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施公》 第229章 海州水忠谜 赣榆县东堤,秋风萧瑟,黄沙漫天。施世纶,这位闻名遐迩的清官,正站在新砌的石堤上,指尖轻轻捻着半凝固的糯米浆。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突然,他猛地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掷向新砌的石缝。“叮”的一声清脆响亮,茶盏底竟沾着七八粒鲜红的朱砂。 “好个鱼鳞夯土法!”施公冷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不屑与愤怒,“三合土的配比该是石灰四成、黏土三成、细沙三成,这乃是千古不变的规矩。尔等竟敢如此大胆,掺入五成河沙,真是胆大包天!” 他靴尖轻轻一踢,苇席被掀开,露出底下发霉的糯米袋。施公捡起一袋,仔细端详,眉头紧锁:“这陈米黏性不及新米三成,用来筑堤,岂不是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河工头目见状,扑通一声跪地,浑身颤抖如筛糠。突然,他怀中掉出半块鎏金腰牌,金光闪闪,引人注目。黄天霸眼疾手快,一把抄在手里,只见牌上云雷纹间隐约可见“崇”字残痕,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上游突然传来一阵闷响,刚加固的堤段竟如糖浇般崩塌,黄沙滚滚,水浪滔滔。施公脸色铁青,紧握双拳,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黄天霸咬着水靠牛皮气囊,潜入浊流之中。他腰间钢丝绳猛地绷直,仿佛被什么力量拽住。他奋力下潜,三丈深处,竟有七根铁钎呈北斗状排列,宛如龙鳞一般镶嵌在河底。 他掏出鱼肠剑,削去钎头青苔,赫然露出万历年间工部铸造的蟠龙纹。这七根铁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黄天霸心中充满了疑惑。 突然,腰间钢丝被人拽动三下,这是岸上郝素玉示警的暗号。黄天霸急旋身躲过一股暗流,却见上游漂来一具绑着石锁的浮尸。尸体右手紧握半截麻绳,绳结打法正是县衙专用的“平海结”。 黄天霸心中一凛,迅速游回岸边。关小西早已等候在此,他将麻绳与捕快佩刀缠穗并置,仔细比对:“大人请看,这种双股左捻法,全海州只有赣榆县衙会用。这浮尸,定与县衙有关!” 窗外惊雷骤响,案头烛火摇曳。施公凝视着文书上的朱批,心中波涛汹涌:“嘉靖四十年曾用此法分洪,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县衙大堂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知县拍案而起,官帽微斜,露出鬓角处不自然的褶皱。他强装镇定,喝道:“俺...本官到任不过三月,尔等休要血口喷人!” 施公慢条斯理地展开河工名册,眼神如炬:“敢问大人,这‘鱼鳞大塘’该当几日一巡?为何堤段崩塌,你却一无所知?” 堂下忽有老农击鼓鸣冤,口称家中田契被占。假知县脱口而出:“恁个刁民,竟敢在此撒野!”话未说完,关小西的雁翎刀已挑飞其乌纱,人皮面具应声而落。 只见假知县左颊刺着天启年间登州叛军的靛青黥印,狰狞可怖。施公冷笑一声:“原来是个冒牌货,难怪如此嚣张!” 与此同时,张桂兰踹开库房铁门,二十口贴着封条的木箱正在装车。箱内簇新的铜闸齿轮泛着幽光,每个齿尖都刻着缩小版的“崇”字徽记。远处泄洪闸突然传来机括闷响,郝素玉的红衣在闸口一闪即逝。 施公心中一紧,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泄洪道上,三百民夫被困其中,生死未卜。黄天霸劈开齿轮箱,发现传动轴竟比规制短了三寸。他心中暗叫不好,这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企图让泄洪闸失控,淹没整个赣榆县。 张桂兰袖中银针暴雨般钉入机关榫卯,生生卡住正在下落的千斤闸。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坚定无比。 假知县狂笑着扯开前襟,胸前密布着龙鳞状伤疤,狰狞可怖。他高声喊道:“崇祯爷的水师早就在海底候着,你们休想阻止我!” 突然,他纵身跃入洪流之中,尸体被卷进漩涡时,怀里飘出半幅《郑和航海图》。施公凝视着这幅图,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转身走向修复的铜闸,突然用铁尺撬开齿轮轴心。中空处掉出一粒蜡封药丸,剥开后竟是万历年间东厂特制的“哑喉散”。施公心中一凛,他知道,这背后隐藏着一段深不可测的阴谋。 江风卷起案头文书,露出二十年前工部侍郎的朱批:“海州水脉,关乎国运。务必严查严防,不得有丝毫懈怠。”施公紧握双拳,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三月后,新筑堤坝经受住了桃花汛的考验,赣榆县百姓欢呼雀跃,感恩戴德。关小西押送二十箱证物进京时,在漕船夹层发现刻着“崇”字的罗盘。他心中一凛,知道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郝素玉把玩着缴获的铜齿轮,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说,这齿数故意少三牙,是不是对应着嘉靖、万历、天启三朝?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余波?” 施公突然接口,指尖划过《海州志》上的潮汐表:“三朝余波,终究要归于当下。我们虽然揭开了这层神秘的面纱,但背后的阴谋和势力仍然不容小觑。” 海浪拍打着修复的鱼鳞石塘,月光下隐约可见海底沉着七星状铁钎。黄天霸站在望潮岩上,怀中那块鎏金腰牌正与北斗遥相呼应。他凝视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念。 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将继续肩负起保护百姓、扞卫正义的重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将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在为这群英勇无畏的人们喝彩。赣榆县的未来,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充满了希望和光明。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真假知县 七月的扬州城蒸腾着暑气,施世纶却感到阵阵寒意。他立在县衙二堂檐廊下,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褪色的朱漆栏杆,仿佛想从斑驳的纹路里探寻出一丝线索。 槐花簌簌而落,白瓣铺满青石板,却掩不住砖缝中那抹暗褐色——那是干涸的血迹,历经日晒雨淋,依旧顽固地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的血腥。 昨夜三更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两个黑影拖着沉甸甸的麻袋,鬼鬼祟祟地往后院水井方向挪动。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清楚地看到麻袋角露出半截皂色衙役服。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个失踪的差役了,每次都是在深夜,每次都毫无踪迹,仿佛人间蒸发。施世纶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愤怒,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大人,程知县到了。"书吏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施世纶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官袍,缓步转过屏风。经过西侧月门时,他特意瞥了一眼那株玉兰树。 本该满树繁花的玉兰,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树皮上几道新鲜的抓痕触目惊心,像是有人在临死前拼命挣扎留下的印记。施世纶心中一沉,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程知县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穿堂里回响,异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施世纶的心上。施世纶端起茶盏,借着升腾的热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 五品白鹇补服浆洗得笔挺,方头官靴踏地有声,一切看似正常,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尤其是那腰间的玉带,扣得太紧,勒得锦袍下摆微微翘起,像是急于掩盖什么。而那双眼睛,瞳仁黑得过分,毫无生气,倒像是用墨鱼汁染过,让人不寒而栗。 "听说施大人要查近三年的刑名卷宗?"程知县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砂纸磨过铁器。 他从袖中取出文书时,施世纶敏锐地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道寸许长的疤痕,疤痕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紫,仿佛是某种毒物留下的痕迹。施世纶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品茶。 当夜子时,县衙内一片寂静,唯有施世纶的签押房还亮着烛光。他坐在案前,翻开泛黄的卷宗,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烛火爆出一个灯花,火星溅落在卷宗上。施世纶伸手去剪灯芯,却发现案头的《康熙字典》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哗啦"地翻个不停,最终停在"龟"字部。他心中一惊,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细碎的啃噬声。施世纶屏住呼吸,循声望去,只见窗纸上出现一个小洞,洞外闪烁着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是一只灰毛老鼠,嘴里正叼着半片宣纸。 施世纶又惊又气,下意识地轻骂道:"好畜牲。"他顺手撒了把花生,本以为老鼠会叼着食物跑开,没想到那老鼠却将纸片往他跟前推了推。 施世纶狐疑地拿起纸片,就着月光细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程非程,虎食人,地窖有龙吟。"短短几个字,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上。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这老鼠从何而来?它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秘密的?