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纪一上：天笼》 第27章 新的旅程开启 百里爻托了关系，真的弄到了一张图书馆许可证。 芫血正在给子卿写信，信纸基本上是在画小人，搭配上他会写的几个字，一封信就完成了。他打算待会把这信交给邮差，现在就先让爻带领自己去图书馆吧，看看那条摇尾巴的狗还敢不敢那么嚣张了。 她穿好“特工服”，在前面给芫血带路，走到图书馆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这次是管理员出来迎接芫血，看到许可证以后，很自然地让芫血进入北国图书馆。里面别有洞天，像是一个十层的水晶蓝宫殿，藏书数不胜数，芫血激动地走到书架旁，抚摸着每一本可爱的书籍，管理员向芫血介绍了图书馆相关守则，并警告他不要违反规定： “如果您违反两次规定，许可证将会被暂停一周；三次则是一个月；达到五次您的许可证就会被吊销，请注意遵守纪律！本馆开放时间是上午九时到夜间九时，借阅图书需要办理登记，检索图书请询问检索员，祝您阅读愉快！” 芫血：“馆长去哪了？” 管理员：“馆长有事，今天暂时不能接待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 芫血：“不，我没事，谢谢你。” 管理员离开了，芫血在书海中挑选自己喜欢的书，虽然他不怎么认识元夜语，但每一本书都在闪闪发光，看的他眼花缭乱。他找到检索员，想请他给自己挑一本字典，检索员点了点头。 “四层最左侧，请您跟我来吧。” 从四层向下望就已经很高了，阳光射进冰晶宫，水蓝色的光芒洒满地面，仿佛只要待在这里，心里的躁火也会平息几分。检索员踩在书架上，把那本落灰的字典擦干净递给芫血，他对检索员表示感谢，又跑回一楼去办了一月的借阅，然后带着这本字典赶回庄园了。 这一月期间，爻就充当了芫血的教书先生，教他认识每个字符以及对应的含义。刻苦学习渐渐从爱好变得索然无味，对芫血来说更像是一种折磨，每天都要在字符海中不停地游来游去，就这样，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芫血又借阅了一个月......反反复复，一直过了半年，他终于能做到独立且完整地写出一个小故事了，而这时，他的远航冒险船也做好了，是时候告别这里继续冒险了。 最后一天，芫血付了爻很多学费，然后驾车赶往图书馆，把字典完整的归还，没想到临走之时又看到馆长了，那副高高的上的样子依然没变，他走到芫血面前，比较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很高兴看到阁下的刻苦与勤奋，希望这种精神能一直陪伴你左右，无论何时，不要放弃学习的精神。” 馆长离开了，芫血恋恋不舍地望着这座冰晶宫殿，头也不回地离去。他坐上马车，来到造船厂取货，高大而结实的针叶木船就放在交货区，厂长派出几个得力的工人，亲自为这位老爷送至府上，说了许多客套的话。芫血还真没习惯这种被人过分尊敬的感觉，给了厂长许多小费，然后望着那艘大船出神。 爻：“舍不得走了？” 芫血：“舍不得......元夜果然是我的家。上一次舍不得是在耀凌帝国，跟我的白月光告别，走了这么久，不知道她现在还会记得我吗。这半年多以来，我沉浸在衣食富足的生活中无法自拔，我很爱我的家，但是时候说再见了。” 他写下告别信，请爻转交给女王陛下，芫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温馨舒适的庄园，然后跟它挥手告别。马车夫带着芫血前往魔法师们的居住地，他来请白月儿给船附魔，白月儿带上咒文便出发了。 细小的匕首在船身刻下欧罗语咒文，汗水从白月儿的额头上流下，生怕刻错了一个字符。那些咒文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芫血在一旁耐心地读着，心里多了几分底气，看来这次渡过天池是十拿九稳了。白月儿又用传送通道送来充足的食物和淡水提炼机，帮芫血装配好。在忙了一下午以后，芫血又请白月儿吃了晚饭，之后二人分开告别。 白月儿：“我们在做您的雕像，恩人，等您再回来的时候一定就能看到了。” 芫血：“哈哈，好吧，谢谢。你们也要多保重啊。” 大船被从艾扼之门中推了出去，恰好滑行到天池上，芫血准备登船，爻在他临行前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年满二十了吧？” 芫血：“应该是吧，对于我而言，应该有五年过去了。” 爻：“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个稚气的少年，现在是个英俊的男人了。现在的你还有当时的意气风发吗？还敢去走那些年少时因挫折而放弃的路吗？” 芫血：“我不曾改变，朋友，我的目标依然还在炎黄，在完成愿景之前我不能回家。再见了。” 天池依旧风平浪静，仙灵留下的拓力罗盘也能正常指向了，黑牢继续划船，而芫血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回想起被天池征服的那一夜，露出了一个自嘲的微笑。结实的针叶木船稳稳地在海上前进着，直到芫血的视野中出现了几艘海盗船，他双手握住船舵，径直地朝着那几艘巨大的海盗船冲了过去。在他们的巨型船面前，芫血的小针叶木船显得楚楚可怜。高大威猛的船群上出来站一个头目，居高临下地说：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要不然就等着被大炮轰成渣吧，小子。” 数十门火炮对准小船，芫血开心地笑了起来： “来的刚好，就拿你们试试我的新力量吧！” 右手定准了一个平面，头目所在的那艘船瞬间崩裂。数十门火炮瞬间发动，全打在了魔法护盾上，炮弹掉进海里哑了火。空间瞬间扭曲，芫血操纵了炮弹飞行的轨道，让它们朝着自己人打去，把所有海盗都炸的稀巴烂，耀武扬威的旗帜也落在了海里，和船的残骸一起顺着大海越飘越远。 “你等着，我们会来报复的！” 芫血回过头，用裂境腰斩了那个头目，鲜血浸染海面，散发出极具引诱力的气味。 “很快鲨鱼就会来了，你们最好能游多远就游多远吧，一群蠢货。” 针叶木小船航行渐远，在恐慌的海盗们眼中消失。 是的，就在那深不见底的海域中，庞然大物们已经被血腥味深深刺激，张开了血盆大口来迎接这顿开胃小菜。这些家伙的口如同被暴力撬开的铁闸门，而下一秒，锯齿就将轻易切断血肉，如同滚烫的刀切断黄油。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绯幻梦诡域 “原来绯幻梦是群岛啊，正好可以在这里歇歇脚了。” 小针叶木船向着面前的岛径直前行，海面突然发生了发生了巨变，对空间极为敏感的芫血感知到了强扭曲，他赶紧拿出罗盘，拓力指针直接开始乱转。海面出现灵雾，原本近在眼前的小岛始终无法登陆，芫血对绯幻梦岛的感知也被空间扰乱，无论如何得冲出这里才行。 周围的空间密度似乎在急剧增大，芫血用自己扭曲周围的空间来回击这片海域的突袭，勉强保证了小船不被压碎。影子触手还在艰难地向前划船，不知为何，这片海域海水的密度飘忽不定，芫血感觉这水的密度起码增加了五分之一，影子也是越划越吃力。血气和拓力都消耗的很快，但是只要一松手，整只小船都会被强空间场压扁。好在，虽然不知道是在往哪边开，小船终于从灵雾里冲了出来。芫血也赶紧捏了一把汗，坐在船上大口喘气，喝了一些淡水，躺在船上看着罗盘发呆。 “天啊，我到底走到哪来了啊，这指针都被掰弯了。” 他不敢再前进，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刚才的绯幻梦岛。他拆开罗盘，用空间之力维修指针，而修好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小船随着海面的浪缓缓地飘着。芫血想趁机休息一小会，但不知不觉在船上睡着了。 在梦中，虽然芫血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的飞速流动，他惊恐地抓住时间轴，这片海域的时间流动居然是正常情况下的六十倍，这里的一秒就是外界的一分钟。他在梦中幻想出鬼冥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用“幻痛”把自己逼醒。如果这里的二十四分钟就代表了正常的一天，那用不了多久这船可能都泡烂了。芫血趁着黑夜强化了黑牢，拼命地向着指针的方向划，天公不作美，一道巨浪又从他背后冲了过来...... 这堵将近三十米高的海墙对芫血伸出了魔爪，它呼啸而来，快到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魔法护盾再一次保护了船只，凶猛的巨浪把这只“魔法球”顶到了天上，张开巨口，想要让芫血淹没在海底。 扭曲的空间暂时逼退了海水，芫血调出海浪的时间线，让它退回到一小时前。小船在空中翻了几个滚，在魔法的保护下平安落在海平面上。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芫血只能加快自身和船的时间流动，让原本的六十倍超额变成了三百六十倍，让船的实际滑行速度变成原来的六倍。但这样做的缺点很快凸显出来，高盐度的海水已经腐蚀了船桨，在冲出这片诡异海域的最后一刻，船桨烂的不成样子，以后都只能用黑牢来划船了。 绯幻梦岛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绕了一个巨大的圈。他再次试探性地向着岛划过去，心里万分祈求不要碰见灵雾。这次他很幸运，没遇到任何奇怪的现象，平安的上了岛。 黑牢把船从海里拖上岸，芫血从树上打了几个椰子下来，把椰子蟹都抓起来当晚餐。夜间的篝火旁，芫血啃着烤椰子蟹的巨钳，看着指针，沉默不语。 海岛上的夜空清澈而美丽，夜风很冷，那只狼毛袍给芫血提供了暂时的慰藉，赶紧在梦中结束这漫长的一天吧。 第三天的海面上风和日丽，芫血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平安无事的一天十分美好，还可以钓钓鱼。四面都是海，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前进了多少，心里开始怀疑跨越天池的合理性。 “如果这是小姨留给我的最终考验，那什么样的奖励能配的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呢？” 他这样想着，灾难又出现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卷入海上漩涡的边缘，这漩涡的力量十分强劲，很快就把猎物卷到了中心。芫血把手插进漩涡中，用相反的空间场抵消漩涡的力。但这次他并没有那么幸运，拓力很快耗尽，漩涡之眼吞没了他，魔法护盾没有漏水，芫血暂时还是安全的，但船已经浮不上去了，海面下的强涡流还在持续对魔法盾进行输出，盾的顶部出现了裂纹，黑影就黏在裂纹处修补护盾。芫血把空间之力溶于黑影，让黑影顺着涡流向上攀爬，然后腐蚀了整片漩涡，芫血用黑之海强行把整个漩涡都吞了下去，拓力的透支让他不断吐血，鲜血染红了船，小船也再次浮到海面上，他勉强胜过了大海。 “原来......一个人这能做到这样伟大的事啊，想磨练我的意志，让我成为神话传说一样的人物，呵呵。” 距离下一个岛还遥遥无期，他用淡水提取机做了些可供下咽的液体，以保证自己度过这段困难的旅程。全身还在不断传来剧痛，而这就是仙灵临走前对他提到的代价，为了活命，这些痛苦大概也无所谓了。 几天的漂流以后，精神有些恍惚的芫血终于看到了岸边，那种愉悦和惊喜瞬间打破了他的焦虑，他在船上高兴地欢呼起来，加大马力向着岸边冲去。弥漫的花香飘进颅腔，他躺在花海里，自由的打着滚，蜜蜂和蝴蝶自由的采蜜，他找到了如同童话一样美好的世界，这里仿佛千百年来未有人踏足，芫血也根本没看到任何人生活过的踪迹。在冲破头的惊喜过后，冷静的他对这片“新大陆”产生了疑惑，开始慢慢探索起来。 没有房间、没有炉灶、甚至没有现代人的脚印和任何工具，这里不像是真正的彼岸。舒适和温暖的风吹来，芫血靠着高山歇脚，他发现了真正不对的地方是天池止水居然绕过了这里真正流动，他顺着海水的分支走去，穿过山脉和森林，眼前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惊人景象： 这里只是一座岛，而芫血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断崖，天池从这座山崖流下，流向远方，而云层甚至比他所在的平面还低，在芫血脚下缓缓飘着。如果想越过这里，得从这将近五百米的山崖上带着船跳下去，幼时的恐惧再次浮现在眼前，他咬紧牙关，站起来面对这片高崖： “如果吓昏在这里，我的传奇旅程也就要画上句号了。所以，我不会再逃避恐惧了！”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无际魔海 云层垄断了视线，五百米可能是估计得太保守了，船扔下去恐怕就会摔的粉碎。这个巨型岛屿把天池分成了两截，对身后的天池来说毫不起眼，对前方的天池来说却像是个空岛。光是看一眼他的腿都软到不行，身上的痛感还没有削弱，他只好先待在岛上等待元躯恢复了。 “这下面根本不知道有多长，做多长的绳子都没用啊，如果船摔碎了，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得好好得想办法才行，我没有退路。” 趁着身体恢复的这几天，芫血砍了一些树做了新的船桨。这岛上居然连动物都没有，哪怕一条毛毛虫他都没看见，各种各样的珍奇植物倒是应有尽有，有好多他从没见过的甜蜜水果，这些也足够填饱肚子了。而在万花丛中，芫血看到了最出类拔萃的那一株，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花丛，那是一株硕大饱满的云墨山参，有着淡紫色的叶片和纯白的身躯，安静地躺在土中睡着。这就是很多名医穷尽一生都没看到遇到过的野生珍宝，现在归芫血所有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云墨山参挖出来，悉心用布包好，把它放在船上最安全的位置。这个漂亮的百草园像是世外仙境，虽然同属活化石的栖息地，这地方能顶的上一万个兰翠长廊，自从踏上这里，四面八方全是花的海洋，想走也走不出。这里的时空场也完全正常，似乎没有威胁，如果非要说的话，唯一的威胁就是前方的断崖了。 “那么，就用缩减空间距离的方法来把船运下去吧，练习的时候都不超过二十米，这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巨大挑战啊。” 芫血紧闭双眼，把全部精力用于空间感知，让本无形的空间变得可视化，这瀑布近千米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点位进行空间隧道缩放，他找来找去，只有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还算能用。芫血选定了一个最近的落地点，开始提高周围空间的密度，很快便造出了一条空间通道。船被一点一点塞进那个压缩的空间入口，被扭曲的空间弄的又细又长，芫血跟着跳入隧道，费力地向前推自己的小船，直至平安到达天池海面。 “呼——呼——呼......” 瀑布就在身后哗哗流淌，小船随着天池缓缓漂向远方，刚刚恢复的全部拓力又消耗没了，元躯受到破坏，他痛苦地喘息，鼻和口都在流血，直至眼前一黑，昏倒在船上了。 不知何时，芫血再度醒来，自己仍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漂流，剧烈的头痛不时侵扰着他，四周不知尽头的蓝色更让他绝望。天池——没有尽头的魔海，戏耍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可惜现实就是如此，在成功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有煎熬，如果不能忍受，那这个人也就不配享受成功带来的喜悦。 如果按照太阳的升降来计算时间，他在海上又待了快五个月，整个人无比沧桑，精神也大不如前。荒无人烟的海上旅行，孤独变成了一种折磨，过于安静的海面，让耳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幻听。而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向前划船，迷茫地朝着指针的方向前进，在第一百四十三个夜晚到来之前，他终于又看见了一座岛，而那上面有烟火传来的香气。 村民们接纳了这位疲惫的游客，即使他身无分文，依然被分到了热汤和黄米饭。他和村长坐在同一桌，老人家听芫血讲他的故事，当他提到自己是从天池另一端赶到这里时，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连村长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村长：“爱面子的航海家都这么说，他们翻不过那座断崖，只好又灰溜溜的跑回来。这一年以来，我们已经接待了六位像您这样的航海家了。” 芫血：“我是从那上面跳下来的，命很好，没摔死，船也没坏。不过这不重要，能告诉我离最近的陆地还有多远吗？” 村长：“我们常与陆地那边的人往来生意，有专门的商船，最快赶过去也要半年左右，下一次启航还有一个月左右，如果您想等的话，可以留在我们这里住几天。” 老人家一副和蔼的面容，村民们也热情挽留，恰逢天色将晚，芫血只好点头答应。他的住处是一座茅土房，看起来算是个能过夜的地方，村长说了一些嘱咐的话，然后便离开了。 他的眼睛早就注视到了异常，这屋子里有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打碎的陶瓷罐子碎片没有收拾，墙上有不合理的坑印，桌子上和椅子上都留下了曾经打斗的痕迹。或许普通人不会注视到，但对一个常年做暗杀行动的芫血来说，这些记号都在提醒着他这里的危险，那些村民热情的过分，这个夜更是安宁的过分，芫血的怀疑已经种下了根，他把云墨山参紧紧护在怀里，微笑着送走了所有人。 他捅破窗户纸，那群人果然去自己的船边不停地翻找东西，之后还破口大骂着什么。芫血假装躺在床上睡觉，放出迷你影天牛们外出侦察。外面没什么动静了，他翻来覆去不敢睡，一直撑到了深夜，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影天牛们开始躁动，有什么人来了。芫血惊坐，居然是一个女子深夜前来，可能是自以为长得还不错，泼辣地坐在芫血身边，然后故意地挑逗他。 “您还真是俊呢，看您这么晚还没有休息，一定是漫漫长夜太难熬了吧？只要稍微花点小钱，我可以陪您一晚，划算的来呢！” 芫血根本不想搭理她，没想到这个荡妇自己蹭上来了，黑牢抓住了她，轻轻把她扔出门外，警告她不要再回来了。 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没想到外面早就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村民，他们手上拿着各种利器和钝器，而村长拿着火把站在芫血面前，那火光照亮了他虚伪的面容，他撕碎了和蔼的面具，用低沉且卑鄙的声音警告芫血： “一笔小钱对您这样的冒险者来说不成问题，可偏偏有些人喜欢拒绝，既然这样，总得把命留在这吧,您说是不是？" 剑拔弩张的气氛升起，这群人慢慢逼近，把贪婪之手伸向了芫血怀里的云墨山参。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传奇航海家 芫血：“从一开始，你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就盯上我船里的好东西了，是吧？我能活着从天池对面过来，会怕你们这群渣滓吗？” 影子触手在他身后躁动，芫血一步步往前走，那些村民们疯狂地向他投掷刀具，全被空间之力弹开了。他的瞳孔充血变红，只是血化就逼退了愚蠢的村民们，他们从没见过怪物，刚才的凶狠气势也都散尽，各回各家不敢出来。现场只有握着火把的长老不知所措，他一下哭了出来： “我......我们村世世代代穷，只有这么做，才有钱从对岸买来生活的必需品，我没办法，大家都同意这么做，不不不——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芫血：“那些因你而丧命的航海家们呢？他们的命怎么算，你不光抢了他们的钱，还要了他们的命。你的这些鬼话说给阎罗去听吧，让他决定你是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答应你，不会对村民们出手，你安息吧。” 村长：“不不——不——啊！” 锋利的袖刀刺穿了他的喉咙，血染红白刃，这声惨叫传遍全村。芫血抽刀，用衣角擦干净，开始周游村子，满目都是破落的小土房，开垦的农田上也没长出什么东西，这村子确实贫瘠到只剩黄土了，现在家家都锁紧了门，生怕芫血闯进来，甚至害怕他从窗户外往里面看。他捧起一把土，想起那次大灾荒——是人吃人的恐怖两年，树皮和草都被当成了食粮。如果不是女帝赏的那些钱让无牙家族平稳度日，他大概也已经被哪个族人当作活命的一餐了。黄土随风飘扬，他闭上双眼，抹平心中的那丝感伤。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们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世界上那么多富人本就对穷人不公平，为了活命，怎么做都不丢人。” 他带着云墨山参去找自己的船，发现船上所有的食物都被偷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村子，挨家挨户的破门，搜查丢失的食物，却发现是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在吞吃着。芫血的黑牢蔓延全村，他早就没有对人类的怜悯，这些食物哪怕是硬抢也要抢回来，在无数的哭喊声中，勉强找回了不到一半的食粮。他叹了一口气，收回了黑牢，推着船上海面继续航行了。 村长说还得走半年才能看见大陆，不清楚是不是他说的唯一一句真心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被折磨疯的。小船加快了航行速度，指针发出剧烈震动，罗盘就差朝着最终宝藏地点直接飞过去了，无比兴奋的芫血全速前进。 仅仅过了一周，真正的大陆就到了眼前，他到达了一片港口，旁边停满了要出海的大型商船和渔船。航海家们闻知他是从天池另一边赶来，纷纷邀请他去最近的酒馆喝酒，无论是贫穷的渔民还是富有的商人，都因为他的到来而激动，几百年来，终于有人跨越了天池，活着到达了彼岸。他们杀牛宰羊，今夜的狂欢随之开始了！ 李罗：“你为何而来？年轻人，是想证明自己的荣誉和勇气吗？我们很佩服你，因为这从没有人做到过。” 芫血：“我为了找宝藏而来。” 孙石：“宝藏？哈哈哈，我们这里穷的叮当响，哪来什么宝藏？不过也是，我们这的航海家也总觉得对面有宝藏呢，但从没人做到过，不是葬身鱼腹，就是被海盗害死。如果说真有人能征服大海，看来就是你了，活了半辈子，死前能看到真正的勇士，我心满意足了！” “喝酒！喝酒！喝酒！” 大家一杯一杯给芫血灌酒，对他而言其实跟喝水没什么两样，为了烘托气氛，他就陪着这群人喝酒。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是由衷的高兴，许多富商纷纷慷慨解囊，就是为了一听他的传奇故事。芫血把海上的经历都讲了出来，比如超自然时空、凶险的海盗、浮空岛、以及刚刚那个打劫过往商人的贫穷村子。一开始，酒客们听到他说时空扭曲都以为他在吹牛皮，但当他们听到他从千米高的山崖薄命往下跳的时候，又都深信不疑，这很奇怪，活着喝多了的人就是这样的。 张芝：“对对对，没错没错！前面的那个可恶至极的村子，不仅封闭还害人，我爹就是死他们手上了，唉，啥时候能给他报仇啊！” 芫血：“我把那村长杀了，你就当给亡父做祭奠了吧！” 这个汉子敬了芫血满满一杯，他一饮而尽，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芫血回敬他，同样一饮而尽。 李罗：“我们的大英雄是从哪来啊？你的老家在哪？” 芫血：“我是天笼人，从小在那长大，后来又过了白狼城和天梁城，经过兰翠长廊，爬过玄脉山，征服了天池来到你们面前。” 王章：“哦哦，天笼人！那地方南边靠海，有钱的很啊！我跟你说，那块最近换了个新老板，有的是钱，我们这出的鱼她全要，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胃口。谁知道呢，不过有生意，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就开心！” 咕嘟咕嘟几大杯酒下肚，众人开始分吃烤羊，羊腿和羊排都让给了芫血，他有些担心天笼的事，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般随口说了一句： “哎呦，我离家久了，天笼以前可真没什么大老板啊，给我讲讲，老兄弟。” 王章：“你听着啊，以前天笼一直是公孙家买我们的海货，几十年来从没变过。可突然这公孙家就没了，这得有个几年了吧，那一夜之间就站满了大兵，盖上了结实漂亮的大楼房，还插着旗子呢！据说是一个姓‘墨’的有钱人把整个天笼买了下来，把公孙族人都给赶跑了。” 芫血尴尬地笑着，陪着人们喝酒，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但那份担心成了真，天笼已经易主，女帝说到做到，他以后再也回不了家了。 “吃吃，大家吃啊！” 蒸的海鲜也端上了桌，浇上海边渔民特制的酱料，香气扑鼻。芫血跟着他们整夜狂欢，直到看着他们全都沉沉睡去，他走出飘满酒气的酒馆，隔海望着天笼老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下我只能是元夜人了，炎黄大陆再也与我无关了。墨姐姐，希望你也安好，这一生可以不再相见吗。”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红线 他坐在海边一直望到清晨，昨晚撒钱最凶的那位老富人找到了他，轻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欣赏这日出，一片和谐安宁的景象，渔民们忙忙碌碌，海鸥自由自在的飞，和他在天池另一边看到的景象没什么两样。捕鱼就是海边的生计，忙碌就是活下去的资本，狂欢结束了，大家都自然地回到现实中，芫血静静等待那位富商人开口，鬓角被咸咸的海风扬起，他对着清晨的阳光微笑了一下。一旁的女孩看的入了迷，迟迟不敢走过来。 及羊：“如果给英雄乘坐的船开一个价位，你想开多少呢，我想买下留作纪念。” 芫血：“之后我要去汉武城，想办法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 及羊：“你还打算继续冒险吗？留下来住在这里休息几年吧，我女儿今年刚满二十，我正缺个乘龙快婿，你愿意的话......” 芫血：“我已经结婚了。” 他站起来，带着富商去找自己的船，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魔法咒文，这就是自己能活着跨越天池的关键，而它们可以为这笔生意换个好的筹码。及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年轻人居然找到了真正的魔法师，原来欧罗语是真实存在的。他答应了芫血的条件，给了一大笔钱，但要求芫血去见见他女儿，不要让她一直苦等下去。芫血拿了钱袋，向着海边的女孩走去。 及子不敢来打招呼，是因为她不能说话，富商爱女心切，想把姑娘托付给一个好人家，姑娘也是看着芫血一直哭，生怕自己又被抛弃。芫血只能对她摇摇头，但不管说什么，女孩根本听不进去。看到女儿情绪失控，及羊赶紧走过来，在一旁解释原由： “算上你，已经有五户人家推掉我女儿的婚事了，哑巴在我们这海边就像是瘟神，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怕我姑娘生下的孩子也是哑巴，就连见面说话都得躲得远远的，就怕被她传染。她现在嫁不出去，等过了两年我死了，更不会有人要她的。我这一辈子，直到五十岁了才有个姑娘，年轻人，我求求你，至少让我能安心入土吧。” 芫血：“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我还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令爱肯定能找到自己的有缘人的。” 女孩哭喊着抱住他不让他离开，老人家也再三哀求，他愿意献出自己一生的积蓄，如果芫血不要及子，至少也要帮女儿找个能过日子的人家。老人带着芫血回到家里，把地下室存放的金银通通拱手让给他，逼着他收下。 及羊：“我不能送她到很远的地方，如果把这孩子托付给别人，我怕坏人骗了我的钱又卖了这可怜的孩子。天都海港的老一辈水手常说，天池会吞没每一个心怀邪念的航海家，只有兼具正直和勇气的英雄才能活着征服天池，你不会辜负我的，孩子。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拿去吧，只要让我活着看到女儿出嫁，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芫血看着眼泪汪汪的姑娘，只好答应下来。他把那些金银都收到黑影沼中，拉着及子走出地下室，背对着老人说： “给我点时间想想，或许我能有合适的人选。但是之后你怎么办呢，老人家？你还有能安度晚年的钱吗？” 及羊：“你不用担心，我的生意还在，把我姑娘带走海港，越远越好，只要她婆婆家不笑话她是个哑巴就好，彩礼我一分都不收。” 二人走出地下室，芫血依旧在海港旁放松思绪，嗅着淡淡的咸味，即使他已经对海的味道而麻木。他回头看向及子，女孩的模样很标致，除了不会说话以外没有什么缺点，希望无牙家族有能接纳她的人吧。芫血第一个想到还没有成家的无牙勋，他从没来说过自己的恋爱观，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能不能接受这个哑巴姑娘。 芫血：“我的好兄弟，嗯——他还没娶。你呢，你有什么要求吗？想要长得帅的，还是身强力猛的，能抱着你夜夜春宵的那种？” 及子哭着笑了，她摇了摇头，在沙滩上画小人，一栋大房子保护着一家三口，她想要的就是这样。 芫血：“你父亲给钱给的太多了啊，我肯定得帮你找个好男人。你去收拾行李吧，我带你去另一个世界生活，给我几天时间，我得花点时间给你联系夫家。我现在处于某些情况，不能回家。” 他送这位小姐回到家中，富商给芫血安排了一间舒适的房间让他过夜。芫血借来了纸和笔，用元夜文给勋写信： “朋友，长久未见，不知是否安好，有要紧事，请求面谈。——无牙芫血” 一只黑影天牛托着信出发了，它急匆匆穿过艾扼之门去往天舟平原，不知何时这位老朋友才能收到信。 老人一次性给的黄金甚至不亚于女王赏赐给芫血的，这钱本不该他要，没想到会被这种烂事给缠住。他得留下一些做路费，剩下还给及子姑娘做嫁妆。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楼下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撞门声，芫血把及子和老人护在身后，自己前去开门。 几个面露凶光的大汉堵在门口，他们是来讨要说法的。 “喂，及羊那个老东西呢，让他滚出来，把欠我们的钱都还了！要不就把他那个哑巴女儿送来给我们抵债！虽然不会叫，不过我们也不嫌弃，可以考虑饶他一命。” 巨影鞭把这群人扫飞，芫血走了出来，关好门，准备杀了他们。这群大汉畏惧着往后缩，其中一个赶紧爬起来求饶： “不不不，我们不是有意冒犯。前几年，及羊带我们去不远的海岛上劫掠，抢了那村子的钱财。之后他说好五五分，可直到现在这老东西也没个回信，一拖就是七年，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他的。好汉，麻烦您行行好，替我们传一声好话，行吗？” 芫血：“那些钱现在都归我所有，滚，那老东西已经人头落地了，你们不想变得跟他一样吧？” 几个人叽里咕噜地赶紧跑了，芫血回到房间里，一脸冷漠，严肃地质问老人说： “是你干的？几十户人家的村子，现在只能靠宰客商为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钱真就能毫无底线吗？”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法则域 及羊扶着椅子坐下，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以前是海盗，在海上劫掠为生数十年，而那个村子就是我最后一站，在那以后，我带着这几十年以来积攒的财富金盆洗手了。开了自己的鱼市，安稳度日到今天，如果你想取我的命，那就拿去吧，一码归一码，我不恨你。” 及子的脸露出哀伤，她从没听父亲讲过这些事，伤心地转头跑出门，场面一下寂静。 芫血：“年到五十才有一个哑巴女儿，看来你这一生犯下的罪可不浅。” 及羊：“你说得对，孩子，我认命。我二十岁就随父亲海上漂泊，过了不久就做了大副，但有一天海盗袭击了我们的商船，男人们被杀，女人们都被强盗掳走。我靠躲在甲板各层中才捡回了一条命，之后我跳海求生，没命的游，逃回了天都海港，从那以后我就变了，借着之前的人脉做起黑白两道生意，在这一片天池海域建立了自己的王国。这就是我的过往，要不要审判我，你做决断吧。” 芫血：“要杀你的人是那些讨债的，你害怕的不应该是他们吗？” 及羊：“我在天池上漂了数十年，和大海搏斗过无数次，早就看淡生死了。我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他们想要的我的头，尽管拿去就好了。” 芫血：“好吧，那咱们就等着吧，看是你未来的女婿先来还是讨债的先来。我要去买一份通往汉武城的地图，告诉我哪里有卖的啊？” 老人指了指外面出海的商船，让他去找那些水手们问问，芫血走出门，轻轻拍了拍及子的肩，让她进去陪陪老父亲。他自己跑到天都海港的出海口，去问有没有去往汉武城的地图，得到的回答全是拒绝。 “汉武城是个内陆大城，海货运不到那里就都死了，跟他们做生意不是纯赔本吗？” 芫血：“我出钱的话，最远能给我送到哪去？” 王章：“说实话，我们不走北方大城，只有在南边，海产和贸易才好做。