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利品》 1、00 我一直认为,死亡是人生的动态,孤独是人生的常态,双人永难成行。 但物品可以。你将他捧在手心,亦或放置地下,甚至践踏它,物品仍旧是件物品,它没有脚,也不会动,无法叫喊,如此死心塌地。 因而他存在的意义,便也依附于你。 00 第一次见到付韫鹭,是在宴会上。他穿戴整齐妥帖,没有一丝衣褶,背脊挺阔,头发全都梳了上去,称得上温文尔雅的面容俊秀白净,嘴边应付的笑容也能有本事让人觉得彬彬有礼。 尼诺并亚的王位继承候选人之一,众人都猜测,他极有可能战胜其他皇子,成为尼诺并亚未来新的主人。 很不幸,他遇上了我。 多年后回顾往事,其实这也算得上他自作自受,毕竟没人拿枪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这样做——那天枪架在我脖子上,他则坐在我的对面翘着二郎腿:“梁关月。”付韫鹭眼睛笑的十分矜持,好似嘴角的弧度都计算精准,他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没说话。 我觉得就不该来这儿兼职,本以为只是打打零工,作为这里的服务员收拾餐盘,递上酒水,谁能想到会被高高在上,与我毫无共同话题的皇子看上。 我提醒他:“付先生,您可能忘了一件事——我们都是alpha。” 付韫鹭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椅把手:“我知道。” “我和付先生之前应该并不认识。” 付韫鹭笑着摇摇头:“我见过你。” 我冷静的识别着他的脸,能让尼并亚诺上的omega痴狂的alpha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付韫鹭有着一张天生便要做贵公子的模样,即便扔进人海里,也会被一眼认出,“付先生这样优秀的人,我若是见过,大概会有印象。” 付韫鹭谦逊道:“你很耀眼,注意不到你光芒之下的我很正常。” “……付先生说笑了。”我瞟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几位高大壮硕的保镖,“如果您侍从的枪可以放下的话,这句话对我而言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付韫鹭微笑道:“抱歉,可能不太行。因为你看起来虽很漂亮,却仍然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他说,“我明天还有活动需要露面,如果脸上挂彩了,我会很难办。” 我难得感到烦躁:“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而且,对同a恋不感兴趣。”虽然很少有事情能激起我的情绪,但我脾气向来不算好,你们不能指望一个没多少良心的人还拥有足够的耐心。 付韫鹭的语速永远是那样,不紧不慢,就像他永远挂起的笑容和有序的步伐,他说:“我知道你在斯特洛大学上学,你还是那儿的学生会会长,曾经代表你们院系上台演讲发表感言——” 我打断道:“我也知道自己在学校算个风云人物,但你可以长话短说。我怕你手下的枪会擦枪走火。” 可能我的态度并不算‘端正’,以至于他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付韫鹭说:“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梁关月。” “是吗。” “但没关系,你还小。”付韫鹭似乎自以为在给我台阶下,“更何况我以后会慢慢教你的。” 我冷笑一声,不置与否。 他的手下从旁边递给我一本不厚不薄的协议,付韫鹭用下巴漫不经心朝我点点,道:“看看吧,你会喜欢的。” 我用尽了所有的忍耐力,才能够让自己平稳的接过协议,我看也没看,将它撕成几瓣:“付先生,我没有兴趣在alpha身下臣服,这份协议我不接受。” 付韫鹭好脾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怜香惜玉。”他向我温柔的微笑,“我要报仰你,如果你拒绝的话,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什么?”这让人意外,我的初衷只是出来赚点外快,却没想到竟然能碰到这种恶霸,“即使您是皇子殿下,也没有权利剥夺我的生命,尼并亚诺星球每一位公民的生命受法律保护。” 付韫鹭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近,皮鞋与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环境里尤为刺耳。他眼神中难得露出些怜悯,那是对于无权无势平民的可怜:“法律是用来约束你们的,对我而言,不过是找一两只替罪羊的事情。” “……”他话说的没错,只是我没想到他能说的那么直白,连装都不愿装。 我垂眸漠然的盯着这个凑近我的alpha,信息素的相斥让我感觉自己在被挑衅,想一拳揍在他脸上,但正对着我的枪都在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我缺少了一些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但我知道自己还没准备那么年轻就去英勇赴死。 我说:“所以今天付先生只给了我两条路选。” 付韫鹭轻轻挑了下眉:“答应我对你没坏处。” 这人是个草菅人命的疯子,他每一句话都说的轻飘飘,但我知道没有一句是在开玩笑。如果我真的拒绝了他,或许今天我便会死在这里,尸体被他身后这些侍从拖到飞船上,再运到某个偏僻城区,然后被难民分瓜完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从小就是孤儿的我,能在主城区好好活到现在,进入最好的学校,相比于厌世,我对于如何活着更有兴趣。 “付先生喜欢我?”思虑之下,我反问道。 “不。”他否认的很快,好像一旦承认,隐藏的高傲就会弯折,“只是对你很感兴趣。” 我佯装纠结的抿了抿唇,手指搅动衣袖,小声示弱说:“但我是alpha,付先生。比起被alpha当成omega在床上那样……我宁愿死。” 我知道自己长了张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脸,也乐得在必要时刻动用这样的优势,并且胸有成竹。这位尊贵的皇子能看上我,恐怕也不过是因为这张脸而已。 果然,我能察觉他明显愣了一下,我继续道:“诚如付先生所言,我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甚至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也就这一条贱命。” 付韫鹭探究的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可我也不想死。” 付韫鹭这才缓缓道:“答应我的话,就不用怕了。以后你有我做靠山,再没有人敢欺负你。” 不知道上流社会是不是都像付韫鹭这样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极其没脸没皮。 “付先生,我还是个学生,连恋爱都没谈过……”我胆怯又害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如果不能拒绝您的话,那么可不可以给我第三个选择?” “第三个选择?” “其实……其实我也暗自仰慕您已久……” 付韫鹭动了动眉梢,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不语,似乎在分辨我的话里有几分真实。 “像付先生这样优秀的人,即使在皇子当中,也是出类拔萃,如果我是个omega的话,大概会因您的青睐有加而高兴的忘乎所以。” 我的奉承并没有打动付韫鹭,但他的神情松动,我便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所以我们可以先试着谈三个月的恋爱,反正在您这儿,我是逃不掉的。”我恳求的看着他,“也好让我做些心理准备……您知道的,我是alpha,对于那种事……总是要时间去接受。” 付韫鹭或许被我这番示弱的模样所迷惑,没有立刻出言拒绝,一旦他答应我的这个条件,就相当于付韫鹭三个月里不能将我拐上他的床。 “付先生。”我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袖,软声道,“我二十一岁都还没到……您让让我吧。” 付韫鹭显然因我这一套连招打的有些应付不及,低头看着我抓着他衣袖的手,又撩起眼帘瞧了瞧我的脸,缄默半晌,最终妥协道:“当然了,这种要求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付先生不会反悔吧?” “你不使花招的话,我自然不会反悔。”付韫鹭弯眼笑了笑,似乎在点我,“我的手段虽不怎么光彩,但放出的话向来算数。” 外人都以为这位皇子最为和善,我在无数omega与beta的口中听说过他的美德,诸如善解人意,光明磊落,风度翩翩,温柔礼貌——外人口中,付韫鹭就像一位童话里的王子,而他们则经常幻想自己是那位被解救的灰姑娘。 可惜我并不是什么期待王子拯救的灰姑娘,更勿用说付韫鹭也并不是什么人美心善的王子。 他那一切光鲜亮丽的伪装,不过是隐匿他高傲自大的内心和肮脏的灵魂。 这样很有意思。 公园里,我夹起碗里的肉块,放置在这只流浪狗的头顶,它即刻立正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手里的肉块,张着嘴祈求我给予食物。 我从来睚眦必报,因而需要徐徐图之,将付韫鹭的这笔账每一处都算清楚。 “叫一声。”我晃晃筷子。 “汪!”它叫的响亮极了。 我将肉块丢进流浪狗的嘴里,看着它摇晃的尾巴,抚摸它的头顶轻笑道:“乖孩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1 “关月!”范娜叫住我,“聚餐你不去么?” 我朝她摆摆手:“不去了,有人找我。” “谁啊,不是说好了辩论赛打好后咱们几个一起去吃饭么?” 范娜是一名alpha,我们是在辩论队里认识的,一开始我并不太想搭理她,奈何她太自来熟。 “一只白鹭。” 范娜愣了:“啊?” 我笑了笑:“开玩笑的。” 那天过后,付韫鹭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我,而我乐得其见,他最好一辈子都别想起我,那样我还能善良的放他一马。 辩论赛开始前的半小时,他忽然给我发消息,问我等会儿有没有时间。我说辩论赛马上要开始了,恐怕没有时间。 ‘你是几辩?’ ‘二辩。’ ‘二辩的位置不太适合你。’ ‘是吗。’ 付韫鹭说:‘比赛打完后到校门口这儿来,我过来接你。’ 我想了想,决定飞聚餐的鸽子:‘好。’ 付韫鹭开了一辆很低调的车,毕竟他的身份不适合高调出场,任何污点都会成为其他皇子用来对付他的武器,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强硬,不容置喙的,与我建立这种畸形关系。 一见钟情?我打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对我而言,一见钟情是最为廉价的感情。 “付先生。”我朝他点头,“让您久等了。” 付韫鹭关闭了光脑显示屏,但我进车时瞟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他问:“比赛赢了吗?” “赢了。” 付韫鹭朝我笑了笑:“恭喜。” 我也朝他回了一个微笑:“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如果你饿了的话,我们可以先去吃饭。” 付韫鹭包场了一家露台餐厅,这里是整个主城最高的大厦,而这个餐厅在大厦的最顶层,天气好的时候不会有透明罩子阻挡狂风暴雨,客人可以体验恰到好处的阳光,微风,和尽收眼底的主城风光。 已经快至黄昏,太阳到了该落下的时间,薄云也染了橙红,所有的高楼大厦都在折射它散漫的余晖,连付韫鹭在这样的光芒下,也变得有些温柔。 付韫鹭说:“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主城的落日的确很美没错,但对我的吸引只是一瞬,我清楚这样的美景并不属于我,它只是因付韫鹭的原因,短暂的光临了我的人生。 他问:“你喜欢吗?” 我装出沉浸的模样,回答:“喜欢。”转头看向他,嘴唇勾了勾,“很漂亮,付先生。” 付韫鹭顿了下,点头:“……喜欢就好,点菜吧。” 我将菜单推给他:“您点吧,我对这家店不太熟悉。” “你的口味偏好如何?” “甜口一些。” 付韫鹭不太意外:“那先来几份甜食吧,当做餐前甜点。” 体贴的好像前段时间派几个彪形大汉拿枪指着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询问道:“付先生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呢?” 付韫鹭很平常的回答道:“你入学那年,作为优秀代表生上台演讲过,那时候我在台下。” 我问:“那为什么现在才……” “因为前两年我很忙。”付韫鹭对我笑了下,“今年空闲了一些。” 把我说的像是什么宠物一样。我摩挲食指,能够猜到他前两年大概是在报仰其他人,我脸上无措道:“难为付先生还能记得我。” 他高高在上的点评:“我说过了,你很优秀,梁关月,你凭自己的实力考进了主城的斯特洛大学,在此之前,你只是十分贫困星球上的一个……”他顿了顿,好似非常善解人意的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没关系,这是事实。”我说,“我只是偏远又贫困星球上的一个孤儿。” 付韫鹭露出愧疚的表情:“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其实命运对我不算赶尽杀绝,至少我分化成了一名alpha。在我曾经居住过十八年之久的那个星球,与我同校的一位omega,成绩分数与我相同,但斯特洛大学只施舍给了这个星球一个名额。 我说:“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付先生。”我捂住嘴,有些害怕的看着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自己与付先生的关系只是报仰,但就算是报仰,我也……” 付韫鹭握住我的手,好像非常温柔的看着我,摇了摇头:“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 我几乎要笑出声。 如果我没有见过他蔑视法律的模样,恐怕也会被付韫鹭精湛的演技所诓骗。 我们两个就如同伪装在丛林的猎人,谨慎的游走,等待对方落入陷阱的那一刻。 但我确信这场博弈是以付韫鹭的投降为结束号角,从他答应我的三个月要求开始,到现在在我面前扮演一个完美情人,付韫鹭就输了。 他以为我无权无势,勤工俭学考入主城最好的大学,连社会都未踏入,大概会很好拿下。但如果他真的去过我曾生活的星球,就会知道体面的活着有多么困难。 吃完饭后,他问我还有哪里想去玩,我思考了下,道:“付先生会溜冰吗?” 付韫鹭诚实道:“我不擅长这个。”他疑惑,“这个跟滑雪差不多吗?” 我说:“我不知道,但付先生可以试试。” 付韫鹭说:“你会吗?” “我曾在溜冰场打过工,在那里当教练教一些小孩子。” 付韫鹭笑道:“你可以教我吗?” “如果付先生不嫌弃的话。” 去溜冰场的途中,付韫鹭建议我换个称呼:“以后也不用尊称‘您’了。” 我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付先生呢?”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付韫鹭这个名字很奇怪,而且拗口。 付韫鹭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叫我名字就好。” 车子是无人驾驶,我转头看向他的眼睛,道:“付韫鹭。” 付韫鹭被我的眼神吸引住了似的,足足愣了一秒,听到我这么快叫他的全名也没有被冒犯的样子,笑着回答:“还以为你需要些时间准备才能说出我的名字。” 我的手臂撑着座椅,朝他那里微微俯身靠近,换回了原来的称呼:“付先生是不是下个月生日?” “……对。”他说,“你怎么知道?” 我弯眼笑了笑:“那么多人喜欢付先生,自然上网就能查到了。” 下个月付韫鹭就二十九了,在生活富足,医疗资源先进的主城区,人均寿命已经达到了两百余岁。 付韫鹭受众多omega欢迎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至今未婚,也从没有联姻的消息传出。因而许多omega因他身旁‘妻子’位子的悬置,开始幻想自己有没有可能坐上。 溜冰场不出意外也被清场了,今天付韫鹭穿着的是一身极其合身的灰色西装,他穿正装的模样确实足够引人注目,说实话,如果我是一个omega,大概也会被下意识吸引。 可惜我对alpha丝毫不感兴趣。 付韫鹭换上护具和溜冰鞋,站在入口处没有动,我滑到他身前,问道:“怎么了?” 付韫鹭可能有些后悔来这里,因为如果他认为自己在一个小孩儿面前摔倒的话,会很丢人。 我看得出来他在犹豫什么,但没有戳破,我伸出手:“滑雪比滑冰难多了,你会滑雪的话,这个很快就能学会的。” 付韫鹭很龟毛道:“冰面很不平整。” 我又有些想嘲笑了。可我装的十分像模像样,我向他眨了眨眼道:“不会摔倒的,我会牵着你。” 付韫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脑发热,答应他学滑冰,来到这个听都没听过的,狭小的滑冰场,玩这些情侣把戏。 我的手仍然伸着,轻声又不容拒绝道:“没关系,付韫鹭,手给我,我带你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2 付韫鹭盯着我的手心看了两秒,又抬起眼帘睨了我一眼,他这人日常周旋于权力漩涡间,心眼多到数不过来,更是敏锐的捕捉到了我话语间十分轻微的命令式语气,勾唇笑道:“你滑吧,我在这先看着你。” “你的装备都换上了。” “不急,我想滑的时候会喊你的。”他举起手想要摸我的头顶,被我反感的躲掉了。 我说:“付韫鹭,别摸我的脑袋,我会长不高的。”我厌恶他的这个行为,却又不能直截了当的让他滚,因而找了一个借口,撒娇似的埋怨起来。 付韫鹭好笑道:“你也快二十一了,长不了了。” “我上个月还长高了一厘米,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总是吃不饱饭,考入斯特洛后发现这里的伙食真是不错。”我手臂搭在栏杆上,对他卖惨,“因为营养不良,十二岁的时候被一个六岁的小孩拦腰给推进垃圾堆里,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我厌恶你们这些在掌握金钱与权力后,还想要开始掌控我的人。 付韫鹭微微皱眉:“……你打不过一个小你六岁的小孩儿?” 我耸耸肩:“他家里在我们那个星球上很有钱,所以小小年纪就胖的像猪。” 我整了整我的头发,放软声音道:“所以付先生就不要摸我的头顶啦,我还想长高呢。” 付韫鹭说:“你已经够高了,再长都要比我高了。” 我委屈的靠近他,道:“啊,不行吗?如果付先生不喜欢我比你高的话——”我装模作样的歪了歪头,将整个身体向他那边倾斜过去,“那你摸吧,我可以忍痛割爱。” 我垂眸看向他的手,他手指抽动,似乎蠢蠢欲动,但我没有着急,反而在等待他开口。 果然付韫鹭只是抬起手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直起身子了:“我没有那样小气。何况长高不长高不是摸头可以决定的。” 我重新站直,偏头瞥了眼付韫鹭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非常不喜欢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alpha,现在我甚至想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扭断他的骨头—— 我抓住他的手腕,付韫鹭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开始往后滑,即使付韫鹭压根就不想下溜冰场,但他被我抓着手,不得不跟随我的步伐,整个人的重心往前倾倒,另一只手为了稳住身躯只能握住我伸来的手掌。 他有些恼怒的蹙了下眉头,贵族的礼仪与高傲却也只能容许他在一个小他八九岁的alpha面前蹙眉,他说:“梁关月,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先不——” “可是一个人滑会很寂寞,付先生一个人在岸上也没人陪伴,不如我邀请你和我一起。” 付韫鹭冷笑道:“这算哪门子邀请?” 我悠然自得道:“一个小朋友发出的邀请。” “……”付韫鹭吸了口气,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了闭嘴。 我朝他眨了眨眼睛:“从现在起,我是你的教练,教你学滑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远,我晃了晃他的手,说,“好不好啊,付韫鹭?” “……”这是一个麻烦的情人,付韫鹭想。因为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缘由是因为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这足够让他感到烦躁。 他听见了对面这个叫梁关月的漂亮小孩儿锲而不舍的又问了一遍,并且拉长了自己的声音,像在朝他撒娇:“好—不—好—啊?” 付韫鹭吐出一口长气,淡声道:“你准备怎么教我?” 我松开握住他的手,低头观察付韫鹭还紧紧抓着我的手指,闷闷笑道:“那付先生先尝试放开我的手,一个人在冰面上站一会儿,如何?”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付韫鹭也只能硬着头皮学了。 如果他才十八九岁,或者说在梁关月这个年纪,或许会对学习这种毫无用处的技能感些兴趣,乐得去学,但现在他虽与年老沾不上一点关系,却对这种得不到回报的事情,提不起丝毫动力。 他的挚友曾说自从他决定争夺王位继承权开始,愈发变得无趣。一开始付韫鹭并不这么觉得,他沉浸在权力的欲望中,别人向他投来的忠诚与畏惧,就像du品,让他无比兴奋,再摆脱不能。 这导致他要将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在处理前,都要在心里仔细斟酌——他/它能为我带来什么?对我而言具有什么价值?还是说只是累赘一个。 付韫鹭突然发现,自己一切行为的运作,已经成了衡量利益的机器。他说不清是好是坏,也不想改变这样的准则。 然后在某一天,他答应了校方的邀约,为了赚取一些好名声,回到了自己的母校,作为特邀嘉宾在台下观看新生入学典礼。 一个清瘦高挑的青年登上了演讲台。他说:“大家好,我是这次优秀新生演讲代表人,梁关月。” 这个叫梁关月的小孩,没有任何他那个年龄该有的,暗藏的自尊心。在面对底下一群非富即贵的大人与同辈们时,他神色自若,且微笑着,他告诉他们:“我来自于一个距离主城十分偏远的的星球,在我拼尽全力拿到了优异成绩,却即将无法支付大学第一笔学费的情况下,是斯特洛大学,愿意资助我这样一个贫穷的学生。” 付韫鹭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这个小孩儿,想要从他那张漂亮白皙的脸上找出一些破绽,比如说对台下新生们的窃窃私语感到难为情,比如说对自己有能力让斯特洛大学主动资助而感到骄傲,比如说在诉说自己悲惨经历时感到自卑。 但这些他通通没有在梁关月脸上发觉。 本应该是自尊心极为强盛的十八岁的梁关月,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负担,愿意坦白自己是一个贫困到差点无法缴纳学费的孤儿,平静的好像诉说一段别人的故事。以至于付韫鹭甚至有些不太礼貌的询问身旁的人:“这确定是他经历的事吗?” “当然了。” “……有意思。”付韫鹭想,如果这个叫梁关月的小孩一会儿与他对视上的话,自己可以好心为他承担四年的学费。 上一次这样毫无理由不计较得失去做好事的时候,付韫鹭都忘了是多少年前了,他想也许是在小学。 很可惜,梁关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停留过。 这些在脑海里突然闯进来的回忆,让现下学习滑冰的付韫鹭有些难以控制的走神,梁关月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像一只蝴蝶一样,轻盈的飞到了离他距离□□米远的地方。 “这样远的距离,付先生可以吗?”我张开双手,朝付韫鹭笑道,“如果不行的话,我会过来接你。” 付韫鹭没有动作,无奈的笑了笑:“……你说的教,就是让我自己滑过去吗?” “总要自己先去试试,才能成长。”我说,“我对那些小孩儿都是这么教过来的。” 付韫鹭竟然还能笑出来:“你可能忘记了,我是一个比你大了快十岁的alpha。” 我说:“好的,大我快十岁的alpha,你先自己试一试。” 因为我再三违背他的意愿,付韫鹭脸上绅士的笑容差点没有挂住。 我佯装不知情,只是催促:“快到我这来,好不好?如果要摔倒的话,我会过去接住你的。” 付韫鹭怀疑道:“……你反应有那么快么?” 我凝视他的眼睛,抿唇笑道:“相信我吧。” 付韫鹭躲避了一下眼神,却没再说什么,动了动腿出发了。 这段距离不长也不短,付韫鹭小心的滑到我跟前,这项运动对他而言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付韫鹭自己不愿承担在小辈面前丢脸的风险而已。 然而好话说的太早,付韫鹭的路线有一处冰面不算平整,以至于让他这个新手立马失去平衡,手忙脚乱的往前头栽了下去。 我还算眼疾手快,在他身体晃动第一下时就已经往他那里滑了,在他即将与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笑着说话,眼睛却像在扫视什么物件一般打量被拦腰抱住的付韫鹭,“还好没有摔倒。” 付韫鹭撑着我的手站起来,鼻尖擦过我有些长的头发,他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被我抱在怀里,距离近的可以彼此交融呼吸。 付韫鹭盯着我的眼睛,但他目光微微偏上,我猜他大概在看我的睫毛。 他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距离很近么?” 我弯了弯眼,回答:“对啊。我现在才注意到你唇下有一点很浅的黑痣。” 付韫鹭没说话,只是摁着我的后颈,然后吻了上来。 我早有预感这个吻,偏头躲避掉了。 付韫鹭道:“躲什么?” “啊哦,付先生生气了吗?” “……” “可是我没有答应要给你吻呀。” 我的拇指摁在付韫鹭那颗唇下痣的位置,轻声笑着吻了上去:“不过现在我允许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3 付韫鹭推开了我,不,准确来说是拎着我的后衣领,像拎一只猫一样,将我扯开了。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味那个吻,又或许是在回忆方才我的举动。 他模棱两可道:“……确实是alpha。” 我歪了歪头,尝试向他卖萌的眨了下眼睛:“难道你到现在都还认为我不是alpha吗,付先生?” “我是说——”他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然后放下,“控制欲。” “什么意思?” 付韫鹭说:“不管你是不是在装傻,但我希望你收一收自己的这种行为。” 我立刻举起双手,委屈道:“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但你生气了的话,我道歉。对不起付先生,我做错了事。” 付韫鹭显然被我良好的认错态度噎了一下,以至于他居然认为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一个二十一岁生日都还差三个月的学生,在诚惶诚恐的因为一个主动的吻而道歉。 