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闪过。 次日清晨,花厅内,施世纶与程知县相对而坐。施世纶故意闲谈着,忽然话锋一转,问道:"程大人,不知满汉合璧奏折该如何写法?"话音刚落,程知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抓笔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眼看狼毫就要落纸,程知县突然捂住肚子,声音颤抖地说:"下官忽感不适......"他想借此逃脱,却被施世纶拦住。" 程大人莫急。"施世纶将《康熙字典》推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如鹰,"昨日收到吏部文书,要核查官员亲笔奏折。就请大人抄录这段满文谢恩折吧。" 笔杆在程知县指间不停地打转,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成一个个黑斑。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正当他艰难地要落笔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衙役们惊慌的呼喊:"地窖塌了!" 程知县浑身一颤,笔下竟画出一只缩头乌龟,本该工整的八旗纹样也被画成了王八背上的格子。施世纶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心中已然明了。他冷冷地盯着程知县,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地窖塌陷的轰鸣声中,施世纶敏锐地看到程知县袖口闪过一道寒光。几乎在同一时刻,三个衙役突然暴起,如恶狼般向他扑来。千钧一发之际,师爷老赵甩出铁算盘,算珠如流星般飞出,精准地砸中衙役们的膝盖。施世纶这才发现,那些算珠竟是淬毒的蒺藜刺。 "护住地窖口!"施世纶大声厉喝。话音未落,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无数灰毛鼠群如潮水般从裂缝中涌出,它们井然有序地在青砖地面上排列,最终拼出个歪扭的"程"字。 老赵眼疾手快,掀开松动的地砖,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二十余具骸骨堆成小山,最上方的头骨还戴着衙役的红缨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知县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他疯狂地撕开官服前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波斯刺青。四周的衙役们眼珠泛起诡异的灰白色,他们抄起水火棍,将施世纶等人团团围住,形成一个杀气腾腾的杀阵。 施世纶却毫不畏惧,他大步向前,将《康熙字典》重重拍在案上,怒喝道:"毛如虎!你可知满文折子里''龟''字作何写法?"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毛如虎浑身剧震。 就在这一瞬间,一只灰毛老鼠叼着卷《论语》窜上桌案,书页间夹着张血书:"嘉靖四十年波斯使团贡龟钮印,今藏海曲城隍庙地宫。" 三更梆子响时,夜色如墨。施世纶带着八名亲随,小心翼翼地摸进城隍庙。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在斑驳的壁画上,那些持笏判官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们的身影转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老赵用铁算盘撬开供桌下的青砖,一条密道缓缓显现,里面涌出阵阵腥甜雾气——施世纶一闻便知,这是西域幻魂香,能让人产生幻觉,迷失心智。众人屏住呼吸,握紧手中武器,缓缓踏入密道。 地宫深处,七盏人皮灯笼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映照着白玉祭坛。坛上供着一个鎏金龟钮方印,印文却是倒刻的波斯咒语,透着神秘而邪恶的气息。 施世纶伸手去取印,刚一触碰,忽觉掌心刺痛,龟钮口中竟吐出一枚银针,针头泛着幽蓝——正是程知县虎口疤痕的颜色。 "大人小心!"老赵大喊一声,甩出算盘击飞暗处射来的暗箭。 紧接着,密道两侧的石佛突然口吐毒烟,瞬间弥漫整个地宫。众人被逼退至墙角,就在这生死关头,灰鼠群不知从何处钻出,它们用牙齿咬着《论语》书页,奋力堵住石佛七窍,为众人解了围。施世纶看着这些通人性的老鼠,心中既感动又震撼。 五更天,县衙大堂。毛如虎被铁链锁在堂下,却依旧桀骜不驯,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施世纶威严地坐在公堂之上,当众举起龟钮印,朗声道:"嘉靖年间,波斯邪教''龟息门''擅易容之术,以活人鲜血养印,可夺人面容三月。" 说着,他将官印按进朱砂,拓出的印文竟与程知县三年来的判词笔迹完全吻合。 毛如虎还想狡辩,这时,地窖里救出的真知县程文焕被抬上公堂。 这个昔日意气风发的书生,如今形如枯槁,面黄肌瘦。他颤抖着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是倒写的《论语》章句——正是三年前他被替换时,用指甲刻下的血书,每一笔都饱含着他的绝望与不甘。 "该你了。"施世纶将满文奏折甩在毛如虎面前。这个冒牌货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脸上的皮肤如沸水般鼓起,扭曲变形。最终,在众目睽睽下,他显露出满脸刀疤的真容。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张开嘴时,舌头竟是分叉的蛇信,彻底暴露了他邪教妖人的身份。 后堂审讯时,毛如虎终于供出了更深的阴谋。那些失踪的衙役都被制成了"人烛"——邪教用他们的油脂混合西域曼陀罗炼制傀儡散,掺在每日卯时派发的"提神酒"中。喝下这种毒酒的人,会逐渐失去心智,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所以全县官吏才会对地窖惨叫充耳不闻。"施世纶望着收缴的波斯铜酒壶,壶身阴刻的裸女在烛光下竟会变换姿势,透着诡异的妖异。 最毒辣的是酒中加了辽东五步蛇毒,停药三日便会浑身溃烂而死。施世纶想到那些被毒害的无辜百姓和衙役,心中悲愤交加。 晨光熹微,施世纶站在县衙照壁前,望着那株被抓破的玉兰树。树皮下渗出黑血,树根处埋着九十九颗孩童乳牙——这正是龟息邪术的阵眼。 老赵带人掘树时,一只独眼乌鸦突然扑向施世纶,却被《康熙字典》砸中,落地竟化成滩腥臭的墨水。施世纶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惊心动魄的谜案终于告破,但他知道,在这世间,还有无数的邪恶等待着他去匡正,他的使命,永远不会结束。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水龙窝的“龙王” 水龙窝连续三年出现"龙王显圣"奇观,村民被迫献祭童男童女,实则匪首费得功假扮河神敛财。 施世纶与黄天霸、关小西深夜探查,发现祭祀背后的阴谋,制定"炸药猪"奇计。黄天霸与关小西假扮祭品混入龙宫,施公以特制火药猪替换祭品,暗藏天雷子机关。 残阳如血,将泗水河染成一条赤红的绸带。施世纶站在河神庙前的石阶上,望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大人,这是今年第三对童男童女了。"关小西捧着卷宗,声音压得极低。他腰间别着的流星锤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说是要献给河神当侍从,可送进龙宫的船,从来都是空着回来。" 施世纶的手指在石雕龙首上轻轻摩挲,触到缝隙里暗红的血渍。上个月初八,他亲眼见过祭祀场景。八名赤膊壮汉抬着朱漆木轿,轿帘上绣着双龙戏珠,轿中坐着两个穿红戴绿的孩子。当轿子沉入河心漩涡时,他分明看见水中闪过几道银鳞般的寒光。 "今晚子时,随我去龙须湾。"施世纶忽然转身,官袍下摆带起一阵风,惊飞了香案上的纸钱。黄天霸正蹲在庙檐上啃烧鸡,闻言差点噎住,鸡骨头卡在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 月色溶溶,三人伏在芦苇丛中。河面飘来腥甜的水汽,混着某种奇异的檀香味。施世纶忽然按住关小西的手腕——远处传来船桨破水声,十二盏莲花灯顺流而下,灯芯竟泛着幽蓝火光。 "来了。"黄天霸眯起眼睛。他今日特意换了夜行衣,袖中藏着三十六枚透骨钉。只见那画舫雕梁画栋,船头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河神",玄色蟒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面具眼窝处嵌着两颗夜明珠,照得船板明如白昼。 "恭迎龙王爷!"岸边突然冒出数十百姓,齐刷刷跪倒在地。有个老妪抱着襁褓哭喊:"求龙王开恩,留下我家孙儿!"那"河神"袖中飞出条银链,眨眼间卷走婴孩。关小西正要出手,却被施世纶死死按住——银链末端分明系着精钢倒钩。 待画舫消失在雾霭中,施世纶从泥地里抠出半片银鳞。月光下细看,竟是鱼皮熬制的胶膜,内侧还粘着未干的血迹。"好个河神索命。"他冷笑一声,胶膜在掌心揉成碎末,"明日放出风声,说府衙要备三牲大礼祭祀龙王。" "大人真要献祭?"关小西盯着正在调配火药的贺天保。这位火器行家正将硫磺、硝石按比例倒入石臼,旁边木箱里躺着二十个浑圆的铁壳,外壳刻着莲花纹。 施世纶不答,反而转向正在试穿绣花袄的黄天霸:"腰带再束紧些,袖中藏得住霹雳弹么?"黄天霸翻了个白眼,桃红绸缎衬得他面如冠玉,发间珠钗却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我和老关扮童男童女?"他扯了扯过短的裙摆,"这要是传回绿林......" "传出去便是黄四爷智破淫祀的佳话。"施世纶将最后一份火药塞进猪肚,这头精心挑选的祭品已被掏空内脏,填满三百斤天雷子。猪耳里藏着引线,混在祭品中竟看不出半点异样。 贺天保突然抬头:"引信要用鲛人油浸泡过的棉绳,遇水不灭。"他举起个铜制机关,"我在猪蹄暗格装了连环扣,只要受热超过半个时辰......" 辰时三刻,泗水河畔鼓乐震天。费得功今日换了鎏金面具,龙袍上缀满珍珠,远看真如鳞甲生光。他看着缓缓推入河心的祭品船,嘴角勾起冷笑——船底暗舱里藏着五百石私盐,今夜就能顺流直下运往扬州。 "龙王爷显灵啦!"岸边忽然爆出惊呼。只见祭品船四周泛起七彩涟漪,水中升起丈许高的水柱。费得功正要挥动令旗,却见那水柱中迸出万点金星,紧接着一声惊天巨响。 猪腹中的火药被鲛人油引燃,三百斤天雷子同时炸开。气浪掀飞费得功的鎏金面具,龙袍被热流冲上九霄,珍珠在空中炸成齑粉,在朝阳下化作金龙腾空之象。黄天霸趁机甩出袖中霹雳弹,将运盐船炸得粉碎。 "快看!龙王升天啦!"百姓们对着空中残袍跪拜。关小西扯掉假发,露出腰间流星锤:"尔等还不明白?所谓河神,不过是个私盐贩子!" 此时贺天保已带人抄了水龙窝,在密室找到与漕运衙门的往来账册。原来费得功三年前买通河工,在龙须湾水下修筑暗宫,每逢祭祀便潜水换装。那些"吞食"祭品的漩涡,实则是通往暗宫的水道机关。 三日后,施世纶站在修缮一新的河堤上。晨雾中飘来焦糊味,是工匠们在焚烧残存的龙王像。黄天霸凑过来,手里抛玩着夜明珠面具:"你说这飞天龙王的传说,百年后会不会变成新的神话? "神话终会破灭。"施公望着河中往来如织的漕船,"人心若成庙宇,供奉的便该是清正廉明。" 黄天霸和关小西被五花大绑,塞进朱漆木轿里。轿帘垂落,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两人立刻开始互相拆解绳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翻白眼翻得我差点笑场。"