事的宇智波萤耸耸肩,轻松笑道:“你在那边待不下去,找不到自己的意义,我在给你创造意义啊。” “也许你不需要成为火影,不需要木叶,也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有一个平台、窗口,你大可以试试别的途径,试试自己和鸣人的做法谁对谁错。说不定二十年以后,现实会给你一个答案。” 无论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为了和平的世界走上两条不同道路也好,还是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为了各自的想法大打出手也罢。 这些争执本质是两个拥有可以改造世界实力的人之间的争执,你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改造世界,我也想,并且我也能,但我们想法不一样,不知道谁对谁错,这才会有争执、甚至争斗。 宇智波萤的做法就是……别可着木叶一个薅了,外面还有其他世界,要不你看看呢? 她从不主动去关注什么世界的和平、木叶的未来这种大型课题,那些事有一个宇智波斑操心就够了,她倒是也有改造世界的实力,却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只想做一些轻松的、不违背本心的事情。 所以才会顺手帮佐助一把……“所以,那家店就交给你负责了。” 在寻找其他道路的同时,给他一个回去木叶的理由,免得跟宇智波斑一样成了放出去的断了线的风筝。 “你在木叶的朋友们很惦记你,有空可以回去和他们聊聊天呀。” 宇智波萤摆摆手,“我说完了,你一个人看星星吧。” 她起身一跃,从甲板直接跳下去,脚步轻快地溜进厨房,大概又要偷点宵夜吃了。 她身后,宇智波佐助凝视她的背影许久许久,又转过头来,重新抬头望向天空。 这次,他没有去看那些细碎的星星,而是注视着天上那轮弯月,成为一座长久不动的雕塑。 朋友啊…… 第105章 伟大航路的天气阴晴不定,晚上还能看到晴朗的夜空和星河,半夜,船只的颠簸感骤然强烈,宇智波萤差点被一个颠簸颠下了床。 这也是大海上航行经常遇到的事情,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甚至被干扰了睡眠都懒得生气。 宇智波萤睡眼朦胧地打开门,打算出去看一下情况。 一般的风浪不可能给船只造成这么强烈的颠簸感,能让人感觉到已经说明情况不容乐观了,所以宇智波萤才不得不出来看一眼。 外面已经有人在了。 今晚负责守夜的是止水,宇智波萤抬眼一看,就见止水正站在瞭望台上,拧眉望着黑云压顶的天边。 他肩膀上架着一只展翅高啼的乌鸦,鸟类凄厉的嘶鸣被海浪和飓风撕碎绞烂,甚至无法顺利传播到宇智波萤的耳朵里。 被这么大的风暴裹挟着水汽扑了一脸,宇智波萤的睡意几乎立刻被浇熄,整个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黑色旗帜在风中狂舞乱摆,一浪高过一浪的海面让船只不停起伏。 宇智波萤上前,和了台上眼神警惕的宇智波止水对上眼神,后者张张嘴说了什么,宇智波萤完全听不到。 她三两下攀着网梯上了瞭望台,远远眺望着昏暗阴沉的海平面,在止水耳边大声问:“前面是有风暴吗?” “不小心进入雷暴区了。” 宇智波止水凑近她,简单说明了一句。雷暴区也是海上特色,由于不同岛屿之间磁场和气候都不同,在交界处难免会产生摩擦,进而诞生一些周期性极端气候。好比会一边下冰雹一边下雪一边打雷的雷暴区。 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也算见过不少极端气候了,因此并不慌张, 只是问他:“会影响我们的航行吗?要不要避一避?” 止水摇摇头:“我们要去下一座岛就得经过这一片区域,避无可避。”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考验的就是各个海贼船上航海士的水平如何了。 水平好的大可以无伤穿过这片区域,水平差的嘛,一船人都被劈死的也不是没有。而宇智波他们这群外行海贼的海贼船上,日常负责把控船只前进方向的是操心最多的宇智波鼬,但遇到这种非常考验操控技术的关头,宇智波止水往往会自告奋勇,直接上手帮忙操作。 ——他似乎天生对“操纵”这种事很有天赋。 哪怕是努力学习本世界天象气候,努力学习如何驾驶船只,并已经相当有经验的宇智波鼬,在这方面也比不过止水的天赋。 所以今晚就由他来带领他们安全离开雷暴区了。 宇智波萤对他表达了十足的信任。 将乌鸦留在瞭望台上,止水带着宇智波萤一起进入操作室,他们要在那里掌舵避开雷暴区的所有危险。 有乌鸦在外面充作眼睛,哪怕进入雷暴区也无需害怕,止水也不是第一次临危受命了,早已熟谙船只驾驶,此刻进入雷暴区也心情平稳,甚至有心情问宇智波萤要不要喝一杯奶。 不知道他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小孩喝奶可以补充营养,还能长个子。自那以后船上就开始常备奶类,哪怕海上航行不方便补充,也要用新闻鸟跟最近的岛屿订牛奶,生怕宇智波萤哪天营养落下了。 长此以往,宇智波萤也习惯了每天来一杯奶。 但最多一杯,喝多了会晕奶。 所以这会听到他的问话,宇智波萤火速摇头,表示自己可以吃一点东西作为宵夜,牛奶就算了吧,一天一杯已经是极限了。 于是宇智波止水在正式进入操作阶段之前,还有心情慢条斯理地进厨房找了块熟肉,切了摆个漂亮的盘,再倒一杯饮料,好让宇智波萤能在操作室等待的间隙里安详地用宵夜。 还在随着海浪颠簸起伏的宇智波萤:“……”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止水。 雷暴区近在眼前,宇智波止水没有再去管其他事。 万花筒打开,跟自己的乌鸦共享视觉,在乌鸦的协助下快速且平稳地避过一个又一个危险。包括并不限于天降几乎有船木那么粗的雷暴、能把整艘船卷跑的狂暴飓风、以及下雨一样密密麻麻砸下来的硕大冰雹。 一个冰雹比人的脑袋还大,宇智波萤端着自己的餐盘,惊叹回望,天哪,那么大的冰雹,砸下来一个恐怕能把整艘船砸穿吧……都够佐助补一天了。 而面对这种级别的灾难,宇智波止水依旧能稳如老狗,安全掌舵,最后硬是连一点擦痕都没有,摇摇摆摆地从狂风怒号、雷霆万钧、看起来恨不得把整片海域击穿的雷暴区平安离开。 几乎是出了雷暴区的第一时间,船只的行进就平稳下来。 没有颠簸,没有急刹,也没有极限左右摇摆。 宇智波萤长长松了口气,总算能把手上的盘子和杯子放下,吃点宵夜弥补自己刚刚为了稳住下盘消耗的体力。 离开雷暴区,船只只需要按照原本的方向继续行驶即可。宇智波止水放开手,转头看一眼旁边贴着的地图,确定了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咦,下一个岛居然是嘉年华岛,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岛吗?” 平时的航行方向都是鼬在负责,他都不知道下个岛是嘉年华岛。止水挑了挑眉。 同样完事不操心的船长宇智波萤精神了一下,“咦,下一个岛是嘉年华岛吗?” 如果说宇智波萤有什么爱好是符合年龄的,那必然是逛游乐园。 作为一个出生在贫瘠的忍者世界,距离贫瘠的战国年代过去没多久的孩子,宇智波萤还从来没体验过游乐园这种东西。 这世上居然有一个地方创造出来单纯就是为了玩的! 从小接受忍者教育的宇智波萤震惊,并迅速堕落,火速沉迷。 游乐园真好玩,嘿嘿。 可惜平时总有其他事情要做,宇智波萤这么久也只去过一次而已,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巧,嘉年华岛就在他们前进的导链上。 这不得路过进去玩玩! 宇智波萤喜滋滋:“真巧呀,居然能路过嘉年华岛。” 真的是巧合吗?宇智波止水看她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 嘉年华岛,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为海贼们提供的巨大销金窟。 这里有的当然不只是游乐园,那只是小孩女人会喜欢的小儿科玩意。 实际上更受海贼们欢迎的,莫过于声色犬马的特色表演大厅、极尽奢靡的赌场、灯红酒绿的夜间卖场…… 人们在这里寻欢作乐,恣情纵欲。 同时,他们也能在这里买到许多平常根本买不到的东西。 只要你有钱,在这座销金岛上,恶魔果实、枪\械\军\火、甚至不同种族的人,想要什么都可以买到。 上次来的时候只玩了游乐园,其余什么都没有操心,因此宇智波萤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座岛上还卖这么多,呃,违法的东西。 虽然在海军那边拥有数亿悬赏金额,上面还写着生死不论,但宇智波萤从没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个罪犯。 直到今天晚上。 她下船时看到宇智波鼬让人拎了许多卷轴下去,好奇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什么?” “傀儡人偶。” 宇智波鼬的表情好像她本来应该知道似的,平静地回答:“这边可以自由贩卖武器,这批定做的傀儡人偶正合适拿来卖。” 确实第一次听说这事的宇智波萤:“……” 她故作沉稳地点头:“哦。”原来他们船上还卖武器吗? ? 宇智波鼬继续解释:“这是专门从砂隐村订制的,符合这边用户使用习惯的傀儡,之前已经买过几款,这两样是最受欢迎的,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宇智波萤继续沉稳点头:“嗯嗯。”听起来这生意似乎做了有一段时间了。 宇智波鼬回答严谨完整,好像在面对一个抽查业务的老板,“跟泉奈大人那边的生意往来很少会涉及到钱财购买,一般都是以物易物。泉奈大人从这边捕获优质肉类,我们从那边获得一些不需要查克拉也能使用的忍具。” “海贼中也有很多人没有恶魔果实能力,没有霸气,这种忍具非常适合他们使用。” 恶魔果实能力和霸气基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超能力,和查克拉相似但有所不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宇智波萤忍不住问:“听起来你们对这个流程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这个买卖持续了多少时间了?” “大约有三年了。” 第一次听说这码事的宇智波萤:“哦哦哦。” 我这个船长果然是名誉的吧…… 宇智波鼬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随口解释:“泉奈大人之前说明过这部分生意没必要完全告知你。” “原来如此。”一听小叔的吩咐,宇智波萤大概就懂了。反正无外乎是觉得她还小,没必要知道这种不太干净的生意。 得到解释的宇智波萤重新开心起来,顺便打量了两眼所谓卖得很好的傀儡。 傀儡人偶是砂隐村的特色,高级傀儡师可以用查克拉丝线来操纵人偶战斗,但基础的傀儡人偶只要在出厂时注满查克拉,就可以自动完成一些简单任务。 卷轴里安放的傀儡商品一种是鸟型,看起来可以越过海洋送信或者送东西。一看去剧场抄的新闻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被人家的版权部门找上门来。 宇智波萤第一时间有些担忧。 除了这个鸟类傀儡,占大头的另一种是人形,十有八九是用来战斗的傀儡人偶。 毕竟攻击程序才是忍者真正擅长的内容,这种攻击性傀儡非常容易制作,既能主动发起攻击,人偶身上还藏了不止一处暗器和毒具,对直来直去的海贼具有相当强的攻击力。 非常阴险,但也非常好用。 宇智波萤一路恍恍惚惚地看着鼬把这堆满了卷轴的傀儡一口气卖给某个武器商人,才刚指出傀儡的作用,对方就两眼发亮、满面赞叹地竖起拇指,大赞宇智波鼬真是阴险狡诈。 阴险狡诈对武器商来说大概是个夸人的词汇。 总之,宇智波鼬非常宠辱不惊地将傀儡全部卖了出去,并拒绝对方想要收购储物卷轴的提议。 ——这玩意需要查克拉,普通人根本用不了。 仅仅一个晚上,宇智波鼬就在这个销金窟搂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可见宇智波一族能在这个世界成功落脚,少不了这位少族长的手腕。 反正跟傻白甜只知道逛游乐园的船长关系不大。 第106章 宇智波鼬的交易完成得非常快速且熟练,无论卖货还是收钱都十分游刃有余,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卖东西了。 而在交易完成后,双方都默契地离开现场。 武器商不见踪影,宇智波鼬则将收到的那些卷轴交给身边的助手,让对方直接送回船上去。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直接截胡。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查克拉真是太方便他们了,直接使用卷轴将需要隐匿的东西放好,这样即使有人把东西抢走也打不开卷轴,很大程度能增加将东西完整找回的可能。 所以现在宇智波反而增加的卷轴的购买量。 以前他们还没那么多东西需要用到卷轴呢。 宇智波佐助今晚一直很安静,安静地围观了整个交易的流程, 直到结束以后, 几人打算去其他摊点逛逛, 他才提出疑问。 “为什么要卖这些傀儡人偶?” 宇智波鼬有些诧异他提出的问题:“人不管在哪都会需要钱,我们这艘船维持日常的运行需要钱,家族在这个世界落脚需要钱。一开始我们当然也想过做老本行,当忍者出任务赚钱,可惜宇智波的名字在这里并没有那么响亮,而花销问题却是刻不容缓的。” “一开始还是萤大人提出建议,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本来想着只是暂时支应一阵……” 他话中仍有未尽之意,宇智波佐助联合刚才看到的一堆卷轴都放不下金银, 明白了过来。后来显然是发现这样赚得太多了,比做忍者早出晚归、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日子,现在这样只要简单倒倒手就能养活一个家族的日子自然没人会傻到放弃。 佐助没有评价这种做法,问了一句:“那种傀儡是特别定制的吧,花费很多么?” 尽管一次赚到的钱几乎可以用山来形容,但佐助在一瞬间惊讶后不忘问一问货物的定价——如果成本很高的话,赚到的钱也大打折扣了。 他忽喇喇问起这个,宇智波鼬还回忆了一阵。毕竟从出厂时间来说, 这批傀儡已经在卷轴里放了有半年了,本就是打算找个机会一次性卖掉。半年前的交付额,鼬没回忆多久就想起来,“砂忍那边的出价是鸟类傀儡五千两一个,人形傀儡要贵得多,差不多十万买到一台。” 这个定价在忍者那边来看当然是很贵的,单价就这么高,这么多卷轴的数量下来……想必砂忍那边脸都要笑烂了。 “不过实际上我们的花费并没有那么多。” 宇智波鼬也知道这个价钱听起来很高,很快给佐助细致解释一番,顺便让那个从来不管琐事闲务的船长也听听,免得她对自己船上的事都一问三不知,“首先,砂忍那边一直以来都处在沙漠腹地,缺水、干旱、很多物资都难以运送,所以这批交付额里很大一部分都可以用实物来抵。” “比方说基础的肉类和淡水,进一步还有绿植花卉等等……”却越什么就越渴望什么,砂忍的人见多了沙漠,对绿植和水都异常渴望。 同时这个世界有一个叫阿拉巴斯坦的国家也是相似的气候,去一趟阿拉巴斯坦,宇智波鼬就大概知道了砂忍那边会想要些什么了。 在去阿拉巴斯坦考察过后,宇智波鼬这才在任务书中提到这批交易可以用类似实物去抵账。 对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来说,肉只需要付出几天的劳动就能筹够,淡水更是直接让泉奈那边提供就好,真正需要掏的钱相较之下就少之又少了。 “那这么做生意岂不是稳赚不赔?”佐助有些疑惑。 可世界上真的有稳赚不赔的事吗? “也不能说稳赚不赔吧……” 宇智波鼬想了想,解释道:“我们能这么做是因为占了地利的优势,这个世界有丰富的资源,而忍界那边缺少资源。” “那边觉得肉很值钱,觉得水也值钱,可这些东西本来也没什么稀奇,砂忍难道是买不到吗?只是因为给他们运送比较困难,所以才罢了。” “这点我们却是不怕的,所以这是我们的优势。” 就运输来说,实在没有比宇智波萤更方便的运输员了。这又是一个几乎不要成本的地方。 因此,种种优势叠加,才有了这一笔大赚的买卖。 宇智波佐助恍然地点点头,终于搞明白这单生意好做与难做之处。 只是他又有些迟疑,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 宇智波鼬大概知道他在迟疑什么,无非就是为什么要做生意,生意这么好做,还有必要当忍者吗……而不当忍者,宇智波还是宇智波吗? 其实这个问题早有人提过了。 宇智波鼬于是把这桩交易背后的东西仔细说明清楚:“这单生意并不只是为了赚钱而做。泉奈大人会提出和砂忍那边合作这一桩买卖,也有主动发起联合的意思。” 泉奈他们那里,千手与宇智波早已成立了一块接任务的任务中心,也就将两家牢牢绑在了一起。 但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发展下去。宇智波鼬也是听了泉奈的谋划才知道看似和平的景象下究竟有多少暗潮汹涌,这会语气淡淡地给弟弟掀开了深沉的内里:“千手和宇智波合在一起还是太强大了,不仅引起其他忍族的警惕,就连各国大名都不放心。” 佐助之前从未关注过泉奈,因此也不知他们那个世界竟然是这样的发展,不由担忧地蹙起眉。 在他看来,宇智波愿意和千手合作是一件好事,宇智波灭族不就因为和木叶产生了矛盾吗?如果宇智波能主动和千手合作,那不应该是一件有利于和平的大好事?其他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千手和宇智波合在一起连统治世界的力量都有了,大名可不是放心不下吗?” 走在前面的宇智波萤本来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到这也明白了一点。大名是国家的主人,想打仗争地盘才会雇佣忍者。 可现在用来打仗的忍者有了自己的思想,要一块合作,怎么能不让大名胆寒呢?说到底,有了与世匹敌的武力,想要大名的命和土地不都是手到擒来。 尽管宇智波和千手可能都没这么想过,但大名不能不怕。 他们的命可只有一条,谁会用这么宝贵的命去试探忍者会不会反噬己身? 宇智波鼬肯定地点点头: “原本的忍村模式是忍村听命于大名,现在泉奈大人略过大名去联合了千手,这样就更需要别的盟友了。” “这就是他会想和砂忍合作的原因。如果双方能一直这样互通有无,保持友好关系,自然就会形成一个比较亲密的同盟。” 真打起仗来也不怕他们不支持。 佐助恍悟。 “而且这样的合作也会给其他家族一个示范——大家一起合作对彼此都有利。” 这点不需要解释佐助也能想明白。说到底,忍者也是人,会期盼和平安宁和稳定,也会希望自己和家人能过上好日子。 如果宇智波和千手的联合能让其他忍族同样获益…… 原来这就是大名担心的事情。 宇智波佐助还是第一次听这么深沉且透彻的利益分析,让他在震惊之余也有些恍然。原来和平的背后会有这么多东西,原来木叶的和平也来之不易,那么鼬和村子,村子和其他村子之间,又是否会有许多不得已的利益相关呢? 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理解了鼬佯装叛村、为村子做间谍的不得已和为难之处。 从前只想过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却从未想过,这世界上有很多事不由自已,哪怕武力强大,也可能被暗中伸出来的手掣肘禁锢。 宇智波鼬不知道弟弟的思绪发散到了哪里,还在继续:“泉奈大人的思路是非常有可行性的,如果能让这么多家族丰衣足食,让忍族不再必须受雇于大名,战事自然就停熄了。” 就像现在的宇智波,有了其他赚钱的途径,除了上进心强的还想着变强,普通人早都上了捕猎船为家族效力了。更别提那些不能再上战场的族老,靠着族里发的钱日子过得实在滋润。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族里有一个叫荣一郎的叔祖。” “那位叔祖如今就过着再悠闲不过的老年生活。海边有些潮湿,族里就为这些老人安排了另一座气候比较适宜的地方划为族地。每天没事就钓钓鱼、喝喝茶、在训练场上教小孩子们忍术……他不用再出任务,族中自然会有一部分钱用来安置这些老人,所以现在族老们的生活过得比从前要好得多。” 就算一部分宇智波还惦记着族内的荣光,惦记着不能让宇智波的名字堕落,有宇智波鼬和其他人那些动辄几亿的通缉令挂在族里,大家也能知道,哦,宇智波还后继有人呢。 怎么出名不是出名呢? 就算在这个世界做海贼出名了,那也是名声。只要宇智波的名声还在一日,宇智波家族就没有消失。 如此,族老们就更能安下心来培育下一代了。 这一切都是钱带来的。 宇智波鼬大概能明白之前宇智波萤为什么强迫他们带着木叶的人一块做生意了。 有钱,很多事情真的会变得容易,忍者也一样。 第107章 大概在宇智波萤带着带土出去散心的那几天,宇智波泉奈回到自己的世界。没什么大事,就是为了准备这一次的夏日祭事宜。 这种事其实只要双方族长决定了,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把两家的庆典流程拿出来对一对,去繁就简,合二为一罢了。 只是这次的夏日祭有点特殊,特殊到只两家族长都没办法自行搞定, 必须把泉奈也叫回来才行。 原因嘛…… 泉奈一早就知道。他如今在两个世界之间往返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回到族长宅里自己的书房, 那里早有他的秘书等候。 “怎么样,这次确定要来这么多人吗?”他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皱起眉问。 助手低着头,答案很笃定:“确定了,泉奈大人。除了千手家,距离我们比较近的忍族都发出了拜帖,想要和我们一起合并举办夏日祭,再有附近的几个城的城主也表达了想来的意思。” “不过,据我了解,很多是因为城郭里的百姓自行出发想趁着夏日祭来摆个摊点、或者直接来参加祭典,未免脸上不好看,城主们才提出要来的念头。” 泉奈脸上带了笑:“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来吧,反正我们忍族别的没有, 武力却管够,保管不会让这些人出任何问题。” 是的,这一次的夏日祭特殊就特殊在——规模史无前例的大。 如果宇智波萤在这俯瞰一下宇智波的上空,就会惊愕地发现, 这个世界在自己未关注的几年里再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大到宇智波萤绝对认不出这里曾是战国时代。 几年前,宇智波和千手家族交汇地曾建起一条小小的商业街,当时的规模很小,只有一些满足基本生存需要的店面,最热闹的是忍者们接受任务用的任务中心。 如今几年过去,这里赫然已经发展成一个大町镇的规模,比其他城主的城郭也差不到哪里。 而这个町镇没有城主,只有千手和宇智波的共同管理。 任务中心的规模也扩大了不少,在原本二层小楼的基础上又加盖了几层,来来往往进出的不再只有千手和宇智波的人,甚至多了其他许多忍族的忍者。 从忍者们相携进入任务中心的模样来看,如今以小队形式完成任务的模式依旧通用,并且还增添了一些人。 千手和宇智波算是最初的搭配,一个负责土遁或水遁,一个负责火遁或雷遁,这种模式基本对付大部分任务都足够。而更加有进取心的则不忘在队伍安插一些他族特色忍者,比方说擅长水遁或冰遁的,擅长砂铁或肉身力量特别强的……队伍越全面,能接的任务等级越高。 除此之外,泉奈以前定好的,将任务完成率最高的、队伍积分排名高的、队伍最全面的都放上了排行榜,让忍者们进行良性竞争。 这样一来,哪怕是向来以克制为忍者守则的人们都忍不住了,为了榜上排名能高一点几乎拼尽全力。 当然,这种队伍模式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被外人接受的。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还是以忍族之间互相对立的模式存在的,大家受雇于不同的主人,互相之间彼此厮杀。族内所有战争相关的情报都是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一旦有所泄露,叛族的罪名也不是好受的。 要让这样一切习惯了互相隐瞒、习惯了兵刀相见的忍者合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然而最后这种模式还是推行下来了。 因为各个忍族都发现,自家哪怕拿出了最精锐的组合,可能都比不过千手和宇智波两家普通忍者查漏补缺的组合。 人家的单独实力不一定能比过你,但他们有搭档啊,一个写轮眼窥探战局,一个千手负责后盾,那叫一个合作无间、天衣无缝。 本来泉奈旨在通过这种对比让其他忍族的人也能放下成见通力合作,谁知其他忍族倒也想到合作了,但他们想合作的缘由却是—— 连千手和宇智波都能搭档了,我们怎么不能合作?难道我们之间的仇恨还能比千手和宇智波更深吗! 这种逻辑说服的人不在少数,很多忍族的族长几乎就靠这一句话就能和宿敌握手言和。 宿敌嘛,宿敌,宿敌翻译过来不就是最了解你的人吗?不就是注定和你合作无间天衣无缝的那个人吗? 你看千手和宇智波的合作多默契啊。 渐渐地,忍族之间的坚冰还真的就慢慢消了。 幸好泉奈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其实是怎么想的,不然真的要疯了。 比起大大咧咧很快就能接受现实的千手,宇智波本性别扭得多。 明明大家已经合作很多年了,彼此了解,是亲密的伙伴,在任务中能为了对方挡刀挡箭的关系。 在千手心中那不就是宇智波都愿意为了我挡刀了,我们以后是一辈子好兄弟,好战友! 但在宇智波心里嘛,我挡刀是为了任务不失败,要不就是你以前也为我挡过刀,我们两清了,总之大家只是出任务要合作的关系,私底下别黏黏糊糊! 双方都非常把对方放心上,只是一方心口如一,一方还死撑着不愿意承认。 可其他忍族的人不知道啊,他们不知道宇智波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千手心里又是怎么想,他们只能看到实际的行动。 那就是你们千手和宇智波不仅能在任务中互相合作,甚至能为了对方挡刀挡箭!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战友情啊! ——不是,你们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那之前一千年你们打生打死的究竟算什么啊,是我们的错觉吗? 于是这三年里,经常能看到这样一幕。 每个初次来这里接任务的外族忍者都是这样战战兢兢地进来,恍恍惚惚地出去,仿佛看到了什么挑战三观、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这种人实在太多了,多到千手都没办法挨个解释,多到宇智波都懒得生气,于是大家就这么默默地,默默地自己消化自己反应。 任务中心很热闹,来往进出很多都是外族人。 但这座被外人称为“忍者町”地方,最热闹的却不是这个任务中心,而是外面街上的许多店面。 这里比起最初多了很多店,而这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烤肉店。 这里烤的肉是外人不知品种的肉,用了店家独有的秘方,烤出来的肉那叫一个香飘十里。连素来忍功了得的忍者们也很难抵挡这种味道,更何况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了。 几乎每个闻到这种味道的人脚下都会不自觉拐弯,走进店里买上一点尝尝。 这一尝,就不会有人能逃脱烤肉的魅力。 这肉本就鲜嫩多汁、肉质上佳,再加上用特殊的腌料腌制过,上烤盘一烤,滋滋作响的油滴滴落,撒发出阵阵香气。烤熟的肉蜷缩在一起,肉质弹牙不费牙,轻松就能撕扯成小块,满口香气,咀嚼那种带着奶香的独特口感。 这家烤肉店已经在业界打出了名头,打出了一片天地,甚至在其他国家的很多地方都开了连锁店,每家店买卖都不错。 来忍者町接任务的忍者不少,为了这一口烤肉来忍者町的普通人却更多!只要有机会,攒了点小钱,很多人都愿意拖家带口来尝尝这家盛名在外的烤肉店。 就连大名这种贵族都要每天派人来买肉吃呢。 当然,泉奈在发现这点后特地安排人给这些贵族上门推销,顺带签了几笔大单,把人打发了出去。 ——要是成天让这群大名的人进出自己的地盘,泉奈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除了声名赫赫的烤肉店,这条街上其他店也各有特色,买卖都还不错。 其中就包括千手菖蒲的那家花店。 菖蒲的花店完全是依靠她自己的本事起家的。 最初,是一位贵族夫人在商业街闲逛时发现了这家遗世独立的小店,于是颇感兴趣地进门来瞧了。 而这种闲得没事干的贵族夫人显然更有时间花费在艺术研究上,也更懂得欣赏艺术。 她发现菖蒲在插花上有自己的天赋,自制的花篮和自己搭在一起的花束都非常有格调,具有独特的风格和特色。 这就吸引了夫人的注意。 贵族夫人有钱有闲,每天派人来买新鲜扎成的花摆在自己家里,对她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慢慢的,一传二,二传四,菖蒲花店的名声在贵族夫人中小范围地流传起来。 生意好了,菖蒲也没有只提供服务给贵族。 事实上,族地町镇附近的平民和忍者如今手里也小有盈余了,舍得过一段时间就买肉吃,也舍得在节日里买一束花来应应景。 花店的生意这么好固然让菖蒲高兴,但更让她高兴的是,从花店的生意可以看出族人的日子如今好过许多。 以前还要把一束花分成一支一支卖给小孩子,现在也不必了,孩子们攒攒零花钱,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出买一束花的钱。 多好啊。菖蒲在给宇智波萤写信时就这么感慨过。 这样的生活简直太好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一直做个普通人,靠卖花就可以养活自己,不用再去做忍者,也不用再上战场…… 宇智波萤回信写得笃定,她说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 菖蒲就带着这种充满希望的笃定,投入自己的生活。 最近几天,花店和千手菖蒲本人都忙到不行。 夏日祭将近,店里的订单量大大增加。 宇智波家的泉奈大人说了,夏日祭那天,两家族地里摆放的花都要从她这里订。除了这两个大单,还有贵族的日常订单,另外,夏日祭那天许多商家也打算在摊位上挂些花来应景,一起逛街的小情侣也会需要一束花送给伴侣…… 今年的夏日祭兼具了丰收祭的作用,用来庆祝最近几年的丰收,再加上是和附近的忍族、城主一起合办,所以规模史无前例得大,来的人也史无前例得多。 如此大大小小的订单积攒成一个恐怖的数量,快让菖蒲忙疯了。她又要在花田里照顾快要长成的花,又要种下新的花,拜托柱间族长给她催生一下,好应付之后那些供应。店里的生意也不能落下,菖蒲只好在这几天给几个七八岁大的“忍者小队”下了任务,让他们到店里帮自己卖花。 尽管忙得整个人都脚不沾地,菖蒲依旧在这种忙碌中感受到了丰收的喜悦。 ——这样的生活,真是做梦也没想过。 菖蒲从未想过有一天,族里会举办这样大的祭典,而他们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忍者也可以享受这么大的庆祝活动。 她不由心生希望,希望来年的夏日祭,以及以后的每一个夏日祭,都能这样盛大、丰收。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她由衷希望。 · 与此同时,宇智波萤也在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有宇智波鼬今晚赚到的钱打底,大家想怎么疯玩都没有问题,彻底在游乐园里玩了个痛快。 宇智波萤上上下下玩了好几种过山车,玩了好多花样,其他各种刺激的项目她也没有错过,跳楼机、大摆锤,对忍者来说这种程度的激烈项目不算什么,只会带来纯粹玩乐的喜悦。 起码对宇智波萤来说是这样的。 至于其他几个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面孔,宇智波萤就当自己没有看到。 一直到了暮色将息,朦胧的夜色降临,宇智波萤从终于转战那些平和的,或者说有点幼稚的项目。 这些项目大多是大人带着小孩在玩,但宇智波萤丝毫不以为意,一个人厚着脸皮坐上去,玩了一趟又一趟。 “这东西真有那么好玩吗?”连一旁等候的佐助疑惑了。 “好玩的!佐助你也来坐坐吧,这个旋转木马真的很好玩哦~”宇智波萤一个劲招揽。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普遍身材高大,宇智波从身高上来说没什么优势,但几个宇智波男人来游乐园还穿得全副武装,披风一遮,下面长衣长裤、忍具包里装着叮叮啷啷的忍具,长剑往腰上一挎,止水肩膀上还搭着他养的那只乌鸦……这样一群人或远或近围在这里,还是给游客们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于是大家玩过一遍后就转战其他项目,还在这里玩的除了宇智波萤就只剩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 看旋转木马上都没什么人了,宇智波萤才招揽佐助一块上来玩。 一旁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玩得很开心。女孩在前面一个木马上坐着摆pose ,那个男人就在她身后两个木马上坐着,一边对女孩极尽赞美,一边疯狂给对方拍照。 看得宇智波萤都有点心动,“想玩的话你也上来玩嘛,顺便给我拍两张照片!” 宇智波佐助严重怀疑所谓“顺便”才是她劝自己的主要原因。 不过……他对上宇智波鼬鼓励的目光,后者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笑,对他说:“想玩就上去玩吧,我给你们拍照。” 止水也表现得很宽容:“嗯,要玩就上去吧,小萤要的照片我来给她拍好了。” 作为战场有赫赫有名的瞬身止水,拍几张照片给宇智波萤还不是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的宇智波止水将照片递给了宇智波萤。 怎么说呢……宇智波萤的表情很复杂。 止水愿意给自己拍照的心倒是好的,可是也许是他拍照速度太快,也许是感觉不对,反正他拍出来的照片总有种风驰电掣、英姿飒爽的感觉。 好像宇智波萤并不是一脸轻松地在坐旋转木马,而是拿着苦无站在战场上准备战斗。 至于鼬的照片,他倒是拍得不错,看得出来照片上的两个人都很放松,也很开心。只是宇智波萤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照片的主角没有一个是自己啊! 要么就是拍佐助刚开始僵硬地坐在木马上,看起来全是第一次玩的生涩无措。 要么就是拍佐助一个不经意的愉悦微笑,与此同时角落里宇智波萤的脑袋已经乐出框了。 要么就是给佐助一个垂眸抓拍得好像童话故事被冰封的王子,至于宇智波萤么,她的绝美笑脸完全没有聚焦呢。 “果然人的感情是可以从影像中自然流出来的。”宇智波萤面无表情地说。 一边是止水给自己拍的,一边是鼬给佐助拍的,再看看人家那边的男士给同行女士拍得照片……完全把那个女孩拍成偶像剧的女主角了好吧! 不是很开心的宇智波萤以指做刀捅了两下止水的腰,咬牙威胁他:“去给我跟那个先生进修一下,问他是怎么拍出那么好看的照片的!” 这可不是宇智波萤还小的时候了,如今的宇智波萤战场也上过了,也跟宇智波斑对打过了,甚至还开过轮回眼,这样实力的人捅过来的指刀可想而知会有多痛。止水一瞬间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断了几根。 好在宇智波萤出手非常有分寸,痛得要死但是毫发无伤。宇智波止水龇牙咧嘴地去跟人家请教去了。 已经被宇智波萤放弃的鼬还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我再给你拍几张吧。” “你还是拍你弟弟吧。”宇智波萤拒绝得很爽快。 爱在哪里,照片的感情就在哪里。显然,宇智波鼬深爱自己的弟弟,在他的照片里她就是个没戏份的路人甲。 宇智波萤不强求他,只能去强求止水,只是不知道自己在止水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才能把她在旋转木马上快乐玩耍的样子拍成战场风云。 是因为上次上战场没带他吗……宇智波萤的脑回路越发七拐八拐。 那位陪着女士拍照的先生名叫山治,是个英俊的金发厨师。他陪伴的那位女士则叫娜美,据说二人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嘉年华岛玩耍。 娜美是个一头橘色短发的少女,性格和她的发色一样热情活泼,开朗大方。 自称是厨师的山治先生,对女孩有种莫名的……过于热情。 宇智波萤本以为他和那位娜美小姐是情侣,但看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主动殷勤、而娜美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可想对方本身就是这样对女生极度绅士的性格。 绅士且过分尊重女性的山治在看过止水拍的照片以后,表现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哎呀,萤小姐那样的美貌,怎么就被你拍成这样了!” 他的痛心看起来100%真诚,不掺杂任何杂念,“萤小姐还处在玫瑰含苞待放的时期,天真又跳脱,纯粹自然,再好拍不过。虽然你照片里的萤小姐英姿飒爽也很美,但这和旋转木马的氛围不搭,你应该……” 说着他絮絮叨叨指导了半天,讲怎么构图怎么借光怎么聚焦,把止水指导得汗流浃背。 这个世界的人有必要这么肉麻吗?什么含苞待放的玫瑰,什么天赐女神般的极品美貌,什么美到极具攻击性,具象化的蔷薇……那可是跟斑大人十分像了九分的宇智波萤,你敢去这么形容宇智波斑吗!你敢说他是什么“战场玫瑰”吗! 斑大人还不得把你做成人肉刺身……止水汗流浃背。 山治说了半天,见他一副不敢恭维的表情,似乎终于看出他很难扭过心里对宇智波萤的“成见”,于是决定现场指导,随手但非常专业地给那边和佐助嘀嘀咕咕的宇智波萤现拍一张。 照片很快吐了出来,山治甩了甩,满意地看着上面影像呈现出来的效果,递给止水。 “看吧,这就是萤小姐的美貌。每个女孩都有自己最美的地方,娜美小姐最美的当然是她的笑容,完全就是阳光本身那么灿烂……” 山治拿着自己拍的照片开始洋洋洒洒:“而萤小姐最美的反而是不笑的时候。她就像一束带刺的玫瑰,或者天上的月亮,美得很有距离感。她只要站在那,背后的光就像她自己散发出的,这样是不是更能表现她的美……” 他显然对这照片很满意,所以长篇大论说了一通,可一旁的止水难得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看着他手上的照片出神。 不知是不是又长大了一点的缘故,还是因为上过战场带来的改变,宇智波萤平日看还时有天真懒散的模样,但这张照片里的她看起来居然成熟多了。暮色四合,整个游乐园到处都打开了灯光,不知何处传来一阵轻松愉快的音乐,旋转木马一边旋转一边散发出并不刺眼的柔光。 那灯光柔柔地从后面打在宇智波萤的身上,为她镀上贴身的金边,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剪影,好像那些光原本就属于她。 她低头时眉眼似乎聚拢了世间所有光影,好像在此刻她的眼里,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一切都是欢愉的。 “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山治的声音唤回了止水的思绪,后者自然地笑一下,假装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走神:“我明白了,待会我拍几张,麻烦山治帮我看看了。” “没问题!”对方应得很痛快。 止水像模像样问了几个问题,垂下来的手不经意一动,那张并不大的照片便自然而然地被他收起在衣袖的暗袋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引起山治的注意。 第108章 宇智波萤的嘉年华岛之行玩得很开心。 虽然他们只在岛上停留了不到两天, 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把所有项目都玩过一遍,也足够宇智波鼬处理自己安排好的其他事务,以便大家能继续轻装上阵。 之后这艘船会向着下一个的目的地驶去。 是宇智波萤临时定下的地方,一个新的盛产美食的岛屿。 和一般岛上由大师或名厨制成的特色美食不同,这座岛生产的是一种原料,一种可以用来制作甜点的美味原料。 这地方还是那位山治大厨告诉他们的。 起因是宇智波萤在和娜美交谈中提到,上次她来这里时曾在下榻的酒店尝到过一种甜点, 好像果冻的口感,但味道是甜的, 吃下去有种飘飘欲仙的愉悦感。 这次她本想再尝一次的,或许还能和大厨达成什么合作。可惜这次再来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甜点了,宇智波萤十分遗憾。 娜美没吃过那种点心, 但山治的耳朵特别好使, 一边和止水聊些拍照心得,一边还能听到宇智波萤说话的声音。并十分热情地告知她, 这种点心叫做库塔库,主要特别在里面名叫“库塔”的原料。 而这种原料就产自库塔岛,嘉年华岛上不再供应库塔库大概是因为原料不方便获取。 库塔岛距离嘉年华岛还挺远的,单独为了这种点心开辟一条航道并不值得。 山治还十分遗憾, 看起来如果现场有原料的话他甚至想立刻就给她们做一道这个点心出来。 宇智波萤十分客气地谢绝了。 酒店觉得开一条航道不值得,宇智波萤可不这么想。 这东西她固然是觉得好吃想再吃一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觉得这种点心有售卖的价值。 以她几年来挑选产品的毒辣目光,这种甜点只要包装一下就是大火。尤其听说这种“库塔”算是一种百搭材料,拥有自己独特的口感,但和任何材料都能融合得非常好,是一种专适合做甜品的材料。 比起其他同样贩卖甜品和甜品原材料的岛屿,库塔岛是无主之地, 名义上属于世界政府,实际上谁都可以去那里采摘原材料。于是库塔岛顺理成章成为甜品师们的梦幻岛屿,听说连世界甜品大赛都在岛上举办。 这样一来宇智波萤就更加感兴趣了。 如果要制作相关点心,库塔这种原材料不可或缺。定期举行的甜品大赛又方便她在里面挖人,发现合适的甜品师就拐来给自家生意当厨师,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都能开一家专门的甜品店了! 眼看又是一条能赚钱的康庄大道,宇智波萤几乎立刻就决定改道,往库塔岛走一趟。 并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了鼬,让他记在他那个专门记录未来工作的小本本上。 宇智波鼬记倒是记下了,只是在宇智波萤决定立刻去库塔岛之前,他没忘记提醒一句:“要去库塔岛没有问题,这个岛屿在地图上有记录,并不偏僻。只是之前泉奈大人给留下话,让我们别忘记夏日祭去他那玩一趟,你怎么说?” 这可是忍者大陆自战国年代以来最盛大的一场夏日祭。宇智波萤想起来了,“那还是要去的,我刚才没想到。那我们就先去看夏日祭,然后再去库塔岛。” 说到这,她给一旁站桩的佐助使了个眼色,故作神秘说:“你还没有去小叔那边看过吧?到时候去了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宇智波和千手居然合力开起一条街,真正成为睦领友好的邻居什么的……这种展开绝对能叫这些不知情的人都跌破眼镜。 宇智波萤就抱着这种期待等着看佐助和鼬惊讶的表情。 · 夏日祭那天,开门来到这个世界的南贺川,无缝进入游人如织的街道以后,一行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个小镇……?” 佐助惊讶到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么繁华,这么多人全是这个小镇的居民吗?这样的夏日祭规模,连木叶都做不到吧?” 宇智波鼬面色不再稳得住以往的淡然,吃惊地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川流不息的人群,热闹极了,要不是依旧能从衣着看出年代,恐怕他真的要以为这里是未来的木叶了。整条宽敞的街道都灯火通明,路边的高台连续将灯笼挂成一条火龙,街上的所有商户都大开灯火,将夜晚照得宛如白昼。 街道上来往嘈杂、喧嚣鼎沸的场景犹如盛世之景,让宇智波鼬也不免震惊。 之前他单知道这边发展得好,知道这边的各种货物消耗量都挺大,可到底从没亲身来过这个地方,也就不知道所谓的“好”居然能有这么好…… 他甚至听到游客将这里称为“忍者町”。 一个由忍者构成的町镇吗……没有城主,没有大名,完全由忍者组成的町镇,是这样的含义吗? “是啊,忍者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相似的感叹和疑惑,佐助和鼬二人忍不住侧目,看向说话的宇智波萤,愕然:“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宇智波萤恍恍惚惚:“对啊,这是什么东西呢,我走的时候分明还不是这样……” 不是,她只是三年没有回来吧?不是三十年,更不是三百年! 这个在南贺川滩涂上建起来的商业街,究竟是怎么从原先稀稀落落的计价商户,变成如今这样——这样庞大的规模? ! 而且这几年她只是没有回来,但并没有和这里的人失联啊。该收的信件她从菖蒲或者斑或者柱间手中都收到过,大家要不说自己工作忙碌,要不说近日情况如何。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忙碌原来是因为他们的族地如今已经升级为了町镇。下一部是不是就要发展成城郭了啊……宇智波萤一阵恍惚。 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宇智波萤的意料。 她实在也不敢去想,可以用困苦来形容的战国年代,仅仅三年就能发展出一个热闹和谐的小镇,这种可以说终结结束战国年代的盛事居然全是小叔他们做到的。 宇智波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小觑了小叔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把这个世界发展成这样。 除了时不时还要回来一趟的止水,一群人里表现得最淡定的大概就是宇智波带土了。他的表情依旧十分稳定,最多在灯火喧嚣的地方多看几眼,全程都十分淡定,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失态。 事实上,他其实觉得这一幕也挺正常的。 毕竟他其实也经常暗中回自己的世界去探望。 那个世界的发展也堪称日新月异。大名被架空了,火影也被架空了,取代他们的是一个个部门而非个人,宇智波萤在那里开起大大小小的无数店面,为了这些店面不受过度剥削,她督促那边建起非常完备的条文,限制贵族的权利。 新发展起来的店主们为了赚钱凝聚成一股团结的力量,抵抗大名,抵抗被大名当做武器的忍村。 从此世界的发展日新月异。 在见识过那种盛况以后,宇智波带土也不觉得现在这场面有什么不可思议了。 宇智波萤对这个世界的用心不下泉奈,这个世界的发展并不叫人意外。 如今的宇智波带土早已不是当日的吴下阿蒙,他早已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有了充分的理解。 出于敬意,他还曾问过宇智波萤这句高屋建瓴的话是哪来的。 可惜后者只记得是从书上看来,却并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书了。宇智波带土最后也没问到答案,遗憾的同时也将这句话牢牢刻在心里。 总之,在宇智波带土心里,这次夏日祭本质上就是宇智波萤的又一次改造世界成果大赏。既然来巡视成功果实,他怎么会缺席呢? 于是他就来了。 宇智波萤倒一心单纯来玩,被自己看到的景象一惊一惊再一惊。 入场前会有人站在门廊下介绍,本次夏日祭一共举办三天。 第一天算是开始,所有人可以从山脚下的町镇开始逛起。 中间一天出发上山,到时候将从山脚一路把灯燃到山顶上去,在山顶燃放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第三天就是活动收尾,也是摆设摊位、进行集市的一天,给人们买卖东西交易物品的机会。 ——毕竟其中有好些人都是从数十里以外的其他地方远道而来,不仅来看祭典,也是来赚钱的。 于是就专门安排了这么一天。 活动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是计划的产物,真正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谁也不知道。因此这次祭典整个宇智波和千手两家的高层都忙得脚不沾地,生怕出了什么大纰漏,各个神经紧绷。 等轮到他们休息放松起码要到第三天了。 只有祭典顺利办到第三天,他们才能正式承认这次祭典的成功,也即正式承认——他们这几年工作的成功。 宇智波萤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入集会了。 这条街的人未免太多,众人其实很难保证一起行动。所以宇智波鼬和佐助两兄弟打算二人单独去逛,并不执着于和大部队一起行动。 宇智波带土一向独来独往,而且这次祭典他要考察的事情很多,行程满满的,便一个人离开了。 最后跟在宇智波萤身边的只剩止水一个,和以往一样。 宇智波萤也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有些奇怪地侧头去看止水。 这人这几天都怪怪的,有点过分沉默,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是又接了什么棘手的任务?还是单纯吃坏肚子了。 第109章 宇智波萤简单回忆一下, 发现止水的怪异大概从给自己拍照那会开始的。 那之前大家都还好好的,之后止水就开始怪怪的。忽然变得沉默不说,眼神也开始躲闪,大家都没事做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站在瞭望台上,握着手腕看向远方。 难道是得绝症了……不,怎么可能。 在木叶很是接触了一番泡沫剧、偶像剧的宇智波萤脑回路忽然搭错,差点把有点小忧郁的止水当成得了绝症的男主角。 事实上忍者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得多, 除非使劲折腾自己,否则一个好端端的忍者很少会无故患上绝症。 既然不是突逢巨变,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总不可能因为自己指使他拍照片就生气了吧?宇智波萤心想,不应该呀,她都指使止水多少年了!从止水进了家门开始他就主动承担起照顾自己的责任,从爸爸到小叔,大家都指使他。难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止水才后知后觉感到不满了吗? 这点也很牵强, 还不如得了绝症可信。 而且当晚拍出来的成品宇智波萤还挺满意的,不仅狠狠表扬止水一通,还把他给自己拍的照片摆在了卧室床头柜上。 这么好的态度,止水要是因为拍照的事生气那可太不应该了。 宇智波萤又想起他给自己拍的照片。 那是一张沐浴在旋转木马灯光下的照片。宇智波萤记得当晚游乐园的灯分明到处都是暖色调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给自己拍的照片却是冷色调。 灯光被他拍得像月光,头发漆黑如墨,像吞噬一切的夜空。眼睛含着两点冷芒,像把天上最亮的两颗星星嵌进眼睛里。眼角眉梢,嘴角下颌,所有线条都是尖利的,漫不经心地展现出极致的攻击性。 哪怕心里更想要一张偶像剧氛围的照片,宇智波萤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止水拍的这张照片丑。 相反,这张照片表现出了宇智波萤的美貌,和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就是吧……根据照片反映拍摄者的感情这个说法,在止水心里她是这样看起来十分冷淡冷酷冷漠无情的人吗? 那分明是斑的性格吧。 宇智波萤心里自己还是要比老父亲随和许多的。 想到这,她似有所悟。难道是忽然发觉自己和斑多有相像,于是后知后觉想要对她表现敬意了? 宇智波萤一眼一眼瞟来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止水无法忽视,他只好僵笑一下:“怎么了小萤,有什么事吗?” 他一问,宇智波萤立刻侧过身,仿佛就等他这一句话。止水不由有些后悔,可也来不及了,只能听宇智波萤开口回他。 “有事的不是我,是你吧。” 宇智波萤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究竟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怪怪的?” 止水徒劳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自己都没搞懂自己究竟怎么了。 山治为宇智波萤拍的那张照片被他悄悄收了起来。 可收起来止水才发觉不对劲。为什么他要把小萤的照片偷偷收起来,不想让别人看见?为什么他只要看到照片就会觉得七上八下,可还是有事没事都想拿出来看看?为什么忽然不敢正视现实里小萤的脸,每次视线触碰到对方眼睛都会跟被烫到一样迫不及待收回? 乱如麻的思绪让他下意识将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那里有一块护腕绑着手,照片被他放在了护腕里侧,贴近脉搏的地方。 ……所以,为什么要把照片藏在这种地方? 宇智波止水快被自己搞疯了。 “难道你……”宇智波萤慢慢接近他。 难道我……止水浑身僵硬,神思恍惚。 宇智波萤兴奋地问:“难道你忽然发现我有了像爸爸那样的威严?” 心里七上八下的小鹿“吧唧”一声坠地,止水面无表情:“不,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宇智波萤失望之余也觉得理所当然,虽然她在战场上磨砺了一遭,甚至连轮回眼都开了一遍,但想要有斑那样的威严,连她自己都知道,她还差得远着呢。 于是宇智波萤放弃纠缠这个问题,“好吧,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算了。” 算了,止水在心里咀嚼几下这个词,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从萤那里听到这两个字。 可要说是为什么,他又搞不清楚。 真是怪了……熟悉这么多年的身体,好像突然什么都不了解了。止水有些颓丧。 宇智波萤跟着人潮走在前面,已经放过这个话题:“对了,反正还没想到要去哪玩,不如我们先去找菖蒲吧,她的花店还在这里开着呢!” 她也算是花店的原始股东之一了,视察产业怎么能不从这一家开始呢? 菖蒲在来信里也提到过,现在她的花店依旧开在这条街上,只是因为买卖比以前好了很多,所以换了一个更宽敞、地段更好的店面。 宇智波萤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左顾右盼地张望,看究竟哪一家是菖蒲的花店。 因为夏日祭的缘故,商业街有很多开日常用品、或者平时也能卖的商店这会都关门待业了。从街头到街尾,仍然开着的也只有饮食相关的门店了。 还有些推着流动摊位来街上叫卖的,应该是其他城镇的人为了赚钱而来的。 虽然比不过街上那些物美价廉又早有客户基础的门店,但这些流动餐位的生意并不差。 ——因为这条街现在人多得简直摩肩擦踵,怎么都少不了他们的客人。 人实在太多,止水今晚又有些神思不属,宇智波萤只好走在前面开路,一边挡着汹涌的人群,一边拽着止水的胳膊想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被她挨到的止水跟被火烫了似的,“啪”一下收回自己的手。 宇智波萤骤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止水也没想到自己手这么快,在宇智波萤气到几乎要立起眉毛扇他之前,他火速将自己没有护腕的右手伸了出去,握住她的手。 皮肤相接的一瞬止水感觉自己汗都冒出来了,却不敢再贸然抽回。 ——再把这祖宗惹不高兴了,恐怕要当街发火的。 止水脾气好,往常宇智波萤生气了他没两下就能把人哄好。但现在嘛,现在他可没有这个自信了。 宇智波萤这才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止水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第110章 宇智波萤手上拉着止水以免他走失,自己则一路走一路看,一时只觉得自己这一双视力极佳的写轮眼都看不过来了。 她看着这热闹的人潮汹涌的场景,忽然想到很久以前,自己误入过的一个后来的时代。 那里也有电力,有明亮的电灯和花样繁多的LED灯牌。 那里的小孩子可以成群结队地自己去上学,可以放学后自由地和小伙伴玩耍,可以看电视可以看书可以上学。 最让宇智波萤印象深刻的其实是那天她在街上见到的人。 那只是那个世界里一个普通的町镇,一个普通的小镇在“下班高峰期”时,居然会有那么多人走在街上。 在战国年代出生的宇智波萤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世界居然会有那么多人。居然有那么多人可以和平地过自己的日子。 真是不可思议。 而今天看到这条热闹的商业街,看着来来往往有衣着普通的平民百姓,有服饰简便姿态松散的忍者,有排场极大的贵族子弟带着护卫者处出行……这时候宇智波萤再看这条街,总算有几分那个未来世界的繁华气息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片繁华可能只属于当下, 只属于这里,只是夏日祭带来的短暂繁荣,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还是原先的模样,很多人还依旧挣扎在艰难与困苦之中。 但不得不说,哪怕只是脚下这点土地,这一点点的改变还是让宇智波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与一种发自内心的欢欣鼓舞——改变世界,看着原本落后的世界在自己手里慢慢变好的滋味,其实挺奇妙的。 宇智波萤心想,难怪小叔总也忍不住要回到这里。 这是他的事业呀……她想,小叔一定也从忍者生存环境的改变中获得了正向反馈。于是他越来越积极,越来越主动, 并开始发自内心觉得,让族人变好、让千手的人变好,这些都是他的事业。 是他值得去奋斗的东西。 宇智波萤想,这确实是值得爸爸和小叔奋斗的东西。 原来他们努力想要这个世界变好,原来这个理想这么崇高。 宇智波萤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想要改变世界,让世界从此和平,是一个真正高尚的理想。 为了这个理想而付出的人们,无论爸爸还是柱间,小叔还是扉间,甚至梦想过改革的宇智波佐助,都是一群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 菖蒲的花店果然生意很好。 宇智波萤老远看到有游人拿着花束或花篮时,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离菖蒲的花店越来越近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就看到一家用透明玻璃做窗户,内外一样明亮,进去后满眼都是鲜亮花色的店面。 这家店人很多,店面几乎有别家两个那么大,看起来居然还是很拥挤。客人不断进进出出,满脸赞叹地走进来,笑容满面地满意离开。 店内的布置十分工整。花束、花篮、盆栽花都规规整整地摆在各自的地盘,按照不同颜色或不同品种分了区域,一眼看过去重点很明确。 而最吸引人的,让每个客人进来之后都要驻足欣赏一会的,还数中间那块艺术插花。大概是菖蒲特地布置出来的区域吧,吊顶垂下来的不单是擅长攀援的品种,其他的花经过一番妙手布置也从顶上缓缓垂下来,清爽阳光,欣欣向荣。 宇智波萤慢步欣赏过店里所有的花,然后才在里面看到正在给客人包扎花束的菖蒲。 店里生意太好,还有客人需要招待服务,菖蒲忙到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宇智波萤想了想,干脆撸起袖子混进店员里,熟练地挂起笑容,轻声细语地为客户服务起来。 虽然很多花花草草的学名她都不知道,但根据颜色和气质为顾客搭配花束这种事她还是做得来的。 宇智波萤当店员去了,止水自然也只能跟进去帮忙扎花或者收钱找钱。 等这一波顾客潮过去,千手菖蒲总算能松口气,忽然发现店里的人影怎么多了两个? 早已收拾好的宇智波萤满脸是笑看着她:“哟,菖蒲店主,生意兴隆呀?” 菖蒲惊喜极了:“萤!” “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她上前给了宇智波萤一个大大的拥抱,狠狠拍拍她的后背笑着抱怨,“我都多久没有见过你了,要不是你没长得变了样子,今天我都不一定能认出你!” “我才是差点认不出你了。” 宇智波萤知道自己的长相没有太大变化,但菖蒲可就不是这样了。之前那个小麦肤色的少女如今主业不再是忍者,而是一个花店的店主。 少了那些风吹日晒和战场风霜,如今的菖蒲皮肤白了许多,模样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女大十八变,没有了忍者的沉默和杀气,菖蒲整个人都变得温柔和气起来。 不过做生意时还是能看出一点属于店主的干脆利落和英姿飒爽。 菖蒲本来就不那么愿意成为忍者,她是罕见没有因为父母兄弟的仇恨而陷入困顿泥潭的人。家人死于战争,在她眼里是战争的错,而不仅仅是敌人的错。 复仇再复仇,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所以菖蒲心中其实一直想做个普通人。 宇智波萤看到现在的她,再度觉得,长辈们坚持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他们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向着好的方向。 二人坐下闲谈,说说彼此的近况,说说大家的改变,之后宇智波萤热心邀请:“对了,我是回来过夏日祭的呀,你要不跟我一起玩呗!” “我倒是也想出去玩。” 菖蒲表情很无奈:“可惜你小叔下了死令,最能代表我们街特色的店不可以关门休息……所以我们店要最早休息也要到第三天才可以了。” 宇智波萤诧异,“小叔居然这么说?” “是啊……”说到这个,菖蒲也很有怨言。毕竟是难得一次的夏日祭,这么多人,这么盛大的活动,她当然也想穿得漂漂亮亮去做游客。可惜泉奈的命令一下来,彻底休不成了。 不过这么做也是为了展示他们忍者小镇的风采,菖蒲最多心里抱怨几句,表面上还要对游客进行微笑服务,完美服务。 夏日祭,谁说只有当游客才算参与呢。他们这些店主也是夏日祭的一部分嘛。 只是宇智波萤有点遗憾:“可惜了,本来想今晚和你一起玩的。” 菖蒲搂着她的脖子:“反正你也不至于过了夏日祭立刻就离开吧,那我们时间还多的是。到时候我们去那家烤肉店吃呀,那家店的酒做的也不错。你应该可以喝酒了吧?” 菖蒲的年纪比宇智波萤大不了几岁,但已经颇有酒龄了。 止水在身后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宇智波萤视若无睹:“可以啊,我们可是忍者,什么都要尝试,什么都要知道才行。” 忍者又没有规定饮酒年龄,菖蒲上无家人管束,宇智波萤身边的止水又管不住她,二人顺利约好之后吃肉喝酒的事情,顺利道别。 宇智波走出花店,摆手挥开止水严厉的目光,笑嘻嘻说:“哎呀,菖蒲都可以喝酒了,我要是说自己年纪还小不能喝,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本来就比你大两岁。”止水依旧不赞同。 在菖蒲那里忙了一会,宇智波萤有点饿了,也不想继续纠结喝酒的事,便戳戳止水让他给自己买一根烤肠。 之后她又以同样的手段让止水买下冰糖葫芦、小酥肉、炸鸡腿、冰雪糕等等填不饱肚子的小零食。只是积少成多,为了避免接下来想吃的东西吃不到,很多她都只是一口就撇开了。 止水只好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解决手上的东西。 今晚街上的忍者不少,除了同样是放假后来放松的,还有一部分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在人群中便衣潜伏的工作人员。 大多数都挺脸熟,还有几个就是宇智波的人,止水之前才跟他们碰过面,这会大家有些尴尬地在街上碰到,又不好打招呼,只好尬笑一下打个招呼擦肩而过。 不少人没看到宇智波萤的正脸,只看到止水带了个妹子一起逛街,还颇有闲心地挤挤眼睛,揶揄地看他。 止水只有:“……” 真要看到宇智波萤的正脸,这群人只怕有多远跑多远,再不敢来打趣他。 真是疯了。 宇智波萤对家族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悉,也没有觉得谁眼熟,扯扯止水的袖子拉他:“止水我要吃那个,给我买一个买一个。” 止水逆来顺受地去了。 留下刚才还在挤眼睛的宇智波忍者愕然看到宇智波萤的正脸,浑身一震,呆若木鸡。 宇智波萤感受到他的目光,随意的眼神朝那边一瞥,吓得那人几乎原地起飞,立刻一招鹞子起落飞到树上,抱着树干缓解自己吓到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脏。 斑、斑斑斑斑大人的孩子? ! 所以止水跟在那位大小姐身后不是在泡妹子,只是单纯的……护卫。 能当大小姐的护卫,止水这家伙果然是泉奈大人的亲信,在斑大人那里也是有几分体面的。 可恶。 今晚必须让彰请客才行。 ——整个宇智波只有一支是卷毛,所以止水的血缘跟宇智波萤一样,看一眼就知道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10-120 第111章 这一年夏日祭的烟花秀搞得特别盛大。 宇智波萤和止水一起沿着灯火通明的山道上山,山上也到处是摆放移动摊位的小摊贩,他们象征性地买了点吃的,参加了一些玩乐意味更胜比赛意味的小游戏,最后在烟花表演即将开始之前占据了一处常人很难攀爬的高地。 普通的忍者都不一定能踩着几乎是垂直于地面的山壁上去,但对两人来说这不过小菜一碟。 宇智波萤在山壁上面找了比较平整的一块地方坐下,旁边却没有这么合适的位置了,要不就是有尖尖会扎屁股,要不就是不够平整的歪斜山壁。 最后止水只好坐在宇智波萤身后的一处孤峰上。 与其说是两个人一起欣赏烟花,更像两个人分别在赏景, 说句话都得大点声才能听到。 不过止水对这个位置没有什么不满。 他这几天已经足够奇怪了,心里不上不下地放着很多事情,一个人坐在这其实也好,更有利于他整理自己的思绪。 整理整理……他究竟怎么想的。 止水有些回避自己心里那个最可能的猜测。 也许今晚连月亮都知道会有一场众人翘首以盼的烟花表演,因此懂事地没有出现。 天上只有略显暗淡的几颗星星,第一颗烟花呼啸着窜上天,几秒后在天空炸开一朵盛大的金色的花,散落的花瓣再绽开其他的花,开始是五彩斑斓的,然后变成的白色、金色,漫天碎屑眨眼又消失不见。 第一朵烟花像是拉开了今晚的序幕,之后无数烟花同时升空,几乎占满整片天空。 骤明骤暗的光打在人的脸上,在瞳孔出倒映出美丽而绚烂的烟花,宇智波萤抬头望着这一片璀璨盛大的烟花表演,沉静安宁。 止水看到宇智波萤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指指天上的烟花,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他不知道宇智波萤究竟说了什么,但这一刻,耳边鼓噪的心跳让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一直回避的猜测。 他完了。 斑说不定会想杀了他。 其实宇智波萤想说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话,她只是想感慨一句,“今晚的烟花真好看啊。” 这不是她第一次参加祭典——小时候她还在祭典时上台表演过呢——烟花也不是第一次欣赏。 也许因为这次祭典自己完全是旁观者的视角,也许因为这次祭典是自家人举办的,宇智波萤心中有些格外的感慨。 能在祭典中使用这么豪华的烟花,可见如今大家的经济条件已经十分不错了。 爸爸心里一定很高兴。 宇智波萤心想,应该把他也叫来的,该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也不能耽误呀。 · 与此同时,宇智波和千手两家负责待客的负责人,也就是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二人,也没闲着,正陪着一起来参加祭典的其余城主们欣赏烟花。 为了不让这些身份高贵的客人干扰了普通人参加祭典的体验,宇智波泉奈特地在城里划出一片所谓“最佳观赏区”。 别管这里是不是事实上的最佳观景区,反正城主贵族们都很吃这套就对了。 宇智波泉奈如今算是彻底掌握了如何应对这些贵族,只要在身份和语言中将他们高高捧起,这群人就跟吃了降智药一样,任人搓圆揉捏。 千手扉间这家伙也是个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角色,看过几次后也拿捏了这个办法。 这次烟花他们本来没想买这么豪华的。族里钱是多了很多,但也不是这么花的,没人想在这种冤枉事上多花这种不值得的钱。 但泉奈眼珠一转就想到了非要和他们名义上“联合”举办祭典的城主们。 千手扉间几乎立刻就跟上他的思路,表示这些城主人傻钱多,肯定会愿意出点钱分摊的。 于是泉奈和扉间当机立断,花大钱买了许多非常贵重的烟花,这些通常都是过年或重大节日上使用的大型烟花,二人愣是为了这次祭典买了两车回来。 还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抬回来。 其他城主看到宇智波和千手两家对此次祭典的贡献和用心,再加上两个副族长有志一同地在言语中暗示了哪个城主为他们提供了帮助,哪个城主明明有实力却一毛不拔,这么一挤兑,其余城主纷纷表示自己更有实力,为了维持自己的高贵地位慷慨解囊,拿出大把钱“证明”自己城池的实力。 宇智波泉奈明白,这些人要的就是高高在上,要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要的就是压过别人一头。 所以卖给大名的肉哪怕贵上五倍,只要是送货上门,大名就感受到了那种与众不同的尊贵体验,心甘情愿地掏这五倍的价钱。 城主们也是一样。 只要在城里给他们划出一个最佳观影区域,并言语中无意暗示谁谁谁给他们提供了帮助,哪个城主最有实力,其余人就会排着队上钩,自己就竞争起来了。 所以这批昂贵烟花他们买得一点都不亏,反而还赚到了一点。 泉奈和扉间在烟花下相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 在如今这个姑且称为忍者町的小镇里,不管扉间愿不愿意承认,宇智波已经占了大头了。 很大一部分原因当然是泉奈有宇智波萤这个外挂,通过她可以拿到很多本世界没有的资源,可以完成很多可以转嫁转包的工作,并引进先进生产力协助发展。 而千手只有本土的人脉和势力,自然无法再这上面压过宇智波。 比起时常焦虑于族人今后能否依旧保有话语权的扉间,柱间要坦率得多。 “我的梦想本来就是让族人可以休养生息,不再陷入战争之中嘛。” 再加上建一个村子保护像弟弟那样无辜牺牲的小孩子们。如今既然已经有了町镇的规模,柱间自然不会执着于非要一个村子的名头。 小镇也挺好,下一部要扩建城一个城池,柱间也没有任何意见。 这次的夏日祭他参与了很多,不光是安保和招待贵客这方面的,更多是在菖蒲那边帮忙种花。 之前他还和宇智波萤沟通过木遁种地的事。小萤还小,在她一日日忙碌的长大中,这件事的优先度自然而然地下降了。但千手柱间自认自己最大的梦想已经实现——而且是超规模实现,他再没有什么不满的了,接下来只想研究关于木遁种地的事情。 种地好啊,种地的产量增加以后,周围村子和镇上的百姓自然会心甘情愿搬过来,到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就有了城池的规模。就算有人有意见,这也是百姓自发的选择,谁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来。 千手柱间就把这件事当成了自己接下来奋斗的事业去办,每天都精力充沛,热情洋溢。 相比之下,扉间更多花费时间在公事和政事上。 他在纠结千手和宇智波究竟应该达成什么样的合作形式,才能够规避小镇日后可能成为宇智波一言堂的局面。 并不单单是为了争权夺利,更多的是为了这个小镇的未来。 一言堂在斑和泉奈还在的时候可以顺利发展下去,但宇智波下一代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对象——萤那家伙肉眼可见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也不会愿意做镇长或者城主,那么两家协议发展自然比一言堂要好。 扉间如今已经把这个小镇当做自己未来的事业。 能和平谁会愿意打仗?扉间也不琢磨研究对付宇智波的新忍术了,最多给两家的小孩教习一下忍术,每天的其余精力都放在和泉奈在政事上斗智斗勇了。 合作呀,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合作方式,日后两家就会有被离间的风险,对小镇本身的发展也是不利的。 那不是扉间想看到的局面。 柱间不觉得弟弟的担忧是杞人忧天,但他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兴趣。 他的兴趣就是种地。 柱间一身方便活动的老农打扮站在地里,在烟花绽放时,他撑着锄头抬头欣赏空中华丽璀璨的烟花,满脸笑容。 真是漂亮的烟花啊,比他从前见过的所有烟花的漂亮。 这可是他们忍族凭借自己的能力赚来的烟花,还有什么烟花能比这漂亮呢。 在柱间心里,不会有比今夜的烟花还美的场景了。 这样的生活真好。 所以……任何试图阻挠他们过上好生活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木遁出来的巨树破土而出,肆意生长的枝丫轻轻松松就插死了几个受雇而来的忍者。本来隐匿在泥土中的忍者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们还没行动就被人发现了,惊愕地瞪大眼睛,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来对付木遁使的时候这么几个人可不够用啊。” 柱间有点苦恼。不打仗当然很好,但就这样隐退后也些麻烦的地方,比方说现在很多忍族里的年轻忍者都不清楚他的实力了。所谓“忍界之神”、“最强忍者”的名头可吓不住这些初生的牛犊们。 在对付他的时候只派这么几个人来……其余忍族也是落寞了,连像样的好手都找不出几个了。 柱间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 第112章 同一场烟花下,柱间在种地的同时清除外来忍者,宇智波斑也守着一处关隘,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等待不长眼找上门来的其余忍者。 小镇的发展越来越好,宇智波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哪怕大节下这么多人来找死都阻拦不了他的好心情。 因为他看出来了,来找他们麻烦的人实力越来越不济,而加入他们的实力却越来越强,不正说明事情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好像长久以来的梦想忽然实现了, 宇智波斑现在还有一种不现实的恍惚感。 他对着天上好似没有尽头的烟花,饮下一杯痛快的酒。 所有来入侵的人都被捆绑在了一起,宇智波斑穿着简单的深蓝色浴衣,活动活动身体, “来吧,让你们也荣幸成为烟花的余烬。” 苦无挑开束缚的绳索,他狞笑着,冲进敌人之中。 正漫步到此地的宇智波兄弟无意间欣赏了一场华丽而血腥的体术表演。 宇智波斑的战斗是极具艺术气息的。宛如在起舞一般,干脆利落就能解决掉眼前几个敌人,一招一式没有任何动作是无用功,真正将体术二字发挥到极致。 那是他从尸山血海里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 这些派来的人哪怕再强也没有强到可以单刷宇智波斑的水平,因此在短短一分钟后遗憾落败。宇智波斑无趣地收起苦无,心想对付这些人还不如跟半退休的柱间打架来得畅快。 “你们两个也是来捣乱的?” 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兄弟俩,漫不经心地问。 宇智波鼬摇摇头, 对这位宇智波的大前辈大祖宗保持了基本的尊重:“只是与弟弟在族中闲逛,无意间闯入这里。” 他走近后,宇智波斑才在有些暗淡的星光里看清他们的脸。 这兄弟两个,尤其后面那个,跟泉奈倒是有几分相像。陌生的没见过脸的宇智波,他想了想,周身的气息忽然平静许多:“你们也是跟着萤那个丫头回来的?” 宇智波鼬点头:“是,泉奈大人邀请我们来看烟花表演。” 宇智波斑身上的杀气都不见了,人也好说话许多,“我想起来了,你是她船上负责帮她管理的。” 以前是泉奈在负责,后来泉奈忙起来以后,止水也经常被他带回来,就提起了一个名叫“鼬”的小子。 宇智波斑的态度好了点,但还是没把两个小辈放在眼里,坐在自己之前坐着的位置上,问:“不去看烟花,怎么在族里闲逛?现在所有人都在警惕外族捣乱,你们乱跑乱走小心被当成间谍抓起来。” “只是我们兄弟第一次来小镇,有些好奇,四处走走看看而已。” 烟花对他们来说不新鲜,但这个小镇对两兄弟来说是真新鲜。 这是一个由忍者构建起来的小镇,不止是千手和宇智波,他们还在这里看到了后来常见的几个家族,甚至偏远一些的砂隐村的忍者、云隐村的忍者也在这里有自己的据点。 而且,和后来的木叶差不多,这些忍者和普通人同样是聚居,但忍者地位并不高于普通人,起码在这些人看来,忍者就是一个危险但报酬较高的职业,大家相处得很和谐。 比起从小到大更多长在族地的宇智波鼬,佐助对这件事的感悟更深。 他自灭族后就失去了所有家人,也失去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搬进了木叶补偿给他的公寓中。 那里对佐助来说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没有任何温度。 村子对他来说是冷的,没人帮助他,也没有伤害他,大家默契地选择了“无视”这个策略。 偶有的几次温暖,也是一些普通人带给他的。 在木叶,忍者可以和普通人住在一起,但中间还是会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双方隔绝开。 佐助见过一些对他施以援手的阿姨,转头又对鸣人那个“妖怪”避之不及,这种对比让他情不自禁思考其中原因。 现在对比真正平等的忍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佐助大概懂了。 在木叶,忍者和普通人之间其实并不平等,忍者在地位上还是要高于普通人,但像他和鸣人这样的幼年忍者,普通人可以怜惜他们,也可以嫌弃地对他们驱逐或回避。 可在这里,忍者只是一个职业,忍者过于普遍,反而不会再有这样的区别。 这种感觉很新奇,但不得不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今晚不会再有人来了,我要去柱间喝酒,你们一起吗?” 宇智波斑收拾好了地上的尸体,问。 千手柱间。 几乎没有哪个木叶的忍者会不知道这个名字,也没有哪个忍者在听到有机会见千手柱间的时候会不动心,所以最终四个人还是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两个大的一边喝酒,一边还分点下酒菜吃。 两个小的负责倒酒,顺便听听他们的闲谈。 本来就是为了了解这个小镇才四处来闲逛的,现在有两个创始人在旁边闲聊,宇智波佐助听得很认真。 他对这个不是村子的村子兴趣非常大,想知道这里和木叶的区别还表现在哪里,二者又孰优孰劣。 这里是怎么成立的,如今谁说了算,为什么能达成合作,心无芥蒂?如果宇智波站在强势的一方,千手会不会不服,宇智波会不会打压对方…… 他都想知道。 不过看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二人私交这么好,估计不会有这种事吧。 佐助这个稍显天真的想法引来众人的嘲笑。 千手柱间仰天大笑:“哈哈!这种事我可不能保证,扉间有自己的想法,族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 宇智波斑也摇头失笑:“现在族中把控大方向的早已变成了泉奈和扉间,看他们二人能争出个什么结果吧,我和柱间唯一的底线就是这个小镇不能散。”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小镇正式成立后就自动将自己的立场放在小镇这边,他们不再只是各自的族长,还是小镇的创始人。所以现在争抢地位的泉奈和扉间二人其实是为了各自一族在争抢,因为创始人已经不再能代表族中的利益。 宇智波鼬没想到这里,他想的是佐助前面那些问题,耐心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有萤小姐在,她的渠道就能为大家所用,她开启的模式就能一直运行下去,千手和宇智波的合作也不太可能破裂。” 当然,这中间争抢地位的事可能一直会存在,而宇智波的强势地位可能一直不会改变。 “目前双方有一致的外部敌人,并不会在一开始就搞出内讧。最多争执一下双方的主导地位。” “未来的方向现在看不清,也没有永远牢不可破的联盟,这一条路是不是真的比木叶要好其实没人能保证……” 这条路究竟如何,需要百年后才能见分晓。如今鼬只知道,现在这里的忍者们生活得不比木叶差,这就足够了。 现在他们无论选择做忍者与否,赚到的钱都足够自己生活,双方家族的很多人都放弃成为忍者,选择了普通人和平的生活。 这样的选择有点出乎鼬的意料,但战争在这片大陆已经延续了太长时间,这里的很多忍者比鼬那个年代的人还要厌倦战争。 这么多人愿意鸣金收兵其实是一件好事。 尤其其他家族的忍者也纷纷倒戈,想加入宇智波和千手联合的忍者联盟,这就更是一件大好事了。 也许有生之年,战争真的可以消失在这片大陆上,也说不定呢? 不止宇智波鼬这样想,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也是这样希冀的。他们或多或少都从宇智波萤那里听说了其他世界的发展,听说了木叶的很多事情。 他们从这些失败经验里汲取教训,小心翼翼地建设自己的世界,为自己期盼的和平生活拼尽全力。 在象征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卓有成效的烟花星空下,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笑着彼此敬了一杯酒。 不远处,坐在树干上的宇智波带土望着永不停歇的烟花,同样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敬这个和平的世界。 第113章 烟花表演结束了,这个夏日祭就像烟花散落在空中的余烬,虽然还有灿烂的余温,但即将结束的伤感压过了一切。 不过宇智波萤年纪还小, 并不能感受到那种怅然若失的伤感。 在日后的人生里她不知道还能看到多少次烟花,所以这这一次盛大的烟花只给她留下一个足够开心的体验。 不开心的事也不是没有。 比如夏日祭结束后泉奈小叔没放她追去撒欢,而是把她强留在这个世界,说要给她上上别的课。 在宇智波萤的实力踏入一个新的阶层以后,这个阶段长辈也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东西了,想要再变强就只能寻找其他的机遇。 而忍者展现出值得信赖的实力以后,家长也就顺势将她视作一个可以信赖的大人——无关年龄。就像鼬开了三勾玉就成为族中一大战力,止水开万花筒时年纪也不大,但实力到了,话语权就到了。 总之, 在得知宇智波萤甚至开过一次轮回眼后,她敏锐地发现周围的大人不知何时起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孩子。 所以泉奈没有再教授任何忍术体术的方面的知识, 而是开始教一些成熟大人应当操心的东西。 具体表现就是,先把商业街很多店面的账本都塞给她,让她趁这段时间整理琢磨,上课时候把感悟说给他。 说来有些惭愧,或者说不负责任,但在几个世界之间来回倒腾货物这么长时间,宇智波萤其实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店的账目。 这些店面前期的供货是她亲自负责的,中期的运营和扩张她也有提过建议, 后期的收益也有一部分是给她的。 但宇智波萤还真是第一次接触账目。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憨吃憨玩,并不怎么在乎这些店面的死活。只要确保自己出的主意有在好好运行,细节方面她从没操心过。 从前她没意识到这背后泉奈小叔或者扉间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把连锁美食店这个主意运行下去, 但在翻了几天账本之后宇智波萤懂了。 原来开一家店要操心这么多。 进货还不是最需要操心的。进货以后,分配到每日的配额需要精打细算,如果货不够要怎么办,货多了又要想办法消耗。 宇智波萤趴在桌上,一手撑住下巴才能勉强支着自己不要在课上一睡不起,“为什么不能灵活调整进货额?” 不能睡不能睡,睡着了泉奈小叔要打人的。 “固定一个额度更方便月底结账,而且他们街上不止一个店用这种肉,大家彼此之间精细调整,远比跟进货方协商更方便。” 