容貌总会让人先入为主,而我的身世与话语又相当好的为我的心思打了掩护,付韫鹭没法完全拿出像面对他的对手或合作伙伴的谨慎态度,用来对付一个这样的我,换句不好听的话来说——他在轻视我。 而我感谢他的这份轻视,不然日后付韫鹭又怎会甘愿掉进感情的陷阱里,被我耍的团团转。甚至在发现一切丑闻与背叛的始作俑者是我的时候,一个心理如此强大的alpha会质问的落下眼泪。 强烈的爱是永久之恨的孵化者,他恨我恨得想要杀了我,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最后又因那份可笑的爱,被我几分甜言蜜语的悔过与认错选择原谅。 此时此刻,付韫鹭面对我的道歉,呼出一口气,然后朝我笑了笑,说:“不用这样,方才是我太严肃了。” 我只是低下头:“我知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再哪样?” 我嗫嚅道:“亲……亲付先生。” 付韫鹭失笑道:“不,你可以这样。” “你会生气。”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那是因为什么?”我微微蹙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小声说,“我不明白,付先生,我还小……您得教我。” “我会教你。”付韫鹭纠正道:“但我也说过了,不用尊称您。” “好……那你教我。”我伸出手,邀请他握住,付韫鹭挑了下眉,应邀了我的请求,我扣住他的手指,非常紧密的,然后将他的手贴近我的脸颊,侧头吻上他的手背。 “……”付韫鹭愣住了,在我撩起眼帘看向他的时候,他的手指甚至突然蜷缩了一下,我笑了笑,轻声道,“这样会生气吗?” 他莫名的哼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没有,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想重新吻你。” 付韫鹭没有拒绝,垂着眼眸看向我:“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并不喜欢alpha。” 我当然不喜欢alpha,除我自己以外,我不喜欢任何人,而alpha是我不喜欢的人之中最讨厌的类别。 即使我也是一名alpha。 但我向来擅长对自己放宽要求。 因此才可以心安理得对他人说谎,从而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确实不喜欢。”我诚实道,然后又撒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但付先生你不一样。” “你面对我提出的报仰,似乎不屑一顾,我不明白哪里不一样。” 我思考了下,说:“我拼尽了自己所有,才来到主城,进入主城最好的大学,但我做的这一切,不是想被人像金丝雀一样养在笼子里。” “我明白,是我考虑欠妥。”付韫鹭如此真诚的回答,可我能感受到他眼神中十足的冷漠,就像每一个alpha在没有成功将心仪的omega骗到手前,都会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大度,体贴,又绅士的人,可那不过是最劣质的谎言,只有蠢到无可救药的人,才会相信alpha能够体谅omega内心的苦楚。 付韫鹭现在就是这样。出生在皇室的他,不会明白曾经为了一张百元星币,就能与别人大打出手的梁关月,到底花费了多少力气,才可以拥有现在。 但他需要这样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回答,来为自己以往的行径轻飘飘的道歉,即使那毫无作用,也丝毫没有诚意。 他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他只会认为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答应,为什么不见好就收。 “你还想杀了我。”我说,“所以即使在我心里,你是不一样的……但那个时候,总会想要反抗。” 付韫鹭现在心情好像不错,他愿意继续哄我:“那只是一个玩笑……好吧,一个错误的玩笑,我不应该这样,以后不会再有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靠近他,呼吸交融着呼吸,我们的目光彼此相触,“付先生肯答应我的请求,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就知道付先生和那些皇子不一样。” 付韫鹭说:“你见过其他的皇子?” “那个宴会上,大皇子好像也在。我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他,他便打翻了我的盘子,让我滚。”然后没过多久,被人拿枪指着。 付韫鹭沉吟道:“付万谦确实是那个性子。”他轻笑着安慰我,“小时候他甚至想要将我推下飞船,只不过因为我在他面前得到了一句父皇的赞美。” 我对他们这些皇室秘辛足够感兴趣,好奇道:“然后呢,你被推下去了么?” “不,没有。”付韫鹭说,“我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他怎么扯也扯不脱我,我的大声哭喊惊扰了父皇,他严厉的问我,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粗鲁的叫喊。” 我问:“你怎么回答的?” 付韫鹭回忆道:“那是我第一次撒谎,因为我意识到,说出真话才是最坏的打算,没有证据证明我的话是真的,父皇更会因为我的话而感到烦躁,从而对我生出些许埋怨。” “所以你选择了撒谎。” “没错。”付韫鹭点头,“我说,我的脑袋很痛,需要去看医生。”想到这儿他兀的笑了,“然后父皇只是训诫我,你应该需要考虑到皇家的颜面,无论如何,都要保留有一份矜持,而不是像刚才那样,不顾一切的大吼大叫。” 付韫鹭的眼神冷了下去:“于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他顿住了,似乎回了神,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我也不再追问他的停顿究竟是什么,只是像小鸟一样啄了啄他的嘴唇,道:“你没有不对,是他们的错。” 付韫鹭自然不需要这些安慰,但他还是礼貌的笑了笑:“谢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4 “你有什么想辩解的么?” “抱歉,王子殿下,对此我无话可说。” 眼前这位穿着十分华丽的男人手拿一柄细剑指向我,他饰演的角色,是远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那个曾是人类母星的欧洲中世纪的一位王子。 而我被范娜强行绑来,在这个话剧里演一个即将要被处决的跑龙套骑士。 我单膝跪下,向王子执礼,抬头与他对视:“您的妻子安娜小姐是受我蛊惑,望您能够原谅她,我愿意承担全部罪责。” “好,好,好!”王子恼羞成怒,剑刃抵住我的动脉,“好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安娜!” 他吼叫着妻子的名字,范娜扮演的安娜哭哭啼啼的从幕后登场,王子将剑递给了安娜,阴森笑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为展示你对婚姻的忠诚,亲手杀掉他,或者,今天你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 在那个名为地球的母星,男女性是区分性别的第一选择,但对于尼诺并亚的公民而言,范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alpha,我想不明白这个话剧社为什么要选择范娜来饰演安娜,除了名字相像外再没有一个地方符合——毕竟她梨花带泪的走出来时,我的眼角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了。 这位魁梧的‘安娜’颤抖的拿着剑,摇头拒绝:“不……我不要……” 我抢过她的剑,按照剧本里的情节自刎,在安娜的哭声中说完了我最后的台词:“……您的骑士……只能陪您到此。” 我的戏份到此结束,回到后台卸了妆,其他演员劝我留下来一起上台谢幕,我摇头拒绝了,坦言自己有约。 我从后台的小门溜了出来,付韫鹭早早就等着了,见我第一句话就是:“骑士终于舍得出来了?” 我说:“你等了很久?” “也不算很久。”他笑了笑,“我觉得你不适合骑士这个身份。” “只是被朋友拜托过来跑个龙套。”我发现付韫鹭很喜欢称量我,比如我说我在辩论队里是二辩的位置,他说二辩不太适合我,今天又说我不适合骑士的身份。 我问他:“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角色?” “适合一些……”他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安娜那个角色我就觉得不错,你认为呢?” 我笑了一声,不置与否,只是越过他:“假如我是安娜,在被王子发现出轨后我只会率先处理了骑士。” 付韫鹭追上我,淡淡评价道:“真狠心。” “付先生,狠心是人的特权。”何况你们这些皇子草菅人命的样子,评价别人狠心实在太过滑稽。我顿了顿,转头问道,“我们去哪儿吃饭?” 付韫鹭愣了下,转而莞尔道:“你饿了?” “有一些。”我伸了个懒腰,“午饭还没吃就被拉来化妆。” 付韫鹭走到我跟前,凑过来仔细端详我的脸,可惜道:“我餐厅已经定好了,等会儿直接去就可以——你怎么把妆卸了?” “因为妆造太浓了。”我眨了眨眼,“浓到在镜子里看见会自己有些嫌弃。” “怎么会呢?”付韫鹭回想方才梁关月在台上的模样,“……我倒觉得十分漂亮。” “那是因为灯光和距离的问题。”我垂眸看他,低声道,“付先生离我这么近,是想看我的妆有没有卸干净,还是想在这里吻我?” 这话说的,付韫鹭即使没有这种心思,也被他说的起了心思。 他想梁关月这张脸实在祸害,可惜是长在alpha身上,假若他是omega……这个想法一出来,付韫鹭又否决了。 连在尼诺并亚的主城,贵为皇族的omega们大多都只能沦为联姻的工具,如果梁关月真的是omega,在他原生的那个贫穷又破烂的垃圾星球,恐怕只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回到车上后,付韫鹭有些庆幸的吻向梁关月,后座的空间足够大,车辆飞速驶过窗外的每一处风景与人群车流,所有一切仿佛都无法影响车内两个正在亲吻的alpha。 在与付韫鹭亲吻的时候,我必须要‘控制’住付韫鹭的双手,并且这种控制不能被他察觉,毕竟眼前这位年长的皇子平日伪装的十分绅士,但alpha终究是alpha,谁知道他会不会亲着亲着,头脑一热就想把我当场办了。 付韫鹭退了几厘米,哑声问道:“你在分心?” 我神色自若道:“我在想我们认识多久了。” 从他拿着枪指着我的那一天起,一共过去了三十二天,他在想起我时,会主动过来找我,这时候我不得不和他扮演一些纯爱把戏。 他想了想,说:“三十二天。” “难为付先生记得那么清楚。” “我记忆力还算不错。”他伸手撩起我脖子后颈上的头发,眉头微微皱起,“你什么时候剪了头发?” 我有些惊讶:“我仅仅去修了一点而已,你能看出来差别?”毕竟和我同一个寝室的那三个alpha都没能察觉。 “我说过,我记忆力还算不错。而且我觉得你留长头发会很好看。”他询问,“为什么要修剪?” “因为发尾被烧了一小截。” 付韫鹭的眉头皱得更紧:“谁烧的?” 本来这件事我是打算自己报复回去的,但现下既然有人能替我收拾他,我倒落了个清闲,本着怎么能更狠报复回去的心态添油加醋道:“我被一位alpha告白了。” 付韫鹭总是笑着的脸彻底冷下来,我猜他并不是在吃醋,可能更多的是抱着一种“我的东西竟然敢有贱民染指”的心态而生气。 我继续道:“我和他只是做过两次小组作业,一次是研究汇报,一次是机甲修复,我也没想到他会和同为alpha的我告白,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他。” 我以为这个alpha会恼羞成怒的揍我一顿,没想到他竟然能怂成那个样子,在上公开课时坐在我后面的位置,用打火机点燃了我的头发。 我叹了口气,对付韫鹭道:“说实话,太莫名其妙了,我倒宁愿他和我打一架。” 付韫鹭面色不虞的用指关节敲打座椅,沉声道:“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付先生你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付韫鹭勾起唇角,但那笑容让人感觉不大美妙:“不用了,你提供的信息已经足够让我查到他。” 我‘善解人意’道:“没关系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付韫鹭睨了我一眼:“‘假如我是安娜,在被王子发现出轨后我只会率先处理了骑士’,这话可是你说的,现在怎么突然柔弱可欺的谅解起来他?” 我笑了笑:“因为被王子发现出轨,没有独立人权的妻子安娜极大可能会被王子杀死,但一名alpha表白被拒烧了我的发尾,说到底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付韫鹭抬起手捏住我的下巴,垂眸看向我的发尾,半晌弯眼笑道:“好了关月,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我将他的手掌摊平,然后我低头,将下巴放在他的掌心,歪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那我相信你。” 付韫鹭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微微起身,摁住我的肩膀,低下头就要来亲我,我张开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那处凸起的蝴蝶骨,然后慢慢往下一节一节的抚摸他的背脊。 付韫鹭捉住我的手,眯着眼问:“……你还有多久到易感期?” 我想了想,决定骗他:“今年已经来过一次了。” 付韫鹭说:“下个月是我的易感期。”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命令式的道:“到那时你过来。” 我表露出一些无措:“可是……可是我们都是alpha,alpha的信息素互相排斥,易感期我不仅帮不上你,还可能会添乱。” 他颇为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像骤然想起来我与他同性别的事情:“那就再说吧……我会想想办法的,不然以后只能靠抑制剂了。” alpha的易感期不像omega的发情期一月一次那样频繁,在没有彻底标记别人前,大多数都是一年一次。 至于彻底标记一说,在两个alpha之间更是有些为难人,alpha生殖腔的退化注定彻底标记很难执行。 所以我不明白付韫鹭为什么执意要包养我,更不明白他会说出‘以后’这个字。 我说没关系的,付先生不用这样委屈自己,可以再包养其他omega。 “你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我和付先生同是alpha,易感期是没办法解决的事。” 付韫鹭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最后自己反倒坐回旁边闭上眼了,嗤笑道:“……在我这里,还从没有不能解决的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5 最近学校附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堆混混,将那个烧了我头发的人围堵在小巷里,也没干什么太过分的事,就是将他打了一顿,然后剃光了他的头发。 范娜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她边用纸巾擦掉边大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梁关月,你是不知道那个alpha的脑袋被剃的有多光亮哈哈哈哈。” 我调整了一下论文格式,确定引用没有出错后问她:“你今天看到他了?” “拜托,我可是特地混去他上课的地方看他的。”范娜阴阳怪气道,“这人简直就是丢我们alpha的脸嘛,喜欢你就不说了,被拒绝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竟然还莫名其妙的烧你的头发。心眼子比针眼还要小。” 我哼笑一声:“确实,他有够无聊的。” “对了,你最近没课总是不在学校,是不是谈了?” “少八卦我。” “哎呀,我们是好朋友嘛,我就是好奇。” 我淡淡道:“没谈,养了只不听话的宠物,得时常哄哄。” 范娜愣了下:“啥宠物啊?值得你花钱去校外租房养?再说了你那几个室友看起来也挺好相处的,跟他们协商一下,养在寝室呗,反正咱们学校有钱,寝室修的足够大。” “他很娇气,不太愿意。”我看了眼光脑上显示的时间,说,“我得去喂食去了,先走了。” 范娜见我又是准备外出的架势,摇头:“哼,肯定是谈又香又软的omega了,还不承认。” 我说:“你知道的,我这种人并不适合谈恋爱。” 付韫鹭见到我时还愣了一下,上下扫视我这身装扮,手指抵住唇调侃道:“看起来像还没有成年。” 我低头审视自己的装扮:“今天有体能课,所以穿的比较休闲。” 他指指我灰色连帽外套上印着的黑色小猫,笑道:“像你。” “……”我无奈的挑眉,“我很好奇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他看了眼我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折痕严重的白鞋,道:“我送你的东西,为什么全部都退回来了?” “不合适。” 倒不是我有多么高尚,这确实不合适,我什么经济情况身边的同学都清楚,即使付韫鹭送我的东西特地没有选择十分昂贵的价格,但也不算便宜,一时间平白无故的大量出现在我身上,容易遭人非议。 我不太喜欢惹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无论是样貌性别与成绩,还是过于凄惨的身世背景,都能让我在学校算半个名人。 付韫鹭没有探究哪里不太合适,只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问:“那我划给你光脑里的钱呢?” 我说:“留着有用。” “可以和我说一说么?” “我打算开公司。”我如实道,“所以你给我的钱,我暂时不会动。” 付韫鹭这下真有些惊诧了,他眉头微挑,询问:“开公司?什么时候有这个打算的?” “准备毕业后和范娜合伙开一家公司,半年前敲定的事,大概是涉及机甲改装行业。” 付韫鹭没有问范娜是谁,想也知道他肯定调查了我身边的人:“机甲改装?……你们野心未免太大。” 我牵起他的手,掰开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揉弄他的指腹,侧身歪头看他笑道:“假如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付韫鹭,你会帮我么?” 付韫鹭没有正面回答,他看着我的眼睛,笑了笑:“平日总是礼貌的喊我付先生,纠了几次也没纠正回来,如今想要我以后帮你,又开始喊我大名了。” “因为我没有抱期望你能答应。” 付韫鹭动了动被我‘戏弄’的手:“你现在这样子可不像是没有期望。” 我有些示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我是alpha啊,总归不会长久的。” 付韫鹭也不太明白,自己可能从见到梁关月第一眼起就被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以至于被派离主城昏天黑地的忙完了两年,回到主城竟还能想起这个小孩儿。 但一个孩子即使再特殊,那也仅仅是一面之缘,何况又是个alpha,付韫鹭有更多要紧的事需要自己投入心神去完成。 可没想到能在一个宴会上见到他。 彼时梁关月不过是普通的服务员装扮,领子上打了个黑色领结,付韫鹭竟觉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可爱。 贵族在民众面前要装作高雅有礼,要证明贵族的血统圣洁不容侵犯,但付韫鹭作为他们的一员,深知这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比如和他正在碰杯的这位官员,就曾经囚禁过一位omega,后来omega不堪受辱,在囚禁他的地下室里自尽,比如他的beta妹妹,联姻后因为寂寞,在后院养了十几个‘宠物’。 还有很多,付韫鹭数不过来,衬托之下,显得为解决生理问题,抱样过几个情人的自己都有些善良了。 所以自己把枪抵在梁关月太阳穴上的时候,甚至还能毫无心理压力地为自己开脱——至少自己对情人向来不错,也不玩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还给了他选择:死,或者跟着我。 他不认为自己有多喜欢梁关月,大部分是因为一些见色起意,毕竟一个alpha……付韫鹭偏头,余光瞥见梁关月纤长的眼睫,他正歪着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像菟丝花般攀附自己的手臂,轻声说:“因为我是alpha啊,总归不会长久的。” 在这一刻,付韫鹭比任何时候都期望梁关月是个omega,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再有过这种幼稚可笑的幻想了。 付韫鹭说:“因为生育率一直低迷,联邦的科研院已经开展性别转换的项目许多年了。” “……”我默不作声,想可惜今天出门幸好没往兜里揣刀,否则我可能会在听完这句话后就往他的喉咙捅下去。 付韫鹭见我玩手的动作都停了,笑了好几声:“你放心,我没有打算让你做那种手术,前段时间我才去科研院视察,发现这种技术还不成熟,连半成品都称不上。” 我坐正将他的脸掰过来,盯着他问道:“假如技术成熟了呢?” 付韫鹭怔愣两秒,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强势,但他知道是自己出言不逊在先,因而没有生气,只是温柔的摸摸我的脑袋:“那也跟你没关系。” “……” 他能把那句话说出口,那就证明他一定在思考这样做的可能性。 “吓到你了吗?” 我想付韫鹭现在这样神气, “我要——” 我要一遍又一遍的顶,,开你已经关闭的生殖腔,让你被我糙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哭着哀求我不要标记自己。 “我要生气了。”我静静的看着他,转而微笑道,“下次付先生再这样吓我的话。” 付韫鹭只是觉得一只小猫咪在朝自己发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他说:“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alpha,我小小惩戒了他一下,不知道惩戒结果你还满不满意?” “谢谢你呀,付先生。”我说,“不过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他前几天听说都没敢出宿舍门。” “你太善良了,所以总让人欺负。” 我笑道:“我善良么?” 付韫鹭吻了吻我的唇,说:“等你放了假,我带你旅游吧。” “付先生有空?” “后面一段时间会比较空闲,正好陪你。” 我说:“去哪旅游?科研院?” 付韫鹭笑着摇头:“好了,方才那件事就揭过去吧,不然总要惹得你不愉快。”他点开光脑,给我看了一个海岛,“这是我托人在零三区新建海岛,是我的私人领域,两个月前完工了,我还没带人去过。” 他十指相扣住我的手,似乎十分温柔的问道:“和我一起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6 去海岛度假这件事我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我只在曾经的‘故乡’看过‘灰海’,上面漂浮的是上城区运来的无法处理的化学垃圾,或者是一些上城区丢弃的瑕疵品。时常会有飞船利用空间跳跃,来到我的‘故乡’,打开船舱,就会有大片大片的垃圾天女散花般落入海中。 有一些人会特地划船到海上捕捞瑕疵品,用作生活补贴。但如果不小心掉进了灰海,身体则会慢慢发生异变,我亲眼见过我的邻居——一个五十多岁的beta,掉进灰海回来后,全身皮肤溃烂,多处长出肿瘤。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付韫鹭温柔的看着我,此时我们正身处万米高空之上,飞船正在准备实施空间迁跃。 “想到了我曾经生活的地方。”俯瞰尼诺并亚主城的风光,我如实道,“不知道它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走时是什么样,它现在就仍是什么样。”付韫鹭淡淡道,“那样的星球,已经被视作不能发展之地,联邦不会在那里投入心血改造。” “也是。” “你想帮助你的故乡?” 我摇摇头:“不,我甚至不太想回到那个地方。” 十八岁前,我的人生不值得任何回味。 付韫鹭点头,笑道:“忘记它吧,以后你在主城,会有属于自己的天地。”他顿了顿,“如果我能坐上那个位置……” 我调侃道:“你会杀我灭口吗?” “为什么要杀你灭口?”付韫鹭拍拍我的后脑勺,“小朋友就是有很多奇思妙想。”他说,“你喜欢什么,我都会送给你的。” 我说:“那我要很多很多钱。” “只要钱吗?” “对呀。”我朝他弯眼笑了笑,“要其他的话,会对你有负担。所以你有事没事往我卡里划几十万星币就可以了。” 付韫鹭愣了下,捧住我的脸哄道:“梁关月,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些过于可爱了。” 我眨眨眼睛:“我成年了,付先生。” “需要我说一句真棒吗?” 我耸了下鼻子,小声嘟囔:“……别把我当小孩儿。” 付韫鹭说:“那该当什么?” 我拉下他的手,反将它们背在付韫鹭身后,付韫鹭挣扎了两下,发现我可能真的没打算让他轻易挣脱,心想现在气氛不错,还是不要呵斥梁关月放手,免得给这次度假开了个坏头。 他无奈问:“生气了?” 我说:“你比我大很多岁吗?” 付韫鹭似乎是笑了:“不然呢?” 我凑近他,直到额头相抵,能看到付韫鹭的眼瞳里印出一个我,我放软了声音,问他:“那你当我哥哥好吗?” “……”付韫鹭有些想扶额了,他没想到我突然玩亲情这一套,“我为什么要当你——” 我打断道:“你当我的哥哥,然后要宠着我,不许凶我,要听我的话,不能让我受委屈——快答应我,我就可以亲你了。” “好不好?” 付韫鹭自然有亲弟弟,但不是个省油的灯,每次他的亲弟弟叫他哥哥时,准没好事,所以他不太爱‘哥哥’这个称呼,即使他明白梁关月的‘哥哥’带有调情和撒娇的味道。 不过他又马上在梁关月的眼神攻击下投降了,叹了口气说:“好好好。” 话音刚落,梁关月的吻便覆了上来。 付韫鹭想梁关月的唇像果冻,比以往他亲过的任何情人都要柔软,他微微张开嘴,梁关月的舌头就伸了进来,付韫鹭alpha的自尊心作祟,欲夺回这个亲吻的主动权,但听见这个小孩撒娇说:“你得听我的话,你方才自己答应的。” 付韫鹭眼皮微撩,看了我两秒,无奈道:“就今天。”以后都这样总不是个事。 付韫鹭不是愚蠢的青蛙,他狡猾又自傲,温水煮青蛙不现实,但我大概确定这个人抵抗不了我的示弱和撒娇。 我碰了碰他的嘴角,说:“付先生骗人。” “关月,我没有骗你,至少我的手还被你禁锢在背后不能动弹。”付韫鹭尝试讲道理。 “哥哥……” 付韫鹭受不了的闭上眼,蹙眉道:“……别这样叫我。”总感觉又有不想见的废物带着一堆烂摊子找上门了。 “哥哥。”我又吻了上去,付韫鹭仰起头承接我的亲吻,他呼吸急促,被我几句哥哥叫的耳根泛红,我说,“哥哥,你怎么不应声?” “……”付韫鹭手心出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抵在桌边,自己必须要半坐在桌上才能够勉强站立,服软道,“……听到了,我在。” 