关小西低声抱怨,手指灵巧地解开腕上的活结。 "你装哭装得跟真的一样,鼻涕都蹭我袖子上了。"黄天霸撇嘴,从发髻里抽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撬开脚镣。 轿子微微摇晃,正被抬往河边的祭船。透过轿帘缝隙,黄天霸看到费得功站在船头,玄色龙袍在风中鼓荡,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岸边的百姓跪伏一片,口中念念有词,祈求"龙王"保佑风调雨顺。 "这厮装神弄鬼倒是一把好手。"关小西冷笑,从腰带夹层里摸出两枚霹雳弹,"待会儿炸起来,咱们先跳水,别被气浪掀飞了。" 黄天霸点头,又往自己袖子里塞了几枚透骨钉,以防万一。轿子忽然一顿,两人立刻恢复被绑的姿态,低眉顺眼,装作惶恐不安的模样。 轿帘被掀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两名戴着鱼头面具的壮汉伸手来拽他们,嘴里还念叨着"恭送龙王爷侍童"之类的鬼话。黄天霸暗中观察,发现这些"水族兵"腰间都挂着分水刺,靴底沾着河泥,显然常在水下活动。 "童男童女"被押上祭船,船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青铜鼎,鼎内燃着幽蓝火焰,散发出诡异的香气。费得功站在鼎旁,手持一柄镶嵌宝石的"龙王令",声音低沉威严: "尔等既为河神所选,当入龙宫侍奉,永享仙福!" 黄天霸低着头,嘴角抽搐——这词儿编得也太敷衍了。关小西则"瑟瑟发抖",演技精湛,连眼眶都逼红了。 祭船缓缓驶向河心,岸边的鼓乐声渐渐远去。费得功一挥手,几名"水族兵"上前,准备将"祭品"推入水中——按照惯例,童男童女会被沉入河底,而费得功的人则会在水下接应,将孩子转卖给人贩子,或者直接灭口。 然而这一次,他们注定失算。 就在费得功高举"龙王令",准备完成祭祀仪式的刹那,船底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贺天保特制的机关启动了。 "嗯?"费得功一愣,低头看去。 下一秒—— "轰——!!!" 三百斤天雷子在猪腹内同时炸开,整艘祭船瞬间被烈焰吞噬。冲击波横扫河面,水浪冲天而起,化作漫天水雾。费得功的龙袍被气浪撕碎,金线珍珠四散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宛如一条金龙腾空而起。 "飞天龙王!飞天龙王显圣啦!"岸边的百姓惊呼连连,纷纷跪倒磕头。 而真正的"龙王"费得功,此刻正狼狈不堪地栽进河里,面具被炸飞,露出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刚要破口大骂,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一柄雪亮的短刀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费帮主,你这''龙王''当得挺威风啊?"黄天霸笑眯眯地踩在他肩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夜明珠面具。 关小西则从水里冒出头,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流星锤已经缠住了费得功的脚踝:"施大人说了,要活的。" 水龙窝的暗宫被彻底捣毁。施世纶带人搜查时,在密室中发现了堆积如山的账簿,记录着费得功这些年借"河神祭祀"敛财的勾当——童男童女被转卖至各地,私盐、赃物通过水下密道运输,甚至连朝廷拨下的治河银两,都被他暗中截留。 最讽刺的是,费得功的"龙宫"里,还供奉着一尊纯金打造的河神像,香火不断。 "原来他自己也信这套。"关小西嗤笑。 "他不是信神,是信钱。"黄天霸踢了踢金像,"这玩意儿熔了,够修半条河堤。" 施世纶翻阅账簿,眉头越皱越紧。费得功的背后,竟还牵扯到漕运衙门的几个小吏,他们暗中提供官府动向,确保"祭祀"顺利进行。 "大人,怎么处置这''龙王''?"贺天保问道。 施世纶合上账簿,淡淡道:"让他穿着那身龙袍,游街示众。 三日后,泗水河畔搭起了公审台。费得功被扒去龙袍,换上囚服,脖子上挂着"假借神名,祸害百姓"的牌子,在万千百姓的唾骂声中伏法。 而那些曾深信"河神"的村民,如今看着河面上来往的漕船,终于明白——真正的风调雨顺,靠的不是献祭童男童女,而是清官廉吏、河工民夫们的辛勤劳作。 黄天霸和关小西站在河堤上,望着夕阳下的粼粼波光。 "老关,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把咱俩写进戏文里?"黄天霸忽然问道。 关小西翻了个白眼:"写进去也是你穿女装那段。" 黄天霸:"……" 施世纶在不远处轻笑,提笔在《破水龙窝案》的卷宗上写下最后一句: "迷信破,人心正,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漕粮迷局 暮春的江南,本该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搅得寒意彻骨。细密的雨丝里混着冰碴,如银针般扎在行人脸上。官道上,施世纶的官轿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轿夫们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官靴陷在泥泞中发出“咯吱”声响。 此次,施世纶听闻淮安府一带遭了灾,心急如焚,亲自带队前往巡查,打算将漕运衙门调拨的赈粮及时发放到灾民手中。可当队伍行至半路,却见前方横七竖八地翻倒着几辆粮车,一片狼藉。施世纶眉头紧锁,快步走下车轿,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涌起不祥之感。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抹过车板,只见靛青漆写的“赈”字右半被硬物刮去两横,生生改成了“征”字。 “征粮?”关小西站在一旁,腕间的流星锤转得飞快,满脸疑惑,“怪不得灾民要拼命。”三十步外的土坡上,七八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围着粮袋撕咬,为首的殷老七刚把馒头塞进嘴里,突然“哎哟”一声吐出颗带血的牙。 黄天霸眼疾手快,透骨钉已扣在指间,却见那人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里嵌着颗圆润的鹅卵石。 “好一招狸猫换太子。”施世纶面色阴沉,用折扇拨开粮袋,黄澄澄的谷粒表层下,赫然全是大小相仿的河滩石。他拾起半截封条,火漆印上的“淮安府赈”字样还沾着未干的浆糊。此时的施世纶心中已然明了,这绝不是简单的灾民劫粮,背后定有阴谋。 黄天霸突然一个箭步蹿上粮车顶端,像猎犬般抽动着鼻翼,仔细嗅着空气中的气息:“车辙深浅不对。”他指向泥地里交错的车轮印,神情严肃,“载石子的车该比运粮车轻三成,可这痕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是漕运衙门的旗牌官!”关小西眼尖,一把扯住施世纶的袖子。来人滚鞍下马时,腰牌上“督粮”二字在雨中泛着冷光。施世纶目光如炬,盯着旗牌官,心中的疑虑更甚。 与此同时,众人来到殷家堡的窝棚区。这里弥漫着古怪的米香,与想象中灾民的困苦景象大相径庭。黄天霸身手敏捷,悄无声息地蹲在槐树杈上,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下方。他看见几个妇人用新磨的粟米熬粥,而他指尖的透骨钉在树皮上划出记痕——这已是今夜第三锅稠得能立住筷子的粥。 “怪事。”关小西从阴影里闪出,袖口沾着谷糠,面色凝重,“西头粮垛底下埋着二十袋没拆封的官粮。”施世纶听闻,心中一震,立即带人前往祠堂,准备仔细研究封条,探寻其中的蛛丝马迹。 祠堂内,烛光摇曳。施世纶正专注地研究封条,火漆印的狮子纹饰左前爪缺了道细纹在烛光下格外显眼。“贺兄,你看这二次熔铸的痕迹......”施世纶开口道。 “用热铜钱烫开原印,再灌新蜡。”火器专家贺天保拿起漆块,轻轻一捏便将其捏碎,“但米浆黏贴的法子露了馅——正经官封用的是鱼鳔胶。”众人正分析着,突然祠堂门板“砰”地被撞开。浑身是血的殷红袖扑倒在地,发间银簪已断成两截,气息微弱地说道:“大人...我爹...漕帮的船......” 黎明前的码头,一片寂静,只有水波轻轻拍打着岸边。漕船“千里香”号正在装货,黄天霸倒挂在桅杆上,屏息凝神地观察着。他看见苦力们搬运印有“义仓”字样的麻袋,当第五个麻袋滑落裂口时,露出的竟是带着官仓朱记的上等粳米。 “马香主这回赚大了。”船头传来醉醺醺的笑谈,“用赈灾粮顶替义仓陈米,转手就是三倍利......”话音戛然而止。关小西眼疾手快,流星锤如闪电般缠住说话人的脚踝,将人倒吊着甩进河里。几乎同时,贺天保的火铳打碎了船舷灯笼,黑暗中响起施世纶的暴喝:“漕运衙门拿人!” 顿时,码头上一片混乱,打斗声、喊叫声此起彼伏。混战中,黄天霸突然瞥见殷老七被铁链锁在底舱。老人胸口烙着个“忠”字,伤口还渗着血——正是漕帮惩治叛徒的家法。黄天霸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天亮后,施世纶升堂问案。公堂上,气氛严肃。施世纶将账册重重摔在桌上,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堂下跪着的旗牌官。旗牌官面如死灰,官服袖口还沾着封条用的米浆,在铁证面前,他不得不交代了一切。 原来,漕帮香主马三鞭买通督粮官,精心策划了这起阴谋。他们将真赈粮调包为石子,再派人假扮灾民劫车,这样一来,既坐实了“灾民暴乱”的罪名,又能把粮食倒卖到黑市,从中谋取暴利。而殷老七因不肯配合他们的恶行,反被栽赃成主谋。 “可惜你们算漏了两处。”黄天霸把玩着从漕船搜出的铜钱烙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其一是车辙会暴露载重差异,其二......”他忽然甩出透骨钉,钉住试图咬舌的马三鞭。关小西押上哭成泪人的殷红袖,说道:“其二是不知这位姑娘,早把换粮的时辰透给了我们。” 真相大白,众人唏嘘不已。开仓放粮那日,施世纶特意让人将掺石子的粮袋堆在衙门口。百姓们每领一斗新米,就往袋里扔块石头。至暮色四合时,碎石竟垒成丈余高的“贪”字,无声地控诉着贪官污吏的罪行。 “比奏折更有说服力。”施世纶对正在啃炊饼的黄天霸笑道。后者突然“咔”地咬到硬物,吐出来竟是颗刻着“清”字的田黄石。关小西见状,大笑道:“贺天保那小子,连庆功饭都要弄机关!” 远处,殷红袖正带人重封粮袋。新制的封条上,鱼鳔胶混着朱砂,在夕阳下红得像血,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漕粮迷局,也昭示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朱光祖的算盘 江南的梅雨季节总是缠绵悱恻,细雨如丝,将整个苏州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施公站在府衙的书房里,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账册,眉头紧锁。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清脆悦耳,却无法缓解他心中的焦虑。 "大人,朱光祖求见。"门外传来衙役的通报声。 施公眼睛一亮,连忙道:"快请!" 门帘掀起,一位身着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面容清瘦,双目炯炯有神,腰间挂着一把紫檀木算盘,算珠油光发亮,显然经常使用。