这样吧，要不你去问问其他老板，看谁有生意要去明唐城，那里靠着大北海，船还是能到的。” 他只好又四下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姓祁的老板，在明唐城有自己的古玩铺。可不管说什么，这家伙都不带芫血去，他知道芫血的黑历史，走到哪个城哪个城就出事，他生怕自己的古玩生意被他搅和黄，很不客气地把芫血赶出了办公间，既然这样，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去了。 在等待勋回复期间，芫血动手做了一个四轮木车，准备让影九婴拉着自己跑。这只巨大恶兽拉着四轮车漫山遍野地跑，带着芫血去找宝藏，翻过一个个低矮的小山丘后，罗盘因为拓力过强而爆炸了，很难想象齐风在这里留了什么。 主人命令影九婴止步，然后让它挖坑，影九婴只会把一大片山丘全夷为平地，听不太懂主人的命令。 只好把它收了回来，自己开始用手刨土，他也能感觉到拓力越来越强，刺激他的元躯，十分疼痛。双手也被坚硬的土磨出了血，他找到了一个小宝箱，肯定是齐风留给他的。 里面有一张纸条，强劲的拓力居然附着在一张纸上，芫血仔细读了上面的字： “记住你现在的坐标，盘古大陆的同坐标就是通往仙翁山的裂隙，去找吧。” 拓力自动把纸烧了，留下一脸懵的芫血，这东西仙灵也没教过啊。怎么可能让两个世界显示坐标呢，没想到跨过天池不是最终的考验，这才是时空之神留下最大的难题，芫血难受地一直在抓头发，他望着空空的小宝箱发呆，一直坐到晚上也什么都没想出来，对他而言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但放弃这么有价值的线索又舍不得。就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小影天牛跑了回来，附带着无牙勋送来的信。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就来。” 为什么人没到，信先到了，他直接跟着影天牛过来不就行了吗？说不定碰上什么难事了吧。 “坐标，坐标，天啊。” 如果用裂境定位三个互相垂直的平面呢，是不是三平面截出的小立方体大致可以确定坐标？芫血连着用了三次裂境，但那个小立方体根本不会显示坐标，这个空心立方体似乎什么也做不到，过了一会它就自动消失了。 （世界的法则是什么，空间的极限又是什么，那些我从没触碰过的真理到底应该怎么去找？有谁能告诉我呢，或者你想怎么样指引我呢，小姨？你对我的训练太严苛了。） 一直绞尽脑汁到了半夜，被折磨疯的芫血用拳狠狠地去砸面前的平面，它如同玻璃一般裂开，但始终无法破碎。在毫无破绽之中，他看到了缺陷，那破裂的部分如同壁纸一般可以被撕下，他惊恐地拆掉全部破裂化空间，原本密度均匀的连续空间中出现了一个断裂黑洞，而且那个洞还可以不断扩张，全部空间碎片都被缓缓吸入，里面正对应着未知。 “究竟是什么？” 他试探性地伸出了一只手，可以毫无阻拦的进出，他干脆整个人都钻进那洞里，看到了里世界。 时空运行的法则在这里完全可视化，里世界如同一个程序平台，运行着齐风亲手写下的每行“代码”，三维坐标轴可视，时间的流动也可视，芫血自身也被“解析”，他从有形体也变成了一串串法则，这种感觉就像灵魂出窍一样自由，可以随意地飘来飘去，也不受到任何障碍限制。这个隐藏的黑色里世界对芫血来说十分恐怖，他害怕被这里解析同化，只想赶紧逃出这里。 他眼前能看到的正是当前位置的坐标，很快，空间检测到了异常：“有未知法则闯入”。芫血被从里世界踢了出去，变成一串串法则的身体也慢慢恢复原样，整个身体就像被完全拆开又重新拼装的一样奇怪，他摸着剧痛的头，好歹是记下了有用的坐标，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只是那恐怖的深渊，以后都不要再去了。 终于不头晕眼花了，芫血抬起头，看到了羞得满脸通红的及子，她似乎流了口水，想看又不敢多看，接着转身就跑了。 “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唉，等等，我的衣服也被里世界解析了吗？”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前往家乡 一个不大好看的树叶圈遮住了下半身，趁着夜色，芫血赶紧溜到衣服店，花钱买了几件水手穿的粗布麻衣，感觉扎扎的，没有之前自己的武服那么舒适。 艾扼之门开启，无牙勋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好没被他看见刚才自己那副窘迫的模样。 勋：“刚刚被子卿小姐缠住了，你到底找到青龙没有，她催你赶紧回去结婚呢。” 芫血：“到处都在通缉我，让她再等等吧。公主有继位的消息了吗？” 勋：“快了，所有工作都完成了，登基典礼就在半年后，到时候你就能回家了。” 两个人前往最近的小餐馆，芫血花重金点了许多佳肴，以及当地特色的饮料，无牙勋掰了一只烤鸡腿，仔细聆听芫血的需求。 芫血：“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有个手脚麻利的年轻姑娘看上了你，不要彩礼，而且倒贴你一箱黄金做彩礼，家里什么要求都没有，找个好日子把她娶了吧？” 勋：“啊？条件倒是蛮诱人的，尤其是不要彩礼这一条真的强。你知道吗，元夜现在的彩礼高得惊人，别说那些大家门阀的姑娘，很普通的女人就敢开出天价彩礼，动不动就要三十八万八萨利。如果真有你说的那样好的姑娘，那是不是还有‘但是’没跟我说啊？” 芫血：“是个哑巴，没有其他的了。” 勋：“哦，那倒没什么，我这边工作忙，只要能勤俭持家就行了。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芫血顾不上吃了，领着勋走出餐馆，出事的正是及羊的豪宅，老人手握大弯刀，跟七八个中年男子搏斗，及子哆哆嗦嗦躲在屋里。芫血轻轻拍了拍勋的肩，指向那栋结实的木房。 “她就在里面，保护好她，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勋：“非常好啊，能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这样的机会真是相当少，把握不住可不行！” 及羊力敌不支，在乱剑下身亡。勋飞身过去，轻松地把那几个人撞飞，一只巨型黑爪破土而出，把那些强盗们通通抓起来，黑爪攥紧了拳头，把那群人捏了个稀烂，鲜血和肉块从指缝间流出。 勋轻轻地敲门，请求姑娘开门。及子颤抖着打开了门锁，看到勋的那一刻放下心来，赶紧请他到屋里去坐。芫血很满意，让他们认识一下彼此也好，自己还得去搞地图，这才是最头痛的事。 他走到及羊面前，轻轻帮他合上了双眼，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小伙子，按照天都的祖传规矩，海盗是不准下葬的，及羊必须被扔到大海中葬身鱼腹，这就交给我们来办吧。” 芫血：“请便。” 几个强壮的水手用担架抬起及羊，他们把遗体运上了船，远方闪着狂雷，风暴为这位曾经的传奇海盗送行。在众目睽睽之下，水手们抓起及羊的头和脚，用力地把他抛进大海。烈风吹动船帆，连桅杆都在剧烈晃动，远处响起海盗们的歌谣，成群的海盗船正向天都海港开来。众人皆惊，船上的水手用力喊道： “所有人，拿好武器准备作战，海盗们又来抢劫了！” 这里真的是全民皆兵。芫血赶紧去找勋，希望他带着及子躲一躲。还没等进屋，他就听到屋内家具不停发出生猛的“嘎吱”声，以及勋对及子说的许多甜言蜜语，看来现在转移战场是不大方便了。 （天啊，这两人进展也太快了吧，真的是干柴烈火。） 他转身望着海面，对所有人高呼： “大家都退后，让我来应付！退后，退后！” 影九婴从黑之海中爬出来，它已经靠着吞噬黑影长成了初代的大小，极为强壮。 恶兽爬向大海，海面仅仅只是没过了爪子，九只蛇头面对着海盗船群，发出震人心魄的恐怖咆哮。 无论是海盗还是水手都沉默了，海岸上的水手们甚至丢下了武器，无知的人群以为芫血召唤出了大海怪，吓得四散而逃。 海盗们架起火炮，对准影九婴的九只大头疯狂开炮，就像几只着火的小蚊子往脸上撞一样，影九婴如同铁壁向前开路，狠狠一爪就把一艘船拍碎，它剧烈的咆哮甚至让海面生起的波澜逼退了海盗船群，主首一口吞掉天空中的闪电，对着海盗喷吐出去，把他们炸的稀巴烂。 剩下寥寥几只船疯狂逃命，芫血下达了新的命令： “把主船抓回来，快点！” 上古恶兽发出咆哮，疯狂向前冲锋，最大的蛇头咬住主船，疯狂地向后一甩，那船被抛到了沙滩上，滑行数十米才停下，正好到了芫血面前。 “不愧是海盗，这都没摔死，命真大啊。” 黑牢把他们都抓了下来，绑在一起，芫血收回了影九婴，看其他几艘船消失在海平面，闹剧结束了。 雨过天晴之后，水手们才敢出来，海上的庞然大物消失了，芫血也不见踪影。他们拿起武器走向那几十个海盗，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屋子里呢？甜美的气味散发着，从及子见到勋开始，那种渴望就在脸上浮现，生怕他离自己而去，她用力地把未婚夫推到床上，享受他甜美的味道，是一种她从没尝过的快乐。 现在，及子满足地躺在勋的怀里，求他带自己回家结婚。勋吻着她湿漉漉的额头，抱紧她，把婚事答应了下来。 夜晚，芫血还在屋顶吹风，等房间内的恋人整理好衣装，他也归还了黄金。当然，从中扣除的一部分不可避免，及子对着芫血微笑，虽然她不能说话，但能看出现在她能够拥抱幸福，这也就足够了。 勋：“不需要我了吧，我要回去接着宠夫人了，拜拜。” 芫血：“呵，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快走吧，别在我面前浪费时间了。” 及子望着大海，她平静地接受了父亲的结局，他终究没能参加自己的婚事，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及羊从没对芫血说过，这个女儿是他在五十岁时养的流浪儿，他相信自己因坏事做尽而绝后，收下当时还在襁褓中不会哭的小姑娘作为赎罪和慰藉，金盆洗手后养育她长大。 现在他回归了大海——他的故乡，和曾经的兄弟们睡在一起，永远。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深海之血仇 芫血破门，闯进祁老板的商行，他害怕地躲到桌子底下，根本不敢露头。 祁耀：“看上什么就拿走吧，英雄，留我一条命，之前是我对你太粗鲁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芫血：“找一艘船，送我去明唐城，别的都不需要。” 祁耀从桌底爬出来，请芫血坐在他身边，满脸愁容地对他说： “你还不知道吗？明唐城已经没了，我的生意也没了，非要去那里干什么呢？” 芫血：“没了？真有意思，就和白狼城一样吧。” 祁耀：“对你来说是有意思，可我呢？我在白狼和明唐的古玩全被天杀的军队抢的一干二净，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啊？天哪。” 芫血：“至少命还在，不是吗？” 他走了出去，回想祁老板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女帝又完成了新的杰作，毁了这个城池却不去统治它，真是把有用和无用分得一清二楚，这一次又死了多少人呢？ 那艘魔法小船是芫血卖给及羊的，既然他给了钱，就不能再拿回来了。 只能抱憾离开这里了，说不定前方能遇到商人的车队，花点钱跟他们走也行，只能看运气如何了。 芫血买了个新罗盘，离开天都海港，向着东北方走去。 一连十几天，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客栈，连一条像样的路都看不见，怪不得海港的人根本不走陆运。幸好，他在一家客栈中打听到了去汉武城的车队，他们要了很高的价格，双方达成了交易。 第二天清晨，芫血和货物坐在一起，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对他而言，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享受风平浪静的旅途了。虽然周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荒野，但安宁曾几何时落在他身边呢？几个月以来疲惫的身心终于得到了放松，望着温暖可爱的太阳，他也露出了笑脸。 颠簸了一整天，车队也没找到落脚点，他们在周围扎了栅栏，希望在荒原地休息一晚。芫血靠在货物旁睡觉，几个商人也在篝火旁打了地铺，又是舒服的一夜。 深夜，芫血口渴，迷迷糊糊地摸着身边的水瓶，他闻到一股恶臭又血腥的味道，四周时不时传来“啊——啊——”的声音，一口水灌下肚，他稍微清醒一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爬过来，他本能地用“震荡”弹开了四周的威胁，把水浇在头上，逼着自己面对现实。 “僵尸？在这种地方？” 那几个商人都被感染了，浑身腐烂发绿，猩红而浑浊的眼珠饥渴地望着芫血，手也变成了长长的尖爪，他们伸出手臂，想要撕碎芫血，把他变成美餐。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咬了一大口，要不是脓毒之血起了作用，恐怕自己也被僵尸大军中的一员了。 这些家伙的各种能力都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不知道是怎么进化出来了这样的能力。有的能飞快移动，有的甚至力大无穷，抓起大石头就朝芫血扔过来。他一拳打碎飞石，准备灭掉这群怪物。 “一群蠢货，都给我住手，把他带过来。”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声音，好像是从僵尸们的脑袋里也说不定。那群呜呜啊啊的家伙瞬间就全都不动了，排成队有序地往回走。还有几只呆在芫血身边，紧紧地盯着他，他动一下僵尸们才跟着动一下，他不得已跟着僵尸们去往未知的地方，那里的建筑十分眼熟，但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进入荒废的殿堂，这下面居然被挖出了一个大洞，到处都点着幽绿和暗蓝两色的火把，他从大洞上跳下去，面前高高在上的王座坐着的，正是他的老朋友——“千国”大人。 千瑶：“好几年没见了，你还在外面鬼混啊？” 芫血：“当然，我的旅途还没终止。这是祭月神殿吗，被你改的挺漂亮的，我第一眼还没认出来。” 千瑶：“这些家伙是我用失败的万古长生药水做出来的，没有任何智力，只会咬人吃人，每天哇哇乱叫让我烦得很，希望你没有被打扰到。” 她换了一身黑白相间的长服，或许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服装。这地下像个巨大地牢，牢笼中都是她豢养的僵尸，有些甚至发生了剧烈变异，有着硕大而古怪的体型，更有甚者进化出了如同食人花一般的口，不知道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如果这就是她的新军队，那芫血在这里毫无优势可言。 看她不太高兴的样子，芫血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次请他来不大像是朋友间叙旧，僵尸们流着散发恶臭的消化液监视着他，芫血只好先开了口： “讲吧，威逼我也没什么意义，你曾经帮过我，我会回报给你的。” 千国露出一丝冷笑，从王座上站起来，一点一点走到芫血面前。 “’幻听‘是你杀的，是不是？” 芫血：“是我，在天梁城的时候......” 一个耳光狠狠地打过来，董千瑶的怒火爆发，她失控地对着芫血发出咆哮： “我不能生育，那个孩子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拉扯了他十几年！我好心好意把他介绍给你，让他领着去天梁城，你他妈干的是什么事！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如果我杀了你的小孩，你会不会像我这样......无情？” 他杀死“幻听”以后就被嫦娥剥夺了最后的情感，当时他的愧疚和后悔全都被消除的一干二净，即使现在也一样，他不对“幻听”的死带有任何内疚。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董千瑶，这一次是芫血理亏，他只能听候发落。 “你杀了我吧，就当赔罪了，你也可以把我变成你的僵尸将军替你南征北战，怎么样都可以，一命换一命，我认了。” 千瑶：“好啊，很好，有骨气，是条汉子。” 一只骨刀刺穿他的胸膛，千国不停地转刀子，芫血忍住一声都不吭。那刀直接刺入心脏，虽然这不是他的心第一次被开刀，但依旧疼到大脑麻木。 千国的脸因仇恨而麻木，她眼中只有复仇，芫血越痛苦，她内心就解气，之后狠狠抽刀，让芫血慢慢地流血——就从心脏开始。 “我不是你的小女朋友，不会轻易地饶了你，更痛苦地还在后面呢。你不是死不了吗，那好，什么时候我虐待你够了，你才能走。不然别怪我的僵尸潜入天梁城，把你的好朋友们都变成丑陋又恶心的怪物，我要让他们一口一口啃掉你的血肉，你等着吧，无牙芫血！”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倒吊人与逆位宝藏 几根灰白的荆棘束缚住他全身，尖锐的毒刺扎进肉里，把他倒吊在冒着泡泡绿色溶液上。 那些僵尸们每天都会啃食他的血肉，把美味的组织从他身上撕咬下来。等到了夜晚，月之力就会促使芫血身体重生，循环往复。 “......” 又一轮明月升起，裸露的白骨上又重新长出了血管和肌肉，他从疼痛中恢复了意识，眼前腐臭的绿色溶液还在翻滚，这样的折磨明天还会继续。 “明天是第七天了吧，约定好的......该放我走了。” 夜月落下，朝阳升起之时，千国来到芫血面前，眼神凌厉而赞佩，她斩断了全部荆棘，归还他的自由。 千瑶：“过来吧。” 他小心翼翼走过冒泡的溶液池，跟着董千瑶前往地下二层——巫毒之穴，在那里，他见到了瞑目的“幻听”。 “让我的孩子安葬，你就可以走了。我不想和你反目成仇，希望下次见面还可以交换所需。” 幽绿色的火把转为暗蓝色，周围的地穴不停地喷吐高温气体，这个制造僵尸的加工厂阴森诡异，活人勿近。 芫血抱起“幻听”的遗体，带他走到远离祭月神殿的地方，找了一块平静的荒原，让他安睡在那里。 他用裂境切割出一块石碑，用小刀在碑上刻出一只耳朵，就作为“幻体”的墓志铭吧，芫血记不清是哪天害死了他，没有刻上日期，将墓石放在他的坟头，他便离开了。 那无边无际的荒野让他想起少年时期走过的荒道，唯一的车队没了，去往汉武城简直是困难重重。 不知何时，董千瑶出现在他身后，轻轻地抚摸那块碑石。话语间带着浓烈的悲伤，那黑瞳流下泪水。 “为什么不跑，对你而言挣脱束缚不是很轻松吗？” 芫血：“因为当时‘幻听’也没跑，而我的确应该为过错受罪。如果我能死的话，也就轮不到你来折磨我了。” 苍凉的风吹过，摧残了已经枯黄的草，暮冬即将到来，大地失去了全部的生机，刚刚又将一个可怜的孩子拥入怀抱，让他得以安眠。 芫血坐在坟边，眼神空洞，望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千国沉浸在回忆和悲痛中无法自拔，两个人长时间沉默无言。 太阳升到最高空，芫血眼前的空气仿佛流动起来，那昏黄的肃杀让他伤感。他站起身，把衣服打扫干净，准备去找自己付给车队的黄金，看来他们再也用不上了。 千瑶忽地开口： “你知道倒吊人意味着什么？” 芫血：“我该停滞自己的脚步，以此换来精神上的突破，或者说是‘逆来顺受’？” 千瑶：“冲动的时候，最好把自己倒吊在树上想一想后果，如果你不那么鲁莽，路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坎坷。” 黑白相间的长袍被风撩起，千瑶的黑长发也随风飘摇，她拿出“幻听”的遗物，送到芫血手里，一个染满血迹的“倒吊人”项链，那个小人被倒绑在十字墓碑上，表情平静，默默等待着逃脱的时机。 “对一个死不了的人施加痛苦也没有意义，我已经放弃恨你了，以后咱们还会有合作的时候。这个‘倒吊人’是那孩子离开白狼城的那天我送给他的，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希望，现在却变成了我的哀思。你带上它，继续旅程吧。” 芫血：“有些困境只能接受而非反抗，和刚刚的我多像啊。” 他带上项链，离开了祭月神殿，按照一周前留下的脚印去找遇袭地点。黄金，货物和车都还在，芫血尽己所能把车修成能走的样子，召唤出一只巨型影天牛在前面拉车，跌跌撞撞赶向汉武城。 寒秋过去，炎黄大陆的西侧迎来了暮冬，天气冷的可怕，每天只能前进很少的路程，剩下大多数时间芫血只能缩在客栈中，围着火炉，呼出一口口寒气。 花了些时间，那项链被他洗的很干净，现在正在火炉旁烤着火。听客栈老板说，这地方离汉武城已经不远了，可偏偏暴风雪困住了他。转瞬间，满天的寒霜和冰花从空中降落，芫血赶紧关好了窗，要想去到汉武城，肯定要等冬去春来的时候了。 响起了敲门声。 “客官，您要的菜饭都好了，请开门。” 芫血微笑着开门，小二送上热乎的菜饭，摆放好，然后赶紧退下了。 倒吊人项链在火炉旁闪闪发光，他拿起项链，放在餐桌旁，仔细地欣赏着。偶然一下反光，芫血居然发现碗上刻着字，是一种不太高级的字符加密游戏，他小时候在天笼经常能玩到。 对芫血而言并非难事，只要把每个碗上的字符进行随机拼合即可，游戏作者是用了心的，他想传达的意思是： “元夜的将军也在，躲好，他现在还没找到你。风波过后，来三楼一号上等房，有我留给你的请求。” 不知道是谁会有这样强大且敏锐的感知力和情报，芫血顾不上吃饭，赶紧躲到阁楼中。 过了许久，就当芫血放松警惕的时候，门突然被一脚踢开，浑身重甲的岳镇带兵闯了进来，开始无差别的搜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板：“哎呀，您看看，这这这真没有您说的什么通缉犯啊！我们这都是合法小本生意，求您高抬贵手吧，军爷！” 岳镇：“我和我的人都看见了，一个淡紫色头发和瞳孔的男人来到你这过冬。他可是我国通缉的红色重罪犯，我劝你不要包庇他，配合搜查有功，否则就该连坐！”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芫血从阁楼跳窗，冒着暴风雪逃了出去。岳镇对这里进行地毯式搜索，等他想到阁楼时，知道芫血已经早早从那里跑了。他赶紧下令火速去追，只为了能让这个恶名昭着的罪犯被绳之以法。 过了许久以后...... “三楼，一号上等房？” 门没锁，他轻轻地推开门，房间打理地十分整洁，冰凌花的花香随冷风扑面，清新的芬芳直冲颅腔。他在房间里没找到任何一个人，只有一个上着锁的宝箱，以及一把并不与之匹配的钥匙。 宝箱上刻着的就是新的字符加密游戏了。 重新排列之后，宝箱上的话的意思是： “久闻大名，芫血先生，这个近乎无解的寻宝任务是我留给炎黄大陆上最强的冒险家的，你要去寻找宝箱的钥匙和钥匙所对应的宝箱，只要能做到，两份宝物就都是你的。而我也会因赌约胜利为此大赚一笔。你想要的宝箱和钥匙都在要去的汉武城内，祝好运！” 另外，宝箱底部还附带了一个小注释： “我们的眼一直在看着你，不要试图逆追踪我的身份，请将你的全部精力用于寻找宝藏。还有，强行开启宝箱是极为愚蠢的，我相信您不会想要了解这样做的后果。” 他看着宝箱和钥匙，陷入了沉思。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汉武天城 岳镇的兵把芫血搅了一个冬天不得安宁，他整天躲躲藏藏，好在客栈老板是个古道心肠，自始至终没有抛弃他。芫血把所有钱都给了老板当谢礼，然后带着车队剩余的商品匆忙赶往汉武城。 路上的冰雪成了最大的阻碍，木制车轮很快就颠破了，失控的货车飞速冲撞，芫血赶紧控制住影天牛，这家伙狠狠停住，车直接甩到一旁的山壁上，撞了个粉碎. “这下好了，你把这些东西都背起来，跟我去汉武城。” 几箱布料和胭脂粉都被扔到了影天牛背上，它乖乖跟在主人后面走。芫血到处打听汉武城的位置，最终在一个和蔼老婆婆的帮助下，他搞到了一份汉武城地图。他答应帮老人在汉武城做生意的儿子带封信，那男人叫卢北，卖肉的。之后他们便告别了。 汉武城是一座山上城，不仅规模远超其他城池（白狼城的十五倍左右），而且统治它的正是整个无牙家族的世仇——御宇，和冰与雪结缘的家族。 自从无牙被驱逐到南方后，御宇家族控制了全部北方和中原，明唐城也只不过是他们的附属小城罢了。 等芫血到了山脚下，望着那几千层阶梯，简直是心乱如麻，那老婆婆指了最差劲的一条路，接下来不得不爬山了。 “果然是山城，就像传说中能飘在空中的武林山庄一样，真可笑啊。” 他呼哧呼哧地爬山，一把接一把擦汗，一直到现在连个鬼影都看不见，怎么会有人选这么蠢的路来走呢？ 烈日凌空，他打开包裹，借着水把几个饼子噎了下去。休息够了就继续向上爬，一直到那天门出现在自己眼前，已经是深夜了，城门上了锁，怎么推都推不开。芫血扭曲空间，让门缝强行扩成一个洞，偷偷钻了进去，找了个破角落过夜。 等他从美梦中苏醒的时候，才发觉前面一段台阶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这条天路就像长城一样蜿蜒山脉，汉武城在那最高的山顶上。像这样的落脚处前方还有好几个，大概就是为了给旅人过夜用的吧。 接下来几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没完没了爬台阶，水和干粮都吃完了。等这个穿着水手式粗布衣服的破落乞丐爬到了汉武城的时候，士兵根本不允许他进城，芫血只好等到深夜再偷偷溜进去，然后疯狂地寻找食物和水，为此还引得巡兵追着他满城跑。 “一群蠢货，还想抓我吗？” 他在琼楼顶上享受深夜偷来的那只烤鸡，配上一杯梅子汁，愉悦感直接在脑海中爆发。一直到把手指都吮干净，他才满意地躺在楼顶上睡着了。 傻瓜巡兵们一直没找到他。第二天芫血就到处去应聘，所有商铺看他是个残废，都把他拒了，灰心丧气的他坐在街边，不知道下一顿饭该怎么解决。 （据说御宇族人都是青蓝发青蓝眼，我今天居然一个都没看见，不过幸好，让他们看见我就更麻烦了。） 他沿街流浪，街上不乏乞讨者，脸上涂灰，声音沙哑的叫唤着。芫血也对他们嗤之以鼻，尽量和他们保持距离。黄昏时分，他走到一家茶馆旁歇脚，老板赏了茶喝，碰巧有人在下棋，芫血也跟着凑了过去。 是两个中年人在博弈，周围一群老大爷指指点点，棋盘上压了不少钱，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小的心理挑战。芫血看身旁的男子越来越不支，对方大子都已过河，他为了面子还在强撑着，芫血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让自己来下。 “如果我帮你平局，一分都不要；输了白给你做苦工，怎么样？” 对面的男人讥讽起来： “哎呦，一只胳膊还做苦工呢？” 满脸流汗的中年男子实在坐不住了，对他而言已经崩盘，不知道芫血怎么保平，他赶紧轻声说： “好好好，先生你来下，我肚子痛，得先去个厕所了。” 他连看都不敢看，急匆匆地走了。 身为局外人，芫血早就盯住了棋盘上的漏洞，他连着弃了两个大子，然后布出了一个飞刀阵容。对面的男人眼看自己只差几步就能将死他，可就是一步都挪不出来，心里气急败坏，走法也变得胡乱起来，白给了好几个棋子。原本是保平的局现在往芫血方一边倒，周围的老大爷们都跟着欢呼起来： “神了，神了！将军，这下黑没招了，哪个都动不了，哎呀年轻人，厉害啊！” 那男人气的摔棋便走，一边走还一边破口大骂，但好歹他是守信用的，把输的钱都给了芫血。老人家们都鼓着掌，纷纷拿出喝茶钱赏给芫血，过了一会，“肚子痛”的男子也回来了。芫血说要跟他五五分，男人爽快的答应下来。 “谢了，要是没有你解场，我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真是棋王下凡啊！” 芫血：“没什么，我从小就爱好这个，但也经过了系统性的学习，和一个大国家的顶尖选手天天比试呢。” 男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应得的钱如数奉还，日暮了，棋局散了场，芫血也得去找过夜的地方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周围一打听才知道，这汉武城里能过夜的地方一个比一个贵，光是一张床的屋子他都租不起。一直到半夜他还在街上乱逛，不知道该钻哪个角落去睡觉。 接对面走过来两个女孩，芫血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她们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他赶紧起身，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 “哎呦，小哥哥晚上没乐子吗？陪我们待会好不好啊？” 芫血：“我没钱。” 黄莺：“你误会啦，我们给你钱，你跟我们回房去住，又香又软的大床保证让你睡得舒服。” 紫燕：“来吧来吧，走吗~” 芫血：“你们大晚上不睡觉乱晃悠什么，这么晚出来就是为了钓男人吗？” 黄莺：“我们可不对那些肥猪笨狗感兴趣，但像你这么帅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呢。啧啧啧，没想到你还是个矜持的男子，现在我的心更痒了。” 紫燕：“你出价吧，多少钱都行。这脸，这身材和肌肉，我现在已经受不了了，真想一口把你吃了。” 芫血：“好了，别烦我了，我不干这种事。” 黄莺：“那好吧，那今晚就不强求你了。诺，如果你有欲望了或者急用钱，就来凤歌楼找我们。我是黄莺，这位是紫燕，跟人打听打听就能找到我们了。” 两个女孩轻飘飘地离开了，留下一路芬芳。芫血找到了一张还算舒服的大长椅，躺在上面度过了难熬的一夜，腰又僵又痛，可又能怎么办呢？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棋王 正在美梦之中，一个棍子狠狠地敲到芫血身上，把他打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着面前对他破口大骂的老头，一脚踢了过去，老头子当场就吐血死了。 他才发现周围围满了乞丐，他冷淡地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再不滚都跟他一个下场。” 穿的最破烂的、满脸脓疮的老头子拄着拐杖站了出来，指着芫血骂道： “整个汉武城的边边角角是我们丐帮的，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侵占我们的地盘？呵——呸！” 这个老东西居然真的一口啐到芫血衣服上了，地面瞬间崩裂，无数黑刺破土而出，把这一百多个乞丐都送到了冥府去，尸体都被黑影沼吞掉，没有留下一丁点踪迹。 他把被弄脏的衣服脱掉，赤裸上身来到昨天的茶馆，希望在这里能赚到今天的饭钱。还是那群老大爷们在旁边比比划划，他们看到芫血来了，赶紧推他上阵弈棋，然后纷纷在他身上下注。 一天下来，芫血对面换了六个对手，没一个能跟他讲和的。不光芫血自己赚得盆满钵满，那群看棋的老大爷们也收获颇丰。他一下就在茶馆里出了名，老板把芫血包装成“棋王”在汉武城全城宣传： “独臂棋王现在琼泰茶馆，如有挑战者能胜，本店愿付万钱！” 这宣传连芫血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挑战者越来越多，棋局的水平也提高了不少，但人类之变乍几何哉？止增笑尔。依靠经验来下棋不可能赢得过背棋谱的天才。 如此一个月下来，茶馆老板喜笑颜开，他赚的钱足够去开三家分店了。芫血向他告别，拿着自己赚的钱默默离开了，虽然老板万般挽留，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也就是那个毫无头绪的寻宝任务了。 下棋下得脑袋发昏，他不得不找个地方放松几天，顺便侦察一下这汉武城的地形吧。 如果把汉武城分成九宫格，那么御宇家族就在最中间的格子里生活，其余八个格子都属于汉武城的边缘地带，那些地方他们几乎不会涉足，也许是为了凸显御宇家族的高贵也说不定。而芫血所在的地方呢，是左上角格子的小角落，算是穷得不能再穷的贫民窟了。 汉武城西北角最有名的当属凤歌楼，里面不乏许多能歌善舞的才女，全城的富人们都会去那里消遣。那些卖艺不卖身的美艳女子们让达官贵人们痴迷，不过可惜，一掷千金也买不来一夜云雨，因为这就是凤歌楼的规矩。 听完饰品店老板这么一说，芫血的思绪清晰了一些，作为回报，他买下了一只镯子，老板却拱手送给了他： “早就听闻‘棋王’的名声了，来日多教我两招就行，这就当是见面礼吧。” 芫血走出饰品店，在汉武城大街小巷上散步，一方面要记地形，另一方面也就打听些情报，度过这不痛不痒的一天，他觉得自己一无所获，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黄昏时分，饥肠辘辘的芫血走进一家餐馆，大声地喊道： “老板，四个烧饼，两碗羊杂汤，谢谢。” 很快，热气腾腾的饼和汤都上了桌，独臂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必须先得把手中的饼放下才能喝汤，而芫血已经习惯了没有左臂的日子。他早就不期盼能有什么办法让左臂重新长出来了。 浓浓的烟火气飘散全街，芫血看着碗里的汤发呆，对于这座繁华的巨城来说，他什么都不是，想融进这里比登天还难。没有钱、没有人脉，他就永远接触不到那些有价值的情报，只能在这个城市的边缘毫无目的地乱晃。 “老板，结账吧！” 他把钱如数交给餐馆老板，准备寻找过夜的地方，偶然望着那幢漂亮的风月高楼，芫血叹了口气，那里确实有可能有他需要的情报，那么...... “腆着脸也得去，不管那宝箱里装的是什么，我也要一探究竟。” 越是靠近凤歌楼，烟火气就消失地越明显，渐渐转变为纸醉金迷的狂欢。凤歌楼上的灯笼彻夜不息，五颜六色的光芒让夜晚如同白昼，一架接一架轿子接连到达凤歌楼下，富商和高官们又开始了后半场的消遣，他们会看着歌舞喝到半夜，不过是又一天醉生梦死罢了。 芫血悄悄走了过去，站在这座辉煌的凤歌楼下，显得与它格格不入。那些侍者都忙着接待贵人们，没一个人在乎他，芫血也就趁着机会悄悄溜了进去。 一楼大堂正是歌舞会厅，年轻的女孩们在台上轻唱着干净优雅的流行歌，一旁地乐器应和着，台下时不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层数越高，姑娘们的水平和功底也就越高，从凤歌楼三层开始的姑娘们都不接客，仅是靠着卖艺就能有丰厚的收入。芫血跟场地负责人打听关于黄莺和紫燕这二位的事，那粗鲁的男人看他一副穷样，找来几个打手想要把他轰出去。 