我另一只空闲的手将他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好奇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哥哥么?” 付韫鹭得到喘息,他缓了会儿,哑声道:“与你无关……只是以往听到这个称呼总会让我很头疼。” 我记得付韫鹭提过自己并不是自己母亲唯一的孩子:“你还有一个……” “亲弟弟,不过是个只会给我惹麻烦的废物。”看在母亲求情的面子上他才屡屡帮他擦屁股,但他的废物弟弟永远不知收敛,付韫鹭说,“我宁愿他永远别来找我。” 我轻笑一声:“他不乖。” 付韫鹭看了我一眼:“……你最好这辈子都别遇见他。” “为什么?” 付韫鹭看着我的脸:“他要是见了你,估计不会轻易放过。” 我挑了下眉:“我该说你们不愧为亲兄弟吗?” 付韫鹭嫌弃道:“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 我松开攥住他手腕的手,转而抱住付韫鹭的腰,脑袋歪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那我以后多叫你几声哥哥。” 付韫鹭闻声笑了:“看来你特地想要找我不自在。” “哪里会?”我勾唇笑道,“这样以后他叫你哥哥,你就会下意识想起我了。” 付韫鹭一只手抚摸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打开光脑确定跃迁路线没有出错:“会想起你,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就会觉得有我这样一个聪明听话乖巧的情人弟弟,心情也不会那么烦躁了。” 付韫鹭闷声笑了两声:“自我感知是不是太好了?” 我注意到他后颈腺体的地方贴了抑制贴,怪不得离他腺体这样近,一丁点alpha的信息素也没嗅到:“你不认同吗?” “我认同。”付韫鹭点点头,“你说的对。” 我盯着这个抑制贴沉思了会儿,问他:“海岛就我们两个人吗?你没有带保镖?会不会不安全?” “就我们两个人,那里很安全,没有我的许可别人是无法进入的。” “我们要去海岛待多久?” 付韫鹭正在光脑上处理消息,目不斜视道:“一两周?再晚些我的易感期就要到了,回来更安全。” 我叹气:“都怪学校放假太晚了,本来可以多玩几天的。” 付韫鹭安慰我:“等我度过易感期,你想去哪里玩我再带你去就是了。” “不用了。”我侧头吻住他脖颈侧跳动的脉搏,“你应该多休息休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7 偌大的海岛确实仅有我们两个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清澈泛蓝的海水,水面闪耀着细碎的波光,站在绵软的沙滩上,遥望海的那一边,仿佛看不见尽头。 “不晒吗?”付韫鹭将太阳帽摁在了我的头上,“这里的日光完全还原了古星球的太阳,小心别被晒伤了。” “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海。”我将帽檐往上扶了扶,“以往只在影视里看到过。”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带你来这儿玩。”付韫鹭打开光脑,拉住我的手,“来,过来。” 我被他扯到了身边,看到他的光脑中照出了我现在的模样,付韫鹭笑道:“做个人脸认证,下次你想来我却又没空的话,就可以自己过来了。” 我看着光脑闪出提示:‘是否将此人脸录入?’,付韫鹭毫不犹豫的点了‘是’,我说:“你就不怕我带其他人过来?” “当然不。”付韫鹭从容不迫,“即便是你带过来的,他们仍然没有进入资格。”他指指天空,“一个巨大的演算系统,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我点点头:“我饿了。” “饿了?”付韫鹭愣了下,“在飞船上不是吃过了么?”他记得梁关月连吃了四块牛排,自己一开始还十分绅士的为他分切牛排,后面发现自己切的效率追不上他吃的速度。 我如实道:“我在长身体。” 付韫鹭奇怪道:“你不是十六岁就分化了么?”按理说分化后的两年内体最需要营养的阶段,可现在眼前这个alpha的年龄分明已经过了成长期。 “是的,付先生。但是分化后的那两年里,我除了劣质营养剂和面包,基本上没吃过其他东西,以至于来到斯特洛大学后,才真正开始成长期。” 付韫鹭愣了下,抱歉道:“是我疏忽,现下我先带你去用餐吧。” 我跟在付韫鹭身后,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会儿,心想付韫鹭有一点可能没有说谎,他对情人确实不错,甚至有时候称得上体贴,如果自己是一个性格正常的人,日积月累下来,或许也能忘记当初他所做的一切,安分的待在他身边,直到好聚好散的那天。 一位权势滔天,样貌出众,温柔有礼,没有恶趣味的alpha,大部分人恐怕都会逐渐向他屈服。 我静静地吃着他夹给我的肉块,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想着——这样的人骗起来倒是更困难了,假若他狂妄自大,暴躁易怒,恐怕哄起来会更容易些。 现在的付韫鹭,除了存在皇家每个人都有的过高的自尊,倒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至于漠视人命?那也不算大事。 毕竟曾经我也将一个偷走我晚饭的同学骗的团团转,最后愿意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献给我,他被父母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也不愿意说出我的名字。 愚蠢的人不可怕,愚蠢的坏人才让我发笑。 我放下筷子,付韫鹭听到声音头也没抬,问:“吃饱了?” 我点点头,付韫鹭说:“你会冲浪吗?” “不会。” “想学吗?” 我弯眼笑了笑:“好啊,哥哥。” 付韫鹭终于从光脑的一大堆消息里抬起脑袋,瞥了我一眼,无奈道:“还没叫过瘾吗?” 我伸手僭越的关掉了他的光脑,撑着脸眨了眨眼:“不是答应了我可以这样叫的吗?” 付韫鹭沉默两秒,一时间不知道是要训斥我的行为,还是要让我停止‘哥哥’这个称呼,可哪个选择也没来得及做,就见我站起身来到他的身后,付韫鹭往后转头问我想要做什么。 “看你坐着不动,帮帮你。”我双只手臂分别伸到他的腋下,将他从椅子上拖拽出来,直到整个人被脱离了半米他才反应过来,沉下声道:“梁关月,我自己走。” 我听从他的命令,立马松开了手,速度快到付韫鹭还没有来得及做准备,整个人失去重心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又连忙重新拖住他将人稳住,闷声笑道:“看来付先生有些不太会走路了。” 付韫鹭被我折腾的略有恼怒,但良好的修养让他不要和一个小孩计较。 “您生气了吗?”我扶他站正,知错似的背着手低下头,“看您好像不大开心。” 付韫鹭见我这幅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认错,颇为无奈的扶额,他没遇到我像我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情人,又不想第一天就教训人,便轻轻揭过:“没有生气。”他顿了顿,“但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太淘气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便去世了,父亲又抛弃了我。说到底一直都是我自己独自长大。”我挽住他的手,说一些我其实并不在意的事情,但这些事情通常都能够收获他人许多同情,“我没有淘气的资格。” 我仰慕而又依赖的看着他,小声道:“付先生现在是同我最亲近的人……也不愿意施舍给我一点点资格吗?” “……”眼前与自己同样身高,甚至说不定以后还会高出自己几厘米的人,是一个alpha。付韫鹭这样告诫自己。 抱样他为的是得到这具身体,让一个alpha臣服在自己身下的确别有一番乐趣。为了以后让梁关月愿意服从,自己理所应当可以付出一些精力,比如一定量的温柔体贴,比如抽出时间带他游玩,比如送他足够的金钱。 但付出亦有底线,情人总得乖巧才够省心,像梁关月今天所做种种,已经足够挑战他身为皇家的尊严。 何况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梁关月期待过的亲情。父皇子嗣众多,自己只是其中一个,母亲亦有心爱之人,他的弟弟便是母亲与那名侍卫珠胎暗结的孩子,自己不过是她为了争夺权利押注的筹码。 付韫鹭思来想去,都觉得没有必要和梁关月扮演过家家的戏码。 ‘你年幼时缺失的爱的期望,不应该投注在我身上。我并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耗。’付韫鹭是准备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可是当梁关月忽然松开了自己的手,作势要跑开的时候,付韫鹭又将话改为了:“去干什么?” 我跑到机器管家面前,接过它递过来的两块冲浪板,说:“我看它在这站好久了,见我们说话都不好意思过来打扰。”我回头佯装疑惑的对付韫鹭问,“怎么了?” “……没什么。” “付先生方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牵住他的手大步往外走,转头朝他笑道,“我们快去吧,外面的海浪好大。” 付韫鹭没办法,也只能跟上我的步伐:“机器可以控制,不必着急。” “……”我停下步子,有些颓丧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付韫鹭拿过我胳膊夹着的两块冲浪板,“是不是太重了,给我,我来拿。” “我在想,要是付先生的喜欢也能像外面的海浪,可以由我控制就好了。” 付韫鹭失笑道:“说什么胡话?” 我轻声说:“因为这样就会让身为alpha,却无法控制地渐渐喜欢上付先生的我……显得不那样可笑,不那样一厢情愿。” 付韫鹭愣了下,他自然听过曾经他抱样过的许多情人向他告白,坦言自己不应该在这段物质关系里动了真感情,可又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欢,所以祈求他施舍一些真正的爱。 而那时候,他通常都是怎样回答的?付韫鹭开始回想——他说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请不要蠢人一样的向我倾诉,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处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但对梁关月好像有些说不出口——付韫鹭想,至少梁关月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注定不会长久,而且他还没有把这人完全弄到手。 总而言之,付韫鹭有充分的理由,让他选择回避梁关月的话,而非无情的拒绝,他说:“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走了,我去教你冲浪。” 教学过程很顺利,付韫鹭甚至开口直言夸赞我:“你好像对这些运动都很有天赋。” 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上手的这样快:“付先生过奖了。” “怎么不叫我哥哥了?”付韫鹭将我贴着额头的湿发往后捋,调侃道,“听话的我都不太习惯了。” 我朝他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我发现这一天好像给您造成了很多困扰。总觉得很抱歉,想来也是我不懂得分寸,越界了。” 付韫鹭怔愣了会儿,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我就急匆匆的夹着冲浪板跑开了,好像非常害怕他的回答似的。 我大声对他道:“付先生,我先自己去冲浪试试!不用管我!” 付韫鹭叉着腰,无奈回道:“注意安全!” 他见我十分自信的借着浪稳当的站了起来,泰然自若的表情竟也能说出几分少年独有的肆意和张扬,海浪交替的瞬间还能够有胆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极其漂亮的笑容。 付韫鹭:“……”他竟有一瞬间后悔,自己应该在两年前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提出抱样的。 就这样神思游走的时候,他的光脑滴了一声,付韫鹭打开光脑,发现是他那个便宜亲弟弟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回主城了?] 付韫鹭皱眉:[有事?] [正好我也回来了,母亲说找时间聚一聚。] [最近没空。] [反正我话带到了。] 付韫鹭捏了捏鼻梁,回道:[过几天再说。] 他烦躁的关闭光脑,闭上眼压住这份不应该的情绪,重新睁开眼时却发现海上没有那个小孩儿的身影。 “……梁关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8 我被付韫鹭整个人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八爪鱼般的缠住了他,双手胡乱的往他身上扒,最后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付韫鹭额头青筋微突,呵斥我道;“别乱动!”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我带回沙滩上,听我一直在呛水,想要一把丢掉我的手又顿了一下,转而拍拍我的后背,说,“ 还好吗?有没有清醒一点?” 我迷茫的睁开眼,瞧见是他,似乎十分后怕的抱住他,脸埋在他湿润的胸口,边咳嗽边小声说:“哥哥……我以为我要死了。” 付韫鹭本是一肚子火的,他明明叮嘱过了这个人要注意安全,可一转眼的功夫,就落板入水了,但见我这幅柔弱可怜的模样,他揉了揉鼻梁,将心里的火吞了回去,冷声道:“让你这种初学者别太自满,是不是耍什么高难度的动作,所以才失去平衡了?” 我哼唧一声,没说话。 “别撒娇。” “冷……”我往他怀里拱了拱。 “没见过哪个alpha像你这样,越来越娇气——”付韫鹭话是这么说,还是退让的将我抱了起来,“老实点,别蹭我胸口了。” 他又说:“真不该放你一个人去冲浪。” 我委屈道:“我又不是故意落水的……” “你要是故意的还得了?”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笑了笑。 回到别墅付韫鹭让机器管家替我冲一杯感冒剂,又给我找了一套黑色的丝绸睡衣推我进了浴室,见我呆呆的站在浴室里,付韫鹭无奈挑眉:“冲个热水澡,发什么呆?” 我才像回过神,乖巧的点头:“哦,哦。” “你是不是——”付韫鹭想说脑子进水了,但这话似乎不太符合皇家的身份,“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 他边说这话一边撤出浴室,付韫鹭认为我这样一个已经成年的alpha存在alpha应有的自尊,譬如绝不会承认自己一个人不可以。所以他并不在乎我的回答,预备自己也去另一个浴室冲个澡,毕竟他现在也是一身海水的咸腥味。 哪里料到我会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轻声说:“我还是有些怕。” 付韫鹭愣了下,先是看了眼我的手,又看了眼我的脸,没有说话,我走到他身前,抬手关上了浴室的门,就在付韫鹭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付韫鹭不算什么正人君子,美人投怀自然没有推开的道理,他接吻经验比我丰富得多,感受到我生疏笨拙的吻甚至没忍住的轻笑出声,老神在在的评价道:“早就想说了,你的接吻毫无技巧。” 我眼珠子瞧了他一眼:“……因为我只和你在一起过。” 付韫鹭像是被我这句话取悦到了。 我说:“那你教教我嘛,好不好?” “先洗澡。” “浴室的暖气很足。” “梁关月。” 我扯着他到花洒下面,然后打开开关,水顿时淋了我们一身,我撇撇嘴:“现在洗了。” 说完我转而去亲他的耳垂,喷洒的呼吸挠的付韫鹭发痒,他仰着脖子偏头躲避,无奈说:“真想学?” 气氛足够旖旎,我黏糊的抓住他的手腕,付韫鹭眉峰一挑,想到了今天在飞船上我做的那些事,警告道:“我教你,但你别闹。” “为什么?” “你只需要听话。”付韫鹭抽了下手腕,发现果然抽不动,虽然自己能靠蛮力脱离,但眼前的梁关月才从水里救出来,一副可怜见的模样,自己长他近十岁,不免摆起长辈的谱,不想与小孩计较,“张开嘴,过来亲我。” 我依言照办,付韫鹭可能是为了‘教学’,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甚至有些乖巧的任我舌头往口腔里伸。 他一字一句的告诉我该怎么做,偶尔会拍拍我的手背,告诉我这里亲的不对,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老师。 直到付韫鹭轻喘的用肩膀撞开我,水淋得他睁不开眼,皱眉道:“好了,教完了,赶紧洗澡吧,别着凉了。” 他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的抑制贴掉了,我想。可能他离易感期确实不远了,在水雾弥漫的浴室里,我能看到他的腺体微微发红,因临近易感期控制力下降,腺体泄露出一丝他的信息素味,但雾气稀释过后已经很淡。 在沉默的这一秒里,我在思考在这里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是否能强制性诱发他易感期提前,但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大靠谱,毕竟两个alpha的信息素撞在一起,比较大的可能是我和他在浴室里厮打起来。 但拿这次当个测试也不错,至少不能让我白白落水。 “梁关月。” 付韫鹭又开始催促,我嫌烦的用唇堵住了他的声音,付韫鹭的舌头和我在嘴里缠斗了一会儿,从一开始皱眉渐渐变得舒展,闭上眼专心‘亲身教导’我这个学生。 我的一只腿腿伸到他的□□,将他的两只腿往外拨了拨,付韫鹭似乎肌肉都紧绷起来,手腕挣扎就要发作,但我哼哼唧唧的喊他的名字,撒娇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哥哥。” 付韫鹭咬牙切齿道:“想都别想。” 一个alpha抱样人还得给这个人槽?讲出去恐怕都要说他付韫鹭疯了。 “可是我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付韫鹭纵然教养再好也忍不了,他沉着脸道:“我易感期快到了,你别闹了。” 话音刚落,他似乎才闻到了什么忽视已久的味道,以至于他脸色一变,顾不得其他的,猛的撞开我,手指摸向后颈:“……” 或许是我被撞的有点痛,耐心也随之告罄,伸手抓住付韫鹭的脖颈,指关节重重的按压他的腺体,听见付韫鹭吃痛地闷叫了声。 我眼神渐冷:“你撞疼我了,付先生。” 付韫鹭自然学过基本的防身招式,但他一时间没有立马还手,反而道:“放开,我去重新贴上抑制贴。” “抑制贴?” 付韫鹭压下腺体疼痛所引起的暴戾,冷声道:“我的抑制贴可能是下水救你的时候脱落了,我临近易感期,信息素容易外泄,你现在的情绪是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 “是吗?”我歪歪头,“或许吧。” “梁关月!”付韫鹭本着最后一点情面向他解释清楚,但没想到我按压他腺体的力度越来越大,他有些痛的弯着腰,手臂青筋暴起,扯开我的手,“放开!” 欲靠近他信息素的味道便欲清晰,说不清什么气味,我也不关心——一个alpha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值得喜欢的地方,更不必关心。 何况闻到他的信息素,我只觉得自己正在被付韫鹭挑衅。 但付韫鹭只需要臣服。 可为了付韫鹭心甘情愿的臣服,每一步棋都必须要走的妥当。一些虚情假意与耐心,也必不可少。 我眨眨眼,微微松开了摁住他腺体的手,然后在付韫鹭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张口咬上了他的后颈。 牙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付韫鹭立马像被踩了尾巴,再顾不上什么情面,一拳朝我的脸呼了上去。 我本可以躲开,但忍住了自己的防御意识,硬生生被他一拳揍偏了脑袋。舌尖顶了顶方才被打的地方,眼珠子阴鸷的往上瞧了瞧天花板,平息了一下想要还手的冲动。 “梁关月!你竟然敢咬我的——”付韫鹭愤怒的胸膛起伏,他眼眶发红,摸了摸方才被咬的地方,那里还有牙印,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那地方并不是腺体,只是离腺体很近。 付韫鹭止住了声,仍然嗤嗤的喘着气,却见我低下头,捂住被打的脸颊,哽咽道:“哥……付先生,对……对不起。” 我抬手擦了擦眼泪,瓮声瓮气道:“我……发现自己不讨厌你的信息素……所以我,我控制不住……但是我没碰到你的腺体……对不起,我不敢了。” 付韫鹭的烦躁与愤懑顿时因为我的泪水化为一肚子郁结,他张了张嘴:“你……” “对不起。”我害怕似的逃离了浴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9 大概二十分钟后付韫鹭才从浴室里出来,我猜他大概是在浴室里解决了一发,付韫鹭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张抑制贴,对着全身镜确定没有贴歪才走到床边,笑声道:“这是怎么了?躲在被子里面不闷吗?” 闷,当然闷,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关闭了光脑里的小游戏,转身不和他说话。 我像一块石头立在床中,付韫鹭站了两秒,床边微微塌陷,他坐在边沿,轻轻的扯了下被子,哄道:“让我看看你的脸有没有受伤?” “哼……” 付韫鹭听到我的轻哼,脸上笑意更甚,他从小就想要养猫,但母亲并不允许,她讨厌动物的毛发会不经意间出现在家中任何角落。 十二岁的时候他在学校里捡到了一只小猫崽,因为不能带回家,也不能让仆人知晓,只能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里,他买了最好的猫粮,每天定点去投喂那只小小的流浪猫。 但后来它死了。死的太快,那包猫粮都还未吃完,付韫鹭哭着捧着猫的尸体去了宠物医院,医生说它很可怜,死前非常痛苦,因为死于投毒。 那时候付韫鹭想,如果自己有能力将它带回家,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事故,又或许没有自己‘多余’的善意,这只流浪猫会活的更久。 但无论如何,结果已经如此。付韫鹭再也不敢随意养猫,即使时至今日,他作为alpha已有了自己的权利,可谁又能说得准以后,不该拥有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妄想,这是付韫鹭从那时候明白的。 但梁关月总是会让他幻视自己在养一只漂亮的布偶,所以自己才对他忍让许多。付韫鹭想。 “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让他尝试理清道理,当然了,如果梁关月不想听这些道理,他也可以佯装认错——他熟悉以这样的办法应付往日的omega情人,虽然梁关月并不是,“我们可以谈一谈,你在被子里闷着不是办法。” 我说:“……我想回家。” 付韫鹭愣了下:“回家?哪个家?” 被子里的人蹭的一下坐起来,吓得付韫鹭往后仰了仰,我眼眶发红,哑声道:“说错了,我没有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胡乱的抹了把脸上掉落的泪水,力气太大,被擦过的地方有些红,撇过头不看他:“分明就是……你的错。” 付韫鹭无奈的笑了笑:“我情急之下打你,是我的不对,但你突然咬我——” “我没有咬你的腺体。”我曲起腿,将脸藏进膝盖里,“我知道你要生气,所以,所以我不是没咬吗……呜。我讨厌你。” 付韫鹭看我哭的颤抖的肩膀,沉默了几秒,认输了:“是我错怪你了,我的易感期快到了,所以情绪才会这样不稳定,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 我没回答,付韫鹭摸摸我的头发,说:“别哭了好吗?明天眼睛会肿的。” “……别管我。” 他认为我可能真是伤心了,因此回答他的话与反应都十分孩子气,好脾气道:“那怎么可以?你今天不是认了我当哥哥吗?” 我瓮声瓮气道:“反正你也不想……” 他捏捏我的耳垂,笑声道:“别说气话。” 我佯装愤懑的往旁边躲了下,捂住方才被捏的耳朵,偏头露出半张脸,指责道:“不准。” 付韫鹭大概停顿了一秒,突然俯身亲了下来,他的手覆住我的后颈,先是用舌尖舔走我脸颊的眼泪,又轻轻碰了碰我被他打的地方,温柔问我:“不生气了好吗?我等会儿给你擦药,嗯?” 他亲的太突然,我下意识想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离我远些,还好忍住了冲动,只是细细嘟囔:“……才不会这样便宜原谅你。” “那我怎样做你才肯原谅?”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付韫鹭觉得自己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被梁关月蛊惑了,他见到梁关月仅仅愿意露出半张脸瞧他,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自己心里鼓动的厉害,然后便不受控制的亲吻那滴眼泪。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我。”我与他的眼睛对视,要求道,“还有,这几天不准贴抑制贴。” 付韫鹭慢慢直起身子,一下子变得为难,“第一个可以。”毕竟以后的事以后再算,但抑制贴是眼前就必须要实现的事,“至于你说的第二个……我贴上是为你好。alpha闻到alpha的信息素只会觉得暴躁,认为自己的领地被侵占。” 他不想难得的空闲里都在吵架中度过。 “可我不觉得你的信息素难闻。”我整个脑袋转向他,握住他的手腕,放在了我的脸颊,“而且我是你抱样的情人……总该学会习惯不是么?” 被一个alpha说自己的信息素不难闻——说实话,有些像骚扰,但从梁关月嘴里说出来,付韫鹭更多认为像是一句告白。 我说:“我不会咬你腺体的。” “……”付韫鹭嘴唇动了动,最终很长很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的他整个人耸下身子,随手扯掉了才贴了没多久的抑制贴,说,“我不是担心你会咬,我是担心你闻到会觉得被挑衅。” 我盯着他微微发红的腺体,弯了弯眼睛,轻声道:“怎么会呢,哥哥。” 离开了水汽蔓延的浴室,我这下才清楚的闻到了付韫鹭的信息素味道,很奇怪,我以为会是什么很有侵略性的味道,又或者是最近很火的什么寒松之类的气味,但那味道,若要我来形容,说到底也只有一个苦字。 看到我怔愣的模样,付韫鹭好笑的靠在床头靠背上,说:“不是说不讨厌么?后悔了?”又说,“记得控制住你自己的信息素,不然我怕我闻到后会忍不住动手。” 我回过神,窝在他身旁,头倚着他的肩膀,说:“你答应过我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准向我动手的。” 付韫鹭还是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裸露的腺体,回答:“开个玩笑,只是怕你的信息素外泄,易感期的alpha是很不讲道理的。” “那也不行。” “我知道了,那是不行的。” 我说:“你的信息素像冬天里有一簇火尝试点燃潮湿的木头。” 付韫鹭笑了:“这是什么新奇的比喻?” 我耸耸鼻子:“反正蛮苦的。” 付韫鹭歪头亲了亲我的鼻尖:“你自己非不让我贴抑制贴,我的信息素本就不算好闻。”