此人正是苏州城中有名的算学高手朱光祖。 "朱先生,你可算来了!"施公如见救星,连忙将账册递了过去,"这账本上的数字排列奇特,我怀疑是用''九归口诀''加密的,还请先生帮忙破译。" 朱光祖接过账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确实是''九归''加密法,而且手法相当老道。大人从何处得来此物?" 施公叹了口气:"这是从殷龙堡主府上搜出的账本。近来江南水患,朝廷拨下的赈灾银两却屡屡失窃,我怀疑与殷龙有关。只是这账本上的数字如同天书,若无先生相助,恐怕难以查明真相。" 朱光祖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雨幕传来:"朱光祖!听说你算盘功夫了得,黄天霸特来领教!"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已大步踏入书房。他浓眉大眼,腰间同样挂着一把乌木算盘,气势汹汹地盯着朱光祖。 施公皱眉道:"黄捕头,你这是做什么?" 黄天霸抱拳道:"大人恕罪。属下听闻朱先生算盘功夫独步江南,特来讨教。若他胜我,我愿协助破案;若我胜他,这破译账本的功劳就归我了!" 朱光祖闻言微微一笑:"黄捕头好大的口气。不知要比试什么?" "自然是心算!"黄天霸拍了拍腰间的算盘,"咱们各出一题,谁先算出正确答案谁胜。输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吞下一颗算珠!" 施公闻言大惊:"这如何使得!算珠吞下岂不伤身?" 朱光祖却摆摆手:"无妨。黄捕头既然划下道来,朱某奉陪便是。"他从腰间解下算盘,轻轻一抖,算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请出题。" 黄天霸咧嘴一笑:"好!听好了——今有粮仓三座,甲仓存米四百五十六石,乙仓存米比甲仓多一百二十三石,丙仓存米是甲乙两仓之和的两倍。三仓共有米多少石?" 题目一出,朱光祖和黄天霸同时拨动算盘。室内顿时响起密集的算珠碰撞声,如同骤雨打荷,连绵不绝。 朱光祖的手法轻盈灵动,五指翻飞间算珠如行云流水;黄天霸则力道沉稳,每一颗算珠都拨得铿锵有力。两人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全神贯注于计算之中。 "五千四百七十二石!"几乎是同时,两人喊出了答案。 黄天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不错嘛,朱先生。现在该你出题了。" 朱光祖略一思索,缓缓道:"今有绸缎庄一处,上月售出绸缎三百八十四匹,每匹价银六两五钱;丝线四十八斤,每斤价银十二两八钱;另有绣品六十四件,每件价银三两二钱。问上月总收入多少银两?" 题目比先前复杂许多,黄天霸眉头紧锁,手指在算盘上飞速移动。朱光祖却显得从容不迫,甚至闭上了眼睛,仅凭手指触感拨动算珠。 "三千八百六十四两!"朱光祖率先报出答案。 黄天霸慢了半拍,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咬了咬牙:"再来一题定胜负!" 施公见两人较上了劲,正欲劝阻,忽听朱光祖道:"且慢。方才两题已见分晓,黄捕头莫非想赖账不成?" 黄天霸面红耳赤,猛地从算盘上摘下一颗算珠,仰头吞了下去。算珠顺着喉咙滑下,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强撑着不露痛苦之色。 "好!黄捕头果然守信。"朱光祖赞许地点点头,"不过比试尚未结束,咱们继续。" 黄天霸深吸一口气:"今有兵丁一千二百人,分作四队行军。第一队比第二队多六十人,第三队是第一队的一半,第四队比第二队少四十五人。问各队人数几何?" 这一次,两人的计算更加激烈。算珠碰撞声如金戈铁马,竟隐隐有肃杀之气。朱光祖的手法忽然一变,五指如穿花蝴蝶,算珠上下翻飞,发出奇特的节奏声。 "三下五除二..."朱光祖口中念念有词,算盘上的珠子仿佛有了生命,自动归位。黄天霸看得目瞪口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第一队四百二十人,第二队三百六十人,第三队二百一十人,第四队三百一十五人!"朱光祖朗声道。 黄天霸颓然放下算盘,脸色灰败。他颤抖着手又摘下一颗算珠,正要吞下,忽觉腹中一阵绞痛,不由得弯下腰去。 "黄捕头!"施公连忙上前搀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朱光祖却笑道:"无妨,这是算珠在腹中作响,助他计算呢。"说着,他走到黄天霸身后,轻轻一拍他的后背。 "嗝——"黄天霸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一颗算珠竟从口中飞出,落在朱光祖掌中。 "三下五除二,珠子归位。"朱光祖笑眯眯地说,"黄捕头,现在可服气了?" 黄天霸直起身子,惊讶地发现腹中绞痛已然消失,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明之感。他抱拳深深一揖:"朱先生神技,黄某心服口服!愿听差遣,协助破案。" 施公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何等奇术?" 朱光祖收起算盘,正色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九归口诀''不仅是算学秘法,更可用来传递密信。方才黄捕头腹中算珠作响,正是口诀运转之象。殷龙堡主用此法加密账本,必有不轨之事。" 他翻开账册,指着那些奇怪的数字排列解释道:"这些数字看似杂乱,实则暗合珠算进退之法。比如这个''三二五'',实则是''三下五除二''的简写,指将三颗上珠拨下,五颗下珠除去两颗..." 施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百思不得其解。" 朱光祖继续道:"要破译此账本,需借助《算法统宗》中的珠算原理。我观这些账目记录,当是记录了一笔笔银两的流向。若能完全破译,必能找到赈灾银两的下落。" 黄天霸此时已完全信服,主动请缨:"属下愿协助朱先生破译账本。方才吞珠后,腹中似有算珠碰撞之声,计算起来格外清晰,或许能派上用场。" 朱光祖笑道:"黄捕头果然天赋异禀。常人吞下算珠必伤肠胃,你却能与珠共鸣,实乃奇才。不如这样,我们三人分工合作——我负责解读''九归口诀'',黄捕头负责心算核对,大人则统筹全局,如何?" 施公欣然同意。三人当即在书房中忙碌起来。朱光祖一边翻阅《算法统宗》,一边在纸上写下破译后的数字;黄天霸则闭目凝神,腹中时而传来轻微的算珠碰撞声,帮助验证计算结果;施公则将破译出的信息整理归类,寻找线索。 雨声渐歇,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入书房。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账本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上面详细记录了殷龙堡主如何勾结官府中人,将赈灾银两分批转移,藏于各处钱庄的经过。 "果然如此!"施公拍案而起,"这些银两竟被分散藏在苏州、杭州、扬州三地的十二家钱庄中,若非破译此账本,如何能查得出来?" 朱光祖收起算盘,意味深长地说:"算学之道,本为利国利民。殷龙堡主却用它来作奸犯科,实乃玷污了这门学问。" 黄天霸摸了摸肚子,苦笑道:"今日吞珠之痛,也算值得了。只是不知这腹中算珠何时才能完全排出..." 朱光祖哈哈一笑:"黄捕头放心,三日之内必会排出。倒是你这与算珠共鸣的体质,若能善加利用,将来心算一道,必有大成。" 施公郑重地向两人拱手:"此次多亏二位鼎力相助,才能揭开此案。我这就命人准备缉拿殷龙堡主,追回赈灾银两。" 当夜,施公率领衙役突袭殷龙堡,将正在焚毁证据的殷龙当场抓获。面对破译完整的账本,殷龙面如死灰,不得不认罪伏法。 案件告破后,苏州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朱光祖的算盘绝技和黄天霸吞珠比试的故事,却在民间广为流传。尤其是那神奇的"三下五除二"口诀,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日,黄天霸找到朱光祖,恭敬地问道:"朱先生,那日比试,你最后使出的''三下五除二''手法,究竟是何门道?为何能让我腹中算珠自动弹出?" 朱光祖神秘一笑:"此乃珠算中的''归法'',利用算珠碰撞的特定频率,引发共鸣。你腹中算珠受此频率影响,自然会被推出。正如《算法统宗》所言:''算珠虽小,其理至大''啊。" 黄天霸恍然大悟,从此潜心研究算学,终成一代名家。而朱光祖的那把紫檀木算盘,也因其主人在破案中的卓越贡献,被后人称为"神算盘",成为一段传奇。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三打殷家堡 苏州城外三十里,殷家堡依山而建,堡墙高耸,易守难攻。施公骑在马上,望着这座盘踞在山腰上的堡垒,眉头紧锁。自从查获殷龙贪污赈灾银两的账本后,这老狐狸便龟缩在堡中,仗着地势险要,拒不伏法。 "大人,前方探子来报,殷家堡外除了几亩菜园,并无其他防御工事。"黄天霸策马而来,拱手禀报。 施公眯起眼睛,望着堡前那片绿油油的菜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菜园方方正正,被田埂分割成若干小块,排列得异常整齐。 "朱先生,你看那菜园可有什么蹊跷?"施公转头问向身旁的朱光祖。 朱光祖手搭凉棚,仔细观望片刻,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大人,这菜园布局暗合''八阵图''之法!你看那田埂走向,纵横交错,分明是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种阵势!" 施公闻言大惊:"诸葛亮八阵图?殷龙一介商贾,怎会懂得这等高深兵法?" "恐怕堡中有高人指点。"朱光祖沉声道,"大人且看,那菜园中劳作的农夫,步伐稳健,动作整齐,绝非普通庄稼汉。" 施公沉吟片刻,决然道:"即便如此,今日也必须拿下殷家堡!黄天霸,你率先锋队先行探路,若遇埋伏,立即撤回。" 黄天霸抱拳领命,点了二十名精壮衙役,向菜园进发。施公与朱光祖率领大队人马在后压阵。 谁曾想,黄天霸等人刚踏入菜园,异变陡生! 那些看似在劳作的农夫突然丢下锄头,迅速隐入菜畦之间。紧接着,菜园中的田埂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移动变化。黄天霸等人顿时迷失方向,在菜畦间团团转。 "不好!真的是八阵图!"朱光祖惊呼,"快鸣金收兵!" 但为时已晚。菜园中突然飞出无数石块、木棍,还有削尖的竹竿,如雨点般袭向官兵。黄天霸挥舞钢刀格挡,却被一根突如其来的扁担击中后背,一个踉跄栽进了白菜地里。 "撤!快撤!"黄天霸挣扎着爬起来大喊。 官兵们仓皇撤退,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那些看似普通的菜畦,此刻成了迷宫般的障碍。有人被萝卜藤绊倒,有人踩进烂泥坑,更有人被突然弹起的竹竿打中面门。 施公在阵外看得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眼看官兵在菜园中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伤亡渐增,只得下令:"放箭掩护!" 一阵箭雨射向菜园,那些隐藏的农夫这才稍稍退却。黄天霸趁机带领残兵撤出,个个狼狈不堪,身上沾满泥土和菜叶,还有不少人挂了彩。 "大人,属下无能..."黄天霸单膝跪地,羞愧难当。 施公扶起他:"非你之过,是这阵法太过诡异。谁能想到,一个菜园竟能布置成八阵图?" 