这时，从观众席上走下一个衣着贵气的老爷，他来到安保身边，轻轻对他耳语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原本粗鲁的打手也不再粗鲁了，凶煞的面孔变成了满脸堆笑，刚刚那副轰人的面孔转变成迎接芫血的礼仪。他心惊胆战地对芫血说： “真是抱歉，老爷，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您今日衣着如此朴素，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小的......额......小的这就去为您通报两位小姐，请您稍等。您请上上座，等小姐们有了回应，小的马上就来禀报您。” 那家伙慌慌张张地走了，芫血看他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感到好笑，但也没过多计较。在其他打手们的“优雅”引导下，他坐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周围的富商们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巴不得离他远点，甚至有人大声喊道： “喂，你们眼睛瞎了吗，怎么什么人都往里带，第一排是乞丐配坐的位置吗？” 这一声连台上的姑娘们都被吓到了，她们不知所措，全场哗然无声。 还是刚刚那位绅士，他命令打手们把这个闹事的家伙赶出去，没人反对他的意见，场上的表演依旧继续。除了那个因为破防而不停嚎叫的富商以外，现在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椅子换了个人坐罢了。 芫血根本没见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自己，那男子只是微笑了一下，优雅地请他继续观看表演。 不久，那位老爷凑到芫血耳边，恭敬地说了一句： “天梁城城主昼夏向您问好，芫血大师。”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凤歌美人 芫血有一种感觉，就是台上所有的姑娘都在盯着他看，尤其是前面翩翩起舞的几个蓝衣舞女，眼神从没离开过他，他希望这不是他的错觉。 音乐和歌舞确实是绝佳的放松方式，让他过载的思考系统得到了舒缓，等他想起感谢那位先生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已经离场了。今晚的表演落幕，其余人都去二楼体验后半场的服务了。 打手：“等候多时了，请您上四楼三号房去找二位小姐吧。” 这楼里居然还有给特殊嘉宾预留的专属通道，他走向四楼的三号房，黄莺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坐，倒了杯橘皮茶给他，又点上了香，屋子里飘散着甜美的香味，不过对脓毒之血没什么作用就是了。 黄莺：“想明白了，小帅哥？没事的，我们不缺钱，可以多付你一些酬劳，只要你晚上卖力点就行。” 芫血：“你们都已经是凤歌楼最顶层的才女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紫燕：“啊？你还真单纯啊，我们确实有不接客的权利，但我们可以和心仪的男子共度良宵啊，我们每天都待在这里，对着那一群肥猪和笨蛋唱歌弹琴，跟他们说诗和画的韵味他们一点也不懂，我早就对他们烦透了。” 黄莺：“来，小乖乖，先把衣服褪了吧，这只有咱们，没什么好害羞的。” 芫血：“你们这么玩，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紫燕：“找个老实人嫁了呗，有什么难的。年轻时候不玩，难道要等到老吗？” 芫血：“好吧，先拿些酒来，先陪我活动活动筋骨吧。” 黄莺：“哼嗯，你还蛮会的吗！酒有的是，你如果能把我们俩都喝趴下的话，晚上就随你处置。” 芫血拎起旁边的酒坛，用酒龙头给二位小姐各接了一杯，陪她们一饮而尽。黄莺解开纱裙，紧紧贴到芫血怀里，芫血又喂她喝了一杯...... 她们的身体从燥热到麻木，精神也从刚刚的激动变得困倦，喝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好像要飘走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始终都喝不醉，他像个木头人，除了喝酒以外什么都不会。 紫燕：“差不多了，唉？那个......上床吧？” 芫血：“我想问问你们，汉武城里有缺少钥匙的宝箱和缺少宝箱的钥匙吗？” 黄莺：“什么乱七八糟的......呵呵呵......你在......额......编故事吗？” 芫血：“真不知道吗？再好好想想。” 紫燕：“不——没听过，我......” 黄莺：“我也不行了，呼——呼......” 黑牢把这两位小姐送到床上，今晚一无所获，问了许多个问题她们俩都不知道。腐蚀之影刚刚已经搜过这屋子了，除了她们的私人物品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捧着脸思考，如果外面什么都打听不出来，那宝藏只能是在内城里。可御宇族人把守着内城，想进去难如登天，这可怎么办呢？ 在耀凌帝国，芫血从女帝那里学会了一件事：永远不要对女人不辞而别。他选择留在这芬芳香甜的房间里，等着这二位小姐醒来，然后和她们正式道别。 凤歌楼的灯一盏盏熄灭了，看来莺歌燕舞和云雨巫山都已经结束了，这里正式进入了打烊。黑夜月在屋内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彻夜未息。 等黄莺和紫燕醒酒的时候，已经是日中午了，宿醉让她们的头剧痛，芫血给她们端来了解酒汤，看到她们服下去，他也就放心了，准备离开三号房继续下一步的侦察。 黄莺冲过来拽住他的衣袖，有些怀疑地说： “你......昨天晚上陪我们睡了没有？” 芫血：“当然，身段那么柔软，我可是爱不释手呢。” 她脸上浮现出惊喜，高兴地抱住了他。 黄莺：“今晚还来吗？” 芫血：“不一定，如果忙的话就不来了吧。” 紫燕披好纱裙，也来到他身边，娇声细语地挽留： “别啊，没事就来待一会呗，这是给你的酬谢，拿着吧。” 这钱被芫血退了回去，他没要，直接离开了四楼。 旋转的楼梯上，他偶遇一个羞遮半面的美貌女子，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那女子冰封的心似乎也融化了一些，礼貌地问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客人。” 芫血：“没，打扰到您了，真是抱歉。” 她好奇地牵住芫血，仔仔细细地欣赏他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 芫血也观察着她细致的装扮，那冰兔面具挡住她的左脸，嘴巴又被面纱遮住，即使如此也难掩美貌。 凌雨燕：“敢问昨晚玩得尽兴吗？” 芫血：“当然，何出此言呢，小姐？” 凌雨燕：“我的直觉告诉我您不像是来玩的，每个来这里的男人都有一种色迷迷的眼神，又肮脏又恶心，但我在您的瞳孔里没看到这神情，所以觉得很奇怪。” 芫血：“我见过一个绝美女子，吃掉了她的芳华，也得到了珍贵的爱情，之后就再没对任何新女人感兴趣过。如果您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凌雨燕：“那您来凤歌楼就是纯粹欣赏歌舞的咯？真的是有闲情雅致呢。” 芫血：“疲惫的时候，谁不会想滋润一下自己的五官呢，我也不例外啊。” 凌雨燕：“既然如此，希望您莅临我的演出，四天以后，在凤歌楼五楼，凌雨燕的歌舞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芫血：“五楼？好，那在下先告辞了。” 青蓝色的长发甩过，淡淡的霜霜花香气传来，两人擦肩而过。 从看到她的青蓝色眸子那一刻起，芫血就在怀疑她的身份，不知道她认出自己的血脉没有。 芫血赶紧离开了凤歌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接下来就要去寻找进入内城的办法了。 不幸的，居然正好撞到了那群巡兵，他们团团围住芫血，就在他动杀意的那一刻，一个穿着猛虎铠甲的大将走了过来，巡兵头子赶紧带着小弟们行礼。 将军让他们起身，对着巡兵头子轻声说道： “天梁城黑白两道都保他，赶紧走，别给自己找麻烦。” 巡兵们整齐地离开了，将军转过身，哈哈大笑着说： “让您见怪了，这群小崽子不懂事，千万别放在心上。” 芫血：“是您太客气了。” 这位将军拿出一只精美的令牌，硬塞到芫血手里。 那水蓝色的令牌还在闪闪发光呢，令牌中间刻着御宇家族的纹章，象征着他们的统治。 “这是整个外城的通行证，只要亮出它，您便可以畅通无阻了。只要您不违法，那群崽子们还敢无故招惹您的话，就相当于在打我的脸了！” 芫血微笑表示感谢，满脸络腮胡的将军爽快地大笑，称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一定饮酒共叙。 他收好令牌，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请大家收藏：()异世纪一上：天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铸魂绝唱 芫血：“您好，打听一下，汉武城有情报贩子吗？” 兵器店老板爱搭不理地说了一句： “只有天梁城才有这职业，汉武城不允许任何情报贩子进，违法！” 芫血在武器店里兜兜转转，弄的老板不耐烦了。 “客官，你买不买？我要打烊闭店了。” 芫血：“我觉得这些都是垃圾，而且你没把真正的手艺拿出来给我看。” 老板突然来了兴趣，看来终于遇上个行家了。 羽弥殇：“何以见得呢？你看，这把剑不是很好吗？” 他忽地一抽剑，寒芒出鞘！ 回身一斩，草皮人瞬间变成了两截，丝毫不拖泥带水。 芫血：“是的，老板，他很锋利，但只要轻轻一掰，他就会断掉。” 芫血也确实这么做了，当着羽弥殇的面把这把宝剑折断，然后赔付了相应的钱。 这位工匠捋了捋胡子，刚刚的冷脸一扫而去。 羽弥殇：“好剑当然有，只是一般人不舍割财，我也没必要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展示啊。” 芫血：“我听娘子说过，汉武城里有位顶尖的兵器工匠，只是她没有机会亲眼一见。如果我能了了她的遗憾，付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羽弥殇：“这边请吧。” 老板打开暗门，里面摆放着各种顶尖的“非卖品”。 打铁、锻造、淬火，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这座隐蔽的小工坊里完成，熔炉里的火光十分耀眼，滚烫的热浪不断袭来，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但羽弥殇早就习惯了。 芫血看着整面墙的好剑，仔细地观赏抚摸着。 （如果是带着子卿一起来，她会不会把一整面墙的剑都买下来呢？） 羽弥殇：“这些都是用纯黑玄铁打造成的，绝对的匠心制造。挑一把好的送给你娘子，她一定会爱不释手的。” 他的黑牢蔓延上墙，抓紧了主人最看好的那一把，然后轻轻放在芫血手心里。 抽掉剑鞘，玄黑的剑身让芫血内心十分惊喜，锋利、硬度都无可挑剔。 芫血：“还有更轻一点的吗？” 羽弥殇：“黑玄铁本身就重，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宝剑。这把剑叫‘贯虹’，是我一生的得意之作，削铁如泥！如果不是遇到了行家，我根本不会拿出去展示的。“ 芫血：“女孩子家可挥舞不动这么重的剑。我记得娘子对我说过，这位大师有一把用金铭钢锻造的神剑，世上仅此一把，就连行家也未必能得一赏。” 这位锻剑大师心里一颤，有些惊恐地说道： “敢问阁下，令妻是何方神圣？” 芫血：“她吗？一个爱酒又爱剑的疯姑娘，她一生没来过汉武城，您应该没听过她。” 羽弥殇：“时间不早了，咱们边饮酒边聊吧，十几年都没这么激动过了，今天我请客，走！” 繁华的城市里不乏好酒馆，这位倔强的大师偏偏好烈酒，选中了“子鱼”这一家。 装潢简单而大气，这家酒馆的老板和羽弥殇大师是老相识了，两个人见面就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老样子，但是今天多来几杯，我遇上真正的买主了！” 芫血跟他开怀畅饮，羽弥殇的欣喜溢于言表，谈天说地，把自己吹得无所不能。 扯淡过后，就是心酸的泪水了。 羽弥殇：“你知道吗？孩子，现在的人买剑只是为了用于战争，好剑锻造出来，在凡人的眼中也只不过是冷冰冰的兵器......咳咳咳咳......” 他又灌了一大杯下肚。 “很多年，我都没见有人能感受到剑的灵魂了。他们不明白每一把剑都是匠人用无数心血铸成的，不知道多少心酸在其中啊！” 脏兮兮的袖子蹭去嘴角的酒渍，他又抹了一把眼泪，芫血就在他身边说一些无足轻重的安慰的话。 “我年轻时候只注重剑的品质，发誓一生只锻造上等好剑，可当我发现那些剑被买去砍瓜切菜以后，我又发誓这一生绝不再做好剑，只做普通剑拿来赚钱，能卖多少是多少，也不再过问那些剑的去处了。” 芫血：“所以地下室那些剑都是你年轻时候造的，一直留到现在？” 羽弥殇：“是这样的，如果用于战争，那些极为锋利的剑会造成灾难，还不如我带着入土呢，这样走的时候也能安心了。” 那酒店老板又多送了几杯烈酒过来，一分钱都没收。 铸剑大师笑着跟老伙计招招手，他又去别的桌忙活了。 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羽弥殇：“几月前，也有一个奇女子来我这买剑，她对剑的鉴赏能力也相当高，一眼就看出摆在外面的都是垃圾。可我能感受到这女孩内心的残忍，她爱剑，想买一把剑作为大开杀戒的好伙伴，我怕她一怒之下斩了我，只好卖了‘恶来’给她。那之后，我又回归了平凡的日子，直到等到了你。” 芫血：“几月前？也就是明唐城刚刚覆灭的时候了？” 羽弥殇：“对，你猜的没错。那姑娘说自己是帝国大将军，普通的剑承受不住她的北弥之火，必须买一把纯黑玄铁剑才行。她倒是一掷千金毫不吝啬，可那股杀气我现在都忘不掉，‘恶来’卖给了她，以后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了。” 芫血：“幸亏我多等了一个冬天啊，撞上就麻烦了。” 羽弥殇：“你们是老相识吗？” 芫血：“呵呵......算是吧。” 他站起身来，高喊道： “老板，结账了，这钱我来付！” 他扶着半醉不醒的大师回到他的兵器铺，羽弥殇再没吝啬，披头散发的大师从墙上取下那把金铭钢剑，送到芫血手里。 羽弥殇有些疯疯癫癫地讲道： “铸剑师，一个光荣而伟大的职业，我还记得四十三年前我拜在十五爷门下学铸剑，成了他最好的学徒。这把‘紫青’就是我的出师证明，几十年来我再没做出过比这更好的剑，看来它终于命有所属了！” 大师哈哈大笑，放纵内心的狂，将所有痛苦都发泄在了此刻！ “我就知道，我这一生的心血没有白费！看看现在那些铸剑师，他们花拳绣腿的造剑功夫，粗制滥造出每一把应付凡夫俗子的兵器，铸剑师的名声就毁在他们身上了！还好，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芫血抽出剑，剑身是金、紫、青三色，分别用了金铭钢，紫玄铁和天青玉，毫无疑问的稀世珍品。 “紫青，子卿......” 他回过神来，决心将此剑收入囊中。 芫血：“您开价格吧，多少钱都行。” 羽弥殇：“不要钱币，孩子，我要整整一百两黄金，少一两都不卖，之后我再也不会铸剑了，你也不会再看到我，只要能看到‘紫青’流芳百世，我羽弥殇此生无憾！” 第5章 “疯”与“痴” （天哪......百金，把我卖了也凑不出来啊。） 芫血看着已经因酒精而变得痴狂的羽弥殇，不敢跟他讨价还价，怕他惊忧而死。 “行吧，但是得给我点时间准备才行，这一百金......我现在确实没有。” 羽弥殇：“当然，好孩子，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大师又从墙壁上拿下一把黑玄铁剑，轻轻送到芫血手中。 “咱们有缘，我今天高兴，收下吧，以后护身也是个照应。” 芫血：“不收我钱吗？” 羽弥殇：“就当是附赠品吧。希望你好好珍藏，正好和你娘子那把剑配对。” 芫血：“那它有名字吗？” 羽弥殇：“他叫‘霸业’，拿着吧，这是黑玄铁剑中最轻快的一把了，很适合你。” 芫血：“谢谢你，那我先告别了。” 他回过头，准备离开工匠作坊。 铸剑大师用力地喊住了他： “如果将来你还能遇上那个姑娘，切记这把‘霸业’对不过她的‘恶来’，在黑玄铁剑中，没有比‘恶来’更坚韧的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老人家。” 他离开武器作坊，又踏上了寻求新情报的路。 在汉武外城的所有地方，都能看到数不清的乞丐，他们拉帮结派成了“丐帮”，芫血从来没见到过这种事。 外城除了凤歌楼外，好像到处都是贫民窟，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大批大批的奴隶干着脏活累活，只要稍有懈怠，那些小奴隶主们就用鞭子抽打他们，逼他们继续工作。 烈日凌空，光是走路的芫血都有些受不了了，他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找了个餐馆买些凉水解渴。 （那些奴隶们是怎么回事，是御宇家族的人逼着他们干活吗？） 一句粗暴的吼声打断了芫血的思绪： “喂，我说你！已经休息十分钟了，赶紧起来接着干活！” 鞭子狠狠地抽到那个中年男人身上，他痛的颤抖，背着的砖块砸到头上，人当场就没了。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芫血走一路就已经看到三次了。 小奴隶主们会把尸体直接抛下山崖，一了百了。 那些满街乞讨的人，大概就是被利用过后年迈体衰的奴隶吧，没有任何尊严和人格可言。 等到烈日下山，芫血继续上街打探情报。 别说天梁城，这里连白狼城的繁荣水平都赶不上，穷的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身边经过的每个人都是衣衫褴褛，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等等，前面的紫发先生，有人给你东西。” 芫血觉得好像是在叫他，赶紧回身： “什么？” 一个小姑娘递过来一只木匣，然后蹦蹦跳跳回家了。 木匣里的纸条上又是之前简单的解密游戏。 他找了个客栈，潜心研究，得出结果： “钥匙在外城，宝箱在内城。如果您毫无头绪，我可是要输一大笔钱了！” 他把纸条塞回木匣，发起愁来。 “偌大的汉武外城，去找一把小小的钥匙，怎么可能呢？” 一连找了几天，毫无头绪。 他想起那个凤歌楼姑娘表演的事，恰巧就在今晚，说不定会成为突破口呢？ （她住在五楼，说不定真的能手眼通天，而且如果她真是御宇族人的话，一定掌握着上层才有的秘密！） 夜晚，凤歌楼，灯火通明。 芫血买了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准时到达。 他看看身旁的打手，向他表明来意： “我要找凌雨燕姑娘，今晚有她的演出吧？” 打手：“不好意思，老爷，凌姑娘是头牌，和一楼的姑娘不同，没有专门的票是不能去五楼的。” 芫血：“是她约我的，别耽误时间。” 打手：“这......好吧，小的替您问问吧。” 没想到，凌雨燕出现在楼梯的转角，一瞬间惊艳了所有人。 今晚唯有她才能掌控，其余女人都黯然失色。 芫血：“哈啊，你不用去了。” 凌雨燕：“果然来了，这边请吧，先生。” 没给答话的时间，她转身便走了。 那一大群达官显贵堵在芫血后面，催着他赶紧上楼。 挤来挤去，终于挤上了五楼，那个豪华的橡木舞台专为她而作，凌雨燕抱着琵琶，演出缓缓开场...... “残烛摇影夜未央， 青丝成雪泪两行。 旧时誓言随风散， 空留铜镜映沧桑......” 那琵琶的音色和她的歌声都快把芫血的心冻住了，这种莫名的寒冷让他非常不舒服。 他紧皱眉头，安静地听凌雨燕表演完毕。 周围的人刷刷地哭，拿出手帕不停地擦拭眼泪。 整首歌曲仿佛让芫血掉进了冰窟，全身都在变僵，等他反应过来这不是心理作用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这是武技吗？” 他的腿已经冻僵了，接着全身都变成了冰块，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还能活动。 其余人呢，那些欣赏她表演的家伙，变成了一个个生动的冰雕。 她根本没把这些权贵放在眼里。 芫血：“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癫狂？” 凌雨燕：“快被冻死了，你害怕了吗？” 芫血：“我不是第一次变成冰雕了，有什么话，大可以对我讲出来。” 凌雨燕：“我很怀疑那天自己的判断，四楼的小黄和小紫，那两个丑货你都能下的去手，你还说自己对女人没兴趣吗？” 芫血：“她们喝多了，睡了一整夜，我根本就没碰她们两个。我找她们，是去探问情报的。” 凌雨燕：“呵，鬼话，我应该把你和这些脏男人们都冻死在这里，免得更多女性遭受你们的迫害！” 寒冰漫上他的脖子，爬上他的后脑勺，只剩下五官还能活动…… 芫血：“随你便，我没做过脏事，我……” 他也变成了一只冰雕，冻结在座位上。 “演出”结束了，凌雨燕回到自己的房间，剩下只要等寒冰化开即可，观众们会因为自己欣赏到了这位绝世美人的“演出”而回味无穷。 即使他们根本不记得演出的经过…… “这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血气加快流动，身体渐渐回温，血化的芫血震裂了寒冰。 他离开了这个“死人”剧场，打算去找凌雨燕问个彻底。 整个五楼只有一间闺房，所以非常好找。 第6章 这是我的地界！ “站住！” 凌雨燕回头，看见血化的他，心里不免一惊。 她讥讽道： “老老实实去死不好吗，渣男？” 芫血一步一步逼近。 她轻弹琵琶，几个冰冻的音符飞了过来，全都被空间障壁弹飞了。 刀光血影挥出，直接斩断了她的琵琶。 凌雨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芫血：“要杀了我？好啊。” 自我时间加速，“霸业”出鞘，芫血瞬间到了她面前，剑锋架住她的脖子。 血化慢慢消退，他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黑夜月中流露出不解和无奈...... 凌雨燕冷笑了一下： “动手，杀了我......还是说，你在等我求饶呢？” 芫血：“为什么你要做那种事，你不考虑后果吗？” 她不屑地把剑退开。 凌雨燕：“后果？汉武城里有人能把我怎么样吗？” 芫血：“你果然是御宇族人......” 她的双拳凝结寒冰，右拳狠狠打向芫血。 黑牢趁机缠住了她的右臂，接着裹住她的全身...... 凌雨燕：“呵，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说谎时眼都不眨一下吗？” 她隔空用出了艾扼共伤，勉强击退了芫血。 凌雨燕转身便跑了，消失在五楼的阴影里...... 她走过的路上，结满了硕大的冰刺...... “真无聊的障碍。” 黑剑斩出强劲的血光，把这些冰刺全部震碎，他向着凌雨燕的方向追去。 这里没有灯火..... 安静地十分诡异...... 她的面具——那只寒冰玉兔，或许是在惊慌之中落地了。 那股寒气还没有消失...... 芫血：“布置陷阱也没用，赶紧出来吧，我想要找一把钥匙，或许你知道在哪里。” 四面八方都开始结冰，把芫血裹在了里面。 他仿佛掉进了一个充满暴风雪的“世界”。 四周回荡着她甜美的嗓音： “如果在我的衍生空间里，你还能活下去的话，我就相信你的心的铁石做的！” 芫血：“赶紧出来，别装神弄鬼。” 凌雨燕从冰湖中“浮现”，左手拿着一把巨大的冰骑枪，在冰上飞速滑行过来。 冰面因强劲的冲击力而破裂，巨大的寒气扑面而来。 “不求饶？那别怪我了！凛龙裂-穿！” 冰骑枪变成了巨大龙头寒冰钻，她瞬间闪到芫血面前，他准备用黑影胄来搏一搏。 这一击，居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芫血：“天啊，真没想到......我的防御居然不堪一击啊......” 他的嘴角流出血丝，痛苦地喘息着。 凌雨燕收回了凛龙裂，芫血的胸口留下了一只洞。 “真不躲吗？傻瓜。” 这不再是冷笑，或许是凌雨燕单纯觉得芫血傻，是发自内心的“嘲笑”。 芫血：“只是大意罢了，别骄傲了。” 衍生空间解除了，凌雨燕对他伸出了一只手，拉他起来。 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淡漠了： “走吧，去我房间休息一下。” 芫血：“你......真名到底是什么......哈——哈......” 凌雨燕没有回答他，只是单纯的引路，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这是止血药，吃了吧。” 一颗药丸被硬塞到芫血嘴里，苦的出奇。 他用手帕擦干净一手的血。 在闺房里的铜镜面前，他看清了胸口那个瘆人的空洞。 “看来得几个小时才能恢复了，以后得开发新的防御武技才行。”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坐到凌雨燕对面，看着她自己布置的水蓝色“天宫”，心中的怨气也不知不觉削减了许多，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五楼的顶层大小姐，她住的面积几乎是四楼姑娘们的两倍了，而且还是她自己一间房，这就是贵族的特权啊！ 芫血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我在找一把珍贵的钥匙，你有什么头绪吗？” 凌雨燕：“买我一晚，我什么都告诉你，情报费也算在里面了。” 芫血：“啊？”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顶级才女，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芫血：“你不是不接客吗？” 凌雨燕：“是的，我没说要服侍你，只是要求你付过夜费而已，谁不喜欢多赚点钱呢？” 芫血：“好好好，你开价吧！我身上没多少钱了。” 他把前几天赢棋的钱都递了过去，凌雨燕仔细地数了一下，摇了摇头。 “嗯哼，还不够买我的演出门票呢。不过既然我打伤了你，就给你破个例吧。” 芫血：“现在能说了吗？” 凌雨燕：“我要去卸妆、洗澡，再换身新衣服，然后去用晚餐。等我忙完自己的事再告诉你吧。” 她收完钱转身就走了，把芫血晾在这里，好像这房间里根本没有他。 “天啊，世界上还有这种女人啊？” 疼痛还在蔓延，把他拉回了现实。 “老老实实坐着吧......” 他不得已开启血化来免疫疼痛，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然后慢慢睡着了...... 房间里异常安静，直到脚步声惊醒了他，慌慌张张地从梦里醒来。 “呼——呼——终于回来了，天哪。”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解除了血化，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凌雨燕：“你做噩梦了么？” 芫血：“算是吧，梦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凌雨燕：“我吃剩下的饭菜给你带回来了，不嫌弃的话，先把肚子填饱了吧。” 他接过食盒，坐在一旁狼吞虎咽起来。 “那个——，既然你不忙了，说说钥匙的事吧？” 凌雨燕：“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钥匙，我这里没有，不信的话随你翻。” 芫血把勺子和筷子都放下，震惊地看着她： “那你让我付钱干嘛？” 她微笑了一下，轻轻地说道： “你付的是过夜费，而且我没逼你，是你自愿的。” 芫血：“欺诈消费者吗？” 凌雨燕：“你要是想闹事，我就让打手把你踢出去，之后再也不允许你进凤歌楼。很抱歉，这就是汉武城的规矩，外人必须遵守。” 芫血：“呵......是你的规矩吧！” 凌雨燕：“都一样。你慢慢吃吧，我要去处理那些冰雕了，你要是想走也可以，钱不会退的。” 她离开了“天宫”，带上了门。 “咔嚓”一声过后，又是长长的寂静。 芫血：“唉！天要塌下来了，地头蛇可真是厉害啊。” 他把凌雨燕床上的被子都拆了下来，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就这样，也算是暖暖和和地睡了一整晚...... 第7章 天宫冰颜 “起来，快点！” 冰冷的玉手拍了拍他的脸，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芫血：“怎么了，要吃早饭了吗？” 凌雨燕：“该退房了，不然你要付今天的钱。” 芫血：“行吧......” 他穿好衣服，从被窝里出去。 “能在你这洗个澡吗？洗完就走。” 凌雨燕：“如果你早点醒的话，我也许会答应你的。你不如去求小黄和小紫，她们会很高兴地答应你。” 芫血：“别阴阳怪气了，大小姐！” 凌雨燕：“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不过也只有那一瞬间，她很快平复了心情。 她毫不客气地把芫血推出门外。 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芫血：“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他用力地敲门，准备反诈她一笔： “你要是不说钥匙的事，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所有人！” 咚咚咚敲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不说话？你是御宇璃叶小姐吧！我在情报贩子那可打听过了，别蒙我！” 芫血等了半天，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到四楼的时候，黄莺和紫燕又请他过去玩，芫血拒绝了她们。 黄莺：“口味变高了吗？五楼那个自视清高的混蛋把你迷的神魂颠倒了是不是？” 芫血：“不是，我还有事，下次再见。” 离开凤歌楼以后，满目的贫穷和苍凉映入眼帘，这种地方去哪弄百金呢？ 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故意站在他面前，找他麻烦。 “听说昨天就是你这小子睡在凌雨燕闺房里了？” 芫血一把掐住那人脑袋，慢慢地用力，疼得那人哇哇大叫。 “关你事吗，狗东西？” 他被狠狠地扔了出去，脑袋砸进了墙，脖子当场就断了。 “你......你等着，等我们把老大找来......” 黑牢刺穿了他们的脖子，然后把他们拉进黑影沼。 周围的群众吓得四散而逃，顿时市场乱作一团。 芫血就在众目睽睽之中杀了人。 一双青蓝色的美眸正在他身后看着，默默无声。 过了一会，大批巡兵全程搜捕杀人犯，百姓们带着兵一直追到凤歌楼下，芫血还在那里没走。 “好啊，又是你，偷烧鸡还不够，仗着将军的令牌就敢杀人了是吧？行啊，兄弟们，告诉告诉他什么是汉武城的王法！” 芫血拔出‘霸业’，准备把这些巡兵杀的一干二净。 大不了这汉武城他不待了！ 局势紧张之时，一只玉手扼住他的剑，轻轻把他拉了回来。 重新带好戴冰兔面具，她站了出来，把芫血挡在了身后。 “那群人没日没夜骚扰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巡兵头子哑火了，脸上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这这......雨燕小姐，法律就是法律，杀了人就要偿命，这就是城主定下的规矩啊！” 凌雨燕连笑都懒得笑： “法律不就是咬文嚼字的东西吗？这个人我要保，不如这样，你把我拉出去砍头，赔了那三个狗东西的命，你看行不行？” 巡兵头子知难而退，他大声下令： “走吧，兄弟们，咱们去做善后工作，别给凤歌楼惹麻烦了！” 气势汹汹的巡兵们走了，那个断了脖子的流氓的尸体被他们拖走了，看来三个流氓的性命真的抵不过大小姐一句话分量重啊。 芫血很好奇，她为什么跟着自己呢？ “大小姐，心情不好想出来逛逛吗？我可以给你当保镖，给我点吃饭钱就行。” 凌雨燕岔开了话题： “你这双手是因为被血浸染，才显得这么白嫩吗？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芫血：“这话我也问过我姐姐，但我和她一样，早就忘了。” 凌雨燕：“那为什么刚才舍不得杀我？因为我还对你有利用价值吗？” 芫血：“也许你还藏着恐怖的后手呢，冷美人。” 凌雨燕：“别扯淡了，我有事找你，过来吧。” “天宫”内，芫血听到了一个巨大且残酷的任务，而凌雨燕冷冰冰地就讲出来了。 “让我去灭口全城的丐帮和流氓，你说的是人话吗？” 凌雨燕叹了口气： “汉武城的生态快到极限了，哪能容得下那么多垃圾。我现在根本不敢出凤歌楼，天天被脏东西看着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所以麻烦你去打扫垃圾。” 她狡黠地笑了一下，补充着说道： “你想要宝箱钥匙，对吧？” 她拿出一把寒冰做成的钥匙，放在手边的桌子上，轻轻推给了芫血。 “但是现在你不许拿，先把丐帮灭了，我才能放心交给你。” 芫血：“又想戏弄我？这就是你随手做出来的吧！看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寒冰钥匙冒着冷气，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勾引着芫血。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这是真的钥匙，那可以赌一把！ 凌雨燕淡定的眼光中也看不出她是否在说谎...... 芫血：“你给我兜底吗，璃叶？” 凌雨燕：“这是城主的意思，我就在凤歌楼，哪也不去。如果你需要避风港，随时来找我吧。” 芫血：“如果我真杀了那么多人，凤歌楼怎么会让我进？” “璃叶”小姐微笑道： “你可能不知道，这凤歌楼是天梁城的投资项目，归紫米所有，她让你进你就能进。