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枕在他的胸膛:“我又没有说不喜欢。” 越来越像猫了,付韫鹭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副透明框的眼镜戴上,抚摸我的头发,道:“你要睡一会儿么?” 我看着他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透明框的眼镜,镜片不算厚,答非所问道:“原来你近视?为什么不做手术?” 付韫鹭解释:“原来度数倒是很深,本来安排了手术,结果后来分化成了alpha,因为精神力等级还算不错,度数慢慢就变浅了,平时不影响视物,便将手术取消了。” 他顿了顿:“说起来,你的精神力等级似乎比我高。” “是么?我不知道。” 付韫鹭低头看了我一眼,不赞同道:“这么重要的事——” “因为我忙着赚钱和读书呀,哥哥。”我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这些东西除了炫耀,也没什么用。” 付韫鹭摇头,直接当着我的面在光脑里打开了我的资料,似乎毫不认为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精神力a+,可惜以前的生活条件不算好,你分化后最重要的成长期营养没有跟上,否则现在是s级也有可能。” 这意味着联盟其实丧失了一个潜在的s级alpha。付韫鹭眉头紧皱,感到可惜:“来到主城后,难道没有人来找过你,问你是否愿意进入军校吗?”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有的,不过那时候我着急赶去兼职,就让他走远点,不要一直缠着我。” 付韫鹭被我的天真气笑了,扯了下我的脸颊肉:“进入军校不愁吃穿用度,还用得着兼职么?何况你的精神力等级很不错,说不定能借军功往上爬——” “但是那有相应的代价。”我勾了勾唇角,“每年都有因抗击虫族而牺牲的军人,不是么?” “我只需要好好的活着。这样就可以了。”我牵住他的手,“至于吃穿用度……现在有哥哥帮我,我很知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10 我发现付韫鹭其实是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譬如现在我在老老实实的吃午饭,他忽然问我:“想不想跳伞?” 我:…… 说实话不是很想。 我往嘴里塞了一口面,拒绝道:“不跳。” 付韫鹭循循善诱道:“不吓人的,我带你。” 我瞟了他一眼:“你有跳伞执照?” 付韫鹭笑:“是的,我跳过了三百多次,拿了c证,虽然不算教练级别,但带你一起跳我有信心。” 三百多次?我莫名笑了声——这人出生难道不是在产房里,而是从万米高空降落的? “试试吧。” “不试。”我无情道,“我恐高。” 付韫鹭可惜的叹了口气,也没继续强迫我,他扯了张纸递给我,说:“汤汁沾到嘴边了,擦擦。” 我没接,倾身就着他拿纸的手擦了下嘴,付韫鹭无奈道:“懒成这样。” 我说:“哥哥连擦嘴都不肯帮我,只能我自己主动点咯。”顿了顿又道,“跳伞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 付韫鹭打断道:“我带你跳伞,你还要向我提条件。” 我佯装惊讶捂嘴:“呀,你怎么知道我要提条件,哥哥神机妙算。” 付韫鹭像是被这人可爱到了,撑着脸笑了声:“行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又有什么古灵精怪的想法要我替你实现的。” “我想要……想要和哥哥一起住。” 付韫鹭愣了愣,眼神扫过我的脸,一时间没有立马回答,我失落的低下头,讷讷道:“我知道了,我说了一些蠢话,付先生就当没听见吧。” 付韫鹭敲了敲桌子:“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你又不回答……那副样子。”我嘟囔,“我不傻。” 付韫鹭低笑两声:“是是是,你最聪明了。怎么突然想和我住一起?要是是因为寝室环境你不喜欢,我可以为你置办学校周边的房子。” “就是……想和你一起住。”我绞弄手指,“我的室友都很好,如果付先生不愿意的话,我在寝室住着也挺好的。” 付韫鹭凝视我许久,像是在欣赏我的不安,这份不安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满足感。 即使他之前抱样过的诸多情人偶尔也会因他露出这种情绪,但付韫鹭向来只觉得他们扭捏,从未像现在这样,认为不安的梁关月可爱的有些让他感觉到被取悦。 这份愉悦使付韫鹭道:“犹豫是因为很多资料在我的别墅里,所以没法换住所,况且别墅离你的学校很远,你往返学校会很麻烦。” 说着他打开光脑,边联系助理边和我说话,“现在我给你置办一栋你们学校附近的房子,你想住就去,不想住就让它在那里,假如我有时间的话,就去那里休息几天。”他朝我笑了笑,“可以么,关月?” 看来潜进他别墅的打算是没戏了,但现在这个办法倒算最好的折中,我瞪大眼睛,受宠若惊道:“……送我房子吗?” “对。”他伸出手碰碰我的脸,温柔道,“昨天不是说自己没有家么?现在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家总归会有的。” “我那句话不是想要——” “我知道,就当是我伤了你的赔罪。”付韫鹭叹了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对情人动手,说实话,无论怎么样,我有责任。” “那……”我两只手攥住他的手腕,“你会想像我一样,咬我的腺体吗?” 付韫鹭怔愣了下,转而失笑了:“怎么,你想要我咬你?” “当然不,不是了。”我结巴道,“我是在想……易感期该怎么办呢?……你会找别人吗?” 这话倒问倒了付韫鹭,他以前抱样omega为解决的就是易感期,alpha在未彻底标记omega前,易感期大多数都是一年一次,但付韫鹭的腺体曾经被另一位皇子派人刺伤过。 虽然伤口不算致命,可刺伤的凶器上有特殊的药物,致使他的易感期次数与周期极其不合常理,精神压力最大的前年,他的易感期竟然来了五次,最后两次的间隔只有半个月。 替他诊疗的医生庆幸他的精神力等级为a,否则药物影响会更大,并且建议付韫鹭的易感期不要通过抑制剂来度过,否则他不保证抑制剂度过的易感期会不会在之后卷土重来。 他抱样梁关月前想过这个问题,比如再抱样一个omega替他解决易感期——他也一直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现下在梁关月恳切又忐忑的目光与询问里,他的眼皮不禁跳了下:“……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哥哥的易感期明明没多久了,之后再说……我知道了。”我垂下眼眸,抿抿唇。 多次星交倒是可以代替omega的信息素,但是——付韫鹭瞟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年轻alpha——虽然与自己一般身量,但那张漂亮到精致的脸和猫一样的性格,总会让付韫鹭觉得对方未成年,而且还有那该死的三个月的契约。 付韫鹭决定避开这个话题,摸了摸我的肚子,撩起眼帘看我:“午饭消化的怎么样了?” 我眨巴眨巴眼:“还可以。” 付韫鹭点头:“走,带你去跳伞。” 他从一楼的仓库里拿出跳伞的所需装备,然后全部带上飞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所有配件,然后老练的替我穿上了装备。 说一句老实话,我是真的不太喜欢太过惊险刺激的活动。 不是害怕,是纯粹的讨厌。但想了想自己能够得到斯特洛大学附近的房子,又忍了下来。 从飞船下方眺望,能看到湛蓝的海围绕着金色沙滩,立在小岛中间的别墅愈来愈小,我问:“……我们的降落地在哪?” “当然在沙滩。”付韫鹭穿上伞包,正了正护目镜,见我不大信任的模样,笑道,“你觉得我会降落不准?” “你真的跳了三百多次?上一次跳是什么时候?” “去年。” “……” 飞船停在了距离地面三千多米的高空。 我开始解开身上的背带系统,有些恼了:“不跳了。” 付韫鹭连忙摁住我的手:“怎么突然生气了?” “上一次跳伞是去年,你竟然敢带我一起?”我皱眉看他。 闻言付韫鹭哈哈大笑起来,又怕我更恼怒,笑完便解释:“骗你的,两个月前才跳过。”他牵住我的手,“不会让你出任何事的,哪怕真出了事故,我也在下面给你垫背,嗯?” 我小声埋怨:“那么高,你就算垫背也没用。” “哎呀……”付韫鹭再三向我保证,又对我激将,调侃我一个alpha这样胆小可不行。 鸡同鸭讲,为了维持人设又不好破口大骂,我烦道:“不太想和你说话了。” 反正最后还是跳了,付韫鹭在飞船上教了我跳伞时的姿势后,用背带将我和他绑在一起,他的前胸贴着我的后背,直到舱门打开,我隔着防风目镜看着眼下的云层。 付韫鹭歪头对我耳朵喊了句安慰我:“不要怕,我在你身后。” 我叹了口气,懒得回答他。 付韫鹭拍拍我的腿,提醒我将腿伸到外面,又确定我的双手是交叉抓紧的,我的头往后仰,付韫鹭的手指在我眼前比了个‘三’—— ‘二’—— ‘一’—— 他就这样带着我一跃而下。 我的心脏像是脱离了身体,留在了飞船上,失重感将我逼的皱紧了眉头,肾上腺素因这高空的飞跃而飙升,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我那颗留在飞船上的心渐渐回到了胸腔里,一声又一声劫后余生般的重重击打跳动。 直到自由落体阶段结束,付韫鹭打开了减速伞,一切的速度仿佛都由着那朵伞变得缓慢下来,我好像并不是从三千多米的高空坠落。 温暖的阳光照射过眼睛,我想怪不得付韫鹭喜欢跳伞。 付韫鹭精准的控制把手,身下的沙滩逐渐逼近,付韫鹭提醒我:“我们该降落了,腿在身前伸直。” 直到我们铲起一行沙痕,安全降落,我不愿起身的躺在他身上,压着他也不能动弹,付韫鹭以为我吓坏了,只是解开了连着我俩的背带,然后捧着我的脸让我半转向他,他微微起身,偏头吻上我的唇。 他哄小孩般的说:“我们降落的非常完美,你战胜了对高空的恐惧,做的很好。”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在想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个多娇气胆小的孩子,以至于懒得动弹也能被他臆想成害怕的不敢动。 但我无需反驳,只需顺应他的臆想。 我朝他笑了笑,然后翻过身抱住他,埋在他的胸前,支起下巴瞧他,说:“我确实很害怕,哥哥……” 付韫鹭捂住我冰冷的耳朵,笑道:“但你做的很好,我们也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我弯起眼睛,轻声道:“因为我想到你在身后,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没那么怕了。”我抿了下唇,垂下眼睫,“……是不是很幼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11 离开海岛的当天,我是被付韫鹭的争吵声吵醒的,我和他晚上并不同房睡,除了光脑的消息提示音他表示没法静音,平日很少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付韫良,我说过了,这几天没有时间,别来烦我!”付韫鹭似乎是气急,即使他想维持绅士做派,音量还是无法控制的拔高起来。 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付韫鹭像是笼子里的困兽来回踱步,一把扯下鼻梁上的眼镜,狠狠地摔在地上泄愤:“你知道那些资料散布出去后,被影响的不止是你!!连我都要因为为你收拾烂摊子而被牵连进来!付韫良,你是不是从来不长记性?!” “帮帮我,哥哥。”付韫良对身旁的母亲哭丧着脸,“你不能不帮我,omega保护协会那些麻烦精一定会深挖到底的,到时候连你之前帮我处理的事,恐怕都要——” “……那你就去死。”付韫鹭沉着脸,阴冷道,“一无是处的东西。” “韫鹭。”赵仪这才发出声音,轻轻指责道,“你不该这样说话。” 付韫鹭突然停住了脚步,我看到他的拳头骤然攥紧,身板挺了挺,半晌他低下头,胸腔不断起伏,直到可以平和的发出声音,就如同往日的每一刻一般:“……您不能这样偏心,母亲。我也是您的孩子。” 赵仪说:“是的,韫鹭,如果今日是你遇到了难处,韫良也会帮助你。” “我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但付韫良却给我添了无数麻烦,两年前我被贬出主城,远离权力中心,不就是因为我替他善后,结果被父皇发现——” “他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看着他。” “……”付韫鹭咬咬牙,他很想问一句,那我呢?可快而立的年纪已经不能让他像个孩子一样,去恳求母亲给予‘公平’了。他只是沉默。 “哥哥,我保证,以后绝对洗心革面,这次你就帮帮我吧。” 起先一两次付韫鹭还能因为一些所谓的兄弟血缘而对付韫良的哀求心软,可次数越多,他就越能看出自己在母亲和这个便宜弟弟心里的地位。 他足够优秀懂事,手段雷厉风行,有最高的民众支持率,父亲也算器重,所以使用他,既可以达到目的,也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 他的母亲与父亲本就是政治联姻,付韫鹭年幼时以为母亲对自己这般严厉且毫无温情,是因为自己是尼诺并亚的皇子,一言一行定要规范有序,可后来付韫良的出生,让他明白,母亲并不是不会温柔的哄哭泣的孩子。 赵仪柔声细语问道:“韫鹭,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他该说什么?他什么话都不愿说。付韫鹭想利落的挂掉这次通话,可嘴巴像是已经被驯化似的开口:“我知道了,母亲。” 付韫良高兴的大喊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哥哥。 赵仪也松了口气,转而问他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付韫鹭说:“身体没有出现问题,谢谢母亲关心。” “什么时候有空?知道你与韫良都回来了,陛下一小时前突然说今晚要过来与我们聚一聚。” 付韫鹭愣住了:“今晚?” “你很忙吗?或许可以抽空过来吃顿晚饭。” 付韫鹭揉揉额头:“我知道了,我会在晚餐前尽量赶回来的。” 断掉通话后他看了眼时间,十点钟,赶回主城还来得及,他想自己得去叫梁关月起床了。 付韫鹭上楼打开梁关月卧室的房门,发现我正在脱睡裤,上半身赤裸,眼睛在我裸露的身上转了几圈,我往上扯了下裤子,套上卫衣,瞪了他一眼:“你干嘛不敲门?” 付韫鹭一点也没有占便宜被抓包的羞耻:“我以为你在睡觉。” “那也得敲门。”我朝他扬扬下巴,“出去,我要换裤子。” 付韫鹭笑道:“吃也吃不着,看看也不行吗?” “我要生气了。” 他见我神色不似作伪,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了,换好衣服后带上行李下来找我。” “知道了。” “不问为什么今天要走吗?” 我指指耳朵:“我听到你和别人在吵架,所以大概是回去处理事情。”我见他还想说什么,打断道,“剩下的等下说,现在我要换衣服,哥哥。” “……”付韫鹭眉头下意识皱起来,我猜他因为今天对这个称呼重新应激上了。 付韫鹭听话的离开了房间,我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这,换好衣服背上双肩包就下楼找人,付韫鹭正仰躺在沙发上抽烟,他慢悠悠的吐出烟雾,脚边是摔碎的眼镜。 我弯腰捡起那副碎掉的眼镜,说:“我记得这幅眼镜怪贵的。” 付韫鹭咬着烟嘴闷笑两声,我伸出手点了点他唇下的那颗黑痣,然后又抽出他嘴里的烟,说:“我讨厌烟味。” 付韫鹭睨了我一眼,似乎心情也不大好,他抽烟次数不算频繁,只有特殊情况才会有烟瘾,以往也有情人被他的温柔迷惑,开始管上他抽烟,付韫鹭会重新拿出一根烟,然后抛给他们打火机,笑眯眯的说:“跪下,点烟。” 我见他神色不悦,干脆也学他吸了一口从他嘴里夺过的烟,被呛的连连咳嗽。 付韫鹭静静地看着我咳嗽,又叹了口气,从我手里拿过那支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想要轻轻拍抚我的背,但发现我背着书包只能作罢:“小孩子吸什么烟。” “我成年了。”我用袖口擦了擦呛出的眼泪,“你吸你的,凭什么管我。” 付韫鹭失笑道:“我可没管你。” “那你灭烟干什么?就准你让我吸二手烟,不准我让你闻闻吗?” 付韫鹭愣了下,我继续控诉道:“你还想凶我。” “我没有……” “你有!” 那些将而未发的事情怎么能算呢?付韫鹭本打算是这样告诉我的,但看着我通红的脸决定退让,他犹豫了下,才说:“……下次不会在你面前抽烟了,原谅我,好吗?” “……鬼才信你。” “哎呀……”付韫鹭哄小孩一样的捧着我的脸揉了揉,眼睛弯弯道,“我不该在你面前吸烟的,害你咳成这样,原谅我吧,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嘟囔道:“……烦死了。” 他笑着取下我的背包,说:“东西就这么点?” “干嘛?谁要你拿?我自己背。”我伸手就要抢,付韫鹭退后几步躲开,笑道:“别生气了,去瞧瞧还有什么忘记的东西没有。” 上了飞船后,付韫鹭向我解释今天要去参加家庭晚宴,所以走的匆忙,还说之后可能会有一些时间没法联系上,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他的帮助,就联系他的助理。 我停下手里的消消乐,问他:“联系不上你,是因为发情期?” 付韫鹭怔了怔,没有立马回答,反而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张抑制贴,正准备动作却听到我咳嗽了一声,疑惑道:“是不是晚上踢被子着凉了?” 说完见我撅着个嘴紧盯他手里的抑制贴,恍然大悟,询问我的意见:“那么关月,现在我可以贴上抑制贴了吗。” 我伸出手:“给我,我帮你。” 付韫鹭听话的把抑制贴递给我,解开衬衫的前三颗扣子,扯扯衣领,偏头露出腺体。我实在不太能接受他的信息素味,好像有人在灌我喝药一样的味道,连忙把抑制贴对上了他的腺体,严丝合缝的盖住。 “好了么?” 这几天让他不贴抑制贴自然有原因,我需要让付韫鹭习惯我挑战他alpha的威严,比如对他的腺体指手画脚,渐渐对此放下底线,直至被我咬破腺体做上标记,也能够被我几句卖惨淡淡揭过。 我盯着那张抑制贴,那苦味终于淡了许多,想了想还是低下头,隔着抑制贴张开嘴轻咬了一下他腺体的地方。 付韫鹭却瞬间转过身,他的手直逼我的脖子,或许是瞧见我惊慌的目光,手指顿了顿,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只是将我推远,阴鸷道:“梁关月,不要太过分。” “……我……”我捂住嘴巴,仿佛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付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哭丧着脸,好像要哭了,“我想到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法见你,易感期你会找其他omega……我就……” “那就让我上你。”付韫鹭怒气未消,“而不是咬我的腺体。” 我的脸色因这句话顿时灰败,嘴唇抖了抖,眼眶里竟然积聚出泪水,豆大的泪珠断线般掉落下来,我无措的用手掌擦掉眼泪,哽咽道:“我,我害怕……我也是alpha,哥哥,我害怕……呜。” “……” 我憋着哭声,低着头委屈的在那儿站着。 付韫鹭头疼的扶额,他想今天是不是有些太倒霉,没一件事是让人顺心的。 他的耐心已经告罄,换作以前,绝不会在这样的心情下理会情人的哭诉。可梁关月又有些不大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付韫鹭其实说不大清楚,只能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还没有将人吃到手,何况让一个alpha心甘情愿躺在下面被人,操,弄,总要付出额外的耐心等待猎物跳入坑中。 何况眼前这个alpha出生贫寒,从小便是孤儿,没人好好教他这些——譬如不应该随便咬别人的腺体,腺体是十分脆弱的地方——自己应该对这个孩子多一些包容。 付韫鹭是这样告诉安慰自己的。无论如何,自我安慰是奏效的。 他走过来,张开手将我抱在怀里,我顺势埋在他的肩膀上,胡乱的用他的衣领擦眼泪,付韫鹭无奈的笑了两声,温柔的拍拍我的后脑勺,说:“就这么拿我的衣服当抹布?” 我吸吸鼻子,抱住他的腰不说话。 “之后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我,不是因为发情期。” 我抬起头,对他疑惑的眨了眨眼,付韫鹭亲吻我的眼尾,抬起手将我睫毛上的泪珠蹭走,解释道:“是因为我要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会很忙,你的消息我没法及时接收和回复。” 我不解道:“不是易感期快到了么?这么忙……没问题吗?” “有抑制剂在,没关系。”付韫鹭说,“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次我会去抱样其他omega。” “但是无论易感期还是发情期……哪怕吃了抑制剂,也不能太忙呀。”我小声说,“不然……我会担心你。” “……”付韫鹭愣了愣,眼睛眨了下,“什么?” “什么什么?”我的眼睛看向他,羞赧道,“哥哥非要我说第二遍吗?” 付韫鹭回过神,他想自己可能是因为易感期将至,精神无法时刻紧绷,以至于因为一个二十岁的孩子轻飘飘的说一句‘担心你’,而内心感到躁动。 我碰了碰他的嘴唇,问他:“那我……万一会想哥哥呢?我可以……”我的手掌覆盖住他的腺体,付韫鹭蹙了蹙眉头,但没有推开我,“想你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你吗?我发誓,不会给你添乱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12 付韫鹭进入主城后换了辆车将我送回了斯特洛大学最近的小区里,他的助理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等候,付韫鹭说:“我的助理带你去看看你的房子。” 我有些意外:“这么快?”离上次他说要给我置办房子过去了才不到三四天。 付韫鹭笑道:“又不是什么麻烦事。”他解开我的安全带,倾身为我推开门,“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那……”我下车,扶着车窗弯腰与他对视,“付先生,您还没答应我能不能去找你。” “我不一定有时间见你。也不一定能及时接到你要来的消息。”付韫鹭劝道。 我眨巴眨巴眼:“这么忙,我更担心你了,会想见你怎么办?” 助理闻言往远处走了走。 付韫鹭失笑半晌,才说:“如果真的不舒服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不信,你定是哄我。” “你得相信。”付韫鹭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哥哥不会骗你。” 我眼睛一弯,手放在他的后颈,往我这稍稍用力压过来,凑身吻住他的唇,付韫鹭失去重心,不得不撑着窗沿维持平衡。他仰着头放任我在他口中搅弄了会儿,直到发现我的手指又在隔着抑制贴缓慢摩挲他的腺体,才往后退了点距离。 付韫鹭捉住我的手,神色晦暗不明:“你最近为什么总是——” 我没让他继续说完,只是小鸟似的啄了下他的嘴巴,弯眼笑道:“哥哥不给我打电话的话,我会生气的。”我撤回来,向他挥挥手,几步做一步离开。 付韫鹭愣了下,手肘撑在窗边托着脸,目送我与助理并行离去的背影,食指摸了摸方才被亲的嘴唇,末了哼笑一声。 我跟在助理后面,他比我矮了些,头顶大概只到我的眉毛处,身量在裁剪的西装里显得清瘦,我稍稍打量了会儿,心想这大概是个beta。 “我应该称呼您为什么?先生。” 助理停下脚步,转过头看我,他脸色不算好看,低声道:“非常抱歉,梁先生,这是我的疏忽。我的名字是季瞬,您叫我季助理就好。” 我双手插在兜里,挑了下眉,莫名笑了:“季先生……”俯下身凑近他,“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季瞬镇定的笑道:“梁先生恐怕看错了。” “是吗?季先生在哥哥身边工作多少年了?” “哥哥?”季瞬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付韫鹭,他抿抿唇,回答,“……四年了。” 我瞧他这反应似乎不太一般,心灵福至的哦了声:“您喜欢付先生?” 季瞬嘴唇抖了抖,稳住声音才道,“梁先生说笑了。”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放心。”我笑道,“我只是不太明白,他抱样过这么多情人,你早就应该习惯了,为何会对我露出这番模样。” “……”季瞬退后一步,低眉顺眼道,“梁先生真幽默,我还是带您去看看房子吧,您这边可以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之后若有任何需要购买的用品,可以告知我,我会为您布置妥当的。” 我有些可怜的垂眸盯着他紧抿的嘴唇,心想这世间爱情最不靠谱,而喜欢上一个贵族的alpha,更是自讨苦吃。可惜一个个痴男怨女心甘情愿的往火坑里跳——四年,季瞬就算不说,付韫鹭这种人精难道会看不出来?恐怕是觉得这个助理用起来顺手,便懒得戳破。 物业的人上门为我办了人脸认证,用于进出别墅区,我以为付韫鹭只是买了两室一厅这种规格的房子,没想到他在这个小区的别墅区给我置办了一套别墅。 我抬头打量面前这套小洋房,问季瞬:“一平方多少星币?” 季瞬回答:“付先生嘱咐过我,让我务必不要告诉您价格。” 倒是够贴心,可惜用错了人。付韫鹭怕我会有心理负担,但我的得配感向来很高,只要是我拿到手的,那证明这本就是我的。 “它现在还不在我名下吧。”我推开院落的铁门,瞥见季瞬微微皱眉的表情。 “……是的,现在它还在付先生名下,但付先生既然答应给您了,之后是不会反悔的。” 他在不爽,我不用脑子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一个alpha凭什么能够得到付韫鹭的特殊对待,不过是贪图付韫鹭的权利与钱财——如果他是这样想的,那确实没错,可惜他在不平什么呢?觉得付韫鹭一片真心错付? 付韫鹭会有真心么?我好笑的想着。环视了一眼别墅的环境,发现卫生已经打扫过了,连床铺都铺上了新的床单,躺下去试了试枕头,高度正好。 “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的,季先生。”我对他笑了笑,“不过奉劝你一句,无论如何,你眼下这份工作才最重要。对付韫鹭投入太多别的情感,最后吃亏的只有你。” 他咬咬牙,终是憋不住心中那一口气,离开前瞥了我一眼,冷然道:“与你何干。” 好凶哦。我无辜的耸了下肩。 说实话我其实不明白母亲死前为何对我哭的那样伤心,我以为她怕死,但她说关月,我只是害怕就这样留下你一个人。也不明白付韫鹭对他家人诸般迁就,甚至愿意给自己惹一身骚也不计较。今天更不太明白季瞬怎么会知道付韫鹭与无数人有一段露水情缘后,还执意喜欢他。 那些情与爱缥缈又叆叇,我却只知道,能被我牢牢攥在手里的东西,才真正属于我。 但没人会愿意为了另一个人,成为一件附庸品。 对于人类的普世价值观而言,那样太不像话。 我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重,像有千斤秤砣往下拉扯,坚持了两秒还是没坚持住,身体往被子里一缩,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警惕的进入梦乡。 — 付韫鹭回到家时发现人已经到齐了,他在玄关换上鞋,走到坐在沙发上的付辽延身边,笔直的站着,低下头道:“父亲,我路上有些事耽搁了,非常抱歉。” 付辽延如今已经是百余岁,脸上也未露出老态,只有细细的皱纹昭告他不再是三四十岁的年纪,闻言眼神都没赏他一个,淡淡道:“无妨,饭菜还没好。” 