上这种某种意义上的社会实践课,泉奈并没有把人圈在小课堂里,直接把宇智波萤带到了商业街,亲自观察实践。 同时,店长们还要操心人流量的事。像商业街其实也会有旺季和淡季之分——天气不好的时候来的人会少很多,秋冬季来做任务的忍者会少,隔壁町镇来的人就更少了。 对现在的贫民来说,冬季依旧是一个巨大的难关。没有足够保暖的衣物,在这种季节出门与找死无异。 “最近几年附近镇上的平民多多少少挣了点钱,很多冬天也不愿意放弃赚钱的机会,从数据来看所有人过得都还不错。” 泉奈很满意这个效果。 这些普通人过起来的红火生活就像直白的广告一样,让其他人都能看到盼头,无形的锄头挥呀挥,这些劳动力就悄无声息地属于自己的领地了。 毕竟他们忍者小镇有许多其他来源的税收,对平民的压榨可比不上那些只会花钱的城主。 “人流量还不止在这种大面,每日什么时候来人最多,需要提前备好多少货,是不是需要在固定的时间安排一个短工……都是店长需要关心的事。” 宇智波萤“嗯嗯嗯”地点着头。 “至于保持口味、每日备货那些,是店主本人需要操心的问题。” 泉奈没有替店主担心,毕竟厨师是忍者出身,手速有保障。 宇智波萤“嗯嗯嗯”继续点头。 泉奈讲得差不多,就让她自己看账本。 宇智波萤看到第一个数字就惊讶地睁大眼睛:“哇,这家店的用货量好大哦——” 因为进货渠道的特殊性,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其他世界的美食店都只能保持五天来送一次货的频率,所以店家往往需要一次算好自己五天需要的量,这就显得用货量更大了。 而且在商业街这么多店里,生意最好的那家烤肉店纸面数据来看简直一骑绝尘。 她单知道这家店生意好,但没想到生意这么好。 宇智波萤睁大眼看着上面的数字,确认自己没看错:“他他他,他们店是比别人多了两个零那么多吗——” 这是一个小镇的人五天能吃掉的所有量吧!居然是一家店的货量? 泉奈闭着眼睛都知道她说的是哪家,这家店算得上商业街的头牌,也是整个小镇的头牌,“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厨师这个行业确实需要一些灵感吧。”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纳闷:“那家店的配方不完全在店里,族里高层也是有保留一份的。为了向其他地方扩张,我安排人跟他学过配方和手法,全程都在我眼皮底下进行,他做出来的就是店里的味道,但其他人做出来却要普通一点。” 泉奈的舌头足够敏锐,可以完全尝出其中的区别,这就让泉奈更纳闷了。 这才有了那个结论。可能当厨师和当忍者一样需要天分和那一丝最重要的灵感。有了那丝灵感,柱间才能成为木遁使,有了那丝灵感,宇智波在痛苦关头才会开始二勾玉、三勾玉、万花筒。 难道是不同宇智波失去至亲时的痛苦等级有所不同吗?泉奈不那么认为,只能说是忍者本身就有天赋和灵感的差别。 一个曾经的忍者,如果没有这种奇遇,一直做个忍者,壮年死在战场上……会有人知道他是一个天赋点在厨艺上,手艺能凌驾于许多人之上的忍者吗? 就连那厨师本人,发现自己有厨艺天赋都是出于偶然。过去宇智波死在战场上的那么多族人,究竟有多少人,天赋不在于当忍者,而是其他事? 只要这样一想,泉奈就觉得,和平其实挺好的,这个世界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说回那家烤肉店,厨师的手艺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呢? 众所周知,忍者很多时候执行任务都要求隐秘,成为忍者的第一步学习的就是忍,是隐匿自己的所有气息。 为了达成这种隐秘,忍者需要克制自己的很多欲望,最基本的就是食欲。 总不能让你潜入天守阁去解决城主,你身上却带着浓浓咖喱的味道,恨不得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存在吧? 所以这种烤肉甚至可以吸引需要克制食欲和存在感的忍者,可以想象其中味道究竟如何。 宇智波萤回到这里的几天里已经点过许多次那家烤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给予深刻认同:“唔,那家店确实值得。想必每个特地去吃的人都不会觉得失望。” 能有这种评价的店家,生意多好都不会让人奇怪。 既然是买卖这么好的店面,一年能给小镇提供的税收比其他店要多两位数,宇智波萤撑着脑袋决定给他们提供一点便利:“反正我现在已经可以单独给每个世界都开固定的门了,这家店的进货也可以走那条路。” 对忍者来说大量送货其实也没那么困难,毕竟有卷轴,有宇智波萤,有习得时空间相关忍术的忍者们,要送货容易得多。送货量大不是问题,存货储存也不是问题,生意远比普通人要好做。 泉奈沉吟一会也同意了,“这家店的连锁模式已经开了有一年了,现在哪怕远在砂隐村或者云隐村都能去店里消费……不如把其他连锁店的进货也算在一起,到时候他们单独走一条路。” 宇智波萤:“哇哦。” 泉奈还在计划:“水之国那边也开始协商了,有七成可能能协商好,暂时把它也算进去。” 宇智波萤:“……哇哦。” 水之国由于环境原因,总是孤立于大陆之外,跟其他国家的人总有许多隔阂。要是连水之国都被泉奈小叔的触角伸进去…… 总感觉这样下去小叔能把世界都统一掉。宇智波萤心想。 泉奈还真是这么想的。当然不是说要统治世界,而是关于团结忍者的事。 这片大陆不管分成几个国家,大名和大名之间还是会有利益冲突,战争就不可避免要发生。但如果出身不同国家的忍者可以团结在一起,一起挣钱一起过好日子,其他忍者也不会没苦硬吃。 没有忍者充当受雇的武器,光靠大名那些人,战争的规模也不会多大。 算是迂回婉转的和平路线了。 “那除了烤肉店,货量最大的贵族城主那些人呢?”宇智波萤问。 泉奈面无表情:“他们不重要,东西能给到他们手里就行,不需要单开一条路。” 那些贵族除了祖上继承来的财富,最多的财产来源不就是给他们交税的平民吗?泉奈需要保持一个适合的范围,既不能让城主太缺钱,疯狂压榨平民的性命,也不能让他们太轻松,容易起幺蛾子…… 副族长当了这么多年,还是当上镇长以后,泉奈第一次体会到思考太多导致头秃头痛的经历。 第114章 口述的课程终究来源于纸面, 不够深入和彻底。 为了让宇智波萤能真正体会这些流程的所有关节,免得被欺瞒,顺便看一看真实的一线情况,做出一些更合理的改进,泉奈干脆直接把人安排到了一条生产线的最开始,让她真正深入基层。 顺便考察一下,单独承包烤肉店的订单路线要怎么设置才合理。 刚刚结束浅显理论课程的宇智波萤就这么赶鸭子上架,被迫深入基层了。 她换上一身和其他族人一样再普通不过的族服,用同色的布做了一块口罩挡住自己半张脸, 上了第一条船。 第一条船自然是负责捕捞海王类的。 由于忍者世界需要的货量庞大, 宇智波和新木叶的人每天都需要出船捕猎新鲜肉类, 才能积累够五天的货量。 像之前需要主船出手才能帮忙捕到的体型, 也就是直径一千米以上的海王类, 其实并不是他们日常狩猎会选择的类型。那种不好对付,体型太大, 就算捕猎成功也很难适配之后的肉类处理船。 在大批量处理成为流水线工程以后,很多选择会被迫变得正规。从海王类的品种选择,体型大小,生活水域, 到后期船上固定的部位处理手法,装货、送货,都已经很成规模了。 宇智波萤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边的流水线。 她先在船上钓了半天海王类。 是的,可以钓上来的海鱼体型也是有的。据说这种鱼做出来的味道和忍者大陆本身的风味也很不一样, 是那家烤肉店的特供种类之一。 不说其他烤肉店,只商业街那一家店,需要的货量就不在少数,所以也值得专门为他们捕获供货。 宇智波萤钓了半天,发现自己在这种运动上似乎没有什么天赋,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下半天她调了岗,选择了和海王类肉搏的位置。 这艘船上并不都是忍者。 比如本来负责钓鱼的就是普通人,基本五个普通人一组,每天完成的货量就足够供货了。 而其余体型更大的,危险性更强的海王类,才需要忍者负责。 本地宇智波的忍者一部分出去当海贼,一部分在船上帮忙捕猎海王类,一部分留守族地。 这一部分宇智波忍者就都处在这些“肉搏”岗上。 当然,只靠肉搏就可以拿下的,多是缺钱的普通人为了赚钱在赌命,而更大的危险性更强的,就需要忍术甚至多人配合才能完成另一种“肉搏”。 宇智波萤带着口罩混在环境算不上好的甲板上,努力干活。 这里到处都是海王类本身的海腥味,杀鱼后散不去的血腥气,以及打赤膊的男人出汗后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并不算好闻,但是又很真实。 她在这里混了一天,将实力控制在差不多二勾玉的程度,就足够在这些人中发挥不可或缺的能力了。 船上本来就负责这些工作的宇智波忍者也十分感慨:“今天感觉比往日都要轻松得多啊,族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好手,之前怎么不来?” 另一个打捞渔网的宇智波叼着烟,手上戴着黑色胶皮手套,上面甚至沾着血气,“听说是那边派来的人,这么点年纪就有这种实力也不意外。” 他们说的“那边”自然是指泉奈所在的世界,指的也是他们那边的宇智波。 虽说是自己的“祖宗”们……这个说法有点奇怪,只是他们平时也没有更好的称呼,就这么混着叫。 虽然那边的人跟自家其实也有血缘关系,但战国的人们实力远比这个年代的宇智波要强。血与火里淬炼出的强者们,二勾玉三勾玉的数量庞大到令人震惊。 这种派人过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在此之前,双方其实有意在保持一种刻意的距离感。 “这种好手,派一个过来就帮上了我们的大忙,怎么不多派一些人来?” 其余人很奇怪:“派的人多了能拿的货也多,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吧?” 叼烟忍者解释得很含糊:“据说是上面有什么考量,所以尽量不要让双方靠得太近。” “但是当初把我们带来的那个大小姐就是从那边来的吧?”有人说。 宇智波萤当日的强大其实给很多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慕强也许是刻在宇智波骨子里的性格,所以在宇智波萤越来越强以后,这边的宇智波渐渐认同了对方的身份和实力,正式将她视作他们头上的“大领导”。 一个名誉上的类似火影的人。 因此这话一出,其余人纷纷跟上发言: “是啊……实力那么强,据在主船上有情报的人说,大小姐现在都能开轮回眼了!” “轮回眼,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我一直以为那种东西和六道仙人一样都是传说。” “上次主船行动时候有一架须佐能乎就是大小姐的。才那个年纪,真是强到不可思议。” 宇智波萤听了一耳朵说自己实力强大的夸赞,默默收拾着手上沾血的苦无。 再给他们多少提示恐怕也不敢相信,站在宇智波实力巅峰之一的“大小姐”会和他们一起在船上,亲自实习,亲自捕鱼。 而且,什么“大小姐”……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有点奇怪。 “就是因为大小姐是从那边来的,所以才不让两边接触吧。” 抽烟的那个男人在这一群忍者中实力上乘,算是一个小队长,所以可以在其他人收拾残局的时候抽烟,发现自己烟燃尽也可以再从兜里掏一支出来。 语气不知究竟是嘲讽还是惆怅地说:“那边强嘛,当然轮不到他们来做这种打杂的事。族内不也是这样安排吗,最强的人去主船替补,其次强大的去当海贼挑选珍贵的宝物贩卖,至于咱们这样的,就来做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宇智波萤边收拾船上剩下的鱼头鱼尾等残渣,一边听他说话,有些奇怪地问:“所以其实你们不是自愿带来做这些的吗?” 刘海遮盖下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嘴角也向下抿着。 她记得当初分配这些工作是这边的族长——也就是鼬的父亲——自己安排的。说实话她对这种族长模式其实并没有不满,因为泉奈小叔在族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为了能让家族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不得已的时候他也选择过牺牲一部分人、以强权压制反抗。 但泉奈小叔还是很尊重族人自我意愿的。如果有人愿意去做普通人而非忍者,他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族人的自我意愿,会同意对方的撤职申请。反正不成为忍者并不意味着就离开了家族,还是可以为家族效力。 这边的忍者被忽视了自我的意愿,强迫执行并不喜欢的职业吗? “说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抽烟忍者有些诧异:“如果可以的话谁都更愿意当海贼吧,能自由去打架也好冒险也好,而不是成天在这跟海王类的腥味混在一起。” “那你们究竟是想要强大还是想要安逸呢?如果选择安逸,也有留守族地或者其他职务可以选择吧?” “这……”几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忍者,都习惯了听从命令。所以族中做出了什么安排,大家也自然而然地听从了。 “选择”这个词,好像从来没在忍者的职业生涯中出现过。 宇智波萤扛起最后一包残余扔进海里,等待这些残渣成为其他鱼类的食物。 她挥挥手,在离开之前说:“回去跟你们族长或者少族长商量,想做什么都要先考虑本人意愿才行。” 她把这点记在自己的实习笔记里,等待之后反馈给小叔。 不过,第二天去了其他船上,宇智波萤才听说,自己最开始去的那艘船居然被大家称为“苦力船”。 因为他们需要站在捕猎的一线,直面那些庞大的海王类。这种捕猎活动并不是没有危险,有时候错误估计了海王类的体型,也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伤亡。 苦力船的危险不言而喻,被称为苦力,最重要的还因为他们需要将捕上来的海王类进行初步处理,还有业务要求,每天至少要捕猎到多少才合格。 这些都是宇智波萤在切割章鱼海王类腕足的流水线上听到的八卦。 负责在这里工作的一部分是宇智波族里的妇孺,更多的是从旧木叶跟来的妇女。 流水线上的工作虽然琐碎也很让人疲惫,但相对来说已经是十分轻松的工作了,比较适合妇孺。很多女人为了给自己家里多添一笔收入,都会选择在这里工作。 待在一起的人多了,手上的工作也熟练到成为肌肉记忆,大家难免说起八卦。 “苦力船”就是宇智波萤在工作间隙里听说的。 “要我说,能让家里男人去后面船上当屠夫,也别去苦力船当苦力。” 一个妇女戴着口罩跟旁边人闲聊:“我家隔壁那个邻居,家里三个孩子,父母都不在了,女人还体弱多病只能在家做家务。只剩男人一个壮劳力,为了赚钱,他就去苦力船上卖苦力,结果上次出海受了很严重的伤,回来就剩一条胳膊,日子一下子更没法过了!” “所以说,情愿让男人去做屠夫,也别轻易卖苦力,谁知道哪一次就没命回来了!” 众人发出唏嘘同情的声音。 但这种事外人除了叹息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宇智波萤在一边流水式分解腕足,皱着眉,对之前抽烟忍者说的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话说回来,之前在苦力船上可没有说八卦听八卦的事,大家都在忙着捕猎,从头到尾都只有无穷无尽地干活。 果然是苦力船,宇智波萤更不满了。 让一批人长期从事最累的工作,收益多却可能在某一次意外后一无所有,还没有及时的调整和补贴……这族长当得,难怪当初差点灭族。 宇智波萤狠狠记了一笔。 第115章 虽然发现了一点不合理的问题,但宇智波萤也没有急着去处理或者匆忙找人来说清楚。 毕竟她的实习还没到可以结束的时候。除了海王类捕获和处理流水线,她接下来还要去切割后的肉类装填流水线、装填后的送货路线,直到把这一批的货物真正送到那边的世界, 结算了手上的工资才算结束。 当然,宇智波萤并不是只体验这些流程怎么运行的,还要在这个过程中思考,之前和小叔说过的单独成立一条路线的事,究竟要怎么安排才能让大多数人都不受到太大影响。 理论上来说这事当然可行。 烤肉店需要的货量庞大,而这些需要的肉类本来也就是现在流水线的一部分, 前期初步处理手法一致。 如果单独开线的话,只是将两部分货物分开安排,既不需要多加线路或者步骤,也不需要删去什么导致后面路线卡壳或者影响部分人的工作。 只是在前期做一些细化和分割即可。 但要说有什么问题嘛……可能就是这样需要两批“苦力船” ,或者同一艘船上的船员分成两部分捕猎。 好像很容易闹出矛盾来。 毕竟一方货量大工作量大,相应的到时候会给予一笔不菲的额外奖金,而且习惯捕获固定物种后,受伤的概率也将大大降低。 也就是说,同样是累,但这边既安全, 拿的钱也多。 另一边就不一定一样了。 大家是“苦力”又不是傻子,愿意去哪边干活肉眼可见。 本来大家受苦受得好好的,都是为了家人辛苦赚钱,哪怕有怨言彼此立场也还是一致的。 现在我们中的一部分忽然发达了,自己还得在旁边看着,还要继续受苦,这谁受得了? 想想也是个大问题,宇智波萤在工作的间隙中思考了许久,到时候应该怎么安排人员才比较合适,能避免爆发争吵或引起更大的不满。 在思考中,宇智波萤在章鱼腕足流水线上干了一天活,听了一天八卦。 同时为了报复让她辛苦工作一天的章鱼,当晚宇智波萤烤了许多章鱼小丸子,硬是把自己吃撑了。 第二天,恢复精神抖擞的宇智波萤又去了装填步骤。 这一步其实没什么技术难度,只是很耗费体力。不仅要一个劲上下弯腰,还得力气大,才能扛起这一步的活。 一开始,主管看到被送来的宇智波萤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毕竟跟船上一水的肌肉壮汉相比,宇智波萤的个子还没有完全长成,肌肉也是完全贴着骨肉在长,跟一般的忍者比都算细瘦,更何况这船上这么多高大魁梧、肌肉虬结的男人呢? 宇智波萤也没跟他计较,只是在后面的表现中用实力告诉他——成功的忍者做什么都会成功。 哪怕是搬运工。 个子小小的宇智波萤上肢力量不太强,但负重能力很强,一次搬运三个箱子都不影响她走路——只是会把人压得看不见脑袋。 她对一个劲上下弯腰这种行为也很能适应。当初体术的基础训练也是从这种动作的基本功开始,那会宇智波萤连叫苦叫累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自然不当回事。 她可以完美且高效地把箱子从另一艘船搬到自己这边的船上,搬一个上午才出一身汗。 她也可以像机器一样不停弯腰把箱子搬上流水线,需要的休息时间却比其他人少得多。 她还能在流水线末端把运来的箱子全放进一个卷轴里,忍术施展效率比熟练工都不差。 完全就是船上的多面手,一个顶十个的那种。 当天结束的时候,得知宇智波萤明天要去负责送货,装填部门的主管已经不愿意放人了。 嗯,就是早上还给她脸色看的那个主管。 这个肌肉壮汉看起来脑子都被肌肉填满的模样,居然十分能屈能伸。早上还给人家脸色看,晚上就腆着脸叫人家别走了。 “不是,既然都来我们船上实习了那就别走了呗。” 主管努力给自己这个部门工作说好话:“你看,咱们这工作每天都挺规律的,又碰不上什么危险,还省得跟人打交道,安安静静做一天工作不好吗,多适合你啊。” “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最适合在咱们这工作的,你一来咱买效率都提高了不知多少——” 主管生拉硬拽地要拉着宇智波萤一块去喝酒,还起哄让其他人也跟着一块去。 主管有一种朴实壮汉的精明,身材高大胡子拉碴,深信男人之间的友情都在酒场上,只要把人喝满意了,什么话都能应下。 哪怕其中一方还是个男孩也一样。 “你看着也差不多到年纪了,可以上酒桌了,今晚就让你尝尝不醉不归的滋味!” 嗯,主管到现在都觉得宇智波萤是个男孩。 宇智波萤的打扮也没那么让人误会。只是穿的衣服比往常耐磨了一点,颜色深了一点,裤子长了一点。族里十个孩子十一个都是这种打扮,不分男女。说男孩可以,说女孩也不是不行。 只是主管没想到会有女孩力气这么大还来这种船上实习罢了…… 毕竟不止这艘船上,之前卖苦力的那艘捕猎船也是从头到尾都是男人,连个女人的影都没有,也不怪他认不出来。 宇智波萤为了别让人看出自己和那位“大小姐”有什么关系,还在脸上罩了半张面罩,隔着面罩人说话的声音嗡嗡的,也听不出男女。 一切都是为了实习能从头到尾顺利搞下去,不被人半路看出什么端倪。 可这会宇智波萤被人强拉着要去小酒馆喝酒,主管还巴拉巴拉说了那么情真意切劝自己留下来的话……多少让人有点不忍心。 但这事百分百没可能,宇智波萤又不能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理由,主管就一直劝她喝酒。 喝到后来,小酒馆又进来一波客人,才终于中断这种无穷无尽的劝酒。 巧的是,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天那艘苦力船上爱抽烟的宇智波忍者。 一进来就听到主管劝说宇智波萤留下来的屁话,忍不住插口: “喂三郎,你小子拉人就拉人,说那些骗人的话也不怕遭雷劈啊?” 抽烟宇智波今天也叼着一根烟,和手下点了几杯啤酒坐在隔壁桌上,“你还要死要活地想拉人,这家伙之前在我们船上也干得挺好,有实力的好苗子谁不想要,劝人留下之前也不想想自己那船上配不配?” “什么配不配,我们船怎么了,那不是挺好的吗!”三郎主管梗着脖子嘴硬。 叼烟宇智波翻了个白眼,看起来都懒得跟他争执这话。 三郎却十分不满的样子,拉着宇智波萤要他说句公道话:“你说,我们船上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那老烟鬼还说他们想留你,也不想想他们那个环境,除了缺钱缺得厉害的谁愿意一直在上面待着?”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吵起来,眼看就要加大攻击力度,坐都坐不住,改站起来了。 宇智波萤连忙把人拉着坐下来,打圆场:“实话跟你们说,其实我这实习也不是自己愿意来,自己安排的。实在是上头给了我流程,要我几天时间把全线都试一遍才行。” 她压低声音渲染说悄悄话的氛围:“这话我只跟你们说,可千万别传出去。你们想留我也留不下啊,上面还等着我汇报呢。” “嚯——” 她这个重大爆料彻底把话题从拉人里硬扯了开,周围几人的注意力不由改放在“视察”这事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那边还想插手我们族里的安排吗?”还是抽烟宇智波最敏锐,第一个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 宇智波萤笑眯眯地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听说那边有一条新路线在开辟考察中,筹备着想看看做些改动可不可行……” 这话一出,感兴趣的就不止一两个人了。 先给这些人铺垫做个打底也行,宇智波萤便把之后的计划在这个小圈子里传播了一点,“这事不急。路线还在开辟中呢,按照往常的效率来说想正式定期至少也要一个月时间,我只是前期负责探路的而已。” 没等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问出来,她压压手示意自己先说:“当然,你们可以放心,不会直接粗暴地把路线一分为二,只是在现有基础上进行一些细微调整。” 听到这,那个抽烟男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眼朝宇智波萤那看过去,正对上她的视线。 大概是想到前天临走之前宇智波萤对他的提醒,这个男人今天一直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难题。估计是在想她究竟有什么底气,可以轻松说出让他们思考之后职业选择的事情。 而且不需要和族长商量…… 再结合那明显有些较小的身影,举重若轻的实力,信手拈来的规划和情报……叼烟宇智波的表情越思考越震惊,甚至连嘴角的烟都要叼不住。 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宇智波萤冲他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算是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男人的烟彻底掉了。 第116章 海上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 天空澄净得像一块完整的蓝宝石, 没有一丝其他颜色,看起来纯净透明,唯有太阳的光芒能夺走人们对天空的注意。 太阳的光普照万物,将湛蓝荡漾的海面都反射出金光闪闪的鳞片。 一艘中型船晃悠悠地停靠在补给岛上,没人上下船,船上的人还在工作中。 这座补给岛也是属于宇智波家族的。当然,不是买来的, 也没有渠道去交租金。这座岛本来是无人岛,因为宇智波需要一座作为中转的岛屿, 这座岛便顺理成章被宇智波家占领。 只要一张带着红眼睛的旗帜,所有路过或者登陆的海贼们就会知道,这座岛已经属于宇智波了。 ——也是一种本土化的海贼作风。 宇智波家最大的海贼头子,宇智波萤这会正戴着一顶遮阳帽,站在烈日下拿着纸板努力工作。 她有气无力地站在甲板上,挨最热的晒, 抗最麻烦的工作,一个个给出库的东西检查、做记号。 搬东西的男人们倒是精力很充沛,打着赤膊嘿咻嘿咻:“十箱腕足出库!” 宇智波萤伸手打开箱子挨个看一眼,确认都是章鱼腕足以后面无表情重复:“十箱腕足出库……” 烦死了, 今晚她要再吃十盘章鱼小丸子! ! 同列的另一个男人也整理好了,“十箱鱼腹出库!” 宇智波萤站在勉强有一点阴凉的地方,动都不愿意动一下,远程操控一根藤蔓挨个打开箱子, “十箱鱼腹出库……” “强大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居然用忍术来做这种伸手就能办到的事,你也太懒了吧!” 一个搬东西的男人笑着打趣。 宇智波萤在这艘船上不再是实习生了,而是某个上面送下来的关系户——因为天气突然升温没跟任何人打过招呼,宇智波萤还穿着昨天那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所以在船长看她细瘦给她安排了记录出库的活时,她就顺水推舟地接下了。 其他男人能干活打赤膊,宇智波萤可不习惯那样。 因此今天一天,宇智波萤能站在阴凉处就不站在太阳底下,能站着不动就不会挪动一步,能用忍术动手就不会亲自去做。 每当这种时候宇智波萤就更不理解自家老父亲和小叔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体质才能不论四季都穿着一样的长袍长衣啊…… 宇智波萤半死不活。 “十箱长带鱼出库!” “十箱长带鱼出库……” 搬东西的人因为体力消耗还可以轮换交替,她这个负责点货的却避无可避,没有休息的余地。 宇智波萤已经在太阳下站了一个上午了。 就像之前已经说过的,这个世界的天气非常阴晴不定。哪怕前几天还是春天那样温暖舒适的气候,没过几天,还是一样的地方,却骤然就热起来了,让人避无可避。 十箱十箱的货物摞成十乘十的方阵以后,这一批就算整理好,可以进入卷轴了。之后卷轴凑够一百个以后便卷成一堆放那,到时候一并带走。 宇智波萤也是这次负责送货的人。 送货员这个岗位都是忍者在负责,而且通常要求是能力与时空间相关的忍者、或者封印术用得极好的忍者。就这样,满打满算也才五个送货员。 这五个人隔五天就在几个世界之间互相穿梭,一天要跑几趟把货物完整交给对面世界的负责人,再由其他人接收送货。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流程。 这次多一个宇智波萤负责分担,其他人的任务便轻松许多。 而比起待在这个热到爆炸的世界干活,宇智波萤情愿去其他世界跑腿。 她背上卷轴筒,再将其他同样需要传送的卷轴放在空间里,换上代表送货员身份的小黄帽,这才正式出发。 其余送货员之间其实通过认脸都能认出彼此,不过有新员工入职的话还是会通过帽子和团扇族徽的标志来显示自己的身份,让对接的人能确认彼此,不至于出错。 宇智波萤负责送货的就是小叔的世界。 空间里整整五十个卷轴都是这边的货物,其余没有异空间这种便利能力的忍者可能需要送个五趟才能把这些卷轴送到。 但宇智波萤效率极高,空间也大,一次就能将这老些都带过来。 本来如果这边对接的人要是困难的话她可以帮对方送一送,谁知在固定的据点一碰面,头戴小黄帽穿着绣族徽马甲的宇智波萤,和同样头戴小黄帽穿绣族徽马甲的宇智波佐助来了个脸对脸。 一身海腥味的宇智波萤对上了同样带着鱼腥味的佐助。 “呀,怎么是你?”宇智波萤惊喜之余有些诧异。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这几天一直都是我在负责这片的送货。” “怎么,你哥终于看不下你在这里无所事事到处游走了吗?”宇智波萤开玩笑。 佐助沉默一瞬,“不,是你小叔终于看不下我在这里四处晃荡了。” 本来这几天他都和鼬一块出去玩了,没有特地做些什么,也没有找茬或者惹事,就是无所事事在街上看着这片欣欣向荣的小镇。 谁知泉奈实在看不过他们的不务正业,直接把两人抓了过来,百忙之中抽空对他们说:“既然没事做就过来帮忙,别在街上晃来晃去,你们已经引起扉间的警惕了,也让暗部的人有点神经过敏。” 两个拥有万花筒的强者每天啥事不干,就在平和安宁的街上晃来晃去,暗部负责保护平民的忍者们整天盯着他们很累,也很紧张。 泉奈直接给他们安排了任务:“这几天佐助就去帮忙送货,鼬去帮忙处理文书。” …… 两兄弟反抗不能,所以宇智波萤今天就撞上了同样来送货的宇智波佐助。 “哈哈,小叔就是那样的。” 听完全程的宇智波萤笑着怼怼他:“小叔本来就不喜欢在自己忙的时候看别人闲着,你们算是撞到枪口了。” 君不见,连打工年龄都没到的宇智波萤被派出去做“实习”,家里两个现成的劳动力闲着,宇智波泉奈又怎么舍得放过呢。 更别提俩人都是数一数二的万花筒强者,只怕早就被想好怎么个用途了。 既然这边有佐助在,宇智波萤就干脆将所有卷轴都交给对方,表示自己要去烤肉店休息解馋。 “等会,你送比较方便吧?” 佐助在看到她的操作后立刻觉醒了摸鱼操作,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必要兢兢业业一直干活,外出过程中给自己放个假也没什么,于是他及时拉住了宇智波萤:“我去给你买东西,你帮我把东西送完。” 他当机立断要和对方工作,让身负异空间送货更方便的宇智波萤去送东西,自己则帮她买吃的。 为了不让宇智波萤拒绝,佐助还无师自通了贿赂这条路:“我请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作为物欲稀少的忍者,宇智波佐助一直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于是那些任务金或者遗产或者收缴来的东西就一直原样堆在账上,一动不动。 所以佐助少说也是个富翁了,请宇智波萤吃一顿饭算不上什么。 后者想了想,预估一下自己送货差不多两小时就行,而有人帮自己买饭也还行,便比了个OK答应,临走前特地恶狠狠地嘱托一句:“别的你看着买,但一定要帮我点一百根章鱼腕足!” 她这几天可烦死章鱼了。 明天终于能结束这几天的实习,今天她就要吃章鱼吃到吐! 等宇智波萤把卷轴分送到不同的人手上,再回到据点时,宇智波佐助已经带着无数烤肉、肉串等在那里了。 也许是第一次摸鱼偷懒,佐助看起来有点坐立不安,坐在那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买东西还买了满满一桌,大块大块的肉平铺在桌上,看起来诱人极了。 宇智波萤惊喜:“你买了好多,好香啊——” 不等佐助回话,她先拿了三根肉串“嗷呜”一口全部塞进嘴里。 这豪迈的食用姿势把佐助原本想说的话堵了回去,他有些震惊:“你这几天是没吃饱吗?” “是啊,”宇智波萤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流泪诉苦,“这几天我都只能在船上跟其他人吃一样的东西,油水倒是不少,就是味道有点不好吃,我一直都没吃饱……” 一边嘟嘟囔囔诉苦,也完全不耽误宇智波萤暴风吸入,将桌上自己最爱吃的烤肉块全部吃完! 至于章鱼腕足,那就是吃饱之后用来塞胃缝的。 连亲侄女都是这种待遇,佐助看看宇智波萤风吹日晒后黑了两个度的脸,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抱怨。 泉奈已经很一视同仁了,不,甚至说他对宇智波萤还要更苛刻一点。 这样一对比,自己用忍术帮忙送送货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 佐助通过宇智波萤和自己有些强烈的对比,在心里完美将自己说服了。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韧劲十足的章鱼腕足,慢吞吞吃了起来。 唔,果然好吃。 第117章 小镇特地安排给送货员交接的据点说是据点, 其实也就是一个深山老林的小房子。 就像山里的猎人会在山上留一个空房子、备上点紧急物品以防万一一样,据点提供的房子也是类似的性质。 不过这里不需要存放任何东西,也没有象征身份的标志,就是给两个送货员接头提供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场所。 在这个小房子里,大家一手交卷轴,一手画押签字,就算完成了交接。出门一个往左转一个往右转, 再干脆利落不过。 只是这一次因为是宇智波萤自己来送货,效率奇高, 一次可以抵别人五次十次来回, 这才让她有时间能坐下摸摸鱼, 休息休息, 顺便吃点好吃的犒劳自己。 佐助之前几天都在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工作,让送什么送什么,送了多长时间就老实说,安排了任务就接下。 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忽然一下学会了在工作过程中偷懒摸鱼,这种真正白赚薪水的行为对向来老实的佐助有种莫名的刺激和快乐。 所以他非常处之泰然地坐下来,跟宇智波萤一起分享铺满一张桌面的烤肉。 “这次夏日祭结束后多了好多加急订单。” 有好吃的, 有偷偷摸鱼的小确幸,坐下来享受美食的宇智波萤无师自通了在下午茶中吐槽工作和上司的操作,有些抱怨地跟自己的临时“同事”开口:“听说这几天是加急订单正多的时候,缺货现象明显, 所以这几天的工作强度其实是一年中最强的时候。” “我说小叔怎么有时间百忙中抽出空来教我做这些,原来又是在薅劳动力。” 作为最了解泉奈的人之一,宇智波萤在事后冷静下来一复盘,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被当劳动力抓来用了。 本以为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应该不至于惨遭毒手,毕竟说到底他们跟这个世界其实没什么瓜葛,谁知也不知道是宇智波萤低估了最近的忙碌程度,还是高估了小叔的脸皮和礼貌,他们两个也没能逃过一劫。 宇智波萤同情地看一眼佐助:“其实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话,你们也不至于被抓来帮忙做事。” 本来劳动力是够的,只是因为太忙了所以兼顾不过来。在忙碌期间填进来的这些壮劳力都是临时工,暂时需要你来平衡一下工作强度,等到最忙的节点过去,出俩钱就能随便打发走。 宇智波萤很有经验地跟佐助传授经验:“一般来说,能力越小,给的钱越少。能力越大,提供的帮助越大,到时候就可以开口要更多钱啦。” 就像宇智波萤,年少无知的时候小叔给个几十几百文也就打发了,但这次她打算狮子大开口要五个金判! 这可是她在夏日祭这样重要的节日过后为小镇做出的贡献,希望小叔能识趣一点。 被灌输一肚子经验的宇智波佐助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还能这样。” 原来拿到的薪酬并不看你做出多少贡献,而是看你敢不敢开口么。 宇智波萤深以为然地点头:“当然啦,事情谁都会做,老板怎么知道你究竟做得好不好呢,当然要你自己展示出来啦。” “做三分要说成五分,做五分要说成八分,做八分就说成十二分!” “老实人在职场上可是要吃亏的,”宇智波萤语重心长地说,“而宇智波的人,吃【哔——】都不能吃亏!” 宇智波佐助大为震惊:“不是,没有人会吃那种东西吧?” 到也没必要说得这么果决,不留余地。 “哈哈,看你,我只是夸张啦!”宇智波萤摆摆手,光吃肉竟然也吃出了喝了几杯啤酒的微醺效果。 宇智波佐助默然,忽然想起之前去烤肉店的时候,似乎也见到有一桌一看就是忍者的人在喝酒取乐。中间那个工作经验最丰富的忍者也是这样有些醉醺醺地在跟同事分享工作经验。 他低头打量一眼看起来比自己小几岁的宇智波萤,沉默。 其实按照被泉奈骗来使唤的经验来说,宇智波萤的工作经验确实是他们的几倍。 ——毕竟是从八九岁就开始被薅羊毛的人了。 佐助心里肃然起敬,原本以为泉奈看他们是外人才这么使唤他们,没想到对方对自己人下手更狠,居然让宇智波萤都能用自己的工作经历总结出这些经验出来…… 不愧是他。 · 摸鱼结束,两个临时的工作搭档出了门就分道扬镳。 宇智波佐助要去汇报今日已经完成的工作。 宇智波萤则扶着有点吃撑的肚子,散了散过于浓香的肉味,先回船上签字画押表示自己今日工作已经完成,然后再返回这边,拿着自己的实习报告给泉奈汇报这几天的工作。 在这方面宇智波萤俨然已经是一个熟练工了,工作汇报做得滴水不漏,连泉奈都挑不出什么问题,听过就挥挥手就让她离开了。 宇智波萤看着桌上那仿佛永远不会下降的文件山文件海,怀着敬畏之心离开了。 还是这个世界的老父亲精明啊,直接把安保工作抢过来自己做,掉头发的公文就让弟弟批。 泉奈是个完美主义者,只要做就要做好,根本用不着别人给他压力,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甩锅对象了。 宇智波萤看在眼里,心里感慨,觉得自己偶尔帮帮忙还行,真要整天坐在办公室处理这些东西,早发疯了。 所以人和人的能力是差距的,天赋和天赋的分布也有所不同。 就好比自己和老父亲都不是能老实坐在办公室批文件的人…… 但小叔就不一样了。 一个家里还是得有一个这样的人啊。宇智波萤心想。 泉奈的办公室外有一条很长的长廊,有工作需要汇报的下属们就在这里排队等待大魔王的召唤。 一些工作做得不到位的人,其实可以很明显从他们的神情上看出来,不够胸有成竹,站着站着就会腿脚发软,头上发汗,简直把“心虚”两个字印在脸上。 可见泉奈本人对他们的震慑力。 宇智波萤倒是不必排队,直接进去就可以插队汇报工作,其他人对她其实挺欢迎的,因为见过家人的泉奈心情会好一点,这时候就算汇报出了一点问题也不会挨骂。 宇智波萤点头跟每个同自己微笑的人打过招呼,转弯就跟宇智波鼬来了个脸对脸。 后者脚步匆匆眼神发直,抱着满满一怀的文件在长廊里飞快奔驰,差点跟宇智波萤撞上。 宇智波萤看到鼬眼底的青黑,眼睛里的红血丝,透明的脸色,飘忽的脚步,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 噫,鼬的脸色看起来比佐助差多了。 这是被吸了精血吗? 宇智波鼬本人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差点撞上人,抱着文件进了办公室。 也许和人在走廊上相撞并不是笨手笨脚的爱情来临,而是工作到几乎快要猝死的社畜眼睛都看不清东西,脑子也转不过弯来了…… 一步三回头的宇智波萤走下楼梯,看到了同样有些恍惚的佐助,立刻抱住他的胳膊小声蛐蛐:“不是,你哥怎么回事啊,你刚才看见他了吗?” “看到了,但他好像没看到我。” 佐助眼底明显残留着因为惊讶产生的恍惚。 “不是,他怎么,怎么就那样了?” 宇智波萤甚至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宇智波鼬现在的模样,满脸都是心有余悸。 显然,佐助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几天都没见到的兄弟居然会是这幅尊荣,“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一直没见到他,我还以为是因为工作碰不上面……” “不会是根本没有回去休息吧……”宇智波萤震惊地喃喃。 宇智波佐助的震惊不亚于她。 两个都以为自己工作很卖力很苦的人,忽然见识到了远比自己还要惨的同事。 宇智波萤反应过来,狠狠“啧”了一声:“我的五金判只怕要不到了。” 有一个这么辛苦工作,光从面色都看得出拼尽全力的卷王同事对比,宇智波萤做的那八分的工作实在说不成十二分啊……宇智波鼬才是真正的十二分! 卷王! 对卷王同事的吐槽过了就算了,宇智波萤现在终于结束了手上所有工作,可以回到宇智波族长宅,得到片刻安稳地休息。 家里其他人都在外面工作,别管是不是都在工作,反正没人回来就是了。 宇智波萤换上不讲究形象的短袖短裤,头发邋遢地用簪子束起来,吹着晚风吃着雪糕,安逸得很。 天色渐暗,到了别人下班的时间,家家户户传来饭菜的香气,不会做饭的宇智波萤出去打包了点吃的,回来就见家里灯光亮着,显然有其他人回来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家里只有一个止水。 有些风尘仆仆的止水似乎刚刚回来,连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宇智波萤把提着的饭菜放进厨房,有些诧异地问:“止水,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连鼬都忙疯了,止水怎么会回来这么早? 没料到会忽然和宇智波萤面对面,止水进门的脚步一顿,马上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笑容一如既往温和:“这几天我都没在,出门去了一趟船上。” 宇智波萤脸色微妙极了:“还得是你啊,好狡猾的心思!” 止水给泉奈当助手的时间更长,自然也知道节日后的工作会忙得飞起。他要不是故意趁这个节点离开,宇智波萤就现场表演倒立洗头! 止水脸上的笑容连变都没变,“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宇智波萤鄙夷地咬了一口雪糕,从厨房出来,坐在书房前的廊缘上,“你做个人吧,鼬看起来忙得都没人样了。” 难怪宇智波鼬忽然脸色那么差,工作时间比他长,经验比他更丰富的止水撂了挑子,宇智波鼬这个初入工作的新人怎么能处理得了那么多事情? 忙成那个样子也就可以理解了。 止水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离开,转移话题:“那边真的有事,你这几天没去船上不知道,四皇之一,白胡子海贼船派人来找我们了。” 主船上没人,这事还是隔了几天才传到止水耳朵里。为了表达自己对四皇的重视,止水在听说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回去了一趟。 第118章 天色渐暗,明亮的星星逐渐点缀满深蓝的夜幕,家家户户点起了灯,又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熄灭,族长宅却依旧安静。 家里除了宇智波萤和止水以外没人回来。 宇智波家的家庭教育基本就是放养,在把小孩养大、养得实力超群以后,就不会再有人管你晚上回不回家了。 因为他们也不回家。 泉奈不回家,大概会直接在办公室里睡下, 要不就是办公室灯火通明熬夜办公。 宇智波斑不回家,不知道是又去找人喝酒了,还是出去有什么自己的事情。 宇智波鼬和佐助这几天都借住在族长宅, 鼬忙于工作不回家, 佐助一个人自由自在, 去哪都能对付一宿。 所以现在只有宇智波萤和止水两个人在家。 二人等不回其他人,简单收拾过,坐在客厅外的木质廊缘地板上,一人一份碗盘,把买来的饭菜放在自己家的碗里,对坐着开始吃宵夜。 宇智波萤夹了一筷子鸡块,嚼嚼嚼问他:“所以那边是什么情况,四皇怎么会来找我们?” 四皇就是伟大航路后半段——新世界——的四大海贼。 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堪称庞大的势力。 白胡子海贼团,船长老头子最热衷的就是认干儿子,旗下四十多个海贼番队,每个番队的人都是他儿子。 BIG MOM海贼团的船长是一位英雄母亲, 亲自生下一百多个孩子,这些孩子挨个出去联姻都够她扩张出自己的一大片地盘。 百兽海贼团船长拥有最高的悬赏金,手下有几千个恶魔果实能力,几万个普通打手。 红发海贼团的船长就是普通的人类, 因为是红头发所以叫红发,算是新世界最正常的海贼了。 四个海贼团瓜分了新世界的所有地盘和势力,他们一贯位于世界的顶端,从不肯低头俯就。 宇智波的名头在新世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后,也不是没有四皇来招揽他们,宇智波萤一视同仁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同时还拒绝了海军让她当官方海贼代表的要求。 没等被拒绝的四皇和她打架,宇智波萤先和海军打了一架。 大概这一架确立了宇智波家族的地位,那之后再没有海贼来招揽他们,也没有四皇要和她打架。他们就这样游离于海贼和海军之外,日子过得美滋滋。 都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和睦相处几年了,白胡子为什么这会忽然找上他们? 止水早已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上尤带浅淡的湿气。 他从宇智波萤手里接过自己的筷子,又从厨房拿了瓶饮料,“咕嘟咕嘟”咽下去两口才说:“他们船上出事了。” “据说白胡子有个儿子被海军抓了,还要公开处刑他。白胡子为了救人打算跟海军开战,海军则调动了自己所有军团和能用的海贼迎战……” 听起来确实像是大战一触即发的样子,这场大战想来会引起整个世界的关注。但……宇智波萤纳闷:“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宇智波家族既不算海贼也不算海军,他们独立于战局之外,只顾着赚钱,白胡子就算要和海军打仗,不说他们要不要帮手,就算要,怎么会来找宇智波呢。他们看起来会为了白胡子的人和海军打仗吗? “四皇之间是竞争关系嘛,白胡子也怕其他人会趁机搞他们。” 止水仿佛饿了很久,趁着说话的间隙狼吞虎咽几口,把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道:“而且听说我们一直在满世界搞钱,白胡子提出,如果我们帮他们出手,可以让我们的人进入白胡子旗下的所有领地,和所有领地的人做生意。” “包括之前你看上的那个库塔岛,据说也是在白胡子海贼团的领地内。” 一听这话,宇智波萤柳眉倒竖:“说的什么话!那个库塔岛,我听说的时候那个岛明明就是无人占领的,白胡子说那在他们领地内就是在他们领地里了?” “和我们做生意分明他们的人也是有得赚的,拿这种东西出来做交易条件,老头子老糊涂了吧!” 她刻薄地评价。 止水笑了两声才说:“别这么说,白胡子还给了别的条件。据说他们从凯多那边拦截了一批人造的恶魔果实,可以全部给我们。” “——包括那条可以贩售果实的路线。” 宇智波萤筷子夹肉的手忽然一顿,表情微妙起来。 “你动心了。”止水指出。 宇智波萤立刻反驳:“什么动心,我没有我不是,我就是在思考人造果实的事。” 关于人造恶魔果实,其实说不定止水知道得都比宇智波萤要多。 毕竟这东西她之前都没怎么感兴趣过,但泉奈和止水这种成熟的忍者不同,他们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东西的不同寻常,以及……可以利用。 早在几年前,第一次听说那个世界在恶魔果实之外还有人造恶魔果实,泉奈就找人买过这种果实。 恶魔果实较为稀有,想买到只能碰运气,但人造恶魔果实的数量就多多了,买卖相对容易。 拿到这种果实,喂了一些愿意和不愿意配合实验的忍者、非忍者、普通族人,泉奈得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结论: “非忍者食用人造恶魔果实后可以获得恶魔果实的能力,但拥有查克拉的忍者吞食后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点有些奇怪,毕竟宇智波萤吃下恶魔果实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忍者了,体内也有查克拉。 “获得果实能力的人也会无法游泳。” 无法游泳这一点大概是恶魔果实无法消除的一个弊端。 考虑到很多非忍者愿意成为能力者,这个弊端相较之下可以忽略了。 起码止水就知道,现在家族里有一些人就是通过这种当时获得了能力。 至于这些结论的得出究竟经过怎样一番残酷而血腥的训练,就不必让宇智波萤知道了。 关于恶魔果实的副作用,宇智波泉奈已经全部实验过。 海水不行,所有的海水都不行。湖泊也不行,哪里的湖泊都不行。但水遁没问题,被水遁淹了也不至于忽然失去力气,下雨也没问题,淋了就淋了。 说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弱点,当时实验结束后,宇智波萤很是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揍,印象十分深刻。 本来宇智波萤其实没有把这个弱点放在心上,毕竟她没事也不去水之国玩,平时也多在船上待着,就算有人想让她落水也要经过重重身边人的保护。 出事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宇智波泉奈不接受这种充满侥幸思想的理由。 为了防止宇智波萤像其他能力者一样落入海里就死翘翘,泉奈紧急给她训练了很多课程。 诸如在坠海之前及时用木分身把自己受到的攻击转移给分身,如果没有机会转移,那就快速用木遁给自己编一艘木排,如果不幸坠海,一定要保持能够打开须佐能乎的能力…… 零零总总,除了没把真正对海水过敏的毛病治过来,其余都训练得完美无缺。 过于完美无缺,导致的后果大概就是宇智波萤这之后彻底忘了自己还有不能落海这个毛病,从来没有发自内心惧怕过。 宇智波止水也想到那段时间宇智波萤接受过的堪称“残酷”的训练,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噤。 泉奈下手是真的狠啊……连亲侄女都毫不留手。 宇智波萤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 他们继续说起人造果实的实验。 这玩意跟真正的果实相差并没有那么大,大多数情况下只能觉醒动物系的能力,只要成功觉醒,就和能力者没有差异。 光这批果实的价值就不低了,更何况白胡子还夸下海口要把这一条路线直接给她。 哪怕宇智波萤其实不怎么在意这批意外之财,也有些难以自扼地心动。 “如果是小叔的话一定会答应的。”宇智波萤说。 止水面色淡然地戳一下她的神经:“你就是动心了。” 宇智波萤破防:“哎呀好烦呀,他给的这么多,我还不能心动一下了吗!” “你觉得怎么样,白胡子能赢吗?”宇智波萤问。 如果白胡子老头注定是输家,那她也没必要纠结要不要出手了。 止水沉吟一声:“唔,输赢这个问题……这事挺难的,听说海军不止把手下的大将们都叫回来,海军船也叫回来,连七武海那些海贼都收到了召令。” 七武海就是得到官方承认的海贼,有需要的话需要帮官方做事。 当初他们也想过让宇智波萤做这个“七武海”之一,只是被拒绝了。 宇智波萤现在想起来有点庆幸:“幸好当初没答应海军,不然现在生意也没得做了。” 止水瞥她一眼,没有指出就算答应了海军也完全可以反悔这件事。 “不过七武海现在也只剩五个了,据说之前有人在伟大航路前半段闹事,导致人员发生了减员。” “哦豁。”宇智波萤发出吃瓜的声音。 “海军那边战力不俗,白胡子这边有号称最强的白胡子在,胜负大约在五五开。” 止水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我总觉得这次战争的胜负会在战场之外决定。” 战场之外,看的就是白胡子有没有那个人格魅力了。 第119章 白胡子提出的回报足够丰厚, 丰厚到宇智波萤都忍不住心动。 不过她理智尚在,还记得自己在这边的业务没有收尾,之前已经定下了, 要专门开辟一条航线给烤肉业务。 跟白胡子给的一锤子买卖相比,肉类输送和开店业务才是更加细水流长的收获。宇智波萤哪边都不想放弃,便打算自己先忙这边这件事,“至于白胡子那, 止水你和带土俩人去应该够了,实在不行给我们打电话。” 忍者和海贼的战斗力其实不那么适配,相信白胡子派人来请宇智波萤更多是想将他们当做一招奇兵,并不是真的要他们去充当战斗力。 如果说海贼世界到处都是挨一发炮弹还能毫发无伤的坦克肉弹,身体本身的素质就非同一般,那么忍者就是擅长奇袭,行动迅速果决但血条奇短的脆皮法师。 对付这种肉坦,最好在短时间内狂暴输出,如果查克拉耗尽之前没能把人干掉,那就只等着别人把你干掉吧。 耗也能把你耗死。 宇智波萤以前就不怎么爱跟海贼打架,一个个好像吃了激素似的长得人高马大——好比白胡子,老头的种族明明就是人类,身高却能长到六米六,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普通海贼实力稍强一些的也能轻松长个两三米,原来宇智波萤跟这种超规格人类打架时就想过,什么时候自己能开须佐能乎了,就套个几米高的盔甲把这群人打得稀巴烂。 现在须佐能乎可以开了,宇智波萤反而没有那么想找回这口气了。 这大概就是实力带给人的底气吧。 这会两人已经吃得差不多,止水主动收拾起碗筷,直接去厨房那边的水池里刷碗, 声音在水流声里有些模糊。 “只我和带土去恐怕对方不会满意,我看那边场面不小,你抽空过去看看吧。” 止水心里十分清楚。 身为四皇之一的白胡子肯派人来找,冲的总不可能是他们这些名号都不一定为外人所知的宇智波,除了宇智波萤神秘强大的名头,就只有一个人能干翻整个世界的宇智波斑了。 只是后者现在经常不在船上待着,找不到人,这点很多人都知道。 一个他一个宇智波带土,虽然也有悬赏令,但数额不高不说,照片上还没有正脸,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剪影。 哦,止水的剪影上面还画了一只乌鸦,说他经常会带着一只乌鸦。 止水是因为不爱出风头,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这才没有正经照片、也没有什么名气。 带土嘛,他似乎是有什么另外的打算,不愿意在人前露脸,总是带个面具出现在战场上。 其他人多少都在海军那里挂了号。 宇智波鼬有名是因为他的万花筒能力,只要一眼就能令人精神受到重创,疯疯癫癫不像人样,还能使远处的东西燃起火焰,对海贼世界的人来说还挺克制的。 毕竟大家在海上天然就有船和船之间的距离作为格挡,你凭空就能在我船上点火,多不讲武德啊。 鼬只需略一出手,就拥有了自己的正脸直拍悬赏令。 至于宇智波斑和泉奈,那就是另一种规格上的强大。 而且随着这几年斑在外疯狂挑战其他对手,时不时搞出一个大新闻的行为,他的悬赏金如今早已迈入四皇那个档次。 想了想,宇智波萤觉得趁机更新一下自己的悬赏金额也是一件好事。无论哪个世界的人都慕强,凌不凌弱只看个人的品行,但强者却很少有人招惹。 悬赏金在海上就是衡量实力的一大标准,所以宇智波萤才没介意自己被通缉,“唔,叫佐助跟你一起去,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做。” 佐助能有一只轮回眼就足够说明他的实力,他也是一个强大的战力,对得起白胡子开的价格。 至于她自己……“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就去。” 店里的生意也很重要的好吧,先顾这边,那边另说。 · 回到自己的房间,宇智波萤扑通一声躺倒在榻榻米上,休息自己这些天连轴转后的疲惫身体。 有点累。 去每条船上挨个实习一遍很累,思考怎么给小叔打报告也累,回家又一刻不停琢磨事情也很累。 她把自己的脑子放空,狠狠休息了一阵。 宇智波族地里,族长宅占地是最广的。毕竟要考虑族长的体面,所以族长宅前后共有三座和室,每座和室又有至少五个房间,前后两个庭院,后院还种了秋花,用石子白沙铺了一个简单的枯山水庭院。 平常他们回家聚在一起或者在家处理公务都在最前面那一进,会客厅和厨房也在那边。 中间那座和室是族长的房间,还有小叔的房间。 ——本来如果兄弟俩哪个结婚了这么住都会有点不合适,但谁让宇智波家两个都是坚定的光棍呢,兄弟至今住在一起都没有什么违和感。 最后面一进,则是宇智波萤、止水,以及偶尔在这客居的其他人的房间。 鼬和佐助这次就是住这的。 宇智波萤的待遇和其他人当然不一样。不仅常年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还一个人就占两间,中间只用一扇推拉障子门隔开。 两间里一处是卧室,一处是洗浴室和换衣室。 卧室都是榻榻米铺就,睡觉只要把床铺铺在地上即可。 宇智波萤打算歇会就做之后的计划,便没把床铺取出来,而是自己整个人躺倒在榻榻米上,没有形象地四肢乱摆。 休息了一阵,确定自己脑袋空空,已经把所有疲惫都放出去,宇智波萤这才腾地起身,取出纸笔来做计划。 她咬着一根干净的毛笔作为激发思绪的工具,嘟嘟囔囔落笔计算:“商业街是最大的原始店,一个店就顶人家两三个用货量……还有两个规模小店的肉店,用的是一模一样的原材料。” “除此之外,砂隐村那边开了一家,云隐村开了两家,岩隐村两家,雾隐村那家已经在建设中,暂时算进计划中好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忍者们并没有研究出和国家大名合作的忍村模式,但宇智波萤已经习惯了这么称呼那些地方的忍者。 反正这些地方的忍者如今也有互相结盟的趋势——依旧是受千手宇智波结盟的影响——这么称呼他们问题不大。 “外面开了六家店,按每天的消耗来说基本每家店都需要一只海王类那么多的肉。除此之外,还有大名和贵族的买货量也不少,每个地方的贵族合在一起也得一只海王类。总共合计下来,一天至少需要十五只海王类……” 宇智波萤又把每个种类的肉细分下来。 她一样一样地推进计划,将自己的预定规模定下,窗外这时忽然传来窗棱被敲动的声音,一道影子在月光照射下打在纸窗外面,影影绰绰,朦胧模糊。 “止水?”宇智波萤有些奇怪。 家里现在除了她就只有一个止水,会在外面敲窗的不做他想。 “咳,时间不早了,先睡觉吧,有什么没做完的事明天再说。” 止水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隔着窗户,止水的声音稍微有些紧绷。而且他以前有什么事直接就打开门说了,隔着窗户…… 宇智波萤困惑,止水这是前几天的不正常还没有过去吗? 但隔着窗户似乎不是一个合适的交流方式,宇智波萤犹豫半晌,只能先应下来再说:“……好的?” “咳咳,”止水听出宇智波萤声音里的犹疑,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用欲盖弥彰来形容再切实不过,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惆怅地叹口气,“那个,好的,你先睡吧。” 宇智波萤:“……哦。”果然怪怪的。 她听话地放下纸笔,吹熄了桌上的灯,在只有月光一个光源的映射下,窗户上的剪影越发明显了。 很像他通缉令上的剪影。 宇智波萤心想,只是少了只肩上的乌鸦。 男孩子也会有迟来的叛逆期或者生理期吗?否则很难解释止水这几天若即若离、欲言又止,问他怎么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的行为…… 宇智波萤想叹气,当船长还要考虑族人的心情问题吗,要真这样,未免也操心太多了。 操心了止水为什么心情不畅,是不是还要操心带土为什么总是怨天尤人,鼬怎么老是苦大仇深,佐助又为什么离家出走不愿回家? 都是一群问题儿童! 宇智波萤心中不屑。 第120章 等宇智波萤在老家和木叶岛之间来回穿梭, 开辟新航路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后,止水才给她传了消息——到现在大战都没能开始,现在赶过去也来得及。 从头忙到尾的宇智波萤:“……”她图什么呢。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海军那边特别重视这次处刑,早早就定了时间,据说还要搞什么全程直播,所以双方这段时间都在调兵遣将,准备相当慎重且沉稳。 也就相当花费时间。 宇智波萤此刻在木叶岛上,处刑地则在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用须佐能乎搭配门门果实在异世界快速穿梭的能力, 可以在两小时内赶到马林梵多。 这期间她和止水的通话一直在进行中,宇智波萤有些疑惑地问:“海军突然搞这么大?为了什么?” 艾斯是白胡子海贼船上的二番队队长, 在正式成为四皇手下之前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海贼船船长, 赏金五亿五千万。 说来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海贼,但……跟白胡子手下的其他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值得大张旗鼓来处刑吗?还要搞直播,为的难道是正式对白胡子宣战? 宇智波萤觉得自己怎么看不懂这形式了呢。 “我看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止水似乎和她持有同样的看法,“海军之前一直在从各地调取精英,甚至连七武海也叫了过来。再加上关押艾斯的是海军最严苛的监狱的最底层,我倾向于要么海军想直接颠覆四皇之一的白胡子,要么,艾斯这个人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处刑还有三小时就要开始,止水那边可以听到有些嘈杂的动静,似乎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 “我们也要出发了, 他们打算偷偷潜入马林梵多。”止水抽空和她解释一句。 宇智波萤奇怪:“你们也在船上?” 止水顿了一下,才有些无奈地解释:“船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带土和佐助在外随时候补、机动行事……白胡子说为了以免你不来,要先把我扣在船上才放心。” 宇智波萤:“……” 她冷冷道:“不会是打算我不去就把你扣下抵债吧?” “……似乎是这样。”止水的声音格外无奈。 白胡子看起来并不放心宇智波萤的信用, 怕她不来,还要给自己扣下一个人质才放心。 宇智波萤冷哼一声。 如果说她和海军的关系属于只要碰到就会互相发射两发炮弹的关系,宇智波的船和海贼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和气。 比如四皇中有两个就曾经想和宇智波萤开战,也不是没有过小规模的战争发生。 白胡子海贼船就是其中之一。 对手是白胡子海贼船的一个附属海贼船,看起来就是一个再经典不过的海贼,因为宇智波的船没打招呼出现在他们驻扎的岛屿上,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对方虽然是四皇旗下的海贼船,但实力并不比宇智波船上的寥寥几人要强。 宇智波萤赢了,还发动万花筒能力把本就看起来沧桑的船长更变老了很多,如果不是其他人及时阻拦,对方当时就要变成人干了。 后来白胡子想办法让人找到宇智波萤,双方协议,以之后大家永久的和平、互不出手为条件,换取宇智波萤为那个旗舰船长退回时间,恢复原本的状态。 那是宇智波萤第一次回溯时间。 顶着白胡子“要是不救回我的儿子就是要跟我全面开战”的威胁,独自一人被俘获的宇智波萤压力山大,硬是在六米六巨人的注视下,钻研出如何回溯他人时间的衍生能力。 那之后双方和平倒是和平了,就是互相有些爱答不理的。 宇智波萤回忆起那次被威胁的经历,冷笑一声:“呵呵,既然这么不放心何苦来找我呢,好像我是那种答应了对方却会临时放鸽子的人一样。” 止水:“……” 如果不是可能挨打的话,他还真想问一句:难道你不是吗? 别说,白胡子一大把年纪不是白活的,一眼就看出来宇智波萤年纪小,性格不定,很容易就做出反复无常的事。 而以白胡子对这场战争、对解救自己儿子的重视,当然要堵死这个可能性。 从他的沉默中,宇智波萤读到了些许不识趣的意味,怏怏道“……呵呵,真是小人之心。” 不,这应该叫防患于未然。止水心道。 · 马林梵多是一个不完全的圆形港口,港口停船开口处塑造成一湾月牙的形状。 根据地势和布局来看,海军本想在湾外和白胡子开战,但在宇智波萤抵达时,白胡子的主队已然潜入月牙湾,跳过最外面的包围直接进入内部,极限接近处刑台。 而月牙湾适时降下铁壁,将港口完全封闭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成一个将白胡子主船瓮中捉鳖的局势。 不过海军未能将海贼内外完全隔开,依旧留下一两个缺口。 宇智波萤悄悄从自己异世界的门里走出,踩在白胡子麾下某一条船的最高桅杆处,暗中观察现在战争发展到了哪一步。 白胡子的海贼因为围起来的避障,彻底分在圆港口的内外两部分。外面的人要拼命从缝隙里往里钻,里面的人数量少,却需要对上海军精英、七武海、海军大将。 哪怕有能力引起地震的白胡子,也很难在这么多厉害对手的前提下保持优势。 所以现在里面的局势是不利于白胡子那一方的。 宇智波萤打开写轮眼远眺,准确找到了站在白胡子主船上的止水。 对方肩膀上的乌鸦如今站在桅杆上窥探全局,本人却同样站在船上,暂时旁观全局。 至于带土和佐助…… 宇智波萤满场找人,却在处刑台最上面海军大将坐着的位置发现了自家的两个刺头。 “……”不是吧你们,宇智波萤目瞪口呆。 如果说海军元帅从实力上来说应当对战海贼这边最强的白胡子,那海军大将就该交给白胡子海贼船上实力相当的大副,现在带土和佐助两个人上去,那就是越俎代庖,多管闲事。 那是你们应该管的人吗? 宇智波萤人都麻了。她自己倒是计划得好好的,说他们是派人来当奇招的,并不充当主要战斗力,结果这奇招当的,都对上人家海军大将了。 这还不被海军以为宇智波彻底倒向海贼了? 宇智波萤觉得自家的中立立场有些摇摇欲坠。 正此时,站在桅杆上的宇智波萤被同样站在最高处的海军元帅发现了,这个同样已经是老头子的元帅眼神还挺好使,一看到宇智波萤就激动咆哮:“宇智波——你这魔女!当初说好要保持中立的,现在果然站在海贼那边去了!!” 这一吼简直地动山摇,差点把宇智波萤吼得脚下一滑跌到底下去。 她召唤出一只忍鹰出来,踩着鹰飞到战场天空,保持着宇智波的逼格居高临下说:“不过是一次性的交易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倒向海贼的不可能的,再说,“我都在你们那里有生死不论的悬赏令了,做些海贼应该做的事情岂不是应该的?” 说到这个,海军元帅就是一噎。 海军那边也不是元帅的一言堂,他本来不计划给宇智波萤安排悬赏令的,但他做不了这个主,而且当时那一架打得实在不给海军面子,这才给宇智波萤安排了悬赏令。 谁知道现在被宇智波萤这么堵回来了。 那边带土和佐助两个还在跟海军大将打得风生水起,有来有回。 可以用轮回眼在一定空间内瞬移的佐助对上速度堪比光的黄猿,你追我赶,插翅难逃。 拥有神威空间的带土和操作冰的青雉则打得无比僵硬,谁也拿不下谁,互相不习惯对方的招式。 宇智波萤只是站在天上围观,并没有马上插手的意思。 她打算看到关键时候,最好只出一次手就解决这次的交易,并不打算付出更多的劳动。 止水想必也是差不多的心思,所以一直保持安静。 然而这会,突然地,他动了。 宇智波萤凝神去看,就见一个眼熟的海贼扛着刀,看似要往前冲,去跟海军作战,谁知他冲到白胡子身前时,冷不丁一刀刺向白胡子。 倒戈? 宇智波萤没出手,止水已经及时抽刀挡在白胡子面前,只一柄胁差,就将那柄几乎有人高的刀抵挡住攻势,没有让他捅进白胡子胸口。 本来老人年纪就打了打架也费劲,真要让人捅个正着,对他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宇智波的人,多管闲事。”那个海贼语气沉沉地说。 白胡子这才低头去看那个打算攻击自己的好大儿。 原来是因为这次拯救艾斯的行动让他心里起了疙瘩。 艾斯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海军暴露在了全世界面前——他是海贼王留下的邪恶血脉,是海军势必要铲除的人。 所以他们才这么大张旗鼓要对艾斯进行公开处刑。 而这个袭击白胡子的人则是对海贼王有仇,连带也厌恶海贼王血脉的艾斯。 对于这样不懂事的儿子,白胡子能怎么办呢?都是他认回来的家人,除了给他一个拥抱,解释自己把每个人视为儿子的用心,把他原谅罢了。 宇智波萤再次为这人好为人父的宽广心态震惊。 好一个心怀所有家人的老父亲,感人至深。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20-130 第121章 战场的局势风起云涌, 瞬息万变。 就在刚才,白胡子海贼团还处于劣势地位,眨眼间, 在他用震震果实震碎了现场的许多坚冰以后,形势忽然有了逆转。 海贼团的人一窝蜂朝着关押艾斯的广场而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有果实能力的战成一团,没有果实能力的用冷兵器互相攻击,巨人对巨人,大将对大将…… 宇智波萤只简单确认了白胡子这边的人没有陷入劣势就行。 她现在正忙着听止水讲八卦。 “也就是说,这个艾斯的亲生父亲是曾经名震天下的海贼王,然后领养他让他长大的老头是被称为海军英雄的海军中将,后来成为他养爹的是四皇之一的白胡子。” 宇智波萤总结道。 止水点头, “是这样没错。” “哇——好曲折离奇的身世,好精彩绝伦的人生, 好强大的血脉和家族!” 宇智波萤一声惊叹,“然后然后,这个艾斯还有一个弟弟,就是现在战场上的那个橡胶小子,他是收养艾斯那个海军中将的亲孙子,同时也是革命军首领的亲儿子!” “是这样没错。”止水再次肯定。 宇智波萤恍然:“我就说战国那个老头看见我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合着是同事家里养出了这么多卧龙凤雏,他觉得丢面子了呗。” 她就说嘛,只是她出来帮白胡子的话,对方怎么会那么火大。原来是本来就在火大的边缘了。 ——战国就是海军元帅的名字,对方的果实能力也非常有意思, 是可以变身超巨大佛的能力。 宇智波萤嗤嗤嘲笑了两声,“好嘛,搞半天海军的敌人全是海军自己人培养出来的,难怪他这么破防哈哈哈!” 战国的耳朵不知道怎么那么灵,居然隔着这么远听到了宇智波萤嘲笑他的话,当场破防大叫:“你这个老魔女——有本事给我下来挨打——” “啊哈,他邀请我了。”宇智波萤耸耸肩。 看来那个传说她是老太婆变成小孩的传闻谣传深广,连远在海军本部的元帅都听说了,还信以为真,真以为她是个老太婆了。 宇智波萤有些无语,但也没生气,这几年她听这些谣言实在听腻了,不就是被传成返老还童的老太婆吗,不气不气。 被元帅点名了,宇智波萤也没有下场的意思。 她还在观察局势,等到实在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再说。 此刻战场的情况倒着实有些危急。广场上是处刑艾斯的处刑台,而现在,随时都可能是处刑时间。 铡刀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降落。 宇智波萤微微眯眼,不确定是不是要现在下去。 她站在忍鹰之上,墩身蓄力,随时准备向下冲去。 此时带土和佐助已经不在战场上了,他们血条和蓝条都比较短,比不过这个世界的海军大将。 不过那两个大将也没吃到好果子就是,哪怕有自然系的能力可以保护身体,看起来也难免有些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海贼发起了向广场的全面进发。 艾斯的弟弟,就是那个橡胶小子,在海军的人山人海中奋力向前,拿着钥匙,在众人的帮助下越过重重阻碍,前往抵押艾斯的处刑台。 宇智波萤看着他一切顺利,觉得这回是不是不用自己出手也没关系…… 这时,她忽然听到白胡子大喊一声:“宇智波的人,掩护我的孩子们离开!现在——” 宇智波萤一愣。 白胡子在战斗中抽出空闲,细长的金色眼睛斜睨向她,眼中坚定和笃定的意味十分明显。 宇智波萤明白了他的意思,难免有些沉默。 “现在——!”白胡子再次强调一声。 宇智波萤耸耸肩,“好吧,既然你这么要求了。” 看来这人打定主意牺牲自己去救他的孩子们了,宇智波萤对此只能尊重,并不打算多言劝诫。 于是她将忍鹰升高,腾空,站在所有人的头顶,在足以俯瞰所有人的位置,她从异空间里召唤出神树。 神树,就是那棵直入云霄的,拥有一朵奇诡花朵的查克拉巨树,树上还长了几颗有碍观瞻的恐怖硕大眼球。 在把这棵树移植到异空间以后,神树似乎逐渐与宇智波萤合二为一,不仅其中的查克拉为她所用,以便时时能打开轮回眼。 现在,她甚至可以完美操控这棵树。 宇智波萤打开写轮眼,神树上的眼睛同一时间变成了三勾玉。 这样硕大的眼睛在施法效果上也格外占有优势,宇智波萤用这些眼睛开始施展幻术。 一场……将所有海军囊括在目标内的幻术。 在他们脑海里,他们现在依旧在跟敌人对决,在大肆捕猎海贼,跟真实的世界里完全没有两样…… 可现实是,所有海军在同一时间陷入某种□□的僵硬之中,两眼无神呆滞,神游天外。 唯有最前面的战国元帅,因为意志坚定、外加曾经见过幻术有所防备的缘故,只晃神几息便很快清醒。 可惜,就在这重要关头,哪怕几息的时间都足以救下一个人! 此时此刻,拯救艾斯的人早已得手,一伙人如出无人之境,从海军之中飞快逃窜。 眼看他们就要从之前巨人闯入留下的洞口中离开,战国勃然大怒,目眦欲裂。 这是一场面向世界的公开处刑!是处决海贼王血脉的现场!如果此次行刑失败,任由艾斯逃走,那海军的脸不止丢给了现场这些海贼,而是丢给了整个世界—— 他们之前还在向全世界直播。 甚至现在也有一个海贼不合时宜地开着直播。 一旦这些海贼在海军包围下光明正大逃之夭夭,这种画面要是被拍录下来,将会成为所有海军的耻辱。 到时候引咎辞职都不足以弥补战国的过错,恐怕引颈就戮才能平息上面的怒火。 想到这,战国没有继续站在原地不动,而是毫无保留全力输出,一个重锤砸下来,试图挡住所有人的去路。 但白胡子怎么可能任由这件事发生? 他一马当先拦在了战国面前,也挡住了所有儿子的后背。 像一个沉默的父亲,留给所有儿子的只有伟岸的背影。 这一幕,白胡子原地裂开他们离开的地面,将自己和儿子们隔开物理上的鸿沟,背对着所有孩子的这一幕,已然说明了他的决心。 他要留在这里,给所有人拖延时间,因此面对儿子们的呼喊挽回,白胡子只说了一句:“我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能载下我的船。” 便让他们直接离开。 ——早在这次拯救行动出发之前,他就想到自己可能死在这场战争中。 他已经老了,就算没死也时时需要打吊瓶挽回这一条命,死在病床上不是他的愿望,死在战场上才是白胡子的归宿! 白胡子“库拉拉”地笑着,手持巨戬朝战国攻去! 来吧!战死在旧时代才是白胡子的归宿! 二人战成一团,打起来的动静几乎称得上天崩地裂。 神树上的眼睛缓缓眨动,第一次见识到幻术的海军们抵抗力几乎为零,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清醒过来。 宇智波萤适时提醒:“幻术效果快要结束了,所有人该上船上船吧。” 她看一眼白胡子的背影,面对那些哭得涕泗横流、死命叫着“老爹”“老爹”的海贼们,一时觉得辣眼睛,一时又觉得可怜,催促了一句。 白胡子争取来的宝贵时间,可不是让他们浪费的。 所有人乘上船,流泪满面目送白胡子宽阔如山的背影。 船只渡水离开港口,成功突出包围圈。 就在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海军大将们率先醒来,茫然一瞬才发觉不对。 艾斯呢?橡胶小子呢?白胡子海贼团的那么多人呢? 意识到海贼们已然逃离这里,大将们深感被戏耍的愤怒,顾不上跟宇智波萤计较,先以抓人为要务。 天上,宇智波萤自认这一救已经足以完成白胡子的请求,踩着忍鹰率先离开,身后跟着止水他们。 “我有预感,今天以后我在海军那边就是板上钉钉的海贼了。” 她惆怅的叹一口气:“说不定连悬赏金都要涨。” 带土“呵”一声:“悬赏金涨了难道不是好事?别的四皇赏金都在几十亿了,你却连十亿都不到,显得我们宇智波多没排面一样。” “……”宇智波萤无语,“要说排面,爸爸才是我们的排面好吗?” 宇智波斑那个折腾劲真的没话说。在世界的其他岛屿上折腾过,跟着革命军折腾过,还杀过几个这个世界的顶级贵族——一群脑子有问题的傻【哔】——这件事令全世界震惊乃至恐惧,尤其海军多次出手寻找都没能抓到人,更别说把人干掉以后。 宇智波斑的赏金很光荣地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一百亿。 其中五十五亿都是天龙人们声嘶力竭、严厉要求一定要加上的。 ——说如果真的有人干掉了斑,到时候这五十五亿他们贵族出了。 相当于海军出四十五亿,贵族出五十五亿。 宇智波斑这排面大概就是带土想要的吧。 宇智波萤也很无奈。她没有老父亲那么爱搞事,就是老老实实在这个世界倒卖点货物,就这还要被海军找茬,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老父亲的波及。 而坚持给宇智波萤上赏金的也是贵族那边的人,意思是宇智波萤一看就跟宇智波斑有什么关系,如果斑担心宇智波萤的安危,他自然就会出现救自己的女儿。 可惜宇智波萤强的超乎海军的想象。他们给的悬赏令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把人推向了海贼那边。 而宇智波萤进步的速度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战国在应对白胡子的时候依旧神思敏捷,心中百转千回,有些沉重。 距离上次和宇智波萤发生冲突已经过去两年时间,这两年时间里她的进步竟然如此突飞猛进,连大规模幻术都可以使用出的来…… 要知道之前她还只能针对一个人使用她那双眼睛的神奇能力。 现在居然可以通过那棵树进行扩散了! 这怎能不让战国震惊? 再加上这次战争的失败,放跑了艾斯和白胡子船上的其他人,战国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姗姗来迟的海军大将没能追上白胡子海贼船,在眼皮子地下放跑了原本应该死刑的海贼们,白胡子以一敌四,朗笑着为世界留下最后一句:“大秘宝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便站立着,死亡了。 宇智波萤居高临下,看见白胡子船上的所有人都在此刻嚎啕大哭。 ——毕竟是死了爹了。宇智波萤可以理解。 第122章 宇智波直人今年三十出头, 本来只是宇智波一族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一勾玉忍者。 实力不上不下,年纪还老大不小,带着一个战友留下的孤儿一起生活,各方面都挑不出什么优点。 ——除了他特别能抽烟这种只能增加个人特色的“特点”。 聊胜于无。 养孩子不容易,这点对忍者来说也是一样的。 如果他仍是一个大男人走天下,那他堂堂一个开了写轮眼的忍者,无论做点什么都能活下去。随便对付点吃喝,想买多少烟都无所谓,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有个孩子就不一样了。 孩子还小,不会随手撒一点没营养的吃吃喝喝就长大,孩子要训练、要上学、日后还可能要结婚,他这个替死去战友养孩子的叔叔总不能一分不出吧? 为了这个, 直人才在搬到现在这个木叶岛以后, 上了一线捕鱼船。 平心而论,现在的生活已经比原本生活在木叶要好了。 以前宇智在村里哪有那么多工作机会啊? 除了亲近木叶的那一派, 就只有亲近族长或者长老的宇智波能在家族获得一星半点的资源,至于其他人? 自生自灭去吧。 宇智波直人以前就是自生自灭的那一拨。 所以他的战友才会在忍界大战的时候被当成炮灰推出去,他这个一勾玉就凭借自己眼睛的微末优势,勉强在战场上活下来, 勉强收养了战友的孩子。 没来这里之前,直人已经思考过要做什么来抚养这个孩子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 谁知柳暗花明,忽然有一天,族里要造反了。忽然有一天, 造反被压制,但他们没死,反而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里没有忍者,但有足够广阔的世界, 以及一个胸有沟壑的领导只,看起来比少族长还小一点的大小姐。 大小姐给普通族人都提供了工作的机会,大小姐让他们不必做忍者也能活下去,大小姐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方向。 直人也托了这个福,总算有了工作养孩子的机会。 族里对工作机会的安排完全是凭实力粗暴划分。 最强的就去大小姐在的主船上,帮那几位万花筒强者打下手。 稍次一点的就去做海贼在大海上寻宝,赚的也比捕鱼船上多。 可惜直人实力不上不下,年纪却比其他实力相当的忍者要大,实在不占优势,这才被派遣到捕鱼船上做苦力。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直人一直是族里的边缘人,不比其他人跟族长或者长老亲近。 于是本来浪浪荡荡的男人去了边缘的捕鱼船,做苦力,卖苦力,一干就是几年。 直人本打算干几年,攒够差不多养活一个小孩的钱就回归自由。谁知,没等他打算退休,他们船上忽然来了一个实习生。 一个身材纤瘦、实力却完全不弱的小子。 只比自家那个领养的小子大一点,但实力却完全不弱,甚至比族里很多人都要强,小小年纪就开了二勾玉。 这小子的到来给他们船上带来了一丝涟漪。 一开始只是有她在时工作更加轻松,后来……后来直人从她口中得知,他们可以去主动“选择”一个更加轻松的工作。 直人还真有些被说动了。 他还想着,在这也做了几年了,工资攒了不少,换一个清闲一点的工作也能过下去。 就在这时,他又遇到了那个少年,被另一个负责人怂恿着,在小酒馆公布过几天会开辟一个新航路的事。 ——态度那样轻描淡写,不以为意。 直人从这微妙的态度中读到一丝意味不明。 他一瞬间有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猜测,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宇智波萤暗示他保持安静的动作,直接验证了他的猜测。 这个少年……不是少年,这个少女就是实力强大、大权在握的“大小姐”! 后来这个猜测越发得到肯定。 因为直人工作的捕鱼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面雷厉风行地调整了他们工作的时间和频率,增加工作人员,更新轮换列表……来替他们更新轮值列表的负责人脸色看起来差到了极致。 一看就是被上面的人骂了。 直人几乎可以想象这些人被那位大小姐痛批的画面。 他之前其实见过那位大小姐几面,因此对大小姐印象深刻。对方实力强大,身份高贵,但并不自恃身份看不起其他人,相反,她远比其他族长或者长老都要亲民。 每次见到她,她对下面人的态度都称得上如沐春风。想做什么、生活如何,有什么困难,她都会主动去问。 但对族长或者长老们,大小姐的语气就要差得多。 已经位高权重,无人敢挑战其威严的老头子们,经常会被个子不点大的小孩训得没脸抬头。 而那些仗着实力欺凌族人打压弱小的,更是在大小姐手下走不过一招,都要被派去劳动改造。去最艰苦的地方做最艰苦的劳动,直到对方深刻记住这个教训。 这次负责人被大小姐深入基层发现了问题,显然得了好大的没脸。 新航路开辟,直人的工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捕获海王类经验丰富,工作又认真负责,直人直接被任命为新航路的负责人。 他不再需要时时站在一线干活,而是可以做一休一,依靠自己对海王类的经验和认识去指导工作,工作轻松了不是一星半点,拿到的钱却没有减少。 其余工作人员也一样,做一休一,合理轮换和休息。 不仅如此,送货时间改为每日送出以后,他们的工作额也得到了平均分配,每天只要做到分配的工作额就能休息,不用像以前一样起早贪黑,没日没夜。 这些都是大小姐的功劳,直人知道。 谁都想不到,大小姐居然会来到他们这种不值一提的船上来工作,看到他们的辛劳,还特地为他们做出更改。 自那以后,直人工作更起劲了。 后来听说大小姐在开发一座新的岛屿,直人还带着自家小崽子一起义务劳动了一段时间。 可惜这边的工作更加需要他的经验,没法留在那座岛上。 据说是甜品相关的生意,和海王类完全是两个赛道,直人只能遗憾放弃。 · 没错,宇智波萤的甜品生意开张了。 这两年,新世界的格局在两年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皇死了一个,所有海贼都在冲着这个空出来的位置使尽浑身解数。 被大众认可的候选人有两年前趁乱盗走震震果实的黑胡子,其他两个老牌四皇,还有继承了白胡子意志的人——两年前被所有人救出的艾斯。 是的,艾斯最终还是没有死。 海军要对他进行公开处刑,但艾斯硬是在众人的帮助下从这种围剿中逃脱,白胡子还为此献出生命。 那之后海军不止一次要找到艾斯血洗耻辱,可惜都没能成功。 从此艾斯继承了白胡子海贼船,继承了白胡子的遗志,还有海贼王的血脉加持,成功拉起一支同样庞大、极具竞争力的队伍。 为了变强,这家伙两年前就找上了宇智波萤。 他是在兑换白胡子许给宇智波萤的承诺时候来的,就是之前约定好的人造恶魔果实和私自贩卖路线。 这个从前看起来像个开朗活泼大男孩的青年骤然变得成熟,眼神深沉,情绪压抑。 他对宇智波萤说,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变强,希望她能帮他找到途径,提供帮助。 看在已经逝去的白胡子的份上,宇智波萤同意了。 要说历劫变强,宇智波萤的途径可不少。去忍者世界跟忍者们打架,扔给宇智波斑让他操练几天,带到无人岛上跟野兽搏斗,跟巨人厮打。 上刀山下火海,这个世界拥有各色各样的岛屿。飘雪的无名国度、炎热的砂之国、每天都在挨雷劈的雷岛、真的会下刀子的刀山、浓雾弥漫的魔鬼海域…… 这么锻炼两年下来,艾斯变强了,有了可以和其他四皇掰手腕子的实力。 一方面艾斯致力于挖掘自己的果实能力,终于开发出了高温、低温不同温度的形态,还在宇智波萤烟遁的启发下研制出了杀伤力更强的爆炸招式。一方面,各种武装色霸气、见闻色霸气的训练也不必说。 双管齐下,艾斯实力大涨。 这单耗时两年,和白胡子的交易到此就算了结。 宇智波萤又回归到自己的日常中。 她去开发了自己早就觊觎的库塔岛,在那里找到无数适宜做美味甜品的材料。 这种叫做库塔的甜品可以量产,可以用各种手法制作,完全可以成为一种其他地方都没有的特色甜品。 