朱光祖捻须思索:"八阵图乃诸葛亮所创,按八卦原理布置,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入阵者若不知生门所在,必被困死其中。" "可有破解之法?"施公急切地问。 朱光祖摇头:"除非找到布阵之人,或者..."他眼睛一亮,"我记得《武经总要》中有记载八阵图的破解之法,只是那书在苏州府库中..." 施公当机立断:"今日暂且收兵,回城查阅兵书,明日再来!" 次日清晨,施公带着从府库中找出的《武经总要》,再次率兵来到殷家堡外。昨夜他与朱光祖研究至三更,总算找到了八阵图的破解之法。"按书上所说,八阵图虽有八门变化,但生门始终朝向东南。"朱光祖指着菜园道,"我们从东南角那片韭菜地切入,直取生门,便可破阵。" 施公点头,正要下令进攻,忽见堡门大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人并非武装士兵,而是一群手持粪叉的农夫,约有百人之众,排成一个奇怪的阵型。 "这是何阵仗?"施公愕然。 那些农夫衣衫褴褛,却个个精神抖擞。他们手中的粪叉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叉尖上还沾着可疑的褐色物质。更令人不适的是,随着他们逼近,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咳咳...这味道..."黄天霸捂住鼻子,"莫非他们用粪水浸泡了兵器?" 朱光祖脸色大变:"大人小心!这恐怕是''秽气阵'',古兵法有云''以秽破祥'',用污秽之物扰乱敌军心神。这些农夫看似杂乱,实则步伐有序,暗含阵法!" 施公正要下令放箭,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喊声:"大人,让我去会会他们!" 回头一看,竟是年仅十六岁的贺人杰。这少年是施公新收的随从,武艺不凡但经验尚浅,今日是他首次出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胡闹!"施公呵斥,"这阵势古怪,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贺人杰却已拍马冲出:"区区粪叉,有何可惧!" 施公阻拦不及,只得命黄天霸带人接应。贺人杰一马当先,挥舞长枪冲向粪叉阵。那些农夫见他冲来,忽然变阵,粪叉交错,形成一道带刺的屏障。 "看枪!"贺人杰大喝一声,长枪如龙,直刺阵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贺人杰的裤带突然断裂!裤子顿时滑落至膝盖,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啊呀!"贺人杰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提裤子。那粪叉阵中的农夫见状,哄然大笑,阵型也为之一乱。 黄天霸趁机率人冲上,却见那些农夫很快重整旗鼓,粪叉挥舞间,臭气熏天。官兵们被这气味熏得头晕眼花,战斗力大减。更可怕的是,那些粪叉上不知涂了什么毒物,被划伤的官兵很快皮肤溃烂,哀嚎不已。 "撤!快撤!"施公见势不妙,急忙下令。 贺人杰提着裤子狼狈逃回,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黄天霸等人也是灰头土脸,身上沾满粪叉留下的污迹,臭不可闻。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红肚兜火牛阵 回到大营,施公召集众人商议。贺人杰换了条结实的裤带,躲在角落不敢抬头。 "殷家堡防御古怪,必有高人指点。"施公沉声道,"今日这粪叉阵,看似粗鄙,实则暗含兵法。那些农夫步伐整齐,变阵迅速,绝非乌合之众。" 朱光祖点头:"我观其阵型,似与''钩形阵''相类,专克骑兵冲锋。加上粪叉污秽,扰乱我军心神,确实棘手。" "那该如何破解?"黄天霸问,一边擦拭着身上难以去除的臭味。 施公沉思良久,忽然眼睛一亮:"我读《三国演义》,田单用火牛大破燕军。我们何不效仿此法?" "火牛阵?"朱光祖捻须思索,"确是好计,但需要大量红布绑在牛角上,以壮声势。我们仓促之间,哪里去找这许多红布?" 正当众人犯愁之际,一个探子匆匆进来禀报:"大人,属下观察到殷家堡西侧墙外晾晒着许多红色衣物,似是女子贴身之物..." 朱光祖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天助我也!堡中女子晾晒的必是红肚兜,此物正合用!" 贺人杰抬起头,惊讶地问:"我们...要去偷女人的肚兜?" 帐中众人哄笑起来,冲淡了连日战败的阴霾。 三更时分,月黑风高。朱光祖亲自带队,摸到殷家堡西墙下。果然,竹竿上晾晒着数十件大红肚兜,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如同无数小红旗。 "动作要快!"朱光祖低声命令。 身手敏捷的衙役们迅速收下肚兜,其中一人还嘀咕道:"这料子真软和,绣工也精细,定是堡中小姐们的贴身衣物.. 不到一刻钟,三十多件红肚兜全部到手。众人悄无声息地撤回大营。 次日清晨,施公命人从附近村庄征来三十头壮牛,将红肚兜撕成长条,牢牢绑在牛角上。贺人杰看着那些绣着鸳鸯、牡丹的红色绸缎,脸又红了。 "这...这要是让堡中女子知道自己的肚兜绑在牛角上..."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朱光祖笑道:"正是要让他们知道!兵法云''攻心为上'',殷龙若见女儿们的贴身衣物被如此利用,必会方寸大乱。" 一切准备就绪。正午时分,施公命人在牛尾上绑上浸了油的麻绳,点燃后,三十头火牛向着殷家堡狂奔而去。 "冲啊!"黄天霸率领官兵跟在火牛后面,杀声震天。 殷家堡守军见火牛冲来,慌忙放箭。但那些牛受惊狂奔,根本阻挡不住。更令人瞩目的是牛角上飘扬的红肚兜,在阳光下鲜艳夺目,如同一片红云压向堡门。 "那是...那是小姐们的..."一个守军认出了红肚兜上的刺绣,惊得说不出话来。 消息很快传到殷龙耳中。他登上堡墙一看,果然见到女儿们的贴身衣物被绑在牛角上招摇过市,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无耻之徒!安敢如此辱我殷家!" 就在他暴跳如雷之际,火牛已冲至堡门前。那些牛被火焰灼烧,疯狂地撞击堡门。加上官兵趁机架起云梯,殷家堡防御顿时大乱。 "稳住!给我稳住!"殷龙大喊,却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匆匆跑来。 "堡主,大事不好!八阵图被破,粪叉阵也抵挡不住,快走!" 殷龙怒道:"吴军师!你不是说你的阵法天下无双吗?" 那被称为吴军师的老者苦笑:"对方竟用火牛阵,还...还用红肚兜乱我军心,实在...实在..."他说不下去了,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一手。 堡门在火牛的连续撞击下终于崩塌。施公率军冲入堡中,经过一番激战,终于擒获殷龙和那位吴军师。 当殷龙被押到施公面前时,他仍不甘心地问:"你们如何破我八阵图?" 朱光祖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武经总要》:"多亏此书记载。阁下布置的菜园八阵图确实精妙,可惜生门方位固定,只要找准东南角切入,便可破阵。" 殷龙又看向吴军师:"那粪叉阵呢?" 吴军师苦笑:"粪叉阵本可再阻他们几日,谁知那少年突然...突然裤子掉了,引得阵中弟兄发笑,乱了阵脚..." 贺人杰听到这话,恨不得再次找个地缝钻进去。施公却拍拍他的肩膀:"祸兮福所倚,若非你那一出,我们还找不到破阵之法呢。" 殷龙仍不死心:"那火牛阵...为何偏偏用红肚兜?" 朱光祖哈哈大笑:"这要多谢贵堡小姐们晾晒的衣物了。我们正愁找不到红布,天赐良机啊!" 殷龙闻言,气得几乎晕厥。 战后清点,从殷家堡地窖中搜出大量贪污的赈灾银两。那位吴军师交代,他本是前朝阵法大师的传人,因贪图钱财,才为殷龙布置各种奇阵。 施公将银两归还官府,释放了被胁迫的农夫,只将殷龙和吴军师押回苏州受审。临行前,贺人杰悄悄问朱光祖:"先生,我的...那个意外,会不会被写入战报啊?" 朱光祖眨眨眼:"放心,我会着重描写你吸引敌人注意力的功劳。至于裤带断裂这等细节嘛..."他故意拖长声调,看着贺人杰紧张的样子,终于笑道,"就说是你故意为之的战术!" 众人哄笑中,唯有殷龙咬牙切齿地看着堡墙上飘扬的、已经千疮百孔的红肚兜,羞愤交加。 从此,"施公三打殷家堡"的故事在江南广为流传。尤其是"红肚兜火牛阵",更成为民间津津乐道的经典战例。而贺人杰虽然一战成名,却也落下个"掉裤将军"的绰号,每每被人提起,都让他面红耳赤,却也无可奈何。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赛花招亲 苏州城西的校场上,人头攒动。一座丈余高的擂台矗立中央,四角插着彩旗,在春风中猎猎作响。擂台两侧挂着大红对联,上联"拳打南山猛虎",下联"脚踢北海蛟龙",横批"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分外醒目。 "听说了吗?殷家堡的殷赛花小姐设擂招亲呢!" "就是那个使得一手好剑的殷大小姐?" "可不嘛!据说她立下规矩,不比拳脚,不比兵器,而是要比''蒙眼辨兵器''! 人群中议论纷纷,贺人杰挤在最前排,伸长脖子望着空荡荡的擂台。自从上次三打殷家堡立下战功后,施公便让他在苏州府当差。今日休沐,听闻有比武招亲的热闹,他自然要来瞧瞧。 一阵锣鼓声响过,擂台上走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殷家堡总管殷福。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英雄请了!我家小姐设此擂台,不为别的,只为寻一位真正懂兵器的夫婿。规矩简单——蒙上眼睛,凭手感、气味辨别十八般兵器,全对者胜出!"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比武招亲常见,但这"蒙眼辨兵器"却是闻所未闻。 殷福拍了拍手,两名壮汉抬上一张长桌,上面整齐排列着各式兵器,都用红布盖着,看不出所以然来。 "哪位英雄先来一试?"殷福环视台下。 一个彪形大汉跃上擂台:"俺来!俺使了十年大刀,什么兵器没见过?"说着自己蒙上眼睛。 殷福揭开第一块红布,是一柄短剑。大汉接过后掂了掂,又摸了摸剑身,自信满满道:"这是把匕首!" 台下哄笑。殷福摇头:"错!乃鱼肠剑也。" 大汉不服,又试了几样,结果连连出错,灰溜溜地下台了。接着又有几人上台挑战,最好的一位也只认对了七种兵器。 正当众人以为今日无人能过此关时,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从擂台后方款款走出。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腰间悬着一柄装饰华丽的短剑,英气逼人中又不失女儿家的柔美。 "是殷赛花小姐!"有人惊呼。 贺人杰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位传说中的殷家大小姐。她走到台前,轻启朱唇:"诸位英雄,小女子殷赛花有礼了。今日设此擂台,实因家父曾言,真正的高手不必眼见,只需一触便知兵器来历。若有人能全辨十八般兵器,赛花愿嫁他为妻。" 她的声音如清泉击石,清脆悦耳。贺人杰心头一热,鬼使神差地举手喊道:"我来试试!"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施公手下的''掉裤将军''贺人杰吗?" 贺人杰脸一热——上次攻打殷家堡时裤带断裂的糗事,竟成了他的绰号。但此刻顾不得许多,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擂台,向殷赛花抱拳行礼。 殷赛花打量了他几眼,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是贺大人。