这穷到一贫如洗的汉武外城，会凭空出现这样一个突兀的经济体吗？” 接着话锋一转： “而天梁城的大人物们跟你都有不错的关系。我也知道你的一些过往，你亲手勒断了前任天梁城主的脖子，有魄力的男人......很难不让人感兴趣。” 芫血：“那你昨天唱那一出戏干什么，玩我吗？” 凌雨燕：“我没说我现在就不厌恶你的风流成性了，只是有求于你而已，冷酷无情的大杀手刚好适合这项任务。” 芫血：“我要实实在在的钱，把你画的大饼先收回去吧。钱的数目必须按人头算。” 凌雨燕：“什么？那些乞丐可不值钱，你......还想勒索我吗？” 芫血：“垃圾当然不值钱，处理垃圾可不是免费的。我只收黄金，你给我准备好。” 凌雨燕的脸冷了下来，她走到芫血身边，寒气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黄金吗？我一时半会确实拿不出来。这样，我把三楼和四楼的姑娘全抵给你，让你有的玩，给我点时间去弄黄金，怎么样？” 芫血：“谢谢，我不需要。什么时候准备好金子，什么时候再开工吧。” “哦？呵呵呵，怎么现在又不需要了？” 这一下把凌雨燕都笑了，芫血第一次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开心，虽然很嘲讽。 他很严肃地说道： “我在你房里住一晚，就败坏你名声了吗？” 凌雨燕：“那可不是，小黄和小紫可是明明白白地描绘出你们云雨巫山的香艳场面了，整个凤歌楼都知道你芫血先生的大名，估计很快也要传到紫米那里去了。” 芫血：“紫米不会信的，她们喝多了说出的梦话只有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冰美人会信，你对男人太敏感了，璃叶大小姐。” 她慢慢收回了笑容，眼眸垂落，不去接芫血的话。 因为他确实把自己看透了...... 第8章 暴死红瘟 “要一百两黄金，还有你的钥匙，我让脏东西从你眼睛里消失，可以吧？” 凌雨燕：“十两。” 芫血：“太少了。” 凌雨燕：“你觉得黄金那么好弄吗？” 芫血：“行吧......我出发了。” 丐帮占据了整个外城，如同密密麻麻的细菌，给这座城市带来病患。 这么多......杀都杀不完。 一个月来，绕着外城走下来一圈，可以用数以万计来形容乞丐了，上次清理掉的一百多个看来只是九牛一毛啊。 “好吧，那今晚就动手。” 前方人群不停地躁动，几个巡兵抬着一个死人，非常粗暴地把人群推开。 “让开，都看什么看，死人而已！别挡路！别挡路！” 本来芫血没当回事，但一股浓烈的恶臭飘了过来，这不像是刚死的人啊。 他还是回头瞟了一眼。 连他也被震惊到了： 担架上的家伙头部异常肿大，喉咙溃烂，全身出血暴死。 尸体腐败的不成样子，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如果昨天白天他就死了，巡兵不会拖到现在才处理。也就是说从他发病到现在这副死相，只有几个小时吗？） 他的目光从坚定变得冷酷无情。 “不能再拖了，如果新传染病是这副模样，那所有传染源都得死。让这些老乞丐们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吧，我送你们去天堂享福。” 明月升起之时，黑影胄附身的芫血准备狩猎。 “杀这些家伙，用不上‘霸业’这么好的剑啊。” 他又从老头子那买了一把普通剑来挥霍。 剑锋一闪，连嚎叫都没有就结束了。 影九婴的一只头跟着主人，负责吞吃死掉的尸体，一路进行非常顺利，甚至没有惊醒熟睡的百姓们，几百个乞丐就处理掉了。 按照计划正常进行的他，突然被东南角的发病区震惊到了。 月之瞳透过屋子窗户上的漏洞向里面看去。 那小木屋里，锁着的全是这样的病人： 皮肤在出血溃烂，喉咙发黑，或者某些部位异常肿大，似乎马上就要爆开。 一群一群瘟疫患者紧贴在一起，痛苦的嚎叫着。 没有饭和水，他们只能在无光的小黑屋里等死。 “原来你早就知道，官府也知道......唯一能治疗他们的方法就是帮他们解脱，避免让更多的人患病......” 他闭上双眼。 “很好，很好......现在全结束了。” 跟在他身后的影九婴充斥黑影而膨胀，对着小木屋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只巨蛇“嘎吱”“嘎吱”嚼着口中的美食。 芫血：“把地上的血都舔干净，不允许留下任何可能致病的因素。” 月亮快落下去了，今晚恐怕是来不及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人有发病的可能。 凌雨燕的担心不无道理，成群成群扎堆的乞丐，给城市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挑有病的人先杀了。 在太阳升起之前，汉武城内又少了一些垃圾，多了一个“无名英雄”。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芫血在城里闲逛，昨晚看到的小木屋并非偶然： 统治者根本不考虑治病救人，命令巡兵把患病的人直接丢进去等死就好。 月之瞳能看见的，就是被送进去的人越来越多。 他处理患病者的速度跟不上官府抓人的速度，到了第七天，只要是有发热迹象的即视为患病，巡兵二话不说直接带走，扔进隔离区一弃了之。 疫病带来的恐慌在加剧蔓延...... 到第十天，街上连人影都看不到，苍凉的风拂过芫血的发，他独自欣赏这荒诞的美景。 古怪的叫声传来，他抬头望着一旁的枯树，连黑煞秃鹫都已经来了。 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整个秃鹫群，它们静静等待着美餐呢。 可乞丐们呢，他们无家可归，除了病死就只能选择饿死，要么...... 撞墙自杀好像就是第三条出路...... 芫血：“不知道内城的御宇族人都他妈在想什么，这么重的出血瘟疫，你们连管都不管吗？哪怕投点钱，找个医生研究一下病因呢？” 他捂住头，气到无话可说。 那把长剑已经砍钝了，身上背了快千条人命，瘟疫呢？一点都没控制住。 一只黑煞秃鹫居然飞过来，落在了芫血身边。 这种硕大的食腐生物对活动的物体十分感兴趣，它好奇地盯着芫血看。 他也礼貌地摸了摸它的秃脑瓜。 “我没有吃的，你去找死人吧，难为你们从草原飞到汉武城来找东西吃。” 很快芫血才明白，是长剑上沾满的血腥臭味吸引了这家伙，它对着剑用力地啄，发现吃不了就飞走了。 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刚来时的那把长椅处，他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 “天啊，大师，现在情势这么严峻，您怎么还敢在外面乱晃呢？” 芫血回头，认出了那是昼夏的手下，跟他闲聊起来： “城主让你来做什么，帮忙赈灾吗？” 姜方：“不，我带人来转移凤歌楼的姑娘们，疫情如此严重，一天都不能再拖了。” 芫血：“天梁城有被疫情困扰吗？” 姜方：“劳您挂念，这汉武城是山城，疫病倒也没传出去。城主已经下令禁止任何汉武城的人进入天梁，也不许城内居民随意外出活动，‘禁足令’还是蛮有成效的，至少现在还没有病例出现。” 芫血点了点头，回到长椅上，面对这孤苦苍生一言不发。 姜方派人先走了，自己留在芫血旁边，问起他的难处。 芫血：“确实和我无关，我是为了赚黄金才答应处理病原体，但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姜方：“凭您的本事在哪里不能赚钱呢？非要局限在汉武城内吗？” 芫血：“或许是承诺太重要了，也或许是责任太重要了，我没法脱身。” 姜方：“您果然是心系苍生的大师。我恐怕帮不了您，城主也不会花钱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前方的路只能您一个人走了。” 芫血对他挥挥手告别，苦等夜幕降临，今晚还有今晚要忙的事呢。 第9章 红死病 凤歌楼的姑娘们和护卫人员有序地撤离汉武城，多亏了昼夏的隔离措施，她们安然无恙。 黄莺和紫燕看到了落寞的芫血，来到他面前和他道别。 芫血：“跟我保持距离吧，我身上说不定有脏东西，感染你们就不好了。” 黄莺：“好。五楼那家伙说什么都不走，非要和凤歌楼共存亡，你去陪陪她吧。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撤了。” 紫燕：“希望日后再见，芫血先生。” 两个姑娘有说有笑地走了。 确实，钱在哪里都是一样赚，快乐在哪里不能享受呢？ 上千人在一个下午都走光了，凤歌楼再也没有灯火通明，它在黑暗中静静沉睡，无人理会。 芫血进入楼中，既昏暗，又冰冷。仿佛百年无人踏足过的恐怖歌剧院。 他摸着台阶，在黑暗中走过每一层。 眼前明明就能看到几日前的繁华，为什么就是触摸不到呢？ 沉思之间，他已经到了五楼，轻轻地敲响了凌雨燕的门。 “在吗？大小姐，没什么事吧？” 凌雨燕很快开了门，她褪去了面具和面纱，毫无保留。 “进来坐会吧。” 她的天宫没变样，但以后不会再有人帮她打扫了，很多东西都杂乱地堆在一起，对现在的她，只要能找到也就可以了，整洁又有什么用呢。 芫血看着她，心里萌生出一种惋惜和悲凉，不忍心再跟她斗嘴了。 “为什么不回家呢？你是贵族啊，难道缺吃少穿吗？” 凌雨燕：“不，你不懂，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 芫血：“你明明不用出来卖艺的......” 她去柜子里翻找，搜出几两碎银子，塞到芫血手里。 “能去给我弄一盆洗脚水吗？我怕火，没烧过水。” 芫血：“好吧好吧，你等一会吧。那晚饭呢，你吃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又摇了摇头。 芫血甚至开始可怜她了： “我去给你弄吧，多等一会。” 他急匆匆地离开了，找到废弃的灶台，又从备用水库中打了水，放在炉灶上开始烧。 （食物去哪弄呢？） 等水烧好了，他给凌雨燕端了过去。他赶紧离开凤歌楼去找食物，回到了那空旷的大街，挨家挨户去找能吃的东西。 那这几天芫血是怎么挺过来的呢？他抓各种被人丢弃的家禽吃，反正也不怕得病。 不过凌雨燕就不行咯...... 几个小时以来，他专挑没人的房子下手，终于在一个红死病逝者家中摸到了一些面粉。 他醒面团，烙了饼子。着急忙慌赶回凤歌五楼。 洗脚盆被踢翻了，水洒了一地，凌雨燕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发抖。 芫血：“发病了？这么快。” 他摸了摸她的头，烫的不成样子，只好给她大口大口的灌水，不过显然毫无用处。 如果喝水能解决瘟疫，那么多人也就不会死了。 “对啊，我怎么会蠢成这样，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发烧。” 凌雨燕：“我......我要......疼......浑身都疼，嗓子......” 芫血：“只能赌一把了，璃叶小姐，至少这个方法还能让你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把大水罐接满了水，割破手指，挤了几滴血进去。 “看看哪个更毒吧......” 混着脓毒之血的水喂给了可怜的姑娘。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芫血能做的就只有处理高烧那一套，一秒钟都不敢离开她。 （这种心情真的很奇妙，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却总觉得离开她以后她就会死，怎么会觉得自己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呢？） 凌雨燕一直高烧不退，伴随着的就是胡言乱语，连肢体都开始微微抽搐了。 芫血：“我用冷毛巾给你擦擦身子，别介意啊，等你能活下来再骂我吧。” 他掀开被子，解开她的衣衫，却发现她已经失禁了，整个床单都是湿的。更可怕的是，嘴角已经不断流血了，她微睁着眼睛，痛苦地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现在你才舍得接近我......” 芫血没时间想她在说什么了，赶紧把湿掉的床单都撤下去，尽最快速度给她擦拭身子。 来来回回重复了几遍，桶里的水都转温了。 他又去换水，接着给她擦拭身体，一连忙到第二天早上都不敢合眼，生怕她变成外面红死病患者的那副模样。 “这个时候，你的家人到底都在哪啊？” 他胡乱抓着头发，放弃了不存在的希望，继续守护着她。 “呕——” 他一回头，凌雨燕直接吐在了地上，呕吐物中还混着一些血丝。 她脸色苍白，失去了意识。 先扫，再拖，弄得干干净净的时候，雨燕又吐了一地。 “我终于明白姐姐照顾我有多难了。” 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他把一只饼切成细细小小的方块，顺着水喂她吃了下去。 几天光阴，凌雨燕渐渐退了烧，从死神脚边爬了回来。 他给她穿好衣服，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裹好被子，一切都放心以后。才敢迎来自己第一次合眼。 半个月以后，凌雨燕能自理了，芫血还要给她弄食物和水，给她换洗衣物，每天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就这样，红瘟饶过了凌雨燕，那双清澈动人的美眸望着芫血，已经是两月以后的事了。 “我身无分文，赚来的钱都因为这场风波赔给昼夏了，没什么能给你的。反正身子你也看光了，如果你还感兴趣的话，想我怎么报答你都行。” 芫血：“把钥匙给我吧，你能活下来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需要。” 雨燕的掌心凝聚寒冰，慢慢结成一把小钥匙，递给了芫血。 他赶紧把影域中的宝箱拿出来，钥匙插进去，一下就扭断了。 “搞什么鬼......” 凌雨燕走到他身边，把身子紧靠着他，寻求一丝温暖。 “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钥匙。” 趁他回头，深深印下一吻。 凌雨燕：“对你而言，我还不如一把钥匙有价值，是吗？” 芫血：“我已经有家室了，璃叶小姐，你还是待字闺中呢，别在我身上浪费青春了。” 凌雨燕：“那么多有家室的人，也照样来凤歌楼鬼混，你也是其中一个，现在装矜持干什么？我想要你的时候，你偏偏要来这一套吗？” 芫血：“你想要我？你根本没对我动心啊，试探我有意思吗？” 她的眼眸黯淡了，离开了芫血，换上一身保守的服装，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凤歌楼。 “我要回内城了，祝你好运，芫血。” 芫血：“你想想办法，让我也进内城去看看，行不行？” 门关上了，不知道大小姐听见这句话没有。 “唉......” 第10章 死城 满眼猩红...... 暴病而死的人铺满街头，病血污染了土壤，尸体扭出了各种高难度姿势，痛苦地表情雕刻在脸上，汉武外城变成了血腥的墓地。 “还有活人吗？” 巡兵早就撤回了内城，黑煞秃鹫和巨乌鸦啄食着病死者的肉，黑压压的食腐大军和血红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末世的光景。 因瘟疫而死的人还在不断流血，浓烈的恶臭让秃鹫们十分兴奋，它们无视了芫血，自顾自地美餐。 “鸟类居然对这种病免疫吗？还是说只有食腐鸟才不会生病。” 一个特别之处吸引了芫血： 正常死者的鲜血应该是发黑的，但现在他看到的血异纯红异常，比活人的血还要红。 而且这些血完全没有凝固，上千人贡献出了一条红血河。 一只黑煞秃鹫居然叼了一块肉走到芫血面前，然后把肉放在他面前，发出“呱呱”的大叫。 芫血：“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大鸟一口把肉吃掉了，慢悠悠地离开芫血。 他沿着外城乱晃，进入内城的大门都死死闭着，完全看不到突破口。 不知该做什么的他只好又去拜访兵器铺，老人家接待了他，他们坐在滚烫的壁炉旁边聊起天来。 芫血：“您还真是幸运呢，躲过了这次天灾。” 羽弥商：“天天坐在这火炉旁边打铁，没想到这时候救了自己的命。” 芫血：“我在找一把钥匙，您有眉目吗？” 羽弥商：“钥匙？开什么用的钥匙？” 他拿出那只宝箱，放到铸剑师的面前。 大师仔细欣赏后摇了摇头。 “是盘古锁，我这么跟你说吧，这其实更像是一种武技。一旦锁本身受到物理破坏，它会发生血气爆炸，连带里面的东西也会直接销毁。” 芫血：“您不能打一把匹配钥匙出来吗？” 羽弥商：“我真没有这个本事，铸剑和做钥匙是天差地别的两件事。这种锁精密的很，能打出盘古锁的工匠，我认识的都已经走在我前面了。” 他脸上的欣赏变成了一种遗憾，更像是一种感伤。 “孩子，只有造锁的匠人才能打出这把锁对应的盘古钥匙，通常来说钥匙是没有备用的。汉武城以前也有锁匠，可......瘟疫爆发之前，我的老朋友就在睡梦中离开了，那之后，这手艺就在汉武城失传了。” 芫血：“这么大一个城，我该去哪找一把小小的钥匙呢？” 大师摇了摇头，拿出珍藏的好酒分享给芫血，小小的酒杯里散发出醇香。 羽弥商：“你既然不知道钥匙在哪，那么你从哪里弄来的宝箱呢？” 芫血一饮而尽。 “奇怪的家伙给的，说是寻宝游戏，能打开宝箱里面的东西就归我。” 老人也喝了一杯，火光照亮他一半的脸，另一边的脸被阴影所掩埋。 苍白的胡子和头发更让他显得衰老。 老人想了一会，缓缓地说道： “如果这事对你真的这么重要的话，我能给你一些线索，但并不一定有用。我那老朋友叫‘住缪’，他死后那房子还没人接手，我把地址给你，你去看看吧。” 一瓶好酒逐渐见底，铸剑师找了一块破布，画下那房子的大致位置，又反反复复告诉芫血住缪的详细住址，催他快去。 “小巷尽头的第三扇门？” 羽弥商：“对，去吧。” 芫血：“好，请您保护好自己，我走了。” 离开铁匠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在这死城里找东西确实很瘆人，尤其是那些黑色的鸟儿们与环境完美融合，动不动就出来吓人一跳。 他的鞋子也快被血河泡透了。 “求求你......救救我！啊啊啊啊——” 似乎是一个病人在痛苦哀嚎着，他痛苦地拉住芫血的裤脚，一边哀求一边嘶嚎。 那人身体肿胀的不成样子，芫血根本不想看他，一脚踩爆了他的头。 体内的血“哗”地喷了出来，他赶紧躲开了。 “这病还在变异，这一代病人比起初代患者要重的多啊。” 借着黑之海，他迅速奔向那铸锁师的家，找“小巷尽头的第三扇门”。 “霸业”一闪，门被斩成了两半。 黑漆漆的屋子里飘着灰尘，他点起了火，在屋里寻找有用的线索。 手稿、锁的零件，以及关于铸锁的图书通通被他扔到一边，黑牢也在帮忙翻找，钥匙没找到，但是拿到了一份有用的日志，送到了主人手里。 芫血眯着眼看着那张破纸： “我这一生打造出三只最满意的作品。第一个卖给了大商人用于保护他的黄金；第二个给汉武城主的心爱宝箱进行加密；第三个......” 后面好像被老鼠啃了。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看不到。” 他狠狠一拳砸碎了那面墙。碎石咣当咣当地掉在地上，老房子也在动摇，很快就变成了废墟。 黑牢把那些碎石甩到一边，他坐在废墟上发呆。 “这么晚了不休息，你有病啊！” 这声咒骂让他怒上加怒，他找到了说话的人，用黑牢把他紧紧地捆住，然后逐渐增加束缚的力量。 “我问你，这老东西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到坟里去？快说！” 男人双手扯着影子触手，不断地挣扎着。 “他......确实有一个小黑包被他带到棺材里了......当时是我们家出钱埋了他，他没儿没女......” 束缚减弱，男人掉在了地上，黑夜月恐怖的光芒注视着他，他又赶紧说道： “我带你去找他的墓，明天一早就去！” 这人不断地磕头，芫血放了他一马，让他回去睡觉了。 月亮落下，太阳升空，他去敲了这户人家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滚出来，别耍花招。” 见没人回应，他一脚把门踢开，到处寻找他的身影。可惜只见后窗开着，他已经跑了。 黑牢戳穿了房梁，芫血纯粹为了发泄怒火而破坏，用巨影鞭把附近的楼群都被夷为平地，他愤怒地吼着，根本不在乎这里还有没有幸存的百姓。 就在他彻底失控之前，一道黑魔法咒文飞了过来，正中他的后背。 “ana kli kli go sa（恨意消除）” 他瞬间恢复了冷静，身体重重地坠落。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恐怕这次灾难并非偶然，我需要您的帮助，请聆听我的诉求，好吗？” 第11章 远古败血瘟疫 慵懒的眼神看向苏渊，他挠了挠头。 “可能是魔法用的太重了......没事的，过一会就恢复了。” 芫血：“你后面是跟着什么东西吗？” 黑发少女站了出来，呆滞地站在芫血面前。 芫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瑞雪？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你身边。” 苏渊：“我捡到了她的尸体，用死灵魔法复活了她，现在她是我的死灵战士，帮我解决一些麻烦。” 芫血走过去，摸了摸瑞雪的小脸，有些难过。 “她应该在客栈工作地很幸福，怎么会死？我不信。” 眼神从慵懒变得锋利，看向苏渊，他冷静地解释道： “我不知道什么客栈，我只捡到了她和他父亲的遗体。他父亲没能承受住死灵魔法，只有瑞雪被复活了，如果她是您的好朋友，我表示深深的惋惜。” 瑞雪看着芫血，她把芫血的手轻轻拨开，回到了苏渊身后。 芫血：“无妨。” 即便如此，紧缩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他赶紧补充了一句： “她现在是僵尸吗？” 苏渊：”不——不是......这样，一边走我一边跟您讲吧，确实说来话长。” 瑞雪就跟在主人后面，安安静静地走。 芫血：“咱们去哪？” 苏渊：“我在城西北角做了一个魔法补给站，您过去补充一些能量吧。” 那股恶臭让芫血反胃，无论到哪都挥之不去...... 终于，他失态了，扶着墙吐了出来。 脚下的血河依然在蔓延...... 那扎眼的猩红在他头中泛起恶心的浪花，仿佛有磨刀的声音的脑海中反复震荡，苏渊赶紧拉住他，让他跟自己赶快过去。 “你怎么做到......呕......不受影响的？” 苏渊：“只是用魔法麻痹了自己的五官，您别说话了，快走吧。” 魔法师不敢多说，他觉得芫血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再吐下去可能就要脱水了。 “hu si na ！（极短程传送！）” 黑魔法拉开了虫洞，芫血赶紧跳了进去。 虫洞另一边是干净舒适的小房间，和末日死城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渊：“赶紧把香点上，然后去给芫血先生做些东西吃。” 瑞雪点了点头。 芫血尽可能压制恶心的感觉，拼命地嗅着檀香，被撕得四分五裂的心终于拼了回来。过了一会，他恢复了平静。 瑞雪也端来了炒面，他大口大口吞吃起来。 （很美味，瑞雪的手艺还是没变啊！） 芫血：“好了好了，吃饱喝足了，到底找我什么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苏渊：“这病毒不是凭空出现的，就在几月前，我检测到异常的魔法波动，一直追踪到汉武城。很遗憾，又是血魔法。” 芫血瞪大了眼睛。 “他到底想干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病毒是他投放的吗？” 魔法师点了点头。 “恐怕确实如此，他把第七纪元的人当成了实验品，来检测这病毒的强度。我想请您帮忙弄一个存活的患者来，我会对他进行魔法检测，然后看看有没有治疗的突破口。” “别让我再回到那猩红的死城里了，我受不了一点，这汉武城待不了了，我要走！” 他摇了摇头，整理好衣服，打算离开这里。瑞雪却死死地拉住了他，不让他走。 “主人没允许你离开，你不能走！” 苏渊走到芫血身边，请他听自己说完。 “我知道这和您没关系，但您想想，如果这病毒被扔进了元夜会怎么样。这个疯子什么都可能做的出来，我们需要应付的手段，一秒都不能推迟。” 芫血：“从发病到死亡可能不到几小时，我去哪里找活着的人？如果是瘟疫刚起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根本不可能。” 瑞雪看着他，瞳孔开始颤抖，惊讶地捂住嘴，然后流出了泪。 她扑到芫血怀里哭了起来。 “是你......我想起来了......如果你再晚走几天，我就不会死，我一直以为你会赶回来救我的！” 芫血惊诧地抱住了她。 “到底发生什么了？瑞雪，你......” 瑞雪：“一大群刺客，杀了所有的客人，放火烧了客栈！我想阻止他们，却被一刀捅进了喉咙！” 她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我造了什么孽，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和爸爸？我们就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 芫血：“是啊，这汉武城里的百姓们，哪个不是无辜的，他们为什么会遭受这场灾难呢......” 瑞雪：“你跟那个有钱的小姐卿卿我我的，我也爱着你，但你从来不在乎我！” 他的眼眸垂落，不知道怎么回答瑞雪才好，那份感情在他成为灵武元神之前就种下了，并不浓烈但也无法割舍，这一次，他彻彻底底败给现实了。 “我不可能同时守护所有人，我对不起你，瑞雪，还有什么心愿吗，我替你去完成。” 瑞雪：“我都已经死了......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忘了我，至少记得我爱过你......就可以了。” 芫血站起身，答应了苏渊的请求。他摸着瑞雪的脸，微笑着给予了一个拥抱。 “我要继续冒险了，既然我逃不开这宿命中的任务......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苏渊：“要小心，芫血先生，如果没有活着的患者，带一个刚死的也可以，无论病变到何种程度都没关系。” 他扔过来一只魔法防毒面具和一副生命体猎捕眼镜，叮嘱了使用方法，瑞雪也在他身边祝福他一切顺利。 芫血：“我知道了。” 他推开门，离开了这个魔法根据地，投身到极度危险的瘟疫前线中。 面前的猩红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蓝天白云，腐败的腥臭被防毒面具过滤成花的芳香，又贴心又舒适，接下来安心只要追捕生命体就可以了。 “这魔法道具的效果很不错呢。他说生命体征会被高亮的蓝色标出......但我怎么一个活人都没看见啊？” 走了好久，终于有一个奔跑的蓝色小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黑之海发动，他带着巨量黑影全力扑杀过去！ “那么——就是你咯？” 第12章 高等“进化” “哈哈，小蓝人，抓住你了。” 紧接着，芫血皱紧了眉头，这家伙很不对劲。 头发从发根开始变白，发尾却还是纯黑色；瞳是淡淡粉红色，瞳仁中有十分奇怪的欧罗语符号；牙齿也比较尖利，更善于撕咬而非咀嚼。 “你是什么东西？” 他把这家伙轻轻放在地上，男孩朝着芫血古怪地微笑着。 古岚：“愚昧的家伙，我是布拉德教的信徒，菲利斯主教赐予我们进化的力量，让我们成为了更高等的生命体形式！而不是你这样蠢笨的人类。” 芫血：“那个魔法师菲利斯？带我去见见他，可以吗？” 古岚：“非信徒是不能踏入阿布德教堂的，除非你虔诚向主教献上生命。” 芫血：“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主教’又是‘信徒’的，简直闻所未闻。赶紧带路，不然我就砍了你！” 他用霸业顶住男孩的后背，他举起双手表示屈服，乖乖的给芫血带路。 前面的路盘旋着巨黑鸦群，天空的颜色也从猩红变成了哑灰，寂静地让人发抖...... 远处传来念诵“咒文”的声音： “si no si la , cia la ga ......” “阿布德教必将兴盛！” 他越来越困惑了，从没想过汉武城里还会有这种习俗，眼看着那群人进行着诡异的仪式，芫血居然呆住了。 “那不就是一座小破庙吗，有什么的？” 中间的黄金血池里传出“主教”的声音，给予信徒们教义，并要求他们奉上更多的鲜血。 教徒们抬起血瘟疫患者，割破他们的动脉放血，直至他们痛苦而死后，又把他们抛入血池，化成“主教”的养料...... 血池的魔法力量越来越充盈，“主教”暂时安息了，信徒们虔诚地跪拜，期盼主教再度归来。 芫血赶紧摇了摇头，连他也差点被催眠了。 “好恐怖的洗脑魔法，不行，我可能应付不了这么强的洗脑，得去找苏渊来才行。怪不得这群人都心甘情愿做了木偶......天啊。” 古岚：“你要走了？异教徒，该死！” 芫血没搭理他，飞快地离开这个恐怖的血色“教堂”，隐匿于黑影中消失。 小小的根据地内，芫血紧急说明了事态，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血瘟疫的问题了，那个“菲利斯”的魔爪已经伸到第七纪元里，汉武城的灾难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苏渊：“在城西？这么近我居然都没侦测到，好厉害的魔法加密。” 芫血：“你有什么像样的魔法道具吗？都拿出来应付那家伙吧。” 苏渊：“恐怕......没有，咱们走吧，先去弄明白她想做什么，然后我会去想办法寻求帮助的。” 换了一条路悄悄地靠近...... 一只黑魔法做成的探测灵向着“教堂”飘过去，被强大的结界吸收掉了。 “果然，怪不得侦查不到任何魔法波动，让我来研究一下你的结界吧。” 苏渊把自己传送到结界边缘，用手术刀切割下一小块结界，开始欧罗语解密。 “呲呲——嘶拉——呲呲......” 汗水不断从头上流下，仅仅一个结界用了十层欧罗语加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魔法天才？ 解密的难度呈指数级上升，就算前三层被黑魔法解开，从第四层加密开始至少需要两天时间破解。按照这样推算，第十层恐怕要一百二十八天。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赶紧放弃了这计划，回到芫血身边。 “不行，我低估了我们面对的家伙，恐怕是有顶尖才能的大魔法师，我应付不了，咱们赶紧撤退吧。” 芫血：“不，腐蚀之影侦察到了敌人，咱们被发现了，准备作战吧。” 一大群猩红教徒包围了他们，手里拿着被附魔强化的武器，他们脸上带着对异教徒的愤恨，口中不断怒吼着，向他们发起了猛攻。 黑牢牵制住几个最凶的，“霸业”出鞘，芫血和他们肉搏起来。 可苏渊被异教徒一脚踢倒，芫血杀了几个教徒，赶紧带着他撤离战场。 “你怎么了？” 苏渊：“我太大意了，在我破解他设下的结界的时候，被他设下的某种魔法反噬了，现在.....恐怕......” 他的双脚已经变成石头了，芫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救你？快告诉我！” 苏渊：“恐怕是‘上位’等级的魔法，没办法破解，我肯定被他定下追踪咒文了，你快走吧，芫血先生，离汉武城越远越好，别管......我......” 石化蔓延至全身，一个大活人就这么...... 芫血看着苏渊，心里涌出哀伤和怒火，他把“石雕”藏在魔法根据地，准备回去直面菲利斯。 （不能再牵扯更多的人来了，哪怕是毁了汉武城，也不能让这家伙作祟。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小心应付魔法，就不会有事的......） 地上的血河已经全干了，那些暴病而死的尸体也都不见了。他看那破庙直冲一道血红色光柱，连天空中的云也发生了异变。 巨黑鸦们异变为血腥使者，它们披着猩红的风袍，拿着镰刀或附着锋利的尖爪，在天空中不断巡视。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听见那些教徒嘴里传出的古怪声音，赶紧躲了起来。 天上的血腥使者们到处乱飞，所有血仆都在追踪他，连芫血身边的一只小跳蛛都异变了血腥猎蛛，向他发起了猛攻。霸业把蜘蛛斩断，芫血赶紧转移阵地，一点一点靠近教堂。 过街的老鼠们碰到被污染的鲜血后疯狂躁动，它们进化出了人性身躯，变成了“食脑怪”，张开血盆大口向芫血扑了过来。 这些家伙的力量强到能撕碎黑牢...... 芫血只能召唤出影九婴的头颅应付它们，自己赶紧冲向“教堂”，末日真的来了，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岩缝中的小花小草吸收鲜血后变成“抽血狂”，它们早早就在各处迎接芫血了。最强壮的那一株抽血狂直接从芫血大腿上撕下一块肉吃了，他顾不上疼，跳上最高点，拉出一条空间通道，直接传送到了那座破庙里。 他用剑向着黄金血池狠狠地砍去！ 第13章 血宴启示录 剑只是被魔法结界轻轻弹开了而已...... 芫血：“出来吧，缩在里面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血池中伸出一只巨手，狠狠地拍了过来！ 一记刀光血影将那魔法攻击劈成了两半。但不管芫血怎么攻击，屏障都完好无损。 “你......” 血池中传出混沌之声： “无能狂怒了吗？别分心，会死的哦。” 血腥使者重重坠地，锋利的红镰划过，芫血勉强用霸业剑顶住，这东西的力气大的夸张，借着力把他甩到了天上。 另外几只在空中瞄准他，狠狠地冲撞过来。 “黑牢！来啊！” 地面上生出的黑牢直插云霄，接住了芫血，也刺穿了血腥使者们。 但是上百只要怎么应付呢？ 成群成群的血腥使者发出刺耳的尖叫，它们纷纷飞到猩红风暴中。 芫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静观其变。 他扶着剑，屹立不倒。 风暴中爆发出极强的力量，上百只血腥使者通过流动的血肉融合到一起，那只硕大且肥胖的血肉怪向芫血扑了过来。 它身上长满了扭曲人脸和眼睛，能观察到四面八方的攻击，黑牢的偷袭对它完全无效。 一只巨大的血肉镐飞了过来，芫血拼命闪躲，飞过去的攻击荡平了一个山头，惊起无数飞鸟。 几天以来作战消耗过大，他的血气要耗尽了...... 那些食脑怪飞快地冲进“教堂”，有阵型的分批次向芫血发起冲锋。 飞起一剑，斩断一只！ 可他们速度太快，四周飞来的血轮弯刀废掉了他的四肢，芫血彻底输了。 