宇智波萤这么想着,开始计划在各个世界都开一家甜品店。 目前看来,这种甜品在忍者世界卖得也不错。只是忍者们本来就喜欢按捺欲望,这种代表着甜蜜和享受的甜品似乎很容易腐蚀忍者的意志,卖得远不如烤肉。 也就在宇智波家卖得稍微好一点,其余地方都不那么认可。 宇智波萤开始琢磨着去其他地方开这个甜品店。 她坚信这种甜品可以大卖,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途径去售卖。 后来真的让她发现了一个适合开甜品店的新世界。 ——名叫流星街的混乱区。 那是宇智波萤偶然发现的一个其他世界。 第123章 流星街是宇智波萤偶然发现的地方。 拥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 实际的流星街却是一个荒凉且苍茫的地方。 那里到处垃圾构成的山和海,在那些东西之外,是当地人冷色调的原始建筑。那些由石块和木头搭建起来的东西其实很难称之为建筑, 只是一个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罢了。 人群聚集的地方还稍微干净一些,越往偏僻的地方去,路便越肮脏萧条,垃圾被堆成一座座山,散发着刺鼻难味的攻击性气味。 那些垃圾山显然不是这里居民的生活垃圾,更像是被人工投放在这里的具有污染性和辐射性的化工垃圾。 这个世界居然会专门把所有垃圾都投放在一个地方, 而这个投放垃圾的地方居然还有人生存居住。 宇智波萤不知道哪一点更让自己惊讶。 她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就这么光秃秃一个人走在垃圾堆里不太垃圾的小路上。 忍者的敏锐提醒她暗处有不少人在观察自己,一部分人散发着杀气,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没有动静。 既然他们不出手,宇智波萤就继续观察这里, 也不主动挑事。 空气中的气味本来就难闻,过了一会,天空忽然晦暗下来,阴沉沉的乌云聚在一起, 细密的雨丝飘然而下。 居然下雨了,真是不巧。 宇智波萤没看到周围哪里有适合避雨的地方,还感觉到原本那些盯着自己的实现忽然都消失了。 大概他们也避雨去了吧。 宇智波萤继续走着,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这么点小雨其实也没必要非要避吧? 很快,宇智波萤就知道了为什么。 原来这里的雨同样具有腐蚀性,细密的雨水滴在宇智波萤手心,没一会就令那一片肌肤变得滚烫灼人。 雨水加重了空气中难闻的气味,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道似乎也传递着同样的触感。 ……真是一个有毒的地方, 居然连空气都是有毒的。 宇智波萤算是长见识了。 这地方看起来可不怎么宜居。 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宇智波萤心想,生活在垃圾山里的居民恐怕没钱也没有心情买甜品来改善生活。 烤肉或许有人愿意吃,但这里空气不好,肉类暴露在外很快会产生异变,吃了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不是个合适开店的场所。 宇智波萤看了一会,本打算就此离开,却忽然在一座垃圾山后面,昏暗的狭窄空间里,捕捉到一丝快要消失的呼吸。 气若游丝。 她在垃圾堆里看到一个小女孩,过于瘦小,甚至看得见皮肤凸出来的一条条骨头,脸色青紫,呼吸困难,眼看就要死了。 宇智波萤一时愣在那。 她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场面了。 缺吃少喝、养活不起的小孩,小时候明明经常看到的,时常会有这样的尸体出现在她和父亲前进的路上。 宇智波斑不会为这样的孩子停留,宇智波萤也不会停下来特地为这样的孩子挖坟立碑,只是无动于衷。 后来,后来这样的事渐渐少了,如今身边所有生活都处在蒸蒸日上的阶段,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慢慢变好。这种随意抛在街上快死的孩子,宇智波萤很久没有看到了。 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应当怎么救人。 这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如果有查克拉的话她还可以度一些查克拉过去吊命,可一个普通人,查克拉对她会起作用吗? 宇智波萤不那么确定,但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尝试着从自己体内繁浩的查克拉海里分出细细一丝,通过双手的接触传递出去。 好在查克拉本质是一种来自身体和精神的能量,对人的作用更偏向积极,宇智波萤观察到,查克拉入体后,这个小孩的呼吸肉眼可见通畅了一些。 看样子是有作用的。 只是把人救下来以后,本想找个地方安置她,宇智波萤却连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都找不到。 没办法,她只能先用火遁把周围可燃的垃圾都烧一遍,再用水遁冲上几遍,才勉强整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再用木遁生长出用来搭屋子的木头…… 宇智波萤一怔,放下自己结印的双手,面上难掩惊讶。 她居然无法在这里使用木遁。 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事情。 实际上,在各种地方生活过以后,宇智波萤渐渐发现,使用忍术的效果如何也是要看地利因素的。 以木遁这种会从地底生长出巨型森林或树海的忍术举例,木遁在木叶使用的效果往往最佳。因为这里气候适宜,既不多水也不少绿,正适合树木生长,所以才能在木遁忍术的催化下生长出那样庞大的树海。 其他地方自然也可以,只是会在规模上有一些差别。 这还是宇智波萤第一次遇到,连木遁忍术都生长不出植物的情况。 只能证明——这是一片死地。 生长不出任何植物作物,连下的雨都是有毒的,这里的人们究竟要怎么生活? 宇智波萤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长不出来就长不出来吧。” 宇智波萤抱起看起来最多三四岁的小孩,走近附近一处垃圾山,从里面挑拣出一些勉强能用来支撑的长棍。 材料未知,但同样散发着刺鼻气味,不知是从哪里拆卸下来的零部件。 宇智波萤不慌不忙的用火遁、雷遁挨个淬炼几次,总算把那上面可能残存的脏东西处理干净。 挑出四根长短不一的长棍往地上一插,把带着的厚实布料高高撑起,宇智波萤总算有了一处暂时遮风挡雨的地方。 接下来,宇智波萤看一眼怀里的小孩,给对方喂了干净的水,又塞了点吃的进去。 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 她也不会医疗忍术,也不打算把这个世界的人带回自己那里治病,就只能这样了。 高高搭起的布料像一扇过于招摇的旗帜,向整个世界宣扬了自己的存在感。 雨还没结束,宇智波萤就在简易帐篷外看到了一个戴着护面具,瘦得骨架伶仃,头大身子小的小孩。这孩子浑身战栗地出现在帐篷外,眼里既有对生的渴望,也充满难言的畏惧。 看起来他想活下去,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半晌,宇智波萤挪了挪自己坐的地方,给他腾出一小片空间。 之前的那个女孩被她放在了地毯上,胸口能看出起伏,可见生命力如何顽强。 新来的男孩畏手畏脚地进来,踩着地毯的边缘,想坐到斗篷的最边缘。 那里并没有完全封闭,还有雨水能飘进来。 宇智波萤没看他,只说:“往里面坐坐,这些东西已经脏了,随便用吧。” 小男孩护具下的眼睛瞧了瞧那块几乎没见过的珍贵的地毯,再仰头看一眼也许只有长老才能用的厚实布料,就这么被她拿来遮雨,回忆起刚才又是火又是雷的动静,谨慎地向前几步,不敢不听。 这个女人是个外来的强者,不听她的话可能会死。 雨一直下一直下,下了一整夜,下到宇智波萤撑起的帐篷里站满了脏兮兮的戴面具大头小孩,挨挨挤挤。 入夜以后,所有小孩又不知不觉互相取暖着睡作一堆,你摞我我叠你。 宇智波萤仰头看外面昏暗的天空,面色复杂。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不会被当成喜欢做慈善捡孩子的大好人了吧。 她没打算在这里久待的……宇智波萤有些进退维谷了。 可惜,第二天所有小孩都醒过来,自发把宇智波萤带到了他们捡到干净吃的喝的的地方,大方地和她分享食物,再一起回到帐篷取暖。 宇智波萤愈发沉默。 果然是被当成孤儿院的院长了吧。 但要她把这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丢下回家,宇智波萤不得不承认,现在自己已经做不到这点了。 她暂时留在这里。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不出木遁就出去寻找可以搭房子的材料,把一些相对干净的土处理几遍,挖出来,经过种种加工,烧出砖的形状。 必须得说,虽然这里的土地可能有各种辐射放射,但这里的泥土居然罕见地能烧出鲜亮又板正的大青砖,再换换手法,又能烧出一看就很贵的天青色瓷器…… 宇智波萤在家都没有钻研过制瓷烧瓷,硬是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学出来了。 看到她惊叹的神情,一旁的少年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得益于这些天对环境的改造,这片垃圾山空白区的空气似乎不再随时散发毒气,小孩们也可以自由呼吸。 她身边的少年便解开那个有些沉重的护具,露出原本的真容。 雪白的脸,乌黑的发,眼睛跟葡萄似的又大又黑,让宇智波萤有些额外的亲切感。 库洛洛在这一群孩子里年纪比较大,也是里面最聪明的那个,经常追着宇智波萤问问题。 现在宇智波萤烧出了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他便好奇地问出声。 宇智波萤将这片瓷举起,趁今日阳光还不错,让他凑过来看太阳照射穿过天青瓷带来的澄明质感,“这是瓷,外表细腻光洁,透过阳光会有一种柔和亲切的感觉,贵族喜欢用这种东西喝水喝茶。” 如玉般柔和的光泽,和女人肌肤差不多细腻的釉面,色青如明镜,清丽脱俗。搭配今日的晴朗天空去看,更能体会那种雨过天青的感觉。 库洛洛显然也是拥有很高审美能力的,他准确捕捉到宇智波萤想要传达的感触。 “这居然是流星街可以烧出来的瓷器吗……”他喃喃道。 流星街,这不是宇智波萤第一次听说这里的名字了。 拥有一个这样美的名字,实际却是一个抛弃垃圾的场所。宇智波萤一开始甚至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含义,后来才知道原来真的是这个意思。 要么说库洛洛这个孩子聪明呢。 宇智波萤本来是听不懂这里的人说什么的,他们也听不懂宇智波萤在说什么。大家就靠着互相打手势,分享食物和水这种满世界通用的友好行为来表达善意。 一段时间过去,宇智波萤还没学会这里的话,库洛洛却基本能和她沟通一些简单的句子了。 学习能力恐怖如斯。 知道这片的泥土可以烧出天青瓷,宇智波萤放心了很多。 之后她可以专心往这片投放资源,也能大方地互相置换资源货物。毕竟要是一直需要单方面向这里投放货物,宇智波萤可不想做那种赔本买卖,要不了多久就该离开了。 好在现在这里也有了一样其他世界稀缺的拳头产品——天青瓷,以后就可以加入宇智波家的贸易大军了。 宇智波萤安排了一部分人烧瓷,一部分人烧砖。 烧出来的瓷器保留起来等待日后贩卖。烧出来的砖用来盖房子,捡到玻璃充作窗户,很快就搭建起一个粗糙的房子。 第124章 在给流星街开一家甜品店之前,宇智波萤先开了一家烧瓷坊。 这有些出乎她原本的计划,不过生活往往就是这样,再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迫使你不得不先迂回婉转一番。 流星街就是这样。 这里不具备建设甜品店的条件, 而宇智波萤又没能在第一时间离开,那就只能先想办法让这些孩子活下去。 烧瓷坊就是这个作用。 毕竟流星街到处是投放的垃圾,不能种地,只有废物回收循环这一条路可以走。好容易有一个能活下去、能生产贩卖的途径,几岁的孩子都知道珍惜这个工坊。 宇智波萤想的是,不管现在做什么,只要投进这片的钱和资源能流转循环起来就行。 流星街烧制出的特色漂亮瓷器可以转手卖给其他世界的贵族, 卖多贵都有人愿意买单。 而流星街需要的仅仅是干净充足的食物和水。 可以预见,至少几年时间内这么做生意都是赚的。 毕竟这里的员工工作什至不需要钱, 只要包吃住就行。 单只这一条对流星街的人来说就已经是降维打击, 其他街区不是没有提供生活所需的店面,但所有人依旧需要为干净的食物和水源发愁, 包吃住是难得很优渥的条件。 短短半个月就让宇智波萤的工坊扩张到三十人之多,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最大的不超过十五,最小的就是宇智波萤捡到的那个六岁的孩子。 是的,那个自称小滴的女孩, 宇智波萤本以为她才三四岁大,谁知她醒后自说自己已经六岁大。 这么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宇智波萤没法直接撒手,这才开了两个工坊养活这群孩子。 经过短暂半个月的改造, 这条街总算勉强能见人了。 附近的所有垃圾都被搬到了远处的垃圾山,先整出一片勉强平整的区域。 为了烧瓷,这片区域内所有土地都被翻了两三次,把所有适合烧瓷的泥都积攒起来, 得益于此,街上的土地变得平整许多。 宇智波萤大概将这片区域分成生活住区和工坊烧瓷区。 工坊烧瓷区自然主要是烧瓷烧砖的窑洞,需要高温作业、收集泥土,与生活区保持一定距离。 生活区的变化才是翻天覆地。 几栋新建的砖瓦房给他们生活居住,唯二两家店面就是烤肉店和水店,是用来给童工们支付工资的。 每个人的薪水以分数的形式统计,根据分数在店里进行食物和水的消费。 本以为因为这里过于严重的污染,无论烤肉还是水都可能受到污染,但在清理垃圾、翻地、盖房之后,明显的辐射似乎已经没有了,只要把东西好好放在店里,并不会有太严重的异变。 鉴于这个世界连空气中都带辐射,宇智波萤让送货员过来送货时必须罩上一层防护服,免得将什么辐射病毒之类的带到其他世界。 实在是因为这里环境称不上好。 考虑到肉店的受众就是那群小孩子,这家店与其叫烤肉店,不如说是兼职了杂货铺功能的便利店。 除了肉以外的一些东西也可以在这里买到。 而且宇智波萤特地调节了这里的配方,烤肉比例降低,故意安排很多味道比较淡的烧肉,生怕这群吃东西跟抢劫一样的小崽子消化不良。 水店的管理要严格许多。 因为水源更害怕污染,宇智波萤规定每天只有三个时间段、每个时段两小时可以进去买水。 而且进去之前必须先把全身消毒一遍才行。 关于水店,宇智波萤本来没打算专门开这么一个地方的,但这片街区并不在水循环的划分地域内,想喝水还要跨越数个街区才能打水。 宇智波萤才安排了一个水店。 介于这里不能开辟汲取地下水的系统,所有水都需要从其他世界调取购买,她才要以一个不算高的价格“卖”水。 反正工资没别的用,只买肉和水的话,不仅足够使用,甚至想要“挥霍”也够了。 当然,这里没人会舍得挥霍吃的喝的。 骤然要管三十多个小孩,宇智波萤很是头疼了一段时间。因为很多人过于个性,她只好进行半军事化管理。 早上同一时间起床洗漱,排队吃饭、喝水,上午一半时间上工一半时间学习,中午一起吃饭,下午还是学习、上工,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可以自由决定想做什么,吃什么。 宇智波萤现在也知道了更多关于流星街的事情。 基本都是库洛洛在跟她练习口语时候说的:“我们一开始也不是住在这个街区,而是生活在更宜居的前片区,有干净的房子和街道……本来大家生活得好好的,但最近有很多外人进来,长老为了大家的安全,就把孩子们散开安排了。” 说到这些事,他脸上没有痛苦,没有厌倦,也没有仇恨,只有一些淡淡的疑惑。 “之前大家住在教堂附近,可以唱诗,可以看书,还有录像带可以看,但现在为了回避那些外人,所有小孩都必须四散开,以免全被杀掉。” 二人现在的沟通越来越流利,宇智波萤可以听懂这个世界简单的词汇,库洛洛也能听懂宇智波萤更多复杂的句子。 宇智波萤皱眉问:“外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 库洛洛用那双相似的乌黑大眼睛直勾勾看她:“因为我们是流星街的人。因为流星街不存在于外界的认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流星街的人也不算人,杀我们不会受到任何制约。” “无论道德、法律甚至宗教。”库洛洛说出自己观察许久的结论。 并不失望,只是知道了这个世界运行的方式。 宇智波萤皱起眉。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都是流星街这样的环境。 也是,如果都是流星街,那这些垃圾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又是谁投放来的? 可见外面还是有一个相对正常的世界的。 那就更可恶了。 只因为流星街的人没有任何国家的公民身份,就能杀人而不受到惩罚? 哪来的美事。 宇智波萤心里冷嗤。她没来就算了,现在她要在这里开店,要管着这些工坊和童工,没人能干掉她的人而不付出代价。 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巧。 头天刚听说过这件事,第二天晚上,库洛洛就白着脸、踉踉跄跄来找宇智波萤,“飞坦被外人带走了!” 没等她问具体发生了什么,库洛洛已经整理好语言,压着情绪解释:“今天工作结束后我们一起去收拾新地方,整理街区,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外人过来……” 说到这,库洛洛咽了咽喉咙,额头汗湿:“他一出现,我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飞坦带走。” “直到他离开很久,我才总算能动了,回来报给你……” 几句话说得大汗淋漓,整个人摇摇欲坠。 宇智波萤罕见地怒了:“好大的胆子!” 她为这群小鬼付出了这么多,半个月的时间都耗在这了,这条街都是她的领地,居然有外人敢来这里兴风作浪! 她唰地起身,丢下手里捏到一半的陶胚,扔掉身上那件已经沦落为工服的高领半袖,杀气腾腾地朝着库洛洛指的方向而去。 事发地除了几个瘫软在地的孩子早已没有了外来人的踪迹,但对方并不警惕,留下了些许痕迹,宇智波萤放出自己的忍鹰,示意对方先去追敌,自己稍后赶去。 她检查了一遍倒在地上的所有孩子。 都是跟库洛洛相熟的几个,有男有女,年纪在十岁以上,全部面色惨白倒在地上。 宇智波萤这会才意识到,刚才库洛洛好像也是这副步履蹒跚、踉跄趔趄的模样。 只是比起这些已经昏迷过去的同伴,他的意志更加坚定,竟然还能强撑着去找她。 她扭头看一眼库洛洛,后者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眼神涣散。 宇智波萤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可以感知到所有人体内的生机都在以恐怖的速度迅速流失。 好像浑身的毛孔都打开在逸散生气…… 宇智波萤脸色凝重,伸手拉住离自己最近的派克诺妲,感受她体内那股涌动的生气。 从小就擅长于感知查克拉,熟悉查克拉的流动轨迹,让宇智波萤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就引导这股生气按照经络稳定流动。 好消息,这股生气和查克拉的经络相差不远,这种做法是有效的,从毛孔逸出的生气明显变少了。 宇智波萤连忙用同样的手段对所有人都梳理一遍,确认自己离开后这些小孩也不会死,这才追着忍鹰去找凶犯。 忍足倒腾起来飞快,再加上宇智波萤此时怒气累积,几乎眨眼就追上忍鹰,站在忍鹰身上飞驰,跨越数百街区才追到那些外人暂居的老巢。 他们在一个破败街区落脚,宇智波萤走近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几个男人粗哑低俗的大笑声。 她只能听懂“杀人”“小孩”之类的简单词汇。 宇智波萤一点收敛脚步声的意思都没有,提提踏踏踩着地上的垃圾走进那间昏暗的破房子。 “砰”一声,她踹开了房门。 里面早已没有了声音,宇智波萤背光迈入房门,里面几个大汉或站或坐,黑暗中几双狼一样的眼睛幽幽看着她。 失踪的飞坦被捆缚在一张椅子上,本就瘦小的身体浑身是血,头颅低垂,像是已经昏死过去。 一眼看过去,那身上什至找不到一块好肉。 宇智波萤更生气了。 第125章 飞坦看起来遍体鳞伤, 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没一块皮肤是好的。好在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逸散生气,那些生机被他收敛起来, 在体内迟缓地运转。 还活着。 活着就是好事。 宇智波萤破门而入,背光而立,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笑着的人,也露出一个堪称明艳的笑容:“希望你们做好准备了。” 和一个强者为敌的准备。 这个世界没有查克拉, 没有恶魔果实,但同样拥有奇特的能力。 就像那些孩子身上逸散出的生气一样,这些人身上有更磅礴的类似能量,身体得到更多更好的锤炼打磨,因此一拳轰出来的力量不容小觑。 宇智波萤十字交叉挡住那一拳,被力量的惯性带着后退几米。 她甩甩手, 摆脱那股发麻的痛感,心中若有所思, 难怪这些人有底气来流星街为非作歹,原来是因为有实力有底气。 可惜,有底气的又哪里只是他们呢? 宇智波萤力量比不过他们,但这些巨大力量也并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只要用须佐能乎的一点盔甲保护自己——和飞坦,所有力量攻击都是徒劳。 这里总共五个男人,两个看起来身材高大魁梧,肉眼可见在力量上颇有优势。 另外一个男人手上拿着鞭子,想来飞坦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拜他所赐。 宇智波萤发自内心叹息这地方不能使用木遁,以至于自己现在没办法用藤蔓把对方捆住,让他也体会体会被鞭打得体无完肤的滋味…… 两个以身体做武器的只需要苦无就能捅穿他们的脖子。 一个可以徒手发出攻击波的倒有些新鲜,但杀伤力太弱, 只比另外两个人多走一招。 那个喜爱鞭打的男人宇智波萤没动,而是先对上一看就是领头的某个男人。 瘦瘦一条,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面颊凹陷,骨头突出,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满脸都写着残暴冷酷,杀人如麻。 出乎意料,这人看到宇智波萤切瓜砍菜似的把自己的手下料理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者惊讶。 好像是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一样。 这下,宇智波萤可来兴趣了。 这人看起来并不强,这么稳坐钓鱼台,是有什么底气呢。 人在不同年龄段会有不同的作风。 如果此时的宇智波萤还是几岁大,就像刚才受伤的那些孩子一样,那她一定会以最快的将敌人解决掉。 时间就是胜算。 可现在嘛,宇智波萤自信世界上能伤到自己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自然不介意自信地站在原地,等着先看别人的新鲜招式。 这是实力给人带来的底气。 于是,她任由那个被自己放到最后的持鞭男人踉踉跄跄起身,关上所有的门窗,将这里塑造成人为的密室。 反其道而行? 宇智波萤诧异,她不会惊讶对方趁机离开,可对方非但不离开,还把门窗关上,这是什么思路? 持鞭的手下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哈哈哈——辛瓦的念能力在密室里才是最厉害的,你们都死定了!你,还有那个命大的小鬼,你们都——” 话还没说话,男人被一条忽然出现的白玉骨鱼生生撕咬下一块脸颊肉! “啊啊啊——”男人捂着脸颊尖叫起来,神情惊讶而恐惧。 被啃食的人没有流下丝毫血迹,只是生生没有了一块肉。宇智波萤表情几分惊讶几分遗憾:“看起来先死的恐怕是你了。” 本打算把这个人留给飞坦让他复仇的。 可惜这鱼敌我不分。 宇智波萤思索,她可以理解鱼不会咬自己的主人。可放着血肉模糊的飞坦不咬,先朝他们自己人开口,这是什么缘故? 男人的血肉一点一点减少,这种减少使受伤的男人情绪更加崩溃。 也让那条凭空出现的,可以在空气中游动的白色骨头长鱼更加躁动,慢慢蚕食着那个男人。 就在宇智波萤的面前。 她知道,这条鱼的主人是在杀鸡儆猴。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见到这一幕恐怕当场就吓得神思不属。 可惜宇智波萤是个忍者。哪怕没见过被鱼生吃掉的人类,这种死法也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冲击。 看来对方的能力就是这个。 在密室一样的空间内召唤出一条银白色骨鱼,可以游动于空气中,可以生吃人类而不流下鲜血肉渣。 宇智波萤若有所思。 也许是没有看到她震惊恐惧的表情,放出游鱼的那个瘦弱男人看起来有些不满,他抬手示意骨鱼攻击,朝着她所在的方向。 宇智波萤一动不动。 在鱼距离她只剩咫尺之遥时,“轰——”一声,无声的爆炸自空气中绽放。 剧烈的白光在室内大放光芒,刺激得一旁昏迷的飞坦都微微睁开眼睛,充满穿透性的光令他不自觉流出眼泪。 宇智波萤就站在那,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轰轰烈烈的光芒、飓风都擦着她身侧咆哮呼号,伤不到她分毫,于是毫不容情地撕碎所有门窗,石块崩裂,空气爆破。 而那道骨肉均亭的身影却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在游鱼出现以后,宇智波萤已经无声无息地使用了烟遁。 烟遁文如其名,就像一丝烟雾,存在感稀薄,无风无浪也可以使空气炸裂。在密室内,烟遁起效的时间要长一些,长到那条鱼差点游到自己跟前,才慢条斯理地把人炸死。 扑通一声,焦黑的躯体轰然倒地。 哦,宇智波萤在心里纠正自己的说辞——是差点炸死。 这人命也挺大的,居然还活着。 收拾完所有人,把所有受伤的小孩带回去,宇智波萤安排其他人为他们治伤,放了几天假。 · 这件事没过多久,流星街的长老会特地来找上宇智波萤。 他们说了很多,关于流星街的,关于孩子们的。 大意就是他们这几年一直受到外界的欺凌,流星街本想团结一致给外面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流星街也不是好欺负的…… 谁知忽然来了一个宇智波萤。 她一出手,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她的实力。 一开始收养儿童的举动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善心,这次出手救人又让长老会深感安心,表现出的实力也非常给人安全感。 种种思虑下,长老会开始寻求和宇智波萤合作。 后者并不惊讶。 就像之前名义上统御新木叶岛和宇智波家族一样,把流星街放自己名义下她并不介意。 只是,宇智波萤也不是真的做慈善,还是要有一些条件的。 “我假设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来到流星街后都做了些什么。”她看向代表长老会来的男人。 年纪看起来并不明显,说是三十也行,说五十也不那么让人意外。完全就是一副普通人的模样,说起孩子时表情甚至有几分和蔼可亲。 他身边带着库洛洛,看起来二人互相认识,还特地带着库洛洛一起来商量这件事。男人和库洛洛对视一眼,点头说:“我都听孩子们说了,非常感谢您的慷慨,为他们安排了干净的食物和水,还教给了孩子们难得的手艺……” 宇智波萤抬手止住对方的感谢之言,直白说:“我是不做亏本买卖的,如果没有烧瓷这一着,我可能已经回家了。就是因为能烧瓷,我才开了肉店和水店。” “开店是为了赚钱,现在只开这两个小店,以后还要开其他的,可能还要开甜品店……这些都得让你们知道。” 长老和库洛洛再度对视一眼,二人神色不动。 库洛洛早已经跟长老分析过宇智波萤的目的,这时候听到这句话并不意外。 他说宇智波萤出手阔绰,身上带着不属于流星街的珍贵物资,实力强大。 一开始她就愿意和流星街这群狼狈落魄的小孩一起避雨,可见她本身是个善良的人。 而之后无论烧砖还是烧瓷,她都愿意把这门手艺教给孩子们,愿意给他们一个居住的地方。 但宇智波萤再善良也没有免费给他们提供东西,她让孩子们自食其力,凭借自己的双手赚取吃的喝的。 从她熟练支撑起肉铺和水店两个小摊子来看,也许是家学渊源。 所以库洛洛推测,宇智波萤可能提出的条件多是和钱财或者店面有关。 毕竟她本质是个很好的人。 她不会视而不见,必定要帮助他们。但她也不会白白出手,还是要互相交换才行。 但流星街能有什么呢,宇智波萤会提出的条件也就可以推测一二。 库洛洛一开始就是这么跟长老们说的,可惜大家最初并不相信。 这次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宇智波萤的实际行动。 外来人是真的,忽然抓走了飞坦也是真的,如果不是宇智波萤及时抵达,飞坦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因此,长老们总算相信了库洛洛的说辞。 外人虽然很多是敌人,但也有宇智波萤这样的好人。 有库洛洛这个聪明的小子给长老们打过预防针,老古板们对宇智波萤顺势做买卖的作风适应良好。 宇智波萤也熟练跟流星街签订了合同。 保护流星街的所有居民是大条件,在这个条件下,流星街必须派出一定比例的居民为宇智波萤的工坊和店铺打工。 不至于分文不给,但工资依旧以食物和水抵押。 毕竟宇智波萤也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也不想再多转一道手,直接用物资付薪水方便又快捷。 除此之外,宇智波萤还定了其他琐碎的规定。 比如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出一片街区,清理出的街区由流星街人自己规整成街道。 比如她的工坊可以无限扩张规模,流星街人找工必须以她这里为先,还要努力学习。 还规定了流星街内部的人不可以自相残杀,不能再进行抢劫、杀人之类的违法行动等等。 第126章 其他条件倒是没什么,长老会很乐意履行,只是关于投掷垃圾的事让长老有些为难。 流星街有自己的秩序和规则。 垃圾可以进行二次处理,但拾取垃圾和转移垃圾都有专门的人负责, 这样远比跟外人沟通,让他们往指定的方向扔垃圾要便利。 流星街不是没有强者,只是强者大多离群索居,或者极度自我, 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很多街区并不是不能清理出来,而是觉得说不准哪一次就被垃圾淹没了, 所以……” 长老做出一个只可意会的表情。 宇智波萤很淡定:“这点不用担心, 我会和他们商量的。” 干活之前先把场地清出来, 赚钱之前先把一切干扰因素都送走, 这一条流程宇智波萤心里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长老看她脸上轻松的表情,猜测这事对她来说并不难办。只是难免觉得纳闷,外面那些真正说话算话的人可不舍得纡尊降贵出现在流星街,可出去和他们商量这种事也很不现实。 她究竟要怎么做? 很快,宇智波萤就给整个流星街涨见识了。 在又一次飞艇前来投掷垃圾时,所有站在下方等待的流星街人,都看到了堪称奇迹的一幕。 硕大的蓝色火焰巨人拔地而起, 几百米的高度令其直接无缝堵在飞艇前方。在巨人的额头处站了一个人,一个大家很眼熟的人。 宇智波萤。 飞艇是本世界的科技产物,圆滚滚的身材,尾巴带翼。飞行速度并不快,动力不明,肚子里可以放下一船舱客人,也可以放下许多垃圾。 往日这些飞艇会在流星街上方腾空,打开底板将所有垃圾都扔下去。 这样一艘飞艇能飞多高呢?在须佐能乎视角中跟玩具也差不了多少,宇智波萤站在须佐的额心,一抬手就把飞艇抓在了手中。 她晃了晃飞艇,须佐能乎巨大的头颅低下,透过飞艇的小眼睛和里面的人对视。 驾驶员看起来快吓尿了。 宇智波萤礼貌地敲敲舱门,用查克拉给自己扩了一下音,“告诉你和你的同事,以后垃圾只能往我们圈定的地方扔,懂吗?” 驾驶员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点掉。 简单通知过后,宇智波萤又晃晃玩具飞艇,确保对方能充分感受到敌我双方悬殊的实力之差,这才点点头,满意地把飞艇带到自己圈定的地方。 飞艇的驾驶员素质还不错,这样晃悠都没能晕过去——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想晕。 总之,垃圾排出去以后,飞艇开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屁滚尿流地飞快离开了。 居然能从一个飞艇的背影中读出迫不及待,可想速度能有多快。 宇智波萤不在意,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足够了。 把垃圾圈定在一定范围,需要回收垃圾进行再处理的就容易很多。垃圾拾取和垃圾运送合二为一,对所有人都方便。 当然,垄断这一片类似生意的黑\\帮分子可能会不满。 但有一座顶天立地的须佐能乎站在那,不说投放垃圾的飞艇驾驶员,连流星街本地的很多地头蛇都老实了。 你倒想接着垄断呢,打得过须佐能乎吗? 打不过那就只能老实认栽。 这样一来,不许继续杀人越货的条例也非常顺畅地执行下去,没有引起任何长老会预想中的反弹。 ——还是那句话,看看须佐能乎,你再说自己还敢不敢杀人。 不夸张地说,所以自认实力不如的人都老实了。 流星街的气氛堪称焕然一新。 垃圾少了,干净街道多了。杀人抢劫的事少了,多了很多正经的工作岗位。武器军\\火贩卖违规产品的店铺收缩规模,取而代之的是打着宇智波牌匾的烤肉店、甜品店、以及天然水吧,鳞次栉比。 水吧是流星街特供店铺。 也许是喝多了需要过滤许多次的水源,流星街的人对水、尤其是天然水的品质十分追捧。 这不就撞到宇智波萤头上了吗? 水之国临海,但也有许多内湖。火之国各种资源都有,天然地下水自然也不例外。海贼世界更是有90%面积都是水。只要倒腾一手,再简单处理一番,都是能在流星街卖出天价的天然水。 ——宇智波萤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流星街居然藏了这么多本地的强者。 这些人不属于长老会,也不出山揽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却被一家家天然水吧吸引了注意。不仅每天都要喝这种水,甚至愿意花钱接受上门送水服务。 宇智波萤的水吧销量在这里所有店铺中一骑绝尘。 因此,她原谅了甜品在流星街的遇冷。 这里的人似乎没有享受甜蜜滋味的神经,很多尝过一次便再也没来,宇智波萤差点以为自己的味蕾出现问题,尝不出好不好吃、够不够甜了。 还是看到小孩子们前赴后继出现在甜品店,她才放下心,很多满脑子就爱吃肉的小孩都愿意挤出钱来吃点甜品,可想味道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流星街的大人。 · 流星街的变化没有逃过外面人的眼睛。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片“无人之地”有了新的主人,一个可以开机甲把飞艇捏在手里玩的女人。 在这些外人取证期间,宇智波萤陆陆续续干掉了十个普通猎人,五个受雇而来的杀手,三个情报商人。 都是来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 直接点名要干掉宇智波萤的也不是没有。 ——猎人是本土的特殊职业,只有强者才能成为猎人,成为猎人要看一个人的身体素质、智力水平、各方面的能力。而且,很多猎人都是念能力者。 就是这个世界的特殊能力,跟查克拉一个性质。 得知这些猎人居然还挺珍惜,也挺排得上用场后,宇智波萤给他们留了一命。 直接把人干掉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度浪费。 宇智波萤必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她把这些人都留了下来,强行让他们进工坊劳动改造——烧火去吧。 尽管他们有不少花里胡哨的能力,实力也并不弱,但对如今的宇智波原来说,这些强者已经不够看了。 她淬炼十几年出来的实力,兼具勤奋和幸运走到现在,不是这些人能比的。 所以宇智波萤能放心把人留在这边的工坊里,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宇智波萤和长老会的合作越发深入。 长老会接手流星街所有工坊店铺的管理工作,从宇智波萤那边进货,所有加工贩售的后续流程都交给流星街,宇智波萤只需要提供原材料、然后数钱,就这两件事。 而那个初具规模的福利院也没有解散。里面依旧还有三十多个孩子,他们依然守着那两个小工坊,凭借自己的付出获得薪水,进而换到想要的食物。 库洛洛是福利院所有孩子的实际管理员。 虽然他和长老会的人关系不错,但管理整个流星街这种大事当然不可能带上他,所以他依旧呆在福利院,协助宇智波萤管理这些孩子。 小屁孩们现在不好管了。 自那次遭遇外人袭击,那批直面外人的孩子都觉醒了念能力。 据说被念能力者强行打开“精孔”,体内的生气就会极速消失,就像宇智波萤那天见到的那样。 如果在生气彻底消失之前,能掌握控制这种气体回收的办法,就算觉醒了念能力,人也能活下来。 反之,如果不幸生气全部流失,没能收回来,那就彻底死翘翘。 好在这几个孩子有宇智波萤提示梳理生气流动,这才争取到更多生存可能。 受伤最重的飞坦也还活着,身上的伤还没养好,人却已经迫不及待要变强,想锻炼他新得到的念能力。 当日宇智波萤去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觉醒了,只是受伤过重差点没活下来。 不知道是宇智波萤救他的场景给他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还是被人凌虐鞭打的经历扭曲了他的心性,飞坦本就是个脾气急躁的小少年,现在更加阴沉了。 听说以前他还常常伙同别人进行过抢劫活动。 现在也不搞那些有的没的了,每天穿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皮衣,短发挡脸,高领遮面,只露个眼睛外在行走。 他把所有休闲时间都用来锻炼变强,对念能力有超乎寻常的热情,很快就跟同样觉醒念能力的伙伴们达成友好合作关系,互相测试彼此的能力。 宇智波萤时不时会接收到来自飞坦的挑战。 小孩性子阴沉了,脾气也变怪很多,要宇智波萤出手的时候别用别的招式,专放“闪光球”那招——就是她的烟遁。 这么奇怪的要求宇智波萤自然只能满足,时不时给他放个闪的,然后看飞坦眼睛通红,一脸若有所思地走开。 也不知道究竟能从烟遁中获得什么体悟和灵感。 比起急躁的飞坦,同样觉醒念能力的库洛洛却不慌不忙,甚至不急着强化自己的实力。 他将帮助宇智波萤管理福利院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面对许多性格各异的孩子也能完美将所有人管好。 在工作之余,他还不分昼夜地看书学习,趁别人休息的间隙抽空锻炼自己,没多久眼下就积攒出一片青黑。 宇智波萤只能委婉提醒他:“不爱按时吃饭和睡觉的孩子很容易长不高哦。” 库洛洛淡然合起书:“我当然知道,只是知识无穷无尽,我拼尽全力想要多抓取自己握在手里。” 生活在流星街这片土地,他很小就知道,只是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最后不一定会属于自己,但进入自己脑袋里的知识,其他人却无法夺走。 宇智波萤若有所思看他,用发派指令的口吻跟他说:“但你至少要保证八个小时的睡眠,否则我会收缴你的权利……或者课本。” 库洛洛无奈:“……了解,萤小姐。” 宇智波萤满意点头。 第127章 福利院的作息进行了一番修改。 早上依旧是排队整理仪容, 上午时间用来在工坊工作,下午的大段时间都用来学习。学习念能力也好,文化课也好, 体育课也罢,总之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整体来说十分整齐有序。 流星街的变化日新月异,蒸蒸日上,生意做得下去,宇智波萤就没有急着离开。 她得看着这里的所有店铺都走上正轨,直到不需要自己坐镇以后再离开。 趁这段时间,她很是花时间花精力研究了一番,应该怎么打开流星街的甜品市场。 第一次独立开辟一个市场,宇智波萤不能接受自己原本计划的甜品店就这么平平无奇、半死不活地开着。 这一次, 她让自己雇佣的甜品师做出各式各样的甜品出来。闭店, 专门请了许多孩子,先进行一番绝对真实的调研。 首先要搞清楚味道上有没有问题, 尤其是她寄予厚望的库塔。 “你们吃完之后老实告诉我,这东西到底好不好吃。”宇智波萤非常严肃地对所有小孩说。 因为甜品的持续遇冷,她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人味觉跟自己有差异。 如果是后者, 她就趁早关店,只用水吧薅羊毛赚钱算了。 第一个端上来的就是库塔。 五颜六色的库塔像布丁又像果冻,圆滚滚的形状正适合一口一个,透明的质感因为染上不同的颜色显得色彩十分缤纷。 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口味。白色是酸乳味, 粉色是花香味,绿色是抹茶味,蓝色是碳酸、紫色是葡萄…… 因为个头小、易粘连还可以粘上不同的糖霜果粉,口感更加丰富。 从颜色来看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味道也非常丰富多彩。 宇智波萤实在搞不懂,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种甜点。 卖不好伤的不是宇智波萤的钱包,而是她的自尊。 福利院的小孩们按照日常训练时摆出的阵列,笔挺笔挺地站在店里。 柜台里是宇智波萤和所有放在货架上的甜品,五颜六色,滋味香甜,柜台外是垂涎欲滴的小孩们,眼神渴望。 宇智波萤把五种颜色每个颜色一罐的库塔递出去,让他们一人拿一个尝味道。 这群小孩虽然只有三十多个人,但样本数量十分充足。 既有年纪不大、形容词匮乏,只会说“好吃”的小孩,也有年纪稍大,自认已经是个大人,只会说“也就那样”的大龄少年。 几个大女孩思想要成熟一些,对甜品有自己的审美偏好。 “我觉得库塔就很好吃,甜甜的,还可以增加别的口味。” “我觉得纸杯蛋糕最好吃,没有那么腻,甜酥酥。” “奶油系列的小蛋糕也很好吃呀……” 总之就是所有东西都很好吃,都很喜欢。这些女孩也确实是甜品店的常客,有点钱就要过来吃一顿。 目前为止没有人说出差评,可见问题应该不在甜品本身。 宇智波萤看向最后一个还没说话的库洛洛,他对甜品没有特别的喜好,评价应该会相对客观一些。 库洛洛细嚼慢咽吃下所有库塔,又挨个尝过其他种类的蛋糕甜点,淡定地点头:“库塔很好吃,每个口味都有自己的特色,口感也不千篇一律。不过撒糖霜的口感会更好一点,绵密顺滑,比奶油耐嚼,也不费牙。” “其他都是正常的口味,好吃,不甜也不腻。” 他给出了非常详细且具有参考意义的评价,“在流星街不受欢迎的原因可能是大家没空在店里慢悠悠地品尝甜点,可以做成方便携带的包装卖出去,爱吃的人会随手抓一口吃的。” 至于其他的建议,他也无能为力。甜品在流星街本身就很难拥有广阔的市场。 宇智波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好,看起来并不是产品本身有什么问题。 确定不是口味的问题,宇智波萤就有努力的方向了。 既然受众群体不爱吃需要花费时间品尝的甜品,宇智波萤先将库塔做成方便携带的小口袋包装。 贴上一张漩涡家族特制符文,内容空间会加大一点,当然,仅仅是从原本一个巴掌那么大的小空间扩大成两个巴掌,作用也就是可以多放几个库塔。 除此之外,宇智波萤还专注培养受众群体的偏向。 流星街人不爱吃甜品?不行,必须给她爱吃。 宇智波萤像一个精明到有点刻薄的商人,强行把自己要推出去的甜品店和受大众喜爱的水吧绑定在一起。 店里特地调配出一款饮品,消费甜品后可以享用。 所有饮品用水吧的水作为原料,纯净的水做出来的奶茶、果茶,水质纯净,茶味微苦,加了奶味或者果香调节甜度,一经推出就完美戳中流星街所有人的偏好。 人们第一次发现,怎么会有一种东西,既甜又苦,甜的不那么甜,苦的又回味悠长,滋味百变,像极了他们这辈子坎坷的人生。 奶茶一出来,就引爆了流星街的新风潮。 甜品店立刻客似云来。所有来的人都不是冲着甜品来的,顶多买一点可以外带的甜点,最重要的还是那一杯奶茶或者果茶。 为了奶茶大家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而来。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买完就立刻离开,从不逗留。 生意用一种诡异的方式攀升到了高点,但宇智波萤并不高兴。 不,不如说这件事极度影响了她开店的信心。 谁懂啊,本来要给甜品店引流,结果甜品店反而被旗下的商品引流了。 奶茶店的流量大到宇智波萤不得不单独拨一个店面出来。毕竟买奶茶的人又多又快,所有人依旧只是随手买一点可以外带的甜品,对甜品店的生意其实并没有多少提升。 强行绑定在一起反而浪费资源。 做奶茶除了最开始研制配方,其余也不需要她高薪聘来的甜点师亲自动手。 宇智波萤思来想去,把奶茶店做成了整条街连锁的店面。 店面不大,短平快,配方简单,有手就行。这种机械性的劳动交给流星街的人完全没有问题。 宇智波萤眼睁睁看着奶茶店的销量一路暴涨,做出多少都有人买,渐渐开了一家分店,两家,直到布满整个流星街,每个街区都开了一家奶茶店,才总算达到了饱和。 奶茶店成了流星街的新流行。 随处可见人们下班后,花几块钱就买到从前没有的甜蜜享受,感觉人生都有希望了。 大家商谈生意或者谈什么买卖也不去其他地方,两杯奶茶或者果茶,在奶茶店一坐,要不了多久生意谈完,奶茶也喝完了。 完美。 · 奶茶店的爆火超出了宇智波萤的预料。 甜品店生意再度回落其实不是最让宇智波萤破防的。 这充其量只能说前期调查工作做得不够到位,忽视了本地人更追求的口味和风格。 这件事也给了宇智波萤一个教训,与其试图培养客户的消费习惯培养,还是因地制宜,结合客户的习惯定制商品更加明智。 真正让宇智波萤破防的,是甜品店后来也来了很多生意,可这些人没一个是真正冲着甜品来的。 事情要从奶茶店已经分流出去开始说起。 在奶茶店分出去后,甜品店售卖最好的一直是可以外带的袋装库塔。 某段时间,店里经常来一群藏头露尾的客人。 所有人都是一副恨不得连眼睛都不露出来的做派,店员、甜品师、以及宇智波萤大家都没有大惊小怪。 只要习惯了流星街本来的衣着习惯,就发现这些人其实只是习惯这么穿衣服,并不一定真的是见不得人的人。 起初,大家都没有特别在意。 这群客人出手大方,一来就买了几百袋的库塔。 后来也常来买。只是不再买了就走,而是会坐下买一些别的东西吃。 甜品师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手艺终于打动了这些榆木脑袋,让他们总算有了享受甜品的兴趣。 谁知这些人点了甜品,很勉强地把所有东西都吃完了,这才神神秘秘地跟甜品师说要见老板。 等宇智波萤出现,又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问宇智波萤能不能做生意。 店开着就是来做生意的啊,宇智波萤果断答案应了,说欢迎大家来照顾他们生意。 ——难道是甜品店终于回春了? 宇智波萤本来是这么想的。 谁知话一出口气氛立刻不对了。 这人一来一问你就说能做生意,只出那么点钱就见到了幕后老板。那我这么多天持之以恒来店里给你销量,就为了见你一面那算什么? 算我冤大头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宇智波萤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怎么感觉很多人是冲自己来的呢? 一问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发现了,来甜品店消费可以偶遇宇智波萤。 而宇智波萤的实力整条流星街的人都有目共睹。 你不让大家做伤天害理的抢劫杀人之类的活动,但你没说自己不能做啊? 流星街的地头蛇们至今都以为,宇智波萤这项禁止杀人放火的禁令是为了把生意都垄断到自己手里。 既然如此,有需求的人们就来甜品店堵宇智波萤了。 第128章 既然都被堵上门了,排队的人还那么多,第一个把宇智波萤叫出来的男人大声说: “五片区的阿强半年前杀了我妹妹,我给你五万戒尼, 再把我整个人卖给你们店,你帮我干掉阿强!我要他从八百米的高空直接扔下去摔成碎尸!” 说话的男人声音嘶哑,眼神狠辣,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戾气。 一句话里不仅开价离谱, 直接涉及到人口买卖,死法更是别出心裁, 想必是从须佐能乎上得到的灵感。 宇智波萤大为震撼。 另一个身量消瘦的男人不甘示弱, 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饭, 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 眼白的红血丝硬生生把眼眶撑到令人恐惧的大小。 “哼,没钱的就老老实实排队去!宇智波大人,我开价五十个数,在外面还积攒了许多资产,这些都可以交给你,只要你帮我杀掉外面某个黑\\道势力的头头——他们把我全家都杀了,只有我当天外出侥幸逃过一劫。这仇我说什么都要报!!” 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混战,众人七嘴八舌地争执起来: “让我先来,我给的钱多!” “凭什么你先,我给的对于宇智波大人才更加值钱!” “流星街本地的穷鬼,我先来, 我能出五百个库塔!” 这一句话里,库塔不知道成为了什么计量工具,宇智波萤给库塔开价是一百元一袋,五万块显然不至于对方表现得如此傲视群雄。 其他人仿佛也被这个开价震惊了。 宇智波萤也很震惊——不是,你们是什么时候给库塔开了暗中的价位的? ! 她从头到尾都一无所知。 怎会如此! 真正的店主还在恍恍惚惚,另外几个男人早已不满足于言语攻击,开始大打出手。 将原本好好坐在椅子上吃甜点的小孩们都吓跑了。 哦,倒也没有很受惊吓,流星街出身的小孩早习惯这样的场景,很会保障自己的安全,见势不妙便溜之大吉。 另一边,站在柜台后的甜品师也很震惊僵硬。 她是宇智波萤从海贼世界雇佣的甜点师,因为所在的海贼船濒临解散彻底失业,目前在宇智波的甜品店这边干活。 做六休一,想回家有专门路径,不想回家也可以在异世界欣赏一下完全不同的风景。 ——现在的流星街没那么危险了,确实可以在这里欣赏风景。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对方在这里受到了伤害,宇智波萤完全可以替她找回场子。 到底是曾经做过海贼的人,身体素质不算差,轻易死不了。 但她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单纯来做甜品的。 毕竟宇智波萤架势摆得足啊。 店里是清爽宜人的夏日海边风装修,熟悉的配方给甜点师一点家的感觉。货架上摆着甜蜜的马卡龙,五色的库塔果,散发香甜气味的蛋糕。 多经典多甜蜜的甜品店。 这样的甜品店里,忽然冒出一群声音沙哑语气蛮横的男人们!在店里就开始争执究竟谁有资格雇店长去干脏活! 这对话远远超乎了甜品师的接受程度,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来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上班赚钱,结果真相居然是这样? 店主是雇佣兵吗?开这个店是为了接生意吗?用买甜品的数量多少证明出手的大方程度,再给客人决定次序…… 可怜的甜点师小姐恍恍惚惚,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终于回过神的宇智波萤也越听越不对劲,狠狠一拍桌子,震怒交加:“不是,谁跟你们说我要接这种生意了?谁让你们来的?!” “……”争执的众人一静,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小声说,“不是您禁止我们杀人放火的吗?” 宇智波萤一噎。 这群人真有意思,她禁止杀人放火就是从上到下禁止,难道还会禁止了下面不禁止自己? ! ——哦,她恍然,这群人还真是这么想的! 居然曲解成她是为了垄断这门杀人放火的生意。 真是赤\\裸裸的污蔑!宇智波萤心想,有那当雇佣兵的时间多开几家奶茶店不好吗? 正此时,一个小女孩忽然出现在众人身边,用机械没有感情的声音说:“各位要做暗杀生意吗?这是揍敌客家的名片,欢迎跟我们下单。”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广告词:“揍敌客,老牌杀手家族,生意完成率接近百分之百,欢迎各位惠顾。” 宇智波萤低下头,看到一个七八岁大、黑发黑眼的小女孩。 穿着精致昂贵、光滑垂坠的和服,柔顺黑色长发剪成姬发样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分明应该给人可爱的感觉,却因为光照不进而显得阴森诡异。 跟库洛洛娃娃脸并经常懒得做表情的无波澜相比,这个女孩的表情是一种面部神经坏死、只能做细微表情的……面瘫。 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孩子怎么这么多。 宇智波萤问:“你不是流星街的人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我是被家人扔在这里的。” 宇智波萤求证地看向几个流星街本地人,只见所有人都面不改色,甚至懒得对这边施舍一个眼神。 “这种事情也常有,不想要的孩子,被家族流放来的废物,被人陷害投入流星街……这里从不缺少孩子。” 哪怕穿着华丽奢侈的衣服,本质上也是随手就可以丢掉的廉价的“人”而已。 宇智波萤花了一会时间接受,原来这个世界的人也可以当做垃圾丢掉这件事。 小女孩嘴里的揍敌客,宇智波萤这个外人自然是没听说过的。 但流星街不乏有消息灵通之人,若有所思地咕哝一声:“揍敌客,是那个杀手排行榜稳坐头牌的杀手家族……?” 一句话槽点太多,宇智波萤一时不知道应该吐槽杀手排行榜这种东西,还是应当吐槽杀手家族这种称呼。 原来杀手也能成为一种家族产业? 但话又说回来,宇智波萤心想,忍者其实也是杀手的一种吧? 她回忆一番曾在小叔授意下读过的家族任务列表。 其实类似代表什么国家开战这种任务是季度型的大任务,一季度,甚至一年都可能只有一两次,剩下的时间用来休养生息。 在这期间,有余力的忍者会接一些类似盗取情报、秘密暗杀之类的任务。 这种任务一次可能只需要一两个人,算是简单任务……相比起来,跟杀手似乎也没差。 原来宇智波家也是杀手家族! 宇智波萤恍然大悟,并进一步领会:原来忍者世界有那么多杀手家族! 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那很多事情宇智波萤就可以理解了。 比方说这个看起来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出来拉生意。 ——也不意外,战国年代宇智波家几岁的小孩都可能上战场。 既然是来做生意的,宇智波萤想了想,收走女孩递来的名片,礼貌地说:“我不阻碍你们接流星街的生意,但不可以在我们店里光明正大推销哦,这种事非常不符合店内气氛~” 众人环顾四周。 夏日海边风的装饰摆件,连墙上的海星和挂饰船舵都栩栩如生,充满岁月的痕迹——可不是嘛,都是之前宇智波萤亲自用过的东西。 货架的装修也非常清新盐系,摆满了颜色各异的甜品甜点。 不是过于甜蜜少女心的装修,但跟暗杀、杀手、复仇之类的字眼也绝对格格不入。 宇智波萤基于此在这里下了禁令,不许在店里推销杀人业务。 小女孩看起来没有任何异议地接受了。 这也是杀手家族·揍敌客家的家训之一——不与强者为敌。 打不过就不要招惹对方,乖乖躲起来,等待救援或者拿出逃命的真本事。 宇智波萤的实力有目共睹,甚至有人将当日须佐能乎的画面拍了下来,传播出去,表示流星街来了个大人物,注意躲避。 流星街跟揍敌客家也是老合作对象了。 这一任揍敌客家主的夫人就出身流星街,家主夫人的母亲也是一个在流星街盘亘许久的强者。 为了验证自家跟流星街的合作能否存续,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揍敌客特地派人跟家主的岳母——那位盘亘流星街的强者联系一番。 被派出来的就是揍敌客家的大少爷,伊尔迷·揍敌客。 一个因为过分貌美被妈妈打扮成小女孩的……大少爷。 揍敌客的家训,不与强者为敌。打不过母亲,那就只能任由母亲打扮。 大少爷就是这么听话懂事,谨遵家训。 扰乱生意、雇凶杀人的家伙们都被宇智波萤赶走,留下来的只剩甜品还没有吃完的伊尔迷。 看在对方货真价实地买了甜品并慢慢吃完的份上,宇智波萤这才没有把人撵出去。 吃完还不忘问一句:“觉得我们店的甜品怎么样?味道好吗?” “说实话不会杀了我吗?”外表完全就是小女孩的伊尔迷盯着宇智波萤,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点光都没有,鬼气森森。 宇智波萤额上蹦出几条青筋,有难吃到那个份上吗?难吃到说实话会杀人的程度? ! 她咬牙:“你说吧,我承受能力还不错。” “味道太甜了,对普通人来说应该不错,开在流星街外面也会有生意的。” 揍敌客小少爷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宇智波萤一愣。就这?可这不是夸赞吗? 还是有什么暗语潜台词她没有破解出来? 不应当。 至于说太甜了……宇智波萤尝了一口,细细品咂,这已经是减少过糖分的版本了。再减,再减还算得上甜品吗? · 那些误以为宇智波萤开张做杀人买卖的土著们,虽然被宇智波萤撵走了,但并没有放弃雇凶杀人的念头。 毕竟是血海深仇,自己报不了,还不能让人帮忙报吗? 伊尔迷这两天属实趁机接了不少生意,宇智波萤看着,小女孩嘴角甚至有两毫米的上扬。 但揍敌客家哪怕女仆管家出手的金额都很昂贵,不是所有人都出得起的。 剩下那些人就只能镇日徘徊在甜品店,希冀哪一次能用自己的执着打动宇智波萤,卖身让她出手杀人。 生意聚集的地方,宇智波萤不做,渐渐就会有其他人来做。 来往得多了,加上宇智波萤曾明令禁止在店里说杀人的话,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用光明正大的言语方式来接单。 他们甚至懂得因地制宜的道理,用甜品来暗示接单。 一袋库塔果,五个装,意味着五万戒尼——这个世界的本土货币。 一个纸杯蛋糕,代表目标只有一个人,只要杀了他,什么死法都可以。 除此之外,泡芙代表溺死,黑森林代表勒死,曲奇代表绑着石块投河……等等还有其他隐喻,宇智波萤还没有完全破译出来。 如此一来,甜品店的生意是起来了,但宇智波萤的心情却难免郁闷。 她卖的分明是给人带来甜蜜享受的甜品,怎么偏偏要跟各种死法挂上关系,这合理吗? ! 人家小情侣这边卿卿我我分享一杯巧克力巴菲,那边两个沉闷的大男人默默无言地吃着甜品,还要互相打哑语似的交换一个泡芙或者曲奇。 想想就让人恶寒。 但是,他们钻了这个空子,宇智波萤也不能把所有看起来不像好人的都撵出去。 因为这些人为了防止被她发现,还演化出了其他接头方式。 比方说一个人在外面看着,另一个下单的雇主负责点单。 比方说给下一个顾客留下一条信息,但信息内容不是重点,对方买了什么才是重点。 种种接头方式,防不胜防。 宇智波萤实在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盯上自己的店了。 第129章 猎人世界出乎意料, 并不全是流星街这样的环境。 相反,流星街以外的世界是十分正常的。 这里分别有六大陆十区,整体科技比火影世界和海贼世界都要先进, 甚至跟宇智波萤曾经穿越过的现代社会也差不多了。 不同大陆上有许多不同的联邦、共和国或者许多独立政体。 当然,这些政治上的事情其实跟流星街这种放逐之地没什么关系,真正跟流星街有关的,是这些外部世界的黑暗面。 不同国家, 不同地区的人都会有暗中的网络,用于发布一些的见不得光的犯罪信息。比如不合法的追杀令或者通缉令, 比如一些违背公序良俗的暗中交易, 比方只有相关人员才能看懂的信息。 在这个暗中的网络世界, 宇智波这个名号绝对算黑暗世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每个国家的每个繁华都市,一定会有一家挂着“宇智波”大名的甜品店。 白天,这里会有各种青春靓丽的女学生,黏黏糊糊的幼稚情侣,结束忙碌工作下班放松的白领照顾生意,来往其中,温馨和睦。 看起来再平常不过。 但在一些有心人的眼中,他们总能在形形色色的客人里精准找到自己的客户。 或是孤身一人, 孑然一身的学生。 或是情侣中神情紧张,指尖微颤的某个人。 或是与甜品店格格不入,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人。 这些人的共同点是,他们会先点几袋特色库塔果, 再从各色甜品中挑一样出来,最后再挑数量不同的巧克力。 这一套甜品分别暗示了每个人的不同信息。 金额,死法,人数。 完成点单后,发布人会在店里的心愿墙上留下目标的姓名。 而在这时,等候在外的杀手或者中介会将单子收走取下,事成再把划掉名字的心愿单贴在墙上。 自会有中介负责两边联络,交接钱财。 ——没人敢在这里赊账或者抵赖,会有人出手教训这种不收行规的对象。 旧瓶装新酒,古老的产业,全新的接单方式,给这些大城市的黑市暗网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 网上到处都是关于宇智波三个字的讨论。 暗网随便打开一篇帖子就是: 【最近自由杀手们经常提及的宇智波是怎么回事?搜索发现只关联了一家叫宇智波甜品店的店铺,总不能真的是这家店吧? 】 楼主:最近生意很受影响,所以打听了打听,原来是有这么个人异军突起,抢走了大半生意。真的是普通甜品店吗?还是说假托甜品店实际是杀手交易屋? 下面回复速度也是嗖嗖的:- 就是那家甜品店,这种接单方式相当隐蔽,规定又严格,很受那些自由人的欢迎。 - 毕竟杀手也很怕雇主赖账嘛,总不能直接把人杀了,那不是更亏了- 非相关人士不评价,听说这是流星街兴起的接单方法,方便快捷,还背靠大山(你们懂得)- 哦,那个叫宇智波的是吧。都把自己的大名放在店门口了,真是艺高人胆大- 没有人试过对她出手吗?我们群里生意都少了大半,该死的!- 流星街的人就该老老实实在流星街待着,居然敢出来跟我们抢生意,未免太托大 - 你以为没人对她出手吗?只是没人成功罢了- 揍敌客家都不接暗杀她的委托- ……啧,该死。 每个帖子里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询问宇智波究竟怎么回事,要流星街人滚回流星街去,不忿辱骂,并威胁要杀掉宇智波萤。 ——最后得知连揍敌客都不接单后讪讪闭嘴。 比起只是不爽自己生意被抢走的黑暗行业从业者们,另一片限制网络中,人们的担心就更加忧国忧民。 这个世界有一种特殊的职业,名叫猎人。 所谓“猎人”,是一种职业,但更是一种特殊的社会阶级。 这些人中有一头扎进深山老林多年都不出来的猎人,保护文化遗产、保护稀有动植物,有追捕通缉犯、劣迹猎人的赏金猎人,有专门在世界各地寻找美食美食猎人,有热爱宝藏到处寻宝的寻宝猎人…… 猎人有严格的执照获取制度,但一旦获得,就可以拥有至高权利。 免费使用超过95℅的各国公共设施,有超乎寻常人的实力——念能力,有职业猎人才可以登录的猎人网站。 这个网站上同样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帖子。 【有人接触过那个宇智波萤吗?她开的那家店是否代表了流星街的态度? 】 楼主:流星街是否有全面出击的打算?近几年那里闹得确实有些过分,我早就担心流星街的人会集体反抗,宇智波的店向外扩张,是否能说明流星街的意志和态度? - 我不认为这是一种集体性行为,据我所知宇智波萤和流星街只是合作关系- 和流星街的长老会接触过,这种接单模式是长老会推波助澜的结果,据说其中有流星街人保护装置,只要受到攻击,流星街人可以快速向长老会传递消息。这让流星街人感到十分安心- 是的,在这里接单会有长老会派出的流星街人作为维护秩序的中介,服务态度相对良好。 - 亲眼去流星街看过,宇智波萤本人并没有什么强者的脾气,每天做最多的事就是照顾自己的买卖,还有养孩子。 - 流星街现在看起来和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差别,我认为整体的态度是友好的,不需要担心。当然,前提是那些觊觎流星街的人能不再动手。 - 听我揍敌客家的朋友说,流星街和揍敌客家还有人才上的交流,但宇智波萤很霸道,将流星街大半的人都圈进自己的工厂里干活,导致外送的念能力者都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了。 - 话说回来,我去流星街的原始店面看了,里面的强者是不是有些多了?宇智波萤身边跟着的那些男人各个身上的杀气都十分浓郁,跟揍敌客家的人传递出的强者气息都差不多,但仔细看并没有念能力缠绕,这是为什么? - 不知道,看起来跟宇智波萤十分亲密,但不是流星街的人。是宇智波萤的熟人- 谨慎乐观吧,先别招惹流星街了,强者真的多了许多。 · 流星街在世界之外掀起了很多风波,但其中大多数其实都不是宇智波萤本人促成的。 她只是平稳地开着自己的店。卖烤肉、卖水、卖甜品、卖奶茶。 所有开疆拓土的事情都是流星街的人,在长老会的带领下主动搞出来的。能动性比其他世界的人要强得多。 宇智波萤猜测可能跟他们被迫与世界隔绝的处境有关。 一开始,长老会提出宇智波萤的店铺是时候可以开到流星街之外。 这个想法自然和宇智波萤本人一拍即合。 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另一方面,流星街需要一些途径来获取外面的情报。 她的店就是流星街向外探索的触角。 于是,流星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各个国家的许多主要城市都开起了连锁店。 同样的手艺,同样的配方,可以征服流星街人的味蕾,自然也可以征服外面世界的人。 最开始买卖最好的是烤肉店,还有奶茶店。 二者都拥有成熟的配方和员工训练经验,很容易就能让不同的人掌握同样的配方,做出口感与原本相差不大的成品。 这样做有一种好处,就是可以直接雇佣外界的人,不会暴露流星街出资的本质,引起他人怀疑。 水吧在外面基本没什么买卖,最后只能成为流星街本地特色。 倒是甜品店…… 因为一开始光顾流星街的杀手们习惯了在这家店里谈生意,导致流星街的人没有这家店就没有谈判的安全感。 为了方便做类似杀人放火的生意,或者进行一些隐秘的情报交换,他们鼓长老会在外面也开了甜品店。 宇智波萤现在已经不指望甜品店做回单纯的甜品店了,甚至,她默许了这群人认定自己的店成为交易场所,流星街人的安全屋,还在各个甜品店都安置了一种传送符文。 如果有人在外面遭受了袭击,或者遇到了特殊情况,都可以使用这种传送符送信回来。 传送的终点当然是位于流星街的原始店铺,再经由宇智波萤交递给长老会的人。 到时候他们是自己派人、雇人解决冲突,还是请动宇智波萤动手,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这样一来,流星街收获了钱财和灵通的消息,有钱,能做的事情就更多。 重整流星街的氛围,给小孩们安排更完整的课程,甚至连教授念能力的老师都被他们找到了。除此之外还开始输送自己人出去让他们见世面,或者考取职业猎人证…… 流星街人在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话语权。 甚至他们已经在收买许多政界人士,试探性地提出将流星街正式命名,让流星街在世界上拥有名字的提议。 当然,由于一切只是刚开始,这项提议距离通过还要许多年,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第一批被派出去实习见世面的人中,有一部分年纪不大的孩子,正是当初被宇智波萤收编的大孩子们,他们觉醒了念能力,实力也合适,这才被长老会派了出去。 一来已经有了自保的实力,放出去不用太担心他们的安危。 二来他们要去的是那些流星街开的连锁店铺,明面上只是去打工的,能遇到的危险有限。 三来就是,十二岁以上的可以去参加猎人考试,他们也可以试着获取职业猎人执照。 获得这种特殊阶级的庇护越多,对他们,对流星街来说都是一种庇护。 长老会希望能与猎人协会保持更亲密的关系,才想派自家的小崽子们出去,能考猎人执照的就去考,考不上的就单纯打工见世面。 这是流星街与外界接触迈出的一大步。 第130章 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有点长, 长到其他人都亲自穿越世界来找她了。 两个世界的门就安在宇智波萤在岛上的房间里,送货的人定时穿越门给她送东西过来,交通也算便利。 只是大家都尊重彼此的距离感, 没事不会贸然找上门。 但这次她去的时间有点长,泉奈听说就让止水和带土替自己看一眼。 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还是单纯不想回家? 如果是后者的话,宇智波萤现在也是大人了, 不想回家就不会吧。 泉奈在这方面很开明。 所以带土和止水就领命而来了。 而这边,宇智波萤当然不是舍不得回去,也没有遭遇什么挫折和意外。 好吧, 只是心理上有一点点受挫。 到底是她第一次亲自想要做大做强的店面, 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远超其他地方, 偏偏成绩就是不理想。 甜品店非但没成为甜品店,反而成了披着光鲜亮丽外衣的黑店,这让宇智波萤怎么能不挫败。 外面的甜品店不归她管, 流星街的总店她还不能死磕了? 所以宇智波萤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 不过她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把店打造成正常的甜品店了。她现在就希望哪一天,来店里买甜品的人会多过发任务和接任务的人。 希望哪天店里的心愿墙上能真正写一些人的心愿或者爱语——而不是杀气毕露的通缉单,或者杀人委托。 更让宇智波萤破防的是,她还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通缉单。 是外头的黑\\道暗中给自己下的单子, 悬赏金额不定。十亿戒尼买她所有能力的情报,如果能把她干掉,甚至可以直接获得五十亿! 宇智波萤深感荣幸,在另一个世界, 自己的悬赏金竟然堪比老父亲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虽然这种进步给宇智波萤也带来了一点困扰。 那就是她好好在店里待着,就有可能被脑子一热的人直接攻击。 只攻击她还好说,偏偏十次有九次都会波及到店面。 害她不得不经常性维修,重新装修…… 宇智波萤忽然意识到——有没有一种可能, 生意差就是因为这群人老干扰她正常做生意? 本来她可以不用每天待在店里的,以前就是这样,只要偶尔出现一下,让甜点师增减一些新配方,决定哪些东西上架下架,相对轻松。 可惜原本的甜点师怎么也不习惯店里暗潮汹涌、风剑霜寒的气氛,在后来心愿墙逐渐变成杀人心愿墙以后,终于受不了辞职了。 导致宇智波萤不得不亲自走马上任。 让她格外心塞的是,自己开始亲自负责店里生意以后,情况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明目张胆了。 就在这时,宇智波萤惊喜地发现,止水和带土出现了。 两人来势汹汹,为了看宇智波萤究竟在这个世界搞什么鬼而来,却一来就被当成工具人拉到前台。 一开始的工作内容只是护卫店长,维护店内秩序。 主要工作就是将那些不长眼的,在店里就攻击店主的杀手们干掉,或者撵出去,还店里一片安宁和谐。 后来,和谐倒是和谐了,杀手送死送得差不多,反而传了出去新情报——宇智波萤她有团队了! 让人有点怕怕的,这家甜品店就这么卧虎藏龙,连两个普通店员都强得出乎意料,常常能秒杀一个能力者。 来惹事的人少了,带土和止水的工作相应变化了内容。 手慌脚乱的宇智波萤给他们安排了打发奶油和外送甜品两个任务。 这两样任务刚好适合他们。 考虑到瞬身止水和拥有神威的带土两个人都很神出鬼没,脚程飞快,这两个任务他们可以互相交接替还。 搅奶油搅累了,就出去送送外卖。 自从换了他们两个,甜品店的外送服务快了不止一点。 外送路上并不太平,常有人试探性地攻击他们。 就是那种既不抱着杀死你的决心而来,还随时准备撤退保护自己的性命,纯为了试探你,了解你的能力,鬼鬼祟祟搞这种偷袭…… 二人都有些烦不胜烦。 经过前线人士大无畏的牺牲,黑市上关于宇智波的情报再度更新- 宇智波萤新招的两个员工,都是顶尖杀手,实力精湛,可以无伤秒杀一个有基础防备的能力者- 疑似忍者,惯用苦无和手里剑。面对他们时必须用念缠绕住自己的脖子和其他致命处,否则可能被一招致死- 念能力与速度有关,卷毛疑似操控傀儡的操作系,炸毛疑似能瞬间移动的强化系。 派出去找人的止水和带土也没影了,泉奈只能跟葫芦娃救爷爷一样,把鼬和佐助也派了出来。 能回来就告诉他一声究竟什么情况,不能回来就送过去给宇智波萤帮忙。 嗯,这两个也同样被宇智波萤扣了下来。 店里倒是用不上这么多人,但外面需要。 开在外面的甜品店拥有一键求救的传递机制。 外面这么多分店,流星街却只有宇智波萤的总店可以收到信息,中转给长老会,每天要接到的求救信息实在不少。 现在多了两个让人放心的忍受,宇智波萤就不客气地把救援任务都接下了。 ——长老会给发不少任务金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宇智波萤派人去救援速度还能更上一层楼,毕竟都省去通知长老会那一步了。 宇智波鼬和佐助才来就被宇智波萤分派了任务,连休息的空隙都没有就开始连轴转。 偏偏他们效率又非常惊人,以至于情报商当晚就崩溃了- 宇智波萤又叫了两个亲戚过来!长得跟她特别像,一看就是亲戚!- 两个亲戚也强得不讲道理,可以凭空放火!还会精神攻击!- 说实话,他们宇智波是什么隐世大族吧,一直在山里锤炼自己,直到下山才发现山下的人都这么弱鸡,所以一下把所有族人叫出来: ) - 可能是隐居的杀手家族。不杀人的日子都用来提升实力,量变引起质变,成为了超越当前人类的其他物种…… - 你怎么不干脆说他们混杂了魔兽血脉! - emmm…-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 原本以为宇智波萤再强也是一个人,势单力孤。 所以她虽然来历成谜,还有很多神秘的销售途径和开店配方,但长老会的人都礼貌地无视了这些违和的地方。 现在接二连三地冒出宇智波萤的家人,还一个个都这么强大,长老会的人在放心的同时也悄悄升起一丝防备之心。 光宇智波萤一个人就够强了,现在还多了几个同样实力强横的家人,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这几个人,要是想的话恐怕能把这片大陆打穿,流星街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得防备宇智波萤升起占地为王的野心。 ——宇智波萤还一门心思研究她那个名不副实的甜品店呢。 生意也就马马虎虎,有人买,但更多的是老客,老到止水和带土俩人都把路走熟了,也没给任何新客人送过外卖。 宇智波泉奈没有继续派人来了。 真跟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波波人送出去,却一个回来的都没有。 想着都这么多人了,哪怕是捅破天的大事,宇智波萤也不至于被压死,泉奈就没再担心出现意外情况,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倒是宇智波斑,得知闺女又新开发一个世界以后,某天猝不及防来看了看。 他从那扇门穿过后,第一眼看到的,只有些复古的,干净整洁的街道。 房屋看起来是近几年建成的,用料还很新。但建筑方式有些复古,跟海贼世界的古老风情小镇有异曲同工之妙。 统一的建筑风格,热火朝天工作的人群,说说笑笑购物逛街的普通民众。 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街道,并不危险,宇智波斑有些不理解自家姑娘在这里究竟能有什么事,消耗了她那么多时间不说,连船上的其他人都挨个拽到这个世界。 他边走边观察,越深入街道,越能捕捉到许多暗中观察的视线。 没有恶意,但是震惊的情绪非常明显。 有的甚至看着看着撞上电线杆,或者忘了自己还拿着东西,苹果掉落一地。 宇智波斑感到些许似曾相识的无语。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宇智波萤又折腾出了什么事,让其他人看到自己都这么惊吓。 她又不是天煞孤星,有个家长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宇智波斑心中不屑。 巧的是,这些震惊的视线中,有一道就属于又双叒叕来流星街探查情报的情报贩子。 当天,情报贩子连夜离开流星街,在确保自己安全后,流泪写下一篇帖子。 【悲报,这个世界即将被宇智波家族统治。连宇智波萤的爸爸都出山了,这还有天理吗? ! 】 楼主:今天为了新任务去了一趟流星街,然后非常巧合地,在街上看到一个男人。一个一看就跟宇智波萤有直系亲属关系的男人! 俩人的脸只有性别之差,气势如出一辙。更关键的是,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他比宇智波萤还要强!是那种念能量巨多、巨难打、一拳就能打死我的类型…… 对了,上次谁说的他们家混了魔兽血脉的来着?现在我同意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30-140 第131章 宇智波家即将统治整个世界的流言传出去了,身处流言中心的宇智波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他先替闺女巡视了整片领地,确定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给她造成威胁的因素,这才大摇大摆地进了店。 “欢迎光临,客人需要些什么?”懒洋洋的招呼声响起,宇智波斑无语地瞥一眼门童带土。 “她带你们来这里就是让你们做这些的?”老父亲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宇智波带土:“……你怎么来了。” 带土有些不满,“来了也好,赶紧把人劝走吧,你闺女在这个世界待着没完了。” 要是有什么正事也就算了,天天窝在甜品店里消耗青春!这种事情带土老师看着就不爽,偏偏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想,其他人都是宇智波萤的狗腿子。 狗腿子一号止水送外卖回来了, 头上的头盔都没来得及摘, 正对上小祖宗的父亲老祖宗, 脸上温和的笑容一僵。 呀,连斑都找来了? 止水委婉地问:“这是怎么了,你在那边不是还有未完成的事业吗?” 宇智波斑未完成的事业就是搞事。 他现在在革命军混得风生水起,接连完成几次大行动,按理说应该还在琢磨世界和平的事,怎么忽然来这边了。 难道是觉得小萤现在不务正业吗? 止水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起码泉奈就是这么想的。他也不惦记着让小侄女接手自己或者斑哥的事业,只是宇智波萤既然有在精进实力,那就应该找点能磨砺自己的事干。 搞甜品店算个什么啊……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有泉奈戴尔抱怨在前, 止水不免以为斑也是为了同样的事情而来。 谁知宇智波斑上下瞧一眼这家店,再扫一遍店里这些客人,最后看着自家闺女在橱窗前左支右绌忙碌不休,面色相当淡定。 “只是来看一眼她最近究竟在做些什么这么专注。” 宇智波斑虽说时常在世界各地游荡, 但平时还能收到止水乌鸦的特派信件,这几个月忽然没了。 他不放心,这才来看一眼。 不过……“既然是有自己的正事要干,那顾不上也没什么。” 宇智波斑相当淡定。 带土额头青筋乱跳,闭眼冷静:“这玩意算什么正事?” 闺女不靠谱就算了,怎么当爹的也不靠谱? ! 宇智波斑双手抱胸:“什么是正事,她想做的就是正事。” 往日老父亲自然是最操心闺女实力的那个人。但宇智波萤现在轮回眼也能开了,高达、啊不,须佐能乎用得也非常熟练了,整体实力基本达到巅峰。接下来的事就靠缘分,而非人力可以达到,那还有什么必要一个劲催她上进? 宇智波斑反过来斜睨带土一眼,“让你们跟着她是听她的话,没让你做她的主。” 带土被这双标噎得说不上话。 止水连忙出来打圆场:“呵呵,既然如此,在店里待会吧。这里都是小萤的店面,她还开福利院救了很多孩子,斑要去看看吗?” 先转移注意力再说,没见店里的人都战战兢兢了么。 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在宇智波斑的压力下正常进食…… · 止水先把人带去见福利院的孩子了。 了解宇智波斑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战斗狂,最喜欢和势均力敌的对手打架,每来到一个世界都想挑战一个这个世界的强者。 流星街的强者不算少,只是有些孤僻,现在抓不到。止水先把福利院那些孩子引荐给宇智波斑,让他也看看这个世界是怎么个战斗系统,指点指点,转移一下注意力。 宇智波萤现在都不知道她的老父亲也来了。 福利院小孩对能跟强者对练的机会十分珍惜。 宇智波萤日常不爱搭理他们,看不上这点小打小闹,因此大家很难获得那种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也是大收获的感觉。 现在好了,宇智波斑和他们非亲非故,下起手来不会手下留情,而实力又达到巅峰,给他们的感觉比宇智波萤还恐怖…… 库洛洛第一个打头。 他的念能力很特殊,“盗贼的极意”,一本书,可以偷走其他人的能力录在自己书上,只要录上就可以化为己用。 那条可以在密室中游荡的骨鱼就被库洛洛收进了自己书中。 他在一次次实验中摸索出了自己的念能力,知道了发动能力的条件,擅长用脑子打架,还考上职业的猎人执照。 现在依旧是一众小孩里的佼佼者。 初初成为猎人的库洛洛很自信,很显眼,被宇智波斑一眼看中挑了出来。 然后,然后他就扑街了。 宇智波斑的战斗有一番自己的韵律和美感。 他从来不打只会碾压的战局。 和宇智波萤打,从小都是先用体术起手,进行消耗巨量查克拉的忍术对轰,最后万花筒一开,用超能力大打出手。 和千手柱间就不会这么循序渐进,往往直接开写轮眼走流程,直到查克拉耗尽、万花筒流血,才会开始最后精疲力尽的体术对轰。 和海贼世界的强者打架也差不多。 一开始就拿出自己百分百的势力,逼出对手同样百分百的实力,进行一番酣畅淋漓的对打。 ——这种方式也最容易获得海贼们的好感。 这样很多时候打完大家还能接着做朋友,以后就有理由持续对打了…… 因此宇智波斑才能跟不同阵营的强者对战,四皇、海军、革命军,应有尽有。 除了挨揍会不爽的天龙人,其他所有人都接受良好。 大家都认为抛开立场不谈,宇智波斑和他们都是朋友,偶尔跟朋友切磋切磋其实也不算违背自己的身份。 也许在见到足够多的人,见识过足够广阔的风景以后,宇智波斑会选择回到最初的故乡,回到最初那片土地践行自己这么多年学到的东西,践行自己的梦想。 但现在,跟各个世界、各种各样的打架更满足人在壮年、精力充沛的宇智波斑。 挑出人群中应该算实力最强的小孩,宇智波斑自然不会跟这个年纪的孩子进行体术对决。 所以这场战斗对方主攻,他只负责防守。 库洛洛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和所有的谨慎小心,小心翼翼和这个强大的男人周旋。 宇智波斑若有所思。这些能力倒有点意思。 密室游鱼,可以生啃掉人的血肉。 恶魔媚眼,一眼可以令人行动停滞,二眼就让人头脑眩晕,次数叠加效果会更加明显。 黑暗宝石,可以把伤口转移到别人身上。 瞬间移动,用来逃避一些难躲过的攻击。 库洛洛才十二岁,能抓到的念能力者没那么多,能偷到的念能力也寥寥无几。 宇智波斑在见识过他所有能力以后,才慢条斯理地挨个破解。 “这个媚眼能力有点似曾相识……” 总觉得在革命军里和类似的人对战过。宇智波斑没有在意,指点说,“能力很有用,但需要一定条件才能发挥最强的攻击力。算是递进版的写轮眼,还不错。” “转移伤势的能力有限制,攻击必须打在你身上才能起效,可受到攻击的时候人的行动必然会迟缓……这个能力的用法你还要再思考思考。” 瞬间移动的限制无非就是时间和次数,但在宇智波斑眼里这是最有用的能力,“在无法保证自己攻击力的时候,逃跑能力也很重要。” 一样样点评完,库洛洛就彻底扑街了。 过程干脆利落,所有缺陷之处都指点得一清二楚。虽然自尊心深受打击,但不得不说这场指点赛是非常有效且具有教育意义的。 给所有当上猎人的小孩们来了一点震撼教育。 库洛洛都来不及翘尾巴,炫耀自己年纪轻轻就打败许多竞争对手考上猎人的事,先被一个在所有世界都称得上强者的强者plus打趴下了。 “这不公平。”他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两眼放空,不知道自己分明没怎么动弹,为什么会这么累。 他嘟囔着说:“都是人体内的能量,为什么查克拉可以使用不同的攻击手段,能火能水,还有精神攻击系,念能力就只能缓慢进步” 围观的止水对他的指控只有一丝干笑,同情地瞥他一眼:“往好处想,遇过这样的对手,以后面对其他人就可以更从容了对吧。” 这个世界的念能力其实是非常科学的,有自己的体系。 当然,在不面对阿修罗因陀罗这种级别的大查克拉量对手时,上忍或者影级的实力也相对科学。 可惜,现在库洛洛见过的所有宇智波都是忍者中的开挂选手,各有各的挂,严重拉高了忍者的平均战力。 库洛洛扑街,接下来迫不及待上场的是强化系的几个小孩。 强化系往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宇智波斑对付这样的小孩当然手到擒来。 