请吧。" 贺人杰接过黑布条,蒙住双眼。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他闻到铁器的味道,听到微风拂过兵器锋刃的轻响,甚至能感觉到殷赛花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第一件。"殷赛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件冰冷的物件被放在他手中。 他仔细抚摸——长约三尺,前端有尖,两侧有刃,柄部缠绕着细绳... "这是三棱军刺。"他笃定道。 台下传来惊讶的议论声。殷赛花轻笑:"正确。第二件。" 这次是一件短兵器,入手沉重,一端平整,一端呈弧形... "铁鞭,又称锏。"他毫不犹豫。 一连十五件兵器,贺人杰全部答对。台下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殷赛花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惊讶:"贺大人果然不凡。最后三件,请小心了。" 第十六件兵器入手,贺人杰立刻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件兵器形状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刃口有细微的锯齿... 他心头一震。这不是普通兵器,而是锦衣卫专用的"绣春刀",刀身常淬毒,故有血腥气。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等兵器,殷赛花从何得来? "这是..."他犹豫了一下,"绣春刀。" 殷赛花沉默片刻,才道:"正确。" 第十七件是件奇门兵器,形如圆环,边缘锋利。他摸到环内侧有细小刻痕... "日月乾坤圈,内侧应刻有''血滴子''三字。"他低声道。 台下哗然。"血滴子"乃是前朝暗杀组织的标志性兵器,本朝早已禁用。 殷赛花的声音冷了下来:"最后一件。" 最后一件入手,贺人杰立刻感到一阵刺痛——这兵器表面竟有细如牛毛的倒刺!形状似笛,中空,轻轻摇晃能听到里面细微的沙沙声.. "七绝透骨笛,内藏毒针,吹奏时可发射伤人。"他沉声道,"殷小姐,这些兵器..." "贺大人好见识。"殷赛花打断他的话,"十八般兵器全部辨明,赛花心服口服。" 她亲手为贺人杰解下蒙眼布。近距离看去,她的眼眸如墨玉般漆黑深邃,却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三日后,殷家堡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贺人杰穿着大红喜袍,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正厅。殷赛花凤冠霞帔,由丫鬟搀扶着款款而来。虽然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但他仍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英气。 拜堂仪式上,贺人杰紧张得手心冒汗。当司仪高喊"夫妻对拜"时,他弯腰过猛,差点撞到殷赛花。台下传来善意的笑声,他窘得耳根发烫。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百年女子” 仪式过后,宾客入席吃喜酒。施公作为他的上司,自然坐在主桌。施公捻须微笑:"人杰啊,没想到你不仅武艺过人,对兵器也如此精通,难怪能赢得美人归。" 贺人杰不好意思地挠头:"大人过奖了。说来也怪,那些兵器我大多只在兵书上见过图样,没想到真摸起来和书中描述分毫不差。" 朱光祖在一旁插话:"贺老弟有所不知,殷家祖上曾是兵器铸造大家,家中藏有各种奇门兵器不足为奇。倒是你竟能全部辨认,实在令人称奇。" 正说话间,殷福捧着一卷红纸走来:"贺姑爷,这是明日要贴在新房门上的对联,请您过目。" 贺人杰展开一看,上联"琴瑟和鸣",下联"鸾凤和鸣",横批"百年好合"。他自幼习武,读书不多,有些字认不全,便指着横批问:"这''百年女子''是何意?" 席间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黄天霸笑得直拍桌子:"贺老弟,那是''百年好合'',不是''百年女子''!" 贺人杰闹了个大红脸,殷赛花在盖头下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施公忍笑道:"人杰啊,日后得空还是多读些书为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到了入洞房的时辰。贺人杰被众人推搡着来到新房门前,按习俗要念一首"催妆诗"才能进门。他哪会这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娘子开门啊,为夫...为夫想你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好在殷赛花通情达理,让丫鬟开了门。他进入新房,按照喜娘指示,用秤杆挑开殷赛花的红盖头。 烛光下,殷赛花略施粉黛的面庞美得惊心动魄。她眼波流转,轻声道:"夫君好。" 贺人杰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一事:"娘子,那日的十八般兵器,最后三件..." 殷赛花神色一凝,随即笑道:"那些是家父收藏的古物,平日不轻易示人的。夫君好眼力。" 他还想再问,喜娘却催促他们喝交杯酒。饮罢合卺酒,喜娘和丫鬟们退出新房,只留下他们二人。 殷赛花起身走到一排嫁妆箱前:"夫君,这些都是我的陪嫁,有些贵重物品需亲自收好。" 贺人杰跟着过去,见她打开一口樟木箱子,里面整齐叠放着绸缎衣物。殷赛花从箱底取出一个小包袱:"这是我自幼佩戴的玉佩,请夫君收下。" 他接过包袱,无意中碰到箱壁,感觉有一处微微凸起。出于职业习惯,贺人杰多摸了几下,发现竟是个暗格! "娘子,这箱子..." 殷赛花脸色微变,迅速按住他的手:"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些琐事明日再理不迟。" 她身上香气袭来,贺人杰一时恍惚,便暂且放下疑惑。正要吹熄蜡烛,忽听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似是瓦片被踩动的声音。 "有人!"他本能地扑向窗前,推开窗户,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中。 殷赛花走到他身旁,关切地问:"怎么了?" 贺人杰摇摇头:"可能是野猫吧。"但心中已生疑虑——那黑影身手矫健,绝非寻常盗贼。 回到床边,他注意到殷赛花脱下的绣花鞋鞋底似乎比寻常鞋子厚实许多。趁她不备,贺人杰悄悄拿起一只查看,发现鞋底竟有夹层! "夫君在看什么?"殷赛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强作镇定:"娘子的绣鞋真精致,这牡丹花绣得栩栩如生。" 殷赛花微微一笑,接过绣鞋放在一旁:"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烛光熄灭,新房陷入黑暗。贺人杰躺在婚床上,听着身旁殷赛花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只绣鞋的夹层里究竟藏着什么?樟木箱的暗格中又有什么秘密? 天蒙蒙亮时,贺人杰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拿起殷赛花的绣花鞋。就着晨光,他小心拆开鞋底的夹层,里面竟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仔细辨认,竟是一封密信: "赛花吾妹:寨中已备齐人马,只待汝地图到手,便可按计划行事。切记,贺家小子乃施不全心腹,务必小心..." 他心头大震,急忙去看那口樟木箱。找到暗格机关按下,箱壁弹出一个隐秘的夹层,里面赫然是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标注着苏州城防和各处官署的详细位置! "原来如此..."贺人杰浑身发冷。殷赛花招亲是假,窃取情报是真!那些奇门兵器,恐怕也是她背后组织的装备。 正当他思索对策时,忽觉颈后一凉——一柄短剑抵在了他的皮肤上。 "夫君起得真早。"殷赛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再无昨夜的温柔,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凌。 贺人杰缓缓转身,看到她手持那柄鱼肠剑,眼神锐利如刀。 "娘子这是何意?"他故作镇定。 殷赛花冷笑:"何必装糊涂?你既已发现密信和地图,就该知道我的身份。" "你是山匪派来的细作?"他试探着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山匪?"殷赛花嗤笑一声,"那些蠢货也配?我乃..." 她话未说完,窗外突然射进一支飞镖,直奔她面门而去!贺人杰本能地扑过去将她推开,飞镖擦着她的发丝钉入墙壁。 "小心!"他护在她身前,警惕地望向窗外。 殷赛花愣住了:"你...为何救我?" 他沉声道:"你虽别有用心,但毕竟是我妻子。大丈夫岂能眼看妻子遇险而不救?" 殷赛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这时,院中传来打斗声。贺人杰抄起挂在墙上的佩刀,对殷赛花道:"待在房里别动!"说完冲出门去。 院中,三名黑衣人正与殷家护院缠斗。见他出现,一人高喊:"贺人杰在此!"三人立即向他扑来。 他挥刀迎战,很快发现这三人武功路数相同,似是同一门派。正激战间,殷赛花突然从他身后冲出,手中鱼肠剑如毒蛇吐信,瞬间刺伤一名黑衣人。 "你怎么出来了?"他又惊又怒。 殷赛花不答,与他背靠背迎敌。他们虽初次配合,却默契十足,很快将三名黑衣人制服。揭开面巾,竟是三个陌生面孔。 "谁派你们来的?"他厉声问。 其中一人冷笑:"要杀叛徒,何须人派?" 叛徒?贺人杰疑惑地看向殷赛花,只见她脸色煞白,手中剑微微发抖。 这时,施公带着衙役匆匆赶来。原来他昨夜就住在殷家堡客房,听到打斗声立即带人前来。 问明情况后,施公命人将三名黑衣人押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贺人杰和殷赛花:"看来,老朽来得正是时候。" 回到房中,在施公的见证下,殷赛花终于道出实情:"我本是施公派入殷家堡的密探,任务是查探殷龙勾结山匪的证据。那些奇门兵器,都是我从山匪处得来,作为招亲比试的题目,是为了筛选出真正懂兵器的高手,好协助我剿匪。" 贺人杰大吃一惊:"那你为何还藏有密信和地图?" 殷赛花苦笑:"那地图是我绘制的匪寨布防图,本想今日交给施公。至于密信...是我故意伪造,用来引出真正的内奸。没想到他们先下手为强。" 施公点头证实:"赛花确实是我的人。这次多亏她卧底,我们才能掌握匪寨的详细情况。" 贺人杰如释重负,又有些尴尬:"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娘子了。" 殷赛花却红了脸:"夫君不惜性命救我,赛花...赛花心中感动。"说着竟向他行了一礼。 施公捻须微笑:"既如此,老朽就不打扰你们新婚夫妇了。人杰啊,记得多读些书,别再闹''百年女子''的笑话了。" 贺人杰窘得无地自容,殷赛花却"噗嗤"笑出声来。待施公走后,她轻声道:"夫君,其实你那句''百年女子'',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他心头一热,正想回应,忽听院中又传来喧哗声。贺人杰与殷赛花相视一眼,同时抄起兵器冲出门去——看来这个新婚之夜,注定不会平静了。