付韫鹭道:“关于虫族侵略第九十八区,我已经听高上校汇报了此次战役情况——” 付辽延打断道:“公事就不要在家里谈了,明天过来找我汇报。” “是。” “我听说……”付辽延打开光脑,“你最近抱样了一个出身贫困的alpha?” 付韫鹭整个人都僵住了,付辽延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些事,今天不知为何会提起梁关月,付韫鹭暗自捏紧拳头,露出微笑询问:“父亲这是从哪里听到的?” “付韫鹭。” 付韫鹭连忙回答:“……是的,父亲,我最近的确抱养了一个alpha。” 见付辽延这样的反应,他便猜到了,恐怕是有其他皇子在付辽延耳旁嚼舌根。 “你要什么时候结婚?”付辽延睨了他一眼,沉声道,“付韫鹭,我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同a恋不是什么好名声,联邦也不需要这样的王。” 尼诺并亚当初建国,选择以联邦制而非帝国制,为的就是分权制衡,以免门第僵化。可alpha与beta,omega本就有鸿沟,以往凭alpha的‘无上能力’建立起的联邦,注定会走向阶级固化,贵族则会更加认同血统论。 所谓联邦,不过是一个由付氏为根系所统治的隐形帝国。 付韫鹭却并没有被付辽延的话所震慑,他方才有一瞬慌乱,是因为突然担心起梁关月是否会被其他人找麻烦。 他笑着回答:“父亲,我还不急。至于这个alpha……”他看见付辽延的光脑上显示出梁关月在大学上课时的照片,继续道,“只是看他长得不错,养着玩玩儿而已,父亲不必担心。” “长得不错?谁长得不错?”付韫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到付辽延先是小心的鞠了下躬:“父亲好。”然后便是瞧见了梁关月撑着脸的照片,他眼睛一亮,几乎是小跑到他们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光脑上的梁关月影像,抬头问付韫鹭,“哥,你抱样的这个omega是谁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13 “哥你从哪找的omega?能让我——” 付韫良的话还没说完,付辽延一巴掌便扇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付韫良却被吓得两股战战,立马低下头道:“对不起父亲,我错了,是我不懂规矩。” “这种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星区过来的人不必玩太久。”付辽延冷然道,“付韫鹭,把握好分寸。” 付韫鹭垂眸:“我明白的,父亲。” 赵仪捧着汤出来,见三个人僵硬的对峙在那,出声缓和道:“这是怎么了?我才去厨房没多久,是有什么事么?” “管好你儿子,赵仪。”付辽延路过付韫良时瞥了他一眼,付韫良缩了缩脖子,付辽延见状更是嗤之以鼻,“野调无腔,懦弱无能。尼诺并亚养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赵仪连忙赶到付韫良身边,将他护在后面,柔声道:“他还小,总归有些不懂事。” 二十四岁了,还小吗?付韫鹭挪开目光,默不作声。 “他干成了什么?我放他去十二区锻炼,结果呢?”付辽延皱眉道,“这种废物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的?” 赵仪拳头兀的攥紧,脸上笑道:“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还能是谁的?怪我太溺爱,没有好好教导他。” 付韫良小声说:“母亲,你才没有……” 付辽延看着付韫良气不打一处来,摆摆手,饭也不吃了,转身就走,留下付韫鹭三人面面相觑。 “恐怕是去郑泉那了。”赵仪见怪不怪的落座到餐桌主位,敲敲桌子,对站着的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是不打算吃饭了吗?” “没有,母亲。”付韫鹭刚落座,赵仪便道:“韫鹭,郑泉生的那个alpha……最近是不是很得陛下器重?” 由于ao之间存在易感期与发情期,很容易产生彻底标记,且这种标记如果omega不愿去除,将会影响omega终生。 联邦考虑到omega不愿去除标记的这种情况,允许alpha同时迎娶最多三位数量的omega,迎娶前omega保护协会会暗访omega,询问他的这种决定是否自愿,如有任何强迫可能性,则立马终止婚姻。 这样一个由信息素控制一切的社会,即使冠以无数人权宣言,仍然运作的像特权至高的封建王国。 而赵仪和郑泉,都是贵族们为稳住家族根基,向王权献上的omega。 付韫鹭不大爱吃南瓜,但面前摆着的就是一盘南瓜奶油浓汤,他有些反胃的皱了皱眉,下意识抚摸腺体,压住烦闷道:“您是说付潇雨么?她最近确实比我更受父亲赏识。” “你不能松懈,宝贝。”赵仪握住他的手,体贴的往他的汤碗里盛了一勺汤,温柔道,“你尝尝,我在家无事新学的菜,前几日韫良回来他尝过一次,说很好喝。” “……”付韫鹭垂眸,看着碗里粘稠的橙黄汤液,淡淡道,“谢谢母亲,不过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既然父亲已经走了,那我也先去处理一些事情,这顿饭您和付韫良吃吧。”他朝赵仪笑了笑,“您做饭辛苦了。” “哎,哥!等等!”付韫良一边喊住付韫鹭一边把那盘南瓜汤端到自己面前来。付韫鹭停住脚,但懒得转头看他,背对人问道:“又有什么事?” “你没忘记今天和你说的事吧?” 付韫鹭烦躁的闭上眼,忍住怒气道:“我现在就是替你去omega保护协会探风声。” “还有,就是那个omega……我真的蛮感兴趣的。要不你把他让给我几天玩玩?” 付韫鹭声音渐冷:“……三年前弄死过一个omega还不够你长记性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是他先动手的。”付韫良扯嘴笑,“这次这个我真喜欢,我肯定好好对他!” “付韫良。”付韫鹭沉着脸转过身看他,冷声道:“我警告你,那是我的东西。” 付韫良愣了下,瞬间有些不服气似的站了起来,蛮横道:“什么东西?那是个人!他有见我一面的权利!” 付韫鹭像是炸弹被点燃了,他猛的走到付韫良前面,扯住他的领子:“付韫良,看在母亲的面子,我忍你忍得够久了,你最好不要再试图去做一些挑衅我的事情。”他的眼睛转了个弯,停在了赵仪身上,有一种报复似的快感让他不禁勾唇笑道,“父亲说得对,你这种东西,可能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赵仪果然愣住了,她脸色煞白,只能用愤怒来填满内心的惶恐不安:“付韫鹭!你在对你弟弟说什么呢?!” 付韫鹭像丢垃圾般松开了他的领子,然后将人往后一推,道:“虽然对我而言,那些并不重要。” 付韫良是不是付辽延的种,对付韫鹭而言不重要,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赵仪生出来的孩子,所以直到现在他才能够因为‘血缘’,去忍受付韫良带来的种种麻烦, “我只希望——”付韫鹭顿了顿,在赵仪的泪光中强忍下心中所有的不满,就像年幼时每次被悄无声息吞没的委屈一样,他说,“母亲,希望您能够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 睁开眼时太阳还剩一丝余晖穿过窗帘缝隙进入黑暗的房间中,外面的天空蓝得冷冽,我揉了揉头发,拉开窗帘呆愣的看向远方,别墅区人烟稀少,高大的树木层层叠叠,那一刻孤独像无声的海浪,我以为这个世界或许只有我一个人。 可惜这种罕见的孤独感没有维持太久,光脑手环的震动声提醒了我,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很多人。 看到来电名字后我还有些意外,没想到付韫鹭这么快就联系我了,他不是粘人的性格,我有些好奇,接通了这个视频。 “怎么那么暗?我看不太清你。”他的声音很平,“管家,开灯。” 头顶不知道哪里传来女声:‘好的,睡眠模式已关闭,灯光打开。’ 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刚睡醒。” 付韫鹭看我乱糟糟的头发笑道:“看样子也是。” “哥哥想我了吗?”我走到阳台上,“给你看黄昏,你看,我们此时此刻见到的是同一个太阳。” “关月。”付韫鹭很轻的叫我的名字。 “嗯?”我转头看他,他大概是在车里,飞驰的光影路过他的脸庞,神态难掩疲惫。 “我的易感期刚才来了。”付韫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孩说起这种事,好像在暗示他自己很累一样,这很不对,可此时的大脑似乎没法阻止一张一合的嘴巴,“我打了一针抑制剂,但是没用。” 没用?我愣了下,他们用的抑制剂一定是最上等的货品,比普通等级的抑制剂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怎么会没用?难道付韫鹭的腺体有问题?我摸了摸下巴,将此事先在心里按下了,对他表示出担忧道:“怎么会没用呢?那怎么办?我……我现在可以去见你吗?” 付韫鹭先是缄默了小会儿,然后轻轻笑了几声,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不用担心我,我又加打了两针,贴上了抑制贴,现在暂时正常了。” 我蹙眉道:“会不会很难受啊?一下打三针抑制剂——” “梁关月。”付韫鹭突然问,“你会想要离开我吗?”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不禁呆了下。 “你知道的,我有个弟弟。”付韫鹭说,“在母亲的要求下,我让给他无数次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一直以‘他是我弟弟,他年纪比我小’这种理由来安慰我自己,甚至一度习以为常。” 他像是回过了神,捂住脸失笑道:“你看我在说什么,就当我讲了一些笑话吧,不必当真……” “付韫鹭。”我十分珍重般的喊了他的名字,“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便永远在你身边,谁也夺不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14 我还想着那天付韫鹭为什么那么反常给我打视频,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以为是他易感期来了,所以脑子糊涂,后来在学校见到他弟的时候我便明白了。 “梁关月?是你吧。” 我疑惑的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里的笔:“是我。有事?” 面前的人戴了一顶棒球帽,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和付韫鹭相像的眼睛,我顿时心里有了数。 “我能坐你旁边吗?”他问。 听起来还怪有礼貌,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道:“请便。” 这门课虽然不难,但胜在教授备课认真,用的也不是老古董课件,说话风趣,我愿意认真听课,付韫良却不是很老实,才安静没几分钟,便憋不住的凑过来轻声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的笔尖转了个弯敲了下他的手,淡淡道:“我在听课,有什么话下课说。” “你!”他低声骂了几句,我没听清,然后付韫良猛的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课间休息的时候付韫良又猛地冲进教室,拉住我的手就想往外走,我往我这稍稍带了点力,他便没法了,低声威胁道:“别给脸不要脸,不想死就跟我走!” 我面无表情道:“付韫良。” 他愣了下,惊诧不已:“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懒得回答他,反倒是晃晃手腕上的终端手环:“别在这骚扰我。” 付韫良嘲讽的冷笑一声:“哈,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哥告状?这几天他忙的脚都不沾地,光脑上能注意到你的消息就有鬼了。” 我从容不迫的微笑道:“能不能及不及时收到我不知道,但闲下来后会找你麻烦是肯定的。” 他怒气腾腾的居高临下俯视我,挑衅道:“不过一个被抱样的alpha,付韫鹭能对你好到几时?我倒是有很多时间整死你。” 我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有些疑惑:“你很讨厌我?” 他急慌慌否认,似乎在我身上浪费任何多余的情绪都是耻辱,他道:“当然不!你这种贱民,值得我恨你吗?” 我挑挑眉:“那你今天过来找我是纯找茬?” 付韫良怎么可能会对这人承认,自己原本对他非常感兴趣,特地托人去查他资料,没想到自己难得这样感兴趣的人竟然是个alpha!顶着这样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是一个alpha……付韫良不信邪,而且更不信付韫鹭会突然对一个alpha如此上心,便想要过来一探究竟。 没想到这个alpha对自己这般不冷不热。 被人捧了一辈子的付韫良,不能接受一个被抱样的东西朝自己摆脸色,甚至还拿出付韫鹭恐吓他——笑话!他两可是亲兄弟,这个alpha又算什么东西? 反正无论如何,只要他和母亲在,付韫鹭最后还不是只会一再妥协。 付韫良微微昂起头,傲慢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我比我哥会花心思多了,还会有很多时间陪伴你,哪像他,一个月都少有几天清闲。” 因为你废物啊。没有家族愿意和你交好,连你爹也不想丢给你事情做。我哼笑一声,付韫良问我笑什么,我说:“我笑你……原来是过来挖墙角了。” 付韫良投射过来的目光在我脸上游走:“你应该庆幸你那张脸长得实在合我胃口。” 我向他露出一个笑:“那我先谢谢付先生的夸奖。”我指了指前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不过下一节课快开始了,这节课下了便是午休,不如我们那时再说,好吗?” 付韫良盯着我的脸呆愣半晌,突然皱眉道:“你真是个alpha?” “付先生真会开玩笑。” “哼……算了,我倒也能稍稍理解付韫鹭了。”他的食指敲敲桌子,半威胁道,“十二点半之前,我要见到你出现在校门口,否则——” 我说:“西门北门还是南门呢,付先生。” “……”付韫良恼羞成怒道,“我怎么知道是哪个门?!” “那就西门吧,离这栋楼近一些。”我说,“付先生不知道西门在哪的话,可以导航过去。” 付韫良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了,但瞧见我笑容可掬的脸又一股火没地方发。 待付韫良离开后,我将方才的对话录音保存,发送到了付韫鹭的终端里,又发了一段文字过去:“哥哥,你弟弟过来找我了,他好凶,我不敢完全拒绝他,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吗?” 我坦白,我确实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感,但又不太确定付韫鹭能不能及时接收到消息,如果不能看到两兄弟对峙的场面我会非常失望。 好在付韫鹭懂事的没有让我这种期待感落空,不过我也很疑惑他是怎么看到消息的,毕竟自从那段视频通话结束后,付韫鹭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本着好奇的心态给他发过一条‘今天天气不错’的消息,但付韫鹭回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视频结束后,付韫鹭就专门派人跟在我身边,如果有异常情况,就立马通知季瞬,他忙的时候季瞬都会在身边帮助处理公务,季瞬能够随时亲口告知我的异常。 季瞬接到电话的时候,付韫鹭正在给腺体扎抑制剂,这样的扎法起效最快,但也最伤身体,季瞬有一瞬间的私心不想让付韫鹭去操心这种事,但职业操守还是让他如实告知付韫鹭:您的弟弟去斯特洛大学见了梁先生。两人似乎在交谈。 付韫鹭眉头猛的一皱,本就苍白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去找梁关月?”他将最后一丁点抑制剂打完,丢掉了试管,重新贴上抑制贴。 付韫良去找梁关月还能是什么打算?付韫鹭啧了声,终于想起光脑里收到的那一堆消息,他在一栏的红点里找到了梁关月,想了想还是选择将他的消息栏置顶,然后点开了梁关月发来的录音文件。 付韫鹭在嘈杂的教室里勉强能够挺清楚两人的对话,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行字:‘……我不敢完全拒绝他,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吗。’ 等到几分钟的录音播放完毕,付韫鹭揉揉额角,摘下眼镜站起身,问:“和米诺议长的会面还有多久?” “两个小时,先生,我们到达见面地点需要半小时路程。” “我有事要去斯特洛大学一趟,之后我会从斯特洛大学出发,你准备好所需资料,在见面地点等待。” “……先生!”这是季瞬第一次尝试改变付韫鹭的决定,他委婉道,“时间可能会来不及,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不如我这边安排其他人去斯特洛大学帮您处理?” 付韫鹭步履未停:“季助理,我有教过你去质疑我的决定吗?”他微微偏头,睨了一眼季瞬,“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 我在课上收到了付韫鹭的回复,他说:‘我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不必去西门见付韫良,我会替你去处理,午休时间你安心吃饭休息。’ 这怎么行?有热闹我凭什么不能看?我回复道:‘不行,我要去。’ ‘为什么?少见付韫良,他不是个好打发的。’ 我的手指不住地轻敲桌面,想了想回答道:‘和他没关系。’ ‘和你有关系。我只是很多天没见到你,有些想你。’ ‘我想过去,亲眼瞧瞧你这几天易感期身体情况怎么样。是这样的原因,哥哥,你可以满足我的愿望吗?’ 那边很久没回消息,我以为付韫鹭还是不肯答应,甚至感到诧异,心想甜言蜜语怎么会不起效果了呢? 付韫鹭突然发消息过来:‘你在那种场面很容易被付韫良针对,他会说很难听的话,你还小,不该听见那些。’ 我忙回:‘没关系,我从小听过的垃圾话太多了,不差他几句。’ 付韫鹭:‘乖,听话,我等会儿还有事,不能待太久。但是今天晚上我有时间,到你那边的别墅找你好吗?’ 我:“……”这是铁了心不想让我去围观吗,好恨。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15 在登上王位之前,权利就如镜花水月,众方逐鹿,谁也不知道究竟谁能捞着水里藏着的月亮。而梁关月是付韫鹭目前唯一能确定抓住的东西。 那是他的所属品。即使梁关月是一个不愿屈居于人下的alpha,时常娇纵蛮横,偶尔会想要掌控他露出侵略性,但付韫鹭觉得这些都不是无法包容的问题——因为梁关月即使清楚他们两人永远在一起的期待无望,可仍然告诉他: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自己便不会离开。 这样一个可怜可爱的孩子。 可付韫鹭又会卑鄙无耻的想,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只迎娶一位omega,更不会迎娶一位alpha,但梁关月可以以其他身份待在他身边——如同母亲身边的那名侍从,如同梁关月在话剧里饰演的那名骑士。 但这种念头就像天方夜谭,他知道梁关月是不会答应的。付韫鹭认为可能需要一些其他的法子,就像当初他要挟梁关月接受被抱样一样。 他在校门口不远处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付韫鹭皱皱眉,下车前去敲了敲付韫良的车窗,付韫良隔着防窥膜,见到是付韫鹭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他连忙把墨镜帽子和口罩戴上,压低了声音问:“你谁啊?” 付韫鹭冷着脸道:“下车,跟我走,我们谈谈。” 付韫良心虚狡辩:“我认识你么?就跟你走。” “付韫良。” “妈的……梁关月那小子真跟你告状了?”付韫良破罐子破摔,一把扯下口罩,车窗落下一半,他谨慎的露出半张脸,生怕付韫鹭要朝他动手:“付韫鹭,你他妈没病吧?平时忙起来连母亲都联系不上你,现在因为一个贱民的消息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他擦屁股?” “我有说过么?” “……说过啥?” “不要动我的东西。”付韫鹭面不改色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抵住了付韫良的额头,“我对你的亲情早就在忍让中消磨干净了,你现在在我看来,”他扶着车顶,俯下身,那双黑蓝的眼睛冷然的直视着对方,“就是躲在母亲身后的一条狗。” 付韫良闻言先是愣了一秒,然后愤怒才迟来的席卷他的全身,他气的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手指握着枪身,讥笑道:“行啊,开枪。在斯特洛大学门口,在这么多人面前开枪。” “你敢么?付韫鹭。”付韫良甚至更为挑衅的将车窗全放了下来,摇头晃脑道,“连句脏话都不会骂的好好学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在这为了一个alpha假意要挟自己的亲弟弟,多好笑啊。” 付韫鹭却二话不说,抬臂用枪把狠狠砸向他的额角,付韫良被打的身子一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痛的全身发抖,温热的血液顺着鼻梁流到皮质座椅上。 “呵,付韫良,你以为我替你处理了那么多烂摊子,我俩就是利益共同体了吗?”他抓住付韫良的头发,眼神冰冷的笑道,“你就祈祷吧,祈祷自己以后千万安分一点,不然总有一天,我总会有办法让你悄无声息的在尼诺并亚消失。” 他听到了斯特洛大学下课的钟声,便放开付韫良,收了枪,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瞥了他一眼:“离梁关月远点,他要是出了任何事,你也逃不掉。” 付韫鹭说完往自己停靠车辆的方向走,没想到看到方才对话的主人公从后面探出头来,尴尬的对他笑了下:“哎呀……我没想偷听来着。” 付韫鹭的烦闷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他走到我身边,弹了下我的额头,道:“逃课?” 我想你让我不要来我就不来么?那我偷偷过来看戏不就好了?理直气壮道:“对啊,逃课过来见你。” “什么时候过来藏着的?” “没几分钟,就从你拿出枪的时候……” 付韫鹭好笑道:“那岂不是差不多全听完了?” 我装傻道:“是吗?” 他领着我进了车,我们坐在后座,我挽住他的手,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付韫鹭停住嘴,因为我的头埋在了他的腺体处,用牙齿轻轻碰了碰腺体,付韫鹭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连忙伸出手掌抵住我的脸将我推走,无奈道,“疼,别碰,你总是这样不老实。” 我佯装心疼道:“哪里疼?怎么回事?” 付韫鹭想要掏出烟盒,又记起我讨厌吸二手烟,遂作罢:“来之前朝腺体打了一针,现在不舒服着呢。” 我了然道:“原来是这样,那确实很痛,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的。” 付韫鹭意外道:“你怎么知道?”他脸色变了变,“你难道也打过?” 我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回想了一些以前的日子,闭上了眼睛:“那是我第一次易感期,没有钱买抑制贴,学校免费发放的抑制剂也被一个混混摔碎了。当时授课的老师让所有学生出去,他是一个beta,可以负责在教室内观察我的情况。” 付韫鹭握住我的手,亲吻我的眉间:“不讲了,乖。” 我笑了一声,为什么不讲?我对那名beta只有厌恶与恨,绝没有惧怕,每次回想起那天,我恨不得用美工刀割掉他的大动脉。 那些场景会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中反复上演,我便能够凭借着那样的恨,去让他们加倍偿还。 “他抱住我,手掌伸到了我的校服里,说——” 这个五十多岁的beta近乎痴迷的抚摸过他的皮肤,亲昵地说:“关月,关月,我很喜欢你啊,可你为什么分化成alpha了呢?如果你是omega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如果你是omega的话,我不就能要了你吗?” “我仍记得他的脸贴到我的腺体上,像狗一样的闻着,怪我分化成alpha,他连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出。我想推开他,可我又饿又难受,压根就没有力气。等到抑制剂送到教室里时,他似乎泄愤一般,将抑制剂注射到了我的腺体里。” 我睁开眼,回想起那天受的耻辱,自己难道会放过这个愚蠢的beta吗?他只是假意接受了这人提出的师生恋,找到合适的时机,弄昏了他,避开了街道存在的摄像头,将人连着石头丢到了灰海里而已。 一个垃圾星而已,又存在什么治安和法制呢?警察查不到这人的踪迹,再者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自然没有再费心思寻找。 付韫鹭听完眉头紧锁,安慰似的抚摸我的后颈,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摇头,“记不起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而且他之后失踪了很多年杳无音信,已经被判定为死亡了。” 付韫鹭抱住我,轻拍我的后背:“你过得很不好。” “以前是,但来到主城后,发现活着也不是那样困难。”我本怀抱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谁能想到会遇到你——付韫鹭,你的所作所为,与那个beta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都是以‘喜欢’这种轻飘飘的借口,企图困住我不是么? 你既然惹了我,最后可千万别怪我心狠。 我看着他的眼睛,询问:“付韫鹭,你以后不会舍得我难过的,对么?” “我……”付韫鹭他完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哄骗我,他也认为自己可以顺利的说出‘当然’两个字,可一旦对上梁关月那双碧绿波光的眼睛时,他像被毗斯缇斯扼住了喉咙,哑巴般的没法说出谎言。 他提早设好的闹钟响了,本是为了提醒自己别耽搁时间,米诺议员不会愿意和一个迟到的傲慢皇子商谈,可此时就像救命符一样。付韫鹭连忙岔开话题,道:“关月,我得出发了,晚上见好吗?” “……”我弯眼笑了笑,“好的,晚上见,哥哥。” 我刚一下车,付韫鹭便火急火燎的开走了,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他一样,我摇摇头,心想付韫鹭现在连一句谎话都不好意思对自己说了么?看起来未免有些太过‘痴情’。 付韫良的车早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付韫良被逼急了,之后还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大概是晚上十点的时候,付韫鹭才风尘仆仆的姗姗来迟,他脱下外面的米色大衣挂在衣架上,连一楼的客厅亮堂,却没有我的踪影,尝试性的喊了声我的名字:“关月?你睡了吗?” 付韫鹭路过电视机,拿起遥控器将声量调小了一点,正要上楼去找我,我就穿着浴衣从卫生间里打开门走了出来。