那只硕大血肉怪用黏腥恶臭的手抓起他，七八张人脸堆在一块，挤出了一只巨口，把他当成了开胃小菜...... ？：“如果我能打开通道来到你们的纪元，哪用得着这么费力。” 影九婴开始撕咬血肉怪，九只蛇头几口就吞下了它，芫血落在影九婴背上，痛到无法呼吸。 芫血：“还没结束呢，你这家伙......” ？：“没结束？” 教徒们爬上影九婴的背，疯狂地冲向芫血。 血气耗尽的他被迫解除了影九婴，落在了血腥教徒的手里。 他们把芫血五花大绑，捆在冰冷的银十字架上，放在金血池前面。 冰冷的屠刀在磨，准备开膛放血。 他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挣扎，但毫无希望 芫血：“为什么，你要......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只是在第七纪元里放下一些眼线罢了。” 芫血：“我知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放过第七纪元。你是菲利斯·阿布德·克欧里斯吧？我看到你写的日志了......咳咳咳咳咳......” ？：“我写的日志有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篇。既然对我有所了解，不妨讲给我听听，如果你能帮得上我的忙，我有好礼相赠。” 教徒们奉命解开对芫血的束缚，他浑身流血，站在那血池前拼命缕清思绪。 “能先给我疗伤吗？我......太疼了，伤口像是被灼烧着......” 他跪倒在血池前，咒文对他造成的诅咒在不断加重，持续性的灼烧感让他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fgo a（复原）！现在可以说了吗？” 粉色的魔法光芒包裹住他，伤口很快愈合，力量也恢复了。 （真厉害啊，这个魔法师。） 他顿了一下，冷静下来，望着那血池缓缓说道： “你说你要找爱人，但为什么要伤害这些毫无相关的人？” ？：“哦吼，不错不错，我确实要找人，那你认识夜元宵吗？” 芫血：“谁？这是什么名字。” ？：“不管问谁都说不知道，看来我还得做更多眼线才行。” 芫血：“不！别再破坏了！我可以帮你找人，别急，好吗？汉武城已经经受不住你的任性了！” ？：“你同情这些两脚羊？为什么，他们不是无限生成的食物吗？” 他身后的教徒们居然开始欢呼： “主教万岁！我们需要更多同伴，让阿布德教发扬光大！” “除掉两脚羊！除掉两脚羊！” 教徒们手牵着手，跳起古怪的舞蹈，猩红的火焰也在跃动，血腥使者和食脑怪纷纷跪在血池旁行礼。 真是一场令人心潮澎湃的崇拜啊！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着了魔一样，就如同那些“人类”对他们的信仰如此狂热，一度到了迷失自我的地步。甚至甘于为“主教”献出自己的生命。 等这些牛头马面都沉默了，芫血才开口： “两脚羊是什么？” ？：“无聊的问题。你可以离开了，不要再干扰我。” 芫血拿起剑准备离开，两边的信徒给他让路。背后的声音又说道： “告诉我名字，方便我随时能找到你。” 芫血：“我叫无牙芫血。” ？：“等等，你先回来。” 血池中的混沌之声沉默了好久，芫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信徒们和血腥仆役们也都恭敬地等待着“主教”。 一直到了夜晚，猩红色被夜幕吞噬掉的时候，那声音惊醒了打瞌睡的芫血。 ？：“很抱歉，我刚刚去占卜了一下，耽误了一些时间。能问一下您的年龄吗？” 芫血：“我吗？二十岁了，灵武元神的封顶年龄。” ？：“我来的太早了。算了，浪费精力也没有意义。” 血池在躁动，无数血魔法咒文都被吸入漩涡之中： 信徒们变回了正常的人类。 血腥使者们变回了可爱的乌鸦。 食脑怪们还是叽叽喳喳的小老鼠。 那些抽血狂也变回了路边弱不禁风的小花小草。 血龙卷把瘟疫病毒和欧罗语咒文全部收回，汉武城的夜空再次澄澈，空气也恢复了熟悉的清新。 跃动的鲜血池恢复了平静，一切都结束了。 芫血：“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叫来的太早了？” 从血池中飞出一个魔法血光球，轻轻融入他的脑海。 血池干涸了，黄金祭坛也完全崩裂，血瘟疫的灾难结束了。 芫血捂着头站起来。 “我怎么会在这？哎？我是干嘛来了，遇见了苏渊，然后呢......” 汉武城的百姓们也在议论纷纷，没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荒废了多年的破庙。 乌鸦们飞走了，继续寻找下一顿美餐。 他回到街上，看着那些黑煞秃鹫们疑惑。 “这又没有尸体，你们为什么会来汉武城？真反常啊。” 秃鹫们也都觉得很反常，“嘎嘎嘎”地叫着，扑腾着翅膀，陆陆续续离开了汉武城。 街上的各个商铺都正常营业，也是很美好平静的一天啊！ 苏渊从芫血背后出现，坐在他身边。 “您打败他了？真厉害。” 芫血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打败谁？” 黑魔法师看着他疑惑的双眼，瞬间就明白了。 他认真地说道： “他放过我们了，没事的，您不记得也许更好，我也该继续下一段旅程了，告辞了，芫血先生。” 他使用了传送魔法，在芫血面前消失了。 “不帮我找找钥匙吗？” 游荡了一会，他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点了羊汤和烧饼，跟老板有说有笑地聊着： “今天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啊？您有感觉吗？” 老板：“就说是呢，听说那凤歌楼一夜之间人都走空了。还有还有，我这店也是，你说昨天刚打扫的，今天灶台就生蜘蛛网了，落得全是灰，就好像过了半年一样啊！” 不管芫血怎么想，脑子里都完全没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昨天好像是凌雨燕让他上街杀乞丐来着，他还没来及动手呢。 “今天得卖卖力气了！要不可拿不到那十两黄金啊。” 彩蛋： 第二纪元，艾克来纳托亚，阿布德庄园的古堡内： 三楼，女仆克莱纳·伊斯敲了敲门。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老爷和夫人都在等您用餐，请快下来吧。” 她的手划过血池，躁动的泡沫平静下来。 她拉开金丝窗帘，屋内照进温暖的阳光。 她换好新裙子，镜子中露出可爱的锋利尖牙： “好的，我马上就到。” 第14章 年少不可得之物 “等等！这有你的包裹，是天梁城送来的。” 邮差把一个小木盒递给芫血，然后直奔下一家。 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大额银票。 他拆开信封，那信纸上写道： “大师，希望您近来安好。您的实力一如既往的令人惊叹，我相信是您结束了血瘟疫的灾难，此信特致感谢。凤歌楼不日将重新营业，希望您莅临，忙碌之余也请多注意休息。” 没有署名。 他拿好银票，去钱庄换了对应数额的银子，刚要出门，被一位衣着华丽的大人物拦了下来。 他乐呵呵地搂住芫血，把他请到接待室里一叙。 维：“刚刚员工通知我，说有一位大客户想换一万两银子，就算是我们一时半会也很难拿出来，这会对本庄造成严重的经济流动压力。我看您的面容，不像是老客户啊。” 芫血：“确实是第一次来。” 维：“不如您分着取，这次先取一千两，之后一点一点取完，您这样一次性取一万两，我们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芫血：“那其余的钱怎么办？” 维：“只要您花点时间办个账户，余额就会存在您的账户里，还有不菲的利息可拿。” 芫血：“那好，就这么办吧。” 钱庄庄主说的天花乱坠，把对生意一窍不通的芫血套在了圈里。又是办理账户又是走手续，硬是把剩下九千两白银存在钱庄里“吃利息”，之后庄主热情地送芫血离开了。 他脑海里盘算了几遍，觉得庄主说的没什么问题，吃利息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于是高高兴兴带着一千两白银离开了。 一路直奔汉武城的黑市，要多黑有多黑的那种宰客市场。 一家非法的金银交换铺前，芫血跟铺主聊了起来。 铺主：“十两银换一两金，现在就这个价格。你要换多少？” 芫血：“我要一百两黄金，现在就要。” 铺主：“好好好，我去给你拿，耐心等一会。” 芫血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这破乱的黑市，就像是汉武城光芒下的另一面，各种不堪入目的服务和交易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只要有钱...... 看来铺主得忙一会了，他就沿着黑市转了起来。 各个店铺都在吆喝，能在这扎根的一个善茬都没有，偏偏都喜欢打着“童叟无欺”的招牌，吸引顾客去他们那“留下钱财”。 果不其然，黑市就有情报贩子，把自己的脸捂的严严实实的，一副见不得光的样子。 芫血淡定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冷静地说： “我在找一把钥匙，能开盘古锁的，你有眉目吗？” 蒙面人：“说不定我有办法，但价格不低，客官。我这拒绝讨价还价！” 芫血：“只要你不骗我，钱都好说。” 蒙面人：“五千两银子，钥匙就卖给你。” 芫血：“五千两？你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蒙面人：“相信我，兄弟，盘古锁锁着的东西绝对值这个价！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芫血：“行——吧，你等等，我拿好了钱就找你。” 他回到金银交换铺，跟铺主达成了友好合作，那个一脸凶煞的男人看起来今天心情非常好，他收下一千两白银，希冀与芫血再次合作。 芫血带着黄金，在天黑前到了羽弥商的兵器铺。 “呼——呼，开门！老人家！” 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老人对着他微笑： “怎么，看你心情不错啊？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芫血：“我凑够钱了，把紫青卖给我吧。” 黄灿灿的金子在火炉旁显得楚楚动人，羽弥商取下那把紫青，仔仔细细地擦去剑鞘上的灰。 他双手拿起剑，递给了芫血。 羽弥商：“拿去吧，孩子，祝你和你娘子一生琴瑟和谐。” 芫血：“那您呢，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羽弥商：“年迈体衰，打剑是打不动了。我以后也就是泡在酒馆，天天喝酒吹牛，能活到哪天算哪天了。” 芫血：“也好，为了艺术忙碌了一辈子，现在也该歇歇了。” 羽弥商：“我希望你能让紫青和霸业在剑史上永垂不朽，这也是我这个铸剑师一生的心愿。” 老人坐在火炉旁，捋了捋胡子，那些黄金并没有让他开心，对现在的他而言，钱只是带不走的东西罢了。 “走吧，咱们去酒馆喝一杯，孩子。” 又是老酒馆，老板递上了一模一样的酒，羽弥商一如既往地说着醉话，在芫血面前哈哈大笑。 醉酒的老人红着脸，跟他开起玩笑来： “孩子，你这——一——不对，你的前半生，遇见过最最最离谱的事是什么？” 芫血：“大概是亲眼看见陨石荡平了一片大森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喝了一杯，喷吐浓烈的酒气，讲起他的光辉事迹来： “我还是铸剑学徒的时候，那天白虹贯日，天星乱坠，狂风大作！果然，一把邪剑降世！当时我吓坏了，赶紧去找大师，做了法才把这邪剑送走！” 芫血：“邪剑有多邪？” 羽弥商：“你可不知道，只要你靠近就会心神不宁，我有个师兄大胆去摸，说了整整三天的疯话！师父没找，只得把他关在黄符纸封着的小屋子里，这最后才好的。” 芫血：“哦吼？还有这种东西啊，接着说，老头子。” 羽弥商：“那剑通体纯黑，比黑玄铁还纯！唯有中间那一条像是流动着鲜红血液的血管，哎呀，真是骇人！” 芫血：“来来来！添酒添酒！” 老板拿了几杯大烧白，送了些小菜，放在二位面前。 “没事的，我们酒馆不赶人，慢慢喝！” 羽弥商喝了一杯烧白，延续那个故事： “连我师傅都觉得，那就是鬼斧神工的剑，绝不是凡夫俗子能打出来的！可惜，若不是邪门的离谱，我真想留下它多欣赏欣赏啊，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芫血：“啊？这也算是你这一生的遗憾吗？你做的紫青不比那把剑强多了！” 一杯一杯酒见了底，小菜也空了盘，铸剑大师醉倒了，没有再回答芫血的问题。 芫血付了钱，背起老人离开了酒馆。 “好好睡会吧，马上就到家了......” 街上早就没了火光，芫血依靠对黑影的感知摸回了兵器铺，把老人放在床上，烧暖火，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把紫青收回到黑影域中，在月色下渐行渐远。 第15章 “灰狼”现身！ 一大早，芫血急忙跑到钱庄。 “快点快点，我要取五千两白银，有急用。” “对不起，老爷，庄主现在不在这里，这么大的数额，只有庄主才有资格做决定。” 芫血：“他干什么去了？” “应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您不用急。” 日渐黄昏，什么都没等来。 芫血坐不住了，狠狠地推开钱庄的工人，直奔庄主的工作间。 “等等，那里......您不能去！打手，快叫打手来！” 几个壮汉赶紧围住了芫血，过了一会，满脸热汗的维才从工作间走了出来，微笑着说： “哎呀呀，我亲爱的老爷，您......额......快来我这里喝杯茶吧，你们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赶紧给我让开！不知道这是咱们家大客户吗？” 芫血：“你少扯淡！我的钱呢？” 维：“额......当然了，您的钱安然无恙，它它它......就在您的钱柜里，有什么问题吗？” 芫血：“我要取五千两银子，赶紧带我去！” 庄主身边跟着壮汉，以防芫血情绪失控。那一行人来到钱庄地库，昨天还堆积如山的白银已经不知去向了。 维：“事实就是这样......老爷，我我我......我也没办法......” 黑牢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断地用力，庄主发出痛苦地大叫。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因为银子肯定不会一夜之间长脚跑路，就算能，也得是跑到它的主人这里！” 打手们也被硕大的影子触手捆了起来。 维：“您先冷静......我能，我能解释！您先听听，如果不满意再动手啊！” 他的脸憋的通红，在窒息的前一刻，黑牢把他扔在了地上。 庄主捋顺了气，缓缓讲起事情的缘由： “我当时为了建这个钱庄，向御宇大公子借贷五百两白银，这些年高利贷越滚越多，滚到了一万两白银，我没办法，只能用您的钱先还了......您放心，等赚回来钱，我马上补给您！” 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哭，流出了动人的眼泪。 芫血：“那你要多长时间才能还钱？” 维：“您放心吧，后天，后天就能！我有一笔大生意，两万两银子，到时候连本带利都赔给您！” 芫血：“真的吗？” 维：“当然，像您这样的大顾客我是一定要留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芫血：“那好吧，我后天再来。” 黑牢放过了打手们，芫血离开了钱庄，打算继续去黑市逛逛。 乱得不成样子的街道，疯疯癫癫的人群，各种超前的艺术设计，构成了名为“手掌”的黑事。 “知道为什么叫‘手掌’吗？第一种说法是欺骗顾客的商家会被剁手，这是黑市的明文规定；第二种说法是这里曾经有过人口贩卖生意，不听话的人就会被黑店剁手。但不管怎么说，这里都不干净，对吧？” 芫血：“你是谁？” 爪：“哦吼，您不认识我是正常的，但我们有过合作呢。我叫‘爪’，是‘灰狼’的成员，您应该不陌生吧。” 芫血：“哦！是走私犯，还是最强的雇佣兵组织，很高兴能见到你，小姐，你是首领吗？” 爪：“不不不，当然不是，首领可忙着接生意呢。” 这位小姐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来这里买走私货，那么您呢，护国将军大人？” 芫血：“我......就是来这里转转而已。”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要当护国将军的事？） 爪：“骗人，谁会来这样臭气熏天的地方转？我的直觉告诉我您有需求。” 那只兜帽遮住她的右眼，狼一样的少女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那颗虎牙露在外面，十分可爱。 芫血：“我打开盘古锁，但是没钱买秘诀，情报贩子要五千两白银......” 爪：“您可以向我打个借条，五千两不多，等您当上护国将军以后，几句话的分量可就远超五千两了。” 芫血：“不不，我的钱在钱庄里存着，那个庄主说现在拿不出来，让我等两天。” 爪：“他是不是说这钱去还高利贷了？” 芫血大惊，急忙问道： “对啊，五千两白银还高利贷！我的钱......” 爪：“人肯定已经卷钱跑了，汉武城这地方的优良传统就是——永远不要相信钱庄！” 少女讲出了钱庄的真相： “这个高利贷的谎言代代传，庄主先用高利润吸引新人入资，再用后来的人的钱还前人的钱，钱多了就直接跑。您没发现吗，本地人从来不去钱庄存钱的。” 芫血气的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站在爪的面前，一脸尴尬，无话可说。 “依我看，这方面君夫人要比您更擅长，她的理财观念很先进呢。” 芫血：“唉，我真是瞎眼了！九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失魂落魄，蹲在爪的脚边，后悔自己为什么像大傻瓜一样轻信那个家伙，恨自己又蠢又笨。 一拳砸在地上，芫血的脑海里全是那家伙得意洋洋的样子，他肯定在笑话自己是人傻多金吧。 爪扶起了他，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塞到芫血手里。 芫血：“不——我不能要，人情债最难还了。” 爪：“没什么的，我说过了，等您身居高位，别忘了‘灰狼’这群朋友就好。您几句话，我们的生意就会好做很多呢！” 少女向芫血道别，她着急采购“走私货”，这五千两甩过来连眼都没眨一下，芫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赶紧把银票护在怀里，找到那天的情报贩子，坐在他对面。 “钱我带来了，五千两，告诉我解锁的办法。” 银票递过去，贩子验了一下，确保无误后，他把芫血带进了房间。 打开一扇门后还有一扇，一直通向一个地下“新世界”，汉武城的各位大人物都在这里谈“生意”，热闹非凡。 两把小椅子，一张小桌，几瓶酒，生意开始了。 蒙面人：“把锁拿来看看吧。” 宝箱推到他面前，蒙面人研究起来，拿出几把钥匙试过之后都不行，他摇了摇头，把钱退给了芫血。 “我的万能钥匙组也试不开，你只能去找唯一的那一把了，祝你好运，先生。” 银票压在宝箱下，统统还了回来，蒙面人继续去招揽他的生意了。 留下芫血对着宝箱发呆，这钥匙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 他带着宝箱在“新世界”里到处询问，所有黑市人员给出了统一的回答：只能找到唯一的钥匙才能开锁。 灰心丧气之时，希望终于到来！ “能给我看看您的宝箱吗，解盘古锁是我最大的兴趣呢！” 一脸刀疤的男人吼住了芫血，热情邀请他过来坐坐...... 第16章 四子逼宫 “那你要多少钱？别坑我。” 毛：“不要钱，先生，我只是好奇您的箱子中装的是什么罢了。” 芫血：“不要钱的才是最贵的吧？” 宝箱递过去，刀疤大汉鼓捣了一会，拿钥匙一插，盘古锁被打开了。 一种惊喜在胸口释放出来，他好奇地凑了过去。 是一枚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戒指，他拿起来看了好久，不像是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 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 正巧，来了个有钱人坐在芫血身边，身着金丝银袖，腰缠蟒蛇束带。他盯着那戒指，两眼放光。 牙：“哎呀呀！传说中的红蛇戒指竟然在这里被找到了，您可真是命中有福气啊！” 芫血：“啊哈？” 牙：“我出一万两银票来买，还请您割爱。” 芫血：“这东西那么值钱吗？好吧好吧，你拿去吧。” 银票递了过来，他很高兴地收下，揣在怀里。 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都不见了。 他挠了挠头，走出市场，正巧看见爪回来了，带着一大堆“走私货”，正要回元夜。 芫血跟她搭起话来： “收获颇丰啊，买的都是什么啊？” 爪：“烟酒糖茶，这些东西逃税之后能卖相当高的价钱呢！看您很高兴的样子，有什么好事吗？” 芫血：“刚刚卖掉了一个宝物呢，说来真是巧啊。” 爪：“真为您高兴，我还有任务在身，后会有期。” 少女拉着一大车的货物走进艾扼之门，消失在芫血的面前。 人运气好的时候真的是挡都挡不住啊！ 接着只需要去内城，把那个宝箱也找到就好了。 巧合的有些过分，宝箱被打开后戒指马上就被收走了，不过这些疑虑都被万两银票冲跑了，芫血才不会去想那个。把这些钱兑换成银子后，都拿回家里享受吧！ “不过要怎么进入内城呢？” 御宇族人建起的高墙把人分成了两等，外面的“奴隶”是没资格进入内城的，奴隶的定义是什么呢？生活在外城的人就是奴隶，一生都不许私自离开汉武城，否则就要被处刑。 他回到魔法根据地，反反复复看着那张银票，幻想起子卿夸自己能干的样子，心里的激动就停不下来。 “晚安，祝自己好梦，明天又是更美好的一天！” 一双眼在窗外看着他，看芫血毫不怀疑的样子，才放心地离开了。 第二天，他照常在街上走，寻找内城的入口。 几个大兵站在唯一的入口前，严格审查给“贵族”送的新鲜食材，那些都是“奴隶”们“自愿上供的”，就算这样也免不了挨打，那些让大兵们不满意的当场就被打死，尸体会被扔下山，以此来震慑其他人。 他在内城的大门旁看了许久，被大兵们发现，他们一边骂一边冲过来： “喂！说你呢，怎么回事？” 芫血亮出令牌保命，那些大兵面面相觑，场面一下子沉默了。 其中最凶猛的那个说道： “别在内城附近乱晃，好了好了，祝您汉武城旅行愉快！” 士兵们又回去看守大门了，芫血眉头紧锁，进去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了。 接下来几天，他绞尽脑汁给凌雨燕写了封信，但就是送不进去。大兵们在蔬菜和鲜肉里戳来戳去，好几次信都被发现，被撕成了两半，踩在脚下碾碎。 他摇了摇头，还得去想别的办法。 一个普通的中午，芫血在炽热的阳光下前行，惊奇地发现那家钱铺还开着，他赶紧跑了过去，想找庄主讨个说法。 里面一个员工都没有，地上画着黑色的箭头，引导着他走向二楼...... 人跑了，但没完全跑？ 箭头一直画到一扇门前，他推开门，深呼吸，走了进去。 只有一个人坐在大沙发上，窗帘微敞，光芒拉出长长一道影子，他的面孔十分昏暗，芫血甚至没看清他的样貌。 维：“快请坐吧，先生，我等您好几天了，以为您‘后天’就会来呢。” 富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芫血耳边。 芫血：“你是谁？钱庄庄主呢？” 他走过去，一脸惊奇，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还消化不过来。 男人的眼神锋利而敏锐，他微笑着，递过来一杯清茶。他的胡须沧桑但整洁，穿着干净优雅，鬓角微微泛白，如同一匹灰狼。 维双手合十，率先开口： “钱庄庄主卷走您的钱跑了，恰好，我帮您追了回来，不过这钱当然不能白拿，我也需要一点点佣金。” 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那匹孤狼摆好了棋盘，优雅地伸出手。 那磁性的嗓音依然没有变。笑着说道： “我早听闻您的棋术是一绝，咱们边下边聊吧。” 红方让给了客人。 这家伙开局的几步毫无破绽，布局密不透风，芫血也没法再镇定下来，只好出奇招迎战。 芫血：“说吧，先生，你到底是谁？你要多少佣金都拿走好了，本来就是你追回来的钱，你说了算。” 维：“呵呵呵，我想要的东西当然不是钱，而是生财之道。” 这家伙弃子强攻，红方底盘失守，芫血焦急起来。 芫血：“我不会做生意，贱内对这方面很擅长，或许您可以跟她多谈几笔大生意，我也可以跟着喝口汤。”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棋盘上黑方离将死红方就只剩下四步了。 维捋了捋络腮胡，这位老绅士沉稳回应道： “在元夜，商在大也大不过官，很多时候只要大人物说一句话，办不成的生意就能做的风风火火。而未来的新贵，现在就在和我对弈呢。” 还剩三步，芫血看这死局几乎无法破解，紧锁眉头，久久沉默。 他只好弃子保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位老绅士的霸气从棋局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芫血时不时会看他，他十分淡定，始终露出捉摸不透的微笑。 芫血：“那我问一下，您想要这位新贵做什么呢？” 维轻松化解他的顽抗，从另一边甩出奇袭，依然只剩两步逼死红方。 老绅士乐呵呵地说： “想要有大生意赚，无非得做到‘垄断’二字，如果没有贵人扶持的话，再有天赋的商人在帝国里也活不下去啊。” 芫血：“所以你是在贿赂我这个将军，我还没坐上这位置呢，你们就盯上我了。元夜的法律在，滥用职权有很严重的后果，如果我拒绝您的邀请呢？” 维又走下一步，几个大子全部逼宫，红方变成了光杆司令，四方无援。 腐蚀之影已经找到了隐蔽起来的四个家伙，全都是灵武元神，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盘“棋”，就如同维的棋子正在逼死芫血的老帅。 最后一步了，老绅士淡定地喝了一杯茶。 黑夜月冰冷下来，无情地盯着他。 灰狼缓缓开口道： “我爱惜人才，但您也知道，烬烛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护国将军的位置，您又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呢？这盘棋您可以下，其他的棋士也可以下，能赢得棋局的未必是棋王，而是制定棋局规则的操盘手啊。” 芫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这匹灰狼强势的眼神，棋局一下僵死了。 第17章 一言千金 老绅士微笑着递过来一只手帕，请芫血擦擦头上的汗。 芫血：“现在已经是死局了，还怎么双赢呢？” 维：“让步当然是棋局中最简单的事了，这就不用您操心了。” 他故意走出败招，芫血看到了希望，连着吃掉了他的四枚大子，成功保平。 他拿起冷茶一饮而尽，心还在咚咚狂跳，甩起手帕用力擦去额上的汗。 灰狼微笑着鼓起掌，庆祝合作成功。 芫血：“让我见见你的手下们，咱们一起谈......” 维：“没问题，客人的要求是合理的。” 他轻打一个响指，“灰狼”的成员们集体现身，用极影闪瞬移到首领的沙发后面。 鬼百合：“刚刚真是冒犯了，芫血先生，我知道您是最睿智的，怎么会不答应我们合理的要求呢？” 芫血：“是你们......” 还有两个是给他开锁的大汉和买他戒指的富商，唯有最瘦弱的那个男孩子他没见过。 灰狼给他布了一个善意的“棋局”...... “爪姑娘的五千两，这位‘富商’的一万两，还有你的两万两，出手真是阔绰啊！就为了我的一句话，动用了三万五千两白银？” 画川：“不止如此，大将军，还有我的一份。” 男孩走到芫血面前，画笔一挥，一万五千两银票就落在他手中了。 他恭敬地递给了芫血——这位未来的大将军。 外表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却有这么强的血气，连芫血都要高看他一眼了。 维：“一共五万两白银，是‘灰狼’集团的见面礼，您既然已经笑纳了，就请听一下我们的诉求吧。” 画川摆开一幅元夜地图，维开始指点江山： “烬烛靠着时之海，最大最美的通商口岸，海上经济的命脉就在这里。最近我们发现，有一些不专业的人士妄图和我们‘公平竞争’，这当然是不行的，我们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芫血：“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手也伸不到时之海，你们不应该去找海防将军来解决生意的麻烦吗？” 胥私：“您太谦虚了，大人。护国将军是武官的第一把坐椅，只要您想，海防督军想换谁就换谁。” 鬼百合：“文官有云墨大人在，武官有您在，我们的生意尽可以高枕无忧了。” 少女恭敬地端了一杯热茶给芫血，然后退到首领身后。 芫血：“你们这么强，为什么不把竞争对手都杀了？” 维：“政治可以拼个你死我活，可做生意是要讲信誉的，杀了一家，恐怕’灰狼‘就成为商行的公敌了。” 画川：“事实如此，集团里还有几百个兄弟要养活，每个人都靠我们吃饭，如果肚子填不饱，暴动起来就更麻烦了。” 芫血：“今天的事会有谁知道？新王查到我家里怎么办？这可是五万两白银。” 城府极深的老绅士开了口： “您尽可以放心，这完全是君夫人和‘灰狼’做酒行生意的‘合法所得’，新王身边也有我们的眼线，就算查，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维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芫血狂跳的心稍稳下来了一些。 可他又不放心地问道： “你手眼通天，为什么不买个海防督军的官职当？这样不是更省事吗？”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种笑十分温和，完全没有歧视的意思。 可他尴尬到要扣破头皮了。 胥私：“海防督军是封疆大吏，您可能觉得没什么，但那是我们这种小人物一辈子都爬不上的高度，别说花钱了，哪怕从二十岁开始熬，想坐上这个位子，资历也得四十年起步。” 鬼百合：“鲜有人能得到陛下的赏识而一步登天，您既有才能，又吃到了无牙家族的时代红利。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只能仰仗您生存，没有大人物遮风挡雨，那能安居乐业？” 那些银票让芫血心动了，子卿的酒行说不定正需要开支，如果有这笔钱的话...... 五双眼睛都在看着他，期盼他答应下来。 芫血：“你们要站在无牙家族这边吗？我......其实不想逼着别人站队......” 维：“局势已经明了，新贵的地位无法撼动，只要你们一心为国，连女王都没有瓦解你们的能力。放心吧，这五万两银子只是见面礼，之后的合作中一定不会让您吃亏的。” 老绅士站起身来，对芫血伸出了手，他犹豫着...... 可最终还是握了上去！ ’灰狼‘的成员们都放下心来。 芫血：“我还想问，百里爻跟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通过她找到我的？” 瘦弱的男孩走到芫血面前，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在寒茶山庄画下了您的面容，几天前汉武城出事的时候，我们来转移自己的资产，恰巧又看见您在跟那些血腥怪物对峙。我们也出了一份力呢，不过看来作用并不大。” 芫血：“哦......那谢谢你们啦！”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画川说的是什么战斗，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骗人的。 “这样吧，麻烦你们把银票送回我家里，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办。” 维：“没问题，但我还有一句忠言相告，您未来是掌权者，君夫人又是富商，生活千万不能过于招摇，否则将自取杀身之祸。” 芫血：“好的，我记下了。还有一件事，你们能帮我进内城吗？” 如狼的老绅士看向组织成员们，他们似乎都没什么办法。 胥私：“防守太严了，御宇族人对这座城是绝对掌控，上千个灵武生活在内城，硬闯肯定不现实。” 鬼百合：“我也不知道了，要不您做一个大弹弓把自己弹进去呢？” 画川：“或者我把您画成御宇族人的模样，您可以偷偷混进去。” 维先生摇了摇手，打断了部下们的奇思妙想，他出来主持大局： “过几天，城主要比武招亲了，大小姐御宇璃叶到了出嫁的年纪却没有如意郎君。您可以借比武之名进入内城，可万事都有难处，一定要小心才行！” 艾扼之门打开，“灰狼”准备离开，芫血和他们道别。 画川：“放心吧，钱会如数送到夫人手里，之后的旅程中，请您多多保重。” 博弈结束了，他坐在沙发上，缓和自己的思绪。 那茶又冷了，只好一饮而尽啊！ 第18章 狼行：北风荒原 三车糖，两车酒和茶，还有一大车巨麻黑叶，这些逃税品的目的地是北风荒原对面耀凌帝国，利润相当可观。 车队刚起步，鬼百合就开始抱怨： “冻死了，怎么选择在北国出发啊？这是人走的地方吗！” 画川：“正因为没人愿意来，风险才会更小。” 鬼百合：“希望吧......阿嚏......希望我的牺牲是值得的......” 在世界的各个阴暗角落都有人生存，北风荒原也不例外，扎根在这里的强壮蛮族经常会对旅人发动袭击，冰天雪地之中隐蔽的危险也许远超画川的想象。 百面：“首领人呢，刚开始不还是在车队前面的吗？” 鬼百合：“可能躲到车里取暖了吧......额额额......怎么这么冷啊，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即使她披着几层厚棉衣，也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没错：北风荒原就是大傻逼才会来的地方！ 夜间，车队安营扎寨，帐篷内升起暖暖的篝火。架子上吊着铁罐——一种烹饪美味大锅汤的器具。“灰狼”们早已习惯了四海为家的生活方式，能活过一天就算一天。 