同时在战斗中他也有了些感悟:“强化系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强化自己的身体上,这是库洛洛无法掠夺偷走的,所以他很难获得强劲的攻击力。” “有趣。”他一个人兴冲冲地单挑了所有拥有念能力的孩子们。 念能力相当稀奇古怪,什么类型的能力都可以有。这是古板而遵循经验的忍者们意想不到的攻击方式。 这个世界很多人其实都在用脑子打架,而宇智波斑嘛,不是没有脑子,但他习惯了忍者的攻击方式,偶尔会没有防备被某些能力攻击到。 比如飞坦那种类似同归于尽的招数,比如有个派克诺妲的女孩猝不及防地子弹差点让他失忆,比如复制出一个止水傀儡人…… 实力并没有强到宇智波斑觉得棘手,或者难以应对。但这种花样百出的能力也给了他之前没有的新奇感。 · 应对过所有小孩以后,宇智波斑兴致勃勃想要挑战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见识见识其他念能力。 老父亲的愿望宇智波萤自然不能不满足,当天晚上,大家一起聚餐的时候,她就当众宣布:“明天佐助和鼬最后值一天班,之后就交给爸爸吧。” 她说的是店里的传送系统。 甜品店的名声几乎是和宇智波同时同样声名大噪的。 现在流星街的人不论年纪大小,不论实力如何,在走出流星街之前都被告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大胆放心地出去,流星街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因为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你们遇到危险,召唤宇智波就有获救的可能。 只凭这点,流星街的人外出已经获得了非同一般的底气。 外面的世界欺负流星街人刚出来没见识,最多也就骗点钱骗点力,并不敢随便搞出人命。 没人想知道宇智波会怎么对付他们。 只是世上永远会有找死的人,所以来求助的人还是源源不断,几个宇智波的情报也源源不断地泄露。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现在已经是经验丰富的救火员。 店里的传送符发出警告,锁定位置,反向传送,都用不了一杯奶茶的时间,宇智波的人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第二天,传送符亮起来的时候值班兄弟俩正无所事事玩抽鬼牌。 木叶的人都知道,除了拥有白眼的日向家,和写轮眼宇智波玩牌也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容易把底裤都输掉。 但两个宇智波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有写轮眼,谁也不比谁的差,那玩牌赌得就是纯实力或纯运气。 宇智波鼬睁着红彤彤的三勾玉,试图从弟弟瞳孔的反射中读到他的牌面。 宇智波佐助表情淡然但铜墙铁壁,把自己的牌护的死死的。写轮眼里只有一片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宇智波鼬不甘示弱,正想用月读来读一读弟弟的精神空间。 宇智波佐助面露防备。 就在兄弟僵持不下之时,传送令响了。 佐助瞥了一眼传送符的位置,“这是那个友客鑫市吧,很繁华,萤喜欢那里的甜品。” 宇智波鼬移开视线问:“要一起去吗?我去解决事情,你给她买个东西。” 嗯,这就是属于救生员的摸鱼时刻,救人顺便可以逛逛街吃点东西。 反正这玩意现在一般一个下午只会亮一次或两次,在意识到宇智波的实力如何棘手后,已经很少有人会惹事生非,故意试探他们的实力了。 佐助点头表示同意,正打算放下牌,宇智波鼬趁他防备松懈成功读到了对方的牌。 起身之前,他抽走最后一张普通牌,将小丑留给了心神松懈的佐助。 宇智波佐助:“……” 他抬眼看自己的兄长。 宇智波鼬面色淡然:“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放松,这就是我今天教你的一课。” 宇智波佐助关上写轮眼,“是吗,我还以为有些人好胜心强到连抽鬼牌都要赢。” “好胜也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佐助。” “包括抽鬼牌?” “反正我赢了。”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步入传送阵,很快消失在店里。 宇智波萤没关注他们的情况。 她在专心经营自己的店。 甜品店现在的生意有非常稳定的客流量。 不是非常热闹、门庭若市的那种场面,但店里每桌基本都坐了客人,点上一两样东西吃。 宇智波萤已经不想计较这些人究竟是真的为了吃甜品而来,还是为了给她凑个人气,亦或者只是单纯照顾她这个人的买卖。 总之有人买她就做,没人买也不吭声。 像是已经没脾气了。 宇智波斑难得看到她这么吃瘪的场景。 他似乎很久没看到女儿这种挫败的神情了。 小时候的她会拿很多事情没办法。苦无的训练总是没办法百分百完美放在所有目标那里。体术总也突破不了某一个招式。手里剑会划伤自己的手指,磨破细嫩的掌心…… 这些小小的苦恼累积起来,慢慢变成别的大点的苦恼,进而换成大的突破。渐渐她掌握了更多能力,人越发自信也越发完美。 长大以后,就算某些事情难住了她,她也不会轻易觉得挫败,更专注于怎么解决自己当前遇到的问题。 可惜这个世界可能是宇智波萤的克星。 她总也没办法突破目前的困境——甜品店已经无法回到、或者说成为一个真正的甜品店了。 这里和宇智波、和暗杀等字眼彻底挂上了钩。 除了对里世界一无所知的城里人,在暗中的世界,宇智波声名大噪。 友客鑫。 鼬和佐助的同时出现令召唤宇智波的人心里一喜,也让对面的人暗中咬牙震惊。 现在很少有人会不知道宇智波这个代号。 就像很少有混在里世界的人不知道揍敌客这个顶级杀手家族的名号。 ——这都是混\\黑的常识。 名为科莫的男人会招惹流星街的人也是巧合。 他的消息不算畅通,也不喜欢上网刷帖子,因此只知道流星街的人跟宇智波有瓜葛,却不知道只要一个传送阵法,宇智波的人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以至于他没能在宇智波出现之前及时离开。 有佐助的轮回眼能力,只要人没逃脱他的眼睛范围之内,距离就不是真正的距离,随时有可能被拉回来。 科莫就是这样。 他以为自己已经跑得够远了,还是被佐助轻易拽了回来。 但人不能没反抗就认输,科莫咬牙打算赌一把。 宇智波鼬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原地,只有佐助一个人,和一个浑身焦黑躺在地上,拼死用黑手敲下传送键的男人。 躺尸的男人不算战斗力,那就只有一个佐助。科莫打算拼了。 他有一种神奇的念能力,叫天罚手杖。 这种能力会把他和敌人拉到天平的两端,比较二人的罪孽。在衡量期间,二人都不能互相攻击彼此。 这种能力一定程度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科莫心中小心翼翼地计算着。 天罚手杖做出判断后其实并没有真正引动天罚的能力,它只是可以沟通规则,给予罪孽更多的人惩罚。 罪孽越深,惩罚越严苛。 科莫不是个善人,他在拥有念能力以后也做过不少为非作歹的事,他对自己的罪孽并不自信。 但他对宇智波的人还挺自信的。 他心想,宇智波家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种从血海腥风里杀出来的杀伐气,怎么看都比自己杀的人多,罪孽肯定要比自己深重吧? 嗯,就是这样。男人成功说服自己。 他施展了自己的念能力。 宇智波佐助有些新奇地抬头看看。 这是一块狭小的空间,四面漆黑,狭小看不到其他区域,唯有上帝的十字架悬挂于半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室内的人需要仰望才能瞻仰十字架的威严。 如果佐助不是一个忍者,而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人,他就会发现这个空间实际上很接近教堂的祷告室。 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诉说自己的罪孽,在上帝面前坦述自己做过的错事,承认自己的过错,并发自内心祈求上帝的原谅。 可惜,佐助没有这种经验。 忍者制造杀戮,但从不忏悔。 天平的两端分别站着他和科莫。 对方战战兢兢,佐助气定神闲。 这种淡定影响了科莫的心态,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甚至心中烦躁。为什么他能这么自信?难道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罪孽吗? 没关系,天平测量的是真正的罪孽,而非人心中的罪孽。 科莫安慰自己许久。 时间仿佛过了一万的瞬间,代表审判的十字架高悬半空,中间一根竖起的长剑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始转动。 男人紧张地盯着那根长剑,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审判开始了。 长剑倾向哪边,意味着哪边的罪孽会更重。 科莫出生在一个牧师家庭,从小就信仰上帝,因而能够觉醒这种念能力。 如果他子承父业去做一个牧师,那么就算会有一些罪孽产生,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做善事,拯救世人,也许站在审判台上的时候内心会更加宁静。 但他不是。 牧师家庭刻没有办法提供纸醉金迷的生活,没办法让他寻欢作乐,放歌纵酒。 强大的念能力让他尝到了弱肉强食的甜头。实力强于别人,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审判别人,进而欺凌弱者,剥削弱者,这些都使科莫的罪孽一步步累积。 哪怕及时向主忏悔也没有用。 罪孽已经深入他的灵魂。 渐渐,科莫开始在审判中无法保证自己会胜过对方,他在审判中紧张到几乎窒息,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又一次开启审判。 和弱者审判会增加罪孽。 和强者审判会失去性命。 仁慈的主究竟为什么将这个能力送给自己?他是不是错了,不应该这样使用自己的能力?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科莫最后悔的时候。 他跟宇智波佐助说明了自己能力的约定和束缚,为什么对面丝毫不觉得紧张? 难道他自认为自己的罪孽不深吗? 难道他日常在做善事尝试抵消自己的罪恶吗? 是了,宇智波的人既然这么强大,何苦要去救流星街那些什么都不是的垃圾和废物? 如果是在做善事,那就解释得通了。 科莫心里回忆自己做过哪些善事用来抵消罪孽,越想脑子越空白,呼吸急促,额角冒汗,他开始想象自己在天平上被压垮的画面。 ——手杖一视同仁,就算是自己的主人输了也会加诸应有的惩罚。 重剑缓缓移动,左右摇摆,终于,终于……砝码导向宇智波佐助! 他赢了!宇智波的人罪孽果然比他重!天罚会降给对方—— 男人来不及幸灾乐祸,来不及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就见宇智波佐助一抬眼,轻描淡写地挡住雷霆重击! 天罚降下的强度跟罪孽程度成正比。 越是罪孽深重,越无法逃离制裁,宇智波佐助这种动静说明了他杀伐罪孽多,但也救了很多人,才在两厢抵消之下仍有这种余威……他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挡住了! 科莫深感绝望。 这么强大的天罚都拿他没办法,自己的结局不言而喻。 他放弃了挣扎。 胜负已分,被救的流星街人屁滚尿流来道谢了。 他身上还带着焦黑的痕迹,可想是被刚刚那些雷劈了个够呛。 流星街的人就算不说生来性恶,也没一个好相与的。 他们习惯了争抢,习惯掠夺,那些在流星街十分珍惜的生存资源,令他们不得不为自己的利益出手争抢。 再加上他们从不敬畏生命,也导致面对这种上帝审判时多有被动。 流星街有教堂,也有祷告室,但他们宁可去赌坊旧坊,也不一定会踏足教堂。 结果这次被狠狠教育了一通。 第132章 “哈哈, 我叫扎卡,多谢你们来救我,总算活下来了。” 焦黑的男人咧嘴一笑, 浑身上下只剩一口白牙亮眼了。 宇智波佐助收回自己的眼神,淡淡说:“报酬之后会有长老会的人收取,你交给他们就行了。” 请宇智波的人来救命当然不是无偿。 流星街又不是慈善会,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相反, 每次召唤的人都得拿出差不多全副身家来支付酬劳才行。 也很合理,难道你的命不比你的财产珍贵? 流星街的人很少会有葛朗台的属性。大家都是风里来雨里去, 说不准哪天就死了, 当然要及时行乐。 所以钱财这种外物就算都拿出来救命也没人会不愿意。 这种手段也能保证每次喊救命的人都真的有性命之忧, 不召唤就会死人。 否则有事没事把宇智波叫出来, 死的就不一定是和他们作对的人了。 ——说不定反过来要把这些搞事的流星街人大卸八块。 总之, 费用收得很合理,三方都还算满意。 宇智波佐助将那个念能力者捆绑起来。 每次战斗结束并不一定会把这些人杀掉,毕竟是念能力者,还算比较珍惜的资源,不能那么大喇喇放弃。 所以宇智波萤会要求他们把那些念能力还可以的人带回来,给流星街做苦力, 或者给自家做陪练。 反正一定要把这种念能力研究透彻,给小孩们上课做实验,之后再劳动改造一年,才会彻底把人放走 ——当然, 如果有人能在一年时间内越狱成功,自己离开,宇智波萤也不会特地再把人抓回来。 主打一个各凭本事。 佐助把人绑起来,寻找鼬的踪迹。 敌人选择对他出手, 鼬就自发更叠了任务,自己出去给宇智波萤买东西,弟弟在这里对付敌人。 等他提着一袋新鲜蛋糕回来,佐助刚好把人绑好,二人相携回家。 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养成了爱吃甜品的习惯。 一开始也不是因为爱吃,只是想研究一下外面的甜品究竟是怎么做的,为什么生意那么好。再跟自家的对比一下,看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 后来发现有问题的不是口味,而是地点。有问题的是流星街的人,而不是她的甜品。 那之后宇智波萤品尝其他甜品的初心就更加纯粹了。 单纯为了吃。 好吃。 外面做的甜品真的很好吃,专业的人做出来的是比她好吃那么一点点的啦…… 但宇智波萤做出来的甜品也不是没人买账。 要说为什么…… ——有一个姓宇智波的强者亲手给你做甜品,还要啥自行车啊,吃就完了。 流星街的人为了给宇智波萤拍马屁也是付出了很多。 很多不爱吃甜品的人都开始每天在店里蹲守了。 爱吃的也渐渐养成每天来吃的习惯。 久而久之,连口味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甜党变多了。 · 和把流星街人改造成甜党的女儿不同,宇智波斑的到来给整个世界带来的是更大的变化。 一开始是流星街人排着队上来找揍。 都知道有这样一位大能临驾流星街,还不快点上来讨教。 流星街的人厚着脸皮排在小朋友后面等待宇智波斑指教。 毕竟他的强大是所有人肉眼都看得见的强大。 在进修过“霸气”这种能力以后,看起来真的更霸气了。 就是那种每个家族都会有的,作为根基一般的“老祖”,不会轻易出山,但也会出来支持一二家中小辈的生意。 宇智波萤就是那个小辈。 大家都听到她叫宇智波斑爸爸。 也听到其他人虽然直呼斑的名字,但态度通常十分恭谨,连最炸刺的带土都不在他跟前炸。 这大家还能看不懂吗? 连宇智波内部都承认的强者,愿意纡尊降贵指导指导孩子们的实力,傻子才拒绝呢。 一开始,宇智波斑指导的还是孩子。 第三天开始,他开始指导大人了。 五天后,外地人也开始排队…… 有些人熟练地点开之前那个帖子,就见楼主果然绝望地更新了资料。 楼主:喜!宇智波家老祖宗出山亲自出来指点流星街的孩子。我也上去排队了! 不得不承认老祖就是老祖啊,实力强大,气场强大,坐在那你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被指出哪里做得不对不好还要下意识觉得羞愧- 恐怖如斯- 大佬这么好心,还指点别人? - 都是老祖了,宽容一点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 不,如果你真的见到那位就知道了,还是有点奇怪的- 我有预感,以这位大人好战的属性,接下来一个月,如果有招惹流星街的人,被传唤来对战的说不定会是这位大佬- 赞同,这位大人看起来真的很好战。 不祥的预感涌上所有人心头,事实也不出他们所料。 在得知有一个这么方便的外出机制,挑战机制,可以遇到不同对手,上线即pk的游戏,宇智波斑没有理由不喜欢。 宇智波滴滴代打6号成员第一次上线,只花了一分钟就完成PK! 对象是一个只有复制影像功能的男人,可想而知,这个人是用来传递情报的工具人。 而在被宇智波斑搬走之前,他成功将影像传了出去。 然后整个里世界的人都欣赏到了来自战场玫瑰的战斗艺术。 什么叫行云流水的体术,什么叫神秘瑰丽的写轮眼,什么叫庞大壮美的忍术效果! 宇智波斑给整个里世界带来了新的冲击。 本来这种名为“忍术”的不同效果的能力就已经足够引人注意了。 能够达成不同的效果,表现出来不止一种能力,对大家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 可惜,这种忍术只有宇智波的人可以使用。 哪怕拥有“复制”的念能力,拥有“模仿”的念能力,或者库洛洛那种直接“偷走”的能力,都很难完美复刻这种效果。 好像大家的身体构造有本质的不同似的。 无论怎么用力都白搭,模仿只能模仿出表面效果,无法将能力最大化,也无法真正化为自己的东西。 这怎能不让人们遗憾? 倒是写轮眼的能力有点意思。 这个世界的人们早已经解析出来了,写轮眼具有复制、放慢动作、迷惑心智等等作用,对战斗也非常有帮助。 据说写轮眼可以模仿出来,但万花筒也不行。 而宇智波家六个代打成员,只有六号——就是老祖——大方给他们看了写轮眼的初始形态,其他人一打开就是万花筒,一打开就是拥有各自能力的眼睛…… 多作弊啊。 宇智波斑就好多了,大方地从零开始,一点点提升难度,让他们可以充分适应大佬的节奏,熟悉大佬的风格,然后轻而易举被打败。 大家也不气馁,那可是老祖。 老祖愿意从过家家开始陪你玩,还不嫌你幼稚,反正感恩戴德就对了! 长老会那边奇异地接收到了一批疑似宇智波斑死忠粉的念能力者,在流星街做劳改也心甘情愿,只为大佬能够再指点自己一次…… 实在不行再给他们看看战斗的艺术也行! 第133章 宇智波萤对自家老父亲做了些什么一无所知。 只是对方最近有些沉迷线上代打。 一开始来的还是探查宇智波斑能力的探子, 后面来的就有些奇怪了。他们也没伤人,也没杀人抢钱,来了就威胁勒索店员, 要让他们按那个可以传唤的按钮。 这些店多是流星街长老会出资建设,店里的一部分店员用的也是流星街出去的人。 所以才会在店里设置保护性质的传送机制。 外人愿意出钱出力也要见宇智波斑一面,这种事很难有人拒绝。 所以宇智波·滴滴代打·斑的业务十分繁忙。 宇智波萤一开始其实并不担心什么。 毕竟老父亲的实力凌驾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之上,而真正顶尖、立于世界之巅的强者又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跟人打架—— 她才在心里立下这个flag, 忽然听见店里客人坐的位置传出一阵阵惊呼。 还以为店里来了闹事的人,宇智波萤气势汹汹走出来探查, 就免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看到她还招呼她过来看。 “店长快来!你们家老祖宗和猎人协会的会长打起来了!” 猎人协会的会长,哪怕宇智波萤这么孤陋寡闻,不关心外界,也听考上猎人的几个小崽子提到过这位会长。 据说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头子,性格跳脱, 身材不高,但是可以凭借实力稳稳站在猎人协会顶端。 是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 宇智波萤恍恍惚惚:“啊?我爸不是才来吗,怎么就和协会的会长打起来了?” 连宇智波萤,这个在流星街搅风搅雨,把流星街小孩送去参加猎人考试的人,来这么长时间都没跟猎人协会的会长打过照面。 她爸才滴滴代打几次啊,这就遇上顶尖战力了? 你们强者之间是有什么自己知道的气味或者信息吗?一上线就收到通知? 宇智波萤也顾不上做什么甜点,店里的人也不叫嚷着要吃什么东西。现场所有人都盯着中间那位客人带的电脑,盯着双方开始战斗的场面。 顺便一提,媒体的嗅觉大概也不亚于这些强者。 宇智波萤现在才得到消息,不知道这些媒体人是怎么提前打听到这里将有大战发生,还精准在这里安排了摄像位的。 前排高清, 两边人的影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仿佛害怕干扰到场上的人,录像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二位已经在这里站了大概一分钟了。” “可以看到。那位长发张扬、身披红色铠甲的就是宇智波家的老祖宗,据其女儿宇智波萤称,实力强大很难战胜,而且越战越勇,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不容小觑啊不容小觑。” 女儿宇智波萤:“……”她有说过这个话吗? 她有些心虚地回忆自己都跟哪些人提到过老父亲的事。 这些记者不仅无孔不入,似乎还非常有能力,连她之前说过什么话都能挖出来……有这个本事倒是来店里买东西采访啊,她会正面回答的! 顺便还能给她的店打打广告! 主持人接着介绍:“至于另一位,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猎人协会的尼特罗会长了。我们至今仍未知道老先生的年龄——但从我出生起他就已经是猎人协会的会长了!我们也仍未知道老先生如今的实力谁能有一合之力——据尼特罗会长自称,他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到全盛期的一半了!” 支持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开始激动,音量不受控制起来。 围观的群众配合地发出“哇哦”的声音。 宇智波萤有些不服地撇撇嘴。那咋了,她爸年纪也不小了,她爸实力也不如年轻时候的巅峰期,还不是照样站在强者的顶端! 对于这种顶尖强者,过往一切战斗经验才是他们最宝贵的财富。 主持人在开战之前简单介绍双方的来历和实力。而场上,两位宗师级别的强者也开始互相对话。 尼特罗会长是个个子不高,喜欢眯眯眼“嚯嚯嚯”笑的老头,气势不言而喻。他嚯嚯笑着说:“老夫从年轻时起,目标是找到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这次我预感到了这一刻的到来,预感自己接下来可以找到一个强大的对手,因此我马不停蹄来了。” 宇智波斑双手抱坏,眼中不乏欣赏之意:“不错,我这一生同样也在寻找强大对手的路上。迄今为止我已经跟无数强大的对手战斗过,现在轮到你了。” “嚯嚯嚯,这是老夫的荣幸。” 说完这句,现场一片寂静,两位强者敛息对视。 只一眼,战意就从他们眼神对视的火花里迸溅而出,在旁人目光都反应不及的速度中,二人几乎立刻弹射起步,飞快进行了第一波试探交锋! 尼特罗会长是强化系的顶峰,他的身体素质强到恐怖,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就是写轮眼都很难及时捕捉对方的踪影。 围观的几个宇智波一脸慎重,转着黑勾玉的红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现场情况。 而场上,宇智波斑扯出一个感兴趣的笑容,发出一声激叹:“好快的身手!” 此人的速度几乎快到了极致,他的身体也达到了人体的极致,对□□的开发程度大于他从前见过的所有人。 宇智波斑有预感,今天的这场战斗会非常有趣。 接下来的战斗场面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场天外之战。 就像奥特曼大战钢铁侠,远超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范畴。 他们是怎么能做到速度那么快,怎么能像两颗流星一样在场上飞来飞去,互相碰撞一下都能溅出火星子…… 在体术互相碰撞之后,不知是谁率先开始使用超能力,宇智波斑召唤出了须佐能乎,尼特罗会长也不甘示弱,身后大佛若隐若现。 那不是具现化出来的实体,而是强化系在强化自身后溢出的能量,精纯到可以凝成特殊形体的能量气息。 宇智波斑的脸色相当慎重。 围观宇智波们的表情也非常慎重。 “这种对手的棘手程度恐怕不亚于千手柱间。” 止水站在宇智波萤身后,在得知那巨佛是强化系凝成的“气”以后,不由感觉棘手,“强化系强化的是自己的身体,淬炼的不仅有身体,还有身体能量。他可以如指臂使地调动这些能量,本身就强于一切利用外界的手段。” 坐在前面观看直播的库洛洛若有所思:“就像我的能力?” 库洛洛不是一个爱走捷径的人。但他手中拥有的东西太少,而想要变强的决心又非常强烈。 所以他觉醒的念能力是偷窃——偷走别人的能力化为己用。 但之前和宇智波斑的指导战已经给他提了个醒,强化系的能力最难偷,所以他没有足够的进攻和防守能力。 而现在,两个世界顶端强者的对战让他目眩神迷,同时也从中获得不少感悟,包括止水所说的,强化系达到顶端以后,完全可以一力降十会,打破一切借助外力才能变强的手段。 场上的宇智波斑早已舍弃一切无用的忍术,专心驾驶须佐能乎与其对决。 普通的须佐能乎和万花筒能力很难在对决中取得决定性优势。 就连止水和鼬都很难想到完美的制胜方法。 带土若有所思:“这种情况,除非斑使用轮回眼的能力,否则很难获胜吧?” 没见过轮回眼对决的二人不解,宇智波萤解释:“斑的轮回眼可以使用常人看不到的一种能量,进攻、防守、捏替身。” “跟尼特罗具现化的气不同,斑使用的那种能量常人的眼睛不能捕捉,速度还很快,如果用那个,确实可以打一个措手不及。” 在强者的战场上,哪怕只有一秒的空白都足以颠覆战局,如果在这种时候愣神,反应不及,就是制胜的关键时机。 不过宇智波斑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不在乎这场战斗的输赢,但他很在乎这场战斗能不能打得畅快,使用轮回眼可以获胜,但没有必要。 这场对决硬是打了三天三夜,打到围观的人睡过去又醒过来,打到宇智波萤都重新回去开店招呼生意,打到双方都精疲力竭,查克拉也压榨不出来了,强化系的身体也干瘪干巴下去了,才终于以平手终结。 看得出来,这一场战斗对尼特罗会长的消耗不小。 强化系毕竟淬炼的是自己的身体,压榨的也是自己身体的能量,过去积蓄的能量被一次掏干净,对他的影响其实有点大。 当然,宇智波斑也不是完好无损。 他年纪不小了,不是年轻时候打上三天三夜还能计划假死的年轻人,打完就直接倒下,还是带土跑了一趟才把他接回来。 宇智波萤无奈叉腰,看着昏睡过去的老父亲忧愁叹一口气:“要是每到一个地方都这样跟强者打一场,身体怎么撑得下去?” 这种拼尽全力的打法可以说根本就是在消耗人的寿命。 上一次跟千手柱间这么打,宇智波斑假死脱身没得什么好,千手柱间也在数年后旧病缠身。 现在再来这么一次,尼特罗会长看起来情况不好,但花个几年还能恢复一二。 宇智波斑的身体可没有自动恢复的能力。 得把人撵回去了,宇智波萤心想。 第134章 库塔岛是一座梦幻般的岛屿。 与被构建出的人间乐园嘉年华岛不同, 库塔岛的梦幻是原汁原味,天然去雕饰的。 岛屿一直都未曾被开发过,因为并不适合人类生存所以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迹象。 这里食物单一,所以也不适合很多生物生存,能在库塔岛活下来的,除了随风飘扬的植物,就只有食用库塔为生的一种鸟雀。 也许是甜食吃多了, 啾啾鸣叫的声音非常婉转悠扬。 库塔岛整体呈淡淡的糖果色,到处都充满透明果冻的质感。 无论沙滩、草地还是树木,都是果冻般的触感,大果冻里裹着小果冻,将那些小果冻掏出来剥掉外面的壳,里面的内容物就是库塔的原材料。 只需简单加工一番就能成为库塔果的材料。 这些“果冻”生长在库塔岛任意一个地方,挤压了其他生物的活动范围,但也因此塑造出一座与众不同的风情岛屿。 库塔的生长没有规律, 似乎只靠天生地养就足够源源不断生长出来。 宇智波萤派来的人收割库塔已经工作一年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规律,只知道无论怎么收割,库塔果都收割不完。 生长速度惊人, 往往前一天才割过的地方,第二天又密密麻麻长了出来。 好消息自然是无须担心原材料耗尽,而且便宜快捷。 坏消息嘛……大概就是,比起这样源源不断的原材料,其他成本稍高的甜品就不那么受欢迎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永远追逐更高的利润。 库塔岛的原材料跟不要钱一样,其他甜品的原材料却还需要购买,那自然还是库塔果更加实惠。 因此库塔果才会成为宇智波甜品店的拳头产品,主要推荐菜单,就因为成本低。 如果只看销量的话,库塔果也确实做到了撑起甜品店的流水。 嗯,流星街也不例外。 ——毕竟那可是杀人之前先买一袋库塔果,事后价格还要靠库塔果的数量来表示的地方。 库塔果的销量怎么可能会差呢? 只是这种流水跟宇智波萤设想的不那么一致。 温暖舒适的阳光缓缓洒向整座岛屿,这座常年气候舒适的小岛到处包裹着透明的糖果色,在阳光下反射出异常漂亮的光线。 迷人的果冻沙滩无需任何躺椅支撑,只是躺在上面,微风轻轻吹过,果冻般的沙滩就会轻轻荡漾,带起舒适的摇晃弧度,仿佛回到了人类最初的起点,母亲的怀抱之中。 宇智波萤躺在这样的沙滩上,享受着阳光和岛屿折射出的迷人光景,吹着小风哼着歌,感受到许久没有的舒适放松的感觉。 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大脑不再关注任何关于店铺、生意的问题。只是昏昏欲睡地躺在沙滩上,享受阳光、微风和海浪均匀拍打海岸的节奏。 这样的声音让她情不自禁放松。 宇智波斑要养伤,当然不可能留他在那个世界继续呆着。宇智波萤了解他的为人,哪怕养伤也不能让他老实,肯定会随时惦记着跟更多强大的对手较劲。 因此,宇智波萤思来想去还是把人带了回来,安排在这座岛上养伤。 岛上也不止她一个人,原本工作的人自然继续在另一片海滩上工作,之前去流星街的几个宇智波们也在这里修养了一段时间。 之后又陆续回到各自岗位上。 宇智波斑没有为难,女儿说让他回来养伤,他就回来了。 库塔岛气候适宜,温度适宜,正适合伤员养伤。 所以库塔岛除了来收果子的劳动力,就只剩一个养伤的宇智波斑,和监督老父亲养伤的宇智波萤了。 这段陪老父亲养伤的时间并没有她想象的无聊。 尽管哪里都去不了,但库塔岛也有它自己的风光,宇智波萤休息几天后,发自内心觉得能在糖果色果冻沙滩上放松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当然,光放松也不行,宇智波萤这段时间当然不止回来度假放松神经那么简单。 在老父亲养伤期间,因为不能外出不能离开,宇智波萤趁此机会再次总结一番甜品店的失败经验和总结教训。 并为自己下一次开店积攒经验、准备计划。 宇智波萤又又又打算开新店了。 · 尽管有了宇智波斑的协助,宇智波萤的甜品店生意依旧没有起色——还是杀手屋的变形体——但流星街算是彻底站起来了。 就算不依靠成为新豪强家族的宇智波,只凭流星街那些延伸出去的触角和窗口,已经足够他们立足这个世界,和平踏足外界的世界。 那些想要圈起流星街,将这块地方据为私有的打算全盘落空。 同样落空的,还有宇智波萤想要一个正常甜品店的梦想。 “我觉得可能是我地方挑错了。” 事后,宇智波萤是这么反省自己的。 打奶油打出阴影的带土面无表情:“哦?” 你还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当时,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宇智波萤煞有介事地抱怀沉吟:“是那个世界太暴力了,流星街又被世界遗忘太久,迫切地渴望地位。” 她总结自己的失败经验:“我应该去一个更加和平的地方,这样开的店才不会有沦为杀手接单屋的风险。” 正常谁会把甜品店当成杀手接单的地方啊,都是流星街的人太离谱了! ——他们一开始甚至欣赏不了甜品。 因此宇智波萤觉得还是自己一开始选址出现了问题。 如果不在流星街内部搞甜品店,去外面开,说不定情况还会好一点。 再进一步想,如果去一个正常的世界开店,情况说不定会好得多,库塔果能流行到整个世界。 宇智波萤如此设想。 止水笑而不语。反正以她的自信,怎么说都是外部的原因。 其实据他这些日子的观察,甜品店的失败不光是外部条件的问题,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宇智波萤实力强大以后的心态转变。 她愈发有种懒得动脑子,一力降十会的感觉了。 现在她已经可以打赢大多数人,反而是其他人需要绞尽脑汁才能打败她,这让她变得懒得思考。 这种直白的作风才会吸引到需要力量来打破桎梏的流星街人。 只能说是双方的互相吸引,互相成全。 流星街如今眼看将有完全不同的未来,宇智波萤在这里的必要性没那么大,她开始着手思考另开一家甜品店的事。 当然不可能直接关门,好歹是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地方。 所以她思来想去,打算把这家店托付给自己信任的人,让这家店继续开着,她时不时回来看看。 顺便还能留着这家店跟以后自己开的店做对比,验证一下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风水问题。 所以宇智波萤悄悄找来了库洛洛,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库洛洛稚嫩的娃娃脸有些茫然和无措,“你要离开了?” 宇智波萤淡定地点点头,“是呀,流星街现在已经变好了。你们没有我也能活下去,我觉得是时候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她的商业版图还没展开,不能因为因为一个小小的甜品店失利就裹足不前。 可是……库洛洛下意识就想说一个“可是”,可现实哪有那么多可是? 现在他忽然想起来,宇智波萤是突然出现在流星街的,所以哪天突然消失也并不奇怪。 她的到来就像那天突兀的细雨,绵绵柔柔,并不酷烈的阵势,却极具效率地洗刷了流星街所有的灰尘和阴霾。 她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呢? 库洛洛现在去细数,才发现宇智波萤出现在流星街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多长时间。 她只在这里呆了半年左右,半年时间她似乎完美融入了这个世界。 流星街到处充斥着她的痕迹。 那些贩卖出去的瓷器和砖瓦,后者被用在流星街的许多新建筑上,前者也被宇智波萤卖向其他世界。 流星街产出的“天水瓷”成为一种流行产品,从宇智波名下的所有店铺中流通,进入各个世界的贵族手中,成为达官贵人们品茶使用的清透茶具,观赏把玩的瓷器摆件,盛放东西的昂贵器具…… 那些开在整个世界的奶茶店、甜品店,每天有源源不断的入账打入宇智波萤的账户。 她走了,这些店该怎么办? 想到这,库洛洛心中忽然一定,是啊,流星街与宇智波萤已经深入绑定到了一起,就算她打算离开,也不可能真正和流星街彻底分割。 所以他问出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走了,甜品店的生意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闻到了宇智波萤的心坎上。 她舍得那些烧瓷坊奶茶店的,反正那些东西本身就不是她在管理,只要定时按点地把钱打给他就行。 可甜品店是她一手拉拔起来的,还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代理甜品师,真要任由这个店以后自由发展,那也不是宇智波萤的本意。 可以说整条流星街最让她操心的不是之前捡到的那些孩子,而是这个半死不活,还被当成杀手聚集地的甜品店。 库洛洛的提问可谓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子敲中宇智波萤的要害了。 见她沉思半晌得不出解法,库洛洛心里的滋味着实有些复杂难言。 想怨怪对方无情,带了他们这么久,结果在她心里,他居然连那家半死不活的店都比不过。 想要对方一直留下,可腿长在她身上,以宇智波萤的实力,自己就算想强留也办不到。 还想跟在她的身边,就像在她店里帮忙的那些人一样,无论她去哪都可以找到她。 可自己现在在她心里的分量还不够,那就只能想办法加强双方的联系。 库洛洛压下心中所有转向偏执的想法,提出一个合适的想法,“那我来帮你做这个店主,你看怎么样?” 宇智波萤不愿意放弃这个店,只要自己跟这个店有牵扯,她就不会一去不回…… 流星街人的宿命或许就是永远无法将东西握在手中。 他们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又实在太过弱小,所以什么都握不住,什么都留不下。 库洛洛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想法。 想要拥有什么,想要握住什么,想要攥紧什么。 他连挽留都不会直白地说出口,只会用若无其事的口吻玩笑说:“被飞坦知道你要离开,恐怕要大闹一场了。” 飞坦的性格要更加偏激。 那次被虐打的经历似乎开启了他的某种开关,不仅爱上了这种施虐与反施虐的感觉,就连念能力都是如此——积累伤害,同归于尽。 想到之后要去跟这些同伴解释宇智波萤离开的事,库洛洛就觉得头疼。 宇智波萤来找他本来就是觉得他管理店面更让自己放心,闻言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这个提议:“你性子稳重又思虑周全,店交给你我非常放心。” 库洛洛因为流星街的遭遇多了几分沉静,现在重新恢复了开朗外向,不得不说那张娃娃脸确实给了他很大便利。 至于他说的飞坦要闹的话,宇智波萤笑起来:“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的呀,你们也出过一趟流星街,以后也是要离家出去闯荡的。” “我不是一走就再不回来了,一个月总要来对那么几次账,只怕到时候你们见了我都觉得烦呢。” 宇智波萤没觉得自己跟这些小孩有多亲近,她也只在最开始帮了帮忙,给了他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后来念能力觉醒以后,他们开始专注于锻炼自身的能力,每天的接触也多是混在一起央求她指点指点,或者干脆打一架实战练习,要说有多舍不得,她只当库洛洛是在夸张。 所以她笑得非常爽朗:“哈哈哈,我还怕你们看见我觉得烦呢!” 本来之前见面的次数也没多少呀。 尤其现在流星街在外面开了店面,很多店里用的店员跑堂都是流星街的小孩。 库洛洛之前就做过一个月奶茶店配餐员,手都要打酸了,各种配比配料配到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段时间他们连流星街都回不来。 后来还是考上猎人执照以后,总算拥有了曾经没有的自由。 他们可以自由出入流星街,流星街名下的奶茶店、烤肉店、甜品店,还可以去猎人执照承认的许多国家。 库洛洛确实想过去其他地方探险的事情,毕竟他们好不容易获取了猎人执照,而猎人执照可以保证他们前往许多地方,的安全性。 是因为流星街还有其他的牵挂,他们才没有出去闯荡。 库洛洛抿抿唇:“既然如此……” 既然说了一定会回来,那他就在这里等着。 她最好真的能说到做到,每个月都回来一趟。 第135章 这次新世界的打开其实没有那么特殊。 宇智波萤本来没打算那么快前往另一个世界,毕竟老父亲还在岛上度假,难得的父女相处时间,她并不打算为了其他事情放弃。 只是人潜意识里惦记着什么,就算白天不会表现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无意中搞出事情。 宇智波萤不记得自己有梦游的毛病,所以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大半夜无意识打开异空间的大门,一骨碌滚进异空间呼呼大睡。 结果第二天醒过来一开门发现打开的并不是盥洗室的门, 而是—— 是异世界的大门啊啊啊! 还是从半空骤然跌落的! 宇智波萤瞬间从晨起的茫然转为惊悚,脑子几乎在第一时间唰地清醒过来。 不是,以前怎么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之前每次打开大门都是脚踏实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这还是宇智波萤第一次开门发现自己在半空中的。 一时反应不及, 直接从半空开始坠落。 好在高度足够高, 哪怕她在半空反应了一阵, 也不耽误自救。 这里可以使用木遁,宇智波萤在即将坠地的关头用木遁的藤蔓托了一下,这才不至于在新世界第一时间就把自己摔个稀巴烂。 这个世界不是忍者世界。 宇智波萤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 尽管视线所及的地方郁郁葱葱,到处都是原汁原味的山林,浑然一体的古朴建筑,仿佛和忍者世界并无不同的景色。 但她还是及时捕捉到了远处的城市建筑群, 高高的建筑,密密麻麻的房屋集中分布,那是宇智波萤心中惦念已久的……未来世界。 她终于又来到这里了? 宇智波萤心中略有激动。 降落的地点是一处山头。在这座山最高的地方,鲜红的鸟居赫然耸立。 她站在那上面。 宽而阔的两排横梁飞翘, 角落里依稀可见雕刻精美的装饰痕迹,两边粗壮的圆木支撑起横梁形成一道类似牌坊的形状。 这形状并不是无的放矢,宇智波萤在很多地方见过这种建筑了。 ——在朴素百姓的思维中,这是象征神界的大门。 踏入鸟居即意味着进入神域,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以这一道大门牢牢区分。 不过宇智波萤对鸟居并无尊敬之心,否则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踩在鸟居上。 在她前半生中从未见识过神明的踪迹,不如说忍者强大的实力让他们这些人更接近凡人眼中的“神”,而忍者实力的至尊、也是忍者开端的,正是被称为六道仙人的大筒木羽衣。 所以忍者和神的差别大概只差在实力。 宇智波萤没见过神,也不畏惧神,即便踩在象征神界大门的鸟居上,也没有任何惶恐不安的反应。 相反,她还有心情居高望远,观察远处的世界。 她在观察这个世界是否如自己之前见过的那样。拥有便利的水电,拥有先进的科技,凡人也可以拥有强大的武力。 初步观察来看,这个世界很接近自己曾经无意间闯入的未来世界。 她有些想要大展身手的跃跃欲试。 · 十六岁生日在日本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人正式成年,也不意味着什么特殊的人生节点。 在五条悟眼中,这本来应该只是平常的一天,平常地结束任务,平常地跟朋友打打游戏,看看漫画。 谁知家里的老头子们非要为他大操大办,古板地坚持着五条家的传统——神子的每一个生日都要上山祭拜先祖神灵,感谢他们将五条家安身立命的能力传递下来。 五条悟并不感谢那些莫须有的神明或者先祖。 能够得到五条家祖传的六眼和无下限,靠的分明是他基因遗传的好,和神灵有半毛钱关系? 可惜他总拗不过这些长老,之前的十五个生日都只能照他们说的做。 十六岁,五条悟都跑到东京去上高专了,就为了远离家里那些控制欲爆棚的老头子们。 再加上任务繁忙,不记得自己具体哪天过生日,被一个任务牵绊了脚步,这才被“强行”带回家里,强行庆祝。 他们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请其他咒术家族,嗡嗡嗡地表演了一番古老的仪式,最后要求五条悟换上和服上山祭拜。 前前后后无数双眼睛盯着,老橘子们脸上每一道紧绷的皱纹都在说明这件事的无可辩驳,五条悟在僵持许久后,还是换上衣服上山了。 他不满得很。 五条悟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大概是正式掌握六眼和无下限的作用以后吧,他开始衡量自己和老头子们的实力。 ——如果哪天他能从家的这头一路杀穿杀到家的那头,他就可以干掉五条家的所有长老,正式成为家主! 现在他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这群糟老头子的程度。 因为六眼和无下限的操作非常细微,用多了会烧脑子。 五条悟不打算拼上自己变成傻子,只为反抗一个生日的庆典。 再等等,等到什么时候不烧脑子,或者他学会反转术式,可以在烧坏之前恢复一新,那就是他五条悟龙王归位的日子! 他要这家里所有人都听他的,他指东,哪怕东面是悬崖也得给老子跳下去! 什么神子,只是说来好听,象征五条家的面子罢了。 只要他一天没有碾压长老的实力,他就得顶着这些名头做一天这该死的傀儡。 五条悟气哼哼地爬上山,嘴里嘟嘟囔囔说些“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话,手上拿着自己要挟来的小零食,春游一般上山了。 这座山是五条家的私产。 风景优美,水土宜人,风水上也非常讲究,是祈愿代代都有能人出,先祖给力、后代反哺的格局。 可见这些家族有多贪心,什么好事都像搂自己怀里。 五条家代代先祖的牌位就供奉在山头的神社中。 神社甚至有专门的巫女作为代言人,五条悟撇嘴,不知道自家那些祖宗哪一个有资格成神了,居然还给自己的牌位放进神社,像模像样地安排一个巫女。 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冬月的天气并不暖和,哪怕今天有太阳,照在身上也没有任何暖意,像冰箱里的灯,只起到一个装饰上的作用。 不过不说高中生身上本来就阳气十足,只说有无下限在,五条悟的体温就可以自行保持恒定。 雪青色和服外绣五条家族纹,薄薄的和服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但足够有风度,已经开始爱俏的男高也到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年纪,为此五条悟甚至在冬天穿上了夏天的和服。 老头子们仿佛见到脏东西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五条悟很满意,主打一个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仪式进行到最后,在祭拜过所有先祖后,神子需要一个人跨入神社的鸟居,在神之领域为先祖的神灵祈愿,感谢先祖的恩赐,感谢祖先的庇佑。 五条悟再次在心中不服,他凭本事遗传到的能力,凭什么感谢先祖的恩赐。 所有人都在后面的神社目送神子,唯有身着雪青色和服的白发少年不疾不徐地踩着木屐,迈步向神社之后的鸟居。 同样的风景在见了十五年以后也该腻了。 不用进去,五条悟都知道神社后面是什么模样。 高大的朱红色鸟居,每年都会刷上新漆,保证颜色足够鲜艳亮眼。脚下是悬崖前的最后一处平地,远处山峦起伏,他需要在那里站够十分钟,然后才可以返程。 五条悟本以为今年不会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在那里,他遇到有生以来第一个生日惊喜。 六眼的视野生来广阔于世上所有人,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察觉到身边的异状,甚至可以穿透某些介质看到障碍之后的东西。 在六眼的视觉里,这个世界是由咒力构成的。 无论咒术师与否,每个人身上都会有自己的咒力流动,那是由负面情感产生的“咒”,区别只在于咒术师可以利用咒力,普通人却只能任由能量逸散,留下咒力残秽。 于是所有东西便有了咒力轮廓,可以被六眼捕捉。 六眼不会有任何意外。 即使是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也可以被“看”到。 所以五条悟几乎没有遇到过意料之外的情况。 可现在,直到他穿过回廊,走过长长的甬道,亲自走到朱红色牌坊之前,才骤然“看”到,他家鸟居上居然站了一个…… 人? 一个衣着怪异、容貌妖冶的女孩,身上没有任何咒力附着,凭空站在那里的人。 她是怎么躲过六眼的视觉的? 五条悟首先感觉到的是危险的战栗,可紧随其后的,却是更大的惊喜! 他眼睛亮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惊”的感觉。 怎么回事,难道是先祖显灵,给他掉下一个新娘来做生日礼物吗? 那可不行,他不是那种随便的男孩子,也不是能接受“祖宗之命媒妁之言”的大冤种! 他得好好瞧瞧这个能躲过六眼的人是怎么回事。 鸟居上的人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纤长的身影迎风而立。 她的穿着也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和普通人便捷的衣服不一样,也不同于五条悟穿的那种繁复华丽的和服,她穿的衣服介于复杂和便于行动之间,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深色高领半袖,带绑腿的长裤,腰带和大腿处的绑具将线条维度勾勒得纤细而明显,里面明显放了东西。 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像是什么人会穿的衣服,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五条悟的思绪只在衣着上浅浅掠过,很快集中在这个人本身。 人与人之前的气场是很微妙的,强者的气场也非常微妙。 五条悟见惯强者,即使无法用六眼来辨别这个人的情报,身体的本能依旧可以提示他——这个女孩很强。 强到他会本能感受到危险,身体下意识兴奋战栗。 这些都是与强者面对面的体感。 不过他暂时没有与对方打一架的念头。 总得先认识一下吧? 于是五条悟缓步上前,敲两下鸟居的圆木,恶声恶气质问:“喂,谁让你踩在五条家家庙的鸟居上的?!” “这可是我们家神社的鸟居,无关人士禁止入内,你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踩在我们家鸟居上的,快点老实交代!” 他眼睛亮得像是小孩发现新玩具一样。 · 在五条家的山上祭拜先祖,自然不能戴着绷带或者什么阻碍视线的东西。 那样既不端庄,也不够尊重。 这些礼仪早已刻进了他骨子里,五条悟并不觉得有异。 所以在宇智波萤低头去瞧的时候,正撞进一双瑰丽异常的眼睛里。 白发少年的脸蛋大概只有巴掌那么大,眼睛却占了视觉效果的大半,极具冲击力。 那眼睛像极了天空延展到极致的色彩,介于青于蓝之间,点缀着天边的浮云和流星,像是把整片天空、海洋、浮冰、碎钻都揉碎了点缀在那双眼睛里。 好漂亮的眼睛。 作为宇智波一族的人,宇智波萤习惯去直视别人的眼睛。 倒不是因为他们也会有神奇的瞳术,单纯是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写轮眼的很多幻术都需要对视之后才能展开。 所以眼睛是一个重要的施法途径。 宇智波萤关注过许许多多人的眼睛,战场上,日常生活中,那些眼睛如同过眼烟云,见过之后便消失在宇智波萤的记忆里,可眼前这双眼睛,她觉得恐怕自己一生都忘不了了。 世间竟能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天然生长,自然地存在于某个人的脸上…… 宇智波萤罕见地怔愣一瞬。 而后她才反应到对方究竟说了什么,一跃跳下对方所说的鸟居,淡声道:“抱歉,不是故意的。” 他把家族神社的鸟居说这么重要,宇智波萤还当自己是踩在人家祖宗的坟头上,这才好声好气地跳下来。 见她下来,白发少年立刻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凑过来,用那双眼睛三百六十度对着宇智波萤围观。 不知为何,她有种自己连同骨头缝都被人深度观察一遍的错觉。 宇智波萤警惕起来,差点把自己的写轮眼也放出来。 ——干嘛,就你的眼睛好看啊,她还觉得自己家的写轮眼也非常好看呢。 杀伤力还强,一眼睛下去免费要你的命。 鉴于对方只是观察,什么行动都没有,宇智波萤暂时按兵不动,任由对方看过一遍。 “说起来,你长得有点眼熟呢……”五条悟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过一边后,若有所思地喃喃一句。 宇智波萤现在快对“眼熟”两个字有心理阴影了,一听就想打个激灵。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里又不是忍者的世界,有没有忍术还两说呢,怎么可能会有和自己相似的人? 这里没有宇智波,不可能有人会眼熟她! 宇智波萤心中猜测对方可能看错了,或者认错人,反正不可能真的对她眼熟。 想到这,她态度坦然许多。 “你还没说你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的我家的山上?”五条悟问。 宇智波萤看他,“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穿越世界的事当然不可能大喇喇说出来,宇智波萤理理衣服,站直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宇智波萤。” “宇智波?” 五条悟挑挑眉,戏谑地拉长声音,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叫你萤好了。” 宇智波萤,听起来像个假名。 不过他没有介意这点。 宇智波萤表现得神秘没什么不好,她的一切都神神秘秘,五条悟对这个充满秘密的生日礼物十分满意,打算自己将谜题解开,不假人手。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带到家里。 五条悟直起身,拍拍她的肩膀,“鉴于你无故闯进我家,我要把你拘禁一段时间,你有意见吗?” 宇智波萤:“……” 抓人之前还要问问被抓人的意见吗,那你还怪礼貌的。 不过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于是点点头沉稳地表示:“可以,都行,我没有意见。” 二人相携出现在神社前门。 五条家的长老们正等候在那里。 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神子身边,这些长老瞳孔一缩,下意识以为是有人来暗杀对方。 五条悟从小到大受过的刺杀可太多了。 刚出生就有人打探他的消息,试图辨别六眼加无下限术式的真伪。 后来确定为真后暗杀的人就更多了。 六眼加上五条家的祖传术式无下限,加起来对咒术界的人来说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杀器,是足以改变整个咒术界格局的搭配。 幼年的五条悟还很脆弱,那时候长老们遇到刺杀的反应要更大,恨不得把珍贵的神子藏在五条家的最深处,不让任何人伤害。 渐渐地,可以操控六眼和无下限后,暗杀者再也没办法轻易杀了他。 长老们也就慢慢放心了。 可现在,在神子需要独自祭拜的地方,说是家里最关键的地方也不为过,五条悟一个人进去,两个人出来,怎能不让长老们惊诧? 差点就要掏出武器来保护神子了。 怎么会有人早早潜伏在神社,他们还一无所知! 在长老气急彻查之前,五条悟摆摆手,笑嘻嘻地说:“我朋友来找我玩,我先下去了糟老头子们~” 这称呼……虽然知道神子心里对他们没有好话,但这么直白教出来还是第一次。长老们青筋暴起,没来得及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尊老,什么叫尊师重道,五条悟已经不见踪影。 然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大少爷的朋友只有高专那些同学,刚才那个女孩是高专的人吗?” “名单里没有,但也不排除是高专的其他成员……” “可是,那女孩看起来就是普通人吧,没有咒力。” 几人争辩起来,一时也没人再去管任性的大少爷了。 ——反正有六眼和无下限,还在自己家里,应该死不了。 死不了归死不了,但五条悟在家中地位不同寻常,他拉着宇智波萤下山,一路上都有窥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刻不停。 这种如影随形的视线即使踏入宅邸也没有收敛。 规矩森严的宅邸,连路过的侍女都面无表情低眉顺眼,迈着优雅的小碎步,一声不发地行走。 即便这样,宇智波萤依旧能感受到被视线锁定的感觉。 随着她走在五条悟身后,进入宅邸深处,越来越深,直至进入五条悟的院落…… 走在前面的五条悟看起来神色泰然,颇为习惯。 宇智波萤收回视线,心中嘀咕,看起来这种视线并不是因为她犯了错所以一直跟着她,而是,本来就需要跟着他们? 宇智波萤看着前面大步流星的五条悟。 对方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不是感受不到这种视线,那就是习以为常。 难道大户人家的大少爷也讲究一脚出八脚迈?这么宝贝的吗,在自己家里也要时刻盯紧才能放心? 什么大家族的凤凰蛋啊,这么金贵。 宇智波萤吐槽。 · 五条悟说是要把她拘禁起来,结果带她去的反而是他的院子。 准确来说,是他院子里一个放满了游戏卡带、漫画书、超大电视屏幕的房间。 跟古色古香的宅邸相比,这个房间更加符合她印象里的现代社会。宇智波萤一进门就被冲击到了。 她没见过那么多游戏卡带,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电视荧幕。 之前去过的夏油家只有一个大屁股电视,屏幕还有点花花的。这里的电视屏幕却这么薄一片,还这么清晰…… 游戏机也很先进,打法非常丰富。 宇智波萤若有所思。 也许只是五条家历史比较久,才显得比较古色古香。实际上这里应该是现代社会,甚至比自己曾经到过的那个时代还要更加先进一点。 起码她之前没有看到过这么大尺寸的电视屏幕,也没有在人家里看过电影,更没有见识过那么多游戏,无论卡带的还是需要手柄操作的。 现代社会的先进和便捷只通过游戏就给了宇智波萤一个超大冲击。 宇智波萤表现得相当客随主便,五条悟邀请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请她一起打游戏,宇智波萤奉陪,并且用自己忍者训练出来的运动神经轻易上手,就算再难的难关也只需要几次就能破关。 ——当然,这方面五条悟要更熟练,大多数情况他都是一次通关,遇到难关也只需要多玩一两次。 所以他嘲笑宇智波萤嘲笑得非常有底气:“哇,这也太菜了吧,明明只要往上走两步就可以节省体力通关,你有没有纵览全局的眼力啊?” 宇智波萤翻一个白眼,淡定地点重新开始,再玩一遍顺利通关。 五条悟不是一个合格的游戏搭子,嘴毒到令人恼火。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过关,而且宇智波萤最后也察觉到了端倪,偏偏要说人家没有眼力。 要不就是在她手误的时候大肆嘲笑,说她的手颤抖到跟族里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差不多。 两人对打,五条悟开头一顿垃圾话输出,宇智波萤输了他说打的菜,宇智波萤赢了他说是侥幸。 打合作游戏,五条悟故意不配合,在快赢的关头输掉,发挥自己的惹人嫌本领,用足以把所有队友惹毛的操作故意输关。 这种欠揍程度,如果在寝室和夏油杰玩,只怕早就跟他打起来了。可宇智波萤却不动声色,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咒力也完全观察不到。 五条悟脸色凝重起来。 恐怖如斯,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啊,这种下饭操作都能无情消化,她是机器人吗? ? 殊不知,对从来没玩过电子游戏的宇智波萤来说,现在游戏占据了她百分之九十的关注,剩下十分之一里大概只有十分之一能分给五条悟。 宇智波萤一边玩一边美滋滋地心想,嗨呀,幸好她小时候没有这么多娱乐项目,不然别说万花筒,现在恐怕连一勾玉都勉强开!基础都打不好! 如果她小时候有这么多好看的好玩的,她还真不一定能忍受得了枯燥的忍者训练。 好在这是自己长大后才面临的诱惑。 现在这些诱惑就不叫诱惑了,这是成年人可以肆无忌惮享受的娱乐! 宇智波萤无论输赢都玩得开心,也不在乎五条悟故意的下饭操作,专注力max! 玩了一个下午,见游戏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五条悟又换了一种方式,请她看电影。 俩人就在家庭影院里看电影,在几部经典爱情电影、友情电影后,五条悟挑了一部《忠犬八公》。 无论爱情和友情都不见宇智波萤动容……宠物能行吗,试试吧,不行就上亲情片试试。 《忠犬八公》是一部优秀的经典电影,能让无数人泪洒电影院,自然不简单。 五条悟不会因为一部电影落泪,也觉得宇智波萤这个机器人恐怕不会因为一条狗哭泣,但还是要试试…… 没过多久,五条悟面无表情看一眼进度条。 不是,这才三分之一不到就哭成这样后面你要怎么办啊? 宇智波萤哭得让五条悟大为震撼,大开眼界。 刚才还在游戏场上杀伐果断操作狠辣的女孩,刚刚还一脸冷酷莫得感情的人,现在抱着抽纸哭得泪眼汪汪,眼角鼻头一片通红,几乎要背过气去。 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你的机器人芯片里是刻过一只宠物吗? 目前为止五条悟关注过的女孩就自己的同学——家入硝子一个人。 硝子偶尔也会和他们一起打游戏,输了会骂娘,赢了会得瑟,这很正常。 看电影也会落下一滴猛汉眼泪,这也很正常。 ——顺便一提当时夏油杰眼睛红了还被五条悟狠狠嘲笑了一通。 但宇智波萤多少有点问题。怎么会有人打游戏毫无波动,看一个狗狗电影能把自己哭得抽过去?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五条悟接下来又放了《狗狗与我的十个约定》、《萤火虫之墓》…… 在狠狠摧残了宇智波萤的泪腺以后,五条悟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宇智波萤的机器芯片里刻了一条宠物。 不是,是宇智波萤完全没有咒力。 她的情绪波动起伏并不小,也会有负面情绪产生,但这些负面情绪并不会产生咒力,也不会逸散。 说明宇智波萤并不只是个普通人,而是完全没有咒力。 完全没有咒力的情况,通常是用咒力来交换了其他方面的天赋,可据五条悟观察,宇智波萤也没有哪方面特别有天赋。 在他陷入沉思时,宇智波萤已经反客为主,开始主动挑选起五条悟收藏的影碟了。 “咦,这盘录影带上没写名字诶,这是什么录像?” 宇智波萤举起一盘大众包装的录像带问他。 五条悟视线看过来,半晌,也“咦”了一声。 这种大众包装的录像带出现在别的地方不足为奇,但出现在大少爷的影像厅里就很奇怪了。 五条悟所有的录像带包装都堪称豪华,不仅有电影的经典海报作为包装,封面上写着名字,侧边也写着电影名字,还会按照顺序排放在不同区域里。 当然这不是大少爷自己收拾的,有侍女代劳。 所以,可以肯定这盘没有名字、没有包装、光秃秃的录像带不是本来就有的。 是外来的。 跟宇智波萤有关吗? 五条悟只用了不到一秒时间就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测。宇智波萤身上非常干净,她没有咒力,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产生咒力残余,体内的生机自成一体循环流动,留不下任何东西。 没有咒力,这是他看不透宇智波萤的原因之一。 而面前这盘录像带,这玩意显然是与咒术有关的物品。 五条悟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咒力流动。 有趣。 他笑嘻嘻地说:“不知道是什么,那就放来看看好了。” 第136章 在强者的逻辑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是不能打开看看的。 既然其他任何人都打不过自己,那先让对方出手,见识过他的招式再动手又何妨? 宇智波萤感受到熟悉的无所畏惧。 ——老父亲也是这样的,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新鲜招数都要先看过再说。 看来这位也是个不可一世的强者。 宇智波萤对这种人的作风再熟悉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宇智波萤也不畏惧,直接把这盘陌生录像带推进机子里。 这盘录像带看起来很有些年代感。 巨大的屏幕先是一黑,很快便有黑白雪花闪过。 这种雪花宇智波萤这个跨时代的人不知道, 五条悟却并不陌生, 在十几年前的电视机里, 经常会因为信号或者分辨率的问题出现这种雪花现象。 可现在的液晶屏幕早已告别了这种问题, 五条家的影映厅条件也称得上豪华而先进, 跟这种黑白雪花的画面实在格格不入。 五条悟挑挑眉,继续观看影像。 随着闪烁的画面出现,录像带的时间向前移动。 诡异的音乐声想起,一轮隐藏在乌云中的明月出现,镜子里,拥有乌黑长发的女人正执梳梳头发。 画面不稳定地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文字, 地上攀爬的人影,最后,定格在一口林中枯井。 那是一片有些荒芜的树林,看起来并没有生长什么繁茂的植物,再加上那口有些干枯的旧井,过于模糊古老的画质,整体画面十分破败。 宇智波萤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好奇看着画面,有些疑惑:“怎么一直定格在这个画面上,暂停了吗?” 五条悟神色微妙,换了个坐姿,“……不,画面还在继续。” 下一刻,宇智波萤就敏锐捕捉到画面的变化。 还是那片荒林,还是那口枯井,只是距离画面更近了一些。 “这是什么拍摄手法?”宇智波萤奇怪。 她这两天也是阅片无数了,多少对这个年代的拍摄录像有了一定理解。 所有画面都是为了叙述故事而存在的,可这个画面,这个缓缓接近枯井,剪辑有些过分生硬的画面是想表达什么呢。 这时,五条悟显然已经意识到这盘录像带究竟怎么回事。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萤,你难道没有看过那部电影,也没有听过那个故事吗?贞子的故事。” 而后他给宇智波萤讲述了关于被诅咒的录像带的故事。所有见过录像带的人接下来都会收到一通电话,这通电话就像死亡预警,预告了他们接下来的遭遇。 ——死亡。 所有播放这个录像带的人都会死。 而且死状凄惨,死不瞑目,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阴森的话语搭配音响里诡异的配乐,给人一种心理上的不适感。宇智波萤睁大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跟五条悟故意接近的六眼相对,活像两只皮毛顺滑、娇生惯养的猫在对视。 宇智波萤迟疑一瞬问:“这个世界居然有鬼吗?” 那个叫贞子的鬼还挺厉害的,居然可以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杀人! 也许是从她眼中捕捉到了令人满意的情绪,五条悟忽然恶劣地笑起来:“这个世界没有鬼,但这个世界有咒灵哦~” 咒灵,往往诞生自人类的恐惧和诅咒。 对天灾的恐惧和畏惧,对他人的诅咒和仇恨,对现状的不满和压抑……都容易诞生咒灵。 而贞子的故事自拍成电影以后便深受欢迎。人们恐惧,但也忍不住去看。在电影广泛流传后,市面上理所当然开始出现冒牌模仿的“贞子的录像带”。 最初的冒牌货或许只是想吓吓同学、朋友,可在录像带越来越多以后,不知何时,贞子真的出现了。 不是原作中的鬼怪,也不是超能力现象。 而是货真价实的,自恐惧中诞生,以掠夺生命为本能的咒灵。 只不过普通人并不能看到咒灵,任何物理攻击都对咒灵无效,对普通人来说,咒灵与鬼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大家开始流传,“贞子”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这都是千禧年左右的事了,按理说这个咒灵如今应当被关押封印在咒术界的总监会里,怎么可能轻易被放出来,还这么巧放在自己家里? 五条悟一时陷入沉思,不知道究竟是总监会本就不怀好意,还是失手被外界的诅咒师拿到对自己出手…… 两个都有可能。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五条家的崛起,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五条悟一个人打破咒术界的平衡,在拉高咒术师上限的同时也拉高咒灵的上限。 六眼加无下限术式,这种搭配只可能诞生自五条家,一旦诞生,就注定是整个咒术界最强大的存在。 这种强大超规格,甚至会改变咒灵与咒术师的平衡,所以为了弥补五条悟造成的差距,自他诞生后,强大的咒灵将陆续出现。 所以不止咒灵或者诅咒师仇恨五条悟,就连咒术师,也不一定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出发点不同的人们目的却相通,都想要五条悟死—— 苍青的眼神凛冽起来,五条悟心中冷笑,可惜他注定是要成为最强的男人,无论来多少人都是徒劳。 没有人能杀死他。 只凭那些废物更是如此。 五条悟非常不屑。 贞子会在总监会封印保存,还是为了等待某些重要的场合拿出来当做战斗力来使用,看管严密,封印牢固。 只是没想到,在被用在对敌之前,贞子先被拿来对付他这个“自己人”了。 总监会里有人对自己不满,这事五条悟心知肚明。 但双方也知道,大家目前还是相安无事最好,怎么也不至于突然要对他出手吧? 毕竟五条悟还在东京的咒术高专上学,非要说的话跟总监部的关系其实算是良性关系——反正总比和京都这些腐朽破败的老家族们强。 这关头,总监部怎么会冒着得不偿失的风险来搞事? 五条悟将这点记在心里。 说不准就是会有内部人士顶风作案,暂时不能排除任何人的嫌疑。 这边,五条悟在侦查频道头脑风暴,思考究竟是谁想害自己。 另一头,宇智波萤还在盯着电视机看。 这录像的配乐和画面固然诡异,但也有种莫名吸引人视线的感觉。 镜头在距离那口井越来越近以后,忽然,井口倏地伸出一只苍白的人手! 在过分模糊、还带着黑白雪花的影像中,一只人手有些突兀,常人的视力其实很难看清。 可在座两个是什么人啊,眼神一个赛一个,都是非同一般的犀利。 五条悟的六眼甚至可以穿透障碍看到背后的真容,区区360p低分辨率模糊影像完全不能阻碍他视线的穿透力。 宇智波萤的写轮眼也不甘示弱。 可能写轮眼在视力方面比不过六眼的专长,但看清一个模糊录像带的细节还是绰绰有余。 因此那只苍白的手搭在井边的第一时间,就被她敏锐捕捉。 雪花再次闪了两下,有些刺耳的沙沙声响起,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井中爬了出来。 那道身影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因为垂着头颅遮盖住了所有面容。她穿一身洁白连衣裙,手臂宛如失去支撑一样,同样垂在身前。 就这样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前进。 也许是不清晰的录像带作祟,女人、或者说女鬼接近摄像机的速度有些诡异地快。 往往只是一个眨眼,对方就前进几步,渐渐接近荧幕…… 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的宇智波萤情不自禁坐直了身体。 这是什么意思,女鬼接近屏幕干什么,会突然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吗,还是要把摄像机整个吞掉? 宇智波萤脑海中已然开始想象各种恐怖画面。 五条悟一心二用,在认真看录像带的同时,第一时间察觉到宇智波萤的异常反应,强撑着嘲讽一波:“哟,你害怕啦?” 突然的提问让宇智波萤一个激灵,不自在地挺直腰杆,干笑一声:“害怕?我怎么可能害怕这个。” 她尸山血海都见识过了,还上过战场,见识过海军海贼对轰,看到过世界最强之间的战斗,区区一个女鬼,怎么可能让她害怕。 是啊,她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小小的女鬼? 就算是咒力又如何呢,一个火遁下去肯定能把对方烧得灰飞烟灭! 五条悟看出她的色厉内荏,正待再嘲笑两声,录像中的那身影越发近了。 贞子披散着长发垂在身前,如同僵尸一样,一步步接近荧幕,直到她整个人与屏幕无限接近! 这是过分让人没有安全感的距离,宇智波萤静了一息,忽然问:“她这么凑近屏幕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在课堂上也听老师讲过贞子这个咒灵,闻言应道:“就是你猜的那个意思……她会从屏幕里爬出来。” 宇智波萤立时浑身一僵。 “不过不是现在。按理说贞子录像带在看过以后会接到一通诡异的电话。那通电话不一定有声音,但在接到这通电话以后的七天后,录像带会在电视中自动播放。到时候贞子就获得了自由,可以从电视里爬出来杀人了。” 宇智波萤干咽了口唾沫:“这杀人手段还怪复杂的。” 一点都不像他们忍者那样直白干脆。 但是……怎么说呢,太过充足的想象空间也让人有点害怕。 “这就是咒灵的复杂之处了。” 五条悟介绍道:“咒灵也有术式,术式使用也可能有制约。制约越强,咒灵越强,到时候会产生的后果就越严重。” “贞子是特级咒灵,在第一部午夜凶铃的电影上映以后,因为过于恐怖让很多人畏惧,同时也为大众所知。人们的恐惧和诅咒生成了这个咒灵,为了捉住贞子,咒术师们研究了贞子的原著,从中猜测出贞子的制约条件,这才安全将贞子捕捉封印。” 本来总监会是这么说的,现在看嘛……事情全貌如何还有待商榷。 毕竟说好封印得牢牢的贞子都出来了,总监会的说法还值得相信吗?五条悟心里打了个问号。 不过这其实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这个咒灵应该怎么处理。 按理说能将对方活捉是最好的,总监部想要的肯定也是一个已经可以封印、等待使用的特级咒灵。 可在自己的生日当天获得这个根本不想要的惊喜,五条悟的心情不是很愉快。 他不愉快自然也不想让总监部愉快。 凭什么他要为了总监会着想,将他们放出来的咒灵再原原本本活捉回去? 就是让这个咒灵彻底死、死干净了,总监会也没什么话好说。 这本来就是他们出了漏洞导致的。 五条悟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瞥了一眼身旁如临大敌的宇智波萤,忽然有了别的主意。 不如趁这个机会来看看宇智波萤究竟怎么回事好了。 他还是不相信一个可以避开自己六眼的人,浑身上下会一点咒力都没有。哪怕没有咒力,也应该是交换了她身体里的别的东西,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到了危机时刻肯定会露出破绽,五条悟笃定。 他余光看向宇智波萤,见她果然受到了惊吓似的,直勾勾地看着电视屏幕。 瞳孔放大,喉咙发干,眼睛发直…… 五条悟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宇智波萤会这么害怕。 就算第一次看到咒灵,按照她之前的样子,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啊? 只听宇智波萤再次咽口水问:“真的是先打电话再杀人吗?为什么我看这个咒灵已经有要突破电视的感觉了?” 什么? 五条悟一惊。 咒灵施展术式的先决条件怎么可能改变? 每个咒灵的攻击方式就是一种路径依赖,或者说他们本来就只有这种攻击方式,出生带着这种诅咒,怎么可能临时改变? 他定睛去看,贞子站在荧幕前。 仿佛和他们真的只隔着那道屏幕,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似的。 五条悟眯起自己的眼睛。 他可以“看”到,咒灵体内拥有过于旺盛的咒力,自体内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甚至超过了一般特级咒灵的咒力…… 咒灵总共分为五个等级,特级就是最强大的。 咒术师也同样分为五个等级,同级别咒术师的实力往往要强于咒灵,所以特级咒术师通常来说实力也是要强于特级咒灵。 之前提过,因为五条悟的出生打破了咒灵和咒术师之间的平衡,特级咒灵的出现比起从前几乎是颠覆性的增长。 这种变化也有暗中推波助澜的推手促成。 但不论是否都是五条悟一个的原因,结果都是一样的。咒灵的实力开始前所未有的增加,但咒术师的实力却并非如此。 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头们其实也就是一级的实力,以前对付一级的咒灵绰绰有余,现在对付特级咒灵,却开始有些捉襟见肘了。 因此,成长起来之后,五条悟要做的任务可就多了去了。 反正他实力强大,反正他导致了咒灵的强大,由他去做这些任务没有人会不同意。 本来五条家该表示不满的,或者将五条悟完全视作五条家的私人咒术师,就像禅院家的族长一样——只当禅院家的咒术师,不和总监部接轨,也不受他们监察和管理。 五条家原计划是这么进行的,可惜五条悟并不是一个能接受管控的性格,从他小时候就可见一斑。 长大了更不可能老老实实一辈子为五条家当牛做马。 族长和长老们的打算算是彻底落空。 现在五条悟主动到了和总监部接轨的东京咒术高专,也不能怪人家把他往死里用。 在这些繁如烟海的待处理咒灵中,五条悟遇到过几次特级咒灵,有的轻松获胜,有的狼狈惨胜,所以他对特级咒灵的咒力储量有所估量。 可面前这个特级咒灵……咒力量多少有点异常了。 本来当然不该是这样。 哪怕五条悟没有真正跟咒灵贞子面对面,他也听老师讲过这个咒灵的封印过程。三个一级咒术师合谋封印的咒灵,没听说咒力方面有什么独特的表现。 按照他的设想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特级咒灵,因为术式制约性强才能大杀特杀…… 怎么咒力量忽然涨了。 本来就已经特级了,还能自己继续涨的?如果不是,还是什么让她实力强大了? 五条悟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咒灵实力可以增长这种事,一旦成为惯例,成为其他咒灵也可以学习的东西,那咒术师就真正完蛋了。 整个咒术界也该完蛋了,他这个天下最强也救不了。 事情果然朝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在对着屏幕研究片刻后,五条悟及时捕捉到贞子身上不正常的咒力暴涨,在这短暂但快速的暴涨后,她居然硬生生从屏幕里出来了! “噫——” 反应最快的宇智波萤一退三米远,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龇牙咧嘴地飞速后撤,充分发挥出自己作为忍者的身体行动力! 五条悟还有心情一边嘲笑她“果然是真的害怕了吧”,一边用自己的眼睛捕捉贞子身上异常的咒力来源。 可惜突破限制的咒灵有些强大,没待五条悟观察她的咒力流动,贞子已经扑上来了。 她速度很快。 以那种爬出电视机的姿势继续前进,飞快朝着宇智波萤的方向而去。龇牙咧嘴、披头散发地出某种人耳无法捕捉,但是非常刺耳的音波频率! 宇智波萤的耳膜都要被这声音刺穿了。 她难以忍受地闭上眼,捂着耳朵保护自己。 再睁开时,五条悟发觉到她体内同样异常的能量流动,抬眼看去。 只见那双原本盈盈脉脉的乌黑眼睛不知何时成了红色,转着诡异的图案,直直瞪向咒灵的方向。 五条悟眨眨自己苍蓝色的六眼:“嗯?”怎么还带眼睛变色的。 而且,她体内的能量变了。 不再是原先那种无法捕捉的形态,开始接近于咒力,但比咒力还是要阳光一些,呈现一种淡蓝的色泽……这些能量奔涌的方向,从丹田直到眼睛和大脑。 总感觉和六眼的运行方式有些相似。 五条悟心中猜想。 贞子开始袭击宇智波萤,后者不甘示弱,体内能量奔涌着袭向眼睛,而后一阵剧烈的精神攻击击中了贞子,同样击中的还有一旁的五条悟! 他们来到一片血红的世界。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空茫、苍凉,到处布满不详的血色,天上挂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轮血色圆月。 与那轮血月交相辉映的,是一棵直冲云霄的树。 近似于藤,攀援弯曲地向上生长,树干藤蔓上挂着几个硕大的的眼睛,同样转着红色的图案,与血色圆月一般猩红诡谲。 他们,不错——他,和贞子——他们一同出现在这个空间。 宛如被剥去一切能力的稚子,赤条条地出现在了这里,五条悟甚至能从茫然站立的贞子身上读到茫然的情绪。 说实话,他也有些茫然了。 这世界上有哪一种咒术是可以通过眼睛来施术的来着? 那种眼睛的形态有点眼熟,有点眼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可能也会被这种术式击中? 五条悟都有点不自信了。 他的六眼在宇智波萤的眼睛之下吗……不可能吧……分明可以看透宇智波萤体内的能量流动,为什么刚才没能躲过她的精神攻击? 宇智波萤这会压根顾不上一旁的五条悟,她将自己全部心神都放在可能会蟑螂突袭的贞子身上。 写轮眼可以对敌人进行直接的精神攻击,宇智波萤同样擅长这点,但她有点不愿意直接攻击贞子的精神——谁知道那里面是人是鬼? 她宁愿构建出一个另外的空间,把贞子单独拉进这里面再进行攻击,也不愿跟贞子有什么直接接触。 不过可能是很久没有使用这种能力有些生疏,或者是贞子给她带来的精神冲击过大,以致于使用写轮眼的功能都有点不稳了,把一个无关的五条悟也拖了进来。 可惜现在也只能对不起对方,宇智波萤根本顾不上五条悟的情况,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贞子的身上。 贞子的攻击对宇智波萤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攻击方式,让人心跳剧烈、大脑失衡、精神紧绷,比以前她经历过的所有忍术都要心生恐怖。 宇智波萤可以清楚感知到自己居然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这种情绪对她来说真是久违了。 宇智波萤现在已经很少感到恐惧。 或者说现在这世界上能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甚至基本不再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新出现的陌生的攻击方式,忽然就打破了宇智波萤的防线。从□□到精神。 面前强敌宇智波萤都不会感觉害怕,她只会绞尽脑汁,去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去克敌,怎么制造破绽,攻击敌人薄弱的地方。 可面对一个行动相对迟缓,动作幅度不大、想象空间却格外大的东西,宇智波萤却害怕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怕鬼。 宇智波萤本以为自己连神都不会怕。毕竟是忍者嘛,传说中神的后裔,拥有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实力。凭借实力,她才有勇气克制一个个敌人。 可这个鬼好像有点不在计划范围内。宇智波萤心想,怎么会有一种东西,不具备人的实体,同时具备强烈的精神攻击属性,让人在精神上产生畏惧,自己吓自己…… 越是思考,宇智波萤越发察觉咒灵贞子的诡异之处。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会勾起人心中最大程度的恐惧。 本来一个贞子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随便哪个忍术都可能让对方灰飞烟灭。可一旦勾起人的想象与畏惧,那这种东西的恐怖就开始无限上升。 她害怕的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东西,而是单纯在产生畏惧这种情绪,情绪化为咒灵的能量,成为对方的一部分,攻击变本加厉。 在察觉到这点后,宇智波萤才决定以精神攻击对波精神攻击。 一个没有实体的东西,就算物理攻击不会起效,她还有写轮眼,还可以构筑精神空间,精神攻击也能让贞子喝一壶。 果然,恢复主场优势后,宇智波萤感觉自己身上重新恢复了力量。 她将写轮眼对准贞子,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精神攻击已经失效的时候,灵机一动,在这片空间里重新构筑一个电视机。 宇智波萤眼疾手快将贞子再度塞了回去! ——回电视里去吧你! 围观的五条悟睁大眼,好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 重新被塞回电视里的贞子先是一顿,而后出离愤怒起来。 她飞速起身,还打算像刚才那样从电视里爬出来。 宇智波萤看出了她的意思,沉默一瞬,在那个已经存在的电视里又套了一个电视。 五条悟:? 贞子:? 宇智波萤好像获得了什么灵感,在电视机里又套了一个电视,再套,再再套,再再再…… 五条悟出色的视力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宇智波萤几乎在最初那个电视里套了上千个电视! 现在贞子想再出来必须爬至少一个的电视才行…… 五条悟若有所思,妙啊,原来跟咒灵还能这么打? 贞子直接被关了起来。 离开那片诡异的精神空间后,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大脑这才重新活了过来。 大脑动起来后,他的全部注意力就都聚焦在了宇智波萤身上。 苍蓝色的眼睛死死地审视宇智波萤,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像势必要看出她身体内那种能量究竟是什么来源,为什么类似咒力又与咒力完全不同,为什么会对咒灵使用,还可以直接攻击精神…… 想问的问题太多,五条悟先抓住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黑色变红的眼睛,转着奇怪的图案,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头发,高领半袖…… 五条悟越看越感觉到某种近在眼前的既视感。 