付韫鹭愣了下:“怎么在客卫洗澡?” “刚才在看电视,所以懒得上楼了。”我擦了下脸上的水滴,“而且这个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会过来,在哪洗都是一样的。” 付韫鹭拿过干毛巾走到背后给我擦头发,闲聊道:“你可以带你朋友来这玩,不过可不能睡我的卧室。”他顿了顿,“也不能睡你的。” 我沉默了两秒,付韫鹭问我怎么没说话,我扭捏道:“……毕竟不是我的房子,带他们来不好。” “怎么不是你的?这个别墅就是我买给你的。”付韫鹭说完才想起来,“虽然不在你名下,但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你也有空闲的时候,就带你去办过户手续。” “……我不要。”我嘟囔,“我凭什么拿你的东西……” 付韫鹭听后哈哈大笑,捏捏我的脸:“因为我本来就乐意给你花钱,你安心受着吧,这是你应得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改第三人称了宝宝们 梁关月边亲边推着付韫鹭进了卧室,直到把付韫鹭整个人推到床上,他倾身压了下去,付韫鹭用手臂微微撑起前半身,仰头与上方的梁关月亲吻。 “哥哥这几天易感期怎么过的?”梁关月眼睫很长,他眨了眨眼,灯光穿过,倒影在他的眼下像蝴蝶般。付韫鹭看得心痒难耐,一只手抚摸他的脸庞,梁关月偏头蹭了蹭,碧绿的眼珠子定定的望向他,笑道:“怎么了?” 付韫鹭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像是有些晕眩,后颈的腺体隐隐作痛,他说:“还能怎么过?” “比如抱样一些新的情人。总比我这个不懂事的alpha好。”梁关月的语气似乎在撒娇。 付韫鹭闻言失笑道:“我抱样新的情人,你难道乐意?” “当然不乐意啦。” “那问这个,我可以当你在试探我吗?” 梁关月坦然道:“完全可以呀。”他弯眼笑了笑,像只狡猾的狐狸,“因为我就是这个心思呀。” 付韫鹭笑道:“我忙的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你觉得我有那个心思吗?” 梁关月说:“你这样说,我会很感谢你弟弟的。” “为什么感谢他?”付韫鹭愣了下。 “没有他,你哪里会这么忙呢?” 付韫鹭挑眉:“你这话说的……好像默认我如果不忙就一定会找其他人一样。” “不是吗?”梁关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说实话,我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 梁关月干脆将自己压在付韫鹭身上,付韫鹭顶着他的重量只能乖乖躺倒,他感受到梁关月的嘴唇亲吻他的腺体,即使隔着抑制贴,他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了推梁关月,轻声警告道:“不准咬。” 梁关月不太喜欢这股中药的寒苦味,皱了皱眉头,但付韫鹭自然是没法看到的:“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付韫鹭的脖子被梁关月的头发挠的痒痒,他偏了偏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梁关月的后背,回答道:“就是有这个想法。” “我咬你腺体了哦,付先生。” “我有这个意向,但我一直没有实施。我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一个想法在我脑海里成型的时候,除非特殊情况,大部分时候我都会立刻着手实行。” 付韫鹭这话说的十分委婉,梁关月想了想,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因为易感期和我的原因,打算抱样其他omega,但是又因为怕我伤心,所以这个想法一直没有落地,之后也不会实行——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个意思。”付韫鹭以为被这样平铺直叙的说出来,他会很难堪——被一个抱样的情人左右了最高效的决定——事实上他的内心确实些许难堪,可在梁关月亲吻他的脸颊,眼角,嘴唇时,难堪宛如水汽,模糊成一团,然后转瞬消逝。 他确实有些超出自己意料的喜欢这个alpha。付韫鹭张开嘴与梁关月接吻,腺体的温度愈发滚烫,梁关月的手指在他腺体周围摩挲,付韫鹭忍住骂人的冲动,在亲吻中睁开眼:“你总是这样,我说过了……” “我很高兴,付韫鹭。”梁关月抿着唇笑,对他说,“我以为你没有把我当回事,但是你方才说的话,好像在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有那么点位置,我有资格去更加喜欢你。” “……”付韫鹭心跳的忽然间不太受自己控制,这种感觉陌生的让他发愣,“你……” “我不可以更加喜欢你吗?哥哥。”梁关月笑眯眯的看着他,小鸟一样的啄他的唇角。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我?”付韫鹭无奈的回吻他。 “我就想听你的回答。” 付韫鹭沉默了会儿,其实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反应究竟是为什么了,他本应该游刃有余的回复梁关月的每一个疑问,可现下无论是什么样的回答他都需要在内心里斟酌一番,这对他而言非常诡异。 “你……”付韫鹭注视着梁关月的眼睛,那双眼睛生动漂亮得像春天抽芽的碧树,他想这样的人应当就这样属于自己,“你当然应该喜欢我。”他捧住梁关月的脸,告诉他,“除我之外,你不能被任何人拥有。” “好啊。” 梁关月觉得自己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可能拥有他,不过付韫鹭这样幻想,他乐得承认,毕竟言语不具有任何效力。 “哥哥,你的抑制贴是不是该换了。”梁关月耸了耸鼻子,“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味。” 付韫鹭想自己中午打完抑制剂后确实一直没有时间去更换抑制贴,经由梁关月提醒,他才想起来这事,腺体发烫,身体又隐约有易感的趋势,他推了下梁关月,说:“你起来下,我再去打针抑制剂。” “我帮你打抑制剂吧。”梁关月主动请缨,渴望的看向他,好像非常想要替他分担一些事情,付韫鹭犹豫了一下,梁关月说,“你不拒绝,我就当答应了。” “……” “我帮你把抑制贴揭下来。” 不等付韫鹭拒绝,梁关月的手指就抚摸上了抑制贴边缘,付韫鹭叹了口气,偏头扯开衣领方便他动作。 抑制贴才被撕下来,寒湿的苦味瞬间蔓延了整个房间,梁关月一时间被冲的头昏脑涨,他扶住额头,努力摁下内心不耐的躁动。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贴抑制贴了吗?”付韫鹭捏住他的鼻子,“alpha的信息素,从来都是同类相斥。之前你觉得好闻,是因为不在易感期,浓度没有那么大。” 梁关月瓮声瓮气道:“就是有些不习惯嘛。” 付韫鹭自己也不大舒服,看样子确实应该补一针了,忍住不适拍拍他的背:“好了,起来,我去拿抑——” 他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花香味,花香并不浓烈,却在自己的信息素中十分突兀,像潮湿的雨天,墓碑旁摆了一束白色木兰。 付韫鹭几乎喘不过气,眼眶逐渐发红,易感期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尤其他腺体受损,拿最强效的抑制剂注射才勉强够用,他咬牙哑声道:“梁关月……把你的信息素收回去……” “哥哥……”梁关月却像失了魂一样,鼻尖蹭蹭他的耳后,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腺体。 付韫鹭能够清楚的闻到花香味越来越明显,梁关月离他又极近,付韫鹭忍住自己想要挥拳打人的冲动,二话不说用力将身上的人推走,喘着粗气快步走到书柜旁,打开柜子想要将抑制剂拿到手。 不止自己需要打,梁关月目前的情况看来也该来一针。 他努力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被梁关月的信息素这样一刺激,腺体痛的他像是有针锥在不停敲打。 梁关月被推的翻了个身,咸鱼一样的正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秒,他顶了顶腮,仿佛在回想那天在浴室,被付韫鹭一拳揍偏的脑袋,无声的勾唇笑了。 想要打抑制剂?那可不行。否则自己方才那些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 他走到付韫鹭身后,看到他低头正在满脸烦躁的拆掉抑制剂的包装袋,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左手抢过他手中的抑制剂,他的胸膛覆着付韫鹭的背,低下头,嘴唇紧贴着付韫鹭的腺体,轻声说:“哥哥……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梁关月!”付韫鹭不想动粗,打算挣脱梁关月,但腺体的问题,易感时期他的身体本就不如平时,又因为这几日休息太少,抑制剂用的太频繁,现下被梁关月的信息素刺激后,隐约有反噬的趋势。 “给我……抑制剂。”付韫鹭咬牙切齿道,“你现在也需要……” “我不需要。”梁关月亲昵道,“我有哥哥就够了。” “你被信息素影响了,神智不清楚,听话——呃啊!” 梁关月本只是猫一般轻轻的舔舐他的腺体,付韫鹭以为他不敢咬下去,可他低估了一个alpha的占有欲,梁关月无论平时再怎样像小孩,终究是一个精神力a+的alpha。 他朝付韫鹭的腺体咬了下去。 梁关月确实能感觉到自己被付韫鹭的信息素所影响了,但或许是他的精神力等级比付韫鹭要高,他的神智保持的竟然还算清晰,现下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按照他的剧本上演——他要在付韫鹭的易感期,临时标记他。并且让付韫鹭接受这个标记结果。 但让付韫鹭究竟如何接受,梁关月目前打算看付韫鹭之后的反应。 而现在,联邦最得民心的皇子,曾经拿枪指着他的人,高傲不可一世的alpha,脸色苍白的躬下腰,站不稳似的扶住了桌沿,冷汗浸湿了他的衬衫。 付韫鹭眼前一片花白,梁关月深深咬进了他的腺体,信息素通过牙尖传达到身体的每一处,强硬的占据他所有的思绪。 但alpha的信息素本来便互相排斥,因而付韫鹭痛的浑身发抖,像是呼吸过载的剧烈喘息。 “……放开……梁,关月,我要杀了你——”暴怒火一般的腾烧起来,他的大脑一边充斥着愤怒,一边宣告着臣服,梁关月却像受到了了不得的挑衅,咬的更重了。 付韫鹭再也没法坚持住,腿软的就要往前倾倒,意识昏迷的前一秒,梁关月的手圈住了他的腰,稳了稳他的身体,确保这次的临时标记能够完成彻底。 过几天得去抽空看看医生了。付韫鹭完全闭上眼前这样想着。不会有比被包养的alpha临时标记自己更丢人的事了。 他不会放过梁关月的。什么三个月的协议,自己绝不会再遵守。 “晕了?” 梁关月松开口,手捏着付韫鹭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自己,看到他嘴唇苍白,脸色也死人般,额头冷汗涔出,还有紧闭的双眼,这才确信付韫鹭痛的不轻,大概是痛晕过去了。 标记一个alpha的感觉……说实话,自己没什么感觉。梁关月边将付韫鹭抱到床上,一边无聊的想着,除了那一瞬间的占有欲,他甚至没能品出什么其他的情绪。 怎么跟生理课教的不一样呢?他站在床边,垂眸冷漠的凝视着昏迷的付韫鹭——难道因为他是alpha,所以ao的法则不适用? 梁关月对于未知的知识会感到好奇,决定等会儿到知库里看看有没有相关文献解释。 但这几天他大概得躲着点付韫鹭了,毕竟方才他好像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虽然醒来后可能没有那么强烈的杀意,不过一怒之下硬要办了自己,那倒也比较棘手。 梁关月在给付韫鹭换身睡衣和不管他自己去完成小组分配的任务之间,选择了给付韫鹭换身睡衣。虽然他觉得这很麻烦,但假若付韫鹭起来后看见自己穿着的是一件前一天晚上,因为出汗而一股馊味的衬衫,恐怕怒火更甚,万一真拿把手枪要毙了自己,他除了卖惨也没别的办法。 梁关月给付韫鹭换好衣服后,又看了看课表,发现明早有课,便早早睡下了。 翌日付韫鹭还没起床,他先是把抑制剂放到了床头,本来都要走了,想到什么,从大门口回来,又写了张纸条放在抑制剂旁边,确定一切没问题后,背着包出发去了学校。 付韫鹭大概是在上午十一点醒来的,这一觉少数睡了十二个小时,好像要把前几日缺的觉全部补回来。过多的睡眠让他头昏脑涨,即使这样,他也没办法忽略浑身都充斥着梁关月的信息素味。 他摸向腺体,发现已经贴上了抑制贴,昨夜种种在他脑海里浮现,付韫鹭揉了揉鼻梁,先是暗骂几声,可现下自己实在连恼怒的力气也拿不太出。 光脑被各方人员连番轰炸,季瞬的电话打了不下二十个,付韫鹭记着上午八点有一场线上会议,十点要去研究所与朱莉院士见面—— 他头疼的回播了季瞬的电话。 “等会儿我会亲自联系朱莉院士,向她致歉。至于线上会议,你去联系参议成员,确定好二次会议时间。” 付韫鹭清了清嗓子:“……我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应该是易感期的问题。我身体没有问题,下午的安排发给我,一切照常进行。” 他想要下去接杯水润润嗓,没想到床头柜就摆了一杯白开水,他拿起来喝了几口,才发现枕头旁放着一支昨天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抑制剂,以及一张纸条。 【对不起付先生,我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怎么了,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要讨厌我了……对不起。】 付韫鹭先是冷着脸把纸条捏成一团,将抑制剂注射到身体里,走到浴室揭开抑制贴,看到梁关月的牙印深深的留在上面,愤懑之余,他竟还能像个疯子一样的想着:这孩子牙齿长得很整齐。 想到这付韫鹭笑出了声,在浴室冲完澡后,又将那张被揉捻的纸条重新摊开,静静地看了几秒,长叹一口气:“……连当面道歉都不敢,怕成这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18 连着一个星期梁关月都没联系付韫鹭,范娜还奇怪他这个星期怎么那么老实呆在学校了,问他:“你那只宠物不养了?” 梁关月抬眸看了她一眼,摇头:“怕触霉头,先不见了。” “哎,兼职也不做了?” “要做,等会儿就去。”梁关月打了个哈欠,把棒球帽扣在头上压低,“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去兼职?” “我有事呢,晚上贵族们举办了一个宴会。”范娜手撩了一下头发,油腻的眨了眨眼,“那些皇子公主们都会去,我得去跟他们套套近乎。”又说,“这次不去那里兼职服务员了吗?我之前特地联系负责人给你留了一个名额,这次日结费用比上次高,一天能有这个数呢。”她比了个数字。 梁关月摇头:“走了。” 付韫鹭连着一周都没收到梁关月的消息,一开始他还没注意,昨天稍微闲下来后,他点开聊天置顶才发现梁关月竟然真的没有发任何消息给他。 最后一条是被咬的那天,晚上八点,他还没赶回别墅,梁关月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啊哥哥?我好无聊。后面配了一个小猫哭泣的表情包。 付韫鹭若有所思的看着聊天界面,忽然问前排的季瞬:“季助理,如果你养了一只猫——” 季瞬愣了下,有些高兴的转头听付韫鹭说话。 “如果你养了一只猫,这只猫平时虽然调皮,可是很黏你,你也知道它很喜欢你。”付韫鹭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梁关月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场景,“有一天,他忽然咬伤了你,或许他是无意的,但这仍然不妨碍你非常生气……” 季瞬小心翼翼问道:“付先生,您养猫了?” 付韫鹭沉默了一会儿:“……差不多。” “所以猫咬伤了您?严重吗?” 说不严重是不可能的,身为alpha被alpha咬进腺体标记,除了身体非常痛苦外,心理也难以接受——付韫鹭一边无法抑制的对梁关月产生依赖,一边又因alpha的身份为对梁关月感到厌恶。 甚至因为浑身都散发着梁关月那股花香的信息素味,连香水都没法掩盖,他每天都要被人打趣:“我们的四皇子最近喜欢喷温柔一点的alpha类型香水?” 他叹了口气,好在七天过去,信息素味道淡了很多,能被香水掩盖,他的易感期也结束了。 付韫鹭回答季瞬道:“说不上多严重,现在的问题是,明明有资格生气的是我,但我的猫大概是因为害怕,所以不理我了。”他的食指不住地点点膝盖,“难道还要我主动去求和?” 季瞬笑道:“先生,一只猫而已,它懂什么呢?” 付韫鹭说,“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那便不原谅。” “可他只是一个小……猫。” “那先生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呢?” “……”付韫鹭不说话了,季瞬便知道聊天到此结束。 晚上参加宴会时,付韫鹭趁着空隙到露台抽了根烟,在房内酒精熏得他昏昏欲醉,来到露台被晚风一吹才清醒许多。 他抬头望向今晚的莹莹的月亮,这让付韫鹭不自觉的想起梁关月这个名字,红色的火星在他指尖动了动,付韫鹭弹落烟灰,吐出一口烟雾,他想自己可能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向梁关月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他没有任何理由先向梁关月服软,但这个小孩儿已经这么多天没有主动联系他,这太罕见,万一他生了病,亦或是出了什么事—— 付韫鹭为自己找了充足的理由。 “……付先生?” 光脑里传来梁关月极其轻的声音,付韫鹭心下莫名一松,嘴上沉声道:“做了坏事就想躲着逃避?” “我没……”梁关月局促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如果不主动联系你的话,你要装鸵鸟到什么时候?” “我……抱歉付先生,我这边有点忙,等会儿我回拨给你好吗?”梁关月话音才落,那边便有声音骂道:“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刚才说过了,要五瓶啤酒,五瓶!你只提来四瓶是怎么回事?觉得我付不起吗?啊?一个服务员也敢——” “非常抱歉,我的疏忽,我这边给您再拿一瓶过来好吗?”梁关月的声音由远转近,他对付韫鹭说,“付先生,先挂了,等晚点我回拨你。” “等会儿,梁关月。”付韫鹭皱眉道,“发定位给我。” 梁关月慌张道:“您很忙的,别来这了,这里不适合付先生。” “定位,发给我。”付韫鹭冷声道,“不要违逆。” 梁关月挂掉了通话,将定位发给了付韫鹭,背后那个醉酒的中年alpha的骂声仍然不绝于耳,他拿着一瓶冰啤酒放到了桌上,便准备忙接下来的一单了。 这个中年alpha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醉醺醺的威胁道:“怎么,放下就走?不道歉?一个omega也敢看不起我?” 梁关月凉凉的睨了他一眼,扯回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方才被握住的地方:“我是alpha,先生。” 哪想到梁关月擦手的动作惹怒了他,这名alpha猛的站了起来,推了他一把,发现没有推动,更加恼羞成怒,扯着他的领子,吼道:“你他妈一个服务员装什么装?!” 梁关月挑眉,垂眸盯着他涨红的脸,眼珠子忽然朝右翻了个白眼,笑了。 “你还敢笑?看老子今天不收拾你这个小白脸!” alpha盛怒的举起拳头就要打他,梁关月攥住他的拳头,不让他的动作前进分毫,弯了弯眼睛笑道:“我笑你可怜啊……懦弱成这样,只会向你认为弱于自己的人挥出拳头。” 梁关月的右手手臂从对方颈侧穿过,弯肘,将肘部紧贴alpha的下巴,另一只手从上方扣住右手的手臂内侧,形成了一个锁扣。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他胸部前顶,双肘不断向中间挤压。 “我是你的话,就拿酒瓶子砸死自己,一了百了。”他凑到他的耳朵旁轻声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嗯?废物。” 绞杀只持续了三秒不到的时间,这名中年alpha眼神开始模糊,反抗的动作也渐渐变小,梁关月松开手,抬腿踹了他一脚将人踢远。 老板见那个闹事的躺在地上捂着脖子惊魂未定,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过来劝道:“算了算了,小梁,你先去后厨吧。” 梁关月什么也没说,点头转身就走。他在算,算那个中年不得意的alpha会不会继续找他算账——这种人向来面子大过天,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这样大的脸面,梁关月不信他会轻轻揭过。 他的脚步放的极慢,慢到那个alpha刚刚恢复了一些神智,就趔趄的起身,抄起桌上的酒瓶,凭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向他跑过去,拼尽全身力气朝他脑袋砸去。 梁关月听到他杂乱的脚步声,在众人的惊呼中转过身,却并没有阻止他的的袭击,只是看似慌乱的偏身抬起左手挡住了那个酒瓶。 酒瓶的玻璃碎渣刺破了他的手臂,鲜血潺潺流下,梁关月痛得皱眉,抬眸冷然的看了这个alpha一眼,抬腿朝着他肚子来了一脚,alpha被他踢的捂住肚子蹲在地上,梁关月见状哼笑道:“我很痛啊,知不知道?” 他转头对老板说:“老板,我想要去附近的诊所处理伤口。” 老板见他手臂的伤口吓了一跳,连忙报了警,说:“赶紧去吧赶紧去吧。” 现在是晚上,附近没有24小时营业的人工诊所,只能跑去比较远的医院,梁关月在车上联系了付韫鹭的终端,告诉他别来了,自己现在有事外出了,不在那里。 付韫鹭这次回的很快:‘你又跑哪去了?’ ‘反正你别去那个店了,我现在不在那里。’ ‘你去哪了梁关月,别逼我以后在你终端上安定位。’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这句话才发出去,那边付韫鹭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梁关月思忖两秒,还是没有接通。 ‘梁关月。接通视频。’ 梁关月在车里抬起手臂,检查着上面的伤口,车外霓虹闪烁,照在他的脸上却显得晦涩不明,梁关月满意的勾唇笑了笑,回复道:‘我怕现在看到哥哥的脸,就会忍不住想哭,那样太丢人了。我在诺德瓦医院等您,好吗?’ 离宴会结束已经没有多久,付韫鹭本打算结束后再去找梁关月,但现在他似乎没法静下心等待下去,付韫鹭放下高脚杯,与交谈的众人点头致歉后便匆匆离开。 几个贵族们看向付韫鹭离开的背影,眼神互相对视,下一秒议论起来。 “四皇子怎么走的这样匆忙?” “刚才也时不时看向终端。” “你们不知道么?他最近养了一个alpha情人玩。” “什么?我姑父还和我闲聊起四皇子的香水品味突然变了,前几天见他,身上突然一股花香调。” “……这……难不成是……被情人标记?” “怎么可能?!”众人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她,说,“付韫鹭那样的人,精神力等级又高,被标记?天方夜谭好不好?” “也是,也是,哈哈……” — 付韫鹭赶到的时候,梁关月手臂已经包扎好了,玻璃渣被护士挑出来放到了一边,叮嘱他这几天千万不能碰水。 梁关月正在低头玩消消乐,他脸色苍白,左手绑着绷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医院白色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十分孤寂又可怜。 付韫鹭平了平呼吸,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什么责怪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有那句话是他不经思索,这份心疼的情绪牵扯住他的神经,让他温柔的放缓了声音:“梁关月,很晚了,我带你回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19 梁关月闻声抬起头,见到是付韫鹭时先是一愣,然后眼眶便渐渐红了。他像是觉得丢人,咬住下唇拼命忍住泪意,刚想开口说话,可蹦出嘴的第一个字却是忍不住的呜咽声。 付韫鹭轻蹙眉头,拇指抚摸他的眼角,问道:“很疼吗?” 梁关月赶忙摇摇头。 “那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我以为……”梁关月用没伤着的手臂捂住上半张脸,狼狈的低下头,哽咽道,“我以为你,你会很生气……我不敢联系你……呜……” 付韫鹭沉默了两秒,才放柔了声音,他说:“比起生气,我更担心你。梁关月,我才一个星期没见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 医院人多眼杂,就算尼诺并亚所有的媒体登刊都由皇家监控,但难免偶尔会有漏网之鱼。付韫鹭说:“有什么话我们去车上说吧,好吗?” “付先生不怪我吗?”梁关月嫌丢脸似的不敢将腰杆挺直,如同一个被家长牵引的小孩,握着对方的手,由着付韫鹭带他离开医院。 付韫鹭步履不停,回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笑了:“你这样子我还怎么忍得下心说什么狠话?” “我……” 付韫鹭绅士的为他打开车门,梁关月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站在车门口,泪水盈盈且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问道:“那我们算和好了吗?” 付韫鹭失笑道:“和好?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有过争吵。” 梁关月伸手握住他的一根食指晃了晃,说:“你可以现在跟我吵一架,然后我们再立马和好。” 付韫鹭笑骂道:“快进车吧你,我现在没心思和你吵架。” 梁关月干巴巴道:“哦。” 等到付韫鹭坐到他身旁关上车门,车辆缓缓行驶后,付韫鹭才提起一周前的事:“alpha标记alpha会很疼,梁关月,下次不能再这样任性了,这次就算了。” 梁关月缄默了会儿,眼神时不时瞟向他,欲言又止,付韫鹭看不下去了,问道:“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问……那时候,除了痛,其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付韫鹭似笑非笑的转头盯着他,梁关月立马心虚似的坐正了,只留给他一张侧脸去打趣,付韫鹭说:“要不我咬下你试试看?” 梁关月先是一僵,他的手肉眼可见的攥紧了衣角,可又犹豫的点头答应:“那就……一咬还一咬。” 付韫鹭的一只手臂在座椅后展开,沉声笑道:“那你过来些。” 梁关月视死如归的闭上眼靠近付韫鹭,声音颤抖道:“你,你来吧,付先生,我不怕。” 付韫鹭倾身凑到他脖颈旁,微微偏头凝视着梁关月微微发颤的眼睫,以及紧抿的嘴唇,欣赏完过后他轻笑着亲了亲梁关月的侧脸,坐正了身位:“那么害怕?” 梁关月迷茫的看向他:“付先生……” “你的手臂还伤着呢,我不好意思欺负一个伤员。”付韫鹭捏了捏他的脸颊,“何况你这么爱哭,到时候痛的泪水直流,淹了主城可怎么办?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梁关月呆呆的眨了眨眼,然后笑了,靠在付韫鹭的肩头撒娇说:“我就知道哥哥疼我。” “离三个月的约定期限只有一个月了,梁关月,到时候你可不能给我反悔。”