铁锅里的食材虽然多变，但汤的做法从来没变过，永远是把各种食材加进去一起煮，最后撒上一点盐。 鬼百合：“下次咱们带个平锅做炒菜不行吗？天天吃汤泡饭，我的胃都快失去蠕动能力了。” 胥私：“将就一下吧，油不宜长途携带，而且如果兄弟们都吃炒菜，开销要多出好几倍啊。” 她给自己舀了一大碗鱼汤，在上面撒了些胡椒粉，希望能治好自己的感冒。 一口下肚，鬼百合浑身发抖，她裹着厚被子在篝火旁打起盹来...... 画川：“一秒入睡，真是厉害。” 铁锅中的汤见底，晚餐结束，今夜也该安歇了...... 寒风掠过每一个帐篷，夜中飘起了雪，蠢蠢欲动的家伙们终于现形了。身形硕大的蛮族人在冰雪中潜行，盯上了那些稀缺在冰原稀缺的“战利品”。 即使是沉重的他们，踩在厚厚的雪上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与其说他们是强盗，不如说是聪明的小偷。不过这点偷偷摸摸的行径怎么能逃过狼的冷眸呢？ 风雪中站着的那位老绅士霸气如旧，血气萦绕全身，灰白的发在狂风中飞舞，他完全不惧寒冷，随时准备出手解决掉不速之客。 蛮族人摸了过来，看着几车的酒和糖哗哗流口水，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拉车回领地，却被那富有磁性的恶魔嗓音叫停： “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花钱来买了？” 狼血充斥全身，那紧身的制服也被血气爆开，他的双眼血红，在雪夜中显得极为恐怖。 面对着维，就如同面对一整群野狼！ 外衣的袖子也随寒风飘荡，一瞬间，灰色的血气爆发，他闪现到蛮族人面前，寂灭之爪划破空间，眨眼间把这几个身强力壮的巨人断成了五截...... 血染红了纯洁的地面，灰狼自己都没想到，这群小偷居然会弱到让他惊诧的地步。 怒气渐渐退散，他整理好服装，恢复一如既往的绅士姿态。 他冷眼对这些碎块嘲讽道： “弱者在这个世界只能苟且生存，如果你们想分上层人的蛋糕，总得付出一些代价。既然你们没什么能拿来换的，就只好把命留下了！” 孤狼给自己的成员们守夜，确保他们能在风雪中安心休息，而他自己呢？好像根本不需要睡觉...... 清早，寒冷的太阳升起之时，暴风雪不再呼啸。车队准备出发，迎接新一天的旅程。 可麻烦再次找上门来： 身形最高大的那个应该是蛮族人首领，那家伙根本不把渺小的灵武元神放在眼里，肆意嘲讽他们。 啊多多：“你杀了我的兄弟们，我就踏平你们的车队，当然了，就从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老头开始！” 巨人们哈哈大笑，抡起能劈山裂海的巨斧，朝着灰狼车队砸了过来！ 可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这斧头居然被一只手给轻松接住了！ 那正是“灰狼”中身体最坚韧的百面，他吐了一口恶气，用血凝寸劲把斧子震碎，毫不客气地走到阿多多首领面前。 百面：“一对一，你赢了，货物就给你。你输了，就带着你的朋友们赶紧滚！灰狼可不是好惹的！” 阿多多怒不可遏，向着百面冲锋过来，却被他用一个手指轻松点住。 “裂天劲！” 首领被血气脉冲弹飞，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全身穴位都被麻痹，只能痴痴傻傻地倒在地上流口水。 雪原蛮族迅速集结，高呼着部落的口号：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冒犯者死！冒犯者死！” 大地也为之震颤，十几个精锐战士拼死冲锋，誓要荡平灰狼！ 清瘦的男孩一脸镇定地看着他们呆瓜式的冲锋，在空中挥洒几滴彩墨，把前方的蛮族战士全变成了彩虹兔。鬼百合迅速跟上，锋利的狼爪出窍，搭配灵活的极影闪，把割喉放血带给了这群放肆的家伙...... 该死的死，该伤的伤，巨人们再无力还击，维走到啊多多首领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 “蔑视他人的力量，一定会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而我不打算给你卷土重来的机会，是你自找的，别怪‘灰狼’！” 灰色血气凝聚在他拳上，苍狼的红眼再次展现，他用力挥拳，准备朝着阿多多的头砸去！ 即使他看到啊多多眼神中的惊恐，即使他明白啊多多想拼命摇头，即使他知道啊多多在内心拼命求饶...... 这一拳“食日”还是砸下了！ 肉体崩裂，血溅满了他最爱的制服...... 顶尖强者的力量渐渐褪去，维的瞳孔变回了黑色，他还是那个和蔼的老绅士。 “灰狼”车队整理行装，成员们各司其职，继续向着耀凌帝国前进，这趟货物能卖出一个相当好的价钱呢！ 鬼百合：“老头，你的手又该疼了吧？” 他的灰髯也随微笑动了起来： “真是一把老骨头了，你说得对，小摆，以后出风头的事都得让给你们啦！” 第19章 固步自封 “比武招亲在哪天举行啊？” 芫血找到了给他令牌的将军，花重金请他喝了顿酒，把他喝趴在酒桌上了。 出申：“额额......少侠果然好酒量，我自愧不如......” 将军捂着头，一个劲说自己不知道，芫血又硬灌他几杯。 芫血：“你不是外城最大的头吗？怎么会不知道？” 出将军摇了摇头： “内城的事，就是他们御宇族人的家事，我哪有资格听？额——额......呼......呼......” 芫血替他付了酒钱，离开酒馆，感慨汉武城这悲催的酒桌文化，什么事离了酒都谈不了，真是要命。 这几天眼看着内城越来越热闹，又是放鞭炮又是挂灯笼的，看来日子已经不远了。 “怎么办啊，我得混进去才行啊！” 几天以来，客人们纷纷到访汉武城，带着丰厚的礼物来拜访城主。礼号齐鸣，红毯铺开，就是为了欢迎贵客进入内城，欣赏大小姐的招亲赛事。 不过这跟外城老百姓没什么关系，他们还是在为了填饱肚子而发愁，每天打死奴隶的戏份依然上演着。 芫血待在小屋里，摆弄着新买的紫青，拿这把绝美的宝剑和自己灰头土脸的霸业对比起来。看了许久，他把霸业擦拭干净，将夫妻剑归鞘。 他躺在小床上发起呆来： （那个抽象的寻宝游戏八成就是灰狼弄的，什么什么盘古锁，费了我那么长时间，结果掉进他们精细设计的圈套里了。） 一口气吹灭烛火，房间内暗了下来，睡眠前的思绪涌动，奇怪的想法在脑海里飞来飞去，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大人物们都来了，不知道昼夏和紫米会不会到，可以的话求求他们让我进内城看看也行。） 翻了个身，另一个想法对他说： （去找灰狼，他神通广大，肯定什么办法都有！） 正在思绪万千的时候，忽然想起诡异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这么晚了，谁没事闲的？” 他走过去，打开门，一个六臂的美貌女子站在门前，每只手里都拿着凶器，把芫血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 她露出獠牙，恶狠狠说道： “我专收不洁之物，这屋子里有强烈的邪念引诱我前来，让开！” 她把芫血推开，这只罗刹自顾自地找起来，在床底下翻出了一只扎着银针的小布娃娃。 罗刹：“看呐！恶毒的诅咒之术！” 芫血：“真有人会信这个吗？” 他把小布娃娃拿过来看，青蓝色布做的“头发”，圆圆的脸，两个青蓝色石子当做眼睛缝在脸上。这小娃娃一脸惊恐，仿佛在畏惧死亡。 芫血：“这诅咒的是哪个御宇族人吗？” 罗刹画了个法阵，把娃娃从芫血手里抢过来，放在方阵正中间，嘴里念叨道： “万恶皆退，众生得福！” 布偶开始抖动，扎在小娃娃身上的针纷纷弹了出来，那股恶气被罗刹吃进嘴里，解除了巫毒的诅咒。 她对芫血说道： “小子，这诅咒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御宇家族。这人用生命为代价要求御宇家族不得好死，缠在这娃娃上久久不散，我是来让他解脱的。” 芫血：“我觉得他们就是应该不得好死，我们家族的仇还没报，你这解除诅咒还是太早了点。” 他双手抱胸，对罗刹不屑地说道。 罗刹点了点头，这里忙完了，她要接着去找下一个恶灵了。 临走之前，她把那个娃娃送给了芫血。 “力量在你的手中，而公道在人的心里，世间善恶都由人来定，难道你怕因果轮回的报应么？” 芫血明白了她的意思，准备送她离开。 他揶揄了一句： “下次能不能白天来？” 罗刹转过头，回应他的玩笑： “在阳光下，心里有鬼的人不好抓啊！” 她化成一阵灵雾飘走了，夜再次寂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谁下了咒，但我非常赞同他，我来消除汉武城无数冤魂的恶念吧。） 第二天，他跟出申将军要了一份城外客人的名单，上面没有昼夏和紫米的名字，芫血问起缘由来。 出申：“因为那次大疫情，昼夏撤走了凤歌楼的姑娘们和资金投入，又在天梁城旁边开了一个新凤歌楼，生意更加红火。老城主觉得昼夏那个黄毛小子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怒之下和天梁城断了来往。” 芫血：“哼，自私自利的愚蠢老头。那你呢，你还要帮我吗？” 出申：“当然，我跟天梁城的生意又没断，内城发的薪水一层层全贪没了，我们这些个巡兵如果不自己做生意，早就都饿死在外城了！” 将军抱怨着，喝了一大口酒，泄愤般撕咬着烧鸡，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老板，再加盘醋腌花生米，还有肉皮冻！” 他用力敲着桌子，老板催小二去上菜，不一会就都上齐了。 出申：“唉，年好过日子难熬，您看我们这些个穿盔甲的风光在外，实际内里跟奴隶没什么两样。外面那些挥鞭子的走狗都能压我们一头，骑在我们欧头上耀武扬威的，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芫血：“那为什么不走，你在期待什么呢？” 出申：“大公子有理想有抱负，追求人人平等，等着他当上城主那一天，也许我们就能翻身了。” 芫血：“你可真幼稚，统治阶级就是统治阶级，哪来的人人平等这一说？” 酒和菜都消灭光了，醉醺醺的将军扶着芫血走回军营，夕阳西下，对于将军来说，醉生梦死的一天又结束了。 “多谢您了，天天请我喝酒，把我当成朋友一样对待，我日后定有重谢。” 芫血：“行了行了，快回去睡觉吧。你要是真想谢我，就想办法弄一张进内城的票来，我要找凌雨燕。” 连巡兵的将军都过得如此麻木，这座城池的痼疾已经深入骨髓，如果不开刀，这病恐怕永远都不能根除。 还有一笔血债没算呢，得让自诩为“天城贵族”的御宇族人清醒清醒了！ 第20章 与珍宝等价的“幸福” “为什么不让我进，我要去看大小姐的比武招亲会，你们给我让开！” 看守内城的大兵把芫血拒之门外，连出申说话都不管用。 守卫：“不行就是不行！城主说了，一切人员都要严审，绝不能放入无关人员！不然的话掉脑袋的就是我们。” 芫血：“听我说，马上这里就要腥风血雨了，你们最好赶紧站队，别到时候成为牺牲品。” 将军走到守卫们身边，对他们耳语几句。 守卫们闻之色变，连手里的兵器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要在城主眼皮子底下造反？不要命了吗？” 芫血：“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让路，在我办完事之前别回汉武城。” 守卫：“那......那将军你呢？” 出申：“留下来，我要亲眼看到这虚伪的王朝崩塌，看到再也没有奴隶和压迫的那一天。” 这天晚上，大兵们卸下盔甲和武器，交还军营，趁夜离开了汉武城...... 之后内城城门大敞四开，出申冒死跟着芫血进城，就是为了能投奔御宇大公子，帮助他实现理想。 内城跟外城完全是云泥之别，奴隶们用血肉筑起的繁华，被享用到淋漓尽致： 御宇族人们住的都是高大而结实的房屋，内城的砖石板路一尘不染，平整且养眼。 而在林立的楼宇中，城主府尤其突出，金墙绿瓦富丽堂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傲和富足，恐怕就和城主本人的性格一样吧。 满街都是青蓝发色的御宇族人，熟人每每遇到彼此，总是要先来一套极其繁琐的动作，半屈身，之后才能问好。 “您今天吃饭了吗？” “还没呢，那咱们一起去吃吧？” 不失礼貌，但打招呼的动作属实多余，芫血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比武招亲的场地在哪？咱们赶紧过去。” 出申：“肯定在城主府，估计宴席已经摆上了。”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 内城的御宇士兵发现了他们，飞快地跑了过来。 冰晶弹在他们周围凝结，朝着芫血迅速发射！ 他大意了，被锋利的冰划伤了皮肤，不过也仅此而已。 “碍事的蠢货们！” 一只黑影巨爪从天而降，把士兵们拍成了肉饼，扔到了黑影垃圾桶里。 “呼——真麻烦！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芫血带着出申翻到房顶，黑牢抓住两边的顶角，他向后用力去拉，准备把自己弹射出去！ “黑影弹弓，准备就绪！发射！” 目标！城主府！ 两个人以漂亮的弧线飞了出去，芫血连接到城主府的影子，通过黑影穿梭到城主府下。 黑牢接住了空中的出申，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他面色铁青，惊恐地说： “哪怕让我当汉武城城主，我也不想再来这么一次了！” 芫血：“放轻松，习惯就好。” 他笑着走在出申前面，翻过城主府的高墙。 府内锣鼓喧天，比武高台巍然挺立，场下坐着的各路宾客纷纷鼓掌，看来大小姐又把一个男人踢下了擂台。 那一桌酒席比芫血在天梁城见到的还要豪华许多，像甲鱼这种东西是怎么保证新鲜运到高山上的呢？ 他们偷偷溜过去，躲在石狮后面静观其变。 酒席吃的差不多了，主持人也开始大声嚷嚷： “好了好了，今天的比赛结果依然令人遗憾，璃叶小姐连续打败五位被大家看好的选手，城主大人并不满意，实力不够是不能迎娶小姐的！今天的比武招亲就到这里，请大家为城主献上贺礼！” 客人们纷纷献上珍贵的礼品，黄金白银都是最低级的，真能让老城主眼前一亮的都是什么呢？ “李长行先生献上黄金万寿无疆牌匾！” “钱出先生，蓝花大耳双凤瓶一对！” “张家父子献上玉质仿鼎！” 这似乎变成了炫富大会，老城主乐的合不拢嘴，将客人们的礼物纳入囊中。 御宇大小姐被晾在一边，一言不发，安静地伤心着。 芫血刚想出去，被出申拉了回来。 “你考虑好，外面没有自己人，走出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芫血：“这次就别为我担心了。” 他开启血化，三两步腾云入空，然后狠狠地踏入会场正中心，地面被崩裂开来，极强的血气波把客人们都震飞了。 “都等等，我的礼物还没献上，今天还不能就这么结束！” 一回眸，苍红的瞳孔震慑住了所有人，老城主一看到是无牙族人，心情非常不悦。 黑影沼吐出了“紫青”，那把绝世宝剑在夕阳下更显得娇美，剑锋出鞘，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这是何等的宝物啊！！” 心情坠入低谷的老城主也不得不为之一惊，这世间还有此等奇剑吗？用三种珍宝打造而成的珍宝，他恨不得现在就搂在怀里入睡！ 芫血：“我也要和大小姐比试，请赏个脸！” 璃叶站在比武台上，心情复杂，冷漠地看向父亲。 “请城主拿主意吧。” 高傲的御宇达没有正视芫血，淡漠回应道： “我女儿乏了，要比明日再比！” 巨大的尖刺黑牢破土而出，城主府开始地震，客人们落荒而逃，却被尖刺黑牢紧紧缠住，性命攸关。 “老城主，你看我像是在商量的样子吗？” 不仅如此，强化至完全体的影九婴从远处逼近山城，可以吞天的九只蛇头对汉武城虎视眈眈，对于有巨物恐惧症的渺小人类来说，威慑已经达到效果了。 人们纷纷开始求情： “城主啊！直接把大小姐配给这孩子吧，他的实力已经......” 城主冷冷说道： “你是在威胁我吗，小子？汉武城可轮不到你来放肆！” 璃叶失控地咆哮道： “够了！够了！都别争了！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和你堂堂正正比一场，无牙芫血，输了的话你就滚出汉武城，永远都别回来！” 芫血：“好，我赢了的话，大小姐就是我的了！” 两人站上擂台，锣鼓再次喧鸣，璃叶体力不支，但依然尽全力向他进攻。 万仞裂冰！ 场地瞬间覆上寒霜，冻住了芫血的鞋子，她手上凝结一把巨大的冰刃，威风凛凛！ 她感慨地说： “能遇见你这家伙，真的是给我被规划好的人生带来了不少快乐。” 她双手举起冰刃，准备朝着他的头劈下去...... 第21章 叛意之种 黑影胄附身，这次芫血一只手就挡下了冰刃，他用空间之力割裂全场的寒冰，慢慢地走到御宇璃叶面前。 璃叶：“我输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他牵着大小姐的手下台，被恐惧所淹没的客人们赶紧鼓起了掌，纷纷叫好。 李长行：“恭......恭喜城主大人收得如此贵婿，小人先告退了！” 钱出：“对对......对对对！没我们事了吧，该送的都送到了，明年再来......明年再来！” 尖刺黑牢放过了他们，芫血看着脸都气歪了的城主心满意足，他领着大小姐径直回房，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除了对芫血恨之入骨的芫血外，全场心情最复杂的两个人自然是御宇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心里各有盘算，哪怕牺牲璃叶的幸福也在所不惜，誓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正正方方的四合院就是璃叶的住处，眼里所见的天空，就只有不大不小的那一块，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门上锁，她的愤怒爆发出来。 璃叶：“你不是有老婆了吗？那为什么还要毁了我的一辈子，今天晚上就打算让我守空房是吗？” 芫血：“这世界大了去了，外面有的是好男人，我帮你离开汉武城不就得了？” 她的怒气消了一些，坐在床上，久久不语。 侍女端了两杯茶，祝贺新来的“姑爷”，献茶后便速速退走了。 芫血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璃叶看着他，红了眼圈，故作坚强道： “你闯到内城来不是为了我，那你为了什么？” 芫血：“来找宝箱，说不定就在财迷城主的藏宝阁里呢？” 璃叶：“呵......你缺钱吗？看我值多少钱，把我卖到城外也能赚很大一笔啊？玩弄别人的感情和幸福，对男人来说就这么有趣吗！” 他转过身来，冷冷地回答： “你的幸福在两个家族的仇恨面前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因为有过交往，我今天就拿下你的脑袋，然后像踢皮球一样送给你老爹，明白了吗？” 璃叶哇哇大哭，芫血没有管她，摔门而去，趁夜色打探城主府的地形。 最高的建筑是藏宝阁，府内的几个四合院就是给公子小姐们住的，其间的花坛和公园都摆满了宝物，他在夜间游荡，即使偷了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也不知道灰狼喜不喜欢要这些玩意，他们是识货的行家，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出来。” 深夜的黑影就是最得力的帮手，它们悄悄拿走花瓶，带走珠宝，将上等的古玩横扫一空，通通丢到黑影空间内。 没过一会，公园里就变得光秃秃的了，他擦了擦手，准备回璃叶的房间里过夜。 一开门，她直直的吊着，凳子还没来得及踢，一把飞刀甩过去，割断了绳子，芫血把她救了下来。 “我说了会送你离开这里，轻生做什么？” 璃叶：“你懂什么......复你的仇去吧，我也是御宇族人，为什么不杀了我泄愤啊！” 她狠狠把他推开，用寒冰把自己冻住，准备结束自己的性命...... 芫血把她的冰躯放在火盆旁边烤，身上的冰慢慢化开，璃叶被迫捡回了一条命。 “我来对你说说汉武城的现状，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压迫那么多的奴隶，把自己吃的像猪一样肥，从他们身上榨干每一滴血汗。我会带来天谴，在此之前，希望你平安离开这里。” 璃叶：“上千个御宇族人在这里，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对付？痴人说梦......” 芫血：“这个就不用你过问了，我拿走了城主的财宝，去黑市可以卖个好价钱，之后咱们五五分怎么样？” 璃叶：“黑市......那地方太吓人了，我从来不敢去......” 芫血：“走吧，现在就走。有了这笔钱，你后半辈子想在哪安家都可以了。” 璃叶：“你真是疯子，能活到现在，我佩服你。” 夜晚，灯火通明的黑市迎来了最不平凡的一位顾客——凌雨燕小姐，她紧紧跟在芫血身边，生怕被登徒子玷污了清白。 “我以为凤歌楼已经够脏了，没想到......这里简直让我作呕！” 芫血：“别吐，别暴露自己的身份，马上就到谈钱的地方了，再忍忍。” 腐蚀之影探测到熟悉的血气，离“灰狼”的成员越来越近了！ 芫血加快几步走，轻轻拍到他的肩膀上。 胥私吓了一跳： “哇哦！没想到还能见到您，这么晚找我是要谈生意吗？” 芫血：“当然是生意！不过为什么其他人都走了，你自己驻守汉武城呢？” 胥私：“也许就是为了在这里等您吧，咱们很有缘，请进来谈吧。” 璃叶十分畏惧这不法之地，连话都不敢随便说，眼睛紧盯着周围的危险，精神高度紧张。 漆黑的小屋中，胥私点燃了火烛，给这里添了一丝温暖。 璃叶紧紧靠着芫血坐，她盯着胥私阴森的脸，心里很不舒服。 芫血：“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拿了御宇城主的十几样好东西，能不能帮我卖了，再开个好价钱给我？” 黑牢温柔地把宝贝从黑影空间中取出，整齐地放在屋子内。 芫血不了解宝物的来历，他也不在乎，反正是值钱就对了，开多少钱都由胥私说了算。 精明的商人开始打探，珍稀的花瓶，做工精良的手钏和手镯......个个都价值不菲，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上。 胥私：“这些确实是好东西但......长途运输的成本实在不低，不像金银和丝绸那样，花瓶是相当易碎的。我知道您向来大度，这次‘灰狼’抽三成佣金，可以吗？” 芫血：“当然当然，只要能卖出去就行。我相信‘灰狼’的信誉，也用不着和卖家联系，都交给你们了！” 胥私：“英明而且爽快，您不愧是成大事的人，那么就这么定了。等银票到手，‘灰狼’会第一时间送到您手中，我到时候该去哪里找您呢？” 芫血：“我就在城主府，到时候汉武城会血雨腥风，那之后你们就可以随意进入内城了。我等你们，不用急。” 胥私：“那么等大功告成，‘灰狼’会请您赴宴，当然，希望您身边的小姐也能赏脸。” 璃叶小姐点了点头，这是她今晚唯一的表示。 她紧紧抓住芫血的衣角，离开这黑市，回到房间里就不停地吐。 他递了一个手帕过来。 芫血：“给，擦擦嘴。” 璃叶：“呵，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明天马上就要到了，你要怎么对抗我父亲呢？千万别把我牵扯进来，谢谢你。” 门外，大公子来探访妹妹，看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便没进去打扰。 御宇阳随口问起身旁的侍女： “我妹妹今晚去做什么了？” 侍女：“大公子，小姐也许是和姑爷浓情蜜意了吧？” 阳笑了一下。 “是吗？希望璃叶真能找到自己的终生归宿吧。” 第22章 族议 第二天一早的御宇家族议上，内城的各位长老和城主的亲朋好友都来到访，金碧辉煌的庙宇内供奉着御宇列祖列宗的香火。 城主满脸威严，坐在正中，审视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满座皆为青蓝发色，唯有芫血显得十分特别，他坐在璃叶身边，把面前的美食吃了个精光，完全没听城主在说什么。 “我认为，比武招亲中璃叶是体力不支才会输，只是被人钻了空子而已，这断断算不得公正的胜利，这桩婚事无效！” 长老们议论纷纷，对城主的决定表示不敢苟同。 璃叶的叔祖父——家族里公认的德高望重的长老率先站起来说： “御宇历任比武招亲皆是一诺千金，岂有凭族长一言便退婚的，让我家族的脸放在哪里？” 老人拄着拐杖，气不过，剧烈咳嗽了起来。 大公子阳赶紧扶着叔祖父坐下，端茶抚背，这才让他安顿下来。 听完长老的话，众人皆随声附和，纷纷指责城主的背信弃义。城主面子上挂不住，先问起二公子的意见。 御宇达：“青，你怎么看，你姐姐这桩婚事该不该成？” 御宇青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回答说： “姐姐该嫁，父亲，既然已有如意郎君在，为何要悔婚？” 城主脸色铁青，连连挥手命令御宇青坐下。 大公子摇着扇子，静静欣赏着这场家族闹剧。 大小姐从这严肃的场合脱离出来，跟着芫血一起吃吃吃，原来族议上的水果和糕点竟然如此美味！ 御宇达冷视四周，厉声问道： “有没有与我看法一致的人？我认为这件事还需要重新议论！” 大家互视彼此，连平日里站在城主一派的亲密支持者也认为退婚有失偏颇，所有人都反对城主的决议，族议完全孤立了他，族人们纷纷站在璃叶一边。 御宇阳这才补了一句： “比武招亲捞的钱也够多了，难道还有不合你心意的事么？” 城主大怒，站起来破口大骂： “你——不孝逆徒，你现在给我滚出庙宇！滚！” 御宇阳不为所动，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他的亲兵就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内就能拿下城主的首级。 和事佬赶紧站了出来，一边请城主息怒，另一边指责大公子说话太过。不过针锋相对的局势无法挽回，这次族议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御宇达：“我还需要一些时日考虑，在此之前谁再敢提璃叶的婚事，杀无赦！” 老城主甩袖而去，留下一脸懵的族人们，大家面面相觑，也陆续离开了议事堂。 御宇阳看着镇定自如的芫血，觉得他是能做大事的人，打算尽快拉拢他站到自己身边来。 他招招手，唤来出申将军，密语道： “你既然和他有交情，不妨今晚请他来‘莲叶碧’一叙，就说我热情相邀，不要说别的。” 出申点了点头，按照主人的命令安排下去。 另一旁，御宇青向哥哥姐姐道别，御宇阳看着他的背影，捏紧扇柄，一言不发。 最后走的便是芫血和璃叶。 芫血：“不知道他发现宝物被偷没有，今晚我要进他的藏宝阁看看，让他再出点血。” 璃叶：“藏宝阁连我们都不允许进，那是他自娱自乐的场所，为此还煞费苦心的弄了许多机关。现在族人们都觉得你有本事有能力，都向着你说话，何必去把自己的名声弄坏呢？” 芫血：“好吧，反正之前卖掉的那些，钱肯定也够花了。” 两人漫步到嫦娥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眼前的鸟语花香，璃叶打开了心门，从未有过的芬芳让她放松且愉悦。 她折下一枝霜霜花，送给了芫血。 芫血：“我碰不了，手会结冰的。” 璃叶：“那好吧，你真是没有福气啊！” 阳光扑面，美好定格在这一刻。 芫血：“你不缺钱花，为什么要跑到凤歌楼去卖艺生活？” 璃叶：“我自小就被困在四四方方的笼子里，从没见过外面的天，老头子说为了‘待字闺中’、‘冰清玉洁，’从来都只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让我嫁一个好人家给他敛财。出于叛逆，我十九岁时逃到那风月场所，也见到了外城的惨象。” 芫血：“没听你说过你母亲呢，她对你好吗？” 璃叶：“母亲她......被囚禁起来了，我和哥哥都见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这也是我痛恨老头子的原因。” （看来这汉武城内城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势力错综复杂，贸然动手的话说不定会对我不利，那边还要等“灰狼”拿来钱，我得先憋几天才行。） 芫血：“听说内城烤鸭蛮有名的，咱们去吃吧？” 璃叶：“我都吃腻了，没意思。我最爱的是樱桃红烧肉，再点一碗米饭，那可真是......” 她笑了笑，舔了舔嘴唇。 中午，欢歌茶楼内。 小二：“二位的烤鸭和樱桃红烧肉好了，这时卷饼和葱丝，还有您的米饭，请慢用。” 周围的御宇族人都好奇地看过来，看着黑夜月之瞳觉得十分好奇，听老板一说才明白，这是未来的族长郎婿，拿出百金宝剑来迎娶小姐的！ 这美好的爱情故事听的其他人又羡慕又嫉妒，看着大小姐配上英俊的夫婿，吃瓜群众们仿佛被浓浓的爱意填满了。 “可惜是个独臂，不过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呢？” 本桌上，璃叶享受红烧肉的肥而不腻，果香和肉香同时在口中绽放，配上米饭更是美滋滋。芫血学着做烤鸭卷，不过这味道确实是言过其实了。 “吹的神乎其神，为什么你们族人酷爱吃鸭子呢？没觉得哪里好吃。” 璃叶：“你看，我没骗你吧。吃鸭子是我们家族的一种习俗，对内城人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身份象征吧。或许也真有喜欢吃烤鸭的，不过我不喜欢。” 她的红烧肉和米饭很快见了底，揉着鼓鼓的肚子，瘫倒在沙发上不起来了。 芫血从茶馆窗户看向繁华的街市，心里很不是滋味。 （连吃的食物都要和外城人区别开，真不愧是统治者。） 他也把烤鸭和卷饼一扫而光，看着茶楼的旗子随风飘荡，叹了一口气，耐心等待复仇到来的那一天。 第23章 破笼 芫血：“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璃叶：“问我吗？我在这监狱住了十九年了，我看周围的一切都非常无聊。你觉得哪里有趣就自己去吧。” 芫血：“那你还真挺可怜的，从来没离开过汉武城吗？” 璃叶：“我连这山……都没出过……二十年……” 她的瞳孔中流露哀伤，不自禁地哭了出来，回首像木偶一样被禁锢而流失的大好青春，情绪彻底失控。 芫血：“你是不是连会跑的猪都没见过？” 黑影打开了通道，连接彼端，他牵起璃叶的手，准备带她去看海。 璃叶：“去哪？” 芫血：“天池。” 黑影的另一端，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那是璃叶从未接触过的气味。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等她终于能拥抱眼前的一切时…… 是一种冲破束缚的喜悦和激动！ “天啊，这就是大海！海！无边无际！” 海鸥自由的鸣叫着，她激动得扑了过去，一头扎进海里，却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璃叶：“呼，透心的凉！” 芫血走到沙滩旁看她戏水。 海鸥们好奇的飞了过来，看着她青蓝色的长发，还以为是哪种新奇的海鱼，落在她头上，试图把这条大鱼吞下去。 璃叶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波一波的海浪涌来，把璃叶推回到沙滩上，她心满意足地晒着太阳，享受此刻的快乐。 芫血：“我看你应该在海边置办家产，一辈子守着这里过日子。” 璃叶：“对，你说得对，一生和动物们为伴。我享受这样的孤寂，再不要有人来打扰我了！” （这就是海！这就是海！无边无际，能容纳我所有的痛苦和悲伤！我要抛弃掉所有，以后就在它的身边生活……） 她在沙滩上蠕动，芫血笑着说： “经常有海盗出没的，你应付得了吗？” 璃叶：“海盗……是什么东西？” 芫血：“就是以劫掠为生的海上恶人。” 璃叶：“什么是劫掠？” 芫血：“就是你们家族对外城人的行径。” 璃叶：“那还挺可怕的，不过我会小心，总比在监牢里过上一辈子要强的多了！” 黑影通道再次打开。 芫血：“好了好了，衣服都湿透了，咱们回家了，乖乖。” 璃叶：“不！不要，我还没玩够呢！我要吃鱼，从海里钓上来的！” 芫血：“你在家里不是经常能吃到鱼吗？” 璃叶：“鱼运到高山上早就死透了。我只吃过死的……用非常重的辛辣掩饰腐臭味道的那种鱼……” 芫血：“我没有鱼竿，下次吧。” 黑牢捆住她，芫血带她回汉武城。璃叶拼命挣扎着。 “我今晚要睡在这里！我要陪大海过夜！” 芫血：“后半生有的是机会呢，回去烤烤火，不然身体受不了的。” 又回到了那个牢笼，大小姐的眼神瞬间无光，她褪去湿衣服，坐在火盆旁发呆。 芫血拿了一张厚毯子，披在她身上，她打了一个喷嚏，哆嗦着发抖。 “能跟我说说你的家庭成员们吗？我想了解一下势力分布。” 璃叶：“等我说完了，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她呆呆地看过来，眼神毫无波澜。 芫血：“额……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 璃叶用树枝拨弄炉中的炭火，又打了一个喷嚏，大声喊道： “秋月，姜茶！煮些姜茶来！要快！” 门外的秋月急忙答道： “是！小姐！马上就来！” 璃叶接着说道： “我父亲，那个老顽固，年轻时候也曾正直过，但他的初恋卷走我祖父祖母的一生积蓄后跟别的男人跑了，自那之后他一蹶不振，眼里只有钱和权，到了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可怕的地步。 他当上城主不久便开始大肆敛财，建立了内外城制度，把一切亲情都当做可做利益交换的工具。但他唯独对我哥哥阳非常器重，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事业，可哥哥的想法与他背道而驰，让他非常失望。 我自打有意识起，母亲就被软禁了，只有哥哥对她印象比较深，他经常对我讲母亲的故事。可我呢，和母亲没什么两样，被圈养起来，哪也去不了。 后来不久，城主又娶了新妻，这个后妈对我和哥哥很差，但她生的儿子——我的弟弟御宇青却是个心地纯良的男孩。后妈一直逼着他和哥哥竞争城主之位，哥哥就秘密下毒取了她的命，青对此一无所知，从那之后就装傻保命。 可我父亲见到哥哥与自己水火不容，便执意要立弟弟做城主。哥哥自然当仁不让，而弟弟明里暗里都在装糊涂，内城的局势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芫血：“很好的睡前故事，听的我都困了。你知道你哥哥想干嘛吗？” 