答案就在嘴边,他却像隔了一层什么说不出来。 ——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眼熟? 宇智波萤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些什么,但这问题并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宇智波萤便淡定地说:“我的眼睛,这是写轮眼啊,你不知道吧?” 这个世界没有查克拉,说了写轮眼他也不会—— 宇智波萤想到一半,五条悟骤然起身,惊道:“写轮眼?!” 对啊,他就说哪里眼熟,这是写轮眼啊!万花筒写轮眼,因为是漫画里从来没出现过的图案,所以他一直对不上号,只是隐隐约约感觉眼熟! 难怪,难怪他感受不到咒力。 难怪,难怪她说自己叫宇智波! 难怪总感觉这股能量有些阴暗,与咒力相近,又有所不同。 宇智波家的查克拉似乎就是阴性的。 ——不对,现在这些根本不是重点! 五条悟震惊地看向宇智波萤。 宇智波萤,宇智波,火影,不是,火影忍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啊? ! 第137章 五条悟很难说服自己, 漫画书里的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写轮眼,你眼睛里那个真的是写轮眼??” 红色的,有对称花纹,会滴溜溜地转,不是任何美瞳可以产生的效果。 当然,六眼这么敏锐,如果是假的绝对不可能骗过他。 所以百分百就是真的, 只是五条悟真的很难相信。 宇智波萤不理解他为什么表现得那么震惊。 ——就算知道这是写轮眼,也不用表现得这么震惊吧? 宇智波一族向来不缺十几岁就开万花筒的少年天才,宇智波萤自认一个万花筒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所以五条悟的表情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他究竟是从哪知道写轮眼是什么的?这个世界应该没有查克拉也没有忍者才对。 宇智波萤想到就问了,探究的视线看向五条悟:“我有写轮眼是什么值得震惊的事吗?我还想知道你怎么知道写轮眼的呢。” 写轮眼没有六眼那样直接窥探咒力流动的本事, 但宇智波萤的感知力加上写轮眼的辅助,还是可以让她看到一些所谓“咒力”的痕迹的。 当然, 贞子身上也有,不过宇智波萤实在有些不敢直视女鬼。 五条悟体内那股能量的形态、感触有些熟悉,宇智波萤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见过这种能量,但她由此得知,这个世界并不以查克拉为主要攻击手段。 这种情况下,五条悟怎么会知道写轮眼呢? 五条悟还在瞪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震惊之情久久难以平息。 ——毕竟这可是破次元壁的事,怎么能不让人震惊? 他喃喃道:“我何止知道写轮眼, 我还知道宇智波,佐助,鸣人,火影……” 他一边说,宇智波萤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古怪诧异。 五条悟看她的表情变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宇智波萤这个宇智波,可能、也许、大概就是真的宇智波。 这下两人直接面面相觑了。 宇智波萤实在困惑,而五条悟也着实有些难以置信。 片刻僵持后,他将宇智波萤带到自己的娱乐室。 那是不同于观影厅的另一个娱乐室,存放了满墙满柜全是纸质的漫画,各种人物的海报挂在墙上,还用玻璃隔开——实在有点夸张了。 同样摆在陈列柜里的还有各种漫画人物的周边、手办、徽章…… 五条悟穿过一柜柜其他作品,走进娱乐室的中间,在某一个书架上精准挑出一本《Naruto》。 然后把印了漩涡鸣人大头照的漫画书递到宇智波萤手里,开始兴致勃勃地等待她的观后感。 既然次元壁都破了,这可是难得能看到书中人第一反应的视角,他得把宇智波萤的所有表情都牢牢用眼睛记录下来。 普通人的眼睛最多记录一些个人的短暂回忆,用六眼记录下来的可就是能在五条悟脑海中储存一辈子,甚至可能在后来提取出来让大家观看的永久回忆录! 五条悟期待极了。 一个书中人物,知道自己是来自一本书,诞生自某个人创造的世界时,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宇智波萤俨然已经从这本书的封面读出了些许不详的意味。 这个黄头发,脸颊有胡须的少年,她好像是隐约见过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宇智波萤心里有了些荒诞不羁的猜测,为了验证、否决这些过分荒谬的猜测,宇智波萤打开了那本书。 · 《周刊少年jump 》是日本发行量第一的漫画读物,因为便宜量大、产出过很多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而拥有非常广阔的国民度。 前有国民经典《龙珠》,后有新起之秀《银魂》,以及称霸少年jump近十年销量的经典作品,鲜有人不知道的——《火影忍者》。 在作品动漫化以后,这部作品不止在日本国内,甚至海内外都出奇流行起来。 宇智波萤花了几天时间,没日没夜地看,总算把这部漫画连带现在制作出的动画都从头开始补完了。 由于作品还未连载完,宇智波萤暂时只能看到六道佩恩那一部分。 能成为销量冠军的书自然不容小觑,市场已经验证了作品的质量,因此宇智波萤一口气补完所有内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好看!” 是的,她的第一观后感就是这么朴素。 当然,可能还有那么一咪咪看到熟人装逼的不适应感。 ——因为这本书里佐助的戏份竟然不少。 而且是从佐助十二岁一直长到差不多十六岁那么长的戏份,期间经历了各种与伙伴合作、与伙伴分道扬镳、与伙伴决裂,误入歧途,被伙伴追逐、挽回等等剧情…… 让宇智波萤一时有点偷窥人家回忆的心虚感。 这里面的佐助真是又美又强又惨,跟宇智波萤认识的那个佐助有强烈的分裂和反差感。 把他当做一个另外的人来看,宇智波萤觉得自己应该算佐助的新任粉丝了! 好看! 五条悟:“啊??” 他在这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等着看宇智波萤的反应,结果她就这么两个字就没了? 崩溃呢,破防呢,难以置信呢?这么顺畅就接受了吗? ? 他不接受! ! “就这就这?你的反应就这?” 他凑近宇智波萤,试图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世界观破碎的痕迹……可惜一无所获。 宇智波萤表现得非常平静:“不就是一本漫画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我还可以给你剧透呢。你应该不知道,现在这个戴面具的男人根本不是真的宇智波斑,而是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萤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假装自己是阿飞,其实是带土的宇智波带土嘛! 现在他还在披着宇智波斑的马甲搞事,蠢蠢欲动要掀起战争。结合这本书的蛛丝马迹,和宇智波萤曾经经历过的不同世界,她大胆推测出了这本漫画的后续剧情。 后面应该是带土借着斑的名义招齐了发动战争的人手,随即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战,就是宇智波萤曾经经历过的那次战争。 如果按设定的话,宇智波应该是书里的反派,那这场战争即使没有宇智波萤搅局,老父亲恐怕也无法获胜,无限月读最终还是不能成功。 最后的最后,是鸣人和佐助打的那一场天崩地裂的架,以二人和解为最终结局! 宇智波萤猜测除了后续剧情,并试图将自己的推断都跟五条悟说说。 可惜听者并不愿意配合,仗着身高优势果断捏住宇智波萤的嘴巴。 五条悟有些崩溃:“我根本不想知道!” 谁会想要剧透啊,还是来自漫画世界原住民的剧透!可恶,只是一时没有注意就知道了面具男的真面目。虽然他也跟杰猜过这个面具男十有八九不是真的宇智波斑,但没想到会是带土…… 带土好像是卡卡西的同伴来着。 那就是曾经的队友反目成仇的剧本?是鸣人和佐助的对照组吗? 拒绝剧透的五条悟下意识顺着剧透的思路思考下去。 · 身边有了一个货真价实打破次元壁的人,五条悟怎么可能一个人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要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啦。 要震惊就大家一起震惊,世界观要碎也是大家一起碎。 在高专教育下已经初步具有团队意识的五条悟,决定给同伴来一点小小的世界观震惊。 ——再加上这几天没请假翘课的事已经让班主任非常火大,五条悟必须赶回学校去了。 他大方地邀请宇智波萤一起。 宇智波萤在这个世界目前只认得五条悟一个人,还在考察期,去哪里都无所谓。 既然五条悟盛情邀请了,她就顺水推舟地跟着一起前往东京。 路上宇智波萤还在一直看漫画。 之前是粗粗看过一遍,现在要认真欣赏了。 ——从宇智波佐助的颜粉角度。 转乘新干线时,五条悟大少爷首次以“带领人”的身份,和他人一起乘坐大众交通。 之前都是被夏油杰或者家入硝子带着。 出任务时用咒灵做载具,或者有专属交通最合适。但回程当然要顺路去玩一玩,五条悟很少乘坐新干线,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使用。 前往高专需要坐飞机、坐新干线、再坐一段出租,这段路五条悟早已烂熟于心。 他带着完全没坐过新干线的宇智波萤上车了。 本来她应该趁此机会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看看繁华的东京,先进的未来生活……可漫画书实在太好看了,宇智波萤根本停不下来。 坐在她身旁的是几个刚刚放学的高中生,时不时说几句话,说上课的事,打工的事,喜欢的女孩子。 坐宇智波萤正旁边的男孩看她一直在看漫画,思想斗争许久,脸颊红红地搭讪一句:“嗨,你也喜欢这部漫画吗?我也超喜欢鸣人!” 五条悟极不礼貌地发出一声喷笑,宇智波萤抬起头看他一眼。 以为自己被嘲笑的少年倏地涨红了脸,待看清宇智波萤的脸后更是一惊,语无伦次地说:“哇,你好像佐助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很漂亮,还有种宇智波的气质,跟佐助很像……” 五条悟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憋不住的笑声让少年无比窘迫,他磕磕巴巴解释半天,要不是同伴拉着,差点错过下车的站点。 在他沮丧至极下车之前,宇智波萤才反应过来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牵起一个友善的临别微笑:“谢谢,你很有眼光。” 虽然差辈了,但她跟佐助确实有那么一咪咪联系,宇智波的气质也并没有说错。 少年立刻被美貌击中,晕乎乎地下车,临走还在遗憾自己错过一个很有气质的大方同好。 如果不是真正的同好,被这样夸奖才不会高兴,宇智波萤却表现地很淡然自若……更像佐助了! 五条悟也不知究竟被哪句话戳中了笑点:“哈哈,哈哈哈,宇智波的气质哈哈哈!!” 最妙的是这个说法居然是成立的,是接近真相的,一个宇智波,身上可不是会有宇智波的气质嘛! 居然被路人看出来了! 五条悟差点笑到座椅下面去,“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你去cos一下佐助,是不是还能拿到最佳佐助cos奖啊!” 他看起来期待极了。 宇智波萤:“……” 她水杏似的眼睛都觑成一条线,有些无语:“那岂不是胜之不武。” 毕竟按等式去推,她跟爸爸长得像,小叔跟老父亲也长得像,佐助又跟小叔长得像,让她cos佐助还真的有一定可行性。 五条悟彻底笑不活了。 第138章 从飞机转到新干线, 从新干线又转出租车,经过漫长的时间后,东京咒术高专的学校终于出现在宇智波萤视野范围内。 “这就是我们学校啦, 很偏僻吧,占地面积很大哦。” 宇智波萤无可无不可地应着,跟他一起走进学校。 咒术高专的校园确实很大,占地面积相当广阔,内部还有许多原汁原味的森林保存着。 稀奇的是,校内建筑却并不多。 一路走进去, 除了学生们用来活动的大操场, 外形相当古朴、看起来更像寺庙的教学楼, 街道路口零星有几个自动贩卖机, 几乎看不到任何其他建筑了。 人影稀疏, 或者准确来说,是根本看不到几个人。 宇智波萤跟在五条悟的身后,听他介绍各种建筑的作用,“当然啦,这些都不重要,过几天你自己也会知道这些都是做什么的。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就去找杰,让他大吃一惊!” 自己可是遇到了漫画书里走出来的角色,这么大的消息,还不把杰那双小眼睛吓成铜铃那么大! 只要想到夏油杰可能露出的震惊脱眶的表情,五条悟就心情激动, 忍不住畅想起来。 是先让宇智波萤放一个火遁·豪火球术呢,还是先让她用写轮眼跟所有人打个招呼……五条悟模拟着所有可能的初次见面情况,想象他们震惊到同窗的情景,唯独没有想到真正的情况。 他带着宇智波萤去了宿舍,这个时间没任务的话夏油杰一般都在宿舍休息。 于是骤然看到宇智波萤的夏油杰,第一时间不是诧异他带一个女孩进宿舍,而是惊讶地脱口而出: “萤?!” 宇智波萤几乎是等比从小时候的样子长这么大,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改变,夏油杰这才能在多年后依旧一眼认出她。 五条悟惊了,“你们认识?” 被叫破名字的宇智波萤认真打量一眼夏油杰。 从他格外具有特色的发型起,到下面非常有个性的灯笼裤,沉默一瞬后,才从夏油杰从小到大就没有大过的眼睛认出,这是幼时曾见过一面的朋友。 他还给自己买了一本书,名字好像是……夏油杰? “呀,夏油!好久不见。”宇智波萤友好地招招手。 五条悟出离不满:“搞什么,你们居然认识??” 自己原本想炫耀的东西朋友早就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吗? 还有宇智波萤特殊的身份。 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遇到“撕漫人”的……五条悟失落,深感自己老天亲儿子的身份不保。 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怨哪个。 本以为自己最先遇到了打破次元壁的生日礼物,结果是二手的!谁见过不行,偏偏是他的好朋友最先见过。 现场却没有人顾得上他的不满。 夏油杰正在陷入恍惚中。 他和宇智波萤的第一次见面大约在七八年前。 那会火影忍者刚开始连载没多久,夏油杰还是个小学生,没有看漫画的习惯。所以当时他只是觉得宇智波萤用的招式有些古怪,她的眼睛也有些古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直到后来他第一次看漫画,第一次看到宇智波佐助的写轮眼,第一次看到他用火遁忍术……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遇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了,夏油杰给自己曾经的那段奇幻遭遇找过很多借口。 或许是他当时受惊太过,记忆出现了错乱嫁接,幻想出一个漫画中的人物帮助了自己。 或许是咒灵的术式在作祟,改变了他的记忆。 或许宇智波萤只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咒术师,能力就是可以模拟漫画中的招式。 这些年他一直没能找到宇智波萤,虽然理性让他给自己的遭遇找了不少合理的原因,可越是一遍遍回想自己跟宇智波萤的初遇,这些理由越是显得不够。 这些都说服不了他的潜意识。 可宇智波萤又始终找不到人影,夏油杰最后选择了一个更加合理科学的解释—— 也许漫画书的原作者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宇智波萤的家人,才把他们画进漫画里,成为漫画角色的原型。 而宇智波家应当是一个在大山中隐居的咒术师家族,漫画中宇智波佐助的能力设定就来自这个隐士家族的术式能力。 所以宇智波萤会有与宇智波佐助相似的面容和名字,她身上的衣服始终绣着家族徽章,她的力量不同于常见的咒术体系,她还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这些现象都得到了解释。 就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只是在见识过五条悟的六眼以后,再回想宇智波萤可以在黑色和红色之间互相转化的眼睛,夏油杰心中隐隐感觉到了某种违和感。 直到现在,宇智波萤再度出现他的面前。 宇智波萤笑盈盈地站在那里:“还没有感谢你送我的那本书,这些年我都好好保存着呢。” 她有一个固定的异空间,专门放自己那些舍不得仍在老家,但也不能随身携带的东西。 那本来自“未来”世界的书籍就是如此。 当然,现在宇智波萤知道了,她所抵达的其实不止是未来,更是一个完全与忍者世界不搭边的其他世界。 他们使用的“咒力”和查克拉完全不同。 这里的人也知道宇智波,知道木叶,知道忍者——已经有人在她之前就宣传过了。 五条悟希冀看到宇智波萤露出世界观破碎的表情,后者却并不认为这本《 Naruto 》就一定跟她所在的世界有什么关系,道心相当稳固。 就像宇智波萤自己有过多次穿越世界的经历,见识过种种不同的世界,她觉得也许这本书的作者也曾有过什么奇异经历,才画出这样一本漫画。 反正他们不会是“创造”和“控制”之类的关系。 毕竟老父亲现在都能周游世界了,也不管无限月读的事,可想而知,作者的设定是一回事,画出来的故事是故事,但并不会、也不能真正影响到他们世界里的真实的人。 漫画重要角色的宇智波佐助人都没在木叶,他的戏份都演完了,也没见有什么不知名存在一定要阻拦。 所以宇智波萤并不介怀被当成一个“漫画人”。 她坦荡极了。 夏油杰却要崩溃了,“所以她真是漫画里来的??” 居然跳过所有他认为科学合理的解释,跳过所有这些年做的心理建设,直接抵达最不可能的那个猜测? ! 不是宇智波佐助像宇智波萤,而是宇智波萤像宇智波佐助…… 夏油杰已经彻底迷糊了。鸡和蛋在他脑子里不停盘旋,最后砸了他一头一脸,仿佛在发出明显的嘲笑声。 意识到自己在信息差上获胜的五条悟重新支棱起来,臭屁地应道:“嗯哼!” “宇智波萤可是突然出现在我家山上的,身上还没有任何咒力痕迹,我花了几天时间终于研究清楚她的来历。” ——其实是宇智波萤花了几天时间去看漫画。 “本以为会有什么阴谋,没想到是个惊喜。” ——作为阴谋的主要施术者贞子差点被五条悟遗忘,还是后来宇智波萤提起,被套娃了几千个电视的贞子终于逃出来了,之后是应该把她关起来还是直接烧成灰。 好歹是个特级咒灵呢,五条悟到底没有直接把贞子灭掉,而是留给了自己的好朋友。 “对啦,杰,我们给你带了一个伴手礼——” 五条悟示意宇智波萤把贞子放出来:“喏,特级咒灵贞子,本来应该被封印在总监会的,给你收了吧。” 夏油杰是个咒灵操使,可以把咒灵当做式神一样使用,只是先决条件是用他的咒力把咒灵化成咒灵玉,然后直接吞到肚子里。 他现在还没有收服过任何一个特级咒灵,毕竟是特级咒灵…… 夏油杰看着被宇智波萤取出来的,奄奄一息的咒灵贞子,陷入沉思。 几年前她还只是用忍术直接把咒灵烧灭,现在是有什么突破了吗,居然能把特级咒灵玩成这样。 五条悟挤挤眼睛,“这可是进过月读空间的贞子,你懂得,月读。” 月读空间其实是宇智波鼬的能力。 为了便于他们理解,宇智波萤没有特地去解释,自己其实只是在精神空间内把贞子锁了起来,严格来说跟月读并不相同。 不过这种说法显然真的很容易get ,起码夏油杰立刻就懂了,抽抽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来就算是咒灵,面对写轮眼只怕也无能为力,只能单方面戏弄。 他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特级咒灵变成咒灵玉收起来,没有现在就吞掉。 ——咒灵的味道着实有些过于恶心,夏油杰希望过会没人的时候再把这咒灵吞下去。 再看宇智波萤,他的眼神就复杂多了。 只是少年时期的一次相救,让夏油杰一个人兵荒马乱了多年,实在搞不清究竟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现在好了,宇智波萤的出现让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只是……夏油杰心想,他有预感,五条悟这个不耐寂寞的人,绝对会带宇智波萤见过高专所有人。 第139章 三人坐进夏油杰的宿舍里。 从高专的占地面积就可以看出, 与一般学校不同,咒术高专这所学校有钱得很,占地广阔, 给学生提供的宿舍也非常宽敞,堪称豪华单人间。 单人床、书桌、衣柜、还有落地窗,三个人坐进去都足够宽敞,一个人住也算奢侈。 宇智波萤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 深刻知道这宿舍虽然比不上老家的大房子宽敞,但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能有这种居住面积, 可想咒术师的待遇应当还算不错。 不过根据五条家那能占一片山头的家族底蕴来看, 咒术师的有钱也可能是世代流传下来的财富…… 她只随意打量几眼就收回了目光,但过于优秀的眼睛还是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一切细节都扫视得清清楚楚。 夏油杰的房间收拾得干净,不过看得出十分具有生活气息,地板上的游戏机手柄还没收回去,书桌上放着几本正在看的漫画,还扔了一枚耳钉在床头。 出于做客的礼貌,宇智波萤在跪坐在地板上后,礼貌递出手上带着的东西,充当一下做客的礼物。 哦, 就是刚才夏油杰没收的特级咒灵贞子。 已经穿越过几千个电视机的贞子整个被打成了饼饼,宇智波萤还非常具有仪式感地把饼饼咒灵叠成几叠,系上蕾丝缎带塞进礼盒。 之后夏油杰要怎么把饼饼贞子变成咒灵玉吞下去那就是他的事了。 二人只负责把难得的特级咒灵送出去。 贞子的名声夏油杰当然听说过,以前他还在网上还看到过有人被电影《午夜凶铃》吓死的都市传闻。 本以为只是谣言、纯属无稽之谈, 可贞子这个形象既然能成为特级咒灵,可想而知,因她而死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想想看,现实里要真有人能通过录像带爬出电视,只怕也真能把人吓死。 夏油杰本来还沉浸在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的余韵里,下意识接过宇智波萤递来的“伴手礼”。 不过他没有急着把难得的特级咒灵收为己用,相反,他在恍恍惚惚中没忘关心一番这东西的来历,想知道收下这玩意会不会给五条悟带来什么麻烦。 “贞子既然本来是被总监会收监封印,怎么会出现在你家里,还被、被萤给拿下?” 夏油杰下意识问。 五条悟要笑不笑的,哼哼阴笑起来非常具有反派气质,“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某些人想拿来对付我咯。” 夏油杰继续耐心地问:“某些人是指……” 他以为五条悟这么说是有了什么根据,谁知后者非常理直气壮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那我怎么知道,想让我死的人那么多,从正道到黑\\道,从咒术师到诅咒师,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夏油杰:“……” 不是,这个比喻不是这么用的吧? 宇智波萤这时候好奇问:“想害你的人很多吗?” 她上下打量一眼五条悟。 虽然性格是糟糕到恨不得直接用牙把他咬死,但五条悟的外貌实在过于出色,不少人只看在这张脸的份上都不会把他怎么样。再者,一个十几岁的人再怎么能搞事也得罪不了那么多人吧,他从哪招惹那么多仇恨值? 她对咒术界一无所知,五条悟夸下海口说:“本大爷可是当世最强咒术师,不世出的天才,五条家几百年才能出一个的完美配置!总监会都要把咒灵大幅度增加、实力增强的锅甩到我身上了,你说想害我的人多不多?” 说到这他就情不自禁想要嘲讽。 咒灵的增加原因是多方面的,就算这其中多少有五条悟出生的原因,可他已经出生了,增加的咒灵也已经增加了。就算这时候干掉自己,咒灵也不会直接找块豆腐直接撞死,哪有不想着拉拢利用强大战斗力,反而简单粗暴要直接干掉的? 这种想法简直不要太弱智。 可现实是,这样弱智脑残的老家伙在总监会里居然有不少。 想想五条悟就对咒术界的未来失去希望。 这群老家伙是彻底没救了,未来还得靠他呀。 五条悟又得意洋洋起来。想到自己一心拯救弱者的朋友,他又在心里添上一句——哦,或许还有杰。 宇智波萤就看他一阵嘲讽一阵又得意,不知道心里想了多少东西。五条悟的强大她这几天稍有了解,比如那双堪称不讲理的眼睛,比如对方拥有的“术式”,他说自己当世最强倒也不是无稽之谈。 “反正,你就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猜测目标,是吧?”夏油杰问。 五条悟顿一下,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他确实对下手的人究竟是谁这事毫无头绪,连猜都无从猜起。 既然连目标都锁不定,贞子拿了也就拿了,技不如人还敢用这种特级咒灵,那就别怪他们收起来自己使用。 夏油杰本质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孩子。 总监会的东西,不管怎么流出来,理论上他们作为高专的学生有义务协助总监会重新封印收纳。 可实际上嘛……实际操作起来就看理论在不在吧。 ——不在那就是捡到的。 这边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好容易结束贞子的话题,夏油杰爽快把东西收下,并感谢了提供帮助的宇智波萤。 后者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又闲谈一阵,时间已经很晚,夏油杰问五条悟有没有给宇智波萤安排住的地方,他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问题。 夏油杰有些无奈,“怎么,总不能让她跟我们住一块吧?” 高专的宿舍是外表古朴的一串房间,由走廊连廊串在一起,几个年级的学生混住在一起。 因为学生过于稀少,一般男生一座房,女生一座房就住下了。 他们隔壁固然有空屋,但安排宇智波萤住进去还是不太合适,反正女生那边也有空房间,夏油杰想了想,起身示意宇智波萤跟自己来:“走吧,先去女生宿舍那边给你申请一个房间,你要住在高专只能去硝子她们那边。” 宇智波萤没有意见,五条悟更不在意这种细节小事。 女生宿舍那边空房间不少,没有生活用品也没关系,五条家的管家早已预备好了,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能开车给送进学校里。 夏油杰帮着宇智波萤收拾了一下房间,看着差不多能临时住下来,说:“先这样吧,缺什么明天再补。” 全程袖手站一边、什么都不会干的五条悟等了好一会,百无聊赖地摊在椅子上,总算等到他们结束。 宇智波萤拥有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动手能力不容小觑,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出一间能住人的房间,比从小独立自主的夏油杰都手快。 ——当然了,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咒术师又不用接受忍者特训。 收拾好,宇智波萤还挺满意。 这里住宿条件很不错,她还要在这个世界待一阵子,不会立刻回去,有个能吃好睡好的地方尤为重要。 直到收拾好房间,夏油杰和五条悟都要离开了,据说和他们同班的家入硝子依旧没有回来。 两个同班同学还是第一次知道,班里的女同学居然直到这个时间都还在实验室埋头苦学,研读医学巨著外加做点实验。 对此,五条悟的评价是:“难怪她黑眼圈那么重,居然要学到这个时间。” 夏油杰:“……” 正常人难道不该感叹同学的刻苦,并因此对自己的懒惰产生自愧不如的情绪吗?果然不该指望五条悟能有常人的心理。 “学习什么的,差不多搞搞不就学会了吗?她都已经会反转术式了,何必非要解析人体的原理……” 不仅不钦佩,他还为同学的刻苦开倒车、喝倒彩。 夏油杰面无表情,“不要因为学不会反转术式就嫉妒同学,悟。” “谁嫉妒了!”五条悟坚决不承认,他只是因为学不到反转术式所以有一丢丢不爽罢了! 想长时间维持自己的术式就必须要学会反转术式,想学习反转术式就必须请教同班女同学,问题是家入硝子和同学还没有很熟,五条悟就算想问问题都逮不到人,难免有些郁闷不爽。 不爽也没有办法,比起打一架就能沟通情感的男同学,比起时不时就能串宿舍一起玩游戏的舍友,同班女同学和他们之间简直像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安顿好了宇智波萤,五条悟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就住这,明天所有人看到你都会大吃一惊!” 火影忍者火到什么程度呢,火到就算没有看过原作多少也知道一些里面的角色和特点,忍术更是如雷贯耳,没有没听说过的。长得好或者实力强的角色关注度还要更高一点。 明天宇智波萤要是在众人瞩目下演示一遍火遁忍术,肯定能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 第二天高专上实践课——也就是线下真人快打——的时候,宇智波萤用一发火遁成功亮相。 咒术高专文化课时间并不长,每天有大半时间大家都在进行实践课,锻炼体术,互相对打,磨炼彼此的实力。 因此,很多时候实践课是不分年级的,没有任务的话,经常会出现几个年级的学生一起在操场上混战的情形。 当然啦,由于夏油杰和五条悟实力在学生中有些断层,哪怕比他们高年级的学姐学长也打不过他们,所以多数情况他们都是互相对打。 家入硝子加入不了自己的同学,自然只能去找学姐们抱团。 往上两个年级都是女生,不愁找不到可以加入的小团队。 今天本应该和往日一样,粗暴的两个男生进行犁操场似的真人对打,硝子跟两个学姐一块锻炼锻炼自己的身体,勉强混一节实践课这样。 但五条悟似乎不满于此,郑重其事地给众人介绍了一位陌生的少女,郑重其事地请所有人围观他们对打,郑重其事地为大家演示了一发——火遁·豪火灭却! 本来五条悟想看豪火球之术的,可惜宇智波萤会的最基础忍术就是豪火灭却,当场烧了半个操场。 不夸张地说,所有人确实都惊呆了。 一方面震惊居然有人用的出火遁,一方面也无语,五条悟现在已经不满足于自己用术式轰炸操场,还要带人来烧操场,不知道夜蛾老师之后会怎么发飙…… 五条悟收到了在场所有的眼球,这才得意洋洋表示怎么样,这火遁厉害吧,这可是纯正的宇智波火遁,不能再正宗了。 ——事实虽然当真如此,相信的人却不多。 当然,大家当然不会真的以为这就是动漫里的招式,这就是用查克拉形成的忍术,只以为是五条悟从哪里找来的咒术师,术式的表现形式和火遁很像,像到能模拟动漫里的招数。 毕竟五条悟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用自己的无下限术式伪装成可以停止时间的替身【世界】、伪装成可以无效化的魔法超能,数不胜数。 所以当下大家都以为五条悟是故意的,故意找来一个术式与漫画人物相近的人,就为了看大家惊讶的表情。 唯有旁观的家入硝子,从五条悟脸上格外兴奋的表情,看出些许端倪。 比起对同班女同学知之甚少的两个男生,家入硝子心思细腻观察入微,对他们要更加了解一些。 所以她知道五条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咋咋呼呼,实际上还是很傲慢的,很少有人能被他看在眼里,更别说像小孩炫耀玩具那样展示给所有人看了。 如果只是一个术式与漫画人物相近的咒术师,恐怕不值得五条悟如此兴致勃勃。 她眯眼打量操场上的情况,觉得这其中恐怕还有什么内情。 家入硝子是个负责疗伤的奶妈,天生的术式就是救人的反转术式,对医学也有格外的兴趣,热衷救死扶伤。 她身材瘦削,眼底常年挂着硕大的黑眼圈,搭配那颗泪痣格外有些颓丧迷人的气氛。压力大的时候抽烟喝酒样样都来得,穿一身不便行动的学校制服,一看就不是近战选手,站在操场上方欣赏下面一言不合就乒乒乓乓打起来的两人。 宇智波萤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好,五条悟下手也格外没有分寸,家入硝子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夏油杰:“五条那家伙表现得也太兴奋了吧,他什么毛病?” 夏油杰被女同学直白的措辞噎了一下,委婉说:“嗯……可能因为萤来历特殊,实力又格外强大,所以比较激动吧?” 别说五条悟了,他现在都想下去和宇智波萤切磋切磋,看看他们和真正的忍者之间有那些差距。 “来历特殊?”家入硝子重复一遍这个词,下意识笑着摇头,“能有多特殊,总不能真是宇智波家的人吧?” 夏油杰可疑地停顿一下。 这一下被家入硝子成功捕捉,她脸上笑容一收,震惊地睁大眼,“不会吧?!” 这种事实在过于难以置信,就是跟别人说了也很难相信,但家入硝子不是别人,夏油杰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而家入硝子到底对二人有些了解,起码能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点东西。 ——这女孩真姓宇智波。 也即,她真有可能是动漫里那个宇智波! 家入硝子缓缓睁大眼,瞳孔地震。 不是,你们两个怎么做到的,能把漫画里的人变出来? ! 第140章 漫画人穿越真实世界这种事固然离谱, 可一想到这是两个同期搞出来的事,那就瞬间变得合理了呢。 家入硝子,与五条悟和夏油杰同班一年之久, 至今依旧没有完全习惯他们的人渣作风。 是的,很不幸,她的两个同期全是人渣,区别只在于显性和显眼包的差别罢了。 ——夏油杰是显性, 五条悟就是完全不掩饰自己人渣个性的显眼包。 如果说夏油杰还有被学校和社会教育过的痕迹的话,那么从小到大都没上过学、没有过集体生活经历的五条悟大少爷就直白得多了。 他不知道什么叫粉饰太平,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性社交,不知道什么叫照顾他人的情绪…… 只会仗着自己强大的实力,不去做看人脸色的事情。 从前, 因为天生就有反转术式, 喜欢钻研医学,家入硝子以为自己就够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了。 同班同学讨论昨晚的电视节目,她在想昨天遇到的咒灵应该怎么解决。同班同学分享自己看过的浪漫小说、少女漫画,她在回忆昨天看过的《解剖学》、《寄生虫学》。同班同学开始尝试做些美甲、编发、化妆,她在思考要不要接受咒术高专的邀请入学。 她没有朋友,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朋友。 只是这样的硝子都没想到, 在进入咒术专门高中以后,自己居然会是同级生里最贴近正常人的那个,真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 不是她相较中学时候变了,而是两个同期太异于常人。 用学姐的话总结就是——两个人渣。 总之, 有这样的同期同学,家入硝子认为他们确实能做出把漫画中的人扯到现实世界这种糟糕的事。 最完蛋的是他们还真有这个实力。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我本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人渣,没想到你们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夏油杰觉得她八成是误会了什么,笑眯眯的表情动都没动, “虽然不知道硝子你在想什么,但萤会出现在这里跟我没有关系。” 不如说他也是世界观被打碎的受害人之一好吧。 “那就是跟五条有关咯?” 这跟硝子想的也差不多。通常来说五条悟是那个“诶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想到馊主意就立刻去做的,而夏油杰是那个“哇听起来真不错”,在始作俑者身边起哄乃至帮忙的。 硝子直接在心中认定了此事必定由五条悟主使! 太坏了,居然把漫画中的人生生扯到现实世界里来。 宇智波……家入硝子现在有些难以置信,仔细去看那个站在场中就是目光焦点的女孩。 她有一头乌黑长发,像根根分明的鸦羽,又像泼墨的牡丹,发尾有些蓬松地翘起,是那种会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并不反射任何光泽。 并且,不像现代社会的女孩有各种时尚的发型和染发手段,这位宇智波少女的头发相当原始,但只最纯粹的发质就可以看出,少女的家境绝对称得上优越。 人体只有营养充足的情况下才会把养分供给最不重要的头发,这就是为什么穷人家会有“黄毛丫头”的说法,吃不好,头发就吸收不到营养。 如头发末梢、指甲尖端这种都是身体最细枝末节的地方,一个人倘若连这种细节都养得好,足以说明家庭条件之优越。 家入硝子也看过几集火影忍者的动画作品,知道里面宇智波佐助长什么样,而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宇智波萤是立体的,整体的,让她对佐助的真实模样有了一定想象空间。 宇智波萤有一张仿佛精笔细描的瓜子脸,水杏般的大眼睛,眉毛纤细上扬,鼻梁挺直下巴尖翘,是个毋庸置疑的美人。 她似乎很喜欢笑,笑起来像玫瑰盛开,绝大多数笑容却都是冷笑嘲笑嗤笑,显得不那么好相处。 就……很宇智波。 家入硝子就认识一个宇智波佐助,宇智波萤看起来跟佐助似乎相去不远,都是肤白胜雪,五官秀丽,且不好相处。 不知道她和佐助究竟有什么关系,硝子心想。 此刻场下两人的乱战也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五条悟看起来像是打出了火气,毫不留手地用起一发就能轰掉小半操场的大招,而另一边的宇智波萤也不遑多让,一个接一个忍术用出,又是火又是雷,造成的动静差不多大。 两人这一架几乎把整个操场的地都翻了一遍。 可见战况激烈。 一旁的夏油杰还蠢蠢欲动,看起来也想和货真价实的忍者打一架。 如果说有什么是硝子这个奶妈不能理解的,那就是,每次这些同学乃至学长学姐,往往打一架后非但不伤感情,反而相处更好了。好像他们通过打架的方式交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一样。 ——哦,歌姬学姐和五条悟他们没有。 歌姬学姐一开始也不是没有邀请学弟打架,哦,切磋,可惜被五条悟只瞟一眼就拒绝了,理由是“太弱了完全没有跟你打的必要啊”。 就是这个理由,让歌姬学姐从此成了五条悟一生黑。 此外还有不用敬语、不称呼前辈、看不起前辈等等罪行,以致于原本待人温柔的歌姬学姐都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人渣”两个字。 但除此之外,五条悟和夏油杰,歌姬学姐和冥冥学姐都是如此,大家的感情在一次次交手,一次次任务,一次次变强中增进。 现在,连刚打完架的五条悟和宇智波萤都感情变好了。 他们在刚刚的一场架里有交流到什么吗?家入硝子真的有些不解。 只见操场上,刚才还朝五条悟嗤笑冷笑的宇智波萤已然冰雪消融,笑容里带了几分欣赏的意味,拍拍五条悟的肩膀,似乎在称赞他什么。 不过硝子很难想象有人能夸奖五条悟,也不知道究竟能夸出个什么东西。 少年五条悟身上确实没有多少值得夸奖的品格,所以宇智波萤说的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只夸了夸五条悟的眼睛。 她之前单知道这眼睛长得漂亮,没想到六眼和术式搭配起来可以这么强。 六眼可以进行极精细极精密的操作,比宇智波萤操作查克拉还要精细无数倍。通过这些精细的操作,可以将一段空间无限缩紧,使得别人的攻击很少能真实打在他身上,就此可以衍生出的招式几乎无穷无尽。 现在宇智波萤总算理解为什么五条悟总是这么骄傲——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只是五条悟对自己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情绪有些怏怏,“如果学会反转术式就好了。” 六眼的好处显而易见,缺点则是实在太费脑力,过大的消耗让他不得不用甜食来补充自己的体力,如果再加上使用无下限,那就更烧脑——物理意义上的烧脑。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不是没有,最方便的就是五条悟自己学会反转术式,这样一来即使烧脑也不怕了,在烧死之前自救一波就可以。 而且学会反转术式的话,对咒术的反转也会有启发,到时候无下限的另一个大招也可以使用…… 这一场架让五条悟打得满意又不满意。 他累得瘫倒在操场上休息,恢复体力也恢复脑力,在仰头看天上舒展的云朵时,忽然想起什么问: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穿越世界,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之前几天五条悟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宇智波萤身上,研究她的来历,查探她的能力,就是没想起问她的目的。 现在想想,从她初见就不见惊讶的表情来看,她对穿越这事并不陌生,很可能是主动选择出现在这里。 所以,她究竟想来做什么呢? “你终于想起问这个问题了,”宇智波萤没想到他们这会才开始谈起这件事,“我要是对这个世界有恶意,你这反应速度真的来得及阻止我吗?” 对于强者,这种时间差是致命的。 五条悟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撇嘴道:“嘁,你要是真有恶意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六眼连这都能看出来?” 宇智波萤有些不相信,写轮眼在她眼里就够神奇了,六眼这种能勘探到原子级别的细致眼力,是真实存在的吗? 五条悟仰躺在地上,那头漂亮的白发就这么随意地洒落在草地上,沾上灰尘和草籽,他本人却毫不在意,得意地仰头,本就流光溢彩的眼睛在阳光下愈发神采奕奕:“六眼就是这么厉害啦~” 真是个得意忘形的人,这时候如果夸一句恐怕脖子更要仰到天上去。 于是宇智波萤理性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回答之前的问题,“我确实是自己选择穿越的,但落地哪个世界全看运气。至于穿越的目的……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来随便看看,做点小买卖。” “你不知道,我在各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产业,家族的产业,也算是给宇智波宣扬名声,开拓领地。” 只是,这个世界宇智波的名声恐怕用不到她亲自宣传。 大家都知道宇智波,万一开个店贴上宇智波族徽,人家以为是漫画周边,那怎么搞。 ——她没有官方授权的呀。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40-150 第141章 宇智波萤的答案解答了他的一部分疑惑, 但也让五条悟心中生出其他不解—— 作为一个宇智波忍者,以搞事闻名的一族,宇智波萤拥有这种穿越时空的能力,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在各个世界置办产业? 要五条悟这个不知委婉为何物的人来说,“宇智波的人不应该都是一根筋的傻瓜吗?怎么你会是一个研究置产创业的另类分子。” 瞧瞧宇智波佐助,在第七班时就专心做下忍应该做的任务,想要变强就跟着能让自己变强的大蛇丸走了,说要杀鼬就真的去杀,可见一根筋到了什么程度。 而宇智波鼬也不遑多让,硬是一个人背叛宇智波做木叶的奸细,然后又一个人成了背叛木叶的卧底打入叛忍组织内部。 最早的宇智波斑据说是宇智波的第一个叛忍。 可见宇智波一族在背叛木叶一个人去搞事这事上, 是有丰富的经验和传统的。 宇智波萤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怎么没有继承并发扬宇智波独特的神经质? 对此, 宇智波萤只有:“……” 该说不说,这些人是真了解宇智波啊。 就是要宇智波萤找一个词去概括自己那些亲爹、族叔、平辈的兄弟,小辈的小兄弟们,也只有癫狂二字可以形容。 可见粉丝的厨力不是盖的。 只根据漫画家画出来的那些场景,读者们不仅能猜出许多后续剧情的发展,还会根据人物的生平过往和性格写出精准的人物分析八百字小作文。 宇智波佐助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最大流量, 人气居高不下,小作文更是层出不穷。 说的夸张点,哪怕宇智波萤自己姓宇智波,她要说点什么ooc的见解也得被开除粉籍。 可想而知这些人把宇智波研究到什么程度。 出场较早又履历复杂的宇智波鼬也是这个待遇。至于带土和斑,现在剧情还没发展到他们“大放异彩”的阶段,所以有关他们的讨论暂时还算岁月静好。 当然,不少细致的显微镜读者已经根据剧情中的暗示和铺垫推断出,这俩也不是安分的人。 综上所述, 五条悟这个疑问真是该死的有道理。 以至于宇智波萤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其实……我们宇智波比起癫狂和神经质,更显著的是追求和平这一精神。”她说。 此言一出,让五条悟这个从来只会噎别人的人都沉默了。 有种明知对方在睁着眼说瞎话为自己挽尊,他却不知应不应当拆穿对方的无语。 宇智波萤对自己说的话极为笃信,语重心长道:“你们还不知道,其实我ba——不是,其实当初宇智波斑离村出走就是为了追求和平。” “只是他想要的不是短暂的和平,而是永久的安定,他出走也是为了寻找能够和平永定的办法。” “鼬啊佐助啊,本质也都是希望木叶、希望自家人能够安稳生活的人。” 宇智波萤一本正经给族人脸上贴金,“就连带土,透过那些他搞的事去看本质,就能发现他也是希望世界能够更好的改革急先锋。” 确实急,急到自己动手掀起战争的程度。 当然,这些就不用跟他们说了。 她顶着五条悟“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眼神继续道:“像我,其实也是走在给忍界带来和平的道路上。” 最开始宇智波萤是单纯想赚钱没错啦,可当财富多到一定程度以后,她发现这些产业其实可以使很多人受益。 有了忍者以外的其余产业,族地的人不用打打杀杀也能过上好日子,不做忍者也可以生存下去,还有多少人真的愿意游走在生死边缘? 或许是有的,但绝大多数人期盼的都是这样简单的能活下去的日子。 过去几年族地的变化无不说明这件事。 即使是宇智波一族,忍者们期盼和平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宇智波萤在其他世界做的这些事,除了宣扬宇智波的名声,最大的目的其实是为自己的族人多提供一条财路。 ——大家都来赚钱吧,别搞事了。 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宇智波的名号已经传到了世界之外。 大家也不再只是做忍者,搞事情,沉浸在爱恨情仇之中。 宇智波的写轮眼固然美丽而强大,但也有很多人宁愿失去这份强大,只求死去的亲人活过来,剩下的亲人好好待在一块…… 所以,宇智波萤认为自己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这才能颇为自豪地提起自己过去的种种经历。 听完她的感想,五条悟一时有些怔住了。 一个人的外在与内心有时候并不完全匹配。就像五条悟表面看起来轻浮又嚣张,浅显得没有人愿意去探查对方的内心,因此也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也会思考很多深沉的东西。 比如人和咒灵的关系。 幼时五条悟就热衷逃家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气,五条家以外的地方总有很多想暗杀自己的诅咒师,他并不会对此感到惊讶,只是奇怪居然有很多人真的是为了某种“正义”来处刑自己。 他们认定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搭配注定会塑造出一个世间最强。 这种强大超出了当前人类的上限,打破人与咒灵之间原本的平衡,导致更多特级咒灵诞生,更多本不该死的人死在特级咒灵手中。 五条悟花了很多年思考,思考这里面是否真的有自己的责任——答案是或许有。 然后他又思考自己要怎么为此负起责任,得出结论,未来他的实力会完爆所有特级咒灵——只要自己活着,这种失衡就不会导致人类灭亡,完美。 所以在第一次听说夏油杰居然是为了保护弱小的人成为咒术师时,五条悟曾为他的幼稚暗自吃惊。 就连世界最强的他都要受责任的束缚,世间每个人自然也要为咒灵的出现负责。普通人导致了咒灵的诞生,他们就注定要承受被咒灵杀死的可能。 咒术师在其中起到的只可能是尽力弥补的作用。 ——他们不可能真的当救世主,也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救世主。 五条悟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 他现在烦恼的是咒术界腐朽的人太多,导致咒术师弥补的效率和作用看起来都微乎其微,不知道应该怎么提高。 宇智波萤的答案给了他灵感。 最初她是为了拯救族人、世界和平而创业的吗?不是,最初她只是想赚钱罢了。 她是在赚钱之后才发现创业还可以帮助自己的族人。 所以,哪怕暂时看不清前路也没事,只管往前走,走着走着前路就会出现。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没关系,只要一直走在变强的路上,团结强大的同学、老师,前路自然而然会出现。 五条悟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彻底通达。 想通以后,五条悟将注意力放在宇智波萤曾经置办过的那些产业上,眼睛一眯就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你之前在其他世界有过经验,那不如在我们这里也这样玩好了。”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对五条悟来说,没什么比“有意思”更好玩的事了。 · 打过一架后的这天晚上,几人聚在宇智波萤的宿舍共商大计——关于她要在这里开什么店会比较有趣。 至于为什么聚在她的宿舍…… “讨论你的事情当然要在你的地盘麻烦你咯。”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这么说。 宇智波萤这个主人只能给所有人都安排了饮料、宵夜、零食,而后大家团团坐在桌边,四面相觑。 察觉到氛围似乎有些尴尬,宇智波萤干笑解释:“我才住在这,什么可以玩的东西都没来得及买。” 这个宿舍里唯一可以和娱乐挂钩的东西就只有那一套完整的火影忍者漫画……但四个人坐着看漫画也是一种另类的尴尬吧。 不过大家都不是客气的人,很快家入硝子拿起一本漫画开始补剧情,夏油杰端起两种不同的酒试图进行勾兑,五条悟则是一个合格的会议开启者,很自觉地开始cue流程。 “我觉得既然是真正的查克拉忍者要在世面上打开行情,那就不能开太过普通的店!”他先定下一个基调。 宇智波萤说出自己的顾虑,“我之前也想过这件事,问题是这个世界已经有宇智波了,我再开店只会被当成二次元周边店吧……” 一边唰唰翻漫画的家入硝子脑回路忽然对上,接话道:“问题是,宇智波萤没有宇智波的周边经营权。” 还有可能反过来被岸本xx告。 “虽然宇智波的名字不能用,但团扇之类的族徽还是可以改一改凑合用吧?”夏油杰对这个话题接受良好,“早在看漫画的时候我就想过,木遁用来盖房子不要太方便,影分身可以劈腿,白眼适合搞盲人按摩,飞雷神术去送外卖……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在中二期的时候,夏油杰甚至幻想过用自己的术式效果来模拟漫画里的人物招数,现在模拟一两个现实用途当然也不在话下。 五条悟惊喜地一击掌:“对诶,飞雷神术都可以用来送外卖,时空间忍术效果也差不多吧?” 用忍术来送外卖,太酷了吧。 现在市区还没有统一的外卖平台,都是很多店铺自己提供外送服务。小店的话就是自己人负责送货,大店还要招专门的送货员才行。 如果开一个店,专门负责配送这些…… 宇智波萤一想,这个生意好像不是不能做。 时空间忍术虽然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哪怕宇智波也不例外,但他们五花八门的万花筒能力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缺憾。 除了带土那几乎瞬移的神威空间,宇智波萤的万花筒可以穿越时空,达到速战速决的效果。还有佐助,在那次大战以后,他的一只轮回眼也同样可以进行空间跳跃。 这样一想,这种外送服务还真适合他们。首先效率就远远远远远比其他人要高啊…… 宇智波萤思忖着,看起来现代社会大有可为,好比这外送服务就再合适不过,既低调,还能赚钱。 “你们认真的?”一手漫画一手薯片的家入硝子半幅心神完全沉浸在剧情中,另外一半还能听同学们异想天开。 “有什么不好!”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 他们要是有跳跃空间的能力,他们也想送外卖! 第142章 家入硝子时常因为自己的想法不够开放而感到格格不入: “外卖?真的假的,你们就是这么用忍术的?” 那可是时空间忍术,送外卖会不会太没有格调了些,简直跟高射炮打蚊子一样夸张。 夏油杰很好说话:“不叫外卖那就叫外送嘛, 实在不行叫速递服务也OK啊,能送的范围还更大了呢。” 五条悟笑嘻嘻:“好耶好耶,速递,干脆开个公司就叫团扇速递好了!” 夏油杰立刻捧哏:“这样还不用担心版权问题, 一举两得,想了个好办法哦悟。” “你也不错啊, 杰。”五条悟默契配合。 像是围观漫才演出的宇智波萤:“……” 就无语,忽然感觉这外送服务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了。 不过这两人做决定显然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一唱一和地就开始敲定所谓公司的开设流程。 “公司选址交给我好了, 五条家在东京多的是租出去的房子!” 这是财大气粗、大手一挥就要提供房址的五条悟。 “既然有一个这么有设计感的名字,公司的徽章和slogan也应该很有设计感才搭调,这个就交给我吧!” 这是文学素养不错、还有点朋克气息的夏油杰。 “公司的接单流程比照咒术师接单的模式还要更方便快捷一些, 反正忍术送外卖肯定很快!” 这是对咒术界腐朽又落后的工作模式十分不满的五条悟。 “公司服务或许可以划分片区进行,把东京每个片区都服务到,还能顺便祓除一下咒灵。” 这是才二年级就被繁重任务压得喘不过气的未成年社畜·夏油杰。 会议显然已经成为二人的舞台,不仅全程插不上话的宇智波萤, 就连原本一边看漫画一边听会议内容的家入硝子不知何时都停下了手,凝神集中在他们的对话中。 她一只手捏着漫画页面,另一手朝桌上的薯片探去,不小心摸到两人身前的水杯时,家入硝子一低头,看到水杯里微微荡漾的橙色液体,不是果汁,不是芬达,散发着某种令人熟悉的气味。 这是酒吧……小小年纪就烟酒熟稔的家入硝子鼻子一动,心中笃定。 作为一个每天都要和海量医学知识进行搏斗的高中生,家入硝子偶尔(经常)会有神经过敏、易爆易怒、睡眠质量奇差的体验。 一支烟可以让她从躁动变得平息,一杯酒可以让她无忧睡个好觉。 以至于才高中她就烟酒都来,熟练得像个在公司聚会上千锤百炼出来的成熟社会人。 ……其实现在也差不多了。 总之,家入硝子以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这俩人杯子里的酒起码是两种以上高度酒混在一起的混合品了。 根据味道来看是一杯颇为成功的鸡尾酒作品,只是度数高了点,一看就是新手夏油杰模仿酒吧酒保自制的没轻没重的成品。 所以这两人这么亢奋原来是因为喝醉了吗……家入硝子感觉淡淡无语。 。 夏油杰就算了,他虽然没怎么喝过酒,但酒量不算差,只是这次牛刀小试自调的酒度数高才被轻易撂倒。至于五条悟么,他出乎意料是一个一杯倒。 就连啤酒都可能一杯倒,更别说这种混了高度酒的鸡尾酒了,一口下去人就嗨了。 真是丢脸,看同期在这撒酒疯。 不过……家入硝子将视线移到身边,有些好奇地问:“你宿舍怎么会有酒?” 学校的自动售贩机不卖酒精饮料——这也是硝子颇为诟病的一点。 20岁以下的未成年在便利店或居酒屋买酒会被店员盘问年龄,硝子自己有丰富的糊弄经验,要不就让辅助监督帮忙买酒,可宇智波萤那张脸蛋秾丽之余还尚带一些婴儿肥,怎么都不可能看成成年人。 她是怎么买到酒的? 而且,一个看起来对现代社会生活还有些不适应的忍者,居然在还没摸清楚学校之前先摸清了怎么去买酒……这就是忍者的实力吗?难道宇智波萤也是同好? 真是失敬失敬。 事实上,出身忍者家族,被宇智波斑带大的宇智波萤自然不会有未成年禁止饮酒的自觉。她在几岁时就已经被老父亲尝试性喂过酒了,一口一口的,到如今也锻炼出了不菲的酒量。 她喝酒,但并不好酒,只把这玩意当做家庭必备饮品——一种在招待客人时完全可以顺理成章上桌的饮品。 这就是宇智波萤拿酒招待未成年的原因。 而这些酒正是她在外出踩点时为了招待客人顺便买的,和旁边那些零食一个意思。 “那些店员确实问我年纪了,”宇智波萤若有所思,后知后觉,这才知道原来酒精饮料在现代社会是不允许未成年食用的,“不过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只好用写轮眼控制了对方。” “……哇哦。”写轮眼?家入硝子不知该如何评价。意思是宇智波萤为了买酒用写轮眼精神操控了一个普通人? 这是什么待遇,卡卡西才值得宇智波鼬用月读摧毁对方的意志,漫画里是这么画的吧。 家入硝子低头看一眼手里的漫画,深感无语凝噎。 也不知道夏油杰是什么时候把五条悟的橙汁换成酒的,喝醉的两人越聊越嗨,越发酒意上头,不一会便砰地倒在桌上,彻底睡了过去。 · 所谓团扇速递虽然只是五条悟喝大以后的一时兴起,但宇智波萤咂摸了半晌,觉得这个名字倒也真的不错——起码比她以前一味宇智波xx店强多了——便决定正式采纳这个名字。 什么外卖外送的虽然听着不好听,但业务范畴跟宇智波萤本人适配度高达99% ,思索过后,她决定正式启用这个速递公司的业务。 地址就用五条悟给的那些租地中的一个。 到底是家族底蕴,五条悟还是五条家钦定的下一任家主,他在家族中能掌握到的资源就算不是最顶级也差不多了。 具体表现在,他一个电话就能让五条家在东京的很多店铺都腾出地方来。 而据夏油杰这个更具有常识的人介绍,所谓速递、外送服务其实并不需要多大的店面。业务的主要运营范围在外面,办公室只是一个招待客户的地方罢了,并不消耗什么固定场所。 结合他这番道理,再在五条家的产业里挑挑拣拣一番,最后,他们终于定下一个位于秋叶原的临街商铺。 这个商铺是一栋临街大楼中的第三层。一层是拉面店,二层是女仆咖啡厅,三层就是五条家的产业。 之前似乎出租给了一家事务所,后来事务所开不下去了,想要退租,正好赶上宇智波萤这个意料之外的租户。 打电话给他们回报情况的五条家人说:“秋叶原这个地方其实还挺复杂的,少爷你的朋友想要租下这里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在这里做生意可不简单。” 对此五条悟嗤之以鼻: “一个遍地都是女仆咖啡厅的地方有什么复杂的。” 比起十年二十年后被称为二次元圣地的秋叶原,如今的秋叶原还是一个朴素的电器城,顶多是……女仆咖啡厅多了那么亿点点。 宇智波萤懵懵懂懂,“女仆咖啡厅啊,虽然我之前没开过,但感觉和甜品店差不多吧,甜品店我之前开过的。” 虽然她开的那家店本质上更接近披着甜品店外衣的杀手屋……但这个世界的女仆咖啡厅肯定不是这样! 宇智波萤充满信心,觉得自己又能在这个世界开创一番事业了——这次绝对是干净的事业! 就这样,连本土“事务所”三字究竟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的宇智波萤就这么贸然当上了公司社长。 而其他人也不知道宇智波萤不知道事务所代表的含义,不知道曾经有一家正儿八经的黑/\帮小组织打入秋叶原,和女仆店竞争,被女仆店打败的全部过程,一无所知地走进了这里。 一个和外界格格不入的自成一体的小世界,秋叶原。 在实地考察以后,宇智波萤发现这地方虽然在三层,但占地非常有限,除了会客厅(或者说办公室)外,连洗手间和杂物间都非常逼仄。 而会客厅除了一张充满剑痕和弹痕的办公桌什么都没有,呆呆立在那,无声诉说某种惨烈的过去。 宇智波萤大概理解这是争斗过后才能留下的痕迹,但她以自己多年作为忍者的经验出发考察,觉得这场争斗的范围似乎并不算太大,起码只圈定在这个小房间内,应该不是大事,便轻易放过这张明显不正常的桌子,决定租下这个房间。 第143章 不知道是五条家针对神子朋友有独特的补贴,还是这个房子之前出过什么事情。 总之,这座位于市区内人流量并不少的大楼三层房租便宜到令人生疑的程度。 要知道这会的秋叶原已经不是什么穷乡僻壤,而是真正位于东京市区内,有直达地铁和新干线经过的地区,说出去也有名有姓的,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租金? 说出去其他老板都要嫉妒疯了的。 但宇智波萤这个外地、甚至是外星人显然并不知道这这点,而熟悉行情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俩本地人则默认这里十有八九是遭遇过咒灵才会这么便宜——跟凶宅一个道理嘛——再者五条家会收购的一般也多是咒灵袭击过的房产,这个推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于是阴差阳错,宇智波萤租下了这个前事务所作为自己在本世界的第一个店面。 或者洋气点, 根据现代人的说法, 这里是她的第一个公司, 业务专营速递行业。 不过宇智波萤在这方面业务还不够熟练,店面盘下来几天都没开张,反而是高专的三人组,来过一次后就跟这里成了他们根据地似的,有事没事都要来溜一圈,甚至每次遇上外出任务还要来着歇脚。 要么就是直接翘课过来——这里位于市区,毗邻很多其他热闹的地区,交通便利,比高专那个郊区地方好到不知哪里去。 就连家入硝子这个高专非自愿宅女都愿意经常出门来这玩了。 宇智波萤认为,这其中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在这里可以抽烟喝酒百无禁忌,不用担心会被老师抓包…… 由于给她出这个外卖主意的不是别人,正是两个想看别人热闹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宇智波萤当然不可能任由他们看自己热闹,大手一挥将公司很多前期事务都交付给他们,美其名曰“这公司是你们眼皮子底下起来的,你们就是原始股东呀” ,成功哄住了两个高专生。 所以前期扩大知名度的任务就交给二人负责了。 为了避免五条悟使用家族能量“钞能力”作弊,宇智波萤还义正辞严表示,熟人推荐的业务对公司的发展没有意义,接再多五条家下发的订单都没有用。 前期必须通过发传单、贴小广告、大喇叭通知等等手段,让这条街区、乃至整个秋叶原、周边市区的人都知道,这里开了一家速递服务事业所,接受各种线上线下派送任务…… 对的,宇智波萤这个初来现代社会没多久的忍者还学会了上网,同时也学会了将广告打到网上,跟各种大餐厅、秋叶原内的很多女仆咖啡厅安利。 毕竟在宇智波萤的认知中,女仆咖啡厅嘛,跟甜品店差不多呀,肯定有很多客人想要咖啡或者甜点,但是不巧店内满员的情况。或者想要点单但不想出门,要不直接就是宅男不愿意出门,这种人都是自家可以争取的客户。 可以安排。 宇智波萤也真的安排了,嫌弃高专搞事二人组的效率低下,她趁着半夜所有人都陷入安眠的时候,用自己出色的忍术、轻妙的脚步、精湛的空间把把握能力,一个小时内将自家小广告贴满秋叶原的大街小巷。 很快,她迎来了第一单生意。 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值班的某天,楼下女仆咖啡厅的店主战战兢兢找上门来,让她送一封信去隔壁街的另一家咖啡厅。 地方倒也不远,本来让自家店员跑跑腿就行的工作,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花了一千来雇佣宇智波萤。 对此,她只能理解为店主的善意,好心想让她有个生意能开张。 毕竟大家都是上上下下的邻居,这家新开的团扇速递一单正经生意都没接到,每天接待的那几个都是店主的朋友,这事已经传遍整条街了。 宇智波萤对此还一无所知。 她在现代社会多少有点力不从心,发挥不了自己真正的实力,耳目也不如从前敏锐。 说到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厅,宇智波萤这些天也观察了许多,但始终没有勘破其中的奥秘。 秋叶原名声在外,早知这里女仆咖啡厅多,但宇智波萤也没想到居然能多到这种程度。 几乎每隔一家就会有一家女仆咖啡。 而且诡异的是,这么多女仆咖啡厅居然真的一家重复的设定都没有,全部是不同的主题! 以楼下“尽猪尽美”咖啡厅为例,这家店就是以可爱猪猪为主题,店员跟客人说话的时候要带“噗噗”的模拟口癖,店员头上要带粉色猪猪耳朵,蛋包饭上的番茄酱要画成萌版小猪…… 除此之外,大部分女仆店的主题都以动物或者外星人,而这双方之间似乎存在什么看不到的隔阂,往往动物们之间会互相说话,但动物和外星主题便很少有交流。 也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而这家尽猪尽美咖啡店店主要她送信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一家叫剪刀手月兔的咖啡厅。 剪刀手月兔,看起来是兔子主题,同属动物类,应该不会有竞争关系吧…… 宇智波萤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心中并没有太在意。 她的任务是送一回信,两家关系究竟如何跟自己无关。 虽然只是一千元的小单,虽然只有两个街区的距离,虽然配送的内容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但到底是团扇速递开张后的第一单生意,宇智波萤非常大方地开口接了下来。 她也没磨蹭,甚至没有用忍术,只是脚下生风,几乎眨眼间便来到了另一条街的女仆咖啡厅。 剪刀手月兔,就是这。 宇智波萤抬头望一眼门牌。 这会这家咖啡厅似乎已经关门歇业了,宇智波萤从地下通道进入的时候没见到有客人,门口只有一个带兔耳朵的女仆把守在外。 宇智波萤说明了自己送信的来意,那个把守大门的女仆非常尽职地打量她一眼,没从她脸上看到敌意,向里面报告过才开门道:“客人请进吧。” 非常尽职尽责地带了兔子的“嘣”尾音作为口癖。宇智波萤无力吐槽。 开门后,里面装潢都是星星和月亮做主题,点缀了星星点点的小灯球,非常具有神秘和清冷的感觉,比楼下那家小猪店看起来强不少。 宇智波萤心里嘀咕。 没有接待客人,店内兔耳朵女仆们或站或坐在吧台上,看到宇智波萤进门也只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提醒:“我们已经歇业了哦大小姐,还请明天再来吧。” “我不是来做客的,”宇智波萤开门见山,单手执起指尖那张简单的口信,递给坐在最中间,一看就是兔子中的老大的那个兔耳女仆,解释说:“我是隔壁新开的团扇速递事务所,这封信是楼下尽猪尽美咖啡厅的人雇我给你们送来的。” “那群蠢猪们?” 坐在中间的兔子一抬头,她旁边的小喽啰不客气地接过纸,递给老大兔子。 后者一接一扇将那张简短的口信打开,念道:“致长触角的蟑螂们,消灭你们。尽猪尽美敬上。” 非常简短且具有攻击性的语句。 那一瞬间,店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宇智波萤的身上,好像她是那个贴脸来嘲讽的人一样。 感觉被暗算了,宇智波萤立刻举起手为自己辩护:“这是尽猪尽美的店长让我送来的!” 跟她没关系! 可惜,暴躁兔子们似乎并不能理解这句话,或者说她们其实也不在乎她的解释。 总之,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身上穿着女仆装、脑袋上还带着兔子耳朵的女人们就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从桌子下面掏出长刀短剑甚至是左轮手枪,气势汹汹冲宇智波萤而来! 第一次外送服务就被莫名其妙坑了的宇智波萤:“……”啧,开门不利。 举手投降似乎不能被这些兔子接受,她们无视她的解释,执意举着武器冲上来。 宇智波萤在和气生财解释自己真的只是受人委托送信,和居然拿把刀就敢冲自己来这不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之间犹豫一秒,果断选择了后者。 解释是解释不通的,也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们停下脚步,那就只有以暴制暴这一条路了。 宇智波萤掏出自己的手里剑,飞快接下那些朝自己攻来的长刀短剑。 锃锃火花从交接的武器刀刃之间泵出。 宇智波萤慢条斯理将所有冲自己来的攻击全部接了下来,一个都没漏掉。 只是冷兵器易躲,热兵器却不好防。 宇智波萤第一次见到枪这种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杀伤性武器。 一个没有查克拉和忍术的普通人,站在几步之外就能发射出堪比高手才能掷出的手里剑那样快速又凶残的攻击。 比手里剑快,比手里剑杀伤力大,比手里剑凶残。 若是一般人可能要被这预料之外的袭击搞得猝不及防,但宇智波萤显然不在一般忍者之列。 她以自己优越的视力捕捉到子弹的来路,轻描淡写地躲过,同时,在子弹打向地面的那一瞬若有所思地发现,这玩意留下的痕迹还挺像办公室那张桌子上的痕迹…… 不,根本就是一样的吧。 事务所的办公室里居然发生过枪战,普通人拿着这种武器都有比肩普通下忍的攻击性,居然有两拨这样的人在室内打架。 之前那家事务所的倒闭恐怕另有隐情……宇智波萤在躲避子弹的瞬间推测出了一切,甚至有心情发出一声感叹。 思想的溜号只在眨眼间,很快宇智波萤又把精神集中在当前这场麻烦中。 既然对方已经使用这种杀伤力超标的武器,宇智波萤当然也不可能就这样站着挨打——一千块可买不到这样的服务——总之,她要开始还手了。 第144章 论起单纯的体术, 如果说从小接受忍者训练的宇智波萤给自己打九分,接受高专教育的咒术师五条悟和夏油杰大概八分多点,那面前这些奇奇怪怪的兔耳女仆充其量只有三四点。 ——可能连战五渣的硝子都比不上。 用乌合之众来形容这群人再恰当不过。 所以宇智波萤只用一柄小小的苦无回击,就轻松将所有手持兵器的人全部震了回去,什么长枪短刀挨个震落,很快大部分人就回到手无寸铁的状态。 拿枪的人比较棘手,几发子弹过后, 宇智波萤也算见识到了这种武器的威力。 枪里的子弹出膛后带来的冲击力远比手里剑或苦无射出更强,仿佛是在宇智波斑那样臂力的强大忍者掷出的冷兵器上附加雷遁或者火遁的效果。 感觉被打中后会很痛……到底还是□□之躯的宇智波萤理性选择拉开距离。 然后不讲武德地打开写轮眼。 到底操纵强大武器的只是普通人,对写轮眼不会有任何抗性,不过一瞬的闪现就足够她们陷入茫然无知的状态,自己放下武器了。 倒不是宇智波萤倚强凌弱, 用自己的写轮眼对付普通人。 好吧, 其实宇智波萤本来也不是多讲武德的人,能让对手瞬间失去行动力的招式自然是好招式。而且她还要在这条街上开自己的公司接业务呢, 也不好把场面搞得太难看。 这样没有死伤的状态就是宇智波萤最大的诚意。 尽管对面的人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宇智波萤却暂时放置不管,没有动作。 她不急着处理后续,只是好奇地捡起一把枪,仔细端详其中构造。 根据刚才看到的使用方式研究了一遍枪/\膛、扳机,然后试探性地朝不远处打出一枪。 她的手很稳,臂力也不弱,因此没有被预料之外的后坐力带动, 子弹老老实实打在自己想要的方向。 留下的弹痕果然跟事务所办公桌上的一致。 唔,宇智波萤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一件事——这地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她这会才回过味来。 现代社会又不是忍者活动的地盘,也不是念能力者肆虐的流星街,怎么会有人上来就打打杀杀,还携带这种杀伤性武器啊? 事务所的上一任主人同人发生过枪战,桌子就是遗留下的证据;街上一个普通的兔耳女仆咖啡厅,能从吧台下面会掏出那么多刀枪棒剑的冷热兵器;最重要的是,她被这群人缠上也有一段时间,这期间街上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人出来阻拦或者看热闹,没有人通知警察说这里有大规模械斗,该关门营业的淡定关门营业,该开着门的也没有非常迅速敏锐地关门歇业,就好像她们这群人不是在很严肃地打打杀杀一样。 难道女仆咖啡厅也能涉黑? 宇智波萤有了不详的预感……不是吧,以前她开杀手屋还是被迫的,被各方势力裹挟不得不让自己的甜品店兼职了杀手屋的功能。 现在这个咖啡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也有什么苦衷,不得不兼职一下□□打手? 跟女仆这种形象未免太过相差甚远! 宇智波萤实在难以想象。 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正当职业犯冲,怎么不管去哪都逃不了社会的黑暗面呢?不是杀手就是黑/\道,谁家好人干这个? 虽然忍者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开店是为了消遣外加给家族赚外快的,差不多另一种形式的洗白上岸,怎么能在黑水里反复打滚啊。 那岂不是背道而驰。 站在满地躺尸的大街上,宇智波萤莫名开始反思自己。 她最近真的适合开新店吗?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开店前途未卜,当务之急是处理现在这一街的“尸体”。 尽管这群兔耳女仆已经全部扑街,但最初委托里的口信还是送到了,这一千块的生意做的可远不止一千块的活。 被那个欺生的女仆店老板骗了。可恶。 宇智波萤选择将地上的所有武器都收缴,到时转手卖出去算是给自己的补偿。 总不能开店第一单就赔吧,听起来好倒霉。 · 第二天,消息先是在秋叶原内部流传,后来警察也来了,新闻非常及时地报道了这次械斗“事故”,并未提及斗争的起因。 也就是宇智波萤。 当然,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明显是给她下委托订单的楼下老板。她现在不去找对方算账也是因为还没摸清楚秋叶原这些女仆店究竟怎么回事。 万一所有女仆店都涉黑呢? 万一这些人都属于同一个势力呢? 如果真是这样,两天招惹对方的两家店,不结仇也结仇了。 宇智波萤还没想好自己的店要不要开下去,贸然得罪这片的大佬属于自找麻烦,不如先看看昨晚这事对方打算怎么处理。 想到这,宇智波萤端起碗,一边吃一边看起电视上的新闻。 “秋叶原女仆咖啡厅剪刀手月兔被毁,疑似大企业旗下的攻击,是否属于女仆间的抗争,目前还在调查中……” 讲解新闻的女性声音温柔可亲,讲话语调里透露出明显的担忧。 女仆间的抗争? 宇智波萤默默咀嚼一遍新闻中的用词,表情古怪起来。 与此同时,位于团扇速递楼下正下方的尽猪尽美女仆店,此刻店主也在看昨天的新闻。 当然,和宇智波萤轻松写意还有心情吃饭相比,店主在昨天委托宇智波萤送信后就开始心惊胆战,直到今早新闻出来就开始紧张地抖腿观看……然后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整个人大写的失魂落魄。 上面交代她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和宇智波萤猜想的差不多,在秋叶原,女仆比起单纯的女仆,更像披着女仆外衣黑/\道。 这些女仆咖啡厅基本隶属两家大型连锁集团,两大集团互相对立,因此下面的女仆店也互相不对付,舞枪弄棒的小摩擦时有发生。 当然,更多时候大家赚钱都来不及,谁也不会主动找事,有时间去做外快的,至少得是客流量超大的女仆店才有那个闲心了。 像尽猪尽美女仆店这种本就偏僻寒酸的,生意徘徊在失业与否边缘的,连集团内部的层层盘剥都应付不来,本来是与搞事无关的。 奈何上面的人为了物尽其用——一个给集团交不上保护费的无能小店——最适合当炮灰马前卒了。 牺牲一个条件不好、对自家没有用处的小炮灰,掀起和敌对集团的纷争,让猪猪店充当“师出有名”的那个“名”,岂不是两全其美。 ——被牺牲的猪猪店哪怕不愿意也不行,这就是道上的规矩。 所以,原本送信这事是该让店里的新人去做的,她们新来,跟其他人还没建立联系,店主哪怕牺牲她们也没有太多愧疚,但到底还是有些亏心的。 所以店主思来想去,一咬牙一跺脚,将信让楼上新开的团扇速递老板娘去了。 反正上面只要掀起纷争,楼上老板死了她再把这事认下来,对她们店里的所有人都好。 至于完全不认识的宇智波萤……只能说对方倒霉开店开在她们楼上,店主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都要冷,完全不在乎! 只可惜,现实与她推测的不说完全一致,至少是南辕北辙。 本来是要宇智波萤去做死在兔子刀下的亡魂,结果现在完全相反,楼上的老板以一己之力反过来制裁了一家女仆店! 一个人单挑一群啊,居然还毫发无伤地赢了,让月兔家每个人都整整齐齐挨了左肺一刀,不死也让她们退了层皮…… 受伤不可怕,可怕的是每个人受的伤都是一样的,说明下手的人根本还有很大——的余地,基本得是完全碾压才会造成这种场面。 那店里除了老板又没有常驻的人,只能是老板一个人做的。 这么强大的人,这么强大的人就让她昨晚得罪了。店长一边怕得心肝乱颤,一边恐惧于自己不仅得罪了这么强的人,集团下发的任务也根本没完成! 完全是双输!输掉裤衩了都! 店长现在就是两个字,大写的后悔! 她后悔啊,要不是她眼瞎似的看宇智波萤就是个普通的女孩,身材纤细了点,肌肉不明显了点,对上面那家事务所之前的命运也一无所知……她才不会做这种决定。 亏她之前还特地打听过这家店的来头,发现老板似乎没什么背景,经常来玩的朋友也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少男少女,就是几个不缺钱的二代们开来充作吃喝玩乐的据点,起了轻视之心。 更别提他们做的生意看起来完全就是一拍脑子想出来的,什么外送服务,女仆咖啡厅最重要的就是到店享受女仆服务,满足客人的情绪价值,这种店铺有什么需要外送的呢? 去要客人的命吗? 所以店主才觉得开这个事务所的人脑子恐怕不太好使——当然这并不妨碍她觉得对方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人,把这个挑衅敌对咖啡厅,趁机死在那当炮灰的差事转嫁出去。 结果现在—— 店主欲哭无泪,深感自己运气未免也太烂了。 第145章 “你这是做了什么?” 当天下午,一个人出来做任务的五条悟速战速决,五分钟将某个几乎比肩特级的咒灵干掉,又花了半小时甩掉辅助监督,一个人前往秋叶原。 他熟门熟路地一个人拐进秋叶原,走到一栋稍显破败的小楼跟前,轻松一跃一蹬一攀,打开贴了“团扇速递”的三楼的窗户, 直接走窗进入事务所。 立刻引来正看漫画的宇智波萤一句埋怨,“拜托, 你就不能坐电梯吗?” 五条悟也一如既往说:“电梯好麻烦。” 这座破败的小楼拥有和它外表相称的破败电梯,运行起来甚至会咔哒咔哒响,电梯内的白灯也经常闪烁不定。 比起走这种电梯, 五条悟宁愿直接从楼外面破窗而入。 嗯, 由于长了完全不像平均身高也不像高中生的大个子,他想破窗进来还有点困难呢。 高大瘦削的白发少年站在窗框上,整个人几乎把窗户都堵上,居高临下,给屋里的宇智波萤造成的阴影有那么大。 宇智波萤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但因为背光,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她微微皱眉。 五条悟可以清晰看出她的不满,却不以为意。 本想下去到自己专属的沙发上咸鱼瘫打游戏,忽然看到屋子角落里堆放了一堆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他挑眉问:“你这是做什么了?” 面前的女孩还是之前的样子,看起来一如平常。乌黑的发,白皙的肤,干净的眉眼,云淡风轻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她什么时候经历过一场恶战。 ——这堆玩意总不能是平白来的。 只能是宇智波萤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跟不知道什么人打起来了。 只听宇智波萤语气十分平淡地说:“那些啊, 是我收缴来的。” 接下来她简单跟五条悟分享了一番,关于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单生意就搞出来的大场面。 “顺便一提,我从她们那里还发现了一种特别好用的武器。” 宇智波萤举起一把左轮,有些感慨地说:“有了这种东西,即使普通人也能有下忍的战力了。” 普通下忍当然不会像漩涡鸣人或者宇智波佐助那样超乎寻常,不切实际。 实际上,很多下忍也就比普通人多会几个忍术。 论起攻击力,这种枪完全不输B级忍术。 “呵,普通人也有战斗力的话忍者想必会收敛得多。” 五条悟根据自己看漫画的感悟随口一说。 他从窗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坐到沙发上,从茶几下面的收纳层里把自己的游戏机掏出来,熟练开机。 闻言宇智波萤却一怔,若有所思地点头,话头一转说起这事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也不知道这地方的女仆究竟怎么回事,昨天不小心跟她们打起来,今天一看居然上新闻了。” “她们还有枪。” 这种危险器械,不用说明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 游戏加载中,五条悟恍然想起什么以拳击掌道:“我就说我有什么事忘记跟你了。” 其实他之前问过一次家里负责管理房产的人,关于租这间事务所的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放弃继续租房这种琐事。本来他没指望听到什么新东西,预设的答案无非就是咒灵作祟,死了人成了事故房之类的,万万没想到…… 五条悟忽然冲她做了个鬼脸,恶劣一笑道:“你肯定想不到,前任租客居然是因为帮派冲突死在了这里,这才腾出地方。” 宇智波萤敷衍地感叹:“哇哦。” 其实她已经有所猜测了,毕竟房间里都出现一张布满弹痕的桌子……谁家好人会在屋子里用那种杀伤性武器啊? 没得到她吃惊的反应,五条悟有些无趣地解释:“原来秋叶原这些女仆白天开的是女仆咖啡厅,晚上就成混黑的了。转变自如,从来没隐瞒过。抢地盘、打击同行、搜刮保护费,什么事都干,跟别的黑/\道没有两样。” “这个办公室之前就是被人租来开帮派事务所的,大概是冲着地盘来的吧,没想到反而被女仆吞并了。” 他盖棺定论:“整个秋叶原只有女仆这一种帮派分子。” 宇智波萤到底还是惊住了。 不是,还可以这样?白天当女仆晚上是黑/\道?未免也太潮流了,简直要把人潮风湿……最关键的是这些女仆的实力居然不弱,竟然可以将整个秋叶原守下,让外面的人打不进来。 对于想当本分生意人的她来说未免有些不友好。 “感觉像在帮派的据点上开了一家店,这买卖能做得下去吗?不会跟上一家一样做不了多久就被人打出去吧?” 宇智波萤自顾烦恼道。 性命自然是不需要担忧的,她只是觉得频繁搬家有些麻烦。 五条悟将游戏机按得啪啪响,“你又不会跟女仆抢地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我昨天才跟女仆店起了冲突。” “话又说回来,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为什么楼下女仆店要找我的麻烦。”她耸耸肩,一脸莫名其妙。 在知道女仆等于帮派这个秋叶原潜规则以后,宇智波萤再去看街上那些密密麻麻、名头各异的女仆咖啡厅,就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 讲道理,任何一个地方有这样密集的黑/\道事务所都不是一件小事吧。 感觉坐在了炸药桶上。 宇智波萤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干净净做生意的想法为什么这么难以实施。 身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五条悟,也是搞事的一把好手。 宇智波萤腹诽。 果不其然,见她烦恼于跟秋叶原本地的帮派矛盾,五条悟一边手速极快地打游戏,一边幸灾乐祸地给她建议:“不过是一群帮派分子,你可是忍者,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把整条街都打下来做你们宇智波的据点!” 话音刚落,五条悟自己也被自己的天才建议惊了一惊,单手摆了个掌控一切的pose ,“对呀,你把这条街占了不就成了。不愧是我,随口一说都能说出这么霸气富有创造力的办法~” 可把他得瑟坏了。 宇智波萤意兴阑珊:“要不还是换一个地方租吧,何苦自找麻烦?” 不止因为可能给自己找麻烦的女仆,还因为,这里全是表面女仆背地帮派的组织,也没人会来这找自己做外送服务吧? 难怪传单都发了那么多天才来一单。 宇智波萤觉得自己把生意不景气的原因找到了。 “哈?” 