付韫鹭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梁关月的头发,说,“不过我暂时不会标记你的,等你愿意了再说,嗯?” “……” “你难道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付韫鹭撇过脑袋垂眸看他,“连临时标记我的事都做了,你这小孩儿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啊。” “……做了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害怕又是另一回事嘛。” “那怎么办?宝贝,你不能让我光见着你的人,却又吃不到手。” 梁关月小声说:“……讨厌你。” 付韫鹭怀疑自己听错了,微微张大眼睛,好笑道:“前半个小时还在医院跟我哭着道歉,现在又说讨厌我了?” 梁关月不说话了。 付韫鹭伸出手指蹭了蹭他的脸,安抚猫似的:“好了好了,不要讨厌我,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梁关月说:“好吧。” 付韫鹭问:“那今天你是去饭店里兼职了,是吗?” “嗯。” “不是给你了很多钱吗?一分都不花?非要留着毕业后创业?” 梁关月静默了会儿,付韫鹭叹气:“又哑巴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说出来,你会觉得我不好。” 付韫鹭笑着摇摇头:“不好的人我见多了,你就算再不好,那也排不上名号。” 梁关月犹豫道:“其实是因为,因为……我以前穷怕了,总想着要存钱,钱存得越多,心里越踏实。而且我们以后本来就——”说到这他止住了声。 付韫鹭挑了下眉头:“我们以后本来就什么?” 梁关月生闷气一般道:“不想说。” 付韫鹭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无论以后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只要好聚好散,且我在主城还有如今的权势,你未来人生遇到的坎坷,我都会帮你。” 他说:“这样的承诺,够不够?” 梁关月却猛的正襟危坐起来,扭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端详着付韫鹭的表情——假话?看表情不像是。真话?他不信会付韫鹭能够这样好心。 还是说付韫鹭真的喜欢上了他? 这是非常大的诱惑,有付韫鹭这样一个人为自己保驾护航,他的未来可以说是如履平地。假若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付韫鹭的承诺压根不可能实现。 梁关月试探道:“付先生,如果我……不愿意屈身于您呢?” 付韫鹭的眼神变了变,他撑着脸,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关月,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梁关月静静地看着他,心想果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轮不到自己。假如真的给自己一个回溯时间的机会,他不会选择接受范娜提供的这份临时工,这样的话就不会遇到付韫鹭,也不会被迫选择和他在一起。 梁关月不希望被任何人掌控,他的人生已然混乱不堪且贫困艰难,但梁关月都欣然接受所有。因为他深信,即使向前的道路充满荆棘,可只要驾马的缰绳握在他手里,他便会无坚不摧。 或许是付韫鹭向他展露了太多他未曾接触过的,那个阶层的世界,方才他竟然也被所谓的幻想动摇。 末了梁关月乖乖的躺回到付韫鹭的肩膀上,小声埋怨道:“别说这样的话吓我。” 付韫鹭此刻却有些忧愁,即使他话说的这样决绝,但到那时梁关月真的全身心拒绝,自己可能一时半会儿除了给他下药,没有其他任何可行方法。 他决定转移话题,问道:“打你的那个人,伤势怎么样?” 梁关月道:“我没敢对他下死手,也就踢了他两脚。” “那可不行。”付韫鹭看着梁关月左手的绷带,脸色沉了沉,冷笑道,“这事可不能这么轻易揭过。” “你……” 付韫鹭打断道:“别为他求情,我不爱听。”付韫鹭与他的左手十指相扣,道,“你乖乖的,这件事我替你处理。” “还有你的兼职,不准再做了。”付韫鹭说,“你要是闲不住,就去培养一些其他兴趣,摄影跳舞唱歌美术等等,随便你选,我给你找最好的老师。” 梁关月为难道:“我不想一直吃你的白饭……我想自己赚点钱,这样安心一些。” 付韫鹭头疼的叹了口气,心想一个人没有骨气会太谄媚,太有骨气又会很难听话,梁关月就属于后者,付韫鹭思忖半晌,道:“这样吧,我给你找个稳定的贵族家教做,你去给小孩儿当家教,其他的所有兼职全推了。” 梁关月反驳道:“我自己也有家教兼职。” “课时费不是一个价格标准。”付韫鹭温柔道,“好了,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否则我总会担心你在外面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梁关月本来也只是假意推脱,这几天专门找辛苦的兼职做,也是想让付韫鹭发现后激起同情心,这下便顺水推舟的闷声答应道:“……那好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20 付韫鹭联系了克拉夫,听说他最近很苦恼自家孩子的学习成绩,自己这边有一个认识的斯特洛大学的学生正在兼职做家庭教师。 “斯特洛大学的学生?平民?”克拉夫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想要去关心平民的事儿?” “这些你就别问了。”付韫鹭说。 “好吧,但我要坦明的是我们家那个小孩儿不太服管教。你认识的这个朋友,如果要教导他的话,恐怕会被气的不轻。”克拉夫尴尬的打预防针,说,“我也不止一次尝试过请最好的老师来家里为他进行辅导,可每一次结果都不是很理想,老师们都向我无奈的表示,这个孩子他们教不了。” 付韫鹭听后笑了两声:“没关系,我莫名有种预感,他能够做好。”况且他的真实目的本也不是去让梁关月完成这份工作。 克拉夫说:“那你开个价吧。” “你就按以前给那些老师的价格付,但是我这边会给你补一些钱,到时候你一并给他。” “什么意思?你是嫌我给钱少吗?”克拉夫夸张的哇了声,“我的老天爷!我们威廉家族在钱财上可从不会吝啬。” 付韫鹭笑着否认:“我知道你给的非常足够。但我想让他赚的更多,而我这份想法不应由你来为我承担。” “等等等等,我好像听懂了。你这个朋友想要赚钱,但是又有非常高的自尊心,不愿接受你的施舍,所以你联系我为他找了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打着发工资的名号,自己从中偷偷给他补贴钱款。” 克拉夫牙酸道,“这股酸臭味我实在难以忍受,所以他是传闻中你新抱样的alpha?” 付韫鹭挑眉道:“我觉得我做事并不是张扬的性格,也很少带他去过人流众多的场所,甚至连晚宴都没有带去,你们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二皇子一直看不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丑闻,他就像条疯狗一样立马闻上来。alpha皇子抱样alpha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说?” 付韫鹭冷笑道:“父皇得到的那些照片和信息,果然是他给的。” “除了他也没别人。付潇雨虽然是你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但她的性格不太爱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笔账,我会慢慢和他算。” “千万别轻饶了他!”克拉夫恶狠狠道,“这个疯子,凭自己目前只娶了一位omega,就盯上了我的妹妹。我妹妹又不是傻子,嫁给他这种人,即使背靠威廉家族,但未来也绝不好过。” 付韫鹭听完他这句话,心下似乎有预感,就想挂断通话了,可克拉夫的话比他的动作还要快,克拉夫试探道:“你都快30了,再不结婚也不是个事儿呀。身为皇子,难不成你还真想娶一位真爱?” 付韫鹭无奈道:“怎么可能?” “那你看看我妹妹,你是alpha,她是omega,天作之合……” “克拉夫——” “听我说,你先别生气,我的妹妹其实偷偷和你匹配过契合度,发现契合度非常不错,高达70%。付韫鹭,你知道在贵族中能够找到这样一位契合度的omega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克拉夫极力推销着他的妹妹,心想哥哥我能给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感到非常荣幸,但目前我并不考虑结婚这一事宜。克拉夫,请将这句话转达给你的妹妹。” 克拉夫长叹一口气:“哎,为什么啊?” 付韫鹭因梁关月有事拜托克拉夫,因而耐心解释道:“因为我现在还不需要用与贵族omega联姻这一方法,去加码我的胜率。假若有一天,付潇雨或者是其他alpha,他们的威胁性已经让我认为不能再继续单打独斗,那就将是我接受联姻的那一天。” “好吧好吧……”克拉夫无语道,“我发现你的自尊心其实也很高。” 付韫鹭笑了两声:“那我家那个小孩儿兼职的时候,就拜托你有空多照顾照顾了。” “我又不会把你的情人吃了。”克拉夫耸耸肩,“只要他能够应付得了我的那个孩子的话。” —— 梁关月这是第一次真正进入尼诺并亚主城中,贵族生活居住的庄园。 管家恭敬的领着他穿过林荫大道,见到色彩缤纷的鲜艳的花园,鹅卵石铺设的小路蜿蜒的游向幽深处,特地请来的人工园丁拿着把剪刀修剪树枝,他欣赏之时,二楼的阳台上忽然泼下来一桶水,梁关月反应得快,在倾盆淋头之前就躲开了。 管家慌张的拿起手帕要去擦梁关月身上的水渍,克拉夫大人特意叮嘱过要好好对待这位贵客,他可是四皇子目前身边的红人,不是自己一个管家能够惹得起的。 管家既怕又怒的抬头,生气的叫道:“哪个不长眼的往下面泼水?” 梁关月抬手阻止:“没事,我躲开了。” “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梁关月似笑非笑:“我是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来到这里的。除了那位我还没见过面的学生,还能有谁这样讨厌老师呢?” 话音刚落,阳台上又泼下来一盆水。不过这次梁关月早有准备,反应的更快,一只手连带着旁边发愣的管家一起躲开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时也微微沉下脸色,抬头眯着眼从窗帘的缝隙中辨认那处模糊耸动的影子。 梁关月大声说:“我看到你了,你的躲猫猫技术实在糟糕。” “……” “你最好祈祷我别抓住你。”梁关月对旁边的管家道,“封锁这个房间的门,带我过去。” 管家知道是小少爷后就有些支支吾吾:“这……” “为了管教这个调皮的小孩儿,恐怕他的父母会给你这份权限。”梁关月说,“而现在我是他的老师,他做出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惩罚吗?” 窗帘里突然探出一个人头,他朝着下面喊道:“杰克森,你敢!” 梁关月抬头看见的是一个约摸十二岁左右的,未分化的男孩,脸上长了些雀斑,梁关月笑道:“怎么,不装死了?” 男孩气的脸红,威胁他道:“你给我滚回去,你这个贱民。滚出我的家!” 梁关月丝毫不恼,这种话他耳朵都听的长茧子,要说骂人的话,应该去他的故乡溜达一圈见见世面。 他淡淡道:“给我发工资的是你的父亲,只有他下达命令说不需要我这个老师来教你,我才会走。而你不过是我教学的任务对象。你的指令,没有意义。” 男孩见侮辱不成,便放狠话道:“我不想学。你信不信我从这儿跳下去?!” “我不会让任何人能够接住你,我会拦住我身边的这个管家,你大可以跳跳试试。”梁关月漠不关心道,“如果你跳骨折了,那么我便去医院教你读书,只不过是换了个环境而已,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这人却像是破罐子破摔,猛的拉开窗帘,爬过栏杆,站在阳台最外侧的边缘,他一脸骄傲的说:“你以为我不敢跳?” 梁关月只是从哼笑一声,二楼……他眼睛上下的扫视着,似乎在算什么东西。 管家吓了一跳,失声尖叫道:“小少爷——” 男孩更狂妄了,又对旁边的管家道:“杰克森,你可是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你一定要如实向我父亲禀报,要告诉我父亲,他请来的老师是怎样一个无情的人,他甚至还撺掇他的学生跳楼!” 梁关月对管家点头:“对,就这样说吧。” 管家焦急如焚,这下像是遇到了两个祖宗,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安抚哪一个。 梁关月兀的问:“跳之前,我要问问你,你多重?” “?” “说话。” 男孩莫名其妙道:“关你什么事?” 梁关月问管家:“你们家小少爷多重?” 管家这下又不知道梁关月在闹哪出了,可碍于克拉夫大人和四皇子的面,他老实回答道:“好像是37kg?” “我哪有这么瘦?!” 梁关月瞥了这小孩一眼,打量了下,点头:“应该是这个数。”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冷淡道,“这样吧,跳下来之后做完这道题再去上药。” 他继续道:“我目测阳台高四米,现已知你的体重37kg,当你从四米高的阳台上自由下落,求出你落地时的速度和落地时间。” 男孩先是一愣,然后发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梁关月充耳不闻:“看你成绩可怜,g取10,结果保留一位有效数字。”他抬头对着他笑道,“你是想跳下来我摁着你算,还是我上去教你怎么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拉夫看完监控录像后,笑到手里的茶杯都拿不稳了,“关月啊你太厉害了,连希尔德这混世魔王都能被你镇住。” 他擦擦眼角的泪水:“付韫鹭还让我多照顾照顾你,我看哪用啊,我在家可没法让希尔德这样吃瘪。” 梁关月不卑不亢道:“克拉夫先生谬赞。” 希尔德在一旁不服气的暗哼一声,骂道:“我才没怕这个小白脸……” 克拉夫表情严肃的打了下希尔德的脑袋:“希尔德,贵族的礼貌在哪?学校的礼仪老师怎么教你的?” “切……” 梁关月其实不太爱吃西餐,把半生不熟的牛排吃完后就不想动其他东西了,这会儿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想告辞:“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克拉夫喊住他,道:“先等等,小子,付韫鹭特地让我留下你,说他等会儿有时间,会过来送你回去。” 梁关月比起等付韫鹭过来接他继续演戏,现在他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又没有充足理由拒绝,忍了忍,道:“那我就等等付先生吧。” 希尔德盯着梁关月的脸,问道:“你和四皇子是什么关系?” 梁关月睨了他一眼,懒得回答,自有人会替他出手,克拉夫果然一巴掌又呼他脑袋上了:“有你什么事儿?就你嘴巴会问是不是?” “哼……”希尔德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自己是这个全天下最委屈的小孩,他憋着嘴,推开餐盘,烦躁道,“气饱了,不吃了,走了。” 克拉夫懒得管他,希尔德的omega母亲和好朋友出去旅游了,家里现在没人愿意求着他吃饭,便说:“不吃就赶紧走。” 梁关月却叫住了希尔德瘦弱的背影,道:“希尔德,等等。” 希尔德不耐烦的回过头:“干嘛?” “今天教你的知识点,还有哪里没听懂么?” “哪里都没听懂!” 梁关月见多了这种问题小孩,悠闲的撑着脸:“那就是哪里都听懂了。”他说,“我给你留了礼物,在你的房间里,去看看吧。” 希尔德愣了愣,狐疑的瞄了他几眼,小声的在那说的:“真的假的……有那么好心?”然后飞快的奔向自己的房间。 克拉夫好笑道:“真送了礼物?我可不能让你往里面贴钱。”付韫鹭知道了会鄙视我的。 梁关月轻笑一声:“课后作业罢了。”他的光脑响了一声,是付韫鹭的消息,他站起身说,“克拉夫先生,我得走了。” “他到了?” “在门口等我。” “他人都到了,不进来坐坐?”克拉夫无语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他这样不见外也好。” 付韫鹭打开车窗靠着抽了根烟,烟抽了一半,梁关月才走出来,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才不舍的在烟灰缸里灭掉。 梁关月背了个单肩背包,怎么看都像是个高中生模样,样子看起来太嫩也不好,付韫鹭想,总会觉得自己在干很缺德的事情。 “你抽烟了?”梁关月皱了下眉头,打开了车门只是闻了一下就嫌弃的没想进去。 付韫鹭说:“就半根。”见梁关月脸色不悦,讨饶的打开天窗,“马上就没味道了。” 等了一分钟梁关月才肯进去,付韫鹭撑着身子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梁关月只说:“前面几个老师被他气走是正常的。” 付韫鹭笑了两声:“那你呢?明天还想来吗?” “为什么不来?”梁关月转头与付韫鹭的眼神对视,真情实意地笑道,“哥哥不觉得,像他这种越难被管教,后面却能乖乖听话的人,越是能让驯服者有成就感吗?” 付韫鹭说:“看来我白担心你了。” “没有白担心呀。”梁关月轻车熟路的靠在他肩膀上,抓着他的手指把玩,说,“毕竟我今天去的时候,他从阳台上向我泼了两盆水呢。” 付韫鹭眉头皱了皱,不大高兴道:“威廉家对这个孩子是否太过娇纵了。” 梁关月又说:“不过我反应快,衣服都没怎么湿。”他的脑袋蹭了蹭付韫鹭,“厉不厉害?” 付韫鹭的脖子被梁关月的头发蹭的发痒,往旁边躲了躲,闷笑道,“厉害,厉害。”他低头亲了亲梁关月的脸颊,“宝贝你很厉害。” 他说:“下次再有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也不要瞒着我,好吗?”他的指尖绕着梁关月扎起来的小发揪,“这次你能够轻松应对,我便不替你处理,可难保没有下一次,下下次,如果有哪一次你不想处理了,可以毫无压力的丢给我。” 梁关月沉默了会儿,他在思考自己要回答什么,说实话,人生中他唯一一次应对不了的事,就是好几把枪口指着自己的时候。想到这他不免觉得滑稽。 梁关月说:“可我不想事事都靠着哥哥去解决……” “为什么不能?”付韫鹭像是觉得梁关月可爱,笑了笑,“我完全可以成为你的保护伞。” 梁关月说:“可是终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的。” “那天我发的誓言仍然有效。” 梁关月想了想,说:“到那时候,你会有你的omega妻子,而我或许也会去选择组成一个家庭。” 付韫鹭微笑道:“我会为你选择一位合适且靠谱的伴侣——” 梁关月似乎不解的看着他:“可是哥哥……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成为伴侣。” “可你喜欢我不是么?” “那是现在,付先生。”梁关月告诉他,“我们没有长远的未来,所以以后,你会有你的家庭,我也会有一个新的,我喜欢的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21 “……当然了。”付韫鹭眼神毫无温度的盯着梁关月,末了笑了笑,说,“不过那些目前离你太远了,不用去想这些。” “对哥哥来说,这些结婚生子的未来并不算太远。” “你想说什么。” 梁关月垂下眼眸说:“你想标记我,想上我,这些我虽然惧怕,可我……喜欢你,大抵最后仍然会愿意。”他的手指攥紧衣角,小声说,“但我一旦想到未来,愿意为你做出这些的我,无论如何都会被你丢下,眼睁睁的看着你与其他omega联姻……会让我觉得自己如此可笑。” “付韫鹭,说到底,是不是因为我还不够喜欢你?所以我控制不住的去计较这些。” 付韫鹭微微蹙眉,他只是忙完了一天,想要过来看看梁关月今日情况如何,没想到说着说着便有吵架的趋势了。 他揉揉太阳穴,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答。梁关月说的没错,当初是他强制性与梁关月建立这种关系,以一种抱样的形式,用自己最不缺乏的钱财,去让梁关月这样一个除身体之外再拿不出什么值钱东西的孤儿,献上自己的身体。 对梁关月而言,这是一个不划算的交易。以他的学历和在校成绩,想要在主城体面的赢得一个光辉的未来并不困难。但遇上了自己,不免会被动的沾染上‘钱色交易’的色彩。 何况付韫鹭不想在未来与他一刀两断。至少现在不想,至少现在,他还对他有充足的兴趣。 付韫鹭的手抚摸上梁关月的手,温柔道,“你还记得上次你提起过的毕业后就去创业吗?我会动用我所有的权利和人脉去帮你,嗯?” 梁关月怔怔的看着他,窗外的霓虹灯晃过他的脸,付韫鹭瞧见一滴眼泪从他眼眶中落下,他心中升起的怜爱牵引他的吻,付韫鹭小心而又柔和的贴上梁关月的额头,像骑士一般郑重宣誓道:“梁关月,无论何时,只要你向我求助,我便会帮你。” 他的拇指轻轻的擦拭掉梁关月脸上的泪痕,“我管你一辈子。” 梁关月吸了吸鼻子,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付韫鹭的腰,脸贴着他的肩膀,哽咽道:“……我不想当小三。” 付韫鹭愣了下,安慰道:“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做这种事呢?”即使前段时间他确实有这种想法,“以后假如我们分开了,我也只是像哥哥一样帮你,不可以吗?” 梁关月胡乱的将眼泪抹在了他的脖子上,付韫鹭被蹭的痒痒,拍拍他的背,无奈笑道:“好了好了,我原本是想过来接你回家的,哪里想到你被我惹哭了。” 付韫鹭低头,看向枕在他肩膀上的人,问道:“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梁关月算了算,确实快到日子了,他说:“其实……我一般不过生日。” “为什么?” 因为梁关月觉得这个日子与平常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的易感期与生日相近,梁关月得撒点合适的谎言,让付韫鹭能够在易感期那段时间对自己心软。 他说:“因为我的父亲在我生日那天,离开了我和母亲,至此往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没有想过去找他吗?” 梁关月摇头,诚实道:“说实话,我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模样了。记忆中,我仅仅剩下母亲死时,握住我手时的面容。” 梁关月皱着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梁关月,只能将他拢在怀里更紧些,抚摸他的头发,轻声说:“如果你想见你的父亲,我帮你。”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担得起父亲两个字。”梁关月说,“他是死是活,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看来那个alpha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付韫鹭看着车窗外不断跳跃的一重又一重的大厦,如此繁华的主城,为何梁关月不能生长于此呢? 好像平等在人类身上,向来只体现在迎接新生与死亡的那一刻。一旦人从孕育生命的母体中脱离,便没有了避风港。直到死亡降临,人所追求的平等,才会缓缓归乡。 “你在想什么?”梁关月偏过脑袋,眼睛直直地盯着付韫鹭的侧脸,说:“你在想我吗?” “……嗯。”付韫鹭低下头与他对视,弯眼笑道,“我在想你。” 梁关月问:“想到我过往的人生,会可怜我吗?” “如果我说会,你会生气么?” “不。我坦然接受他人所有的怜悯。”梁关月握住他的手,说,“尤其是爱我的人。” 付韫鹭沉默了一瞬,反问:“你认为……我爱你么?” 梁关月轻笑道:“不重要,我认为你爱我就可以了。” 付韫鹭将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罕见的有些为此犹豫,“……我或许……确实,有那么一点喜欢你。” 这种程度的喜欢,是如果他没有皇子的身份,只是一个富有的,亦或普通的人,那么他会在此刻开始筹谋以后他与梁关月长久相伴的未来。 而这种程度的喜欢,出现在付韫鹭身上,看似弥足珍贵,实则微不足道。权利、自我、家族……种种都凌驾于梁关月之上。 人的一生,有太多太多东西,比所谓的‘真爱’要更加重要。 付韫鹭说:“梁关月,你觉得在你心中,有什么是无法舍弃的呢?” 梁关月想了想,说了真话:“活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时,莫名想到了母亲临终前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梁关月从来都没有因为最后一个亲人的逝去而感到难过,人总有一天会迈向那个节点,他的母亲只是脚步快于其他人。 何况幸福与活着并不相等,母亲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令她痛苦不堪的世界,这让梁关月为这个他最熟悉且尊敬的人,感到高兴。 付韫鹭无奈的笑了:“这个是当然的了……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梁关月缄默两秒,诚实的回答,“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这是母亲死前的愿望。” 梁关月觉得自己践行了母亲死前的愿望——即使他无依无靠,年幼弱小,在鱼龙混杂的垃圾星,从没有遇到一双不带任何目的的援助之手。可他从没有任人欺负打压,自甘堕落,他成功逃离了那个吃人的牢笼,来到了最为繁华的主城,开启了崭新的人生。 “小鬼头。”付韫鹭双手捧住他的脸,疑惑道,“你除了生存,没有其他任何渴求和欲望吗?” “渴求和欲望?”梁关月愣了愣,然后弯了弯眼睛,笑了,既然真话付韫鹭没兴趣,那就换成好听的假话:“有啊,我喜欢你,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这样我就不会是孤身一人。” 梁关月撑着手压上去,将付韫鹭抵在车门亲吻他的唇,半晌才退开了些,碧绿的眼睛波光流动的望向他,说:“哥哥,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22 付韫鹭听到后怔愣半秒,然后一只手放在梁关月脑后用力压向自己,他撕咬般的与对方深吻,梁关月痛呼一声,小声埋怨:“哥哥,你牙齿咬伤我了……” “宝贝,对不起。”付韫鹭伸出舌尖,温柔的舔舐那处渗出血珠的伤口,哑声道,“你也可以对我这样,嗯?” 梁关月嘟囔:“不想咬伤你……” 付韫鹭沉声笑了好几声,胸膛起伏:“你连我腺体都咬了,现在和我说不忍心?”他将梁关月的皮筋解下,及肩的头发散落在梁关月的肩头,付韫鹭的手指插在头发里,看着他道,“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梁关月委屈道:“那你别咬我,我怕疼。” 付韫鹭本来觉得伤口小,不是什么大事,听梁关月这样说,还怀疑自己眼睛的近视程度是不是加深了,不免眯着眼仔细的审视着那处破皮的地方,不确定道:“……有那样疼?” 当然没什么感觉了。梁关月觉得以后要是实在走投无路,就去进军演艺圈,他认为自己在装模作样这方面颇有一番心得。 他说:“我就是怕痛嘛……” 付韫鹭好笑道:“这么娇气?” 梁关月不大高兴的瞪他。 付韫鹭讨饶的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确实很痛。”他张开嘴,说,“那你来亲我?我保证很老实。” 梁关月伸出手将他两只手腕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用虎口稳住他的下巴抬向自己,他一只膝盖半跪在皮质座椅上,眼神晦涩不明的俯视付韫鹭,就当付韫鹭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时,他吻了下去。 