正在此时，秋月端着姜茶进来，对着姑爷笑了一下。 “我是秋月，您有什么事直接唤我就好，凡事不必自己跑动。” 芫血：“好的，谢谢你，秋月。” 秋月：“您客气了。” 侍女走出闺房，关好门。 璃叶捧着姜茶，平淡地说： “我一直困在小四合院里，不知道外面的事，如果你还想知道别的，不妨去问哥哥，他待我至亲至诚，也一定会对你推心置腹的。” 正在此时，秋月喊道： “姑爷，大公子的人来找您了，请您外出一叙！” 芫血：“真是恰到好处，那我先失陪了。” 璃叶：“好的，早点回来过夜。” 出申领着芫血一路走，似乎来到了荷花池中亭，大大小小的灯笼挂了一片，荷花池上也十分炫目，各种颜色的纸灯在上面漂行，十分令人陶醉。 不过对芫血来说，这没什么好看的，他随口问道： “出将军，我见了大公子有什么不该说的吗。” 出申：“哈哈哈哈哈哈哈，您看您说的，这不是审讯，您是公子的贵客，也是未来的妹夫，您把公子当成亲人就可以了。” 亭中桌上摆了好酒好菜，御宇阳身姿挺拔，玉树临风。见到芫血来了，率先起身接待。 “果然是一表人才，快请坐，先生。” 御宇阳如沐春风，芫血轻声应和，不知道他想干嘛，也不敢失了礼数。 他大方坐下，出将军给二位倒酒，三人碰杯。 阳：“早听出申说先生有胆有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喝！不醉不归！” 饮了酒，吃了菜，这慢热的饭局让芫血十分不适，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碰酒桌了。 阳：“就咱们三个，先生可以放心大胆的喝！” 芫血：“不，肯定不是就咱们三个，这饭桌旁有老鼠。” 黑牢钳住偷听者，把他带到湖中亭，大公子勃然大怒，拔出剑，斩下那人的头颅…… 第24章 自我对抗 公子一脚把他的脑袋踢到荷花池里，血刃归鞘。 阳：“那老东西还在监视着我，哼，自作聪明。” 小池塘飘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混在五颜六色的荷花灯中。 接着“咕咚”一声，身体也坠入荷花池底，饭局可以继续了。 酒桌上，阳不停地催着芫血吃菜，他的两腮圆圆鼓鼓，痛苦地摇了摇头。 “听说令尊以前十分器重您，为什么二位的关系演变成这样的水火不容呢？” 阳：“是璃叶跟你说的吧？她对我和我父亲之间复杂的关系了解的不多，我也不希望让妹妹卷进这场危险的纷争，她好不容易熬到出嫁这一天了.......” 芫血：“但说无妨，反正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御宇阳点了点头，命令侍女撤下酒菜，乌云盖住了月亮，公子的脸也冷了下来。 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完美融于夜色，他想了好久，然后才开口道： “恐怕要先从我自己讲起。 我是嫡长子，自出生起就被定位城主继承人，我一直以御宇家族的身份而自豪。我父亲把我拘束在内城整整十年，不允许我和外界接触，出于叛逆，我在十一岁生日那天溜出墙外，接着...... 我看到了奴隶被鞭挞致死，看到了百姓们饿死在街上，那些场面击垮了父亲口口声声对我说的‘人人富足’的幻梦，我哭着跑回家，至今忘不掉那天心里的悲伤。 我和他最初的隔阂就在那天诞生了。 您可能不知道，我和璃叶的母亲以前就是无牙族人，她的血脉很不纯正，所以也骗过了我父亲。母亲热情善良，教给我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我也成为了正直的人。 可真正让我和我父亲划开界限的，是十四岁时母亲对我讲的故事。 母亲说，早些年北方是御宇和无牙两家互相争地盘，可是御宇家族用卑鄙无耻的偷袭把无牙家族逼走了，一个大家族被屠杀殆尽，他们被迫流落到南方去...... 她是哭着说的，我从没听过这样刺伤我自尊的故事，那一晚我一直守护在母亲身边不敢离开，一直一直安慰着她...... 我对御宇家族统治的怀疑更加重，然而年少无知，我跑到父亲那里求证，质问他这是不是真的。他勃然大怒，把我痛打一顿，母亲被软禁起来直到今天。 从那以后，我再不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对家族的霸权心灰意冷，对父亲的虚伪感到厌恶。我和他的冲突一触即发。 我更没想到，他居然把妹妹当成是可以兑换的黄金，让她像一只笼中鸟一样被束之高阁！ 我和他撕破了脸，我誓要推翻汉武城落后腐朽的奴隶制度，还百姓们和母亲自由。 父亲也不再信任我，我们是明面上的政敌，现在我只等待一个机会，能亲手拿下他的首级。” 出申也点了点头，对芫血说道： “可支持大公子的人寥寥无几，没人会为了奴隶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周围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和他断绝了来往。” 芫血：“如果你说的话不是理想主义，那么现在手里有哪些政治资本呢？” 阳：“愿意追随我的族人不到五分之一，还有出申将军掌管的整个外城的巡兵，还有......你。” 芫血：“我？” 阳：“你是为了复仇才进入内城的吧？璃叶跟我说了，在凤歌楼和你相遇的时候，你拒绝过她一次了。” 乌云飘散，又圆又白的大月亮抛出皎洁的光芒，芫血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没有再直视阳。 他走到荷花池边，背对着阳。 望着那纯白之月，他缓缓说道： “是这样，但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得给我点时间，我要考虑和你的合作，大公子。” 御宇阳有些焦灼，叹气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还是你和璃叶的婚礼更要紧，她的一生不能毁在我这里，我会为你们争取幸福的。” 芫血：“我会照顾好她，尤其是避免遭受那老家伙的暗害。” 天色不早了，芫血做了告别，准备回去休息。 他临走前又问了一句： “对你来说，亲手摧毁自己的家族，换来你认为理所应当的正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阳的怒气直冲心门，他拍桌怒立，对芫血吼道： “你是从外城来的，难道看不到外城百姓们生活多苦吗？看看隔壁的天梁城，现在已经繁华到什么程度了？每月都有几千金的外汇流入，百姓们能吃饱穿暖，家家安居乐业。这破烂的汉武城在山上固步自封几十年，让一个不死的老顽固消耗了他所有的生命力！如果不先死一次，怎么让他再度重生！” 一阵输出过后，公子的呼吸十分急促，芫血点了点头。 “确实，天梁城也经历了腥风血雨，完成了自身的进化。如果你期待的是这个，那我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放心吧。” 他踏路回房，一路上安宁和谐，御宇族人们向他善意问好，他也微笑着回应。 经过回风廊阁时，他的心绪突然不宁，狂跳的心让芫血十分难受，他扶着青花柱，颤抖着坐在长椅上。 深呼吸会有用吗...... 一阵灵雾飘过，慢慢聚集成人形，又是罗刹女来找他了。 芫血：“又怎么了，为什么跟着我不放？” 罗刹：“不，我不是之前的那只怒面罗刹，我是善良罗刹。我来这里警告你，你心中的恶念会引来恶果，如果你真要发动屠杀，阎罗一定会把你判入地狱七司的！” 芫血：“仇恨都是在当世便解决，谁在乎死后如何呢？你说的话真多余，我意已决，莫要相劝！” 罗刹摇了摇头，轻叹道： “既然如此便罢了，不过你记住，善恶皆有报，你犯下的血债是逃不开的。” 善良罗刹离开了，化成灵雾四散而去。 芫血慢慢走回了璃叶的房间，她还在饮热姜茶，看到芫血进门，又打了几个喷嚏。 “还没好吗？” 璃叶：“没，反倒重了些，我得好好休息几天了。你去睡地铺，我亲自给你铺的。” 几层厚厚的被子杂乱无章堆叠在一起，看起来还可以吧...... 第25章 争锋交错 睡梦中，三个御宇士兵闯入璃叶的房间，把芫血恶狠狠抻了起来。 然而芫血根本没醒。 御宇寰：“城主大人要对你进行问话，走一趟吧？” 璃叶：“你们是什么东西，敢闯我的房间！滚出去！滚！” 璃叶右手的寒冰锥刺扎了过去，反被御宇寰掐住了手腕，璃叶被狠狠推到了一边。 御宇寰：“带走！” “慢着！” 御宇阳突然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众多亲兵，威慑住了御宇寰和身旁的两个走狗，他顿时不淡定起来。 阳的面容仿佛坠入冰渊，他轻轻一挥手，两派御宇士兵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开战。 御宇寰：“大公子，你要是敢来硬的，城主也断然饶不了你！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俊美的男人冷笑了一下。 阳：“我根本不在乎！杀！” 璃叶赶紧用冰盾保护住自己。 三人的反抗失败了，御宇寰被两人压住，像狗一样跪在御宇阳面前，他一脚踩在他脸上。 阳：“看来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公子的扇子寒芒一闪，瞬间人头落地。 阳：“拖出去，别脏了小姐的眼睛！” 亲兵：“是！” 士兵们负责打理尸体，璃叶哆嗦着从冰盾后面走出来。 璃叶：“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狠心！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 阳：“老东西从来没把我们当成是一家人，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进行特别保护，跟我的亲兵走，离开汉武城吧！” 璃叶：“你说什么？你......真的变了......” 阳：“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快走，你的安全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璃叶：“你到底在偷偷谋划什么，你还要不要命了！就凭你和你那点士兵怎么和城主抗衡啊！” 阳：“别担心，快走吧！” 亲兵们把大小姐带走了，连夜离开汉武城，在一个隐蔽之处安定下来。 大公子看着睡的死死的芫血，把他拖回地铺，盖好被子，一直守着他到天亮。 太阳晒进屋内，芫血揉着眼，被眼前的阳吓了一跳。 芫血：“璃叶，你变性了？” 阳：“起来洗漱，咱们去吃早茶。” 公子出了门，芫血准备好也跟着出门了。 满香茶楼上，小二端上来糕点和热茶，芫血看阳的脸色不对，先开口问道： “怎么了？” 阳：“公园里好像少了些东西。” 芫血：“我卖了钱，钱都在璃叶那，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阳：“你！” 公子虽然愤怒，却也无话可说。 阳：“总该跟我商量一下的！” 芫血：“我们就是心血来潮，璃叶说想要，我就拿了。他父亲拼命赚了一辈子的钱，总得有女儿的一份吧。” 阳：“我说的不是这个，那老顽固已经盯上你了，要把你赶出城呢！你们的婚事要黄了！” 他淡定吃了一口慕桃酥，喝了口茶，完全没当回事。 “你肯定有办法吧，帮帮我。” 阳：“璃叶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了，只要你能找到人替你证明钱是给了璃叶，而不是你自己偷了，族人们会原谅你的。” 芫血：“这......你不能请小姐亲自出来证明吗？” 阳：“她刚脱离了虎口，你居然想让我把她送回来吗？” 芫血：“好的好的，证人肯定有，我去找，麻烦你替我顶一会。” 阳：“就一天，事态非常紧急，不能拖！” 芫血：“一天......行，就一天......” 他从茶楼二楼翻身跳下去，从黑影隧道穿梭到黑市，那股熟悉的血气已经感受不到了。 （恐怕“灰狼”已经开始行动了，随便找个人吧。） 他在黑市到处乱转，没一个看起来可信的人，时间飞快流逝，芫血内心也跟着慌乱起来。 “能陪我演一出戏吗？” 他挨个人这么问，几乎每人都认为他精神失常，拒绝他以后远远地躲开。 一直沿街问到黄昏，这件事也没有眉目，他丧气了，心灰意冷地往回走。 一只厚实的手拍在他肩膀上，他仰头一看，是之前金银兑换所的那个老板。 翁：“怎么了，大富豪，百金这么快就用光了？” 芫血：“少扯淡，我需要帮忙，你听我说......” 两个人叽叽喳喳了一会，翁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真行啊，城主的东西你敢偷，而且还敢倒卖！哎呀，好久没看见这样的汉子了！” 芫血：“要多少钱时候都可以给你，但明天一早，你要跟我进内城去答话。” 翁：“不不不——算了算了，我可不敢，进了内城可就没法活着出来了，我可......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呢！” 芫血的黑牢把他捆住，逼着他跟自己回了内城，天色已晚，他把要说的话对着翁又反复讲了好几遍。 翁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点头答应。 芫血：“一个老不死的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你常年干见血的黑事，怎么连一个老头子都怕？” 翁：“是......没什么可怕的，我......不怕.......” 芫血：“那就好。” 为了避免这位“同盟”夜间逃跑，芫血把他带到了阳御宇那里，让御宇亲兵看守着他。 阳：“我问过了，璃叶说确有其事，那些钱就当做是给你们的结婚祝福了，我不会再计较的。” 芫血：“但是证人走了，这家伙是冒牌的，明天只能期盼他圆谎了。” 阳：“世事无常，只能放宽心吧。” 另一边则是气的跳脚的城主，对着手下人破口大骂：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偷了那么多珍宝，你们都瞎了眼吗！来人，把这些不中用的废物通通拖出去砍头！” “城主大人饶命！城主大人饶命啊！” 刀斧手把他们拖了出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御宇青在一旁静静看着。 城主来到他心爱的儿子面前，轻声说道： “明天一定要除掉那个无牙杂种，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我要你来下命令，让族人都认可你来继承城主之位！” 御宇青都讽刺地笑道： “父亲，您派出去的御宇寰可还没回来呢，我不想步他后尘。” 男孩向父亲道别，离开议事堂，满心想着保命之道。 （我还是赶紧收拾铺盖逃跑吧，大哥早晚要杀了我，留在汉武城多一天，危险就多一分。本以为大姐结婚能让他冷静一下的......） 回到房间以后，他迅速收拾行李，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 青：“你——你是.......” 第26章 百金剑冢 羽弥殇：“你——怎么又回来了？‘恶来’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青发的大将军突然站在他面前，老人只好扶着椅子站起来。 她威武霸气，一脸冷峻。 青鸾：“剑非常合我心意，没什么可说的。” 羽弥殇：“那还回来做什么，一把剑足够你用了，如果你是来买收藏品的，当然，我这还有其他的可以供你挑选。” 大将军快走几步，恶来出鞘，她用力一插，剑瞬间破土入地。 青鸾：“我向来有话直说——我确实是来买收藏品的，不过要的是最好的那一把。” 羽弥殇：“上次你都看过了，其他那些破烂你都没相中，怎么现在又改变心意了吗？” 她伸手抓住大师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少耍花招，老头子！我的眼线可时刻盯着你呢！你卖了一百金的那把是什么剑！” 老人十分痛苦，双手不停敲打她的臂铠。 羽弥殇：“什么百金......这世界上哪有能值百金的剑，你的眼线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来这种疯话......” 将军松开手，铸剑师摔到地上，一边抚胸一边大口喘气。 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恶来”要取自己的性命，他无话可说。 青鸾：“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老头子，把密室打开，快点！” 铸剑师颤颤巍巍地走过去，那作痛的老腰又犯了毛病，在剧痛之中，他按下了密室的摁纽。 机关门缓缓地打开...... 青鸾将军用恶来顶着大师的背，逼着他走进去。 滚烫的熔岩照亮工作间，这里和她上次来的时候大差不差...... 望着满墙的剑，青鸾毫无满意之情。 “别再让我废话了，你最好的手艺在哪？” 冷眸闪着光，她把恶来放入熔炉，玄黑的剑身烫的火红！ 将军拖着炽热巨剑，走到羽弥殇身边。 “你杀心太重，冷血无情，我才挑了‘恶来’卖给你。其他那些剑你不会用着顺手的，我也没必要推荐给你！” 大师目光凛凛，正视前方，一身浩然正气，完全不惧死亡。 青鸾：“你承认了是吧，告诉我，那把稀世珍品卖给谁了？” 灼热且锋利的巨剑逼近老人...... 冷酷的蓝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羽弥殇：“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绝不会出卖客户，你别痴心妄想了！” 巨剑狠狠一闪，斩断了羽弥殇的左脚，老人脸色铁青，但依然没屈服。 “你......杀了我吧，我这辈子够本了，你永远别想窥探......那把剑的下落......” 大滴大滴的汗珠流下，他咬紧牙关怒目而视。 但青鸾微微笑道： “我的情报网在汉武城各处都有，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是谁吗？老顽固，既然你这么硬骨头，那就麻烦你再做一把一模一样的出来，钱一分都不会少付的。” 羽弥殇：“不可能......金铭钢只在雷神山产出，我的心血之作无法复制，你趁早打消念头吧。” 青鸾：“没有金铭钢就用别的珍稀矿产代替，在我得到满意的珍宝之前，你将会失去自由。这边请吧，大师！” 威武的耀凌士兵把羽弥殇团团围住，用暴力的手段将老人带走，准备返回耀凌。 “别痴心妄想了，小姑娘，我卖剑所得百金就藏在铸剑的工作间里，通通送给你。至于剑......我不会打给你的，免得让世间产生更多的战争......” 士兵：“喂——喂，你！” 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大师死不瞑目...... 士兵们赶紧跪在青鸾面前求饶。 “大——大人，这老东西咬舌......” 青鸾：“废话，我是瞎子吗？把这些黑玄铁的剑都带走，留给大师下葬，规格就按侯爵来，我出钱，你们赶紧去弄！” “是是是！” 磕完头，士兵们赶紧去取剑，并带走了羽弥殇的遗体。 不知为何，青鸾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悲伤。 她轻轻他了一口气道： “天雷神冢，再也没人能找的到了。” 恶来归鞘，青鸾命人搬走了百两黄金，离开了工作间。 身旁的部下问道： “将军，您找我做什么？” 青鸾：“把这百两黄金都还给无牙芫血，把剑给我带回来。不过你的性命是第一位，如果任务出现差错，你随时放弃任务回我身边，我不怪你。” 昀曦：“我明白，您放心吧。那之前的任务还需要继续吗？” 青鸾：“我觉得你一个人的力量很勉强，如果你觉得心有余力，那任务照常进行。” 昀曦：“是，将军大人。” 青鸾招了招手，身边人都围了上来。 “听着，把这里烧得一干二净，让那些无用的废剑都消失，它们配不上羽弥殇的名声。” 大将军离开了汉武城，手下的士兵们扬起一把火，看着兵器铺熊熊燃烧...... 昀曦褪去特工的服装，穿着性感而暴露，周围的男人们看的眼睛都直了。 美艳的外表，是她绝佳的保护伞，接下来就要进入内城去大闹一番了！ 她轻轻一甩秀发，走到内城看守面前。 “我是城主的新任夫人，别碍事，你们。” 两个御宇士兵看了看彼此，思索了一会，还是不敢怠慢。 士兵：“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见谅......快请进快请进。” 昀曦：“无妨，让开就好。” 美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动人的微笑迷惑住了所有人，她毫不避讳直接赶往城主府。 只用了一个晚上，她就征服了那老色鬼，真的成为了“城主夫人”。 御宇达色迷迷地说： “哎呀，小曦，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知道吗？” 她娇嗔一句： “您看您说的，讨厌啦！您有钱又有权，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能侍奉您是我的荣幸啊！” 几句马屁把城主夸得心花怒放，他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昀曦轻轻给他捶腿，城主轻轻爱抚她的长发。 看时机差不多了，昀曦假装随口说道： “城主大人，我......我的东西被小偷给......” 她自然地哭了出来，仿佛悲伤入骨，惹得御宇达怜惜起来。 “哎呀，别哭别哭，我的小美人。有话你就告诉我，在这汉武城内，还没人敢翻天呢！” 昀曦：“是......是那个叫无牙芫血的，他把人家的剑给偷了，呜呜呜呜......” 城主勃然大怒。 “好啊，不仅是偷我的宝物，看来这家伙是个惯犯啊！你去一趟，把这混球抓来，我要亲自审讯！” 御宇寰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左右手出发了...... （我倒要看看，连曜初公主都心动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你的心智真的坚定到能放弃国色天香的公主，和糟糠之妻共守一生吗？） 短剑“专诸”紧握在她手中，随时准备割断那负心汉的喉咙！ 第27章 彩蛋章 远方的挂念 一年前。 局乔：“公主，女帝陛下送来一个新人，是填补冬白位置的。” 公主点了点头，命令她进来。 昀曦照例对公主行礼，曜初微笑着点了点头。 曜初：“你之前是哪家的宫女？” 昀曦：“禀公主，是赵家的侍女，第一次进宫。” 曜初：“哦，很好，模样挺标致的，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人，只要你肯认真工作。” 昀曦：“明白。” 曜初轻飘飘地离开了，昀曦则是跟着局乔她们学做事，日复一日地过着枯燥的日子。 公主也对她越来越“信任”，许多重要的事务都安排给她，虽然很困难，但昀曦坚持去做，并且通通完成得很好。 然而在背地里，这位大特工在做什么呢？ 她偷偷给女帝写信，汇报关于公主的日常；有时也会借着外出工作的机会和线人碰面。 昀曦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好色宫女”的样子，整天不着四六，到处沾花惹草。 每当这个时候，曜初都会笑着说： “如果你能真心实意爱一个人，那么嫁妆钱我会给你出，不用担心。” 日子就这样平常的过，对于昀曦来说，公主的日常非常单调，每天早上都要拒绝许多求婚者，之后用餐、健身和读书，一点波澜都没有。 在昀曦的视角来看，公主每天都在思念，思念已经错过的东西。 一月前。 昀曦照例在信纸上写到： “陛下，公主一切安好，并无叛心，请不必忧虑。” 她跑到琉璃府的围墙边，线人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待了。 女帝派来的线人十分严谨，确保四下无人，才敢让昀曦回府。 他轻而易举翻越围墙离开了。 这以后，平常的日子还在继续，昀曦也重复着无聊的生活，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想不起来了。 “我......哎？是陛下让我来琉璃府的，来琉璃府做什么来着......” 昀曦拍了拍头，想了好久好久才记起女帝赋予她“监视公主的任务”，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要不为何记忆力会差到这种地步。 这天，公主心情很好，她找来昀曦聊天。 安静的书房飘着花香，昀曦放松了警惕，曜初请她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昀曦：“您说过，我们这些下人是不能进书房的，可今天为什么......” 曜初：“因为我信任你，昀曦，你已经是我们琉璃府大家庭中正式的一员了。你做得很好，我要奖赏你。” 昀曦：“工作是我的分内之事，公主殿下，额外的奖赏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她跪在公主面前，恭敬地接受礼物。 是一只漂亮的紫豪毛笔！ “天啊，公主殿下，这太贵重了，我......我受不起！” 曜初温和地笑了起来。 “我看你很爱写信，如果放不下亲人，多写一些书信和他们沟通是应该的。这笔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用吧，我的好毛笔可不少呢。” 昀曦有些紧张，不知道公主是否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她急忙回答道： “不是家人，是我的情郎，一天不给他写信，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哈哈。” 曜初点了点头，命令昀曦平身。 “我的情郎还不知道在哪流浪呢，也从来没给我写过信，或许他的生活已经安定了，一定很幸福吧。” 公主轻轻挥手，昀曦退出了书房。 她握着手里那支毛笔，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特工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看来写信的事已经暴露了，琉璃府不宜久留，我得赶紧想办法请陛下把我撤走，待在公主身边早晚要送命啊！） 昀曦火速回房，写下新的书信： “陛下，公主已经对我有所疑虑，请速速召回我，否则属下性命有虞！” 她收好信，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等待下次和线人碰头的机会...... 极星双眸正在窗外盯着她...... 两周前。 “那封信送出去没有，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陛下是不是该把我召回了？” 她一边挠头一边干活，今天要给琉璃府的花坛浇水，昀曦提着壶，迷迷糊糊地回想着...... 灵犀拍了拍她。 “怎么，昨晚没睡好吗？” 昀曦：“啊不——不是的，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别担心我。” 灵犀：“好，那你忙着，我要去采购日用品了。” 壶里的水都空了，昀曦还在傻呆呆地浇花。 （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像是自己了，很多过往的事情都想不起来，现在心里的声音告诉我要忠诚于公主。我觉得不对劲，我明明是陛下的人啊！）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昀曦躺在床上，伴随着疲惫，合上了双眼。 偏偏这时瑶海来敲门。 瑶海：“殿下有事找你，赶紧过去一趟吧。” 昀曦揉着眼，十分不情愿地说： “明——明早不行吗？我真的困了！” 瑶海：“哦哦，真的一点都起不来了吗？再克服一下吧。” 昀曦：“我......呼......呼......” 她沉沉地睡着了，陷入了甜美的梦境。 公主从瑶海的背后走出来，坐在昀曦身边，把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 曜初：“让我看看，今天应该怎么修改你的意志呢？姐姐给你灌输的那点特工考验，看来一无是处啊，小笨蛋。” 极星轻易地操纵她的梦境，在昀曦的记忆海洋里，有很多东西是曜初并不想看见的，而那些“垃圾”片段通通被“删除”了。 尤其是关于女帝下达给昀曦的死命令。 “监视我？这么多年了，姐姐还天真的以为受过训练的特工能对付星之力吗？那咱们就把这出戏做完吧......” 第二天一早，昀曦照例在信纸上写到： “陛下，公主一切安好，并无叛心，请不必忧虑。” 五天前。 在书房内，曜初对昀曦轻轻讲到： “这次姐姐找你，恐怕是有什么任务要给你吧？” 昀曦：“您放心，公主殿下，我是您的人，绝不会背叛您！” 公主微笑着鼓了鼓掌。 “那你这次任务是去做什么呢？” 昀曦：“我要跟青鸾将军走，去汉武城，把内城搅得乱七八糟，然后收割他们的财物。” 曜初：“还有吗？” 她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仔细听昀曦汇报工作。 昀曦：“根据我们的人侦察，无牙芫血也在那里出现，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我想您愿意听到的可能也就是这个了。” 曜初：“我还是忘不掉他......你带些礼物去吧。” 公主拿出那套新做的鹤羽服，放在礼物盒中，让昀曦带去给芫血。 “但是有条件的，我想看看他心里还有没有我。等见到他以后，你告诉他，让他在我的礼物和你的身体之间二选一。如果他选了后者，你就一刀捅穿他的喉咙吧。” 昀曦：“遵命，殿下，属下这就出发了。” “特工”抱着礼物盒离开了琉璃府，跟随青鸾将军的队伍去往汉武城...... 曜初公主坐在书房中，又读起她每夜讲给芫血听的小说： 小说的名字是《轮回结》，她反复看了好几遍，却始终看不腻。 泪水一点一点打湿书页...... 第28章 双雄 “不用慌张，反正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说对吧？” 他一步步逼近，青瘫倒在了地上，连连后缩。 青：“您......到底有什么事？” 芫血：“我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既然你是城主钦定的继承人，那么上台之后你想怎么对你大哥大姐啊？” 青：“不不不姐夫，你听我解释，我......我压根就没想当城主，现在我父亲又新娶了，就算我大哥不杀我，我后妈也会杀了我。我现在得逃出汉武城保命了。” 御宇青爬起来，着急忙慌收拾东西，顾不上跟芫血说话了。 芫血挠了挠头，好奇地问： “你说的是真的？城主又有新夫人了？” 青：“当然，比我妈妈还漂亮的多呢。估计我父亲早就把妈妈忘到九霄云外了，等新夫人有了孩子，我也就没价值了。” 所有东西都收拾进一个大包，御宇青准备趁着夜色逃走，他的马车夫早早就等在外面了。 然而，御宇阳趁机带兵入侵了弟弟的院子，亲兵们很快将二公子拿下。 大公子摇着扇子，目光冷峻。 “如果我能留你在身边作为筹码，或许城主就不敢动我了，你觉得呢，弟弟？” 全场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御宇青无话可说。 青：“当然，大哥，只要你能保证我的性命安全……” 阳：“带走！把我弟弟好吃好喝的供起来，不许有差错！” 二公子就这样狼狈地被押送走了，就差一步，他就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追求平安宁静的生活了。 谁知道亲兵们会把他带到哪去呢？ 眼看要天明了，阳和芫血赶紧赶往城主的雷鸣殿，上百个御宇士兵驻守在那里，天雷滚滚，凶神恶煞，翁吓得昏了过去…… 芫血：“怎么这个时候倒了，怎么办。” 阳：“硬着头皮去吧，我尽一切可能保你，如果老顽固真要动手，那就战死方休！” 连芫血的心也开始慌，面对几百个灵武，到时候恐怕毫无胜算。 今天的雷鸣殿异常寂静…… 大殿之上，昀曦小心翼翼伺候着城主。本来想要对芫血大发雷霆的御宇达也不由得眉开眼笑，把发怒放在了一边。 昀曦：“亲爱的，让我来审讯他，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先歇歇！” 城主满脸淫笑，居然真的把审讯权交给了昀曦。 这个后妈比自己年龄还小，御宇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想起被抛弃的母亲，心里十分痛苦，眼角渗出了泪水…… 殿上传来一阵娇声细语，把发呆的芫血惊醒了。 昀曦：“白毛，我先审审你。我夫君的东西是你偷的，羽弥商的百金宝剑也是你强抢的，对吧？” 芫血：“你说什么呢，什么百金宝剑，跟你有什么关系？” 昀曦：“别怪我没提醒你，青鸾大将军就在汉武城内，你最好把珍宝乖乖交出来，白毛！” 御宇士兵们雷打不动，英勇地守护在雷鸣殿内，芫血听到墨青鸾的名字，脸色瞬间惨白。 多少年了，种植在儿时的恐惧从未散去，为什么耀凌的人总是能抓着自己不放呢？ 还没等芫血反应过来，城主反而先开口了。 御宇达：“狗贼，你不仅弄脏了我女儿，还来偷我的珍宝！来人啊，拉下去斩了！” 大兵们压住了芫血，把他拖出雷鸣殿，硬扣在了断头台上。 阳心里一惊，眼见局势失控，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反抗就在今日，兄弟们，杀！” 第31章 逆血 雷鸣殿内，御宇阳面对高高在上的父亲，轻蔑地笑了一下。 阳：“我从来就没怕过你，不如今日把话挑明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城主重重一声呵斥道： “放肆！逆子！” 士兵们赶紧上前，把御宇阳押住。 他的亲兵们纷纷拔剑，准备决一死战，阳赶紧对他们摇了摇头。 御宇达捋从殿堂上走下来，每一步都极为沉重，雷声轰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父权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重重地砸在御宇阳身上，压得他无法抬头。 不出意外，一记耳光打在了阳的脸上！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两腮被扇到红肿，城主这才作罢。 