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任寿宫盗御马 永乐十三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都早。仁寿宫御马监的屋檐下,冰棱如刀。老太监刘保缩着脖子往马厩跑,怀里揣着半壶偷藏的马奶酒。 "这鬼天气..."刘保嘟囔着推开厩门,温暖的马粪味混着干草香扑面而来。十六匹御马整齐分列两侧,最里间单独隔出的宽敞马栏却空空如也——那匹通体雪白、四蹄漆黑的西域宝马"玉狮子"不见了! 刘保的酒壶"咣当"掉在地上。他揉了揉昏花老眼,再定睛看去,马栏里确实只剩半截断了的金丝缰绳。 "来...来人啊!御马被盗了!" 尖利的叫声划破雪夜。片刻间,整个御马监炸开了锅。掌印太监张永连官帽都戴歪了,带着二十多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赶来。只见马栏前横七竖八躺着六个守卫,个个面色潮红,鼾声如雷,任人踢打都不醒。 "用冷水泼!"张永气得声音发颤。几桶冰水下去,守卫们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却都说只记得闻到一股甜香,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迷香!"张永跺脚,"快报九门提督!" 混乱中,刘保偷偷溜到马槽边,捡起酒壶猛灌一口压惊。忽然,他瞥见槽底有件异物——一枚三棱铁镖,在灯笼下泛着冷光。镖身上清清楚楚刻着"黄三太后人"四个小字 "黄..."刘保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三十年前那桩震动朝野的大案,老太监们私下还在谈论。他刚要藏起铁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拿来!" 刘保回头,只见一个魁梧身影踏雪而来。那人剑眉星目,腰悬雁翎刀,正是大名鼎鼎的六扇门总捕头黄天霸! 黄天霸一把夺过铁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镖形制特殊,三棱带血槽,尾翼刻着细密的云纹——与他家中密藏的证物一模一样!二十年前,正是这样一枚铁镖钉在他祖父黄三太的咽喉,镖上同样刻着"黄三太后人"四字。而当时官府认定,这是黄三太勾结匪类的罪证... "黄...黄大人..."张永结结巴巴地说,"按《御马监则例》,御马被盗该由..." 黄天霸充耳不闻,五指攥紧铁镖,竟捏得镖身"咯吱"作响。他突然拔刀出鞘,雪亮的刀光映着扭曲的面容:"窦!尔!敦!" 这一声怒吼惊得马厩里十几匹御马同时嘶鸣。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刘保正偷偷用袖子擦汗——他的袖口沾着些淡黄色粉末。 次日清晨,施公踩着薄雪来到御马监时,现场已被翻得乱七八糟。黄天霸双眼通红,显然一夜未眠,正逼问那些守卫:"说!昨晚可看见光头大汉?" 施公轻咳一声:"天霸,让老夫看看现场。" 黄天霸猛地转身,铁镖几乎戳到施公鼻尖:"大人请看!窦尔敦那厮竟敢..." 施公不动声色地接过铁镖,仔细端详后却问:"御马监平日几时换岗?" 张永忙答:"回大人,按《御马监条例》,酉时三刻晚饲换班,子时查夜,卯时晨饲再换。" "昨晚谁当值?" 一个瘦高守卫跪下:"小的王五,负责子时查夜。可刚到马厩门口就..." 施公点点头,踱到马栏前。金丝缰绳断口整齐,显是利刃所为。他忽然俯身,从干草中拈起一片枯叶——是南方特有的榕树叶,京城罕见。 "天霸,"施公突然问,"窦尔敦最近可在京城?” 黄天霸咬牙道:"三日前有人在通州见过他,定是那厮..." "通州在南,榕树生于更南。"施公若有所思,"窦尔敦常年盘踞北地,怎会用南方树叶垫马蹄?" 黄天霸一愣。施公已转向张永:"把昨晚所有人叫来,一个不许漏。" 三十多个太监、守卫在院中站成三排。施公踱步审视,突然在刘保面前停下:"你身上有酒气。" 刘保"扑通"跪下:"老奴...老奴就喝了一口..." "马奶酒?"施公锐利的目光刺得刘保浑身发抖,"御马监条例严禁当值饮酒,你不知?" "老奴知罪!"刘保以头抢地,"可老奴没偷马啊!" 施公突然伸手从他袖口刮下些粉末:"这是什么?" 刘保面如死灰。施公捻了捻粉末,又闻了闻:"曼陀罗花粉混沉檀,是江南迷香''醉仙散''的配方。"他声音陡然转厉,"你一个御马监老太监,哪来的江湖迷药?" 刘保瘫软在地。黄天霸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衣领:"说!谁指使你!" "老奴冤枉啊!"刘保杀猪般嚎叫,"是...是赌坊的赵阎王逼我...说只要留个门..." 施公使个眼色,黄天霸松开手。刘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老奴欠了赌债,赵阎王说帮忙偷匹马来抵债...可老奴真不知道他们要偷御马啊!" "赵阎王是谁?"黄天霸厉声问。 "东城''鸿运赌坊''的管事..."刘保突然瞪大眼睛,"对了!他右手有六根手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黄天霸与施公同时一震——与沧州焦尸特征一致! 施公追问:"铁镖是怎么回事?" 刘保茫然:"什么铁镖?老奴只按吩咐在子时前用迷香熏倒守卫..." 黄天霸猛地掏出铁镖:"这个!" 刘保仔细看了看,突然"啊"了一声:"这...这不是马槽底下捡的!老奴记得清清楚楚,昨晚打扫时还没有!" 施公眼中精光一闪:"天霸,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禀大人!在西苑废殿发现御马了!" 玉狮子安然无恙地站在废殿里,正悠闲地嚼着干草。马背上用朱砂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旁边题着"物归原主"四字。 黄天霸气得浑身发抖:"窦尔敦!你戏耍于我!" 施公却注意到马鞍旁挂了个锦囊,里面装着本小册子。翻开一看,竟是二十年前刑部密档的抄本——正是黄三太案的原始记录! "天霸,"施公沉声道,"这案子不简单。窦尔敦盗马是假,引你注意这份档案才是真。" 黄天霸接过册子,双手微微发抖。当年祖父被冤杀,全家流放,他侥幸被施公所救。如今这案子里竟藏着什么秘密? 回府路上,施公突然问:"天霸,你可记得御马监的''马奶酒''是什么来历?" 黄天霸一怔:"据说是西域贡法,用马奶发酵..." "不错。"施公点头,"但按《御马监则例》,马奶酒只供圣上御用,太监私饮是死罪。刘保一个老太监,为何能轻易偷到?" 黄天霸猛然醒悟:"有人故意给他酒!" 施公微笑:"而且我检查过,昨晚玉狮子的马奶被人加了料——是能让人说真话的''吐实散''。" "所以刘保才会轻易招供..."黄天霸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施公望向皇宫方向:"窦尔敦在下一盘大棋。这枚铁镖..."他从袖中取出那枚"黄三太后人"镖,"根本是仿造的。" "何以见得?" "云纹方向不对。"施公指着镖尾,"真正的黄家镖,云纹该从左向右旋。这枚却是反的。" 黄天霸如遭雷击。他急忙从贴身处取出家传的那枚铁镖——果然纹路相反! "窦尔敦是要告诉我..."黄天霸声音嘶哑,"祖父是被冤枉的?" 施公没有回答。雪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仿佛要掩盖所有的真相。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御马归槽 康熙二十三年春,京城内外一片祥和。御花园中百花争艳,太液池畔杨柳依依。然而紫禁城内却笼罩着一层阴云——康熙帝最心爱的御马"雪影"昨夜在御马监神秘失踪了。 清晨,施世纶刚用完早膳,管家便急匆匆跑来:"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有急事召您入宫。" 施公放下茶盏,眉头微蹙:"可知是何事?" "听说是御马监出了大事,皇上的御马不见了。" 施公闻言立即起身,换上官服便随太监入宫。乾清宫内,康熙帝面色阴沉,见施公到来,直接道:"施爱卿,朕的''雪影''不见了,此马乃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是朕的心爱之物。朕命你三日之内必须找回!" 施公躬身领命:"臣定当竭尽全力。" 离开乾清宫,施公径直前往御马监查看现场。御马监总管赵德全满头大汗地迎上来:"施大人,下官该死,昨夜明明锁好了马厩,今晨却发现''雪影''不见了,其他马匹却安然无恙。" 施公仔细检查马厩,发现锁具完好无损,地上却有几根断裂的红绳和一块黄布碎片。他拾起红绳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草药味。 "赵总管,''雪影''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习性、嗜好之类的?" 赵德全思索片刻:"回大人,此马极通人性,尤其喜欢音乐。前几日乐师在马场演奏《霓裳羽衣曲》,''雪影''竟随着节拍起舞,皇上龙颜大悦。" 施公眼中精光一闪:"《霓裳羽衣曲》?可是唐代宫廷乐谱?" "正是。此谱乃前朝遗留,宫中仅有几位老乐师能完整演奏。" 离开御马监,施公回到衙门,立即召集得力助手黄天霸和几位捕快商议。 黄天霸听完案情,拍案道:"大人,此案必是江湖大盗窦尔敦所为!此人专偷官府财物,尤其擅长驯马。前些日子他在保定作案,用的就是这种红绳和黄布。" 施公点头:"本官也有所耳闻。窦尔敦此人武艺高强,轻功了得,且精通音律。若他得知''雪影''喜听《霓裳羽衣曲》,很可能会利用这点驯马。" "大人,属下这就带人去抓他!"黄天霸跃跃欲试。 施公摇头:"不急。窦尔敦行踪诡秘,我们需先查明他将御马藏于何处。"他拿起那块黄布碎片,"此布质地特殊,乃西山特产黄麻所织,窦尔敦很可能将马藏在了西山。" 次日清晨,施公一行人换上便装,前往西山探查。西山层峦叠嶂,古木参天,搜寻工作异常艰难。行至一处山谷,忽闻水声轰鸣。 "大人,前面有个瀑布!"一名捕快指着前方。 施公走近观瞧,只见一道白练自悬崖飞泻而下,落入深潭,溅起万千水珠。瀑布后隐约可见一个洞口,被水帘遮掩,若非仔细查看,极难发现。 "水帘洞..."施公喃喃道,"好一处藏身之所。" 正当众人准备靠近时,一阵悠扬的乐声从洞中飘出,正是《霓裳羽衣曲》的旋律。更令人惊奇的是,伴随着乐曲,隐约传来马蹄踏地的节奏声,仿佛马儿在跳舞。 黄天霸瞪大眼睛:"大人,马真的在里面!" 施公示意众人噤声,低声道:"窦尔敦果然利用音乐驯马。我们需设法将马引出,避免在洞中交战伤及御马。" 回到城中,施公立即拜访了宫廷乐师周老先生,请他协助演奏《霓裳羽衣曲》。周老先生虽年过七旬,但精神矍铄,听闻是为寻回御马,欣然应允。 "施大人,此曲乃唐玄宗为杨贵妃所作,全谱共三十六段,老朽虽能演奏,但需四位乐师配合方能完整呈现。" 施公拱手:"有劳周老先生费心,只需演奏能引马出洞的段落即可。" 第三日黎明,施公带着周老先生和三位乐师,以及黄天霸等二十余名精干捕快,再次来到水帘洞外。众人埋伏在洞口周围的树林中,乐师们则在水潭边摆好乐器——古筝、琵琶、笛子和编钟。 "开始吧。"施公轻声吩咐。 悠扬的乐声在山谷中回荡,古筝如清泉流淌,琵琶似珠落玉盘,笛声悠远,编钟庄严。这千年古曲穿越时空,在山间萦绕。 起初洞中毫无动静,约莫一刻钟后,水帘突然被拨开,一个雪白的马头探了出来。正是御马"雪影"!它竖起耳朵,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摆动头颅。 乐曲进入高潮部分,"雪影"终于按捺不住,一跃穿过水帘,来到潭边空地上。它昂首嘶鸣,前蹄离地,竟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黄天霸忍不住赞叹:"真乃神驹也!" 就在这时,洞中传出一声怒喝:"何人敢偷我宝马!"