五条悟没想到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卷铺盖离开,澄澈的蓝眼睛从墨镜下露出来,气势汹汹地瞪她一眼,“有没有搞错,区区一群帮派分子就能让你不战而逃了?” 宇智波萤白他一眼:“什么战什么逃,这只是单纯的商业抉择!这地方这么多女仆店,本来也不会有人找我做外送,不然也不会开业这么长时间才接到一单生意了。” “嘁,借口。” 游戏也不打了,五条悟忽然起兴,潇洒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甩给她,“既然你担忧生意不好,那接下来我这单不妨交给你——我要你给这家伙送一个东西。” 一张大概三寸大小的照片,还没人的巴掌大,看起来像是偷拍的产物,如飞镖一般甩到空中。 锐利的相片边缘在高速飞行旋转时很容易把人割伤,不过宇智波萤的手只是看起来柔软,实则从前手里剑留下的伤口和茧子让她的肌肤变得无比坚韧,这点利刃已经不能划开她的肌肤了。 她徒手将相片接到手中,举重若轻,手一翻露出其中真容。 照片上是一个身穿黑色和服、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女孩的糟老头子,对方侧头朝镜头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褶子说明他年纪至少有七八十岁,精神毫不矍铄,眼神古井无波又阴鸷狠辣,仿佛一滩能把所有人淹死的死水。 起码他身后那两个女孩子看起来饱受折磨,本该充满活力的年纪,却被传染了老头子的死板与拘束。 那一身顺滑布料裁就的和服穿在她们身上宛如刑具,源源不断将己身的生机渡给对方。 宇智波萤挑眉问:“你要送这老头什么?” “能送他死当然最好啦!”手脚松垮摊在沙发上的五条悟脱口而出,直言不讳。 见宇智波萤不置可否,他怏怏收回自己的心思,试探道:“上次打架时候我就见识过你的万花筒了,你有一只眼可以加速别人的时间,对吧?” 哪怕身负无下限这种可以隔绝他人接触和攻击的术式,宇智波萤加速时间的能力也依旧让他感到棘手。 当然,只是有些棘手,想想办法还是可以解决的。 不过这老头又不是他,对方既没有这个实力也不知道内情,猝不及防之下中招是理所当然的事。 宇智波萤差点被他直白的问话逗笑,“这种年纪的老头,放着不管都可以一跤跌死,我要是再加速他的时间,那跟直接把人杀了有什么区别?” “让我以忍者的身份接单可是很贵的。”她说。 作为忍者的宇智波萤可是很久没有出任务了。 加之她现在实力早不就小豆丁时的自己能比,想让她出手杀人必须先拿出一个天价,她才会纡尊降贵勉强接一下。 “好吧好吧。” 五条悟自然不是出不起雇凶杀人的价钱,不过他想要的不是简单粗暴的杀人,所以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既然你不想杀人,那我就雇你给他送一束花好了。” “从明天开始的一周内,我要你每天早上五点,悄无声息地将一束花送到他卧室的床头。” 高专那身乌漆嘛黑的制服下掏出一张闪闪发光的黑卡,象征财富和身份的信用卡在象牙般的指尖闪烁摇晃,可见主人完全没有珍惜这张国内都没有几张的珍贵徽章。 信用卡的主人,五条家的未来家主,五条悟大方道:“只要你能做到,价钱好商量。” 这样听起来就好多了。万一对方被这突然出现的花束吓死也是他胆子不够大,跟她或者五条悟都没有关系。 两人相视一笑,不怀好意的气氛在空气中传递。 对宇智波萤来说,这个任务也就比帮人跑腿送信难一点点罢了,也差不多。 五条悟给了她详细的任务目标信息和地址,圈定了范围,并说明了对方的能力。 “就是一个可以放毒的普通老头,对你来说不值一提,恐怕一个眼神就能杀死。当然啦,既然你不想杀人,那就防备对方可能放毒的时机吧。” 宇智波萤问:“花呢,我从哪拿?” “随便,送什么花又不是重点。”五条悟根本不掩饰自己对对方的“杀机”。 宇智波萤点头:“也行,我插花手艺可以饱受好评的,就当我的临终关怀吧。” 不管她送的花能不能把人吓死,被五条悟盯上,这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第146章 西园寺茂雄, 78岁,西园寺家的家主,在咒术总监会担任职务, 是总监会管理层里最年轻的成员。 宇智波萤很难形容自己听到这个“最年轻”时是什么表情。 她从人均短命的忍者时代来,在她老父亲年轻那会,忍者们活到三十岁是寿终正寝,四十多是老年人,五六十往上就已经是非常珍惜、具有丰富经验的“长老”了。 好比土之国岩隐村那个土影。 凭借活得久有韧劲,一个在战国时代平平无奇的忍者最后也站到一村之影的位置上, 这就是忍者经验带来的优势。 活得久也是本事嘛。 当然, 这种长老的存在有利有弊。 倘若后继有人,长老可能会随意插手事物,舍不得放下权柄。只看木叶村那几个顾问就知道了。 而如果后继无人, 那又是另一种灾难。木叶的四代目死了以后掌权者全是老人,就会缺乏活力和进取精神。 忍者时代寥寥几个长老都会惹来这么多麻烦,在这个世界,医疗水平提高意味着人可以活得更久。国家的平均寿命在七十岁了,就是按这个世界的标准,七十八岁也是当之无愧的老人了。 这样的老人, 在总监会里居然是最年轻的那个! 宇智波萤瞳孔地震,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 一堆老骨头,一堆几乎一摔就碎的老骨头率领着咒术界的领导组织! 三四个老头子都能让木叶的发展停滞,一群老得都得拄拐、老得眼睛昏花、老得脑子都转不动的人,居然还在占领话事人的位置! “你们咒术界……完全不管未来的吗?”她艰难吐出这句话。 一个组织的领头人当然不能过于年轻,但太老的也得识趣下岗吧? ! 三代目还选出来一个波风水门退位让贤呢,咒术界最年轻的领头人居然是78岁…… 魔幻。 “未来?”五条悟冷笑一声,“未来有什么要紧,这些老家伙就是群皱了皮失去水分、味同嚼蜡的老橘子。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势、地位和威严,说一不二的是老东西,年轻咒术师反而成了消耗品……” “咒术界的未来可不在他们关心范围之内。” 听起来颇有怨言。 五条悟说的话意有所指,宇智波萤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难想象。 一群老头把着组织的上层还能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为年轻人做贡献。 出于对新朋友的关心,宇智波萤多问了一句:“那这个叫西园寺的老头是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五条悟狞笑:“那可就大了去了。” 他咬牙冷笑一字一句说:“就是这个老家伙,经常指示人给我分派任务,总把我叫到他们门室训话。家里那群长老都拿我没办法,这老东西居然胆敢试图掌控我,掌控不了就以我不受控制为由要毁掉……” “不给他点教训我就不是五条悟!” 咒术界有自己的接单制度。 就像漩涡鸣人那个时候,忍者可以从火影那里接到C到A级不同难度的任务,所有忍者都是忍村的财富,是隶属于忍村的武装力量。 比起不具备自由忍者,咒术师的制度似乎相对现代一点。 他们不再效忠哪个家族,不再是属于哪个家族的私产,不想做咒术师就可以辞职走人,不想做的任务也可以拒绝。 总监会会将所有咒术师记录在册,根据各自的等级下发不同任务。 这其中似乎没有任何私人因素,总监会似乎只是一个冰冷的下发任务的机器。 对普通外围咒术师或许是这样,对核心人物么,任务就有必要由高层来“审核”了。 想让你死就频繁给你高难度任务,想让你好过就发点简单的安抚一下,想压榨你就让人一天三顿疲于奔命……这群老家伙活得太久了,久到骨头都酥脆,见识过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 稍一出手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以前五条悟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在搞鬼。 毕竟他还在咒术高专上学,任务不是直接发到他手上,而是通过他的老师夜蛾来转达的。 作为一个负责任、有人情味、铁血又正派的老师,夜蛾正道人如其名,不会放任总监会压榨自己的学生,或者专门给哪个人分派高难度任务,于是很多不合理的要求在他那里就被拦下了。 是到了拦都没办法拦的地步,才被五条悟发觉——背后似乎有人想搞我。 这时候,五条悟敏锐的神经发动,回溯自己之前所有的任务,威逼利诱总监会的小喽啰,这才揪出一个莫名其妙针对自己的人,找到了源头。 “哼,人怕出名就是这样,总有不知所谓的人冒出来说他恨你,可其实我根本都不认识他。” 五条悟根本不屑了解西园寺茂雄为什么想搞自己,他只知道,任何试图掌控他,将他视作工具的人,他都不会让他好过! 就是这么睚眦必报。 · 西园寺茂雄住在西园寺家的宅邸里。 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随着现代社会发展,东京逐渐成为整个日本的中心,城市聚集了大量人口,咒术界的重心也渐渐转移到了这边。 毕竟咒灵是从人的恐惧中诞生的,哪里人多,哪里的咒灵就更多,这是必然趋势。 因此,很多祖上在京都那边有宅邸的大家族,后来也分批搬到了东京。 五条家是这样,西园寺家也是这样。 千代田区是日本政治中心,住在这里的不是高官显要就是达官贵人。西园寺家属于神秘侧,不比能供职天皇的那几个前辈,属于出名但名气没那么大的咒术师。 尽管如此,他的身份也够西园寺家在中心地段划出一大片区域建房自住了。 东京地方有限,没有能让人圈下来当地盘的山头,依山傍水都是难事,西园寺家的宅邸既然占了地段好这头,在面积和园林方面就必然受限,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三座宅子并成的宅邸,没有大到让人迷路的地步。 对宇智波萤来说,在这里面找出一间卧室堪比探囊取物。 最难的说不定是从密密麻麻的地铁线里找到去西园寺家应该坐哪条线。 除此之外,其他都非常容易。 宇智波萤顺利坐上了地铁,顺利来到西园寺家所在的街町,顺利找到西园寺家的大门。 宅院整体古朴而庄重,黛瓦深重,白墙森严。 前院是主家用来见人待客的院子,布置了一处非常孤傲宁静的枯山水石庭,禅意十足,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穿着长衣大袴的小子们头一点一点地守院。 中间或许经过了什么结界,宇智波萤没有在意,直奔后面最大的那座宅子,经历一段回游式的园林,总算踏进了后院的廊缘。 这里开始就是她需要自行探索的地方了,五条悟给她的地图里并不涉及后院的具体情形。 想想也正常。这西园寺再老也还是咒术师,要是连自家的布局都被外人摸清楚,那还活什么呀,早被人扎成刺猬了。 后院初看似乎只是平平无奇一座宅子,可当宇智波萤经过一段石块铺就的曲折小桥,慎之又慎地踩在地板上时,就发现眼前的景象蓦地发生变化,原本一座宅邸忽然变成隐藏在重重绿林后的高门大院。 那庭院恢弘壮阔,往前走,甚至能看到突兀出现在面前的高山,以及山上层塔搭叠的天守阁。 宇智波萤察觉到了空间的变化。 因为自己的能力就与时空间有关,宇智波萤对空间的变幻还是非常敏锐的。 第一步景色的变幻是西园寺家隐藏了后院的真实情况,施展障眼法藏住后院的真实建筑。 第二步,高山和天守阁之所以会出现,完全是这块地方已经不再是原来西园寺家在东京的宅邸了。 她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当然,宇智波萤不认为是自己被人发现了,对方故意把她带到这里。 她觉得这本就是西园寺家的布置,自己现在所在的很可能是西园寺家真正的祖宅,而不是他们在东京安置的那个有些逼仄的宅院。 只要把两处宅院刻下同样的阵法、铭文,就可以达到变幻空间的效果。 她没觉得多惊奇,只是遗憾五条悟的任务果然没那么容易完成。 现在院子多了这么多,她想从中找到西园寺茂雄所在的房间可不是件容易事。 宇智波萤在地上画了个门打开,入目是一片幽暗的异空间,她轻车熟路地跳进去,快速在其中游动起来。 异空间内部与现实有非常大的区别,行走在这里很难感知时间和空间的常规流动,宇智波萤时不时就得打开门冒个头,看看外面究竟到了哪里,以免走太快超出范围。 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整栋宅邸依旧在沉睡中。 宇智波萤确认自己的查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小心翼翼地游走在宅邸中的所有异空间,直朝天守阁而去。 按理来说,住在天守阁的应该是这座宅邸里地位最高的人吧…… 她按常理这么推断,因此选择先去天守阁。 在这座五层高的天守阁中,宇智波萤像游鱼一样在异空间来回游动找人,终于在最中央的房间看到了沉睡的西园寺茂雄。 这间房间里就连榻榻米的质感都非常与众不同,色调沉着而浓郁,触感柔软,甚至有些回弹的感觉。 障子门用的并非白纸,而是厚重的带点黄调的颜色,使房间内的光线不至于太过刺眼。 昏暗的和室里点着清丽淡雅的熏香,看不到香炉,但香味莫名充满了整个房间。 仕女画真迹,赫赫有名的名刀,各种古董摆件错落有致地摆在室内,床铺边是一架绣了艳丽浮世绘的屏风,夸张华丽,但矗立在雅洁馥郁的房间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瓷瓶中的鲜花甚至还带着露珠。 这间卧室处处看不到浮夸的奢侈,但处处都透露着人力成本极贵的奢靡抛费。 安静听不到一丝呼吸声的房间里,角落突兀出现一颗360°旋转的人头,无声将整间房都打量了一遍。 宇智波萤从异空间中取出自己早早插好的花束,蹑手蹑脚游到床铺边,贴心地将花放在老人床头。 这束花还是她亲自找了种子催生出来的呢,原料是自己喜欢的品种,插花是自己喜欢的搭配手法,组合在一起就是一束艳丽又热烈的火红花束。 上一个有这种待遇的还是宇智波斑呢,这人这辈子值了。 宇智波萤心想,明天可以换个插花风格,最好能根据这个房间的风格搭配出一束风雅高傲的花来。 这糟老头子虽然年纪大办事恶,但审美还算不错。 任务完成,宇智波萤悄无声息又游走了。 第147章 宇智波萤堪称来无影去无踪, 从进门到撤退的整个过程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出门时,已经有两个侍女等候在门口,准备服侍西园寺茂雄起床了。 洗脸的脸盆是木制的,质地绵柔顺滑,颜色古朴柔和,散发着一股沉静的香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名贵木料做的。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浪费的资源还真不少。 宇智波萤心里不屑,行动却非常从心, 打算从天守阁的地板下方开始往回游。 正要返回, 忽然, 那两位侍女中的一个微微侧头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 宇智波萤可以肯定——对方看到她了。 她先是一惊,做好了快速撤离的准备,却见那女孩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眼神中一丝光彩都没有。 她没有开口警示同伴,也没有示意宇智波萤离开,与其说是安静, 其实更趋近于死气。 她又想起自己看到照片上两个侍女时的感觉,明明那么年轻,却好像被人抽干了活力与生机。 宇智波萤年纪不大,放到现代也就是上中学的年纪, 尽管她经历过的这十几年可能比人家一辈子都要精彩纷呈,但她身上还是可以看出年轻小女孩的活力的。 她热衷前去新的世界探险,热衷做不一样的生意,热衷见不一样的人。她生性就爱感受、探索、增强实力…… 所以她表情会冷酷, 但眼神始终积极向上。 而除她之外的宇智波们可能冷酷,可能傲慢,可能愤世嫉俗,可能苦大仇深,但就是不会有心如死灰,满脸死气的时候。 说得残酷一点,哪怕带土最不幸的时候,他都在想尽办法搞事情!更别提生命不息梦想不止的老父亲了。 可现在,忽然与一个眼神死去的陌生女孩对视,让宇智波萤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 对方跟她的经历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相似,她们的人生也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只是偶然一眼的对视,才让宇智波萤注意到一个跟自己截然不同,可能生下来就没有享受过自由与快乐的陌生女孩。 她很少同情别人,这回不知为何忽然被触动。 想到这,宇智波萤顿了一下想要离开的脚步,在对方的注视中,用身上仅剩的种子催生出一朵雪白的梨花,这才翩然离去。 雪白淡雅的梨花宛如从树枝偶然掉落跌在木板走廊上,稚嫩、无辜、素雅清淡。 西园寺家一天要用到的鲜花数量不知凡几,每天扔掉的都足够养活一个花店,地上一朵落单的梨花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侧目,只有从头到尾看到这朵花是如何出现的女孩知道,这是对方留给自己的礼物。 想到这,她眼神微动,将那朵梨花捡起,收拢在和服怀中。 一个或许是刺客的少女留下的礼物,或许是她短暂人生中唯一一次可能收到的礼物。 已经离开的宇智波萤没有多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从异空间动起来。 咒术师的手段千奇百怪,有一个可以看穿异空间的人也不是全无可能。在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将发现告知西园寺家的情况下,宇智波萤谨慎地选择先走为上。 忍者以任务为重,无论心中有什么想法,在任务过程中都要确保先完成任务,其余事情容后再议。 五条悟给她下单时就提到了这事最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她当然会不打折扣地完成。 不过,出门时,宇智波萤还小小地担心了一下,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回程的路,万一只有来时候的单线程,那她岂不是要买票才能回东京。 好在事情没有那么遭,西园寺家的老头大概也要经常出勤打卡,阵法要是不能回程确实比较麻烦。 宇智波萤刚踩出后院的大门,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西园寺家在东京的宅邸。 这会宅子里的下人们都已经起床开始工作了,打扫走廊地板的,端茶送水的,来来往往的侍从数量不少,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好像这一家子的下人都是能飘起来的幽灵一样。 心中感慨几句,她便来去自如地回去了。 全程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就像一滴水融入海中,又一滴水脱离大海,渗入地面。 · 五条悟是过了几天才来接收后续的。 知道宇智波萤行动一切顺利,他抚掌大笑:“我就知道你可以!” 鉴于他见过的忍者只有宇智波萤一个,他不知道是这姑娘体质特殊还是所有的忍者都是如此,反正她体内只有查克拉能量——应该是查克拉吧,一种蓝汪汪的能量——聚集在她腹中,需要的时候会调动到大脑、眼睛、四肢,甚至外放出来。 她不产生咒力,行动间不会有任何咒力残秽,整个人就是一个咒力绝缘体。 这种体质罕见到他也就见过一两例而已。 还要算上宇智波萤。 如果连拥有六眼的他都看不到对方身上的咒力痕迹,其他人就更看不穿了。 这也是五条悟指定宇智波萤去做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这样的人进出以咒力为能量构筑的结界阵法时,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西园寺家周围少不了结界,让宇智波萤去做这种潜入任务,可以说是非常专业对口了。 倘若这些人用的是物理拦截体系,说不定真的能把人拦下来。可咒术师从来看不起普通人,他们只会针对咒力、咒术师设下结界,那就不能怪五条悟利用这个明显的漏洞了。 哼哼,最强的男人当然也会有最强的大脑啦。 宇智波萤详细跟他说了这几天的经历。 “从异空间进入大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不会引动结界的异常。但阵法还是可以用的,所以我一进后门就被带到了西园寺家的祖宅那边。” 经过几天闲逛了解,宇智波萤已经可以确认阵法变化以后的山头就是西园寺家在京都的老家。 “行动很顺利,每天早上我都把花放到床头了。” “目标表现得非常……狂躁。” 实际上,宇智波萤怀疑这个西园寺茂雄可能有什么神经病。 西园寺家的仆人习惯于不发出任何声音,不仅因为家族规定森严,更是因为,西园寺茂雄只要听到侍从发出的声音,哪怕只是一点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都会勃然大怒。 同时,他房间内的任何摆设都是由他亲自做主摆放的,连瓷瓶里一枝花也不例外。 可想而知,对方在看到宇智波萤随意放在床头的插花时会是什么反应。 发狂地大喊大叫,脸色黑沉如水骇人惊心,充血的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掐着一个侍女的脖子就要把人勒死。 人最后还是没死,只是第二天宇智波萤来的时候看到其中一人脖颈上青紫的淤痕,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 之后她便动作稍稍大了一些,让西园寺茂雄立刻意识到,是有外人潜入。 对方果然立刻冷静下来。 一开始的震怒发疯,都是建立在他以为侍从自作主张的基础上。一旦意识到是有外人潜入,悄无声息地把一束无伤大雅的花放在了自己床头,西园寺茂雄老朽的脑袋加速旋转,转眼就意识到对方这样做的目的。 是羞辱,也是威慑。 ——我可以无声夺走你的性命。 明明可以,却不这么做,对西园寺来说是一重羞辱。而潜藏在这羞辱之下的实力,则不能不让他心惊。 他活到这个年纪,实力和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能无声无息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整个咒术界不过一掌之数。 而和跟自己不对付的人交叉对比的话,尽管无法最终确定下手的是谁,但他还是立刻警惕起来。 “不知道巧还是不巧,我看了他的名单,他似乎完全没有把你放在可能的列表里。” 宇智波萤补充说。 这几天她在这个任务上消耗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来西园寺茂雄有了防备,这几天几乎彻夜不睡就是为了蹲守潜入自家的袭击者,宇智波萤必须从头到尾都保持潜水和警戒,才能趁机偷偷把花束留下。 这个过程不仅需要她注意力高度集中,也非常耗时。 二来见到了对方不拿仆人的命当命的癫狂模样,宇智波萤有些为自己之前见过的侍女担忧,担心自己一个错眼人就死了,这几天一直徘徊在救人还是不救的两难里。 这才有机会偷窥到西园寺茂雄列的猜疑名单。 大概这种悄咪咪的警告手段还是太柔和阴鸷了,跟五条悟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因此在他眼中,五条悟虽然有这个实力,却不太可能是幕后黑手,他警惕的对象大多是总监会的其他政敌。 “这么说他们马上要狗咬狗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五条悟一边分享他订来的大餐一边用好消息下饭。 宇智波萤却之不恭,拿了块鳗鱼寿司嚼嚼嚼。 别看五条悟长得人高马大,吃东西的口味却甜的可怕。平时他嘴里就少不了甜点和小零食,连吃饭都偏向吃甜口。 黄油土豆这道菜就是他郑重介绍给宇智波萤的心水料理。 做得好当然好吃,只是吃多了容易腻。 但五条悟看起来并没有这个烦恼,多少都吃得下。 作为一个少见寡闻的乡下忍者,宇智波萤被这个大少爷带着尝到了许多现代美食。不得不说现代工业带来的美食变革是非常巨大的,哪怕便利店美食都不吝啬各种调味料的使用,吃起来非常具有“冲击力”。 宇智波萤最喜欢的还是银座的高档寿司拼盘。 一个拼盘就可以吃饱,口味跟她从前的食物相近,但又比她从前吃的冷食滋味要好得多,食材也要更高档。 五条悟顺势掌握了她的好球区,每次点餐都不忘兼顾她的口味,小灶吃得美滋滋。 “那张名单,我帮你默下了。” 宇智波萤一高兴,许了任务里没有要求的部分。 西园寺那个名单还是可以说明一些事情的,比如总监会里哪些人跟他不对付,哪些人实力强大,或者暗中有高手,对五条悟来说都是知道了也不亏的额外信息。 第148章 宇智波萤想要更换办公室的计划算是进行不下去了。 就在她完成第二单任务, 上门送花的这几天,楼下女仆店店主似乎终于忍耐不住提心吊胆的猜疑,在两个女仆的陪同下战战兢兢找上门来。 大家虽然在同一栋楼上班生活, 五楼以上是她们的宿舍,三楼是宇智波萤的工作和居住场所,但双方的作息完全不一致,因此少有碰面的机会。 五条悟的任务要求是大早上就去送花, 这就导致她出发的时间只会更早,回来才开始补觉。下午醒来的时候通常女仆店也开张了, 正是顾客高峰期。 她本来都快把这事忘记了,这几天心里一直记挂着别的事,说好要去找人算账的打算便不了了之。 毕竟只是一件不值得挂怀的小事, 宇智波萤没放在心上, 当然就想不起来。 要不是这人自己送上门来,说不定还真就被她们这么含混过去。可现在人都来了,正好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从对方进门时颤抖的小腿肚、白到无血色的脸、哆哆嗦嗦的嘴唇来看,她还挺怕自己的。既然怕,就是已经知道宇智波萤都做了些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店长的年纪看起来二十多,一身职业西装,踩着小高跟,头发一盘,比起女仆咖啡厅的店长,气质更趋近于在公司上班的社畜,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沧桑又世故的老油子气息。 跟宇智波萤这个满脸胶原蛋白的美少女面对面,看起来更像两代人。 ——当然,在店长眼里,宇智波萤可不再是什么天真无脑的美少女,而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怪物,阴晴不定的老虎,绝非她最初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所谓“团扇速递”名下的办公室实在狭小,会客室不到十平,除了一张桌椅再放不下多余的家具。 角落里倒是能看到其余房间堆满了东西,不过店长没敢细瞅,瞄了一眼就飞快收回视线。 这个办公室的老板就坐在桌子后面,比中学生成熟不了多少的脸蛋上表情淡淡,肉眼可见未来会变得极致秾艳的五官现在线条干净,仔细看脸颊还有些未消退完的婴儿肥,让那张利落的侧脸多了几分莞尔的柔和。 店长在宇智波萤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讪讪收回目光,深觉自己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盯着人看那么久。 这可是一个人就能撂倒几十号的狠人。 脸蛋看着美,目光跟刀子似的能杀人。 四肢看着纤细,其中蕴含的力量绝对惊人。 年纪看着不大,可谁知道是什么家庭出来的。 店长在心里嘀咕,觉得这小老板说不定是什么黑/\道家族的太子,未来的大姐头,这样年纪小实力强也说得过去,会出现在他们这条街也不让人意外…… 是啊,这人究竟什么来头呢? 眼看店主走了神,身后一个黑发小个子女仆捅了捅她的腰子,示意她回神。 店长的嘴巴开开合合,半天都没憋出个屁来。 室内难捱的安静持续了一会,最终还是宇智波萤一个动作打破了沉默,她抱怀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说:“你倒敢上来找我。” 她觉得这人明明怕自己怕得这么明显,还要撑着上来找她,其中动机很值得玩味。 “我不下去找你的麻烦,你还上来找我来了?”她轻笑一声,笑容挂在脸上有种冷冷的灿烂,看起来像极了催命符。 店长被西装包裹的瘦弱身体抖了抖,双腿以老年帕金森都不会有的频率高速抖动,被她这一问问得眼泪差点飚出来。 “呵呵、呵呵,其其其其其实是这样的……” 店主差点给她跪下,哆哆嗦嗦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不小心对上宇智波萤的眼神,忽然又一个大吸气咕嘟把话吞了回去! “……” 宇智波萤靓女无语,搞什么,她有这么凶吗? 她翻一个白眼,正打算让人好好说话,被白眼攻击的店主直接一个抽搐,膝盖软软地缓缓跪了下去。 瘦小的身躯比出一个完美的土下座,看起来熟练得仿佛做了千百遍—— ORZ。 宇智波萤:“……” 这场面她真没见过。 店主双膝跪地,额头嘭一声在地面磕出巨响,用视死如归的语气和巨洪亮的声音说道:“关于上次的事实在是万分抱歉!其实去挑衅别的女仆店完全是上面指示我们做的,作为小喽啰实在无力反抗那些讨债人,请您一定要谅解!!” 好像说话的音调越高就能越理直气壮一样。 宇智波萤只用一句话就戳破了这种假象:“但是,选择来雇我的是你吧?” 店主本来扬起来的脑袋缓缓垂下,想要显得真诚而瞪大的眼睛也眯了回去。 没错,是她想捏软柿子,找到了宇智波萤头上。真是白长了两只眼,居然精准从人群里挑出来一个最不能惹的。 有眼不识泰山。跟来的两个女仆心里直呼不争气。 眼看店长能把道歉的事都搞砸,另一个打扮看起来像涉谷辣妹的黑皮女仆吊儿郎当地说:“哎呀,真是对不起啦老板,我们这个店长就是这样,如外表所见是个实打实的废人,什么事都能搞砸。上次拜托您去送口信的事被上面的人知道以后已经把她狠狠制裁过了。” “店长她就是个天生的麻烦制造机,每次不把我们卷进去就不甘心。” 娇小的黑发女仆非常毒舌地将店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到最后自己也气到不行,“这人不能要了,干脆我们回去算了,把她留在老板这里抵债!” “救命,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啊——” 土下座的店长连忙伸手挽留。坐在老板椅上的宇智波萤感觉自己看了一场大戏。 她本来就不怎么生气,现在更是只剩下无语两个字。 她叹口气,直接说道:“你们上来一趟肯定不是单纯为了道歉来的,有什么事直说吧。” 终于说到了正题,对面三人立刻沉默下来,视线彼此相接,看起来似乎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女仆们不敢说,店主在宇智波萤的注视下也汗如浆出,涔涔冷汗几乎沾湿她的眉毛。 宇智波萤有些惊讶,看来她要说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是让她怕到这种程度,也不得不上来说的事情…… 店长取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支离破碎地说道:“呃……嗯,是这样的,之前您出手消灭了剪刀手月兔的女仆店……我们上面听说了以后,听说了以后……” 后面的话在她嘴巴里含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敢说出来。 她在担忧,恐惧,惧怕说出来会遭遇不测。 宇智波萤忽的一笑:“看来你上面又给你安排了传话的任务。” ——她猜出来了! 店长先是松一口气,很快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对方会作何反应。 宇智波萤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毕竟这一条街的女仆店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威胁,就算对方真的派人来跟自己说狠话,她也很难有什么动容。 就像一只大型犬看在自己面前叫嚣的吉娃娃,因为知道对方都不够自己一口叼的,自然不会有多余的情绪。 相反,她嘴角一勾,有些戏谑地问:“你怎么总被派出来做这种找死的活?” “看样子你们店在这女仆一条街上属于底层中的底层,上面想处理你们的心情甚至可以用迫不及待来形容吧?” 被戳中了痛楚,店长和女仆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店长保持着土下座的姿势,忽然又一个干净利落的头磕下去,请求道:“上面让我们传话,想挑起您和女仆星人的矛盾,让你们二者消耗,他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她简单介绍一番这条街的势力发布。 原来这街上的女仆还不全是一条心,是有两个集团总领,两条连锁线统帅其余女仆店,进行从上到下的管理、统帅、抽成。除了内部的竞争打压,双方之间的竞争和敌对才更加严重。 如果加上她们帮派的身份,那这种敌对说是你死我活也不为过。 谁都想吞下对方,成为秋叶原真正称霸的那个。为此,自然什么手段都肯用一下,万一就成了呢? 宇智波萤点点头,算是了解了隐情。 店长生怕自己说一半不敢说了,一鼓作气说下去:“无论您与哪一方作对,我们这种底层小店都很难活下去,所以,这次除了道歉,还想请您出手!请救救我们吧,拜托了!” 另外两个女仆同样非常虔诚地请求:“拜托!” 宇智波萤耸耸肩,没有想出手的意思,“其实我和哪个集团都说不上有什么矛盾,也不想牵扯到你们本来的斗争中……我本来还想换个地方开店呢,你们这里还是太乱了。” 店长在这时候展现出了非一般的婉转体态,能屈能伸地劝解:“您一个人就有统帅秋叶原的实力,何苦为难自己去搬迁?” “不如您来当秋叶原的家,将女仆都赶出去,还秋叶原一片朗朗乾坤,日后整条街自然都当以您的生意为主,我们都是您的马前卒!” 店长正气凛然地说。 “唔。”宇智波萤忽然换了个坐姿,若有所思起来。 果然,人不可能一无是处,这的店长虽然看起来废柴,但画的饼还挺有诱惑力的。 整条街都是自己的生意,毫不费力就扩张了商业版图呢…… 第149章 “所以, 这就是你进度一日千里的原因?”家入硝子惊叹地问出声。 天知道,她只是在学校考了个期中测验,昼夜不分地学了一本药理书的时间而已,再出来玩就发现自己的新朋友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俨然变得截然不同了! 她分明记得,那家被命名为团扇速递的事务所只租得起一栋破败小楼里的破败办公室,几个房间个顶个的狭窄, 第一个月的租金还是五条悟帮忙垫付的。 当然,这地方说是办公, 其实就是给他们找了一个聚会玩乐的地点, 五条悟在这还有自己的专属沙发和储藏的零食呢。 这次再来秋叶原, 整条街的变化大到她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只见之前贴着团扇速递的窗户已经不见踪影,她被同窗带着来到秋叶原中心街最高最气派的那栋豪华办公大楼,透明方形大厦一看光污染就相当严重,倒映着天空白云的清晰形状。 但最引人瞩目的并非整面近乎完整的透明玻璃,而是上面贴着的,硕大的团扇标志。 上红下白,像个乒乓球拍,是宇智波家族的族徽没错。 家入硝子第一眼恍惚以为宇智波萤已经把这里占领了。 整条街更大的变化还不止于此, 之前这里遍布的都是女仆咖啡店,街上拉客发传单的都是各色女仆装,现在也变了,入目所及到处是穿忍者服饰的女仆。 ——如今再用女仆形容她们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实际上, 现在整条街都成了忍者cosplay风情街,两大女仆势力已经是旧时代的遗物,现在是属于忍者的新时代了! 大家都是忍者! 蒙着头脸的,拿着苦无的,穿着渔网的,绑腿、手套、暗器,各种道具应有尽有。 三人组穿梭过重重忍者聚集的街道,走进中心大厦,乘坐毫无卡顿的高档电梯,一直上到最高层,电梯门一打开,就能看到透明落地玻璃隔开了大平层充当的办公室,地上铺着吸音的圈绒地毯,整个顶楼安静到极致,非常有总裁办公室的氛围。 可惜这种氛围被她完全不读空气的两个同窗一力打破。 全自动感应门打开,五条悟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哼哼起来,各种浮夸的“嚯”“喝”“哈”声不绝于耳。 还要用来自乡下的朴实同学口吻一惊一乍:“哎呀呀,萤大小姐真是非复吴下阿蒙啊……昨天还在做些随便给人送口信、送送花之类的小任务,现在就彻底鸟枪换炮,占下整条街了。可真了不得哦。” 同样四处闲逛的夏油杰配合地演戏:“是呀是呀,我们还只能做些给家里的小店跑腿的活计,你就已经从跑腿的成了大老板,别忘了提携我们这群旧朋友啊。” 比两个同学成熟得多的家入硝子自然不会凑热闹,饶有兴致地坐在奢华办公桌后的真皮老板椅转了转,深觉有钱就是好啊。 真皮座椅坐着真舒服,靠背贴合人体曲线,居高临下的很容易给下属带来压迫感、提升自己威严的气场,椅子一转向后看,窗户外的视野也非常广阔,能看到整条秋叶原的街道。 之前确实说过不想和帮派纠缠,想换个地方的宇智波萤清清嗓子,为自己解释:“此一时彼一时嘛。” 她当时确实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既然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到处都是帮派,那她就换个更适合自己做生意的地方继续。结果有人投诚她才豁然开朗,发现主动出击也还好,反正这些人都习惯被统治了,女仆装换成忍者装也不费什么事! 宇智波萤美滋滋地心想,一条街上都是忍者看着可太爽啦。 感觉像回到了家。 也像自己当了村长,成立了一个宇智波村似的。 “只是,下面这些忍者的打扮跟鸣人他们好像也不怎么相似,更像普遍认知的忍者装束吧……” 坐在老板椅看下方的一条街,家入硝子敏锐发现了异常,提出疑问。 非要说的话,这些忍者女仆的打扮并非火影忍者版本,而是更像真实忍者进行了女仆式改造,蒙住头脸,修身打扮,短裤短裙,除了头上的护额基本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宇智波萤点头:“我只说都从西洋女仆换成忍者装束,具体什么打扮都是她们自己发挥的。” 只能说鸣人传还没有成为大众的普遍认知呢。 当然,如果有二次元宅男宅女想看火影版cosplay,也可以自行跟女仆们协商,没人会阻止。 旁听的夏油杰嘴角抽了抽说:“不过,原来的女仆店改成忍者风情店,客人没有意见吗?” 虽然他不是那种很宅的宅男,也不是女仆店的目标用户,但换位思考,抱着来逛女仆店的心思来却看到一群忍者……似乎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五条悟嗤笑一声:“看街上这么多人就知道了,生意肯定没受影响,否则她也不能这么安稳地坐在顶楼大平层了。” 宇智波萤:“其实是提前跟客人打过招呼了……而且他们本来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自然是我们提供什么,他们看什么啦。” 属于宅男宅女的地盘已经不多了,由不得他们挑剔。 夏油杰点头,赞不绝口:“这话已经很有资本家的味道了,萤。” 宇智波萤:……谢谢,并没有感觉被夸奖到。 新鲜够了,几个其实并不怎么关心生意、地盘的咒术师很快收回注意力,各自找了舒服的地方或坐或躺,决定今天玩大富翁。 “赢了的人负责接下来一周的跑腿任务。”家入硝子宣布。 Top癌一号五条悟率先质疑:“不对吧硝子,为什么是赢家跑腿?” Top癌二号宇智波萤皱眉:“这样谁还会想赢啊?” 潜在的Top癌三号夏油杰好像很公平地说:“是啊,输家干活才合理吧。” “啧啧。说好了的,”已然看穿这些胜负心过于旺盛的同窗,家入硝子摇摇手指戏谑道,“上次的赢家是我,由我来指定这周玩什么,这是规则哦。” “现在就看你们究竟是胜负心更强,还是不想替别人跑腿的心更强咯。”她笑着说。 另外三人:“……嘁。” 偌大的办公室没有另外三把老板椅,用不了那张宽大到可以摆144个跳楼价咖啡果冻、躺三个齐木楠雄的大桌子,大家只好席地而坐,坐在地毯上打游戏。 昂贵又奢侈的进口小羊羔地毯并不能引来这些人的珍视以对,饮料零食开了口就随便放在上面,专注游戏间,碎屑水滴油渍渗入地毯缝隙也无人在意。 少男少女们游戏玩上了头,激烈角逐最后冠军的关头,由六眼五条悟和写轮眼宇智波萤(PS:均为手动蒙眼版)决定鹿死谁手。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已经在末尾陆续被淘汰出局,输掉的地产和钱都便宜了另外两个大地主。 最后一轮,手气稍显不佳的五条悟不幸抽到断头牌一张,寓意停车一轮,只能眼睁睁看宇智波萤投下骰子,数字巧妙地跳过前三个对她不利的数字,精准在后面“杀人灭口”、“放火烧山”、“恐怖袭击”之间选中5 ,成功烧掉五条悟剩余的所有山头,让他瞬间破产! 接手对方所有财产的宇智波萤成为最后的赢家! 大地主宇智波萤举手欢呼:“欧耶,地都是我的了!” 棋差一着的五条悟摔掉眼睛上的黑布,大声抗议:“刚才我的眼睛竟然看错的骰子上的数字,宇智波萤,你是不是对我用月读了!” 确实使用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技巧对付对方,宇智波萤没有否认自己做了手脚,坦坦荡荡地对输家道:“呵,那只能说明还是我的写轮眼更胜一筹,五条悟!” “你们两个果然用眼睛了,我就说区区一张黑布根本挡不住你们,玩这种游戏还要作弊你们幼不幼稚?!” 二人齐声说:“你不幼稚有本事你别输啊?” 被挑衅的夏油杰青筋暴起:“作弊来的胜利有任何意义吗?竟然为此洋洋自得,我替你们感到羞耻!” 五条悟耸耸肩,异常欠揍:“ Loser随便怎么说咯~” “系呀系呀。”宇智波萤也怪声怪调地咏叹一句,“败者的哀嚎,可用来下酒一杯,不能再多了。” 夏油杰:“……-_-#” 他选择放出自己的咒灵。 霎时间,原本空旷到可以听见回声的大平层办公室秒变武斗场,拳打脚踢的声音不绝于耳,各种咒术忍术特效齐飞。 中间还掺杂了许多夹带私货的嘲讽和讥笑,时而二对一,时而一对二,阶段性由谁说的话最欠揍决定。 家入硝子淡定围观,看着宛若三国分裂的场面,吸溜喝了一口庆祝的啤酒。 果然,这群人胜负心异常强烈,牌品超差的。 一计害三贤,要说这群人里的智商高地还得是她呀。硝子卷了卷自己鬓边的短发,暗笑一声。 四肢发达果然容易让头脑变得简单。 第150章 三个人毫不留情地打过一场,整个办公室宛如被台风席卷过境,丢盔弃甲,一片狼藉。 除了□□的办公桌平移到房间边缘, 还勉强有个形状,其余东西都跟垃圾似的被卷起来,又被一口气堆在了角落。 三人最后也没出个胜负,体力各有消耗, 外表稍显狼狈,三足鼎立瘫在偌大办公室的空地上。 消耗稍小恢复最快的宇智波萤很快站起来,接受了硝子的友情帮助,眨眼就满血回复,再次精力充沛起来。她朝角落那堆被卷在一块的垃圾走去,有些心疼地开始挖自己的老板椅, “哎,早知道不跟你们在这打,这个椅子是我挑了好久才挑到的,坐着最舒服了。” 要是坏了人家可不一定愿意给她再做一个。 有手艺的匠人脾气都挺大的,一年做不了几个作品。要是知道自己的成果被人毫不在意地损坏,还会把顾客拉进黑名单, 再不接这个人的订单。 生动演绎什么叫店大欺客——就跟宇智波萤对秋叶原做的一样。 所幸椅子被埋在了最下面没坏,她从垃圾堆里挖出来,其余东西就放着不管了,反正会有秘书帮忙添置。 这边三个人打完架各自收拾各自的残骸,另一边,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家入硝子安稳坐着,凑在落地窗前研究大楼上贴着的徽记。 “话说回来,萤你为什么忽然开始用宇智波家族的族徽了,不是担心会有版权问题吗?” 家入硝子笑着问。 作为现代人,她自然知道这种“版权问题”其实没那么严重,更多是在调侃宇智波萤。但后者一直初来乍到信以为真,现在忽然不怕了,她难免要问一问原因。 说到这个,宇智波萤就来劲了,“是这样的。我研究了很多关于版权和标记的案例,发现有一家体育公司曾用过某著名NBA球星的剪影做logo ,非常明显清晰,一看就知道指的是谁。” “但这个公司并不是球星本人开的,所以他跟这家公司打了官司,认为对方侵犯他的权益,是在利用他的名气牟利。” 家入硝子点点头,示意自己懂了,“然后呢,那个公司肯定留了后手,对吧?” “就是这样!”宇智波萤语调上扬说,“公司那边拿出了剪影的正面照,完美跟剪影贴合,以此说明自家用的其实是乒乓球拍,根本不是篮球!这个剪影自然也不是球星本人!” “官司没打赢,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宇智波萤深沉地说:“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只管说那不是宇智波的族徽,而是摔成两瓣的乒乓球拍,谁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没人规定乒乓球拍不能刚好摔成那个形状吧? 当然,唯一可能因为这个说法揍人的就只有宇智波斑…… 但以对方的唯我独尊,只会觉得宇智波一家用宇智波的族徽天经地义,根本不会思考什么侵权问题,所以基本没关系。 “噗!”家入硝子彻底笑喷。 ——救命,淳朴年代来的忍者被现实社会带坏了! 旁听的夏油杰也震惊于她思路的快速转换,“现代社会的精髓已经被你学会了,萤。” 现代社会的精髓,大概就是无耻、厚脸皮、睁眼说瞎话吧。 宇智波萤这一番话已经完美符合这三项要义了。 闲话半天,打架带来的肾上腺素渐渐消退,身体再度放松后,接下来做点什么全凭各自的心意。 今天阳光正好,暖融融的从玻璃外透进来,带来令人昏昏欲睡的舒适感。 宇智波萤把自己那张幸存的老板椅拖到玻璃窗下,阳光刚好照的进来的地方,躺下来晒太阳。招呼硝子躺在自己身边一起休息,见对方用帕子蒙住脸,有些疑惑地问:“太阳这么好,干嘛要蒙住脸?” 这点防晒常识硝子还是知道的,解释道:“隔着玻璃晒太阳,不仅无法转化维生素D促进钙质吸收,还会把皮肤晒黑,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作用了,还不如挡着点呢。” “哦~”宇智波萤恍悟地看一眼面前整块完整的玻璃。 这栋建筑特别的地方就在于外面有一层完全封闭的完整玻璃,外面看起来就像被玻璃围城的透明建筑。内部有另外的窗户可以通气,但这也意味着里面的人就算开了窗户,其实还是隔着一层玻璃在晒太阳。 她问:“那你要去海边晒晒太阳吗?今天阳光这么好,正适合去海边。” 硝子懒洋洋地躺在叠成一张饼的地毯上,“怎么去?我现在不想出门,也不想坐车,只想原地休息……” 宇智波萤理所当然:“当然不用坐车了。” 超能力岂是此等不便之物! 她打开写轮眼,手一划在玻璃窗上开了一扇门。玻璃门盈盈荡漾,原本透明的质感忽然变成蓝天、白云、果冻似的海洋、纯粹的白沙滩,就像看到一幅热带风情的完美油画。 眼睁睁看着这变化骤然发生,家入硝子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等等……这是什么?!” 宇智波萤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的能力,忽然那三人异口同声说:“任意门!” “是任意门啊!” “哇你居然还有这种能力,怎么不早说!” 三个人甚至不用宇智波萤介绍,直接前赴后继地冲进那扇玻璃形成的门中,没有丝毫犹豫。 宇智波萤挽留的手徒劳停在半空,“等——” 任意门又是什么能力啊?这些人都不担心自己从高中坠落的吗? 事实就是他们确实没有丝毫担心和犹豫,直接从门里冲了出去,来到一座无人的美丽海岛。 盐白沙滩、果冻海洋、绿油油的棕榈树,远处还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碧波荡漾,海水越接近岛屿越是透明的色泽,白色沙滩安静地躺在那,像在诱惑所有人踩上去体验砂石的颗粒感。 “哇,太美了吧——”硝子被美景铺了满脸,忍不住惊叹出声。 不说自家经常外出旅游的地方,上高专以后她跟着有钱的同窗大少爷去过不少地方,也算见多识广。这个海岛十分原始,没有任何开发出来的适合旅游的项目,但只看这片海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这地方太适合度假了。” 说着,本来动也不想动的硝子勤勤恳恳开始跨越门的两边,从办公室那边就地取材,把地毯搬过来打算勉强当做躺椅来用。 随后就面朝大海躺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上腹,彻底放松。 还站着的五条悟远眺大海,对这个海岛也非常满意,“不错,不比我家的私人海岛差。” 旁边夏油杰已经神奇地换好了沙滩海装,准备了桶和铲子,兴致冲冲要去赶海。 从年纪来说大家只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但也许咒术师天然就跟安逸绝缘,所有人都已经非常习惯高专忙碌的生活。 有能力外出做任务的两人早出晚归自然不必提,就连负责医疗后勤的家族硝子也忙得合不上眼,早早就跟社畜是一个作息不说,还因此染上了抽烟酗酒的恶习。 因为这区别于普通高中生的过分忙碌,让他们早早就懂得度假的珍惜之处。 ——度假,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工作!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座与世隔绝,通过任意门进入的岛屿真是再适合不过。 五条悟已经见缝插针躺在硝子铺好的地毯上,圆圆墨镜在他几乎透明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他闭上眼睛,懒洋洋地拉长声音问:“萤——你怎么——不说自己——有任意门——的事啊??” 他们两个打架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多次的对战中宇智波萤都没有用出这个能力,五条悟比起挫败,还是对任意门这种漫画中的能力更感兴趣。 “我记得——你的万花筒——不是这种能力——吧?” 躺在旁边耳朵嗡鸣的硝子:……# 她毫不客气用手术刀去捅五条悟的腰子。 后者开的无下限只有薄薄一层,薄到手术刀确实捅进了肉里,除了极致的疼痛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力。 五条悟痛到“嗷”一声跳了起来,满头白发乱飞,看起来跟炸毛的汤姆猫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硝子趁他跳起来一个人占领了所有地毯,并顺手夺走圆墨镜,安逸地享受起阳光。 这场转瞬即逝的大戏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夏油杰放出来的拥有手爪的咒灵已经开始收获螃蟹,宇智波萤则在棕榈树边试图搭起吊床,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她语气平淡地说:“因为这是我的恶魔果实能力。” 随即就要说明什么是恶魔果实,自己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拥有了这种能力,具体是什么效果,就听那三人又双叒叕懂了,“你还有恶魔果实能力?!” 宇智波萤:“……” 所以说,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另外三人也有同样的惊叹,“你怎么什么能力都有!” 这不是他们看过的火影忍者! 外表现充内里其实是非常资深宅男的五条悟恍然道:“那你的能力不会是门门果实吧?!” 宇智波萤:“……” 再说一遍,这个世界实在太没有隐私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50-160 第151章 这群人真是够了,说什么他们都知道,还有一个阅番无数阅游戏无数的五条悟,根本轮不到宇智波萤自己去解释。 她干脆闭嘴了。 吊床根据已有的各种材料总算搭了个雏形,宇智波萤也不挑剔什么,反正忍者就是有根绳子都能躺上面睡着,一张粗糙的吊床已经是挺好的睡眠环境了。 用老人的话来说,他们当时可没有这个条件。 就宇智波萤知道的, 不说老父亲,泉奈小叔出任务的时候都经常睡横梁。 所以这个半成品吊床也没不好的, 她一个翻身躺了上去。 清风拂面,棕榈树宽大的树叶在头上沙沙作响,与海浪潮汐一起一伏的声音遥相呼应。微咸的海风入鼻,带来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小时候,她还在岛上那座稍显阴森的宅子里住着。 未知名小岛今天的阳光真是极好,不仅把沙滩上的沙子晒得暖融融,赤脚踩上去想给自己做了一个足部按摩,作为吊床材料的地毯晒一会也变得非常温暖,宇智波萤躺在上面,耳边的沙沙声海浪声十分规律,让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 睡了不知多久,声音渐渐远去,宇智波萤感觉自己本来明亮的眼前忽然被一片阴影遮盖。薄薄的眼皮其实起不到太多阻拦作用, 阳光透进来是暖黄的红色,眼前忽然变黑,让她放松的神志立刻清醒过来,睁开眼, 立刻对上一双瑰丽的眼睛。 是五条悟的眼睛。 宇智波萤对人的眼睛天然有种特殊的关注。她看一个人,最先看的就是眼睛,第一次见到五条悟就被他的眼睛惊艳到,直到现在,乍看到他的眼睛还是会觉得…… 真好看啊。 如果说写轮眼是从浓郁的黑转变到艳丽的红,与雪白肌肤的色彩强烈对比导致的冲击,五条悟的六眼就是纯粹的美。 不知要多受上天的眷顾,才能有这样一双雪色覆盖的苍青眼睛。 一时的惊艳阻拦了其余情绪的产生,回过神来宇智波萤才感觉到后知后觉的生气。 她有点起床气,不耐烦地问:“你没事站在我身边做什么?” 趁人不注意偷偷过来,不知道又想搞什么事情。 “我看看怎么了!” 五条悟本来是个没理都要搅三分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理直气壮的态度,“我都没说你每次看人的眼神都那么直白,看看你又怎样?” 总有人说六眼看人的时候能直接穿透表象看到骨头里去,五条悟觉得说这的话的人肯定没被宇智波萤看过,那才是能直接把人看到最深处的直白眼神,跟X光成精似的。 不过除他以外从没人说过她看人的眼神有问题,宇智波萤没有感觉,伸手将五条悟的脸从头上直接推走。 “别打扰我睡觉!”刚醒来的宇智波萤脾气可说不上好。 五条悟就跟没感觉到她的不愉快一样,自顾自说:“有件事我突然想起来。” “……”跟这人说话就好像对牛弹琴,他自己的话不说完就绝不会离开,宇智波萤深吸一口气,问,“哦,什么事?” “其实刚才玩大富翁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不过一直没来得及问,”五条悟把自己中间不小心忘掉的事跳过,盯紧宇智波萤脸上每一个表情,故弄玄虚道,“你知道吗……西园寺茂雄死了。” 宇智波萤面无表情,连薄薄的眼皮都不曾动一下,“是吗?现在我听说了。” 俯身盯着她的五条悟有些失望,没有捕捉到任何细节,这人情绪也太稳定了,“就这样?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关于他的死,你就没有什么头绪吗萤?” “我为什么会有头绪?”宇智波萤泰然自若地反问:“对这件事,我只能说,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倒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这种老橘子死不足惜,五条悟在这方面向来直抒胸臆。 他开始解释整件事的起末:“西园寺茂雄的死其实很不简单。他家祖宅所在的山头被烧了个彻底(就像宇智波萤抽到的那张牌,放火烧山),没有任何一处建筑得以幸存。尸体呈现的形态也很奇怪,尸体被砍了头,但其实他在断头之间就已经死了。切开头颅的那一刀异常干净利落,没有术式留下的痕迹,没有丝毫咒力残秽,只有那一道创口。” “西园寺的死因不清楚,凶手为什么要砍掉他的头也不清楚,下手的人干净利落,却又神秘莫测,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现在已经成为总监会案头的一桩大悬案了。” 到现在老头们都找不到凶手。 五条悟说得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被意有所指的宇智波萤本人则没有任何反应,闲闲地问:“既然没有任何痕迹,说不准就是自然死亡呢?死了才被恨他的某个仆从或者仇人砍了脑袋……” “毕竟他都七十多了,半夜忽然死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不可能。” 对这点五条悟倒是异常笃定:“你以为西园寺为什么能是总监会高层里最年轻的那个?” “咒术师体内的旺盛的咒力使他们总能保持活跃的新陈代谢。只要没有死在任务中,死在咒灵的手下,咒术师的自然寿命相当长,七十多远不到他们自然死亡的年纪。” 他还在盯着宇智波萤的表情,却依旧没能从对方脸上发现任何端倪。 她表现得就像听说了一个完全不关心的人的死讯,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特别遗憾。 只是漠不关心。 五条悟遗憾地放弃从宇智波萤这边探知真相。 西园寺的死大约是几天前的事。那会他给宇智波萤下的订单都完成挺久,她已经开始整顿秋叶原的女仆店了。理论上来说,宇智波萤并没有作案时间,现场也没有任何指向她的痕迹线索。 总监会各异的探查手段也没有发现宇智波萤的身影。 作为拥有六眼的咒术师,五条悟也被叫过去检查咒力残秽,也没有任何发现。 这种干净理所当然让他想到了宇智波萤——没有咒力这点不是完美符合宇智波萤嘛。 或许还有其他没有咒力的人,但近期应该只有宇智波萤一个无咒力人士接触过西园寺。 五条悟已经认定这事就是她干的,只不过他没想清楚她是怎么做到时间无缝衔接的。 直到今天,发现宇智波萤有一个类似任意门的能力,一切都真相大白。 西园寺死得挺好,宇智波萤做得也挺好,可惜她没有想承认的意思。 五条悟手欠地晃晃她的吊床,“喂,就是你做的吧?是不是?” 宇智波萤昏昏欲睡,一言不发。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五条悟跟和尚念经一样开始问。 同时手上摇晃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宇智波萤被晃得睡不着,不耐烦地睁开眼,“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死的不过是一个他讨厌的人而已,有什么必要追根究底吗? “没有怎样,我就是想知道。” 五条悟欠揍极了。 宇智波萤狠狠剜了他一眼。 · 的确如五条悟所想,西园寺的死正是宇智波萤做的。 本来嘛,那个吓唬他的任务做完,宇智波萤从五条悟那里收到了报酬,他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瓜葛。 可惜…… 令人浑身发懒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普照大地,宇智波萤被晒得恍惚,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她现在应该在之前自己租过的小破楼里,在那家叫尽猪尽美的女仆店,扮演一个戴猪耳朵的忍者女仆吧。 宇智波萤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到。 “梨美,要开店了,你准备好了吗?” 同一时间,宇智波萤口中的小破楼里,换衣间外传来遥遥呼唤,同伴冲着里面的人喊道。 瘦削高挑的女孩将自己的头发盘成熟悉的模样,身上穿着的并非从前仿佛焊在身上的传统和服,而是用一身藏蓝的忍者服饰将布满伤疤的身体裹住,高领短上衣,修身长裤,额头戴上护额,精神满满地推门而出。 “在下准备好了!”梨美喊道。 忍者女仆们聚在一起准备开始今日的生意,开门之前闲话几句,“话说回来,梨美你的忍者打扮怎么跟我们不太一样啊?” 大家穿的都是女仆成分大于忍者的衣服,只有梨美穿的仿佛是一个真正的忍者,而非女仆。 被叫做梨美的女孩抿嘴一笑,说:“我这是宇智波一族的打扮哦,是忍者中别的流派啦。” “这样啊……”大家似是恍悟地应了,谁也没有深究是否真的有这个名字古怪的流派。 梨美是几天前被楼上那位小老板亲手塞给他们女仆店的新人,不知和老板有什么关系,但能亲自把人送过来,已经是一种明显的信号。 店长在女(帮)仆(派)界摸爬滚打多年,深谙媚上欺下、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等一系列作死行为,非常考验她抱大腿的能力。 好容易抱上小老板的大腿,为了自己在老大心中的形象,店长对这位新人那叫一个恭敬,没事都不敢随意使唤对方。 一般关系户要是被这样区别对待,可能很难处理好跟原来同事的关系。好在梨美就职的“职场环境”也称不上友好,锻炼出她处理这种情况的能力,平时跟其他女仆同进同出,从来不提及自己和大老板的关系,渐渐被众人接纳。 如今已经是女仆店非常合群的一员! 当然,也可能和她身上那些骇人的伤疤有关。 大家同住一起,上班之间还要在换衣间更换衣服,所有人都能看到她身上满满的伤疤。她不说,大家也默契地当做没看到,只是心中同情她肯定十分凄惨的过去遭遇,更不会平白排斥她。 按理说,这家尽猪尽美女仆店的店长既然是第一个投奔到宇智波萤名下的人,作为秋叶原新老大麾下第一人,至少应该在中心街宇智波大楼拥有一席之地。怎么会还在这栋小破楼里,还是租用从前那处女仆店,还在做一个普通的女仆店店长? 至少应该成为小老板的头号心腹才对。 ——店长本人确实是这么自称的,宣称自己在老板抗击原两大女仆势力时出了多大的力。 实际上,要店里那两位目击一切的女仆说么,店长说是小老板的心腹大患还差不多。 不仅在武力上起不到任何帮助作用,在信息情报上也经常出现难以弥补的错误。 要不是老板本人实力强大谁也奈何不得,就店长这种把A的情况挪到B身上,又把D的实力和C颠倒的情报,足够一般老大以为她是对家派来的卧底了。 正因为店长在情报上犯下的大错,本来头号小弟的交椅不保,在小老板入驻秋叶原中心大楼的时候没能跟着进去,依旧龟缩在这小小的破楼里,当一个破女仆店的店长。 不过小老板对她应该还是有些信任的,不然也不会把梨美放在他们店里。 大家都在猜测梨美和小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 当事人梨美被问起来也只会说是老板把自己救下来的。至于为什么救,在哪里救,她只会笑着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其实,不是梨美刻意搪塞,而是不管谁问起来都只会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保守她们共同的秘密,梨美曾经央求宇智波萤洗掉自己关于那一晚的所有记忆。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其余人想要知道真相就更不可能了。 梨美脑海中只剩下那浓厚的,被拯救后的激烈情绪,感激,劫后余生,痛恨……至于被救的过程则像笼罩了一层厚雾,看不清,摸不着。 只记得那是格外猩红的一个晚上。 天上的血红圆月,巨大的红色眼珠注视着所有人,不知谁泵出的鲜血将雪白障子门溅得血红,外面是烧了整座山头的赤红大火…… 盘亘在西园寺家所有人头上的噩梦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了,从此以后,她不再是西园寺家没有名字的女仆,而是梨美。 从一朵梨花中取的新名字,梨美。 ——纪念那朵她此生见过最美最自由的梨花。 第152章 最后宇智波萤也只给五条悟留下一句正气凛然的话:“你忘记了,是夏油帮我想的slogan——团扇速递使命必达,只要你下单,无论什么愿望都会帮你完成!” 她说得义正辞严。 反正想要西园寺茂雄死确实是五条悟本人的愿望, 那把这事赖到他身上其实也不算错。 至于为什么在任务结束后去杀他,五条悟大可不必了解全部细节。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去杀人的。 只是在最后一天发现那两个侍女好像要死了,西园寺茂雄本人则一改前几天的暴躁易怒、焦思苦虑,整个人都舒展起来。 也是因为这个小小的异常, 第二天她才专门又去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西园寺这个糟老头子居然在用鞭子鞭打两个年轻女孩,每一鞭下去,宇智波萤都能看到隐约的生机顺着鞭子反哺到西园寺身上,两个女孩则愈发脆弱、衰老。 宇智波萤也不知道这种操作具体怎么完成,只是看到外面排着队等待的侍从们,看到他们脸上恐惧等死的表情,一个火遁下去烧了整座山,又放出神树在四周肆虐。 仅此而已。 至于西园寺本人是什么时候被神树上的眼睛瞪死的,宇智波萤没有关注。 她做这一切都是背着西园寺家的人进行,不想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踪,否则还要多嘴去解释很多东西。 就让他们以为是天降正义就足够了。 只是那个本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孩,自然隔着障子门、隔着巨树、隔着空间看到了宇智波萤的身影。 女孩看到了她却没有提出任何为难的要求, 只是要宇智波萤抹去她的记忆,以免事后探查的咒术师出手搜寻她的记忆,注意到其中不一样的身影。 宇智波萤满足了她的心愿,将她的记忆抹去,同时打开大门,让所有想要离开的人离开,并带走了这个侍女。 为自己起名梨美的侍女。 顺手把她放到了那家偏僻的女仆店。 这件事在宇智波萤心里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五条悟会拿出来问她。 宇智波萤心知就算自己不承认对方心里也会认定,干脆就这么含糊地认了。 还把五条悟拿出来扯大旗。 反正他确实说过“不如把老头杀了”这种话,推到他身上也没什么错啦。 对此,五条悟眯起眼表达自己深深的怀疑。 当初一脸一本正经说自己接单很贵的是谁啊,那么不给他面子。现在倒开始做好事了,用送花的钱干杀人的事? 狗都不信。 事情的真相多半不止如此,可宇智波萤要是不想说,那估计谁也撬不开她的嘴。 五条悟心里嘀嘀咕咕地权衡一阵,觉得自己想知道真相的心其实也没那么迫切,干脆放弃追究内情。 反正他笃定是宇智波萤干的,宇智波萤本人也算间接跟他承认了。 连他都没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总监会那些废物就更不可能找到宇智波萤头上啦,放着不管不会有事。 于是这事就在二人心知肚明的默契中过去了。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将宇智波萤赶走,自己独占对方建造起来的吊床,后者正好也不想睡了,溜溜达达走到白沙滩上,就见夏油杰把他的咒灵放了出来,让这些东西提着桶,自己用铲子在挖螃蟹。 宇智波萤:“……” 好巧不巧,帮夏油杰提桶的咒灵不是别人,正是宇智波萤转手给他的特级咒灵贞子。 在经历过被一千个电视框在一起出都出不来后,贞子又被新主人大中午的提留出来,在太阳下提桶干活。 宇智波萤都开始觉得她可怜了。 不过她也没那么多同情心给咒灵,溜达过去的时候跟个街溜子小痞子一样示意咒灵给她让路,“往那边点,长得真是有碍瞻观。” 哪怕知道贞子其实已经被收服了,宇智波萤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悸。 这大概就是咒灵的天赋技能,总能勾起人的恐惧。 哪怕是宇智波萤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不过常人感到恐惧会逃开,宇智波萤感到恐惧的时候会转化为愤怒,觉得对方在挑衅自己。 所以她就强行要求贞子背过身去,别让她看到脸。 想来那一千个电视机还是给贞子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明明都换了个主人,身体还是下意识听从宇智波萤的话,一个磕巴也不打地转过了身。 甚至小碎步挪开了一点。 咒灵真正的主人夏油杰:“……” 她究竟对贞子都做了些什么。 “还没感谢你把贞子给了我,有一个特级咒灵真是帮大忙了。” 放下铲子,夏油杰主动跟她说道。 宇智波萤耸耸肩:“没什么啦,能用上正好。” 没用的咒灵被烧成渣也不可惜,特级咒灵还算有点价值,作为见面礼挺拿得出手。 两人到底有小时候共同面对咒灵的经历,说两句从前的事距离立刻就近了。 夏油杰显然也想起自己以前被她救下的事,分明才五六年前,却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有些感慨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术式是什么,现在托你的福都有特级咒灵了。” 那时候他面对咒灵只知道逃跑,也没有想过咒灵原来可以被杀死。 是宇智波萤的火遁给了他莫大的震撼,让他产生一种没什么是不可战胜的信念,她说自己体内拥有力量,夏油杰更是从此辛勤锻炼,就是为了让自己也能变强大,打败咒灵。 夏油杰:“那之后没多久,我再一个人面临咒灵的时候,觉醒了自己的术式。” 宇智波萤接过那个半截订书机做成的“铲子”,嘴角抽了抽,动手挖螃蟹,“那股力量其实在你面临危机的时候就会自然觉醒。” 这是她在了解咒力的来源后意识到的。所谓咒力本质是一股情绪,可以用术式来控制这股“情绪”的,就是咒术师了。 既然是本身拥有的力量,关键时候其实自己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从这方面来说,宇智波萤救了他也算多此一举,就算没有她,夏油杰自己也会救了自己的。 “怎么能说是多此一举?”听她这么说,夏油杰下意识反驳,“一个人面对咒灵会吃很多苦头。” 就像他后来自己面对咒灵那样。 所以他真的很感激宇智波萤,甚至暗中以对方为榜样,作为激励自己变强的动力。 现在才知道原来对方是个忍者,还是宇智波忍者,不知道宇智波萤现在究竟有多强,但想来不是自己努力就能达到的。 回忆起漫画里那些神奇的遁术,夏油杰再次发出想要的叹息。 他的咒灵操术(被五条悟称为宝可梦捕捉术)说到底还是依赖咒灵的储备和强度,而非本人的能力。不像五条悟可以不断进益感受自己的进步,也不像宇智波萤可以学习各种不同的忍术…… 他不甘心地问:“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获得查克拉吗?教练,我想学忍术!” 宇智波萤正在沙滩上胡乱挖洞,心不在焉答道:“我看过维基百科了,上面说查克拉是精神和身体双重的能量,按这种理论,每个人应该都能拥有查克拉……” “但是你说过,我们拥有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夏油杰记性很好,小时候宇智波萤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一只螃蟹都挖不到,宇智波萤怒而丢掉手上的铲子。 听到夏油杰的话,她也想起自己之前感知过,咒力和查克拉是两种不一样的力量,所以她才说他学不了忍术。 这会问起来了,她再度抓起夏油杰的手,用自己的查克拉感知对方体内的能量。 比起一双六眼就可以把人的身体完全看透的五条悟,宇智波萤查探的方式看起来很像老中医,需要握住对方的手腕,眉头一皱,眼神严肃,让夏油杰有种自己其实在看医生的错觉,并因此产生些许紧张的情绪。 宇智波萤用自己的查克拉细丝进入夏油杰体内,顺着感知对方体内能量最强的地方,细细对比那种力量和查克拉的差别。 “唔……”她沉吟一声,在病人期待的目光中遗憾摇摇头,“不行,跟查克拉差距有点大,连融都融不到一块,更别说互相替代了。” “咒力像你体内可以产生的能量,查克拉像我体内特殊的能量。” 文化水平遗憾的宇智波萤表达能力异常捉急,手舞足蹈都说不清这两种能量到底差在哪,“非要说的话,更像咱们俩的身体有差别,所以产生的力量也天差地别。” “身体不一样?” 夏油杰狐疑,“大家看起来都是有胳膊有腿的人型,难道你们忍者还能是外星人不成?” 这勘破真相的话现在看来不过是玩笑,其实夏油杰更偏向于忍者可能是神的后裔,“那什么六道仙人不就是忍者的祖先嘛,说不定你们其实是神的后代,那确实跟普通人有生殖隔离。” 这样一来,自己无法拥有查克拉,不能学习忍术的事好像也没有那么遗憾了。 果然忍术不能跟篮球一样随便学到。夏油杰心道。 第153章 夏油杰想变强,甚至提出想学忍术,其实并非一时兴起随口一说,而是有许多原因叠加导致的。 一来这是男高本来就有的慕强和上进心——哪个高中生能拒绝为了拯救世界而变强呢? 会发自内心觉得救人是责任的夏油杰因此有非常深刻的变强驱动力。 只要想到自己变强一点, 救的人可能就更多一点,他努力起来就更有劲了…… 二来嘛,则是一种很幼稚也很复杂的竞争心。 身边有一个几乎是出于本能而不停锤炼自己,一眼不瞅都会悄悄进步的五条悟, 夏油杰就更不愿意放松。 类似那种背地里累死表面都要表现得云淡风轻……面子比天大的高中生。 所以才会来跟宇智波萤咨询。 现在知道忍术学不会了,夏油杰也没有很失望,反而话头一转跟她讨教起体术来。 说起来, 宇智波萤很出乎他意料的是个体术大师。 忍者虽然从小就开始为了成为忍者而接受训练, 但大概是写轮眼带来的刻板印象, 很多人想到宇智波都只会想到瑰丽的写轮眼, 种类各异的忍术遁术,而非最普通也最质朴的体术。 体术, 听起来就不够炫酷。 结果宇智波萤的基本功相当扎实,扎实到只用体术对打他们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相反,夏油杰还被打到了很多出乎意料的地方。这会有机会讨论,他就问起上次的切磋, “之前我们打架那次,你觉得我有哪些地方漏洞比较大?” “嗯……”宇智波萤慢慢回忆起那次切磋的细节。 就像夏油杰想不到宇智波萤体术非常出色一样,后者其实也非常惊讶,这些咒术师的体术水平居然都挺不错。 一开始, 她以为这些有术式打咒灵的咒术师们跟法师巫女差不多,除了研习精进法术,最多锻炼一下自己使用武器的能力,譬如刀箭、法杖等, 也就差不多了。毕竟就是忍者也惯常在打斗或任务中使用苦无和手里剑。 可咒术师却有意训练他们赤手空拳战斗的能力。 想成为一级咒术师,体术势必不能差。一定要独具优势,并且搭配术式能打出1+1>2的效果,才能考到相应的评级。 好比他们那个歌姬学姐,术式其实水平不错,但体术马马虎虎,所以迟迟考不到一级咒术师…… 在这种情况下,夏油杰格外在意自己的体术水平也可以理解。 宇智波萤有写轮眼这种外挂,别说只是前几天打过的架,就是几年前的事都能随时翻出来当做幻灯片一样播放。 所以她对夏油杰上次的表现记得清楚,一本正经点点头说:“我想起来了,你喜欢模仿成龙电影。” 夏油杰:“……” 他心情复杂:“你连成龙电影都看过了啊。” 那可不,这些日子她完全没有停下寻摸精神食粮的动作,五条悟收藏的那些碟片几乎已经被她看了个遍。宇智波萤给出一个认可的大拇指,“超好看!” “不过,”说回自身的问题,夏油杰又有些怀疑,“我的格斗技巧真的有成龙风吗?” 他的语气几乎都藏不住其中的沾沾自喜。 那可是成龙呀,享誉世界的超级武打明星,自己居然跟对方有些许相似吗? 宇智波萤完美重复了之前他用过的几个手部动作,噼里啪啦带起一阵拳风,最后拳头停在离夏油杰眼睛只差几公分的位置,问他:“就这样,像不像在看武打片?” 武打片不能失去打斗音效,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为了这个好听的音效,动作中难免会多两个衣服的摩擦音,关节的卡拉声,被击中产生的声音……一击毙命在武打片中没有观赏性,所以对打至少要有几个小连招。 而动作片中登峰造极者,必然就是成龙电影。 在本地火得不要不要的,几乎所有人都看过,更别说夏油杰这个时髦男高。 很多人看过电影会产生模仿其中动作的后遗症。当然,由于成龙电影模仿难度过高,普通人比比划划两下也没有什么杀伤性,最多看起来中二一点。 但对咒术师来说,打斗过程中加入电影里观赏风格的动作,酷是足够酷,但也多了很多容易被攻击的间隙。 宇智波萤这时又用出一记并不常用的直拳。 这次,她是冲着一击毙命去的,所以出手迅猛,落点吊诡,毫无防备间,拳头便停在夏油杰眉心之间很近的距离。 “现在是不是快多了,甚至让你有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其实出拳的速度并没有变快,只是少了其他吸引眼球的动作,专注一击致命,便很难防备了。 夏油杰受教地点点头。 作为咒灵操使,但凡长脑子的人都会猜测他的弱点可能在本体——就像很多式神使都不擅长肉搏战——为了弥补这个漏洞,他把很多时间放在了练习体术上面,就是想把一个明显的弱点变成隐形的陷阱。 只是他年纪不大,还没来得及练多久,眼界方面也比不过老辣的童子军宇智波萤…… 毕竟从小给她陪练的是宇智波斑,一个在体术方面超凡入圣的大师,让她的实力和眼力都远超一般人。 宇智波萤把自己从小被老父亲教导的经验分享一二:“战场上能一击让敌人失去行动能力就不要用两招,就这么简单。” 她以指作刀,在夏油杰脖颈上轻轻划过,“只要轻轻一刀划过这里,对手就会一命呜呼。”“除此之外,眉心、咽喉、心口、下/\体……都是非常脆弱、挨一下就再也起不来的位置。” 她每说一处都会搭配自己最纯熟也最致命的招数,只是听到最后那个夏油杰忍不住神情复杂,艰难出声:“等等,没有体面一点的方式了吗教练,攻击对手的下、体总感觉有点丢脸啊!” 宇智波萤瞅了他一眼,叹气。 “不要一副我很难伺候的表情。” 夏油杰温和的表情差点撑不下去,“作为一个正常的高中生,我想不论谁都不可能在同学面前使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的。” “就算一个人面对咒灵的场合……也不是所有咒灵都有下/\体,对吧。” 他又非常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宇智波萤诧异:“什么,难道你们咒术师还会跟咒灵肉搏吗?” 跟咒灵那种怪物肉搏?咒术师究竟是法师还是坦克啊? 呃,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没人会和咒灵肉搏。所以这招是对人特供的吗……夏油杰嘴巴张张合合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好放弃挣扎:“好的。” 所以,体术招式都是用来对付人的。既然对付人,那下/\体当然算是弱点。 宇智波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考虑到学生的面子问题,她还是对教习方向稍作调整,“既然你没有使用武器的习惯,那就要训练自己赤手空拳攻击敌人死xue的能力。” “眉心到鼻子的面中三角区可以用拳头、脖子咽喉等位置可以用手刀、躯干部位可以用腿,如何精准发力、调整重心、借力打力、一气呵成,才是实战的重点。” 她在夏油杰身上一次性演练了,如何将人身上的弱点挨个攻击到的小技巧。 衔接得当,行云流水,刀刀见血。 看起来有种跟拳拳到肉的武打片截然不同的观感,像在欣赏一场战场上完美的杀戮表演。 招招式式都将击杀效率提升到极致,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身形流畅潇洒,每一个前进、突刺、鞭腿都附带强大的力量,以及一击毙命的狠辣,但随风飞扬的长发和不动声色的容颜又让人情不自禁有些失神,沉沦在这场盛大的体术表演里。 短短几秒的时间,夏油杰觉得自己至少死了三次。 他收回自己落在宇智波萤脸上的视线,深感在跟强敌的对战中依然能走神,被打死也活该。 不过……如果算上宇智波萤的脸,那就是四杀了。 居然真的有可以用来杀敌的美貌。 不愧是宇智波。 那鸣人对佐助下不去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宇智波。 夏油杰心里颠三倒四地想。 · 那次度假后高专学生们又忙碌了一阵。 快要入夏了,每年夏天对咒术师来说都是一个煎熬的季节。咒灵高发期意味着咒术师的工作高峰期,夏天那么热还没有假期,咒术师实在是一份反人性的职业。 不过今年夏天五条悟倒是感觉轻松了一些。 明明咒灵没有变少、任务也没有变少,究竟为什么会感觉轻松呢?他找了半天原因,发现是总监会那边忽然没有了存在感,才让他喘了口气。 往日这群老头老太们的存在感可是很高的。 可这都三个月了吧……这群人居然安静了至少三个月,咒术界是要完蛋了吗? 五条悟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连忙调查了一下总监会那边究竟为什么这么安静,然后得到了一个自己也意想不到的答案。 这就要追溯到宇智波萤干掉西园寺茂雄那件事了。 是的,总监会高层居然还在调查这件事,还在研究西园寺的死因,为此大动干戈了几个月。 他们甚至找出一个能够回溯场景的诅咒师,把对方压到西园寺家强行令他施展术式。 ——诅咒师就是拥有术式的犯罪分子,不止不鸟咒术师,同时也很看不起总监会这个组织。 这个倒霉的诅咒师因为自己好用的术式,就这样被抓壮丁了。 总监会找到这个人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相当一段时间,回溯难度大,回溯到的场景也不够清楚。 那个诅咒师用尽所有咒力来回溯,也只能说出“血月”、“巨树”、“眼睛”、“到处都是眼睛”这些意味不明的词汇,具体情景如何是看不清楚的,更别提找出凶手是谁。 凶手隐藏得很好,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自己的模样,只用了些没什么杀伤力的手段就把人杀了。 这是他们在听过场景回溯后,面色凝重得出的结论。 因为不论血月还是巨树,本质上都没有攻击力,可以说完全是起到氛围造型上的一个作用。至于眼睛,他们也很难想象眼睛究竟有什么杀伤性,只能推测也许与凶手的术式有关。 于是,西园寺茂雄的死就这样盖棺定论,到此为止,找不到凶手了。 这件事给总监会上层带来的冲击比五条悟想象的大得多。 这群怕死的老家伙们仿佛在食物链顶端站久了,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杀得死他们,于是一时惊惧不安,干出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蠢事。 比如这些人都不出门了。 往日他们隔三差五就要在总监会开个高层会议,没事都要搅出几分,不宣扬一番存在感就不安心。 对五条悟这个“危险分子”也是多有监控,时不时就要把人拉过来教训一通。 现在这些人都成了缩头乌龟,还有人提出说不准凶手就是五条悟,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但也没人证明不是啊! 最让人细思极恐的是,五条悟从来没否认过他是杀死西园寺茂雄的凶手! 这个结论不够说服人,但并不妨碍大家足不出户,物理上回避危机。 也就有了五条悟这些日子的安宁。 等到他再打听总监会现状时,就发现高层们重新开了一间会议室。 那间会议室的构造异常复杂,使用了很多空间方面的能力,并安装了无数张“门”。 有了这些门,老橘子们就能足不出户,躲在门后面阴暗爬行……啊不是,是躲在后面藏头露尾,想搞什么事都空间有限。 对五条悟来说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第154章 宇智波萤已经几个月不见踪影了。 本来,她不在其实也没什么要紧,毕竟现在每个宇智波分族都已步入正轨,她意外离开时也正在休假中,去别的地方玩一阵也并不影响什么。 只是有宇智波带土这个时不时就说要把人抓回来的在,时刻提醒大家宇智波萤已经离开了多久多久。 就连止水都念叨过几句,泉奈受他影响,这才打算派个人去探探情况。 外面究竟是有多好玩啊,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 至于人选,自告奋勇的止水不行, 他还要帮自己处理事情。脾气急躁的带土不行, 说不定会直接把萤揪回来。有事要忙的鼬没有空闲,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宇智波佐助就这样肩负祖宗的任务来找人。 跨过一扇门, 通灵几只本地的乌鸦嗅闻气味, 佐助乘坐自己的忍鹰一路飞翔。 这个世界很热闹,人非常多, 佐助不得不找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下降,接下来一段用忍足赶路,才找到一条陌生的街道。 映入眼帘是一个硕——大的族徽。 真的超大,大到覆盖了一栋大楼的宽度。 视觉效果像是这一栋楼, 楼前的整条街都是宇智波家族的领地一样。 佐助一时惊愕又热血沸腾,但很快他回过神来。宇智波萤来这里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下这么大的地盘? 不说她本来就不是爱打架爱扩张地盘的人,就算真是她做的,才几个月时间要怎么统治这么高的大楼啊? 佐助仰着头,很是认真打量了一番这个族徽,又收回视线,左右打量这栋大楼附近的人。 到处都是穿着古怪忍者服装的女人。 这点也很怪, 这些“忍者”显然并不是真的忍者,因为她们的服饰根本起不到该有的作用。 该保护起来的地方放在外面,该放松的地方缠着布条,该加紧束缚的地方松松垮垮,整套衣服除了美观没有任何作用。 当然,只看这些女人的动作也能看出她们绝不是忍者。 行动拖沓脚步沉重,连一层楼都跳不过去,比忍者学校一年级学生都不如。 问题是,不是忍者,她们这么打扮做什么?宇智波佐助心中迷惑极了。 还有些穿梭在其中的人,穿着眼熟配色的衣服,戴着眼熟的护额,行为举止也很眼熟。 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 没等佐助追上去搞清楚,一个自称忍者女仆的家伙拦住了他的路,“呀客人,您也是来参加cos大会的吧?请这边走哦~” 她给佐助指了一个在大楼右侧的方向。 宇智波佐助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顺水推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乌鸦说宇智波萤的位置大概就在这条街,但具体在哪难以判断。实在是这地方的人实在太多,别说乌鸦,就是佐助这个人都很难适应如同潮水般的人流量。 这地方似乎有什么活动在吸引人过来,佐助打算先去那里看看,说不定宇智波萤就在那边凑热闹,省得他大费周章。 路不难走,只是人有点多。 一路走来时不时就有人在看自己,看完还跟同伴窃窃私语些什么。 佐助暗暗皱眉,心中莫名其妙之感更盛。 而且随着人越多,那种既视感,到处都是眼熟的感觉又来了。 感觉好像走在族地里……总不能这么多人都是宇智波萤一个人发展出来的宇智波家族吧? 佐助心中笑自己想太多,给宇智波鼬一年他也做不到在陌生的世界打下这么大的地盘、发展这么多的族人,宇智波萤虽然实力强,但也没强到这种程度—— 还没想完,佐助整个人就是一震。 只见不远处一座看台上贴了一行巨大的标题: 【第一届宇智波佐助COS大赛火热开赛! 