付韫鹭这次确实没有方才凶猛的势气,反而非常温柔的任梁关月在他口腔中进攻,梁关月似乎在玩弄他的舌头,每当自己想要和他缠绵时,梁关月就要撤退,偏偏他的手被抓在头顶,不然定要将梁关月狠狠摁向自己,让这个小孩老实一点。 当梁关月不停扫过他的上颚时,付韫鹭似乎有些受不了的想要偏头躲避,可梁关月强硬的钳住他的下颚,让他只能被迫承受所有他不太喜欢的亲吻行为。 “等,等等……唔……信息素……” 梁关月没有贴抑制贴,花香味的信息素逐渐逃出腺体,四散在车厢内。付韫鹭前段时间体内残留的那点梁关月的信息素,似乎也被引了出来,他内心异样地升起一股臣服和依赖,这使他身体坐不稳了一样,渐渐往下滑,直到躺倒在座椅上。 梁关月自然也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应该说,这是他故意放出来的,至于事后付韫鹭问起,他只需要解释自己控制不好信息素之类的理由,横竖付韫鹭不会追究。 “删。”梁关月挑了下眉,全删。听见对方的呼吸声瞬间变重,笑道,“这可怎么办呀?” 付韫鹭一周前频繁注射抑制剂的腺体开始发烫,他的大脑有些混乱,但又因为对方是梁关月,莫名松下戒心。 梁关月看着他略微失神的双眼,叫他的名字:“付韫鹭?” 原来alpha临时标记alpha也可以影响那么久么? 无人驾驶的车辆平稳的驶入了别墅的车库,才刚刚停下,付韫鹭便牵着梁关月的手飞快地走了出来,马不停蹄的进了家。 房门才被关上,付韫鹭就摁着他吻了上去,梁关月伸手抚摸他唇下那个淡淡的黑痣,有些乖顺的任他动作。 “我想……”付韫鹭喘着粗气,浑身发烫,哑声道,“好孩子,让我……” 梁关月像猫浑身炸毛一般,猛的推开他,擦了擦嘴唇,慌乱道:“为什么突然……” “你放出的信息素,让我这样……”他牵住他的手放在已经已经的已经,压抑住燥郁道,“你说为什么?” 审核放过行吗六次了,你要不整个文章标红我直接全删。 梁关月脸红的甩掉他的手,结巴道:“我,我,信息素?我没有……” 付韫鹭咬牙道:“没有?我浑身上下都删了,你闻不到吗?”怕吓到对方,又放柔了声音,“而且你也删了” “……没关系。”梁关月眼神躲闪,“我自己可以解决。” “我帮你。”付韫鹭舔了下梁关月下唇的那处伤口,引诱道,“你也帮帮我,好不好?” 梁关月似乎害怕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小力的推搡着:“不要,不要,我不住这里了,我要回宿舍去。” 付韫鹭见他这幅柔弱可欺的模样心火却更旺了,但又不忍心逼迫太紧,说:“全删了,都删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删了。”梁关月含着泪瞪他,质问道,“你就是骗我!” 付韫鹭感到些许无奈,因为他们抱样时说的很明白了,梁关月是在删了,可他不是蠢人,自然不会将这种话说出口,安抚道:“别生气宝贝,我们好好说。” “三个月……明明还没到……呜。”梁关月说到后面有些哽咽了,双手捂住脸像是在忍住哭意,“付韫鹭,你是骗子,我讨厌你。” “哎呀怎么又要哭了……”付韫鹭纵然再想要在今天办了他,也被梁关月这番模样心软的没法了,“好了好了,今天是我的错,我太急躁了。” 梁关月恍若未闻,瓮声瓮气道:“难受……我讨厌你。” “哪里难受?”付韫鹭试着碰了碰他,轻笑道,“这里吗?” “……”梁关月放下手,脸红扑扑的看着他,“嗯。” 付韫鹭松了口气:“还以为你哭了呢宝宝。” “哥哥……我删了。”梁关月噘着嘴,牵着付韫鹭的衣袖晃了晃,委屈道,“我就试一次……这是我的第一次,以后都让你来……不可以吗?” 付韫鹭以为自己听错了,挑了下眉头,失笑道:“你认真的?” “我现在很难受嘛……”梁关月说起这事似乎十分害羞,眼睛都不知道该看那里,他比了个一,“就这一次……等我生日过后,三个月也到了,以后删了。”他抿抿唇,“这删了。” 这个提议,换做任何人来,都会被付韫鹭无情否决,讽刺他痴心妄想,并且付韫鹭会认为自己被极度冒犯,之后定会找他麻烦。 可现在这个人换成了梁关月——付韫鹭看着他湿润的眼睫,通红的脸蛋,还有忐忑害怕又期待的神情,好像自己一旦拒绝,他就要像一只被赶走的猫一样仓皇逃窜。 若有若无的花香味像羽毛般扫过他的鼻尖,付韫鹭得腺体仍然发烫的厉害,否则他也不会在今晚就和梁关月把该做的事做完。 “关月,删了,是不可能的。”付韫鹭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意料之中。梁关月认为如果付韫鹭答应了才是稀奇,他这样一个高傲的alpha,答应屈身于一个二十岁的学生身下,恐怕称得上奇耻大辱四字。 撒娇示弱这种手段,在小事上对付韫鹭总是很有用,但显然,他的提议不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梁关月做好了被拒绝后就回学校的准备,现在没到宿舍关门的时候,他现在回去,还可以顺道在学校后门买点夜宵吃。 他的表情都已经在心里预演到位,即将摆出一副受伤落寞又尴尬的样子,付韫鹭却忽然叹了口气:“看你这神情,是想逃跑了?” 梁关月有些意外他的这句话——付韫鹭这是什么意思? “被我说中了?……小屁孩,一遇到事就缩到龟壳里。”付韫鹭捏了下梁关月的脸颊肉,“不准回去,今天和我睡一起。” 什么意思?梁关月有点懵,付韫鹭是聪明人,拒绝了他的提议后不可能还要我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里:“……我不要。” 付韫鹭轻笑一声:“你东西还删了,就这样回去?” 梁关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谨慎道:“等一会儿就好了。” “方才不是还哭着说难受?” “……”演技太好,装可怜信手拈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付韫鹭无奈的捏捏他的耳垂,说:“为什么那么想删了我一回?” 梁关月的理由十分动听:“我想要我的第一次……都是和哥哥你。” “alpha。也是,你一个alpha……” 梁关月没说话。 付韫鹭又叹了口气,凑上前去亲吻梁关月的嘴唇:“我怎么忍得下心放下你不管?今天就这样让你回去的话,也不知道你要生闷气多久。” 梁关月心里有了点苗头,眨眨眼,小声撒娇:“删了……” “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付韫鹭删了,黑蓝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今晚用我的这里删了……你就当是删了。”他咬咬牙,沉了沉气,才勉强说出来话,“……删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23 “consideritlikeyou''''vetakenwhatyouwanted.” 英译中一下。 付韫鹭像是有些无法接受对面这个alpha给出的任何反馈,拉着梁关月的手就往卧室走。 梁关月先是反应了一秒,然后惊讶的挑了挑眉,狐疑的盯着付韫鹭的背影。 “哥哥是……认真的么?”梁关月被付韫鹭推到床上,直勾勾的看向他。 “你觉得我会开这种玩笑?”付韫鹭有些烦躁的扯下领带,把领带绑在了梁关月的眼睛上,“……你先别看。” 他在全部拖完和只拖必要部分中选择了留下衬衫,就当做给自己留下一份不算体面的体面。付韫鹭脑门出了些汗,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为一个情人做到这种地步?一边抬头看向坐在床边乖巧的等待他的梁关月,依次解开紧扣衣摆的衬衫夹。 梁关月听到细微的金属碰撞声,还以为付韫鹭从哪搞来一副手铐要给他戴上,出声问道:“哥哥,你在干什么?” 付韫良只说:“……马上。” “我怕黑。”梁关月说,“可以解开这个领带吗?” “少胡说八道。”付韫鹭没傻到这种话也相信。 “真的。”梁关月不待他回答,扯下领带,然后笑了一声,握住付韫鹭正在解衬衫夹的手指,说,“我帮你,好不好?” “……我自己来。”每次他主动帮他几乎没什么好事。 梁关月双手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付韫鹭胸口,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他:“我有些高兴。” “……”付韫鹭感受到腰间梁关月双臂的力度,看到他像个小孩似的将脸埋在他胸膛,付韫鹭此时的羞赧烦闷以及焦虑——种种陌生的情绪在对方贴近的温度重慢慢消解。 他将梁关月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头,问他:“为什么?” “这些事情,你没有对别人做过,对不对?” 付韫鹭挑眉:“你觉得呢?” “所以我感到高兴。”梁关月弯眼笑道,“在哥哥心里,我是特殊的。” “……是的。”付韫鹭如此坦诚的告诉他,“对我而言,你是特殊的。” 梁关月替他解开了另一条腿的衬衫夹,将他摁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这个姿势显然对付韫鹭而言不是那么美妙,他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梁关月——” “不重的。”梁关月笑了声,环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肩颈,呼吸喷洒在付韫鹭的腺体,小声说,“就让我抱一抱嘛。” 付韫鹭不大愉快道:“让我好好换个位置坐。” 梁关月答非所问道:“我先帮帮你吧?” 付韫鹭还没反应过来,梁关月就已经行动了,他的动作很生疏,方才付韫鹭想要说的事已经被他这一下转移了注意,轻。川着皱眉看向梁关月的手,问道:“……你平常很少自己弄?” 梁关月说:“嗯,我对这方面,不是特别有兴趣。”他眨了眨眼,“是弄得不好吗?” 付韫鹭叹了口气,伸出手与梁关月的手重叠,无奈道:“……我教你。” 这么挑剔。梁关月无聊的顺着对方的动作来,盯着付韫鹭热气上涌的脸,客观的评价了一下他确实长得不错,在众多皇子里也算是出类拔萃,应该有很多人前扑后拥的想跟着他,不知道怎么会找上了自己。 付韫鹭骤然弓背,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梁关月的肩膀,喉咙里挤出几句气声,梁关月觉得如果现在自己的手足够空闲的话,那么他大概会撑着脸悠闲地观察付韫鹭的这番表情。 “哥哥出来了。”他的手指有些黏腻,便放在了付韫鹭的唇边,对方明显还没回过神,所以没有躲开,反而下意识的吻了上去。 “……哈。”梁关月没忍住的笑了。 付韫鹭尝到了味道,反应过来,脸色一沉似乎要找他算账,梁关月连忙收了恶劣的笑脸,将双手背在身后,小猫认错似的用鼻尖蹭了蹭付韫鹭的脸,软声道:“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亲嘛……” “……”付韫鹭脸色更难看了。 他正要发作,梁关月忽然身体一扭,放倒了对方,付韫鹭还没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放倒的,梁关月就已经用一只手臂圈住了他的,小推,将良,条推并/拢。 “等等……!”明明不是,进去岛纳李,付韫鹭却莫名紧张的抓住梁关月的手,涩声道,“我——” “哥哥答应我了。”梁关月笑盈盈道,“还是说你后悔了?” “……”付韫鹭似乎在通过深呼吸来平复现下的心情,胸腔剧烈起伏,额头冒出些冷汗。 他确实后悔了,他认为现在的梁关月好像跟他认知里的那个小孩儿不大一样,这使他有种脱出掌控的恐惧,可如果他真的反悔,几乎可以想象之后的日子——梁关月这小子不知道又会躲他多久。 他咬咬牙,哑声道:“……别动腺体,老实一点,我记得我没答应过你这个。” 梁关月愣了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几声,食指弯曲抵在唇边佯装思索,似笑非笑道:“当然了付先生。” 他一只手禁锢住付韫鹭的推,将它们微微抬高,另一只手放下来,沈出食指,试探的茶,近了付韫鹭大退,跟的封西中。 “价近一点好不好?哥哥。” 梁关月向他露出了一个极其靓丽的笑容,付韫鹭看的好像大脑一瞬间失去了控制,每一根神经都在尝试安慰自己:他只是一个吃了很多苦的小孩,而自己主动提出来这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就应该做到最好不是么? 付韫鹭手臂挡住了眼睛:“……知道了。” ……… 在给希尔德上了四次课后,希尔德对他的态度终于渐渐缓和,梁关月对付刺头小孩简直得心应手,训这种人如同训狗。 他查看希尔德这次的试卷错题,笑着摇头:“有些题怎么能错的?太丢脸了。” 希尔德脸腾地红了,嚷嚷:“什么意思嘛!我也很努力在写了……” “这道题难道不是我交给你的原题?”梁关月拿卷子打了下希尔德的后脑勺,指着那道题目,“只不过换了数字,就不会用了?” 希尔德心虚的哼了声,硬声道:“……忘了。” “再教你一次。”梁关月淡淡道,“下次要是还错,你说该怎么办。” “……” “怎么办?说话。” “我怎么知道?!”希尔德害怕又烦恼的缩着脖子,瞪着梁关月,“我给自己想惩罚?我又不是受虐狂!” 梁关月轻轻哼笑一声,拍了下他的脑门:“不想被惩罚,就好好听课。你小子最好别给我逮着下次再错同类型的题。” “你这个可恶的alpha……”希尔德噘着嘴,放狠话道,“等我分化了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要分化成什么不放过我?别在这招笑了。”梁关月有些嫌弃的瞥了眼试卷上的分数,“希尔德,再这样下去你会成为联盟最弱智的小孩的。” “我已经进步了好不好?!”希尔德为自己喊冤,“我分数比上次足足高了十分!” 好蠢。梁关月有点厌蠢的揉揉额角。 付韫鹭记得今天梁关月要去克拉夫那儿上课,参加完某某上市公司的剪彩仪式后就准备去接梁关月了。 那天晚上除了有点擦破皮,以及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影响,想到这他记起什么,对季瞬道:“周四那天我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安排?” 季瞬打开日程表看了看,说:“缇诺家族的二少爷邀请您参加他的成年礼。” 自己虽然这段日子在和提诺家族建交,不过也不必急于一天,付韫鹭说:“推了,我去不了,明日我向他致电道歉。周四所有日程安排到其他时间,你去协调。” 季瞬再三确认:“先生,您确定吗?” 付韫鹭松了松领带:“你想说什么?” “……以前您的日程安排很少变动,除非紧急情况。”季瞬知道自己僭越了,可他没法管住嘴巴,“最近这几个月……似乎总是……” 付韫鹭停下脚步,笑着的看向他,说:“季助理,你是在埋怨我增加了你的工作量吗?” 季瞬脸色一白,赶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你代表着季家向我投诚的一份忠心,跟着我干了也有几年了,但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决定。”付韫鹭虽然脸上露笑,可季瞬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宽容,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季瞬,别怪我不讲情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24 “关月呀,明天你生日,我们出去搓一顿,一起请你吃顿饭吧?”室友从床上探出一个脑袋,对下面的梁关月道,“这段时间你打工那么忙吗,晚上都没见你回来了。” 梁关月抬头对杜岐说:“明天我有其他事,不如今天吧,我请你们。” “哎,哪有寿星请我们的道理。”芙蕾雅往后蹬了一脚,她带滚轮的椅子滑到了梁关月身边,“选个喜欢的餐厅吧,我和杜岐请你。” 杜岐说:“约翰呢?” 芙蕾雅耸耸肩:“他不是新交了一个beta吗?今天一下课就跑去约会了。”又对梁关月说,“对了关月,有个omega问你的联系方式,我看她长得好看,就给了,没关系吧?” 梁关月睨了她一眼,然后笑了:“没关系,不过下回别给了,我没什么钱和他们谈恋爱。” 芙蕾雅摇摇手指:“不不不,这个omega可不是一般的omega。” 杜岐听着也好奇了,问:“怎么不一般?” “她可是季家的omega,季家和四皇子关系十分交好,四皇子又是王储之中呼声最高的一位,万一以后四皇子真的……”芙蕾雅摇头晃脑,“我看她身世才给的,关月你有没有收到好友申请啊?” 梁关月转笔的手停住了,微微挑眉:“季家?” “怎么了?一副忍笑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缘。”梁关月打开光脑,同意了那个名叫‘季文亭’的omega的好友申请,芙蕾雅见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本a只能帮你到这了,关月,莫辜负。” 杜岐点头表示赞同:“吃软饭不丢人,我要是有你这张脸,岂不得做梦都要笑醒。”他小声说,“而且omega大多数都很好骗,像他们这些贵族,送点小钱都是洒洒水。” 梁关月莫名笑了两声,没说话。 “你别觉得我没出息……实话嘛。”杜岐心虚道。 “没有,我是觉得你说的在理。”梁关月说,“我选好餐厅了,走吧。” 吃饭的时候付韫鹭问他今天要不要来学校附近的别墅睡,梁关月说可以,不过自己喝了点酒,本来想让室友带他回去的,如果要去别墅的话,只能他过来接人了。 “喝酒么?”梁关月关掉光脑,笑眯眯的对杜岐和芙蕾雅说。 芙蕾雅和杜岐对视,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见鬼’两个字,犹豫道:“你确定?平时出来聚餐你不是不爱喝的吗?” 梁关月说:“今天你们为我庆生,意义不一样。” 芙蕾雅摸摸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我们关月今天终于成长了,不一样了,实在欣慰。”她举起手示意,“服务员,这里,一瓶……” 梁关月接话道:“白酒。” 约摸是晚上十一点,付韫鹭过来接人的时候,三个alpha已经醉成一团,芙蕾雅和杜岐两人躺倒在梁关月大腿上,梁关月则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关月?”付韫鹭担忧的皱起眉头,不大开心的将那两个醉醺醺的alpha拨开,心想这两个没脑子的怎么能把梁关月这个小孩儿灌成这样,“关月,回家了。” 梁关月现下确实有些醉了,但神智还算清醒,他大概只喝了几小杯,剩下的全被他哄着给另外两个人灌下了。 “你谁……”杜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有人抱起身边的梁关月,抓住他的衣角嘟囔道,“你要把关月带到哪去?” 付韫鹭隔着镜片瞥了他一眼,杜岐努力睁大眼睛:“嗯?你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明星?” 付韫鹭嫌弃的从他手里扯回衣服,带着梁关月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付韫鹭将车内空调的温度开高了些,怕梁关月要感冒。梁关月十分安静且老实的躺睡在他的大腿上,脸蛋红扑扑的,付韫鹭扯下口罩,用冰凉的手背贴紧梁关月滚烫的脸颊,说:“以后还敢不敢喝白的了?” 梁关月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背,嘟囔了几句,付韫鹭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连话都不会说了。”付韫鹭好笑的将梁关月额前的头发撩上去,替他揉了揉太阳穴,“你酒量不好,下次不能这样喝了。” “付韫鹭。”梁关月突然睁开了眼睛,把手指放在了付韫鹭的唇边,说,“我的腺体现在很难受,为什么?” 付韫鹭垂眸,不大明白梁关月这个动作是打算干什么,回答他的话:“腺体难受?你的易感期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关月的食指中指就伸进了他的嘴唇里,压住他的舌头,梁关月看到付韫鹭愣住的模样,反而孩子一样的笑了。 “……别闹了。”付韫鹭本来有些恼怒的,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十分轻浮,但看到梁关月那副开心的模样,连‘他喝醉了’这个理由还没想出来,怒火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警告般的轻咬了一下梁关月的指腹,然后将他的手指拿了出来,捏住他的两颊压低声音道:“你再这样惹我,别怪我不客气。” 梁关月也没说什么,只是哼哼唧唧的,像在撒娇,付韫鹭试探的碰了碰他的腺体,有抑制贴,怪不得闻不到信息素。他问:“有点烫,是因为喝了酒?” “哥哥……” “很难受?” “嗯……”梁关月小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付韫鹭挑了挑眉,笑道:“对,你要死了,怕不怕?” “……呜。”梁关月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他紧紧抿住唇,付韫鹭见状也吓了一跳,有些慌张的抚摸他的脸,温柔的哄道:“宝宝,我开玩笑的,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死呢?” “万一死了,我就是……舍不得你。”梁关月转身,双手抱住付韫鹭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腰腹处,埋怨说,“反正你不会舍不得我……所以你才笑。” 付韫鹭哭笑不得:“腺体给你咬了,那天晚上能给你做的也做了,怎么会觉得我能够舍得你呢?”他的手指梳过梁关月的头发,宛如哄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关月?” 梁关月咬了一口他的肚子,付韫鹭‘嘶’了声,往后仰了仰,捏住他脸颊那点肉:“这力气……真咬啊?” “腺体难受。”梁关月微微偏头,露出一只碧绿的眼睛瞧向付韫鹭,委屈的抱怨:“付韫鹭,腺体不舒服。” 付韫鹭这样被他看着,难免心疼的蹙起眉头:“我刚刚不就是想问你吗?你这样明显是进入易感期了——可你不是说今年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么?” “不知道。”梁关月吸吸鼻子,“这几天都不太舒服,我不知道……为什么?” 幸好自己贴了抑制贴。付韫鹭捏捏鼻梁,他上次易感期是打抑制剂强制性度过的,因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大爽利,好像随时会重新陷入易感期一样,只能每日都贴上抑制贴以防万一。 自己易感期异常,无法单纯用抑制剂度过是因为药物侵蚀,梁关月为什么会二次易感? “关月,你以前腺体受过伤吗?或者被人注射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梁关月摇头,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点头:“……被一个bata咬过腺体,算吗?” 付韫鹭记得梁关月曾经在那个星球,被一个beta老师猥,亵过,即使他认为一个bata的咬痕无法对腺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愤怒还是涌上心头,冷声道:“他竟敢咬你腺体?” 其实那人只是痴迷的贴近他的腺体,并没有舍得咬下去。梁关月还记得自己抱着谋杀的目的,假意答应他的胁迫式的追求时,这个bata高兴的抱住他说了许多蠢话,很多话他都忘记了,倒是有一句梁关月记忆尤深。 他说:“关月,关月呀,你简直是这个垃圾堆里最美丽的雕塑品,可惜身为alpha,让你有了缺点。”他大笑着道,“不过没关系,在我手里,你会变得完美的。” 他需要找到一些借口,让付韫鹭对自己的易感期消疑,他浑身开始发抖,小声道:“我,我前几天又梦到了,他咬我腺体的时候,醒来后就开始不舒服,呜……我好害怕……”他攥紧付韫鹭的衣服,“哥哥,哥哥……” “不怕,不怕了。”付韫鹭心疼的抱住他,“你现在在联邦的主城区,是斯特洛大学的学生,你还有我,嗯?”他用指腹抹掉梁关月流的泪,“有我在,没人敢这么对你。” “可是……可是……”梁关月哽咽着,“你还是会这么对我的……” 付韫鹭怔愣住了。 “我讨厌你们。”梁关月看着他,泪珠一滴滴淌下,眼尾发红道,似乎非常痛苦的对他说,“我讨厌你,付韫鹭。” “……”付韫鹭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他现在应该有什么样的情绪呢?他应该认为梁关月蹬鼻子上脸,认为他贪得无厌,讥讽这个还没出社会的孩子:你大概还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一个,被我抱样,随时可以弄死的东西。 他明明就该这样回应他的。 可他仅仅是沉默着擦掉梁关月脸上的泪痕,轻声道:“不会像他那样对你的,快到家了,我们先注射一管抑制剂好吗?” 付韫鹭在想自己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一直没有睡好,导致他将梁关月抱回到卧室时,已经有些疲倦。后面他才反应过来梁关月现下已经比他高一些了,虽然差量微乎其微,但拖着这样一个alpha回家,感到累是很正常的。 他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去抽屉里翻抑制剂,还时不时往床上瞧一眼梁关月看看这人的情况。 但这是他的卧室,自然只有他用的抑制剂——这种抑制剂是他让研究院专门为他研制的品种,药效太强,对于腺体正常的alpha来说,是具有副作用的。 付韫鹭揉揉额角,他记得之前嘱咐过季瞬,让他备一些抑制剂放在梁关月的房间里,便转身去旁边梁关月的卧室。 他打开门,先去书桌旁打开柜子看了看,发现一个抽屉竟然被上了锁。 梁关月闲聊时和他提起过,十六岁分化以后,学校有免费送过他几支抑制剂,但因为他放在了教室的书桌里,并没有贴身保管,后来一个分化成omega的人趁他偷偷不在,全部砸碎了。 “在我们那里,分化成omega是一件可以称得上不幸的事。”梁关月淡淡道,“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我分化成omega,或许就没有机会来到主城了。那人本就和我有过节,妄想我这样的人会分化成omega,到那时便可以狠狠将我踩在脚下。” “可惜,我成了alpha,而他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性别。”梁关月道,“看到满地的抑制剂残液碎屑时,我本该做些什么报复他的,可他大哭着骂我咒我,只因我是alpha时,我突然没了什么报复的兴致。” “不过后来,我养成了将抑制剂好好保管起来的习惯。” 回忆到这里结束,付韫鹭晃了晃这把锁,无奈又头疼的叹了口气。只能把梁关月叫起来,问他钥匙在哪了。 他刚转过身,就看到梁关月在门口站着,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付韫鹭不知道为何后背冒了冷汗,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莫名想起自己腺体被咬的时候。 人有时候需得相信一些突如其来,且十分强烈的直觉。常人以为那是一种幻觉,但很有可能是往后的你对今时今日所感到的悔恨,这种悔恨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浮现在你的脑海中,告诉那时的你——这是陷阱,请选择另一条路。 未来的付韫鹭在知道梁关月和二皇子联手,而自己一败涂地时,时常会想起这天。他不认为自己在争权的斗争中输得彻底,日后总会东山再起,付韫鹭只是可悲自己,连恨梁关月的原因都那样可笑。 而现在的梁关月张开双手,白皙的脸颊还有些浮红,对他弯了弯眼睛,像一个面容姣好的,易碎的瓷娃娃。 他笑道:“哥哥,我很难受,想抱抱你,可以过来我这里吗?” 付韫鹭在他的注视中,由后退一步,渐渐走向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