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手持双钩冲出洞口,正是大盗窦尔敦。 窦尔敦见御马正在乐声中起舞,又见四周埋伏的官兵,心知中计,怒吼一声就要上前抢马。黄天霸见状,一个箭步冲出,挥刀拦住去路:"窦尔敦,你盗取御马,罪无可赦,还不速速就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窦尔敦冷笑:"黄天霸,就凭你也想抓我?"说罢双钩一挥,与黄天霸战在一处。 施公见状,立即指挥捕快们包围上去,同时令乐师继续演奏,稳住御马。周老先生等人虽心中惧怕,但仍坚持演奏,只是曲调不免有些走样。 御马"雪影"似乎察觉音乐变化,舞步开始凌乱,不时烦躁地踏地。黄天霸与窦尔敦激战正酣,忽听施公喊道:"天霸,马要失控,快帮忙稳住它!" 黄天霸虚晃一招跳出战圈,跑到乐师身旁,竟扯开嗓子跟着音乐唱了起来。谁知他五音不全,一开口就跑调,原本优美的旋律被他唱得七零八落。 "雪影"听到这刺耳的歌声,顿时大怒,转身一蹄子踹在黄天霸胸口,将他踢飞出三丈远。黄天霸"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窦尔敦见状哈哈大笑:"黄天霸,连马都嫌弃你!"说罢就要趁机逃走。 就在此时,忽听"咔嚓"一声,窦尔敦脚下一沉,一个捕熊夹猛地合拢,狠狠咬住了他的右腿。窦尔敦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施公走上前,摇头叹道:"窦尔敦,你自设的陷阱,反倒害了自己。" 窦尔敦面色惨白,咬牙道:"这夹子是我用来防野兽的,怎会在这里..." 一名捕快笑道:"我们昨夜就发现了这些陷阱,特意留了这个没拆,就等你自投罗网呢!" 窦尔敦被捕后,施公亲自审讯。起初窦尔敦拒不交代,直到施公拿出他家乡县令贪赃枉法的证据。 "窦尔敦,你盗取御马,可是为了报复朝廷?"施公问道。 窦尔敦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兄长被那狗官冤枉致死,我告到知府、巡抚,却无人受理。我盗御马,就是要让皇帝老儿也尝尝失去心爱之物的滋味!" 施公叹息:"你有冤情,本官自会为你做主。但盗取御马,惊动圣驾,此罪难逃。" 最终,施公如实向康熙帝禀报了案情,既追回了御马,又查办了贪官,为窦尔敦的兄长平反昭雪。康熙帝念在窦尔敦事出有因,且御马无恙,免其死罪,发配边疆充军。 结案那日,黄天霸胸口的马蹄印还未消退,同僚们纷纷取笑他。施公忍俊不禁:"天霸啊,日后还是专心练武吧,唱歌这活儿,实在不适合你。" 黄天霸摸着胸口,苦笑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这辈子再也不唱歌了。" 御马"雪影"重回御马监,康熙帝特意命乐师每日为它演奏《霓裳羽衣曲》。每当乐声响起,"雪影"便会翩翩起舞,成为紫禁城中一道独特的风景。而关于它一脚踹飞黄天霸的故事,也在京城中传为笑谈,经久不衰。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翡翠鼻烟壶 京城六月的午后,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施世纶站在窦尔敦的宅邸前,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却驱散不了那股黏腻的热气。他抬头看了看这座三进三出的宅院,青砖灰瓦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 "大人,死者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顺天府衙役王五指着内院的一间厢房,声音压得极低,"窦员外死状蹊跷,七窍流血,却又不见外伤。" 施世纶微微颔首,迈步向内院走去。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院中的一草一木。作为刑部侍郎,他经手的奇案不计其数,但这次却格外不同——死者窦尔敦虽是个商人,却与朝中多位大臣交好,此案背后必有隐情。 厢房内,窦尔敦的尸体已被移走,只留下地上一滩暗褐色的血迹。施世纶蹲下身,指尖轻触血迹边缘,眉头微蹙。 "死亡时间约在三天前的子时。"他自言自语道,"血中带有苦杏仁味,是砒霜无疑。" 他的目光忽然被床榻下一点微光吸引。施世纶俯身拾起,竟是一小片翡翠碎片,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绿光。 "这是..."他将碎片凑近鼻尖,隐约嗅到一丝烟草的香气,"鼻烟壶的残片?" 王五凑上前来:"大人好眼力!窦员外生前确实有吸鼻烟的习惯,听说他收藏了不少名贵鼻烟壶。" 施世纶将碎片收入袖中,起身环顾四周:"去查查窦员外最近可曾典当过什么物件,特别是鼻烟壶。" 三日后,施世纶坐在"聚宝斋"当铺对面的茶楼里,慢条斯理地品着一壶龙井。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当铺门口。 据查,窦尔敦死前半月曾在此典当过一个翡翠鼻烟壶,而当铺掌柜钱有德这几日行踪诡秘,频繁出入各大酒楼,与一些面生的商贾密会。 "大人,钱掌柜出来了。"扮作随从的黄天霸低声道。这位江湖出身的捕快虽已归顺朝廷,却仍保留着几分草莽气息。 施世纶放下茶盏:"跟上他。" 钱有德是个五十开外的精瘦男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个不停。他腋下夹着个包袱,七拐八绕地走进了一条僻静小巷。施世纶与黄天霸远远跟着,见他敲开了一户不起眼的院门"那是工部员外郎李德海的别院。"黄天霸小声道,"这钱掌柜一个当铺老板,怎会与朝中官员有往来?" 施世纶眼中精光一闪:"有意思。天霸,你且在此守着,我去当铺会会这个钱掌柜。" 傍晚时分,施世纶换了一身寻常富商打扮,踱进了聚宝斋。店内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典当物品。钱有德正拨弄着算盘,见有客上门,立刻堆起笑脸。 "这位爷,可是要典当还是赎当?" 施世纶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听闻贵号前些日子收了个上好的翡翠鼻烟壶?老夫好此道,特来看看。" 钱有德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爷说笑了,小店近日未曾收过什么翡翠鼻烟壶。" "是吗?"施世纶从袖中掏出那片翡翠碎片,"那掌柜的可认得此物?" 钱有德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这是..." 施世纶突然变脸,亮出腰牌:"刑部办案!钱有德,窦尔敦死前典当的鼻烟壶现在何处?" 钱有德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大人明鉴!小的...小的确实收过窦员外的鼻烟壶,但...但那物件已经转手了..." "转给谁了?"施世纶步步紧逼。 "这..."钱有德眼神闪烁,"小的实在不知对方身份,只知是个出手阔绰的主..." 施世纶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质鼻烟盒:"钱掌柜,可愿尝尝老夫的特制烟丝?据说能让人说实话。" 不等钱有德反应,施世纶已打开盒子,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钱有德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脸色突然变得恍惚。 "那鼻烟壶...有何特别之处?"施世纶声音低沉,如同催眠。 钱有德眼神涣散,喃喃道:"壶底...壶底有夹层...里面藏着...仁寿宫的..." 就在这关键时刻,黄天霸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大人!有情况!"他一个箭步上前,却不料被那奇异烟香一激,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这一声喷嚏如同狂风过境,竟将施世纶手中的银烟盒吹翻,里面的烟丝四散飞扬。钱有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眼中恢复清明,惊恐地后退数步。 "混账!"施世纶怒斥黄天霸,却已来不及。钱有德趁机抓起桌上的茶壶,朝飞散的烟丝泼去。 "滋啦"一声,滚烫的茶水不仅浇灭了烟丝,更溅在了柜台上的账本上。钱有德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见那被茶水浸湿的账页上,竟渐渐浮现出一些原本看不见的字迹! 施世纶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账本。只见被茶水浸湿处,一行行密写文字清晰显现: "甲字三号柜,翡翠鼻烟壶,内藏仁寿宫暗道图,价银六百两,转交李大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钱有德面如死灰,突然从柜台下抽出一把短刀,朝施世纶刺来。黄天霸反应极快,一个扫堂腿将钱有德绊倒,反剪其双手。 "好个密写账本!"施世纶冷笑,"用明矾水书写,遇茶水显影,倒是好手段。" 他仔细翻看账本,更多秘密浮出水面。原来这聚宝斋表面是当铺,实则是朝中某些官员销赃和传递密信的据点。窦尔敦典当的翡翠鼻烟壶内藏仁寿宫图纸,而仁寿宫乃是先帝驾崩之地,其中暗道机关乃绝密。 "大人,这..."黄天霸看着账本,目瞪口呆。 施世纶面色凝重:"窦尔敦之死,恐怕与这鼻烟壶脱不了干系。仁寿宫图纸外泄,事关重大。" 他转向被制伏的钱有德:"说!这鼻烟壶现在何处?李大人又是谁?" 钱有德咬牙不语。施世纶冷哼一声:"无妨,账本在此,自有分晓。天霸,将他押回刑部大牢,严加看管!" 当夜,施世纶在书房中仔细研究那片翡翠碎片。借着烛光,他发现碎片内侧有极细微的刻痕,似是某种标记。 "大人。"黄天霸匆匆进来,"查到了!那翡翠鼻烟壶是前朝宫廷之物,采用''里画''工艺,壶内绘有山水,需从壶口向内看才能得见全貌。" 施世纶若有所思:"里画鼻烟壶...难怪能在壶底藏图而不被发现。"他突然抬头,"窦尔敦从何处得来此物?" "据窦家仆役说,是一月前从一个西域商人手中购得,花了八百两银子。" "西域商人?"施世纶眉头紧锁,"仁寿宫图纸怎会流落西域?" 他正欲再问,忽听窗外"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他身后的柱子上。箭上绑着一张小纸条。 施世纶迅速熄灭蜡烛,低声道:"有刺客!" 黄天霸已闪身出门,却见院墙上一道黑影转瞬即逝。施世纶小心取下箭上纸条,就着月光一看,只见上面潦草写着: "鼻烟壶在工部,勿再追查,否则窦尔敦下场。" 施世纶眼中寒光一闪:"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朝廷命官!" 他将纸条凑近鼻尖,闻到一丝熟悉的烟草味——与那翡翠碎片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天霸,明日一早,我们去工部走一遭。"施世纶沉声道,"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黄天霸挠头:"大人,那账本上说的李大人,莫非就是工部员外郎李德海?" 施世纶点头:"正是。此人表面清廉,实则与多位朝中大臣交好,更与西域商队往来密切。"他顿了顿,"我怀疑,这翡翠鼻烟壶背后,藏着一个足以动摇朝廷的大秘密。" 窗外,一轮血月高悬,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喜欢神探施公请大家收藏:()神探施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