】 下面还有许多副标题,什么“选出你认为最符合原著的佐助!” 什么“盛世美颜姿容端丽,宇智波一枝花,木叶永远的村花!” 什么“你一票我一票,佐助明天就出道!” 宇智波佐助本助:“……” 宇智波萤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啊! ! · 宇智波萤没有在搞什么,她只是举办了一场小、小的cos大赛而已。 即将入夏,她的咒术师朋友们陷入一种异常的忙碌中,连续一个月都没人来找自己玩。经典电影看完了,漫画追了很多陷入倦怠期,天气很热人很烦躁。 幸好宇智波萤是个老板,手下还有大把人可用。 在咒术师们忙于夏季频繁的任务期时,宇智波萤厌倦了一天十个小时都在自己的住处宅着,花两个小时视察公司的日子,决定好好发展一下公司的业务。 嗯,关于速递那块的业务。 秋叶原在外界的印象中还是女仆聚集地,在宇智波萤接手后,很多人也只以为是女仆换了层皮肤,从西式女仆变成忍者,但本质还是一样的。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改变外界的这个认知。 要让他们知道,秋叶原已经从主营女仆店变成女仆主营快递业务了。 至于这个想法是怎么从宣传变成佐助cos大赛的,谁也不知道。但变成这样宇智波萤也没急,她打算先拿一个cos大赛的第一名再说其他。 ——拜托,这世界上有她宇智波萤在,宇智波佐助cos大赛的冠军难道还会是别人吗? 她直接一个收入囊中好吧! 定下这个企划后她还特地要人去跟工作室索要授权…… 总之这场cos大赛没有任何版权问题需要担心! 没有了侵权担忧,宇智波萤认真给自己做妆造,把浓密的头发收拢戴上假发,轮廓棱角稍微硬化一点,五官朝佐助的方向修一修,最后的成果得到了家入硝子的大力赞赏。 “超像的,完全就是三次元佐助!头牌非你莫属!” 宇智波萤一边谦虚地呵呵笑,一边摆手说:“是冠军不是头牌!” 佐助可没有接过扮演花魁的任务。 到了正式开赛这天,宇智波萤顶着“三次元佐助”的妆造、换上漫画中大家最常看到的那套佐助衣着——顺便一提她只要从自己的衣橱里找找就能找到完全一致的款式,宇智波家族还真是一脉相承——她就这样落地大赛,直奔冠军而来! 大赛会有几个小时的表演和统计时间,期间候选人站在台上展示自己,台下的人将票券投给自己认为最像的佐助。 宇智波萤早就站在了台上,她的票数一骑绝尘,眼看要把冠军收入囊中,现场忽然发生了意外。 人群中骚乱起来,主持人主持现场,发出一声意外的惊叹,语调兴奋:“什——么——有观众说,现场又出现了一个比佐助还要佐助的佐助!” 宇智波萤已经管不了这里的“佐助”究竟是指谁,“更佐助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目瞪口呆看着台下清水出芙蓉,不用雕饰就是佐助本助的……宇智波佐助。 他怎么来了? 还来得这么巧! 来不来的其实没那么重要,重点是,佐助本人来了还有她什么事啊! 她的第一名没了。 宇智波萤这会开始回想,她给这次COS大赛第一名准备的奖品是什么来着? 这次大赛是她举办、她赞助、她参加的,但宇智波萤并没有暗箱操作,只是想凭借本来就很作弊的血缘关系拿到第一名。 现在佐助本人都来了,哪还有她赢的道理。 果然,台上主持又拿来一个箱子,热情邀请佐助上台。 他只是站那就是活脱脱的三次元佐助——这有点像废话——但从台下观众们倒吸冷气的声音、猛然睁大的眼睛、以及络绎不绝的拍摄声音可以听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惊叹之意溢于言表。 很快,原本打算给宇智波萤投票的队伍以一种不愿让她本人注意到的姿态缓缓地、但无缝衔接到佐助面前。 下面观众们热情排队,台上,佐助看着似乎跟自己有种异曲同工之妙的宇智波萤,沉默一瞬: “你这是什么打扮。” 宇智波萤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望天:“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佐助皱眉:“你在模仿我?为什么?” 或者说,为什么台上这么多人都在模仿他?佐助只觉得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很莫名,搞不懂为什么。 “呃呃……”宇智波萤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世界有一本写你和你的朋友过去所有故事的漫画。 想到之前看漫画流的眼泪,这会忽然有点尴尬了呢。 她只好先推脱一下:“之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先等着颁奖吧。” 没多久,观众投票结束,工作人员统计票数,将本次COS大赛的赢家排列出来。 冠军毋庸置疑,自然是佐助本助。 亚军是精心做了妆造的宇智波萤。 季军是一个高中女生,佐助狂热粉,在网上颇有名气的那种。 她能拿到季军完全凭借对佐助的熟悉和热爱,连人设也一并完全cos并贯彻,比宇智波萤这个凭外表作弊的更实至名归。 也因为她是个狂热粉,对赢过她的二人硬是没有一丝敌意,反而有种恍惚和亲近。 之前和宇智波萤聊得火热,在佐助来了以后,她整个人都沉默了,只知道恍惚盯着佐助的脸,在颁奖过后甚至递出一张纸,让佐助给自己签名。 “老师你扮得也太太太太像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她以一种透过屏幕看真人似的眼神看着佐助。 后者虽然不懂为什么,但入乡随俗,先照做就对了。 他坦然给对方签了个自己的名字。 “呜呜——老师你连签名都这么还原!” 狂热粉彻底泪目,“我本来以为自己的厨力已经够强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您这样外表又像又很有职业道德的COSER……您就是火圈的瑰宝,请您一定要坚持喜欢佐助!!” 实际就是佐助本助根本听不懂,只能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感叹音:“哈……好的。” 不管怎样先礼貌回应就对了。 狂热粉:“嘤!”好有礼貌! 宇智波萤:“惹。”好乖乖。 第155章 宇智波佐助COS大赛的冠军奖励异常丰厚。 常规奖品有《鸣人传》漫画全套,动画vcd全套,佐助同款写轮眼n对,佐助服饰一比一复刻一套,佐助同款武器和暗器复刻模拟,佐助精美海报若干。 进阶版奖品则是佐助周边及手办精装典藏版若干,不同尺寸的玩偶大礼包集锦…… 主打一个一网打尽,包罗万象。 这些东西都是助理提前准备好的,参考了很多漫展类似活动,将所有可能的奖品种类都包含在里面,争取吸引到更多人参加。 很多东西宇智波萤自己都没见过, 更别说收藏了。 ——这也是她想参加这次活动的原因之一。 这还没完, 此次奖品的重中之重, 同时也是本次活动举办的最初目的——即宣扬公司业务——送给冠军团扇速递的一年份会员体验卡。 亚军半年, 季军三个月,以此类推。 宣传本公司速递服务是此次大会的重点之一,被雇佣来的主持人非常敬业地把广告词念了一遍又一遍:“只要在本国范围内,什么都可以送,哪里都可以送,速度快效率高,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欢迎大家体验!” 现场的观众和coser们都置若罔闻,在充当背景音乐的广告词里一门心思集邮打卡,跟喜欢的角色合照。 ——鉴于现场其实九成以上都是佐助,所以大家只是在挑选自己喜欢的那款“佐助”合照罢了。 看得佐助本人一头雾水又毛骨悚然。 这些徘徊在像与不像之间的三次元cos ,成功让佐助这个当事人真情实感地产生某种类似恐怖谷效应的诡异感…… 是精神攻击,这是忍者没见识过的精神攻击! 正当佐助呆得后背发凉, 想要逃跑的功夫,那位获得第三名的狂热粉又期期艾艾地凑了过来。 签名合照打卡一条龙刚刚在佐助半懂不懂地配合下已经完成,现在她是为了奖品来套近乎。 也是发觉这个冠军coser似乎脾气还不错,她才敢大着胆子试探开口:“那个……老师,请问你奖品里的赛罗佐助出吗?” 像是生怕被误会,她连忙补充:“我愿意用市价两倍的价钱收!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赛罗佐助,并不是什么新品种佐助,只是因手办形象跟赛罗奥特曼相似而得名。 算是无数丑手办里丑得非常有特色的一种,因为过于稀缺被很多猎奇粉丝看中,算是周边里的“海景房”,价格昂贵。 当然,这次奖品里的手办都是海景房,加一块价格起码有几十万。 这个狂热粉丝虽然年纪小,但家里条件非常不错,与佐助有关的手办基本都是复数起收。 这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cos活动能够吸引到她,就是因为冠军奖品里有她没有收到的赛罗佐助手办! 她是个集邮爱好者,有关佐助的周边,不论这个赛罗佐助她喜不喜欢,都必须拥有。 奈何她冲着冠军奖品中的珍稀手办而来,自己却错失冠军没收到。季军奖品里的周边她都已经拥有,想拿到赛罗佐助,只能尝试依靠钞能力了。 对手办没有概念的佐助低头看着手上那套以“鸣人”为名的书,表情骤然微妙起来。 鸣人,不会真的是那个鸣人吧? 如果是真的…… 他兀自出神思考了一会,那女孩并不敢打扰他,只是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这眼神唤回他跑走的神志,瞟一眼对方视线落脚的所谓“赛罗佐助”,颇有些嫌弃地收回视线。 什么丑东西。 佐助挥挥手,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把这堆粗看像他、细看却莫名诡异的东西散出去,“想要什么自己挑吧。” 这话说得大方又洒脱,立刻让周围许多人耳朵都竖起来,眼睛锃亮。 什么? !真的可以送给他们吗? 当然是真的。 佐助面无表情一视同仁,将那些手办通通散了出去。 ——拿走拿走都拿走。 大赛到此基本落下帷幕,排名奖项都发了下去,最后合照一次,剩下就全是公司宣传,对普通观众来说就是结束收尾的节奏。 稀里糊涂参加比赛,又稀里糊涂拿了冠军的佐助拦下想要趁乱离开的宇智波萤,冷淡又强硬地要求她给自己解释一下情况。 这世界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表现得好像认识他,为什么有这么多以他为原型的玩偶模型…… 太诡异了。 强如佐助也忍不住心里发毛。 被拦路的宇智波萤张张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简要的语言可以说清楚,为什么这里的佐助待遇堪比大明星,还有专门给他发行的许多手办…… 最后只能指指他手里那套漫画,“那什么,你找个地方先把这些看了,我去让其他人把会场收拾干净,之后再跟你解释,好吧?”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在这本《鸣人传》。宇智波萤庄严肃穆,试图用眼神让佐助明白,自己是认真的,只要看完漫画,一切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佐助狐疑看她一眼。 宇智波萤眨巴眨巴眼睛,用水灵灵的大眼睛传递自己的真诚。 佐助刚迟疑点头,宇智波萤便发挥自己的速度,迫不及待逃之夭夭。 几乎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佐助没有拦她。他举目四望,在那栋印了宇智波族徽的大楼上找了个可以坐人的承接柱,坐下开始看那套鸣人传。 一摞书被他靠在背后,佐助本人则翻开第一本,看了进去。 几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街道恢复了干净的模样,之前那些横幅也好、高台也罢,都被干净利索地全部拆掉。 充斥耳边的广告声不知何时销声匿迹,模仿他打扮的人们不见了,碍眼的手办们也全部消失,街上只剩那些古怪的不像忍者的忍者还在敬业地招揽客人。 看完了。 起码手头上的这些画册都看完了。 清丽秀美的面庞抬起,一双异常艳丽的血红写轮眼睁开,宇智波佐助用自己的写轮眼发誓,这本书是真的,这个世界是真的,包括书上那些故事都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这本书的作者是怎么连自己幼年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还有那些木叶村发生的或大或小的事情、火影跟暗部说的话做的事、晓组织私下的会议、活动,这些以隐秘著称,常人根本无从知晓的事情,这本书的作者是怎么知道的? Naruto,Naruto。 默念几声这个名字,佐助面色凝重,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过去十几年人生中那些痛苦悲伤的往事齐齐涌上心头,宛如走马灯在脑海里不断闪烁回溯,让他有种又回到灭族之夜的无助彷徨。 种种猜测使他一时间透不过气。 他合上书,迫切想找到宇智波萤。 对,还有宇智波萤,这个漫画里完全没有提到宇智波萤的任何细微之处——宇智波萤可以穿梭不同的世界,她对世界的理解绝对比自己要多。 · 被佐助瞪着写轮眼找上门时,宇智波萤正在自己那间异常空旷的办公室里欣赏这次获得的奖品手办。 ——佐助把周边都散了,她可没有。 这些号称“海景房”的周边一个比一个贵,为了把这些昂贵周边两个甚至三个的收集起来,公司账上被划走了不少钱。 当然,这些钱是她继承秋叶原上一任领导者留下的财产和账户,这才有钱给自己的亲公司打广告做活动。 只是收集周边是一回事,被本人看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宇智波萤在敏锐感知到佐助正顺着窗外的玻璃飞速直线上升,即将抵达她的办公室前,及时将那些手办都塞到办公桌抽屉里。 等佐助从窗户进来,看到的就是双手搭桥支着下巴,神情颇有些严肃的宇智波萤。 她一本正经道:“你来了?” “我来了。”佐助下窗。 入目就是一堆应该是画着自己的画报散落在地。 这些画报跟成册的画册书卷不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上面,而且形象各异,大多时候都表情肃杀,眼神犀利,黑眼睛和红眼睛五五开。 佐助有些受不了地收回视线,烦闷地瞪她:“你搞什么?” 那群莫名其妙的异世界人追捧他是因为《鸣人传》,但宇智波萤早在此前就认识自己,总不能也成了他的什么、什么粉丝吧? 真粉丝宇智波萤打个哈哈,眼疾手快把那些海报都收起来,“都是奖品嘛,不要介意。” “你把漫画看完了?”她问。 佐助把那摞书放下,下巴一抬,不言而喻。 宇智波萤点点头,起了个范准备长篇大论:“既然你已经看完了,想必此刻心中有许多疑问得不到解答。” 没错,就是这样。佐助挑了个椅子坐下,等着她开讲。 “首先,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是无比真实的,切实存在的世界,不需要胡思乱想。” 宇智波萤先给他吃下一粒定心丸。五条悟当初想看她意识到自己是“漫画人”,从而惊慌失措的事她还记得呢。 当然不可能让佐助也有此担忧了。 为了证明这点,她举了例子,“你应该知道我去过很多相似的世界。这些世界或许时间线不同,但大体走向都是差不多的。宇智波和千手的世纪大战,木叶的成立,一战、二战乃至最后的四战……” “就像故事里写的那样,也像你经历的那样。”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并不认为世界就只能那样发展。毕竟我是个意外,而我又让很多世界产生更多意外,世界的走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这就说明故事只是故事,真实世界完全可以不一样,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变动。” 佐助沉默点头,有点被说服了。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是过往的经历塑造了现在的他,就算真的有什么在暗中操控拨弄自己的人生,那也该是灭族的宇智波鼬、试图灭村的宇智波带土、以及要灭掉整个世界的宇智波斑…… 反正除了一张白纸的宇智波佐助,其余宇智波都是搞的一把好手,谁都能描画他两下。 想到这,宇智波萤连忙在心里给自己找补,可不能这么想,太地狱了。 其余无凭无据的猜测她就没有跟佐助分享了,只是耸耸肩道:“至于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本漫画,谁也不可能揪着漫画家的衣领去问他。” “总之,你就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明星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长篇大论结束,宇智波萤摁下办公桌上的可乐按钮,让助理给她送两杯可乐,一杯自己解渴,一杯招待佐助。 喝了一口古怪的气泡水,佐助沉吟许久才问:“那……鸣人就只是鸣人,是偶然成为故事的主角,而非是漫画家创造了他,对吧?” 宇智波萤愣了愣,抬眼看他,在对方回望过来时一笑,说:“对,是他成为故事的主角,而不是他被创造成为主角。” 第156章 佐助来了就没能再离开。 就像每次小叔派来找她的人都会被留下来干活, 宇智波佐助也不例外,正赶上宇智波萤上进心间歇性崛起,软硬兼施让佐助留了下来。 也许正是那次COS大赛起到了广告的作用, 现在线上线下很多人都知道,秋叶原如今不再以女仆咖啡厅为主营业务,而是开始经营速递服务了。 一般类似公司打广告会宣扬自家有多少车辆、业务员、固定路线,方便更好地为顾客提供服务。 可宇智波萤的团扇速递不能说什么都没有,但由于工作方式过于不科学,确实很难向广大潜在客户宣传自家公司的实力。 宇智波萤只好在宣传策略上故弄玄虚, 保证自家能当日达, 做不到就不收钱, 这才引来许多不信邪的人下第一单。 广告营销的第一阵地是线上。 宇智波萤现在非常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 具体表现在她十分与时俱进地给自家公司搞了个线上店面, 下单和评价都可以在网上进行,即时反馈非常快速。 有了第一单开张, 诱导这些顾客留下评论,速递业务这才慢慢步上正轨。 一时间订单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增加。 偌大一条街道的女仆都是她手下,好像有很多人供宇智波萤趋使,不过她们最多能在东京本市区内工作, 其余大笔订单还是她本人送起来最快。 也就是说团扇速递的主要业务员只有一个人——宇智波萤。 好在她送一个外卖最多不超过半小时,一天下来工作量非常感人,在客户中积累起数量庞大的真实好评。 在订单日渐增加后,宇智波萤才把佐助也加入业务员阵营。 佐助的轮回眼有时空间方面的能力, 送快递的速度跟宇智波萤不相上下,俩人一起当送货员效率直接翻倍。 不过俩人都不是工作狂,在订单数量上没有一味扩张规模,而是保持一天一换的频率, 做一休一。 佐助看起来冷漠高傲难以接近,不过宇智波萤有丰富的应对宇智波的经验,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们老实工作,而佐助正好觉得这个世界还蛮有趣,便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五条悟找上门的那天正是宇智波萤的工作日。 哪怕工作日她也没有忙到不见人影,每隔几个订单会给自己买点吃的喝的犒劳一下。 高大的白发男生慢慢悠悠晃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坐在办公椅,满脸放空,嘴巴一动一动吃冰激凌的宇智波萤。 最近天有点热,哪怕体温恒定的忍者,也更喜欢呆在空调房吹风,而不是顶着大太阳干活。所以宇智波萤自己给自己做主,爽快放了几个小时假,等最热的那段时间过去再把积攒的订单一口气完成。 虽说送货时多半时间在走异世界通道,但东西送到后总要出来的,就晒那一阵阳光也够窒息了。 宇智波萤本以为忍者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冷热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效率,但事实证明,那只是她没见识过现代社会热岛效应显著的大城市。 城市里的夏天是能把人热到变形的,让人烦躁又不爽快的燥热。在这生活一阵,她才知道他们生活的环境究竟多冬暖夏凉,舒适宜人。 忍者的忍耐力在城市热岛面前一文不值。 有过一次经历,宇智波萤就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炽烤大地的光热了,老老实实避开高温作业。 天天给自己买冰激凌吃。 五条悟进门看到无所事事的宇智波萤表示非常习惯,这个忍者成天不务正业,正业也不正经做,闲得让人嫉妒。 他甚至怀疑她连门都不用出,冰激凌都是助手跑腿给她买的。 “嘿,你现在不忙吧?” 虽然用了疑问句的语气,但五条悟显然没有打算听到否定的答案。 他是有事来商量。鉴于宇智波萤每天都很闲,只要找自己有空的时间来就行。 正打算开口,就见宇智波萤咽下嘴里那口冰凉凉的冰激凌,颇有些生无可恋地说:“我下午有三个小时班。” “???”五条悟一惊,“我才多久没来你就有班上了?” 不是一直是个洒脱自在的老板,自己规定工作时间,想上班上班,想休假休假吗? 宇智波萤叹口气:“说来话长,一切都要从我打算给公司打广告说起了……” 说到这个,五条悟就懂了,“是你那个cos大会有进展了?” 本来这种热闹的活动男高是绝对不肯错过的,可咒术师的工作性质决定,他们的空闲时间其实不能完全保证空闲。 事情就是这么寸,要参加活动的那天来了个大任务,由夜蛾老师带队、五条悟和夏油杰做主力的小队伍出发去了乡下,只有家入硝子远程参加活动的前期准备。 ——看宇智波萤化妆那段。 没有同班同学在,夜蛾老师没有通过她一个人离校的申请,只好线上云参加。 所以,五条悟还真不知道那天的后续是怎么样。 宇智波萤长叹口气:“最近订单不少,我都开始做一休一了。你找我什么事?” 五条悟大大咧咧找张椅子坐下,抢过宇智波萤手里的冰激凌一大勺,含含糊糊说:“最近公司业务不错吗?下面的人看着忙来忙去,来去匆匆的。” 见宇智波萤点头,他话锋一转说:“其实这些送东西的订单没什么意思,钱少事多还麻烦。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开辟暗杀任务,一单顶百单。” 又拍胸脯保证:“我的财力你很清楚,只要你接单,我就给得起你想要的价钱。” 这话说的,宇智波萤挑眉,嫌弃地把那盒少了一半的冰激凌都递给他,“这个问题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没有接单杀人的意愿。” “真不愿意?”五条悟问。 宇智波萤瞧他:“这还能有假?” “哎,那就太可惜了。你是不知道那些老橘子里究竟藏了多少坏人,西园寺茂雄放在他们中间都能算眉清目秀!” 他侃侃道:“就拿你之前救了的那个女人来说吧。西园寺家地下室里刻印了一个可以吸走活人生气的阵法,在那里行刑会把年轻人的生机转移到老年人身上,你肯定是为了救那个女人才杀了西园寺茂雄。” 这事西园寺自然做得隐秘,要不是五条悟后来又潜入西园寺家做过调查,都发现不了那个地下室里居然暗藏这样的玄机。 再结合自己从前打听到的消息,五条悟难得卸去嬉皮笑脸的神色,沉下脸沉声说:“在总监会里,这样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比西园寺茂雄还要恶的恶事,每个人身下都踩着不知道多少人堆成的骸骨,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起码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五条悟在针对性调查后,都不止一次升起“要不把这群人全杀了吧?”的想法。 甚至他敢说,如果有人用一梭子子弹扫射总监会大本营,里面无辜的人绝对寥寥无几。 像是第一次了解到咒术界的黑暗面究竟能有多黑,五条悟觉得这群人只是活着都在残害无数人的生命…… 所以他才来邀请宇智波萤一起合作。 当然不是让宇智波萤杀人自己坐享其成啦,大家一起动手,把咒术界搅个天翻地覆,那才是五条悟想看到的。 · 关于同级生、好朋友五条悟最近都在调查些什么,又有什么胆大妄为的想法试图尝试,夏油杰几乎一无所知。 夏天的任务总是很多,两个人分头忙都忙不过来,他对五条悟的动向自然无从知晓。 最近任务频率有所下降,任务难度也有所下降,早上出发、下午就把任务全做完后,夏油杰决定来宇智波萤这里休息一阵,弥补这些天都没能来这边帮(放)忙(松)的遗憾。 打发走辅助监督,夏油杰一个人坐着自己的咒灵坐骑飞在空中,打算走空路去找好朋友玩。 谁知还没到宇智波大厦,他先在秋叶原外,一处人烟稀少的街道感受到了咒灵的气息。 这让他有些诧异。 这地方虽然不在秋叶原范围内,但也是宇智波萤地盘的“覆盖区”。她用不了几天就会路过一次,怎么还会有咒灵在她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 虽然查克拉忍者并不能感知咒灵的存在,甚至不用写轮眼都“看”不到咒灵的外形,但只要咒灵闹起事来,或者杀了人,就一定逃不过宇智波萤那双法眼。 夏油杰神情严肃起来。 不论是这个咒灵实力过分强大,还是咒灵能够控制自己的本能不去杀人,都很棘手啊……他想。 没有哪个咒术师看到这种情况会放着不管,夏油杰更是如此。 他放下找朋友玩这种小事,先用手机给宇智波萤发了条简讯。 【秋叶原外有咒灵气息,危。十分钟后无消息来救我。 -】 最后的颜文字不是卖萌,而是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 关于……宇智波萤的眼睛是不是有小眼睛怪刘海某人的两倍大,这种无聊的玩笑。 那之后夏油杰的代表就成了“-”,宇智波萤的代表则是“=。=”,非常幼稚,但在证明身份方面非常有用。 很快手机上有消息传来: 【收到=。 =】 夏油杰这才放心地走近咒灵所在地。 那是一处被荒废许久的角落,坐落这条街尽头的某户人家。 从庭院门口的植被杂草可以看出,这里大概在近几个月到一年时间内都没人居住,整栋房子都呈现出一种颓丧违和的寂静。 像有什么东西把里面的声音都吞掉了。 夏油杰陷入思索。 就像他之前说的,住宅区的咒灵是最容易被发现的。 相较荒僻工厂或废弃大楼来说,住宅区的咒灵很容易作祟,附近的人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更难逃过窗的监察。一般会按照出事后上报→上报后下派→咒术师出外勤的路线,三日内处理干净。 可这户人家怎么说呢……看起来就像正常被弃置的房屋一样,没有太多、不,是根本没有咒灵留下的痕迹。 如果不是内部咒灵气息浓厚,光看外表他绝对看不出。 这种反常的表现让夏油杰愈发提起警惕。 房子大门有锁,翻墙进去或许会引起邻居的注意,那就只能开锁了。 实际只是想秀一把自己新学会的溜门撬锁技能,夏油杰从校服兜里取出一个一字夹,在锁芯里捅叨几下,听到“咔哒”一声,锁开了。 “酷~”夏油杰给自己吹了个口哨。 他将门打开后的样子拍了照片发给宇智波萤,并且非常刻意地无意说起自己无伤破门的成就。 对此,宇智波萤只发了一个:【=。 =】 只要进了大门,玄关那里就是很古典的推拉门,没有上锁。 他尽量放低声音打开门,在门开那一瞬间四下打量,将屋内场景全部收入眼中。 里面差不多空了,应该是房主在搬家前将所有家具都搬走,只留下墙板、楼梯等无法移动的东西,和这空荡荡的宅子一起埋葬。 木质地板和墙壁凹陷处都积着厚厚一层灰,昏暗的玄关处只有推拉门缝隙透进来的一点点日光,形成狭小的丁达尔效应,能看到细碎尘埃在那道光里飞舞。 室内一片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 第157章 室内到处都是咒灵的气息, 又到处都看不到咒灵的踪迹。 夏油杰越发小心谨慎起来,从自己的咒灵库存里找出一个主要负责感知和搜寻的小玩意,放在自己身边。 他管它叫“金龟子”。 其实以咒灵一贯丑陋的模样来说, 这个三级小咒灵外形跟原本的金龟子只能说勉强有些相似。 只是从习性上来说这种咒灵很像金龟子的一个种类。嗅觉异常敏锐,有明显反向趋“光”性,会精准避开比自己强大的咒灵。 这种对强大咒灵的回避,甚至会战胜它们的食欲。 夏油杰做过实验。 把一个充满恐怖、畏惧情绪的人——咒灵眼中的顶级美食——和一级咒灵放在一块, 金龟子咒灵会放弃进食,本能选择逃跑。 这种本能后来就被夏油杰用来反向寻找其他咒灵的位置了。 哪个方向金龟子咒灵最抗拒、恨不得全身都拒绝, 哪个方向就是咒灵的所在。 这种方法对金龟子咒灵非常残酷没人性, 但夏油杰并不会在乎咒灵的想法。 其实平时他也想不起来用这玩意给自己示警,毕竟他和五条悟基本可以平推大部分咒灵,根本用不着这么细腻又谨慎地缓缓推进。 但现在不一样。 他放轻脚步走进屋内,小心将一楼所有空房间都检查一遍。 不出意料,这边所有地方都没有咒灵的踪迹。 他抬起头,将目光缓缓移到二楼天花板。 咒灵应该在上面。 结合金龟子咒灵对楼梯和二楼抗拒的模样,基本可以确定,这屋子里的咒灵十有九点九就在二楼。 夏油杰踩着吱呀吱呀的木台阶上了二楼。 他看起来闲庭信步,一副尽在掌握的逼王模样,实际上浑身的肌肉早已悄悄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来到的攻击。 他从没见过这么怪的咒灵,不确定过往的经验是否能派上用场。 咒灵既出现在屋里,那就很可能是地缚灵, 可整个一楼都没有半点被肆虐过的痕迹。 倘若这是个高级咒灵,那么其食欲和能力应该都很强才对,偏偏又没有把人吸引吞噬的进食行为。 即便有智慧的高级咒灵,在面对“食物”时的第一选择往往都是进食,而非隐藏。可截至目前他都没见到这个咒灵的术式,也是一大怪处。 金龟子早已瑟瑟发抖,给不出任何有用的反应。 夏油杰并不意外地把它收了回去。 看样子这咒灵的等级不是一般的高,至少也有一级了。 可二楼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没有咒灵,没有声音,没有人影,好像就是一栋普通民宅的普通二楼一样。 平平无奇。 让人发自内心怀疑自己的判断,这地方真的有咒灵吗?不会搞错了吧? 但夏油杰没有被骗过去。 他只看到一个简单的区别,那就是灰尘。 一楼的房间没有外人活动的痕迹,大部分都积了大约一指高的灰尘,肉眼可见。 可从上到二楼开始,灰尘没那么多了。只有薄薄一层牢固地焊在地上,并不四处飞舞,甚至人踩在上面都打搅不了这些轻飘飘的颗粒。 如此静谧。 安静到他的脚步在这里都会荡起回声。 夏油杰不由陷入沉思。 虽然灰尘少了,但依旧没有咒灵活动的痕迹。难道这咒灵是不以破坏、进食为目的吗? 这样的咒灵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没有。 夜蛾老师是怎么说的来着……咒灵起源自人类的恐惧,对大自然的恐惧,对灾难的恐惧,对具体或抽象事物的恐惧。 这其中,抽象事物的范围非常广阔,形成的咒灵也各有特色。 如果真的有一种咒灵出现后既不打算害人,也不热衷破坏,基本可以猜测是人类对某种抽象事物的恐惧。 夜蛾老师讲过一则他年轻时处理过的真实案例。 某个上中学的女孩曾因遭遇霸凌,产生了严重的社交恐惧症,畏惧被他人注视,只想躲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在她被迫站上学校礼堂、被全校师生注视的那一刻,这种恐惧彻底达到顶峰。 不知幸或不幸的是,这个女孩的咒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她在自杀前诅咒了学校的所有人,并诞生出一个源自被注视的咒灵。 这个咒灵将学校视作自己的简易领域,只要进入学校范围,就会被咒灵“注视”到。这种注视让咒灵可以在领域范围内随机杀人,无视位置和距离。 虽然只是简易领域,但效果跟真实领域比也丝毫不差。 之所以被判定为一级而非特级,是这咒灵并不会真的随机杀人,被杀的人需要额外触发一个死亡条件——看到咒灵本身。 由于这咒灵本身就厌恶“被注视”,所以在学校里藏得很好。甚至直到被窗发现、被咒术师尝试祓除之前,它都没害过任何一个误入领域的人。 反而是咒术师因为需要把咒灵祓除,折损了不少人手才搞清楚咒灵术式的触发机制。 恐惧被注视,生出的咒灵也可能是个自闭症。 那这屋内的咒灵,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呢? 没有使用痕迹的一楼,安静到没有任何声音的二楼,仿佛凝固了的灰尘和时间…… 夏油杰一边思考,一边走进二楼的房间挨个探查。 他把贞子从自己库存里放了出来。 这是他手上唯一一个特级咒灵,面对可能的一级、甚至特级咒灵,有贞子在,能为他挡一些攻击。 这座民居不算别墅,但比一户建那种不隔音的房子强,起码走在这里不至于听到隔壁的动静。同时二楼也没有狭窄到只剩一条逼仄的走廊,还是有个小客厅在中央的。 其余房间都围绕这个小客厅成环形。 房间都很干净,挨个探查后,夏油杰神色凝重起来。 他注意到一个细微的点。 待在这些房间时,脚步声和外面的小客厅是不一样的。 是回声。 在房间内部时脚步声是很正常的,踏步声、空旷房屋内一点点细微的回声,难以避免的衣服摩擦声……这些都是正常的。 但在外面的小客厅里,除了一声强一声弱的回音,居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不正常。 夏油杰走出房间,来到二楼中央。 在一声比一声弱的回音里,他站到了小客厅的最中央,缓缓抬起头—— 天花板上赫然贴着一张脸! 那张脸看起来大约是儿童的模样,粘在波浪形的天花板上,凸起一块恶心的肉色痕迹。形似人脸的面孔上眉关紧锁,双眼紧闭,张大嘴巴吞噬着某种无形的东西。 在这张脸的正下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什么动作都做不来,连眼睛的眨动都开始迟缓。 夏油杰仰头注视着那张脸,看得久了,天花板的波浪花纹开始无声而寂静地转动,仿佛蕴含着世界亘久不变的真理,静静地、永恒地旋转。 这世间什么是可以永恒存在的?海洋会枯竭,岩石会风化,有形的东西都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衰败凋亡,唯有宁静方可获得永恒…… 他向上伸出一只手,想要探进那波纹里。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呖————” 那声音像坏了很久的电铃突然开始工作,收录机里沙沙的噪音一下变成高亢刺耳的杂音,有人拿着电钻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开始钻墙…… 烦得人想把闹钟扔出去。 夏油杰一下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在毕业典礼当天睡过头,只是在面对咒灵而已。 “呼……”他松了口饱含学生时代恐惧的气。 ——没迟到就行。 然后他才想起,刚刚似乎是贞子在惨叫。 清醒过来的夏油杰惊愕发现,波浪天花板的咒灵面孔下方垂下一条肉色的绳圈,而他已经半个身子探进去,差点把自己勒死。 额上瞬间冷汗渗出,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好在贞子及时叫醒了他…… 本以为贞子是看他快死了要救他,谁知夏油杰回头一看,入目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屋子,而是一个满眼血红的世界。 到处都是血一般的红色,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土地,血色的太阳挂在当空,蒸腾出窒息的热气。 身侧黑漆漆的贞子在热气蒸腾中身形都模糊了,可她的叫声并非源于痛苦,而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捂着眼睛发出刺耳的尖叫,浑身上下都写满“想逃”两个字。 夏油杰在愕然之余还有些不解。 虽然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很可能是咒灵的领域,但贞子可是特级咒灵,哪怕没有领域也有一战之力,何苦畏惧成这样? 话说回来,这个血红空间是哪个咒灵的领域,难道这里还有另一个咒灵自己没能发现? 而且总感觉有点眼熟…… 场景的熟悉让人一时捉摸不透,但贞子对这地方显然比他要熟悉,在对面出现人影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并且被惊得连连后退。 可惜她退步的动作还是不够快,眨眼就被吊了起来。 一柄简单十字木架将其实没有真形的咒灵束缚起来,手脚捆绑,令她挣扎不得。 贞子无能狂怒拼命挣扎,夏油杰则越发被某种既视感笼罩。 直到一把刀出现在贞子面前。 后者原本不屑,在被捅过一刀后立刻老实了。 夏油杰感觉自己甚至能读出对方脸上的表情在说:“不是你怎么真的能捅到我???” 事实上他确实也有相似的疑惑。 贞子可是咒灵,没有实体,她怎么可能被捆绑住、被捅刀、还有痛感? 没人解答这个疑惑。 贞子只是被一刀一刀捅着,而下一把刀出现,目标……是他。 夏油杰麻了。 这是什么前有狼后有虎的剧情。 他正打算跟这把刀来个殊死搏斗,忽然,视线远处有一道身影眨眼出现在面前。 笔直的身形,雪白的皮肤,干净的五官,乌黑短发有些桀骜不驯。 好眼熟的描述,好眼熟的样子。 夏油杰惊得脱口而出:“——宇智波佐助?!” 能出现在月读空间的,除了宇智波鼬,好像也只可能是宇智波佐助了。 哦,还有宇智波萤,似乎也在五条悟面前展示过这招,就是抓贞子的时候…… 夏油杰恍然大悟,难怪贞子这么抗拒,原来是ptsd犯了。 第158章 不知道贞子上次究竟在宇智波萤的月读空间里受了多大的罪,才留下这么重的心理阴影。 不过夏油杰现在顾不上关心贞子的问题,对面一只红眼一只紫眼的宇智波佐助在听到自己喊出他的名字后,直直看了过来。 还非常冷酷地挑眉问:“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我觉得现在应该很多人都认识你。” 夏油杰恍恍惚惚,心里还不着边际地在想,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剧情,为什么佐助有一只眼变成轮回眼?那个紫圈圈是轮回眼吧…… 佐助犀利指出:“其他人只会觉得我是coser, 你却直接喊了我的名字。” 这点才是最可疑的。一般人就算觉得相似也只会往cos的方向上想——佐助深受其害——但直接把名字喊出来,笃定他就是宇智波佐助本人, 反而另有一种可疑之处。 想到这, 他把原本在贞子身上捅来捅去的刀移到夏油杰的脖子上。 大有他不说实话就让他脑袋落地的狠辣。 说不定还要让他三天三夜都享受这样的痛苦。 被威胁的夏油杰此刻不合时宜地想起原著中遭此大难的卡卡西, 不合时宜地感同身受了。 而且……宇智波佐助究竟在现代社会呆了多久啊, 居然连cos和coser这种术语都知道了。 他在心里无语。 不过当务之急是跟面前的刀、不是, 跟面前的佐助解释清楚:“其实,我会猜到你是佐助, 也是因为宇智波萤。你知道的,她也是你们那边的人,我们知道了她的来历,自然也就知道你的了。” 这个解释很含糊还有点拗口, 但只要大家能听懂就能沟通。 而且夏油杰刻意没有明说漫画的事,因为不确定对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故事被人画在漫画中让所有人知道…… 万一恼羞成怒要捅他个三天三夜,他虽然有点跃跃欲试,但也有点怕的。 好在佐助似乎并没有非常破防非常介意的样子——也是, 毕竟他都能平淡说出自己被当成coser的话——所以他只是嗤笑一声,光明正大讲起宇智波萤的小话。 “她在搞什么,居然连这种事都弄得人尽皆知。” 一个忍者,就算没在出任务, 也应该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吧。 嘴上这么说,但佐助脸上的表情其实很无所谓,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来历被其他人知道。 甚至很大方地把刀从夏油杰身上移开了。 看起来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萤关系似乎不错。夏油杰松了口气。 唯一受伤的只有贞子这个咒灵。 贞子:“……”敲你*听到了吗,敲你*! 尽管不打算给夏油杰身上捅几个窟窿了,佐助也没有立刻把他放开,而是打量对方片刻,忽然有些古怪的嘟哝出声: “那家伙不是只会捡自家的族人吗,怎么会和你关系好?你除了头发黑点、皮肤白点,其他地方都不像宇智波的人——尤其是眼睛。” 小眼睛怪刘海:“……你完全可以不说最后一句。” 貌美如花的宇智波一族可真够烦人的。 眼睛大了不起吗! · 办公室里,因为突发了一些情况,宇智波萤爽快把自己今天的工作散给其他员工。 在跟五条悟商量正事之前,她收到了夏油杰的短信。 “夏油说他一个人去单挑咒灵了。” “咒灵?他今天出任务?” 因为忙着调查,五条悟已经很久没和好友一块行动了,并不知道对方今天的安排。 宇智波萤摇头,“他说在秋叶原外看到了野生咒灵,自己先去处理。” 秋叶原附近的咒灵被她犁过很多次,基本已经销声匿迹了。所以宇智波萤只以为是这几天新生的咒灵,夏油杰一个处理应该没什么危险。 二人都没觉得夏油杰会拿不下一个落单的新生咒灵,跳过这个突发事件,说回之前的话题。 五条悟还在试图把宇智波萤拖到自己的计划里。 “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我们一起开创一个咒术界的新秩序!” “我都还没跟杰商量,先跟你说的哦~” 宇智波萤:“……” 谁会因为你这种幼稚的先来后到就上贼船啊。 明明是杀气腾腾的事情,被五条悟跃跃欲试的语气一带,仿佛成了小学生春游的课间活动。 但她没有忽略其中的杀气。 其实她对这件事没什么态度,只是没有必须答应的理由,好像并不值得她大费周章。 五条悟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本质上与宇智波萤无关。 她是一个纯粹的外来者。 而且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现阶段其实不会把目标搞这么大。 但现在还有宇智波萤,宇智波萤身后又有这么大的潜在能量,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完全不用担心颠覆咒术界的售后问题! 那还犹豫什么。 五条悟从来不错失任何良机。 如今的咒术界就像一座岌岌可危的积木建筑。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作为基座的几块积木不够保险,险之又险地支撑着上头的木块。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你不知道从哪取下一块木头就会导致整个建筑轰然倒塌。 总监会对他来说就是这个不稳固的底座。 将整个高危建筑推倒重盖自然是最保险的做法,但积木倒塌带来的波折后果并非只是他一个人承担,而可能危及到所有普通人。 他必须慎重。 五条悟滔滔不绝,从总监会的起源讲到他们的危害,从他们排除异己讲到滥杀无辜,从体制讲到人情。 他发挥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好的口才。 如果是夏油杰在这恐怕一秒都用不了就直接跟上来,但宇智波萤不愧她的姓氏,非常难说服,她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态度,就是无动于衷。 冷酷无情的忍者真难搞啊。五条悟气鼓鼓。 这套话对拥有责任心和拯救欲的夏油杰来说可能刚刚好,但对宇智波萤这个见惯死亡的忍者来说,就有点平平无奇了。 她太清楚一普通人的一生会遭遇多少不幸。 无关乎死者本人的品质和性格,无关乎幸运等不确定的因素,他们的死只和加害者有关。 或许是咒灵,或许是别的东西。 宇智波萤摇摇头说:“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我就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你看西园寺家那么多人,我只救了一个。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只是她之前帮过我一次,我在还恩而已。” 就只救了这么一个,还被五条悟发现了。 宇智波萤心里嘀咕一句,这家伙收集情报的能力未免也太强了。 “至于那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无辜惨死,我既不会怜悯,也不会觉得惋惜。” “这世上有人死去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宇智波萤只对宇智波家族的人抱有责任心,很多时候会伸手拉一把不同世界的家族、个体,但她不会主动去帮助一个无关的人。 杀人也一样。 她有能力,但并不会滥用这种能力。 五条悟没能说服宇智波萤,差点反过来被说服,他在紧急思考一秒钟后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杰那家伙是不是很久没给你发短信了,我们先去找他吧~” 还是先拿下杰再说吧。 说不定他能说服宇智波萤呢。 · 差点被两个朋友遗忘的夏油杰此刻确实陷入了困境当中。 困境的来源并不是宇智波佐助,他在得知夏油杰和宇智波萤的交情后就关掉了月读空间,顺便把瑟瑟发抖的贞子也还给他。 “这个咒灵,身上有萤的气息,所以我才会把她绑起来。” 佐助解释似的说了一句。 “哦。”夏油杰猜可能忍者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感知方式吧,反正他从来没在贞子身上感受到任何气息。 不过,他好奇问了句,“你连咒灵都知道了?” 佐助理所当然点头:“我来后萤给我说了很多这个世界需要注意的事情。” 因为可以穿梭在不同的世界,宇智波萤已经习惯总结这些世界的不同,归纳不同世界的不同能力,并告知自己的小伙伴们。 佐助被她留下来跑任务,当然要跟他分享一下这些小tips! 也是知道咒灵要用写轮眼才能看到轮廓,这几天他工作的时候一直开着眼,就是想抓个咒灵试试手感。 “这个咒灵我昨天路过时发现,今天休假,来看看要怎么处理。” 没想到一来就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佐助立刻下意识把人拦住。他还没有亲自处理过一个咒灵呢,当然要先试试手感。 夏油杰接受了他的解释,出于对宇智波佐助实力的信任(拜托那可是佐助),他大方地把这个咒灵让给对方处理,并提供了一些情报。 “这个咒灵可能有吞噬声音相关的术式。之前我站在下面,连眨眼的声音都被吞噬,可能还有某种蛊惑力……”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佐助一个迈步站到咒灵下方,眼睛对上咒灵的瞬间立刻僵在原地。 夏油杰:“……”不是,他话还没说完。 实力强大的忍者出于对自己的自信,盲目对上自己几乎一无所知的咒灵,并精准中招了。 夏油杰心想,这应该是佐助长这么大经历的又一个滑铁卢。 第159章 与那恐怖婴儿脸咒灵的对视只是让他短暂惊讶一瞬, 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伤害。 佐助可以感觉到,咒灵在尝试通过对视对自己施加压力,可惜宇智波在这方面才是行家,写轮眼开着,就不可能给咒灵操控自己的机会。 佐助的精神稳如磐石,婴儿脸瞬间败下阵来。 失败来得快到猝不及防,甚至隔了几秒它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败, 并瞬间恼羞成怒,紧闭双眼、嘴巴张到最大, 无声发出一阵刺耳的嚎啕! 这嚎啕声诡异至极, 没有声音, 只以人耳无法捕捉的频次剧烈震荡耳蜗, 气势汹汹。佐助回护不及, 耳膜被震出了血,嗡嗡作响。 嗡鸣声充斥耳边, 让他的大脑也陷入眩晕。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呵斥,“安静点!” 这声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婴儿咒灵当即便僵在那一动不敢动, 佐助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畏惧。 同时,他发现不止咒灵,就连自己都被摄住,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脑海中的嗡鸣声消失, 耳朵里血液不再流动,连呼吸的动静都被压制到极限,微乎其微,几不可闻。 他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那声“安静”听起来实在平平无奇, 就是一个普通女人说出的普通一句话,其实没有蕴含多强大的力量,却能让他也受到影响。 不可思议。 这种控制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那声“安静”的余韵消散在空气中后,婴儿咒灵闭上嘴,蔫吧地粘在天花板,佐助迟缓地眨眨眼,发现自己已经能活动自如了。 他离开咒灵下方那片空间。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宇智波佐助看向旁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也看向站在原地的佐助。 两个并不算熟悉的人不约而同想——现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还来得及吗? 毕竟,就算被攻击到的时间再短,也掩盖不了佐助不听劝告反而中招的事实。 宇智波佐助:“……” 夏油杰:“emmm……” 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最终由更会读空气的夏油杰率先移开视线,假装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是宇智波佐助眼里威胁的意味过于浓厚,简直毫不掩饰写着“闭嘴”两个字。 对此,夏油杰还能说什么呢,当然能屈能伸,果断把嘴闭上。佐助顺势收回死亡注视,自认成功逼迫对方忘记了刚才的丢人事迹,开始研究这居然能让自己中招的咒灵。 此前宇智波萤固然向他解释了一番什么是咒灵,咒灵是怎么进行攻击的,咒术术式之类的东西,但转述终究比不上身体力行的实际碰撞。现在只承受一次咒灵的攻击,佐助就基本明白咒力攻击的运行路线。 那是一种有别于查克拉的阴冷气息,可以通过眼睛的对视进行攻击,也可能随着人声直接袭入听者的四肢百骸。 无声无息,诡秘迅速。 这也是佐助惊诧的另一个点。所谓咒力,居然可以只通过声音传播,就达成这么快速且强力的精神控制。 同样擅长精神攻击的行家,宇智波的写轮眼还需要对视来完成忍术的发动呢。 在实战中,对视确实能快准狠地直击敌人大脑,实施忍术。但咒灵这种通过命令来完成操控的攻击方式,似乎也很不错…… 佐助感觉到久违的跃跃欲试。 他很久没有体会这种战斗中的新鲜感了。 周围依旧很安静,只是没有刚才那种几乎真空的寂灭无声。 光线在空旷的区域内随意漫射,灰尘颗粒轻巧地在地面上方飞舞,站在身侧的夏油杰有节奏地一呼一吸,身体还在散发肉眼看不到的热量…… 佐助闭上眼,调动全身上下所有感知,仔细感受身边的一切声音。 渐渐地,身体自发略过那些肤浅的表面情况,深入探查,深入到了更细微的地方,探查到了藏得更深的气息。 佐助想起来,宇智波萤曾得意宣扬过自己对查克拉的敏锐感知。 在她口中,查克拉并非写轮眼看到的模糊色块,也不是他人感知中的无形能量,而是实实在在的,无数缕丝线缠绕、汇聚起来的支流、水潭、湖泊、乃至汪洋。 佐助从未那么细腻地感知过查克拉,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清晰感知到了咒力的形状。 熟悉的阴冷的气息,遍布在这半封闭的狭小空间内每一个角落。浓稠的黑暗中到处都是细小的单个眼睛,一眨一眨,波动起伏,暗潮汹涌。 它们在蛰伏、窥探、又蠢蠢欲动。 原来这就是咒力。 咒灵的咒力充斥在整个空间,这很正常。 佐助心想,原来这就是咒术师的视角。咒力无处不在,黑暗又浓郁,看久了还有种目击到邪恶画面的不适,好像所有东西都长了眼睛一样…… 这么能忍,还挺厉害。 他心里默默地称赞一句,一时间觉得夏油杰连身形都变得伟岸了些。 眼睛也应该是看这种东西看伤的,实在不该拿来取笑。 一无所知的夏油杰对上他的眼神:“???” 搞什么,为什么好像在可怜他一样。 他对佐助心里在想些什么毫不知情,也没工夫在意。 他在思考刚才咒灵对佐助的攻击。 有点奇怪。 他分明记得,之前婴儿咒灵蛊惑自己时,曾从天花板上垂下一条吊绳,差点让他把脖子伸进去吊死自己。可刚刚佐助和咒灵对视,为什么伤到的却是耳朵? 话说回来,刚才咒灵是什么反应?他为什么没注意到…… 浓郁黑暗的咒力在肉眼看不到的空间内翻腾踊跃,婴儿咒灵再度张开嘴,无声咀嚼着所有的声音。天花板下方的二人,一个若有所觉,一个低头沉思。 噬人的黑暗缓缓下延、流淌,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 · 另一边,由于谈判过程相当不顺利,五条悟决定还是先去找自己的挚友夏油杰。 相比难搞的宇智波萤,杰要好说服得多。到时候他们两个结盟,或软或硬,总能让宇智波萤屈服……应该。 五条悟心里咕嘟咕嘟冒着坏水。 两人迈着踏青似的步伐前去找夏油杰,气氛相当轻松。 尽管已经二十分钟没有收到对方发来的短信,但无论五条悟还是宇智波萤都完全不担心,并不认为他会在这么短时间内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秋叶原附近早就被宇智波萤清洗过不止一次,这次被发现的只可能是刚诞生的新咒灵。 而咒灵也需要成长。一个诞生没多久的咒灵,等级或许会高,但经验绝对不足。久经生考验的咒术师对上刚出生的咒灵,孰胜孰负根本不需要担心。 以夏油杰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短短二十分钟就死翘翘,所以二人都相当淡定,不疾不徐。 他们循着短信的标注、咒灵的气息找过去,很快锁定一幢两层民居。 就是普通房屋的模样,跟周围其余一户建差不多的形制,紧促促地贴在一起,不大好看。院子周围杂草丛生,悄然静谧,安静又落寞地立在那,像是许久都没有住人一样。 大门是上了锁的铁栅栏,看得出被撬过门,推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玄关的推拉门也没有关上,都是夏油杰来过的痕迹。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 室内很安静,隐约可以感受到咒灵的气息,但看不到咒灵肆虐的痕迹。 宇智波萤走在五条悟的身后,脚步轻不可闻,左右打量着这个无人的房屋。 “奇怪。” 五条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语气轻飘飘的。 他突兀停了下来。 紧跟着的宇智波萤差点踩上他的脚后跟,好在及时停下,还能顺势丝滑从他身后探出身体,好奇问:“怎么了?” “不在了。” 苍青色六眼被雪色眼睫覆盖,在昏暗房间中散发着星点光辉,五条悟面无表情的模样非常有威慑力,他语气并不凝重,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底一沉:“杰不在这了,咒灵也是。” 不在了?没等宇智波萤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前面的五条悟一个大跃步,三两下跳上二层,循着咒力残秽直接来到咒灵原本所在的位置。 小小的空旷门厅,什么家具装饰都没有。 波浪形天花板隐约露出原本的蓝色涂料,如今粘着一层层灰尘和蛛网,看起来格外灰扑扑。地板更不必说,落的厚厚一层灰,至少有一指高了。 很怪异。 “比起一楼,二楼看起来更像很久都没有住人的样子。” 跟上来的宇智波萤也关注到这点违和的地方。 一楼还可以看到夏油杰行走过的足迹和带起的尘埃,二楼却好像没人踏足过一样。 但这是不可能的。 五条悟指指最中间那块天花板,“咒灵之前应该待在这里,有一个明显的团状咒力残秽,非常牢固地扒在中间……可现在咒灵不见了,杰也不见了。” 难道是拥有空间术式的咒灵?一下子把人传送到了别的空间。 就在他沉思之际,身后默了一阵,传来宇智波萤阴恻恻的声音,“……佐助也不见了。” 五条悟诧异回头,只见黑发少女不知何时打开那双瑰丽血红的写轮眼,望向站在窗外绿树枝头上的乌鸦,眉头微皱,脸色发沉。 窗外这只乌鸦,赫然就是佐助来秋叶原第一天通灵的那只。 待二人将这栋房子里里外外搜查个遍,皱眉站在屋外给辅助监督和夜蛾老师传信时,宇智波萤听到一个更坏的消息。 在他们不远处,两个住在附近的太太正挎着菜篮,面色奇异地看着这边,小声窃窃私语些什么。 宇智波萤侧过耳朵,轻易捕捉到她们交流的全部内容。 “这两个孩子是什么人啊,明星吗?长得可真漂亮啊。” “应该是吧。我还说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幢房子,原来是明星要来这里做活动。” “究竟什么活动会来我们这样普通的街区?一夜之间隔壁就多了户人家,可把旁边佐藤太太吓坏了。” “哎呀,电视上不是经常有鬼屋探险之类的综艺节目么。这个肯定也是一样啦,临时硬造一间房子出来,节目播出后或许还可以参观卖门票呢!”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您,懂得真多。” “哪里哪里,我也是听我公公说起,几十年前,我们这街区好像真的有过一间鬼屋,当时可出名了……” “真的假的!讨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叽叽喳喳的声音渐行渐远,原地听了整段的宇智波萤脸色彻底沉下来。 这栋房子,居然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 第160章 数天前,宇智波萤跟佐助科普过这个世界的独特产物,咒灵。 在讲解时,实战是避免不了的一环, 所以她特地讲解了自己亲手杀过的一些咒灵。 “我第一次见到咒灵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会偶然来到这个世界,偶然遇到一只咒灵,简单一个火遁就把对方烧没了。” “咒灵在这个世界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如果你想看到,记得把写轮眼打开。” “比较强大的咒灵会有自己的术式,就和忍术差不多吧,比较强力的那种,具体怎么打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就好。” 现在就到他随机应变的时候了。佐助心想。 浓郁的咒力不知何时覆盖掉他们头上的整片天花板,那股让人不得不停滞僵直的感觉也开始蔓延。 等佐助反应过来夏油杰在冲自己使眼色时, 对方已经浑身都动弹不得了。和他完全没默契的佐助:“……” 术式的控制效果肉眼可见在持续增长,佐助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机动手, 否则咒灵刀俎,他们鱼肉,再想反杀就困难得多了。 宇智波萤说火遁可以将咒灵烧灭,但这里的房子也是木质,跟旁边几户几乎没有间隔,用火遁恐怕没多久整片都得被他烧完。 烧完也没什么,反正任务过程中总会有些损失。但要是房子都烧完咒灵还没死,那他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不然还是用千鸟吧, 一个小范围的千鸟应该能把咒灵电得灰都不剩。 宇智波佐助用不到一秒完成思考,并果断付诸行动。 结印,释放查克拉,完美击中咒灵, 过程一气呵成。 闪着蓝紫微光的闪电宛如一条游龙,矫健地冲向咒灵。 被迫围观的夏油杰睁大了眼睛! 电光已经迫不及待冲进咒灵的内部,噼里啪啦的撕裂声剧烈炸响。 雷电相关的术式可以消灭咒灵吗? 电光石火间,夏油杰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他现在回想才发现——他似乎从没见过有人的术式是雷电,也从没见过因雷电诞生的咒灵。 畏惧天灾而诞生的咒灵有很多,连蝗虫这种灾难咒灵都存在,可他似乎从未见过雷电类型,连在课本上都未曾见过。 不同咒灵有不同的特性和耐受,直觉告诉他,咒灵或许并不一定会被雷劈死…… 霹雳的雷光中,天花板上粘着的咒灵被击中,疯狂颤抖起来。拥有一张诡异儿童面孔的咒灵,连带天花板上的蓝色波纹,几乎同时开始剧烈抖动。 击中了? 别说忍者,就连咒术师都是第一次见识这场面。 二人只能眼睁睁看下去。 咒灵的“娃娃脸”在电光石火间融化、凝聚、甚至令人作呕地开始滴落,一团肉色的蜡状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动起来,像一颗人头,只是脸上再也汇聚不出原本的五官。 波纹状的天花板依旧颤抖着,仿佛电流还在上面肆虐。 这场景有点不对劲。 没等夏油杰想出究竟哪里不对,滴落下来的肉蜡开始起伏抖动。 天花板波澜起伏,剥下来的蜡团抖动应和,渐渐地,双方以一种诡异的相似频率开始呼应起伏。 带着让人眩晕的迷幻。 眼前内的一切忽然变得忽远忽近、模糊不清、叠上一层又一层朦胧缥缈的滤镜。 整个空间在此刻显得空而远,高而深,身体失去重量,灵魂轻飘飘,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毫无牵绊地脱体而出。 不断地飞,飞起来。 思绪彻底被打散,纵向的回忆与横向的情感瞬间降维,像有只无形大手将其无情碾压,渐渐成为一张薄薄的纸片,被轻易舍弃。 他是谁,他是什么,此刻已经完全不重要。只知道没有感情地、无法思考地不断延展、延展…… · 同一时间,停留在原地的房子毫无预兆开始抖动。 “怎么回事,地震了?”周围围观的人群开始惊呼。 很快有人发现异样:“不,只有这一栋房子在动,真奇怪。” 奇怪的还不止这点。 经过街坊八卦小团体的对证,昨晚,他们街上出现了一座一夜之间忽然建好的房子。 不久前,几个跟明星差不多的年轻男女出现在房子周围。 现在,这栋离奇出现的房子又莫名其妙开始震动,原因不明。 周围其他房子都好好的! 大家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但还是往科学的方向去想,“是不是因为房屋是一夜之间赶制成的,重量太轻,这才容易动啊?” 周围人都点点头,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道理。 本地因为地震和海啸频发的原因,一户建的材质本来就是轻便、便宜为主,如果是一夜速成不打算住人的房子,那造起来就更不讲究了。 众人议论纷纷时,不远处忽有一辆中型面包车飞驰而来,车上哗啦啦下来一批穿黑西装的男人,为首的那个人高马大还戴墨镜,面相凶狠,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嚯,不是说这房子是节目组拍摄用的?怎么来了一群社团帮派分子?” “这还用说,肯定是社团旗下的制作公司咯!” 现在日本的黒道也不好混了,上了年纪的很多都只能去摇奶茶,能进娱乐圈搞几个节目出出歌的都算格外有实力了! 出于对社团的敬而远之,聊八卦的街坊们不约而同后退几步,找了个更安全的地方进行围观。 这一圈疑似社团分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五条悟一个电话叫来的高专人。 包括几个辅助监督,学校的授课老师,以及他和夏油杰的班主任,夜蛾正道老师。 人高马大酷似□□头目的夜蛾老师戴着墨镜,面色冷肃,望着犹在震颤、恍如活物的房子,眼神沉重至极:“究竟怎么回事,悟,详细说明一下。” 五条悟现在看起来竟是难得的正经:“大概三小时前,杰给萤发了短信,说自己在这里看到了咒灵,尝试独自祓除。后来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我们没收到他的短信,这才过来找人。” “地点就是这栋屋子,室内也有过咒灵留下的残秽,唯独人好像消失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萤说,一起失踪的还有她一个朋友。” 宇智波萤点头附和,“我发现了他留下的乌鸦,基本可以肯定他也一起失踪了。” “这么说,会有可能是拥有空间类术式的咒灵吗?”夜蛾正道也想到了这个思路。 五条悟摇摇头。 在其他人没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和宇智波萤已经把整个房子上下全部搜查扫荡了一遍,线索还是有的。他说:“如果是正在运行中的术式,不可能没留下任何痕迹。” “我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咒力正在运行的痕迹,萤对时空间也略有了解。她说这附近没有另外的空间,只能说明,失踪的两人应该是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夜蛾正道虽然不知道宇智波萤真正的来历,但他见识过后者的实力,也相信五条悟的判断。 他皱眉思索接下来应该从哪方面查起,忽然,外围传来骚乱声,夜蛾正道循声看去,问:“出了什么事,外面是什么声音?” 一个脸色苍白,戴着眼镜的辅助监督上前,小声对夜蛾说:“外面来了一个老人家,说什么都要看看这栋房子不可,其他人正在劝解。抱歉,我们马上处理好。” 咒术师在咒灵肆虐现场的话语权和控场力,某种程度上说其实不亚于刑警之于凶杀案……辅助监督在这里就是给他们打下手的小喽啰,这些琐事都需要他们负责处理。 夜蛾正道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声音更大了。 “快让开,让我进去!我听我儿媳说了,这房子是忽然出现在这个位置的,跟从以前一样的地方,一模一样——这是冤孽,是冤孽作祟啊!!”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凄厉,像一只呕哑嘲哳的老鸦,哀嚎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所有人都被这苍老不详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后才注意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被称作“儿媳”的女人正是之前跟邻居说小话的那个,此刻正满脸尴尬地劝公公回家:“爸爸!我只说了这房子可能是人家节目组临时建起来的,这跟冤孽有什么关系?快跟我回家吧!” 说着还不住跟其他人鞠躬致意,连连道歉。 夜蛾正道却不敢小觑。 普通人看不到咒灵的踪迹,因此这些非自然现象往往会被人们传成都市传说、冤魂索命,甚至是山鬼妖精。因此,在搜集咒灵情报时,本地人的证词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他拨开堵在面前的人群,来到老人面前,“老先生,您说的冤孽是指什么?” “冤孽,就是有鬼啊!我们町内有一栋吃人的房子,这传说已经传了几十年了。年轻人或许不知道,我却亲眼见过那栋房子吞噬我幼年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忘——” 老人的面色因恐惧而显得狰狞,他厉声劝道:“每当这栋房子出现,就是又要有人要被吞掉了!还想活命的就不要进去!” “会被吃掉的!!”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老人粗粝绝望的声音在人群中散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0-170 第161章 老人的话给了咒术师们调查的方向。 经过一个下午的走访问询,加上一些特殊术式人员的协助调查,当晚,辅助监督就将他们得出的调查报告递到夜蛾正道手里。 彼时他、五条悟、宇智波萤三人都等在办公室里。 高专人少, 老师们分到的办公室都是非常空旷宽敞的三间和室。 夜蛾正道端坐在自己办公椅后,越是焦虑,手上钻毛毡的动作越快,一针一针机械重复着,脑中思绪像毛线一样打着结。 就在他办公桌不远处,五条悟坐着不知道从哪拖的椅子,整个人瘫在上头,漂亮的眼睛虚虚盯着天花板,两条腿无处安放地晃荡,带着椅子也发出规律地吱呀吱呀声。 这一个下午他们不是没有在原地调查, 可惜一无所获,只能回高专等待专业人士的调查汇报。 宇智波萤站在木质前廊下,看着外面结合现代风的日式庭院,心里倒是不怎么急。 一来她对佐助的实力很有信心,觉得对方怎么也不至于一下午就被咒灵干死,二来,她心里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明天,最迟明天要是还找不到宇智波佐助,她就从老家摇人,把整个咒术界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找到! 不惜一切代价! 在这样堪称凝重的氛围里, 不知等了多久,前来汇报的人敲门进来,三道视线立马朝她射去。 幸亏此人心理素质极佳,顶着这些颇有压力的视线还能泰然自若,言辞简明地说: “我代表调查组的所有人来做总结汇报。” “经调查,我们确定,活跃在邱野町的咒灵迄今存在已有至少六十年,外表形态为房屋,进食方式疑似将人引诱至屋内并吞噬,具有跨越时间的能力,出现时间并无规律,出现地点则一直是原武田家的位置。” “考虑到此咒灵诞生与武田家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们暂定此咒灵名为,【武田屋】。” “最初住在武田屋内的是武田家母子二人,母亲武田芳,儿子武田一郎。丈夫武田信长多年不回家,大家都说早已在战场上战死。妻子武田芳在洗衣店工作,靠微薄的薪水抚养儿子武田一郎。街坊们都说武田一郎是个非常乖巧听话的孩子,可惜不幸在八岁时煤气中毒死亡。儿子死后,武田芳不出两天也上吊自杀。” “武田家一家三口都没了,房子渐渐落败,街坊四邻避之不及。谁也说不清第一个死在武田屋的外人是谁,只知道,自从有外人死在武田家后,破败的房子忽然莫名消失,又经常莫名出现。” “每次,武田屋的出现都伴随着几个消失的孩子,甚至大人。” “因此,推测【武田屋】应当还拥有蛊惑神志的精神系术式,再加上时空间术式,我们得出结论,【武田屋】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物体形态的咒灵,或许还要算上其中也许不止一个的……人形咒灵,将其视为一个咒灵集合体看待,更加稳妥可信。” 辅助监督艰涩地将这句话说完,低下头,缓缓吐出口气。 这是他们所有人共同得出的结论,但每次念到这,她都觉得这个结论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现场一片寂静。 片刻后,夜蛾正道才倒吸一口凉气,语调不稳地反问:“什么,什么叫咒灵集合体?!” 没等汇报的人说,五条悟先开口了,还是那种轻飘飘的口气,只是这次飘得实在有点高,“这还用说吗?集合体,就是一个咒物里面嵌套了两个咒灵,这个意思咯?” 辅助监督肯定地点点头,并严谨补充:“事实上,我们不能确定其中究竟有几个咒灵,也不能确定这些咒灵的身份。只能推断,最有可能的是武田芳和武田一郎两个。” 她也知道自己说的东西有多骇人听闻,但根据他们收集到的信息,从流言中抽茧剥丝捋出的真实,以及其诡异的存在形式……这个结论至少有九成可信度。 【武田屋】不是一个咒物,而是一家两口、甚至三口聚在一起形成的咒灵屋。 这种聚集方式实在罕见,不,应该说是闻所未闻,所有自认见多识广的辅助监督都没见过这样的结合。 对他们来说,做出这个判断是非常艰难的。 但这就是逻辑推理出的最可能的结论,谁也不敢保证这样的结合不可能存在,只能把自己的猜测全盘讲出来,接不接受就看这些咒术师的了。 对咒术界知之甚多的几个人都沉默了,知之甚少的宇智波萤则彻底糊涂:“不是,不是说咒灵是没有智慧,全凭本能活动的没有理智的怪物吗?彼此之间会有竞争关系,甚至你死我活也不奇怪。” “一个咒灵集合体,它们难道不会打起来?” 辅助监督依旧谨慎措辞:“咒灵之间也有等级之分,倘若领头的那个咒灵拥有智慧,并有按捺本能的理智……” 一个咒灵如果有理智,那就没有它做不出来的事情。 这话她没有直说,但在场大家都听出来了。 难捱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夜蛾正道揉着眉心头疼道:“……让窗的人继续,争取把这个猜测彻底砸实。确定为真后,我们就要根据这点做出相应部署了。” 他长叹口气:“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 昏暗的和室内,五条悟和宇智波萤对视了一眼。 该说的都说完了,作为之后可能用到的主力,夜蛾正道强迫二人现在马上去休息,养精蓄锐以备不时之需。 宇智波萤很久都没回高专了,好在之前她暂住的那个宿舍还保持者原样,暂时休息没有问题。 五条悟不知在想些什么,出神地跟在宇智波萤身边,一路跟回女生宿舍楼。 没等宇智波萤喊他,忽然一阵强大的咒力朝他们面前袭来。高专内部可是有自己的结界的,陌生咒灵未经登记不能出现,五条悟眨眼就回过神来,手中噼里啪啦的咒力蓄力,暴躁地想冲出去揍一两个东西出出气。 像是察觉到了具现化的杀气,那咒力袭来的脚步变迟,显露出一片黑雾中的真实模样。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贞子! 而且,是比上次见她还要强大的贞子。身上的咒力多到简直要溢出来了。 尽管变强了,贞子也没敢起来炸刺,战战兢兢地停在宇智波萤面前,战战兢兢不敢同她对视,也不敢挪开一步。 贞子怎么在这?宇智波萤眯起眼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夏油出事的时候你没在他身边吗?” 贞子摇了摇头。 意识到这样或许有歧义,她连比带划地开始表演。 一开始她老老实实跟在夏油杰身后,忽然,宇智波佐助出现了! 她哭丧着脸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控诉佐助把自己当成靶子玩,还痛得很。 后面佐助放了他们两个,开始应对咒灵。 佐助被咒灵攻击,恼羞成怒,用雷遁反击咒灵。 讲到这,贞子打了个哆嗦,身体疯狂摇摆模拟咒灵被电击后房屋的情况,龇牙咧嘴演示咒灵的惨状,然后哗一下抬手,表示二人被转移到了未知的地方。 至于她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开……贞子忽然干呕一声,从嘴巴里吐出一块被包在一起的血肉。 那块血肉黑漆漆的,存在感极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邪恶气息! 宇智波萤差点都要应激把这玩意塞进异空间了。 就是黑绝都没这么邪性! 五条悟彻底将自己的墨镜脱下,仔细打量那块血肉,堪比X光的两只眼睛恨不得把每寸、每层、每个细胞都扫描一遍。 这世上多的是他没见过的咒具、咒物,五条悟没有真的自大到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但这个东西,其邪恶、其强大都是他第一次见。 过了许久,他才说:“这是用某个活人的血肉,包裹死人的血肉,被咒灵吞下的。” “死人的血肉空前强大,咒力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咒物都厉害。活人的血肉……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充分起到了保护、融合、加成的作用,应当是取了特殊体质的人的血肉而来。” 贞子指了指死人肉,又指指自己的肚子。 指指活人肉,却指向自己的喉咙,龇牙咧嘴。 宇智波萤深恨咒灵不存在通灵的可能,不然就省得这你画我猜的功夫了。 “你是说,死人的肉本来就在你肚子里,活人的肉是刚刚才吃下去的?” 贞子点头。 “这块肉是怎么来的,你在哪吞下去的?”五条悟追问。 贞子模拟打哆嗦的样子,甚至不惜把自己的黑雾身体拆得七零八落,从其中取出某个小块,一口吞了进去。 “是那个被佐助雷遁击中的咒灵,他的身体散成一团,被你捉到其中的这块肉,吃了下去……” 贞子点头,表示这块肉大补,吃了美滋滋。 “哈,我懂了!” 五条悟嚯地转身,抓住宇智波萤的手,两眼精光湛湛:“萤,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贞子就比其他特级咒灵都强了!” 只是那会他以为贞子是总监会的人在针对自己,再加上贞子给了杰,那就是让敌人为他们作嫁衣,便没有继续关注。 现在,两个看似无关的事件通过贞子产生联系,也让幕后之人的动作缓缓浮出水面。 贞子,和【武田屋】内的某个咒灵,都是被同一个人选中的咒灵。 前者喂下了强大的死人血肉,实力增强,用来暗杀自己。 如果没有宇智波萤的话,贞子说不定真的能把自己耗死,也说不定会反过来被五条家的人围攻、消灭。 总之就是不可能好端端被夏油杰吞掉成为宝可梦里的一个。 至于【武田屋】内的某个咒灵,很可能是用活人的血肉强行“喂”成咒灵的。一个能让贞子实力大增的血肉,毒性可见一斑。 这样也解释了【武田屋】这个诡异的集合体怎么会出现。天然情况下咒灵确实不会合作,也不会聚集,一切都是人为的阴谋。 对方的目的现在不得而知,但他的阴谋,恐怕注定要失败了。 贞子吞下活人肉,死人肉和活人肉在她体内结合,让她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又一次飞跃。以至于原本应该把她和杰一块传送到别处,贞子却跟秤砣似的,重到对方传不走她了。 一个巧合之后处处是巧合,让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忽然就从中间裂开了…… 五条悟想到这,顾不上担心失去强大助力的好兄弟,满心都是敌人计划流产、己方由明转暗的喜悦,跟个反派一样桀桀桀地笑了起来。 还被握着手的宇智波萤:“???” 这是干嘛? 地铁老人手机.jpg 第162章 “喂, 醒醒!” 由远及近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神志仿佛远在天边的风筝线被轻轻扯动,零星几个依旧工作的神经元将声音转化成信号传递到脑海,这才勉强唤回他的神思。 未知的延伸被按下暂停键,丝线僵硬停在半空,像失去了指挥使,又丝丝缕缕地降落、回归。 “喂, 醒醒!你身体出问题了!” 思绪慢慢归拢,目光逐渐恢复焦距, 视野内模糊的一切又变成原先清晰可见的样子。 夏油杰缓了一阵,对上佐助稍显紧张的神色,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佐助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在他失去意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可太多了。 多到佐助见他总算清醒过来都松口气:“……总算醒了。你刚才差点变成一条线飞走。” 夏油杰一脸问号:“??” 什么东西? 佐助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忍不住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顾不上言简意赅了,“就是我刚说的,你差点整个人都变成一条线被吸走。” 人要怎么才能把自己变成一条丝线? 如果在遇到宇智波萤之前有人对他这么说,佐助只会觉得对方异想天开。 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忍术能把人彻底变成另一个形状。 可就在刚刚,在他眼皮底下,夏油杰的身体彻底放松倒在地上,身体各处诡异地开始松动, 不知从哪一处开始抽丝,总之,不过一会功夫,他身上许多地方都开始变成丝线, 漂浮在半空。 要不是看他连脑子都要被拆开,佐助也不至于这么急,生怕叫不醒他。 想到这,他还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这真的是咒灵在作祟,那佐助可算是真正认识到咒灵的实力了。 原本他颇以自己忍者的实力为傲,并不把这些本地的东西放在眼里,这下算是被教做人了。 忍者们使用的招数起码还在物理范畴内,想象力没有丰富到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带血肉地拆成丝线。 简直难以置信。 好在夏油杰被叫醒后就没再异变,大部分变成丝线的身体也渐渐回归,只有额头上损失了点皮肉,一条稍显狰狞的伤疤刻在额头,看起来像做过开颅手术,稍显诡异。 好在这伤口不痛不痒,只是缺了点明显的血肉。 夏油杰摸摸自己的额头,脸色紧绷。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咒灵绝不可能只有一级,甚至比他见过的特级都厉害,不然怎么可能绕过贞子给自己造成这样的伤害…… 话说话来,贞子呢? 夏油杰一愣,意识到自己似乎很久没看到贞子了。 他感应一番,发现贞子并没有回到咒灵们统一待着的地方。 如果还在外面,这里怎么会没有贞子的踪迹? 他左右打量一番,他们所在的还是之前的建筑,之前的位置,之前的站位。 周围空旷的环境未曾改变,房子里的一粒灰尘都跟之前一模一样,好像眩晕之前看到的那些都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可这怎么可能呢? 佐助自以为的“小千鸟”,最后放出来的规模可一点都不小。不止粘在天花板上的婴儿咒灵,就连房子都跟着颤抖抖动起来,怎么可能过一阵又恢复原来的模样,毫发无伤? 夏油杰心中稍感不安,觉得这地方有点邪门。 环境还是之前的环境。 布局还是之前的布局。 感觉还是之前的感觉。 空荡荡,没有人生存过的气息,像是空置了很久,灰尘都积了一指厚…… 一切如常。 贞子也根本不在这里。 这就奇怪了,已经调伏的咒灵不可能轻易逃脱,贞子的秉性也并非放纵不羁爱自由,有宇智波佐助在,她应当更不敢趁机逃脱才对…… 难道出了意外吗? 如佐助所说的,那个能把人拆成丝线的咒灵先把贞子拆了? 夏油杰脑子里关于咒力的常识渐渐恢复,他皱起眉,喃喃自语:“按理,咒灵只会有一种术式,即便有不同的攻击手段,往往都是从同一术式演变而来,出自同源。” “怎么会有一个咒灵既可以吞噬声音,又能把人变成丝线,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种能力吧……” 说到这,他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天花板上的咒灵形态变得模糊,波浪似的纹路晃花了人的眼睛,同时,那张脸则糊成一团,彻底失去五官。 好奇怪的画面。 夏油杰心中觉得有哪里不对,也努力去想究竟什么地方不对。 可惜头上少的那点血肉似乎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大脑,一时只觉得什么都思考不出来,什么也回忆不起来。 啧。 不会就这么变傻子了吧。 刚才想到哪了,对,贞子的踪迹……贞子?贞子是谁。 不对,和他一起来的人不叫贞子。 对,根本没有贞子这个人。 夏油杰一边摸着自己缺了一条血肉的伤口,一边肯定地点头。 就是这样。 这里一直是这样子,从他们进门开始。 “佐助君,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吧?这时候还不回家,我妈妈会担心的。” 他掐着嗓子,用三年级小学生的口气跟佐助说,“说好的试胆游戏下次再玩吧,和一郎一起。” 说着,他虚空给自己戴上一顶帽子,虚空背上一个双肩背包,迈着一颠一颠的活泼步伐开始下楼。 这一系列动作,放在小学生身上或许没有任何违和感,可让身高几乎一米八、浑身都是硬邦邦肌肉的中学生来做嘛……就显得格外诡异了。 目睹这一幕的佐助表情惊悚,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什么鬼,佐助君是什么?什么试胆活动,谁又是一郎? ! 还有,刚才那是什么动作啊,好怪,感觉眼睛要瞎了。 这人又又又中邪了! 他怎么中邪了,什么时候中邪的,怎么自己一直没察觉到…… 佐助忽然疑惑地卡顿了下,思绪有点接不上了。 诶,是谁中邪了来着? 没有谁,没有人中邪,他们是来试胆大会的。 对,试胆大会。 放学后,他和夏油杰和一郎,一起在这栋房子里玩试胆大会。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回去找……萤了。 只是,试胆大会是什么东西?忍者学校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好奇怪。 宇智波佐助一边心里觉得奇怪,一边跟刚才的夏油杰做了同样的动作。 比起熟练的夏油杰,他的动作就有些不够流畅了。 像很久没上机油的玩偶,每做一个动作就卡一下,一帧一帧格外艰难地戴上小黄帽,背上书包,一蹦一卡、一蹦一卡地朝楼下走去。 窗外,一只乌鸦停在大树枝头,看着下面的佐助,疑惑歪头。 乌鸦原本黑黝黝的眼睛里嵌着两颗血红的眼珠,赫然是两朵重瓣莲的形状,将佐助卡蹦卡蹦走远的画面收入眼底。 见他走远,乌鸦翅膀一振,也飞走了。 第163章 天黑了又亮, 夜晚的月满星稀变成白日的漫天晴朗,被无数人关注的武田屋依旧孤零零立在原地,像过去的很长时间, 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离开。 自从情报初步到手,夜蛾正道就正式驻守在了这里,方便他随时指挥那些辅助监督,让这些人尽可能把所有情报都收集到前面。 同时示意所有有空闲的咒术师们做好战斗准备。 谁也不知道咒灵什么时候出现,又会什么时候害人,只能时刻警戒。 但在这关键的时候,五条悟不见踪影,每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一个人私底下查到了什么。 所有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宇智波萤这个受害人家属当然也是战斗备选人员之一。可要她乖乖坐着,等其他人协助再救援是不可能的,她只忍了一天,第二天就再也坐不住,决定把自己的帮手们都叫过来,主动出击。 她先派了只通灵乌鸦回去报信,雷厉风行地将还在宇智波船上的人全部叫过来。 等人到了,就可以一块出动找人了。 大家都有写轮眼,用通灵来的动物找人也好,用万花筒能力、轮回眼能力都行, 总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找寻的希望。 当然了,这么多人叫来,如果只是为找人未免太大材小用,最好能分出神来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才好。 ——就是那个变态到人工养大咒灵的家伙。 揪出来, 把他打成饼饼。她冷冷地想。 时隔多年,继黑绝之后,再度有人上了宇智波萤的仇恨列表。 她心里琢磨着怎么把幕后凶手大卸八块,满脑子都是不宜放出的血腥画面,忽然余光捕捉到一丝动静,立刻抬头去看。 总算有人来了。 幽绿色的空气波纹被来人毫不留情破开,一双长腿率先迈进,行动干脆利落。 宇智波萤满怀期待看去,一眼就认出来的是谁,不由垮下脸。 正是带土。 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嘲讽笑容,两手抱怀,一立定就锁定了宇智波萤所在的位置,挑眉笑问:“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怎么忽然舍得把我们叫过来?” 没等宇智波萤开口,紧随其后的止水掀开门走进,笑眯眯说:“一次喊来这么多人,我看不是闯祸了,就是闯祸了。” 宇智波鼬在心里赞同。 遥想上次被宇智波萤召唤,还是为了滴滴代打的事……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泉奈,因为习惯性殿后走在了所有人后面。 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就到齐了。 宇智波萤把门开在了秋叶原内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里,由于过于隐秘,一次挤进这么多人都没有被人发现。 她带着几人一阵左拐右拐,出了巷口,看到的就是如今已经大为不同的繁华秋叶原。 从前的秋叶原女仆咖啡聚集,客人只要进来就没有第二种选择,只有这家的女仆和敌对的女仆任选。 现在宇智波萤成了新老板,曾经的女仆独大变成忍者独大,女仆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一个磕巴都没打,换上新的忍者招牌就能立刻原地营业! 当然,由于宇智波萤管理松散,对经营业务并没有要求。 只要楼上、招牌上挂了团扇标志,到时间缴纳一定营业额,那么无论是开忍者咖啡厅、速递铺、甚至cosplay店都没人管。 于是,秋叶原不知不觉加快了成为二次元痛城的进程呢…… 大街上群魔乱舞,许多小有名气的coser都会来这里打卡集邮凑热闹,街上少了很多咖啡厅,多了许多原地换皮的二次元周边店。 发展到如今,还坚持在秋叶原开咖啡厅的反而成了少数老派分子。 就像曾经在她楼下的那家咖啡厅,在女仆咖啡、忍者咖啡、二次元贩卖店之间流转一个来回后,终于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女仆咖啡。 ——换成其他店居然可以亏得更厉害,店主其人真是奇人,也真的气人。 宇智波萤简单介绍几句,让身后这群土包子见识见识现代大都市的真正商业区。 “所以,这就是你打下来的地盘!” 带土将宇智波萤说的那一长段话缩成了这一句,选择性听到了自己想听的部分。 占领、实控、团扇!这不就是宇智波萤在这里搞出来的族地嘛。 他高兴极了。 要知道,过去几年里,他一直耳提面命、苦心孤诣,就是期盼宇智波萤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救世主——或者说,世界的主人。 无论占领海贼世界也好,在猎人世界大放光彩也罢,甚至成为火影实控五大村,做幕后的大名,宇智波带土都曾经认真替她设想过。 奈何本人明明有条件站在金字塔的塔尖,却一直对此事兴致缺缺。 从前带土觉得是不是宇智波萤性格跑偏了,相对其他人来说比较善良,不肯用武力强行掌控天下,现在看来,她不是不想,只是单纯看不上啊! 因为那些世界不够现代化,不够科技,不够有价值。 瞧瞧这地方,一个崭新又先进的新世界,一个热闹又现代的商业区,遇到这种好地方,都不用人督促,她自己就斗志昂扬起来了,搞来这么大一块地盘! 带土简直要在心里唱起赞歌。 但嘴角还是非常酷哥地不许上扬。 秋叶原单论面积还不够木叶的一半大,但这里的人流量却大到超乎想象。 摩肩接踵的人群一眼看去简直像抱团的蚂蚁,过一个红绿灯不知道要和多少路人擦肩而过,乡下忍者们这辈子都没如此频繁跟人有身体接触。 感觉有点晕人了…… 泉奈摩挲一下胳膊泛起的小红疙瘩,望着这汹涌到能把自己淹死的人潮,喃喃自语: “这条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普通的人流竟然能比我们祭典时还要多……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人啊?” 这么多人,要怎么养活? 宇智波家已经是战国时代顶级的家族之一,没有战事时还不是连族人都勉强养活,很多时候甚至根本养不活,所以在他小时候,老的和小的最容易死。 可这个世界的人呢,每个看起来都手无缚鸡之力,每个又都活得好好的。 简直是个奇迹。 闻言,宇智波萤(熟练使用互联网版)当即谷歌一番,自信回答:“世界人口似乎有六十七亿的样子。” 亿,好小众的单位。 宇智波泉奈默默合上嘴巴。 宇智波萤这时想起自己的老父亲,“对了,斑就没想过来一趟吗?我感觉这个世界他会感兴趣的。” 一个没有忍者的和平的世界。 哦,还有咒灵,其实也不那么和平。 泉奈用眼神收集视野内的所有画面,心不在焉回道:“斑哥他去找又旅了。说尾兽可能比我们更擅长找人。” 其实也擅长不到哪里去,但抓尾兽对宇智波斑来说也只是顺手的事,所以他就顺手去抓了。 宇智波萤:“……” 拉倒吧,这群尾兽大得连眼皮子底下的人类都看不到,怎么可能会擅长找人? 她一时都不知道应该为老父亲的心意感动,还是对自己的好朋友又旅感到抱歉。 又旅说过自己对时空旅行不感兴趣,可惜宇智波斑做事显然不会顾他人的意愿,何况又旅只是尾兽,甚至都不在“人”的列表上。 宇智波萤摇摇头,只能心里同情一番又旅。 一行几人穿过形形色色的人潮,跨过cos圈的人山人海,一路来到秋叶原最中心的办公大楼,也是独属于宇智波coser们的朝会圣地。 ——就在那硕大的团扇标志之下。 宇智波萤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现代人的脑回路,只是一栋画了团扇标志的普通玻璃大楼,上面甚至没有任何其余要素,究竟为何能成为打卡地? 这里既不像外面仿三色丸子的店那么贴原著,也不像专卖周边的店有那么多火影元素,就是一栋非常现代的画了族徽的大楼而已。 真的很难理解。 在这一片全是黑发白肤红眼睛的人群里,真正的“宇智波家族”毫不突兀,应付掉无数人的集邮合影,艰难跋涉进入办公大楼内部。 在他们背后,一个梳着小辫身背短剑的少年疑惑地“咦”了一声,“不是说这栋大楼coser不可以入内吗?我刚刚好像看到至少三个人进去了……” “真的吗!” 同伴是个身穿上蓝下白短衣短裤,头发扎刺的少年,满脸兴奋地说:“这栋大楼是不准coser入内的,唯一能进去的就是这里的主人。” “我听说,我听说哈,大楼的主人似乎是真正的宇智波佐助哦!” “哈?什么东西,这怎么可能啊?”扮演鼬的少年觉得这话多少有点荒谬了。 同伴一脸高深莫测: “你不知道,这栋大楼是换了主人才涂上团扇标志的。之前还主办过一次宇智波佐助cos大赛,就在大楼前面。这里经营的业务又是疾风速递,网传无论送货到哪里都只需要一天……你品,你细品这个设定!” “那也可以说是大楼的主人在刻意贴近佐助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同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大家都说,他们在这楼里看到真的佐助了——会踩着忍足从墙上跑到办公室的那种!” “不止一个人看到。” “可惜每个想录视频的人都没能捕捉到对方的身影,勉强拍到也只能看到糊糊的一片。有网络大神就是用这么糊的照片进行高清解析,结果你猜怎么样?” 迎着少年惊愕的眼神,同伴兴奋地说:“没错,视频里那个糊糊的人真的顶着佐助的脸!” 最后他总结:“所以,大家来这里打卡,就是为了偶遇佐助。” “这在论坛上都有一个专门的打卡区了,我发给你!” 扮演鼬的少年迷迷糊糊接收了一堆都市传说似的八卦,心里正半信半疑,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几个黑发白肤像极了宇智波的人挨个进入大楼…… 如果这栋大楼真的有佐助出没,那刚刚那几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全是宇智波吧? 好像确实有一个绑小辫子的人…… 不不不,怎么可能,绝对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可是他们脸上连妆都没带…… 也不对,书里哪有那么多宇智波,不对不对,肯定是coser ! 真是的,现在的商家为了炒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164章 中心大楼那个占据将近五层玻璃之大的团扇标志,哪怕随便一个路人看到都会惊叹两句壮观,更别提宇智波家族的人。 泉奈进了大楼以后还在对那个族徽念念不忘,忍不住感叹:“好大的手笔。” 亲眼目睹这族徽的冲击力实在不小,他都开始计划在自家也搞个这么大族徽挂起来,让每个来取任务的外地忍者都瞻仰一番宇智波的威势…… 又能压千手一头!好耶,回去就干! 想到自家村里那条原以为已经很繁华的商业街,再看看外面那几乎聚集了整个世界的街道, 泉奈心里琢磨,是不是应该把街道再拓宽点, 也整个现代风格的装潢…… 毕竟那些透亮的玻璃、闪烁的霓虹灯、硕大的广告招牌都很引人注目。 泉奈心里翻来覆去做着打算,问宇智波萤:“这地方究竟是怎么来的?肯定比商业街要难搞得多吧?” 他现在也是有经验的人了, 这地方管理起来多让人头秃一看就知。 跟在后面的宇智波带土哼笑两声,阴阳怪气:“未必有多难搞吧?这地方又不是她从一砖一瓦开始盖起来的,肯定是抢别人现成,有什么可累的?” “也算不错, 终于知道抢别人的东西了。” 带土赞许地表示了欣慰之意。 宇智波萤:“……” 真想让他把这个欣慰撤回,但这地方确实是她的战利品。 宇智波萤忍气吞声,继续带他们上楼。 这栋大楼大部分都是女人,还是穿着奇怪忍者服饰的女人。 可以看出是模仿宇智波萤的衣着款式,只是头上戴着的分明是其余忍村的护额,且没有穿带族徽的衣服。但每个人行动间的姿态都非常恭敬,走过哪,哪的人就微微鞠躬,低头直到她离开。 没有一个人开口,但大家总感觉自己听到了类似“老大好!!”之类的台词。 众人跟在后面一路招摇。 宇智波带土四处张望,看到戴雾隐村护额的还要指指人家,多事地要人把护额换掉。 被指到的女人一脸状况外, 但看在宇智波萤的份上还是无语地答应了。 宇智波萤不用猜都知道她心里一定在骂娘。 未免这些多事的人引起更多手下的不满,宇智波萤直接将他们带进电梯,一路上到二十八楼,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这里整整一层楼都是她一个人的,任他们怎么撒泼都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空旷的办公室立刻被几个宇智波齐齐占领。 几人默契地各自占据一块地方,并不急着跟宇智波萤商量正事,而是四下打量这现代化的明亮房间,惊艳赞叹。 “下面看着已经很豪华了,楼上看居然更壮观。” “这个时代真不错,居然有这么明亮的琉璃,连地板都光滑得很……” “位置这么高,就算有忍者来暗杀都不怕了。” “有道理,这房子比大名们住的地方都要奢侈得多,也安全得多。” 泉奈一边四下观察,一边赞许地连连点头,不吝赞美:“看起来真不错,比我见过的天守阁、碉堡那些都好!” 主要是够高,外面那层玻璃倒是很脆弱,估计只用苦无都能把那层窗户戳破。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我行我素,哪怕宇智波萤已经去信告诉他们佐助失踪了,几人来到这边也完全不急着找人,还要先欣赏一番异世界的景色才行。 就连最弟控的宇智波鼬都这样。 宇智波萤有点绝望了。 ——你们这样很容易显得我在大惊小怪啊! 等他们总算将宽敞的办公室探索完毕,宇智波萤都等到不耐烦了,这群三催四请的大爷们才舍得坐下来,听她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急着把他们叫来。 之前一人用的豪华办公桌被她换成开会的大长桌,多少人都坐得下。 宇智波萤示意其他人可以自由落座。 每当这时候,宇智波家族就会显现出一种不符合他们癫狂人设的尊老爱幼——或者说,已经根植在他们灵魂里的习惯——所有人默默转头看向这里辈分和地位最高的泉奈,等他先挑。 而泉奈也理所当然挑挑拣拣一番,坐到下手第一的位置。 剩下几人一看就懂,跳过最上面的位置各自落座。 唯有最各色的宇智波带土一个人坐在窗边,脚踩窗棱,看起来潇洒至极。 就是随时可能掉下去。 宇智波萤落座上手,一脸严肃地说了句开场白:“佐助失踪了。” 她让乌鸦传的就是这句话,说实话,很难引起大家的重视。 区区失踪,根本没人放在眼里。 不说忍者已经习惯到年纪就外出出任务,就是宇智波家这些人,哪个到了年纪不叛逆一把,离村出走呢?比如那个斑啦,带土啦,鼬啦,佐助啦…… “现在的小孩真是当不了事。一个忍者,外出锻炼自己多正常的事。”带土不屑地说。 宇智波萤狠狠白他一眼,“要真那么简单我还会叫你们吗!” “事实上,他的失踪是人为的。” 为了方便给他们讲解,宇智波萤还问高专要了一只四级小咒灵过来。 她指了指自己右侧的空气说:“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咒灵。一般人看不到,但它们又货真价实地存在,且很多都喜欢攻击人类。” “等级越高的咒灵越棘手,佐助这次就是被特级咒灵带走的。” 说着她眼睛忽然亮起血红的颜色,“能看到咒灵的是少数群体,我们忍者也看不到咒灵,但有写轮眼加持,还是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的。” 众人打开写轮眼,果真在她身旁看到一个灰雾般的轮廓,那是一只……形状类似苍蝇的东西。 比苍蝇要大得多,还在散发幽幽的邪恶气息。 几人若有所思,“这种东西怎么杀,忍术有用吗?” “火遁是最有效的。” 宇智波萤细数自己都用过什么招式,“我的木遁都是偏向精神方向,所以用不到咒灵头上。轮回眼是大材小用,万花筒也派不上用场,神树相关的招式对人很有用,对咒灵就没那么方便了,烟遁倒是用得上……” 烟遁,宇智波萤曾于危机中自创的忍术,将风、火、雷三种属性的查克拉糅杂在一起,可以使出不同偏向的攻击。 在五条悟给她科普过一种名为“球形雷”的自然现象后,宇智波萤如获至宝,当即就根据球形闪电的形成原理给自己补充了其他烟遁招式。 外观形似火球,能顺着缝隙穿梭,内部平衡被打破的时候会爆炸…… 简直是天选忍术,不模拟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都是她偷懒。 宇智波萤一边讲解忍术和咒灵的碰撞,一边解释自己为什么着急,“本来呢,如果佐助是被一只咒灵抓走,我还不会这么紧张。问题是相关专业的人说他被抓走的地方至少有三只咒灵!” “等级不能确定,但肯定有一个是特级……” 宇智波萤面色沉重:“我真的怕他不小心中招死翘翘了。” 见她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宇智波鼬终于认真起来,安抚道:“应该不至于,遇到事他逃得掉。” 宇智波萤:“……” 所以你根本就是对他挨揍的本事有信心是吗。 听完她的担忧大家还是有点懒洋洋的,毫不紧张,只是对咒灵这种“生物”有点额外的兴趣。 泉奈试着去捉那只被宇智波萤束缚在身边的咒灵,可手直接穿过了那团轮廓,并不能碰到。 手碰不到,武器看样子也砍不到了。 果然,手里剑并不能给咒灵造成任何伤害。 他又滋出一点雷遁附在手里剑上,这回再试着攻击咒灵,却发现,噼里啪啦的电光充斥在咒灵的躯体内。 其躯体内部究竟在发生什么异变大家看不到,但就结果来说,咒灵的外表在短短几秒时间内生生胀大了一倍,这却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明显差异。 泉奈吃惊,看向宇智波萤,却发现后者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泉奈:“?” 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宇智波萤忽然懊丧地“哎呀”一声,“烟遁是混杂了雷属性查克拉的,所以我以为咒灵也会被雷遁伤害。” 如果单纯的雷遁非但不能伤害咒灵,还会对对方有所加持…… 宇智波萤额角开始有冷汗渗出。 她似乎意识到佐助究竟是怎么被带走的了…… 大家也都意识到了。 “真的闯祸了呀,萤。”止水慢悠悠地说。 “原来我弟弟的失踪就是你造成的,萤。” 宇智波鼬语气平淡地冤枉她,“难怪你这么急。” “居然还是这么基础的错误,作为忍者,基本的信息收集都没有做到位啊……” 宇智波带土不再阴阳怪气,反而端起带土老师的架子,痛心疾首得好像自己是多尽职尽责的教导老师一样。 宇智波萤也不想被他们这些明显故意的话挑动神经,然而事实如此,确实是她情报收集不到位导致犯下大错……一时间冷汗狂冒。 批评的词都被别人说完了,泉奈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 其他人已经戏多到起承转合把流程都走完了。 “等找到了佐助,再跟对方道歉吧。” 他叹口气说。 第165章 邱野町是秋叶原外一个小小的町镇, 几十年前,这里还不是东京都市内,也算不上繁华, 只是万千街区里也很普通的那个。 当时的社会环境,丈夫外出打仗,只留女人小孩在家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可同样是外出,男人的生与死带来的差异却非常明显。 这或许很可笑, 但就一郎短短几年的人生经历,他意识到了这点, 那就是, 男人的生死其实是很重要的。 父亲死亡的消息没有传回来之前,他们家和镇上其他家庭没有不同,大家都是被妈妈带大的,最多父亲外出做工的会炫耀爸爸给他带了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大家都没什么不同,父亲平等缺席了每个孩子的人生。 但是,一切原本的人生都在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家会议论他的父亲死了。 会可怜地远远望着他和母亲。 会有人在工作时欺凌妈妈。 同龄的玩伴嘲笑他没了父亲。 这个人明明都没怎么出现过,为什么他没了,别人的态度就会改变呢? 当时年纪尚小的一郎搞不清楚原因,他疲于应付脾气日渐变差的母亲。 父亲死后的每一天,母亲的脾气都在变差。 她的工作被人排挤,只能做时间最不合理,昼夜颠倒的班次。 一郎失去母亲的照料,连一日三餐都只能自己想办法。早上上学前煮一锅粥,中午在学校饿肚子,下午回家把这锅粥吃完。 母亲会在他放学后的那段时间开始睡觉, 所以他必须保持安静。 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让母亲暴怒,狠狠呵斥他。 渐渐地,只要有多余的声音他就会挨骂。邻居过来抱怨他也会挨骂。甚至只要一个稍显开心的笑容都会挨骂。 一郎渐战战兢兢地摸索出一套规矩。 妈妈在家时要保持安静,最好一丝声音都不要有。 妈妈说“安静”的时候就要立刻安静下来,无论正在做什么。 不可以带朋友同伴回来,因为会吵到妈妈。 在外面要听话,和朋友玩也要注意,不可以让任何老师、同学家长去找妈妈。 所有人都说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非常辛苦,所以他要听妈妈的话。 一郎渐渐习惯了幽灵一样走路不出声音,学会无声上楼梯,习惯看摩挲到柔软的画片,所有男孩子吵闹的玩乐都不得不抛弃。 听妈妈的话…… 直到八岁那年的冬日,取暖的火炉在二楼燃烧,不知何时点燃晾晒中的衣物,房子烧了起来,不能回卧室的男孩一声不吭,只是一味看着。 看着火焰烧到自己的衣服,看着烟气钻进妈妈睡觉的房间,看着大火熊熊将整个房子焚烧。 他死了,但妈妈没有。 妈妈还是每天早出晚归去上班,一周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上夜班,白天补觉。 只是,他明明每天依旧保持安静待在房子里,妈妈却还是嫌他吵似的,入睡后做噩梦,醒来看着他尖叫,精神失常摔打东西。 男孩不知道要怎么让妈妈息怒,只好把自己缩成小小一个,越缩越小,越缩越小…… 后来,妈妈就自杀了。 据说他和妈妈都变成咒灵。爸爸也变成了咒灵,回到家里。 一家三口生活在家里,一郎久违地感受到安稳。 现在,他们和正常的家庭一样了,他总算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和朋友一起玩试胆游戏,就是他变成咒灵后最喜欢的娱乐游戏。 这次他邀请的朋友叫夏油杰,和宇智波佐助。 · 孩子们玩试胆游戏的地点通常在武田屋。 邱野町就这个地方最诡异,死人最多,家长们不让接近,经过多年流言传播,更多恐怖故事被附会给这里,让武田屋成为町内有名的鬼屋。 武田家火灾烧死了一个孩子,女主人被鬼骚扰惊吓到自杀,据说男主人其实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母子联手杀死…… 这是整个小镇最恐怖鬼屋的雏形,多年后,社会安定经济发展,上学的孩子们多了很多时间、少了很多烦恼,甚至兴起去坟地鬼屋玩试探大会的流行。 胆大的孩子们来这里玩试胆大会。能成功在房子里待十分钟就出来的,就是大家公认的大胆王。 夏油和佐助是这一届挑战武田屋的大胆王备选。 一郎陪他们进来,他对这里很熟,可以给他们带路,免得超过十分钟被鬼屋吞掉。 在进屋之前,一郎为他们讲述规则。 “从进玄关的家门后就不可以发出声音了,否则会被妈妈鬼发现吃掉。” “不可以跑跑跳跳,爸爸自从变成鬼就没有了两条腿,最讨厌别人跑跳,所以这样的动作会引来爸爸鬼,被爸爸吃掉。” “还有一点,进入屋内不可以回头,试胆大会必须全程都向前走,不可以后退,也不可以原路返回。” 夏油杰问:“这个不会被鬼吃掉吗?” 一郎摇摇头:“好像不会,所有进鬼屋探险的人都没有回头,所以这个规则没有否则的实例。” 夏油杰歪歪头:“好奇怪啊,居然没有人回头。佐助君,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宇智波佐助双手抱怀冷哼一声,“不可能所有人的胆子都那么大,在鬼屋里一直朝前不回头。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夏油杰好奇:“什么?” 宇智波佐助断言:“他们一定是从后门逃出来的。” 夏油杰:“……” 虽然还没有进入屋里,但感觉佐助君这个说法并不可信呢。 二人手拉手进入武田屋。 一郎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一言不发,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 走在前面的二人想起一郎说的规则,不自觉也轻手轻脚起来。 宇智波佐助的脚步出乎意料地轻盈,就算用鬼怪苛刻的标准去听也听不到什么声音。轻到让人怀疑他的脚究竟有没有沾地,是不是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踩到。 夏油杰对自己的身体没没有掌控到那种程度,但…… 一郎难以置信地看他从兜里掏出一只圆滚滚的咒灵,放大,一张毛毯似的咒灵把他放在了身上。 飞起来了。 一郎面无表情。 玄关门静静打开,把这走路没声和能飞着进门的搭档二人放进屋内。 玄关天花板上,早就习惯在这里等待猎物的蓝色波纹忽然一顿,接着大幅扭曲起来,传递出某种进食被中断的饥饿、扭曲、以及狰狞。 宇智波佐助忽然抬头,波纹又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好像没什么异常,他低下头,二人继续向前。 这个房子外表看起来是普通的一户建,实际占地面积并不广阔,内部本应该是各种房间成环绕型分布——大家房子的格局差不多都是这样——可现在这个房子,打开门玄关外是直直的走廊,只有走廊尽头才有房间,两侧并没有。 这房子里没什么陷阱,只是一间间空荡的房间。 从走廊打开房门,门内空空如也,门对面则幽幽出现另一道门,以便打开。 这样一直走下去确实不用回头。 原来最后一条规则中,没有人回头是这个原因…… 佐助打头,打开房间对面这扇门,外面又是眼熟的走廊。 空荡的空间很容易产生回音。这本就是为了方便进食设下的陷阱。开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四处搜寻摸索的声音,之后还可能会有争吵、逃跑、求救的声音,任何声音都能成为它的食物。 可没有! 什么声音都没有! 天花板的波纹震荡到极致,像是在表达自己的难以置信。 眼看用声音限制他们是不可能了,原本应当是下一道门的位置忽然开始闪烁,经过几番变化,终于从门变成一道楼梯。 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人想起一郎说的第二条规则——不许跑跑跳跳。 不过夏油杰还是可以乘坐飞毯上楼,宇智波佐助也还是可以用查克拉无声前进,谁都没跑,也没人跳起来,轻松过了这道楼梯陷阱。 但这一幕显然并不是其他人愿意看到的情境,于是接下来的走廊挑战骤然变得直接粗暴起来。 在持续上楼的途中,一颗巨石轰隆隆冲下来时,二人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惊慌,而是迷惑。 夏油杰:“鬼屋里会有石头吗?” 佐助:“难道是石头就必须要跳吗?” 佐助将查克拉附在身上,身体向右一侧,整个人直接贴在墙上。而夏油杰也操控飞毯上浮,跟天花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石头大小当然不可能完全卡着走廊的尺寸,所以滚下来时会有不可避免的空隙。 夏油杰贴在上方最安全,贴在墙上的佐助眼睁睁看着石头气势汹汹朝自己碾过来,轮回眼一闪,刚好换到有空隙位置的左侧,躲过这块莫名其妙、一看就是想碾死他们的巨石。 在连番出现陷阱,但完全没有让他们触犯规则的情况下,夏油杰和佐助开始听到身后传来呼唤声。 有时是父母的声音,有时是同学,朋友。 也就在此时,被封闭的记忆终于封锁不下去,跃跃欲试地探出头来,让两个被迫玩小学生过家家的大男孩总算想起过去的一切记忆…… 夏油杰脸黑了,宇智波佐助羞窘到头发都一根根炸起。 二人对视一眼,无言达成共识——这该死的鬼屋/咒灵! 第166章 宇智波斑来的那天,不仅带来了又旅,肩上还顶着一只眼熟的乌鸦。 又旅本来是被斑骑着的,进门后立刻缩成正常猫的大小,三两步跑到宇智波萤身边,心中流下尾兽珍惜的泪水。 ——宇智波斑不是人啊,居然这么欺负她这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尾兽。 宇智波萤不用看都知道又旅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同情地摸摸她的头。 真是苦了你了, 又旅。 至于那只乌鸦…… 宇智波斑将肩头的乌鸦摘下来,摸摸那光滑乌黑的羽毛,漫不经心道:“不知道这只乌鸦怎么找到我的,但看起来是你新通灵的忍兽,我就让它跟着了。” 早在乌鸦来之前, 他已经知道宇智波萤一次性叫了许多人。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阵仗单纯是为了寻找佐助, 十有八九还有其他需求,所以推迟几天还是来了。 宇智波萤接过搭在他指节上的乌鸦。 她对这只乌鸦的要求就只是把信送到, 之后想去哪里玩都行,没想到正好撞到斑手里,还被他带了回来。 “最开始也想过让它们去找佐助,不过这里的动物送送信还行, 多的其实也理解不了……” 宇智波萤说着,忽然发现乌鸦在听到“佐助”二字时猛的蹦跶起来,还是非常有规律地左一下右一下蹦跶,看起来有些异常。 这是什么意思?宇智波萤将乌鸦举起来,仔细打量。 乌鸦的眼睛变成写轮眼的模样。 难道是有什么情报?宇智波萤也打开写轮眼,和乌鸦眼对眼。万花筒转动的那一刻,乌鸦之前看到的一幕幕无声画面进入她眼帘…… 眼帘…… 宇智波萤沉默了,直直望着手中的乌鸦,迟疑片刻道:“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乌鸦歪歪头,像在说,刚才那个人影是不是佐助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是啊,这个身影是不是佐助难道她会看不出来吗? 宇智波萤又将那一段记忆回放一遍,再回放一遍,终于确定,自己没认错,画面里那个模仿小学生走路、一步一蹦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佐助。 宇智波佐助。 那个集高冷和炫酷于一体的,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萤忽然悔恨地晃起手里的乌鸦,发自内心呐喊:“佐助,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都是她不注意,才让佐助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画面要是传出去,佐助的面子和形象算是一次性折在她手里了…… 这只被她以为是调皮出去玩的乌鸦居然这么争气,不仅拿到佐助的情报,还成功送了回来。 虽然很对不起认真工作的小乌鸦,但宇智波萤还是想说,这玩意真烫手啊,一个不注意散播出去,受害人佐助恐怕跨越世界、翻山越岭都要狠狠追杀她。 差点被晃晕的无辜乌鸦:“?” 她闹出的动静不小,让原本都快走出办公室的宇智波斑扭过头来,问:“怎么,有佐助的消息了?” 宇智波萤有些迟疑地应道:“嗯……乌鸦送来的。” “他在哪?” 听到这个问题,宇智波萤才把注意力从吸睛的小学生佐助身上移开,仔细观察他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到处都是阴云密布、黑雾萦绕,让人甚至看不清几步之外的情景。 但仔细看还是可以分辨出,佐助走出来的那个房子跟武田屋不仅外表一模一样,就连内里的布局装饰似乎也差不多。只是更接近武田家原本的模样。 几十年前的模样。 宇智波萤恍然有所猜测:“看样子他们还在武田屋,只是在另一个时间、或者空间。” 这也是咒术师们的共识,大家有志一同地猜测,既然咒灵的锚点是武田家的房子,就不可能把被纳入房子的人传送到无关的地方。那样既浪费咒力,也无法使咒灵的攻击最大化。 所以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武田屋那边,通过相关术式进行探查。 只是究竟是时间还是空间是一个巨大的分歧,而想要知道是二者中的哪一个,进而再找到本人,也是一件非常耗时的事。 现在那边大概还没有什么收获,所以乌鸦送来的情报非常及时,也非常重要。 只是,这情报真的可以让人看吗…… 真是棘手。 没等她想出怎么委婉地把情报给出去,五条悟率先找上门来。 时间正是不尴不尬的中午,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 宇智波斑出去找泉奈一块摸地形,又旅跟在乌鸦后面外出,其余那些难缠的家伙们被宇智波萤撒出去,让他们先适应现代社会,做好任务的前期准备。 在宇智波萤把行动计划搞出来之前,所有人都在等待。 她趴在办公桌前列着计划表,白发少年从天而降,不走寻常路,倒挂在办公室的窗户外打声招呼:“哟,萤。” 宇智波萤一抬眼,就看到他朝自己吐舌头扮鬼脸打招呼。 她心累一瞬,打开窗户让人进来。 “有事?”她问。 五条悟一勾手从窗外翻进窗来,“当然啦,有重要发现!” 宇智波萤示意他找个椅子坐下,“说吧。” 五条悟大马金刀地坐在她邻近的座椅上,二郎腿一翘,墨镜一推,摆出名侦探的姿态: “我派人去查了武田信长这个人。” 武田信长,武田一家的丈夫。 宇智波萤问:“你怎么会想到去调查他?” 这人是武田家一家三口死得最早的,而且不在武田家死亡,所以谁都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哼哼,名侦探的洞察力可不是盖的,我一猜就知道这男人肯定有问题,就让人去调查了。” 五条悟臭屁地推起自己的墨镜。 “其实武田信长本人其实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在战场上折断双腿,被人带回去照顾起来。” 而这个将武田信长带回去的人,据当时招待的士兵说,对方没有介绍全名,只留下一个姓氏——加茂。 加茂。 多熟悉的姓氏。 大约一百多年前,加茂家就已经出现过一个相当邪恶的咒术师,试图通过实验培育人与咒灵的杂合体,其惊世骇俗、违背伦常被时人不容,索性撵出加茂家,将其除名。 而他留下的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至今还在高专仓库里放着呢。 现在,又一个姓“加茂”的人出现,疑似培育出武田屋这个咒灵集合体…… “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武田信长的遭遇就渐渐浮出水面。” 五条家几乎派出了所有咒术师,再加上高专配合,花了好几天,总算把这人的经历搞清楚。 “武田信长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士兵,不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神秘人捡回去。从生前就开始喂下药物,死后还被一手炮制成咒灵。所以,武田一家最开始变成咒灵的其实是丈夫信长。” 五条悟神情严肃起来:“这个促使武田一家变成咒灵的神秘人,除了加茂这个姓氏,还留下一个重要证物,就是贞子吐出来的那块血肉。” “活人肉来自何人暂不清楚,但死人的血肉已经彻底明确。高专的咒物库里存放着诅咒之王的一根手指,二者之间的联系可以证实,这块肉也来自诅咒之王,但效果可比手指要强得多……” 说到这,真相基本浮出水面了。 一个自称姓加茂的人,“喂养”出武田家的咒灵,亲手炮制出武田屋这么个咒灵聚合体。 “对方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我们。” 五条悟指指自己,又指指宇智波萤。 后者疑惑:“我们?” 五条悟挑眉:“否则,幕后之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将【武田屋】唤醒?” “这么难得的玩意,培育出来想必颇费心血,还用了诅咒之王的血肉这种东西。要唤醒,当然要选合适的时机!” 这东西用出来,至少要收割足够分量的性命,才能达到主使者的利益最大化。 宇智波萤恍悟了,“所以,如果可以,对方想要的其实是你我的性命。” 不错,如果没有迫不及待想抓只咒灵试试深浅的佐助,和无意中路过的夏油杰,第一个发现咒灵并进去的人其实应该是宇智波萤,以及五条悟。 甚至此时此刻,对方也未必放弃收割他们的性命。 ——毕竟武田屋内,夏油杰和佐助还在等着他们营救。 倘若届时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那才叫幕后主使的利益最大化。 二人对视一眼,彻底明悟。 五条悟嬉笑起来:“这下,你不想跟我合作也不行了吧,萤?” 宇智波萤冷笑一声:“想拿我做猎物,他最好祈祷自己的牙口足够硬。” 共识一旦达成,两人便以迅雷之势商榷好合作事宜。五条家与宇智波家族互为护盾,互为工具,约定要将咒术界查个底朝天,把所有敢暗中针对他们的阴谋连根拔起。 很多时候,当下生活的人往往很难注意到,他们正处在改变历史进程的关键时机。至少要在十年后的教科书里才会写道: ——就在今时今日,两个少年人一时兴起的起誓合作,将在咒术界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飓风,从此彻底改变整个咒术界的格局。 未来咒术界的帝王,和掌控帝国的幕后之手,就这样草率达成了合作。 第167章 位于秋叶原中心的宇智波大楼, 一二三层是专门负责接订单这项业务的。 团扇速递发展到现在,在东京市民的生活中已经多少有些知名度了。 使命必达是他们的口号,一天必到是他们的招牌, 大楼里全是穿忍者服的小姐姐……则是网友们暗中风传的绯闻流言。 因为这个原因,不少人坚持亲自到秋叶原下单,就是为了体验货真价实的cosplay感。 所以,现在宇智波大楼的一层, 一般用来接待这些特地来总部下单的客人。二层是电话客服们工作的地方,三楼是线上专区, 负责管理网站、店铺、好评留言等。 最近老板忽然给电话客服拨了许多新人, 还给她们安排了许多新内容。 一个是所谓【窗口】。 电话声铃铃,格子间里的女人接起电话,用甜美的声音面无表情说道:“您好客人,这里是团扇速递,我们的口号使命必达,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您是说在东京F区公寓楼十三层发现一级【窗口】,需要有人查探,是吗?好的,这边为您记下, 之后会有骑手接单,请您放心。” 接电话的客服在纸上写下地址,用传真机传给楼上,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她们负责了。 很快,没什么喘息机会,接二连三的订单电话打来。 客服接下几个普通电话后,又接到【骑手】来电。 “这里是团扇速递……您是来认领任务的【骑手】,好的, 这里暂时有三项相关【窗口】,请转接总台了解详情信息。” 总台也是新增设的,据说是专门负责这些【窗口】、【骑手】订单的地方。 其实,有过读作女仆写作帮派的经历,大家其实大概都知道,这些特殊词汇八成是某种黑话,具体意思猜不出来,但这背后的含义大家都心知肚明。 ——公司新开设了暗中业务,这才需要用黑话交接。 她们这些以前留下的人,老板恐怕不够信任,所以这些业务并不肯交给她们干,只让她们做些传口信的前期工作。但大家也都有经验,现在知情的人,下一步就该干活了,外快迟早轮得上她们,大家都不急。 这些业务虽然开张没多久,但发展起来可真是如火如荼,才开展没几天,客服们体感,这些词出现的频率每天都在增高。 过于笃信过去帮派经验的女仆们,显然完全不会想到,新的业务确实需要暗中进行,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见不得光。 这是五条悟和宇智波萤商量好的第一件事。 在咒术师们都有事忙的关头,由宇智波忍者们先支应祓除咒灵。 虽然忍者在这方面是新手,但忍者本身的协作能力、宇智波一族的实力,让他们能快速上岸,短期接下祓除咒灵的任务。 【窗口】就是咒灵,【骑手】则是宇智波族人。 前者是接单送货过程中,族人发现咒灵后打电话汇报而来。后者是这几天新拉起来的“祓除咒灵”忍者小分队,目前正在火热接单。 五条悟的想法并不复杂。 ——他就是要趁机把总监会釜底的柴火都抽了! 要是连祓除咒灵这种基础的事,总监会都插不上手,他们在咒术界的话语权自然也就随之消散。 位于十二楼的总台,是宇智波家的人在负责传递情报。 “喂,是光啊!要领任务的话,现在A、D和F区都有咒灵需要祓除,不过F区那个是个一级的大家伙,你还是算了吧!” 接转播电话的是个一勾玉的宇智波族人,跟电话那头是熟人,两人直接聊了起来。 “嘿,你小子虽然沾了二勾玉的光可以外出,不过最多烧些三四级的杂碎,一级可轮不到你动手。” “对啊,至少要那些大人才能消灭。之前勇介那小子逞强接了一级的单,差点没死在那。” “还要萤大人特地去救他……发了好大一通火。” “谁说不是呢,那位大人脾气确实——啊呀!” 言语揶揄宇智波萤的男人,被路过的主管狠狠拍了下后脑勺。 对上主管警告的视线,男人识趣换了话题。 这边的任务轻松又来钱快,可以说是萤大人特地贴补他们的,可不能搅和没了。 电话又开始铃铃作响,众人投入下一轮忙碌中。 · 高专宿舍里,七海建人在同窗和前辈的紧密注视下,将纸上那串数字一一按下,把电话拨了出去。 “客人您好,这里是团扇速递,我们的口号使命必达,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客服声,七海建人无声叹口气,想到烦人前辈的要求,还是按照纸上写着的内容说:“您好,我要下单,外送一副万花筒。” “哦!” 客服的声音忽然扬了一个八度,愈发甜美起来:“好的,这里为您转接总台,请稍后。” 片刻后,电话那头换了一道稍显粗犷的男声:“你好,一副万花筒,请问要外送到哪?” 同窗和前辈把笔记本电脑举了起来,七海建人眯起眼,一字一句重复邮件上的内容:“送到……京都七条町七条家主人,七条隼人那里,谢谢。” 男声显得有些不熟练地说:“好的,下单一副万花筒送给七条隼人,团扇速递已收到,请客人耐心等待。送达后请点击收货,记得好评哦~” 拙劣上扬的尾调让七海建人无言以对,干巴巴应了一声后直接挂断电话。 “如何,顺利打出去了吗?”家入硝子好奇问。 七海建人点头:“是的,那边说已经收到,让我耐心等待。” “哦,那就先等等吧。” 家入硝子猜到这大概是五条跟萤商量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意图。 这事情显然越搞越大了呀…… 七条隼人是谁,家入硝子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应该是总监会的某个高层人员,五条悟口中的——混在总监会高层的本次幕后主使的狗腿子。 这段时间总监会连着死了好几个人,硝子原本不知道幕后凶手是谁,现在…… 如果七条隼人之后也死了,那她大概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至于七海建人,只是一个被托来做事的无辜后辈。 拜托他做这件事的五条悟本人,甚至只是临走前随便抓了个壮丁要他帮忙而已。 ——“我这就要去打BOSS了,如果接下来有人发来写着人名的邮件,那就拜托七海记得按照这个格式帮我打个电话哦!” 说完这句话,烦人的白毛前辈摆摆手,好像散步一样迈进那座诡异的武田屋,与周围凝重的气氛、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空气格格不入。 咒术师都知道所谓【特级咒灵集合体】有多难对付,连负责作战指挥的夜蛾老师都只能想出“人海战术”这一个办法,可想而知,那绝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成功祓除的。 在老师的预计中,至少需要三个队伍配合协作,每个队伍都有一个强力输出,才能尝试祓除。 总监会分明收到了老师的申请,之前也同意按照这个作战计划进行。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总监会依旧朝令夕改,在昨天下午明确下达指令——只让五条悟一个人进去尝试祓除咒灵。 简直与要他送死无异。 夜蛾老师当时就热血上涌,要去跟总监会的高层讲讲道理,其余原定一起行动的咒术师们虽然一时松口气,但很快也意识到,其实这才是最完蛋的打法。 把王炸拆出来出,对面要是压得过王炸,打他们这些小三小四的岂不更是手到擒来? 最后用来填这个烂摊子的,就该是他们这些人的命了。 但五条悟本人同意一个人进入武田屋,夜蛾正道还在试图让高层收回成命,现场没有了主心骨,其余咒术师们除了担忧,都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身为刚入学的小菜鸡,七海建人连后勤保障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按五条悟说的去做。 希望这件事能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吧,他眼神复杂,再次叹口气。 五条前辈虽然讨厌了点,但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咒术师,救了很多人的英雄,他发自内心不希望对方死在咒灵手上。 灰原雄也是如此。 苦恼的七海建人并不知道,在他的下单电话挂断那一刻,客服宛如火烧屁股立刻起身,举着写有“七条隼人暗杀指令”的纸单送进传真机,一路传到京都的办事点。 由待命京都的团扇骑手5号——宇智波止水即刻出发。 瞬身止水收到目标任务的地址,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七条家,中途少不了有人接应指路。 抵达七条家后,在负责监视的族人指点下找到七条隼人所在房间。现场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轻亮白光闪过,止水已经收刀入鞘,纵身一跃离开此地。 身后,是泵溅出巨量动脉血,死不瞑目的七条隼人,以及慌张失措的七条家仆人。 “敌袭!敌袭!快来人啊,家主被人袭击了!” 嘈杂的声音被抛在脑后,火速完成任务的止水一路赶回待命点,不太熟练地用手机发出短信,表示任务已完成。 ……然后坐下接着打俄罗斯方块。 团扇骑手·高级版时间很宽裕,只有一级以上咒灵、以及标注“万花筒”的任务需要他们接,往往每日最多一单而已。等得到单就做任务,等不到坐着就打游戏,作为忍者来说,任务环境相当不错。 止水在此之前已经很长时间没正经接任务,这次算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 这是宇智波萤连夜跟五条悟商议的第二件事。 想要查出究竟是谁在暗中针对他们。 调查是五条家的事,负责将怀疑对象列表并挨个派人监视起来,则是宇智波忍者的任务。决定目标的是五条家的人,负责动手的则是能确保一招毙命的宇智波滴滴代打成员——现团扇骑手——宇智波斑、泉奈、带土、止水、鼬等。 为了能快准狠把所有目标找出来掐死,宇智波萤特地从其他世界调来足够的人手,确保每个可疑人选的家中都有几个忍者监视。 忍者的本职就是监视、暗杀,这种事做起来轻车熟路,简直不能更对口。 从约定合作的那天开始,五条&宇智波组合已经用这种模式干掉五个,确实听从幕后主使的总监会成员。 这也是总监会让五条悟一个人直面咒灵的原因。 在不明就里的总监会成员看来,连续这么多人死于非命,这是又有人趁机搞事,蓄意谋杀了。比起咒灵,还是他们小命要紧,可不能让所有咒术师都去祓除咒灵,五条悟先一个人撑一阵再说吧…… 岂知,在他们眼中尚且得用的五条悟,与配合他暗中行动的宇智波萤,此刻早已出发去救他们的朋友了。 第168章 想要祓除由武田家为主体构成的咒灵集合体, 第一步起码要找到咒灵在哪才行。 现在仍然留在原地的武田屋只是一个空壳,原本待在里面的咒灵们随夏油杰和佐助一起消失,只剩一个散发着渗人的阴冷咒力的建筑,还破败地矗立在原地。 众人入内只能看到一片虚无,以及战斗留下的些许遗迹,原本在里面的人也好、咒灵也好,早已不在其中。 咒灵现在在哪,着实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找不到的话谈何祓除? 作为总指挥,夜蛾正道当然思考过这个问题。 解决办法并非没有。有一个流派的咒术师在术式传承上非常接近阴阳师。可以通过留下的物件、咒力残秽等痕迹寻人、占卜, 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他雇这些人在咒灵气息最浓郁的二楼刻下阵法, 只要踏入其中, 就会被传送到最接近咒灵的地方。 这个阵法前几天才刻好, 因为涉及到人命, 连尝试性运行都不能。 究竟能不能把人送到咒灵身边是未知,但倘若真的可行, 一个人踏上阵法的五条悟就真的与送死无异了。 因此咒术师们才会渲染出的如此悲壮感伤的氛围。 不过也只是他们的单方面悲壮罢了,独自踏上阵法的五条悟本人远没有想那么多……他的想法简单多了。能找到咒灵就先祓除咒灵,若是找到杰和佐助就先把他们救出来。 总之,他是不担心自己一无所获的。 毕竟是幕后主使的目标之一,对方想要杀他,想到从头到尾的策划里都有针对他的陷阱。 要杀他总要让他接近咒灵吧?当然,如果幕后主使舍得露面他也可能会直面对方。只是从对方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行迹来看,露面是不可能露面的, 只敢躲在后面暗算他的性命。 五条悟一边遗憾对手的胆小,一边毫不犹豫大步进入武田屋,二楼的阵法随之启动,他的身影几乎眨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宇智波萤没跟他一起。 当然不是因为总监会说只能五条悟一个人去, 而是她觉得与其相信咒术师的阵法,不如信任一下确实找到过佐助的通灵乌鸦。 又旅跟乌鸦可以沟通,乌鸦已经被放走很久,说不定现在已经在佐助那边,她只要跟着又旅就可能找到人,值得一试。 她和五条悟一个更想先救人,一个更想找到咒灵,目标不太一致,这才决定分开行动。 那边五条悟在众目睽睽下进入武田家,这头,宇智波萤和又旅跟随契约的指引,从邱野町另一个方向进入,很快就遇到第一个难关。 “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定按照乌鸦走过的路,原封不动再走一遍,对吧?” 宇智波萤像是自言自语,也像在咨询又旅的想法。 她怎么也想不到,想找到佐助他们的位置,要穿越的不是异空间大门,而是一个还在使用中的下水井盖。 冲鼻的臭味嚣张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像在跟她挑衅,“想救人就有牺牲,你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吗?” 宇智波萤眼神凝重,觉得自己确实还没做好要钻下水道的准备。 又旅是尾兽,可以屏蔽嗅觉感知,倒是没有她这么苦恼。 “我载你下去?”她问。 宇智波萤想到在影像里蹦蹦跶跶的佐助,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动作坚定地往又旅身上一趴,用那火焰似的皮毛捂住自己的口鼻,“拜托你了,又旅。” 虽然坐在尾兽身上,也会不可避免沾染到下水道的臭味,但是,能少一点算一点吧。 又旅平稳地将自己缩小到可以进入井盖的大小,平稳地载着宇智波萤起飞,平稳下降。 进入到下水道中。 已经淌过最脏的地方,接下来去哪都无所谓了。 她们穿过长长的下水道,在黑暗脏臭的环境里前进了不知多久,才总算从另一个井口钻出来。上方是一个类似老旧公园的地方,空无一人,各种设施看起来都陈旧至极,至少有几十年历史。 宇智波萤抬头,望着这里昏黄幽暗、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的天空,大致判断出,这十有八九是不同于现世的异世界。 佐助他们果然是被困在异世界了。 顺着乌鸦的方向再通过一段段神奇的废弃水管,爬过建设中的烂尾大楼,明明朝向天空前进,最后抵达的却是灰暗猩红的细小河流。 顺流蜿蜒而下,宇智波萤被一条丝线拦住去路。 那是一条仿佛从风筝上断掉的线,结实柔韧,半透明的在空中飘着,不知何时来到宇智波萤面前。蹭到她脸颊时,眼前忽然出现自己和夏油杰的初遇。 自杀森林,两个半大的孩子,以及一只最后被火烧得灰都不剩的咒灵。 宇智波萤一怔,将那缕头发似的丝线握在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接触到居然会有回忆浮现眼前……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丝线已经无风自动,两端都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宇智波萤若有所思,决定放弃乌鸦那边,选择先去看看这丝线想去哪里。 “又旅,我们跟着丝线的方向走。” 她拍拍身下任劳任怨的尾兽。 透明丝线的中段被她握住,前端则在半空中飘飘荡荡,飘飘荡荡,看似毫无规律,实则一直朝着某个方向飞行。 又旅跟在后面,坐在背上的宇智波萤居高望远,忽然看到远处又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在半空飘荡。 像手中这条丝线一样,在空中飘荡。 不需要她说什么,又旅已经加快速度,很快就撵上前方的那条……纸张。或者说,画卷。 是的,那条飘在半空的,长长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张延伸开的画卷。 画卷画的东西有点眼熟。 眼熟的房间,眼熟的走廊,眼熟的两个人在奋力疾驰,眼看还要永无止境地接着跑下去。 啊,是佐助和夏油。宇智波萤心情复杂。 这幅画卷里,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完全跟武田家没有关系了。 尽管内里的布局可以看出是脱胎自武田家的二楼,但格局已经完全不同。从原本几个房间环绕一个客厅的格局,变成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长条走廊形状,仿佛永无止境似的在画卷中延续着。 佐助和咒灵现在正在画卷前半段奔跑,躲避着时不时袭来的攻击,身上看起来倒是没有大碍。 佐助的动作有些左支右绌,但身上完好无损,没有受伤。夏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不知为何额上多出一道新鲜的疤痕,看起来像被开过脑壳似的,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从那活蹦乱跳的动作来看,即使受了伤应该也是小事一桩吧。 画卷记录的不止是两人的身影。有些奇怪的,每当咒灵作祟时,画卷也会原封不动,清晰显示出咒灵攻击的模样。 一条蓝色波纹咒灵,同样是丝线的形状,但比宇智波萤手里这条可粗壮得多。一个勉强保持人形,是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一个追在二人后面,是个不知几岁的小男孩,身体糊成一团黑炭,只有张夸张的娃娃面孔还留在脸上,淌着令人作呕的肉色蜡团。 又旅忽然感慨一声:“这个世界的咒灵长得可真有想象力啊,我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 宇智波萤移开视线,不想再看那张居然会滴蜡的脸,“谁说不是呢。” 画卷忠实地将咒灵过往作祟的画影全部录下。 她从头看起,发现里面的咒灵从二人进入画轴那一刻,就已经尝试攻击他们了。只是每次都没能成功,以致后来越来越急躁,手段越来越粗糙。迟迟无法进食的情况,让跟在他们身后的男孩都有点维持不住人形,越发面目狰狞起来。 前有狼后有虎的,亏他俩能坚持这么久。 “他们看起来快坚持不下去了,但距离终点还早的早,你要怎么做,萤?”又旅问。 宇智波萤丈量了一下他们已经进入的距离,有些犹豫:“我要是进去,大概是来不及救人的。但直接从外界破坏这张画纸,又很可能把他俩也一块搞死。” 正犹豫间,又旅忽然叫了一声,“呀,萤你看,画卷里又多了个人!” 宇智波萤连忙看去,只见眨眼的功夫,卷轴最末端就多了个人影。 一道高挑的白发身影,戴着有些滑稽的圆圆墨镜。 宇智波萤:“……”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在搞什么啊? 两个人在外面救里面两个人,还可以说是同心协力,分头行动。 但一个人在外面要救里面三个人,那就是纯纯的冤种了。 现在她就是这个大冤种。 宇智波萤朝开头处的五条悟看去,只见对方正全无顾忌地大步向前冲,风驰电掣,一路火花带闪电,嚣张到了极致。 而在此时,对活人气息更敏锐的咒灵们,尽管已经走到很前方,也不免躁动起来。 似乎正在犹豫,究竟是继续啃这两块难啃的骨头,还是回过头去吃那个新来的愣头青。 围观的宇智波萤:“……真是没救了,让他们都去死吧。” 第169章 五条悟并不是一开始就被转移到画卷中的。 夜蛾老师让人研究的阵法并不是一无是处,虽然没有成功将他带到咒灵面前,最起码还是把他送到了这个咒灵和杰所在的异世界。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异世界…… 这里的天昏黄得像一片茫茫沙漠,血腥的河水在星渠中流淌。地是灰扑扑的水泥模样, 偶尔路过一片同样灰扑扑的云朵,只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里分明像是脱胎自邱野町的模样,但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四处探查半天, 没找到第二个人,也没找到原本武田家的房子, 更别提咒灵和杰了。 正想着是不是要把这里通通犁一遍才能找到人,忽然余光似乎瞥到一个形迹可疑的家伙路过这里。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以一种看起来慢吞吞、实则瞬息千里的速度在前进。 而五条悟这个青春正茂的少年,居然怎么赶都赶不上对方的脚步。 但这个时候, 会出现在这里的显然不是正常人,五条悟下意识追了上去。无下限术式有一种类似缩地成寸的技巧, 因为必须在空旷的地方练习使用,他还不太熟练。 所以才会出现……要追人反而在人家面前超了过去,这种尴尬的情境。 只见被自己超车的老头子稍显惊讶地望过来,跟其他老家伙没什么两样的老脸,唯一特别点的大概就是额头那道略显狰狞的伤疤了。 “呀。” 五条悟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随后一发“苍”轰了出去。 在这地方遇到一个看不顺眼的老家伙,十有八九就是这次计划的幕后主使……之一吧。 却见那老头敏捷地闪开又后撤,反过来一抬手,五条悟只来得及看到抹蓝色波纹形状,忽然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五条悟:“?” 可恶,肯定是那老头子做了手脚! 宇智波萤不知道五条悟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才进入这张画卷之中。 她一个人站在外面,还没想出什么能一拖三的法子。 只见画卷里,咒灵们已经果断兵分两步,前后夹击的父子咒灵继续面对佐助和夏油,那条波浪似的蓝色咒灵则迅速折返,要去吃掉这个嚣张的白毛人类。 蓝色波纹走得飞快,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就已经出走一段距离,眨眼就能飞出一段,几个呼吸后就跟同样快速前进的五条悟来了个照面。 一人一咒灵刚对上“视线”,立刻战在一起! 五条悟一边维持无下限,一边将咒力凝聚手心,轰出一发强力的“苍”,破坏力极强,眨眼就破坏掉身前数米的房屋墙壁走廊。 看样子起码不会太快被吃掉。宇智波萤暂时松了口气。 那边佐助和夏油应对只剩两个的咒灵,动作似乎也轻松不少。 在外围观的这段时间里宇智波萤也没闲着,从最基础的火遁一路试到复合轮回眼和烟遁的忍术,非常意外地,所有破坏力超标的忍术,居然都拿这卷轻飘飘的、游走在半空的画卷没有办法! 找也找不到可以进入画卷的入口,烧也烧不掉明明是纸质的画卷,想从外面突入不成,想直接进入也不成。 难道只能指望他们从里面突破? 宇智波萤蹙起眉,她就只能在外面看着? “这张画卷,是我花了几十年才制作完成的。”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宇智波萤心内一惊,和又旅朝着两个方向原地跳开,眼神如刀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黑洞一样的东西,漩涡状旋转,正在从里面缓缓吐出一个人形。 旁观的宇智波萤忍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恶,什么东西!” 来人外表看起来白发苍苍,行将就木,没几年好活似的。有一双古井似的眼睛,额头上狰狞的疤痕很有几分眼熟,像被掀开过脑壳一样。 好眼熟的造型,宇智波萤不动声色地往画卷里,夏油杰所在的方向看去。 对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摸摸自己头上的缝合线疤痕,毫不见外地说:“很眼熟吧?没想到夏油君头上会出现这么恰如其分的伤口,只能说我们冥冥之中是有些注定的缘分的。” 宇智波萤心想,夏油恐怕不想跟你有这种缘分。 见她不接话,老头也不以为忤,继续之前的话题,引经据典地介绍起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 “江户时代,浮世绘画家鸟山石燕曾创作过一幅《百鬼夜行图》,后世称赞他这幅作品,称其系统性地将古典妖怪鬼神的谱系完整展现出来。” “这幅作品出世后就已经小有名气,我当时慕名去看,却看出这些绘画多半是从咒灵中获得了灵感。” “这也让我得到了珍贵的灵感。” “咒灵是可以封印起来的,但封印之后就如同死亡,再也无法利用。有没有一种办法,既可以将咒灵封入画中,又能随时将其调出取用?” 见宇智波萤抬眼看他,老人笑着点点头:“是的,很熟悉的描述对吧?” “如果没有成功做出这幅画,那么完美符合我要求的正是夏油君!那被他浪费的天赋和生得术式——咒灵操术。有这术式,对我来说完全是事半功倍!” 说到这,老人的脸透露出几分瘆人的狂热: “但这个尝试到底还是成功了。” 二战开始到结束的那段时间,无数普通人在战场上受伤、死亡。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就像狩猎,挑挑拣拣总能发现可以利用的人、尸体。 武田信长就是那时被他发现的。他的血肉异常适合成为咒灵的食物,甚至吃下去还会对咒灵有奇妙的加成效果。 而当吃掉他的咒灵是从他妻子、儿子演变而来,这种加成还会大幅增加! 一家人转化来的咒灵之间形成奇特的羁绊,作为咒灵强强结合,很有1+1 > 2的效果。 武田家的另外两人变成咒灵本就是特级,再经过武田信长的加成,甚至隐隐超越特级。 “母亲的术式可以把人变成丝线,她则像画笔,轻轻一描,就能将其余人拖入画中。” 宇智波萤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五条悟似乎已经支撑不住,无法一直用无下限保护自己,一只胳膊变成丝线模样,四处飞散。 “孩子饱受母亲折磨,只要一说安静,就会让自己连带周围的人全部保持安静。会下意识吞噬声音,进而限制人的行动……” 跟儿子咒灵对决的佐助和夏油,动作果然时不时就有卡顿,这时父亲咒灵就会上前,尝试“吞噬”二人。 “多么完美又强大的一家三口,他们拟成的画卷又是一件特级咒物,水火不侵,刀枪不惧。” 也许是眼前一切进展过于顺利放松警戒,也许是这作品实在让他难忍炫耀之意,总之,老头似乎完全不把宇智波萤放在眼中,自顾自滔滔不绝地说着。 “本来没打算这个时候对他们动手,但现在可是一个难得的,难得可以封印六眼的机会。” 宇智波萤冷冷道:“你觉得只凭这张纸就能封印他了?”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试过早早杀死六眼,试过将其封印,可惜总能被对方逃脱。现在也不过是另一种尝试罢了。” 羂索上下打量一眼对面的姑娘。 这是一个骤然出现在六眼和夏油之间的女孩。实力强大,俏丽冷淡,他当然费心打探过对方的一切。 高专的辅助监督只知道她体术优秀,在战斗中使用过“火”相关的术式。 五条家的人倒说过几个关于“眼睛特别”的关键词。 除此之外,真的见识过对方动手的人屈指可数。 直到他找到最重要的一个人证——被宇智波萤藏在女仆店的,改名叫“梨美”的那个女孩。 尽管她的记忆已经被洗去,但那颗挂在天上的巨大红色眼珠还是被他看到了。羂索因此推测这女孩的术式肯定与眼睛有关。 血红的眼睛倒映在月亮上,不知是幻术,还是她的眼睛真的有放火的能力,整个西园寺家都被赤红火焰烧灼,实力强大可见一斑。 至于什么cos什么宇智波等都被他当成无关信息,满不在乎地略过,因此完全没有想到宇智波萤会是个神奇的忍者。 在他眼中,世界上一切不凡的力量都来自咒力,一切攻击手段都属于术式。 空气一时静默,二人对视的视线开始焦灼。宇智波萤率先动手,趁对方防备自己眼睛时,手上开始飞速结印! ——她拿那卷画轴没办法,但拿人还能没办法吗? “烟遁·火流星!” 无风自燃的橙色火球悬停半空,只是眨眼的功夫,火势宛如一片流星划过,四处点火,无法控制,在接近羂索的时候,火焰如箭矢乍然迸裂! 猝不及防的爆炸让羂索一惊,身体已经来不及挽救,只剩脑子从脑壳中逃脱。 宇智波萤吓一大跳! 不是,怎么有一个张了嘴的脑子突然跳出来? ? 惊吓使她的身体下意识结印,眼睛变成轮回眼,神树的枝杈从另一个空间探出一支,精准将那颗大脑穿过! 羂索还在试图逃脱,神树已经张开嘴,迫不及待将这颗活了千年的脑子吞了进去。 嚼嚼嚼。 咽下去了。 咽下去了…… 宇智波萤眼神死:“……这棵树不能要了,你自己去流浪吧。” 忽然被放生的神树:“?” 神树“看”到飘荡的画轴,伸出树枝摸索一番。它本能想要吞噬查克拉,但上面那股阴冷的能量也不是不能吃,于是又开始鲸吞起来。 画轴的力量被削弱,咒灵们被加强的部分削去,三人的攻势肉眼可见变得强劲! 五条悟也不管自己被丝线化的胳膊,只是一味拼命放出咒力,赌的就是在自己整个人变成丝线之前,他能将对面这个波浪咒灵轰成渣渣! 他将每寸天花板都挨个轰过去,一寸没放过,咒灵形态变得委顿。 父子咒灵同样如此。 可以吞噬声音的孩子开始力不从心,长久得不到补充,还要为其他咒灵加成的武田信长同样虚弱下来…… 不说身经百战的佐助,就连夏油杰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个巧妙的时机。 三人的攻势骤然猛烈! 第170章 那个老头的身体在脑子长腿逃跑后, 就立刻死翘翘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宇智波萤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一股死了很久的尸体才会有的尸臭味。 好像刚才活动的身体本就是具尸体, 全凭脑子才能直立行似的。 不过都无所谓了,未免对方身上哪个器官再诈尸活过来,她特地将尸首烧了个干干净净,成为一堆飞灰,眨眼就被吹散了。 神树还在大发神威,蚕食一切可以吞食的能量,躲在一边的又旅趁机缩小目标,逃到宇智波萤身边,嘴里不住嚷嚷道:“萤!快让它收了神通吧,我看它又要把我吞走了!” 尾兽的能量本就出自神树, 神树当然可以把尾兽的查克拉吞掉。 但又旅活得好好的,暂时还不想回归神树里。 宇智波萤后知后觉又旅的危险处境,这才将恨不得把一切都吸光的神树收回。 肆虐的神树被收回,现场再度恢复平静,连原本飘荡在半空的画卷都失去动力,掉落在地上。宇智波萤走向原本尸体所在的位置,将老头遗留的蓝色毛笔和画卷一并捡起。 这支笔和画卷里那个咒灵还挺像的…… 宇智波萤盘腿坐下,将长长长长的画卷拿在手里,一页一页翻找被困在里面的三人。 前半张已经被五条悟毁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咒力肆虐留下的痕迹, 原本称得上复古的场景也消失殆尽,只余满地狼藉。 翻了好久才找到五条悟和蓝色咒灵的踪影。 前者断了一条手臂,白发遮住眉眼,低头看不清表情。但蓝色咒灵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这点倒是看得清楚。 再往后翻, 另外两个咒灵也已经被佐助和夏油拿下,二人气喘吁吁躺在地上,咒灵也倒在地上。 接下来他们要怎么汇合?宇智波萤若有所思,看向手里那支蓝色的笔。 她想了想,朝又旅招手:“又旅,要不你先帮我试试?” 尾兽皮糙肉厚,咒灵也拿她没办法,正适合实验这毛笔的用法。 又旅没意见,任由宇智波萤用毛笔在她身上划了一道。 只一下,又旅就消失不见。 宇智波萤恍悟,立刻将画卷翻到最开端的地方,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又旅! 这下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她握着笔往自己身上也画了一下,毛笔紧紧攥在手中,眼前一花,下一瞬,她也出现在那栋破败的房屋里。 脱胎自武田家的房子,画卷上看起来已经很凄惨,实际上更是惨不忍睹被拆得不成样子。天花板轰成渣渣,地板也被一块块掀起,走廊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一间接一间的房间,楼梯也不存在,只剩下空洞洞的黝黑,延伸到视觉无法穷尽之处…… 又旅乖乖等在入口处,看到宇智波萤后主动走近,问道:“怎么办,你要往里面去吗?” 宇智波萤两手一撑翻到她背上,“嗯,他们应该在里面,我们去找他们。” 里面是长长的漆黑空间,大概是原本的走廊,只是画卷显然已经支撑不住场景,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房屋以外、不知通往什么地方的黑洞,让人有种未知的恐惧。 宇智波萤把自己贴在又旅身上,强迫自己向前看。 “说起来,一直没见那只乌鸦,它去哪了?”又旅忽然提起。 宇智波萤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追着乌鸦来的,她说:“通灵契现在也感知不到,应该不会有危险。” 毕竟它只是一只小乌鸦,谁会专门去对付一只乌鸦呢? 那只乌鸦完整录下了佐助的黑历史,还放给自己看,要说最想让它死的,肯定是知道真相后的佐助了。 宇智波萤心中有些毛毛的,觉得自己也很有可能被佐助追杀…… 明明都是乌鸦的自作主张,搞得好像她偷窥了别人一样。 宇智波萤正这么想着,忽然被黑暗中袭来的一团丝线糊了脸,瞬间,无数五条悟本人的记忆出现在眼前。 大部分是五条悟从小到大如何嚣张跋扈、欺凌咒灵的记忆,对方口口声声自己在五条家如何说不上话,被长老们抓着教训……实际上根本从小就熟谙如何把人气到无话可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逃家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是个从小叛逆到大的叛逆少年。 意识到自己这回真的偷窥了别人的记忆,宇智波萤立刻收回视线,将那丛蓬乱的丝线拢在怀里,打算遇到五条悟还给他。 经过一片漫长的黑暗,宇智波萤总算找到了大部队,此时打咒灵三人组已经汇合,一个个缺胳膊断腿的,看起来格外狼狈。 她走近才发现,只有五条悟一个人缺了胳膊,另外的断腿其实是咒灵的。 佐助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有脸上蹭到些许灰尘,宇智波萤从又旅身上下来,给他递了张手帕。 “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佐助接过手帕,淡淡道:“还好。” 那边,五条悟缺掉的胳膊里现在正丝线四溢。 不过比起自己狼狈的胳膊,他显然更在意夏油脸上的伤口,扒拉着那形似缝合线的痕迹,一脸怀疑道:“杰,你真的是杰吧?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刚才一个老头脸上见过同款?” 夏油杰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我的伤口就怎么来的呗。” 五条悟神情严肃:“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根本不是原本的杰,而是被那个怪老头吃掉了!” 夏油杰一想到自己待会要咽下三颗咒灵玉,就颇有些生无可恋,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白他一眼:“滚。” 这时,宇智波萤走近,同样看到他脸上的疤,脚步顿了一下,“该说不说,我看着你那个伤口也怪不舒服的。” 五条悟精神了:“是吧,萤你也见到那个老头了对吧!” “岂止是见到……”宇智波萤又想起神树将脑花吃掉的一幕,忍不住露出有些反胃的表情,情不自禁伸手,在夏油杰额头上摸来摸去。 “那家伙,根本就是给脑子做了一个开颅手术,把自己的脑子放进一具尸体里,他就能用那具尸体活着了!” 宇智波萤抚摸的动作渐渐变成了“拔”,试图把夏油杰的脑子拔出来,好让她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大脑究竟是新鲜的,还是长了张嘴的诡异生物…… 夏油杰只感觉头皮都要被拽掉了:“喂,萤,头皮有点太紧了喂!” “看样子还是原装货。”宇智波萤狠狠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讪讪一笑,给夏油杰把刘海正了正,“哈哈,挺好的,还是很帅。” 就是发际线那里有点红,应该跟她没关系吧? 夏油杰现在浑身脱力,只能任她施为,当然也无力反抗,于是翻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态度。 宇智波萤感觉袖子里动了动,抬手一看,就见一缕丝线蠢蠢欲动地从袖子里探出头来。 她忽然想起来:“啊,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 宇智波萤伸手比划一下,“就是你额头上少了的那块。” 丝线一脱手就像回到了快乐老家,自觉自动回到夏油杰额头,完美贴合缺口,皮肤又变成原本的模样。 这就顺眼多了。 还有五条悟的…… 她把怀里那一堆掏出来,递给对方:“喏,这个是你的。” 五条悟将那丛乱麻似的丝线接过,丝丝缕缕的线条自动回到原位,手臂恢复了原样。 做了良久心里建设后,夏油杰将三个残血咒灵变成咒灵玉,挨个吃掉,罕见感觉到了“撑”。 虽然味道很恶心,但一次性收获三个特级咒灵,收获太大了。 但味道还是很恶心,好想吐。 但收获真的很大,这可是三个特级咒灵! 虽然爸爸咒灵只有辅助能力,儿子咒灵长得很恶心,妈妈咒灵又格外凶残,但,这可是三个特级咒灵! 正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好压下那股想吐的感觉,忽然听到宇智波萤说: “对了,夏油!那个蓝汪汪的咒灵留下一支笔还蛮好用的,你要是觉得咒灵难吃,试试用毛笔在咒灵玉上面划两下呢,说不定可以变好吃。” 已经恶心过的夏油杰:“……谢谢你的及时提醒,萤。” 宇智波萤:“不客气哦。” · 画卷在被神树吞过之后,渐渐失去支撑内部空间的咒力。很快,四人就被无力的画卷“抛”了出去,至于现场打斗剩下的那些血肉也好,尸体也罢,也通通开始溢出画卷。 “这些东西可不能放着不管。” 飘在半空的五条悟道:“咒灵的东西留下可能形成诅咒,还可能再次恢复,必须处理干净。” 夏油杰补充道:“而且父亲咒灵还留下了没消化干净的咒物,都需要处理。” 这是个大工程。 二人正打算动手,宇智波萤已经把神树放了出来。 “喂,把要收的东西都收好,我要把脏东西全处理咯!” 话音未落,神树已经张开充满利刃的好牙口,将目之所及所有“垃圾”,一口气嚼吧嚼吧吞了下去。中途似乎咬到某种类似脆骨的东西,大概是手指吧?神树没有在意,只是一味胡吃海塞。 “啊呀,诅咒之王的手指和血肉好像还在里面,被它吞下去了!” 五条悟几乎是眼睁睁看着神树吃完,才假模假式地惊讶出声。 这东西本来应该交给总监会或者高专保管,但现在嘛……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他的东西留下也是未来的隐患,干脆在这片异空间内处理掉,不留后患的更好。 为了确认有没有处理干净,他还特地追问一句:“这玩意吃了有什么后遗症啊?会不会哪天又突然跑出来?” 宇智波萤随意道:“不会的。神树吃掉的东西当场就消化了,而且它平时待在异空间,想作乱都跑不出来。” 五条悟很懂地点点头,还算放心。 他知道,现在就看忍者的神树和咒术界的诅咒之王,哪个版本更强了。 希望神树的胃液足够强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ND】 第171章 残局收拾干净,罪魁祸首死得连骨灰都不剩,剩下四个人一只兽光秃秃地站在异世界,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空落落的。 活干完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这地方风景也不怎么样,看起来不是能悠闲欣赏游玩的地方,那除了回家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娱乐了。 正在众人研究这地方要怎么原路返回时,忽然有振翅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宇智波萤抬头,就见一只眼熟的乌鸦飞来。 乌鸦像是认得人,一来就直直朝着佐助的方向飞去,优雅落在他肩膀上,长喙理了理自己的翅膀。 宇智波萤眼神复杂, “这乌鸦……”出现得可真是时候。 佐助将乌鸦捉在手里,下意识将眼睛跟对方对上,想知道乌鸦飞出去的这段时间都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虽然不常通灵乌鸦, 但基本操作还是很熟的。 谁知简单一个动作忽然被宇智波萤伸手拦住,“等等等等,这好像是我通灵的乌鸦!” 佐助抬眼看她:“是吗?” 宇智波萤一边肯定点头,嘴里说着“是啊是啊” ,一边伸手在乌鸦的眼睛上方晃来晃去,就是不让他们对视。 佐助盯着她看了几眼,好像贤值在这一刻忽然提升了,眼神犀利道:“你好像很不愿意让我看到里面的东西。” 宇智波萤含糊其辞:“我是为了你好……” 然而忠言逆耳,佐助叛逆得很,趁她不注意果断跟乌鸦来了个通感。本来只以为她藏了什么不想给自己看的东西,没想到一对上眼,看到的却是他恨不得直接删掉的那段记忆! 被咒灵迷惑后, 做下的荒唐的事! 佐助差点裂开。 到底没拦住,宇智波萤幽幽叹出口气——哎,她都说了。 放任他自己爆炸一会,她看向在那边寻找出路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怎么样,知道该走哪边了吗?”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像一片虚空,上下左右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有些漆黑,像步入太空。就连人在这里只能飘着,无法站稳这点都很像。 所以这地方真的很难辨认方向。 宇智波萤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从哪边来的,又从画卷脱出到了哪里。 夏油杰摇头:“我们俩就不提了。悟也没有主动找过路,送他来的阵法是单向通道,想回去恐怕只能找别的办法……” 五条悟这时突然朝宇智波萤比了个手势:“这时候就要你上场了,萤,快把你的任意门打开吧!” 宇智波萤:“……都说了那不是任意门。” 根本没有那么便利好吧! 五条悟:“试试咯,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办法。” 宇智波萤被赶鸭子上架,正想着要不试试看,视线忽然扫过一边整理翅膀,一边还锲而不舍要站在佐助头上的乌鸦,灵光一闪。 她惊喜道:“对呀,还有乌鸦呢。这只乌鸦自己就可以在两界穿梭,说不定比我还认路呢。” “乌鸦有认路的本能吗?”夏油杰疑惑。 宇智波萤:“别的乌鸦不知道,但这只确实可以。”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哪都能去的乌鸦。 众人死马当活马医,跟乌鸦说了带路回去的要求。 只见在众人眼中已经十分灵性的乌鸦翅膀一振,鸣叫一声便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所有人连忙追上去。 在穿过一片片黑暗虚空,降落在某颗神似星星的土地,顺着某种土著钻地生物钻好的洞前进,几乎经历了上刀山下火海那样的难度,总算回到初始点—— 神似邱野町的那片异空间。 五条悟大呼小叫,说自己刚才就是从这来的,可见这只乌鸦带路真的非常靠谱。 又走过一次下水道后,宇智波萤已经对下水道脱敏了。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第一个将通向现实世界的井盖打开。 当新鲜空气进入鼻腔的那一刻,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吸入一口没有臭味的空气。 深觉自己被解救。 她抬头打量四周,按理说从邱野町的异空间出来,回来也应当是在现世的邱野町。但这地方看着…… 有点陌生。 待其余几人出来后,众人一致认证,这地方跟原本的邱野町不一样了。 “我们来错地方了吧?”宇智波萤喃喃自语。 “但有很多地方还是相似的。” 在武田家呆了很长时间的夏油杰作证道。 “话说回来,之前宇智波大楼有那么多栋的吗?” 五条悟望着某个方向,难得陷入呆滞中。 众人朝他视线的指向望去,便见原本秋叶原中心,宇智波大楼的位置,赫然多了两栋大楼,呈现三足鼎立的状态! 每栋大楼的四面都贴着宇智波的族徽,就算想看不到都不行。 五条悟严肃道:“宇智波一族终于还是把这个世界占领了啊……我早就担心过。” 宇智波萤/夏油杰:“不,你根本没有吧。” 不仅如此,第一个帮宇智波家族势力扩张,让他们得以入侵咒术界的就是你啊,五条悟! 五条悟为自己狡辩:“也不一定就是因为我啊,说不定这是什么宇智波入侵咒术界的平行世界,而我就是反抗忍者恶势力的英雄!” “那从这三栋宇智波大楼的建立来看,你的反抗十有八九失败咯。” 夏油杰嗤笑。 “你以为你就能逃过吗?”五条悟勾住他的脖子狠狠一勒,“杰,你也是反抗失败的一员!” 宇智波·黑恶势力·萤看着那几栋大楼,心中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走近之后,众人都能看到,大楼上正挂着一张横幅—— 【第十届宇智波佐助COS大赛火热开赛! 】 宇智波萤:“……” 宇智波佐助:“……”五条悟/夏油杰:“嚯!” 现在大家基本明白了,这里比起平行世界,更像几年后的世界。 还是宇智波萤和五条悟合作的几年后。 因为那后面还挂着几张横幅—— 【咒术界的皇帝·五条悟珍惜写真限量贩售中】 【诅咒师的教祖·夏油杰亲签符咒火热贩卖中】 【热烈欢迎宇智波族长莅临指导工作! 】 层层叠叠的横幅挂在一起,看得出这里举办的活动有多少,热闹非常。 只是…… “哈哈,咒术界的皇帝!诅咒师的教祖!” 宇智波萤都顾不上管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佐助了,被这尴尬又中二的称号搞得捧腹大笑。 皇帝五条悟:“……” 教祖夏油杰:“……这咒术界还是你一个人撑着吧,皇帝陛下,我去诅咒师那边混挺好的。” 一个大庭广众下贩卖皇帝写真的地方,真是没救了。 乌鸦还在飞,径自往三栋楼中的最后一栋飞去,几人便也朝那栋楼去。 乌鸦上了顶楼,众人上去,却在顶楼边缘看到一个有些不一样的止水,正在精心抚摸那只乌鸦的羽毛,眼神认真,动作轻柔。 这个止水看起来成熟许多,肩膀变得宽厚,身材愈发高大健壮,面容有些久居上位、不苟言笑的气势。他听到声音回头,在看到宇智波萤一行人时,露出几分明显的惊讶。 “萤……?” 宇智波萤抬眼望他:“你怎么还在长高啊,止水?” 止水微笑放走那只乌鸦,摸摸她的脸颊安慰:“别担心,你还会长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宇智波萤身上奇特的能力不少,一个小几岁的萤突然出现在面前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只惊讶了一瞬便顺利接受了这件事。 听说他们一行是在打败咒灵后,跟随乌鸦来到这里,止水了解地点点头,搂过宇智波萤的肩膀解释道:“这只乌鸦体质不一样,很容易就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间隙,大概是不小心跑到你们那边去的。” 还把他们引到十年后。 见众人好奇,他简单为他们介绍几句:“这里跟十年前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宇智波家对咒术界的参与变深了。” “不过咒术界的皇帝还是五条,别担心。” 后一句话是特地向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位解释的。 皇帝五条悟:“……哈哈。” 他现在已经有点笑不出来了,居然有人这么一本正经地称呼他“皇帝”! 教祖夏油杰不自觉后退几步,跟他保持距离。 十年后总监会已经彻底不复存在,凌驾在所有咒术师头上的只有“皇帝”五条悟。 负责探查咒灵的“窗”,由团扇速递的送货员担任。 有了忍者精准的情报,窗口不仅可以确定咒灵的等级,就连用什么术式,最好由怎样的咒术师负责应对,都能记录下来。 这种针对性还会在事后和结果一起写下每一例外勤都会被记录下来,总结经验,传授给下一代。 “——现在居然连起爆符都有了?!”宇智波萤惊呆了。 止水扬眉:“这有什么难的,连容纳查克拉的符咒都有,容纳咒力又有什么难?” “贵是贵了点,但只要有钱,普通人也可以面对咒灵保护自己,发给手下员工还蛮好用的。” 宇智波萤恍恍惚惚地点头,这十年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啊,整个咒术界都日月换新天了。普通人都能祓除咒灵,那堂而皇之把咒术界的皇帝挂在横幅上,也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咒灵的事告诉普通人?!” 夏油杰反应有些大:“这怎么可能!” 负面情绪生出咒力,咒力聚集又形成咒灵,一旦被他们知道世界上存在咒力,那种对未知的恐惧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大东西…… 对他的这个疑问,止水只回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别天神』,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吗?” 这种需要维持群众情绪的时候。 “虽然对咒术界的参与变深,不过我们的大本营还是在其他世界,每个世界的发展都很均衡。” 止水给她指了指其他大楼里的店面。 那些牌匾上写着“宇智波”名字的店面,开的店也是她非常熟悉的烤肉店、甜品店、奶茶店,甚至还有一个贩卖瓷器、尝试烧瓷的瓷坊…… “现在已经发展到族人少、工作多的地步了,这都是在你带领下发展出来的成绩哦。” 止水笑眯眯道。 众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广场,正在那张横幅下面:【热烈欢迎宇智波族长莅临指导工作! 】 止水郑重其事地跟宇智波萤对视,认真道:“虽然只是个巧合,但这张横幅放在当下确实合适,萤。” “因为有你,才有如今的宇智波。” “宇智波一族的我们,也多亏了你,才会有今天。” 他在宇智波萤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在宇智波萤震惊睁大的双眼中,他笑着将万花筒打开,混杂了重瓣莲的四刃手里剑图案闪过,众人便回到自己原本的时间。 回到原本的邱野町。 宇智波萤摸摸额头,好像上面还残存另一个人的温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