他冰冷地说道： “只要我还活着，汉武城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记住自己的位置！这是你老子的天下，没有你指手画脚的份！” 城主一甩衣袖，又回到了他的宝座上。 “带下去，从今天开始就让他和他母亲一样禁足，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任何人探视，直到他交出他弟弟为止！” 士兵：“是！” 话音刚落，一只硕大的冰刃飞来，斩杀了押送阳的士兵。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御宇源：“公子，你快走，这里就由我们帮你顶住！” 御宇达：“怎么，连你也要造反吗，源？你们一个个都自寻死路吗！” 源赶紧断掉阳身上的枷锁，把他推出雷鸣殿去。 “身后的事放心交给我们吧！公子，为了你的理想” 只在转瞬间，御宇源的喉咙就被城主用剑击穿。 而雷鸣殿内，公子的亲兵和城主的军队交战，很快就陷入颓势。 从阳耳边传来的声音只有： “快走！快走！别死在这里！” 御宇阳拔出剑，剑锋舞出一条硕大的冰龙，盘旋在主人周围，随着他杀出一条血路！ “寒·千苍！” 冰龙发出怒吼，口中吐出无数寒冰飞弹，打伤了一波又一波追兵。 一剑下去，了结一个；又一剑下去，送另一个人归西 这些，曾经都是他血浓于水的同胞啊！ 公子身上受了七八处刀伤，衣服残破不堪，血气也几乎消耗殆尽 可山呼海啸般的御宇士兵们还在追杀他。 阳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 “我不能死，奴隶们还没解放，我还没看到新生的汉武城的模样” 可血染红了他的寒冰，他觉得身体越来越绵软，视线仿佛被血模糊了 冰龙出现了裂纹，之后崩裂，碎成一地的冰渣。 身后的追兵还在没命地追，他耳边还响起城主的声音： “不能让他逃同党一并处死” 阳实在听不清楚，跑也跑不动了，伤口的血不断从手中渗出来 他只能绝望地对着苍天吼了一声： “天不助我！母亲！妹妹！我对不起你们！” 他抽出长剑准备自刎，被黑牢及时拦了下来。 “你们兄妹俩一个样，动不动就要寻死，怎么不想想美好的未来呢？” 黑影沼把阳吞了进去，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追兵面前消失了。 这时候昀曦才出场，她指着士兵们的鼻子大骂： “一群废物！废物！连一个要死的人都能跟丢！你们等着吧，看我夫君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士兵：“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昀曦：“息怒有个鸟用，赶紧去找啊！” 士兵：“是是是” 内城很快被封锁，巡逻的力度空前加强，而通缉犯便是大公子御宇阳。 御宇族人们皆震惊，谁也没想到活泼开朗的阳公子竟能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纷纷开始唾弃他。 告示牌上、墙壁上都贴满了通缉令： “城主亲谕： 抓住在逃犯者赏金五十两，能解救二公子者赏金百两！” “二公子怎么了？” “不知道啊，事发突然” 众人围在告示牌旁议论纷纷，讨论今天城主府内发生的奇事 不远处的客栈二楼，御宇阳听同胞们唾骂自己，心里十分难过。 他用热毛巾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披上衣服，独自伤心。 几行热泪划过脸庞——为了那些替他送命的兄弟们，他许多年不曾哭过了。 这时候，芫血端了饭菜进来，然后紧紧锁好门和床。 芫血：“你确定客栈老板能信得过吗？士兵早晚会查到这里的。” 阳：“放心好了，我们是早些年的患难之交，他不会忘恩负义的。” 芫血递过来一杯酒，阳轻轻推开了。 他哽咽着说： “谢谢，但是我喝不下。” 芫血自己把酒喝了，不管他，坐在桌旁开始吃饭。 “想完成革命哪有不流血的。你是个理想主义的革命家，错误的估计了城主与你的实力差距。如果今天我被砍头，你也被杀了，咱们还能坐在一桌吃饭吗？” 阳没说什么，静静走到酒桌旁，看着他吃。 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想起御宇源被刺杀的画面，阳内心就痛苦无比。 “是我带他们走上了绝路亲手害死了他们” 他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伤口迸裂，一口血吐了出来 芫血：“我都跟你说了，别动气别动气，你挺挺，我去找郎中来！” 他急匆匆出去找刚刚给阳看病的那位郎中，大街被围观者堵得水泄不通，芫血很快就跟丢了。 （为什么通缉御宇阳而不通缉我呢？是昀曦那家伙暗中动了手脚吗？） 身后的人群在躁动，围观群众纷纷跑去阳藏身的那家客栈，士兵也径直走过去了。 “大事不好” 他推开人群，拼命地往回赶，可那些士兵已经先他一步前往二楼了。 角落中的阴影中生长尖刺黑牢，捆住他们，然后活活绞死。 芫血率先前往阳那里，他脸色惨白，痛苦不堪。 “这就是你说的患难之交？行了，内城待不下去了，跟我去外城，先保住命再说。” 随便扯了些床单把阳裹得紧紧的，芫血背起他，跳进了黑之海中。 他的嘴唇微抖，勉强挤出了几句话： “你说得对，我不过就是个富家公子理想主义我什么事都办不成我的兄弟们也都” 第32章 魅醉 “这是我之前住过的‘魔法小屋’，应该还剩下一点他留下的药物，能治内伤的。” 芫血在房间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几小瓶魔药，喂御宇阳喝了下去。 阳：“额咳咳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 疼痛感明显减弱了许多，他能放松身心来呼吸了。 芫血又剪了一些还算干净的布料给他包扎伤口，一时半会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御宇阳环顾四周，这个狭小到封闭的房间让他十分没有安全感： 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餐桌，衣食富足的公子哪住过这种地方。 阳只好皱着眉头躺在床上，静静养伤。 “外城人们的生活，是不是比我想的还要惨？这样的地方真的是人能住的吗？” 芫血：“这在外城算好房间了吧，很多百姓们住的屋子是不配有床的，垫几层干草就睡了。” 阳：“那他们喝水不用杯子吗？吃饭呢，也不用餐具？” 芫血：“等你养好伤自己去看吧，从今天起你就不是御宇公子了，而是彻头彻尾的革命者，要学着和百姓们同甘共苦，我会帮你夺取政权的。” 阳赶紧拉住他的衣角，语气十分急促： “不——不，你和璃叶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你和她的幸福不能毁在我身上。我作为哥哥没给过她什么，绝不能再拖累她了！你和她带着钱远走高飞吧，我自己想办法。” 芫血：“好了好了，养病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有办法的，我去外面给你带些食物回来。” 岔开话题，他离开了房间。 “这‘灰狼’左等没消息，右等没消息，也不知道这点货卖出去没有。我到底该什么时候动手啊？” 转了几圈，外城没什么有用的情报。 他买好了午餐，带回去给阳。 没想到公子竟然狼吞虎咽起来，吃的丝毫不剩。 阳：“这是什么美食？以前从来没吃过啊。” 芫血：“这就是烧饼，算什么美食吗？你要是觉得好吃，再给你买几张也行。” 阳：“不用麻烦了，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复仇的事。” 芫血：“哦？” 阳：“我失败了，帮不了你。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芫血：“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找好了外援。但是你不忌惮吗？” 阳痛苦地笑着，苦的不能再苦。 他拍了拍芫血的肩： “我已经不是御宇族人了，被他们除了名字。看来我最初的想法是对的，只有流血才能击碎暴政和统治” 他剧烈咳嗽起来，捧着水罐大口饮水，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放手去做吧，只要能打破汉武城的落后制度，我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了。” 芫血：“那之后你要怎么夺取政权呢？你的亲兵不是都牺牲了吗？” 阳：“不，当然不是，昨天我带出来的士兵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是我得赶紧回去才行，要和我的兄弟们始终站在最前线，如果没有主心骨，他们的信念会崩塌的。” 芫血：“别逞强了，就算是灵武元神也要再躺一天才行，明天再动身吧。” 阳：“谢谢你照顾我，但是这次我拒绝你的请求。我的反抗必须有始有终，现在我就回内城把亲信都召集起来，为下次革命积蓄力量。” 公子用破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也不知道这位大公子能变得成熟多少呢？） 雷鸣殿上，城主还在为属下办事不力而大发雷霆，直到看见昀曦回来，才变得眉开眼笑。 御宇达：“哎呦，宝贝，可想死我了！那个无牙孽种死了没有？” 昀曦：“死了，当然死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城主哈哈大笑，搂着“夫人”入殿，命令部下大摆筵席。 御宇达：“诸位！今日夫人除去我一心病，可得好好庆祝一番啊！” 几个御宇大将都懵了，刚刚才发生完家族内乱，怎么现在就庆祝上了？ 但没人敢违抗城主，酒宴很快摆开，城主去请家族的长老们过来，誓要“与民同乐”。 御宇卢内心觉得不妥，冒死劝谏道： “城主大人，这这这眼下属实是不妥啊，二公子和大小姐都下落不明，现在怎么能放松庆祝呢？” 御宇达这才反应过来不对，他疑惑地看向昀曦。 昀曦：“你敢抗令？来人，把卢将军带下去，关一天禁闭！” 御宇卢：“你你你——你，妖女！妖精！城主大人，请您擦亮眼睛啊，这女人” 他被拖出了雷鸣殿，其他的御宇大将纷纷跪下来求情，城主这才免了刑罚。 老城主捂住自己的头，坐在宝座上十分疑惑，自言自语道： “最近我这是怎么了，脑袋里怎么总是一片空白？” 昀曦坐在城主身边，皮笑肉不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大家只好不欢而散 经历过那天的雷鸣殿事件后，御宇族人们都发觉了新夫人会“魅惑”的妖法，操纵了老城主的思想，纷纷想除掉她。 可碍于城主百般爱护，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多少天后，一个雷鸣交加的雨夜里，温馨而甜蜜的城主房间内，昀曦终于要收网了。 御宇达：“夫人，快过来，咱们亲热亲热！” 昀曦：“好啊，你今晚想怎么玩？” 她赤脚走了过去，身上散发出的甜腻气味勾引着城主，她故意用锋利的匕首挑逗他。 昀曦：“我亲爱的，藏宝阁的钥匙你放哪了？” 御宇达：“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日后咱们有了孩子再讲不迟。” 昀曦：“不嘛！难道我还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御宇达：“好吧，好吧，我可爱的美人。你看看，钥匙就在” 昀曦：“原来如此，很好很好，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一把夺过藏宝阁钥匙，小心翼翼收到怀里。 老城主还在她身边求欢，昀曦冷笑看着他： “你还不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以后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了吗？” 御宇达看到她的冰冷，脸色一变，想逃却为时已晚 “专诸”刺入他的胸口 老城主的手才刚刚伸出门外 狂躁的雷电闪过，掩盖了所有的罪恶。 昀曦换了一身保守的新衣服，对着“傀儡”说道： “说，现在御宇城主是谁？” 御宇达机械地重复道： “说，现在御宇城主是谁？” 连举手投足都能模仿的如此相像，真是个不错的木偶呢！ 第33章 领袖重生 御宇阳裹着那身破布，莽莽撞撞地冲进内城，他等待夜晚，避开士兵们的搜捕，偷偷潜回到自己府上。 他的眼前是什么呢？ 喷溅的血迹，家眷的尸体，以及被掠夺一空的房间。 被砍断的床梁，被砸碎的窗户，以及散落在地上的无数陶瓷碎片，无不在宣告着非人的所作所为。 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这些惨象发生时的画面。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他一拳狠狠砸在墙上，牙齿都差点因恨意而咬碎。 强烈仇恨之后带来的痛苦和空虚又要怎么排解呢？ 阳坐在陪伴自己长大的那张小床上，掩面长泣。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泪尽，他选择面对绝望的现实。 “龙牙窟，说不定还有幸存者会在那里等我，我去那里看看。” 他急匆匆离开家门，奔向半山腰的龙牙窟监狱。 龙牙窟是一个天然的山洞，阳的亲兵最早利用这里是为了储存物资。可公子偏偏有不一样的想法，他把这里改造成了革命根据地，是反叛之源。 “监狱”也是他自己造的，他亲爱的弟弟就被他困在了这里。 大公子的狂热追随者们都相信他能为汉武城带来巨大变革，这些年轻人们追求自由和平等，希望为奴隶们解开枷锁，纷纷站在了城主的对立面。 可城主始终没把革命军放在眼里过，他认为革命军只不过是御宇家族中的败类，只要他下令，随时就能灭掉他们！ 就像在雷鸣殿上发生的血案一样轻而易举 而御宇阳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了！ 他轻轻敲了敲龙牙窟大门，大声喊道： “溪鸟！溪鸟！”（暗号） 大门缓缓打开，幸存者们看到阳还活着，激动得抱了上去。 阳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没事！还好那帮狗腿子们没查到这里来！” 御宇师带着公子进入洞窟，青知道哥哥来了，赶紧大喊： “放我出去！大哥！我在这里已经待够了！我要离开这里！” 阳：“等我成功了再让你走，你再老实待几天吧！” 属下们围了过来，听他讲那天雷鸣殿的事 公子把故事有条不紊地讲了出来，周围御宇族人的面色也越来越悲伤。 御宇师：“也就是说，源和那一百多个人都牺牲了？” 阳：“是这样的，我的兄弟，我也是被人救下，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御宇倪：“那革命军就只剩下我们了吗？不到一百个人” 阳：“我想明白了，推翻暴政不能只靠我们革命军，我们的力量太过弱小。我们要发动外城的群众，用排山倒海之势击垮这道高墙！” 一言出，座皆惊。 可周围却突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评论阳的决定如何。 阳：“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御宇师站出来发表了看法： “公子，外城人手无寸铁，而且没有战斗经验，更不可能和我们家族的灵武力量抗衡。您这样的想法，岂不是滥竽充数吗？” 倪：“我们和外城人矛盾很深，他们不会信任我们的。” 御宇阳的建议被提出的每一个悲观看法所阻挠，刚燃起的一点点希望似乎很快就破灭了 阳也开始不自信起来，他的内心也在摇摆。 历史上从没人做过这样的事，让一群平民百姓来帮自己，这真的能行吗？ 身为领导者，他必须在踌躇之间下定决心，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阳大声对同胞们喊道： “我们既然为了外城的人革命，理应和他们站在一起，理解他们的需求！脱离百姓的革命是不现实的！从明天起，大家跟我去外城笼络百姓吧！” 没有热烈的掌声，也没有附会的赞同，阳只看到了周围同胞们的迷茫。 他的热情也冷淡下来。 师：“公子，寻求革命，我们应该去借助强大的军队力量啊，百姓们如果都死光了，那革命还有什么意义？” 阳：“军队会来的，你们放心吧。但群众这边我们也要争取，不能放弃！” 听到公子这样说，大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都长长地吐出了胸口中憋着的一口气。 倪：“这下推翻高墙就轻松多了！” 阳突然改变了主意，来到监牢外，给弟弟打开了牢笼，还他自由。 青：“为什么？我不参加你们的革命，我怕死，放我走吧” 阳：“回到内城去做我们的眼线，然后多给革命军发一些粮食，拜托你了。” 青：“事成之后呢？” 阳：“放你平安离开，去天梁城，或者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青：“好，一言为定。” 二公子找回自己的马，沿着坡道返回山城。 御宇阳目送着他远去。 “我还想去见见璃叶，麻烦大家等我一会吧。” 在龙牙窟吊索旁，御宇阳抓住钩索，顺着岩壁滑了下去，很快就到了山底。 弥漫的雾气中，隐隐约约的那间小屋就是大小姐的藏身处。 房间内传出凌雨燕最拿手的琵琶曲《月歌》 阳轻轻敲了敲门。 《月歌》戛然而止，屋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璃叶看着浑身是伤的哥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侍女泡好了茶来款待公子。 璃叶：“你失败了么？你可笑的梦想终于破灭了，而且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阳：“我没失败，革命还会继续，我也终将推翻内城的统治。我来这里是想问问你关于你和芫血的婚事。” 璃叶：“我的家庭四分五裂，哪能在这个时候走。” 阳：“芫血会帮我摧毁那老东西的暴政，等那之后，我会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嫁，可以吗？” 璃叶：“你真的无药可救了，难道真不能和父亲重归于好吗？” 阳：“就像你一样，做一只永远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吗？” 璃叶：“你！” 妹妹气不过，把阳推出门外，不理他了。 阳孤独地回到上山的路，夕阳映着身心俱损的他，抛下长长一道影子。 唯有那份辛酸和孤苦伴他走完了回家的路。 （为什么，连我最亲的人都无法理解我？） 第34章 断线的生意 一大早，“魔法根据地”的门被叩响了，是一个少年给芫血送信。 “先生，送信人说请您尽快动身。” 少年急匆匆地离开了，芫血拆开信来看。 上面写道： “夜市，竹叶青室——灰狼” “出事了吗？” 他换了一身新衣服，配好武器，向着黑市赶去。 疯狂的表演依然在这里依然受到好评和关注，每天都有人在黑市被剁掉手掌，肮脏的交易从不曾停止。 只是芫血无心关注，他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个“竹叶青房间”。 硕大而肥胖的肉贩笑呵呵地对芫血说： “最黑的那栋楼，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叫‘竹叶青’，被有钱人买下来了，去吧！” 芫血：“给你钱！” 胖头鱼：“哦吼吼，您还真慷慨啊，我真喜欢和您这样的富商交谈。敢问您的胳膊是怎么丢的呢？” 芫血：“被猪啃掉了，行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留下胖头鱼呆呆地挠头。 “世界上有这么大的猪吗？我天天杀猪也没见过啊！” 他奔向那栋黑色的楼，急匆匆奔向二层。 又一个蒙面人拦下了他。 “姓名？” “无牙芫血。” “这边请！” 芫血跟在他后面慢慢走。 这栋破破烂烂的危楼里到处在爬蟑螂和老鼠，蛛网结了一片又一片，为什么非得选这里见面呢？ 蒙面人：“这里就是‘竹叶青’，祝您会谈愉快！” 芫血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宽敞，尤其是客厅，能放得下三张长沙发，看来足够大人物谈话了。 奇怪的是，‘灰狼’的首领竟然亲自来了，而其他人却都不在。 芫血走过去，坐到维对面。 老绅士照样给他泡了杯茶，清香的绿茶，不算什么名牌。 芫血没心思喝，直截了当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 维：“是这样，我们选的买家在耀凌帝国境内，在皇城内。那天交易的时候偏偏碰见女帝出宫” 芫血的眉头紧锁，试探性说了一句： “被她强抢了吗？” 维：“算是吧，女帝说她很喜欢，我们的买家哪敢跟皇帝去抢，拱手全让给了她。这样一来，交易就泡汤了。她承诺以后会给钱，但至于多久以后” 芫血捂着头，希冀能听见一丁点好消息，又接着问道： “还有别的吗？你们不是跟女帝有交情的吗，她她就这么直接拿了？” 维叹了一口气。 “我们只是合作过一次，但那次出了麻烦，国境线是时断的公主在侦察，让女帝的手下一个都没回来。她当场就责怪我们，我们也” 芫。血：“罢了，她喜欢就拿了吧，我不欠她的了，至少现在是。” 维：“谢谢您的理解，这次十分抱歉，我们会想方法补偿您的损失。” 芫血：“不用了，都送了我那么多钱还补偿什么，你们也要过日子啊。” 他伸出手，认真地看着这头风雪灰狼。 老绅士笑了，紧紧握住芫血的手。 维：“那么，‘灰狼’期待和您的下次合作。” 芫血：“对了，你们有提我的名字吗？” 维：“当然不会，我们必须保护客户的隐私啊。” 两个人好聚好散，灰狼又回到盘古大陆去忙了。 （我该怎么跟璃叶解释呢） 他垂头丧气地在黑市上游荡，转了几圈，又回到肉贩那。 “大家伙，有什么赚大钱的行当吗？我缺钱了。” 胖头鱼哈哈大笑起来： “那当然，贩卖人口，器官交易，或者去抢御宇城主的藏宝阁，看您觉得哪个能捡回命了！” 芫血看着那高高的藏宝阁，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吧，谢谢你，我再去想别的办法吧。” 路过那金银交换所，他好奇地探了进去。 （那个翁是不是吓死在雷鸣殿了？对不起你了，我急用钱） 他用拳砸碎墙壁，找到地下室的暗门，霸业一剑刺穿了厚实的铁板。 如同解剖一般，铁板被缓缓割出一条裂纹。 黑影渗入裂缝，从下面狠狠地推铁板！ “一！二！三！起——啊！” 芫血脸涨红了，继续强化黑牢，铁板被顶的鼓鼓的，最终撑裂了锁。 “起！给我起！” 终于，硕大的黑柱把厚铁板顶飞了，他躺在一边大口大口喘气。 能看见下面闪闪发光的黄金了和白银了 扔了几块碎石下去，仿佛没什么机关，芫血也放心跳了下去。 “不得不说，你这家伙还真富裕啊！我以后一定想办法补偿你，这次就” 黑牢触手把那些金条和银锭装了起来，通通收到黑影空间里。 拿了不少，芫血觉得足够敷衍过去了，赶紧擦了一把汗。 “呼——结束了！” 他在这里留了一个黑影陷阱，以防其他人垂涎翁的资产，之后光明正大走出门。 离开黑市，他前往凤歌楼。 芫血和门口的无前铁骑交流起来： “将军在吗？我想见见她。” 木迟臣：“稍等，等我去通报一下！” 得到许可后，芫血被监视着，坐在了青鸾对面。 青鸾：“是要今晚动手吗？” 芫血：“不是，我已经被内城城主踢出来了，我想你帮我联系昀曦，让她想办法准备‘婚礼’的事，她会明白的。” 青鸾：“那个城主已经没用了，昀曦已经找到了藏宝阁的真正入口，钥匙也拿到了，只要你说动手，我马上带军队冲进内城抢宝藏。” 芫血：“好吧，但是还得等一等，等‘到时候’，好吗？” 青鸾：“我说了，都听你的，反正只是又踏平了一座城池而已。” 将军甚至懒得笑一下 离开凤歌楼，进入内城，他到处寻找御宇阳的身影。 御宇族人们照常和这位‘贵婿’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可没人知道御宇阳去哪里了。 “奇怪吗？御宇城主的三个金枝玉叶都消失不见了，自从那个奇怪的女人来了以后。” 芫血回头，见到一个忧心忡忡的老人，他请芫血入室说话。 御宇卢：“看茶！” 丫鬟：“是，老爷！” 芫血：“怎么这么客气，我还不知道尊老怎么称呼？” 卢：“不不不——不必客气，叫叔爷吧，你娶了小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过我猜你也没找到她吧？” 芫血：“确实，我进内城来就是找御宇额，璃叶的。” 提到这事，御宇卢愤怒地将茶碗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 “都是那个狐媚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唬的城主死心塌地，现在竟然对她言听计从了！我们这些元老可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指望你了再晚点，恐怕小姐也要遭她的毒手了！” 芫血：“我？好吧，我会尽力的，一定会把城主大人和小姐从危险当中解救出来的。” 卢：“好——好，不愧是我们御宇家族的乘龙快婿，给！带着这个！” 芫血：“是手镯吗？” 冰蓝色的，他戴在手腕上，尺寸刚刚好。 卢：“这是‘蓝煅’，用血气和寒冰制成的，十分难得。它能抵抗血气锁，但用一次就会崩裂，掌握好使用的时机吧，孩子。” 芫血：“谢谢，那我就出发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城主变成了木偶？可惜不能看到他哭喊着向无牙家族的先祖道歉的样子了，真是可惜） 雷鸣殿，又要闯一次鬼门关了！ 他面对着滚滚天雷，毫不畏惧地走了过去！ 第35章 “天府”藏宝阁 走过宽阔的雷鸣殿广场，再踏上七七四十九层台阶，终于又见到了宏伟的雷鸣殿！ 士兵们认出了他，把他团团围住，全被巨影鞭横扫而飞。 “我要救城主，别碍事，他被魅惑住了！” 士兵：“来人，快把他拦下！” 血气锁这一招不好用了，那寒冰护腕将其轻松化解！ 无奈之下，十个士兵合力用出冰塔，硕大的空心冰晶塔从天而降，正好将他困在其中。 坚硬而厚实的障壁将芫血困在其中。 一拳砸上去，冰塔纹丝不动！ “那就不跟你们闹了！” 他跳入黑影沼，穿梭到雷鸣殿殿内，把自己吊在房梁上。 今天在大殿内驻守的士兵明显多于那日，戒备相当森严。 城主正在宝座上指点江山，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下面的士兵立刻点头去办了。 （听不清，我还得靠近点才行。） 沿着房梁走，又靠近了一些，芫血闭上眼用心去听。 御宇达：“我说让你们去把内城的城墙弄一个洞出来，起码也要十几个人能同时过才行，那样别人给我的贡品才能轻松通过！懂了吗？” 士兵：“可可是那样不安全吧，城主大人？” 城主大怒，厉声喝道： “不安全？我汉武城固若金汤，难道这山城上会出现军队吗？去去去！快去！” 士兵：“是” 一干士兵赶紧离开了雷鸣殿 （拆洞？是昀曦干的，到那个时候无前铁骑就很方便入侵了。） 可左顾右盼，没看到昀曦的身影。 趁着士兵不在，芫血从天而降，用极影闪轻松到达城主面前。 那家伙十分呆滞，就像看不到芫血一样。 芫血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城主呆若木鸡。 他在大殿内用力喊道： “昀曦，你在吗？快出来！我找你有事！” 御宇达突然说话，把芫血吓了一跳。 “宝座后有暗门，来下面找我！” 城主按下机关，厚重的石板缓缓挪动，芫血赶紧走了下去。 “为什么在这里设置暗道呢？在危险到来的时候逃跑吗？” 在台阶尽头，昀曦正在打坐，十分聚精会神。 “等我一下，‘城主大人’该午休了。我得让他处于不能被打扰的状态。” 芫血：“真狠毒啊，大活人变成了你的小玩具，他现在还算是个人吗？” 昀曦：“当然是了，控制是可以接触的，谁有空陪他玩一辈子。好了，跟我来！” 这地道都用上好的青瓷来铺，是精心装修过的，两侧的火把闪耀着，照亮通往深处的路。 这是要去哪里呢？ 空荡的地道中唯能听到二人脚步声的回响。 深邃，而幽长 那尽头却是两扇门，红色的，上面插着钉刺，和城主府中的门没什么两样。 芫血：“有什么宝藏在里面吗？” 昀曦：“猜猜看，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钥匙插进去，门缓缓打开 眼前的珍藏让芫血都眼前一亮。 “天啊，那些客人给他上供的宝物，他都放在这里了！这是珍宝阁吗？” 昀曦：“对，这里就是珍宝阁的真正入口。这个城主煞费心机地私藏这些珍宝，可最终还是他自己把位置吐出来了，真讽刺啊。” 两人走进珍宝阁，抚摸着每一件价值百金的珍品。 玉雕琢的船、金龙和金凤、镶嵌着宝石的“万寿无疆” “我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叫‘天府之城’了，这‘天府’就是藏宝阁的名字，是城主自己家的，真是可笑！” 上了二楼，一个夺目耀眼的黄金宝箱吸引了芫血的注意。它独占一隅，十分特别。 芫血：“有钥匙吗？” 昀曦：“没见到有钥匙。” 芫血：“我这恰好有钥匙，不知道能不能对上” 轻轻一插，宝箱的锁开了，寻宝游戏的后半部分也顺利完成了。 里面又是一只戒指，还有加密过的纸条。 昀曦挠了挠头，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处理字符游戏过后的文字是这样的： “恭喜您，我相信您一定能完成这个无比困难的游戏，我将因赌约而大赚一笔！两次寻宝的奖励都是魔法戒指，是您的智慧与汗水融合的结晶！” 他拿起小盒子中的戒指，是黯淡无光的蓝色，表面也灰突突的，不招人喜欢。 （这东西是魔法戒指？我能用吗？） 戴上以后，无论怎么甩，怎么念咒，它都完全没反应。 昀曦：“你怎么抽风了？” 芫血：“可惜我不会欧罗语，没办法激活它。留着卖吧。” 昀曦：“那咱们还要继续看吗，前面好东西肯定更多。” 芫血：“不用了，咱们聊聊下一步计划吧，先出去。” 离开珍宝阁，关好暗道的门，昀曦带芫血来到了城主的房间。 那个木偶人睁大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昀曦点上香，屋子里瞬间好闻多了 没想到这房间竟过分的质朴，芫血都错以为这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城主呢。 他率先开了口： “御宇阳去哪里了？我要找他。” 昀曦：“这我怎么知道，他可在通缉令上，但没一个人抓到他啊。” 芫血：“奇了怪了，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昀曦：“那你打算怎么复仇啊？” 芫血：“我要御宇族人在最快乐的时候覆灭，听着，请你帮我安排一场婚礼” 计划有始有终，细节都十分详尽，昀曦点头答应了。 “你要做青鸾将军的内应，对吧？” 芫血：“是的，但我得先找到御宇璃叶，想找到璃叶就得先找御宇阳，他把他妹妹藏起来了。” 昀曦：“我会派人在外城搜查的，不会打草惊蛇，放心吧。” 芫血：“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昀曦：“这件事青鸾将军知道了吗？” 芫血：“我还没仔细跟她说过。” 下一个目标就是找到御宇阳，这个受难的公子会逃到哪去呢？ 等待期间，芫血就住在璃叶的四合院里，不停地摆弄那只魔法戒指。 “对不会用的人来说，这东西跟废铁没两样要是黑魔法师没走就好了！” 没有人来打搅他的生活，芫血舒舒服服的过完了十天，休息到了最佳状态。 直到昀曦来打破了这份安宁。 她急匆匆地赶来，大声对他喊道： “找到了，御宇阳在外城！他在拉拢外城奴隶们加入新革命军呢！” 第36章 百川归海 芫血：“在外城的哪里？” 昀曦：“他的人到处都是，你快去吧，我还有事呢。” 城主府外却早早布满了围兵，御宇卢追着昀曦的踪影来到了这里。 外面传来震天的脚步声，踏开了城主府的门。 御宇卢：“给我搜！抓住那个妖女！” 士兵们迅速冲进城主府，如同饿狼扑食般搜查各个房间！ 眼看着要搜到芫血这里了 芫血的心加快了充血，而特工出身的昀曦却完全不紧张。 她赶紧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别发呆了，赶紧走！” 芫血回过神来，跳进黑影沼中，昀曦也跟着离开了城主府。 就在此时，士兵搜到了璃叶的房间，仔细地探索一番后，并没有发现异样。 搜查的士兵们都回到御宇卢身旁，集体汇报说： “报告长老，整个城主府并无异样！” 卢气的一拳打在身旁的巨树上，连树叶都掉下来几片。 “又让她跑了，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管了，你们迅速整装，跟我去看看城主的情况！” “是！” 长老带着士兵们冲向雷鸣殿 二人在黑影隧道的另一端走出来。 外城十分喧闹，御宇阳的部下们做着慷慨激昂的演讲，试图拉拢百姓们加入革命队伍。 “推翻暴政，人人平等，均田免赋！” 这外城从未有过这样喧闹，连昀曦都大吃一惊。 昀曦：“这是到哪来了？为什么不送我去雷鸣殿？” 芫血：“因为我要找御宇阳，陪我一起找吧。” 昀曦：“你真蠢啊，这样我就脱离对那老混蛋的控制了，我的刀还没拿回来呢！” 芫血：“好吧好吧，看我的！” 他把拓力注入到昀曦身上，嘴里念叨着： “时间流动加快，一刻钟缩短至一秒，去吧！” 昀曦：“什” 她瞬间就消失了，芫血哈哈大笑。 他不仅对自己鼓起了掌，祝贺自己又成功了一次！ “喂，前面那位小哥，我需要帮忙！” 他向青蓝发色的革命宣传者走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御宇师暂停了热情地演讲，回头来应付芫血。 “您有什么事？” 芫血：“我找大公子，救了他一命，还没还我钱呢。” 师：“哦，原来如此！公子他提到您了，他正在解放那些干重活的奴隶们呢，您碰碰运气就能找到他。” 芫血：“好的，那先不打扰了。” 他沿着外城仔细地找，背后又传来鼓动革命的声音： “推翻暴政！推翻残酷的统治！” 那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了 芫血闻到熟悉的香味，居然又看到了最喜欢的那家羊汤店！ 他赶紧跑过去，占了一个位置。 “掌柜的，两个烧饼，一碗羊汤！快！” 老板乐呵呵地说道： “呦！您好些日子没来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芫血：“忙着看御宇族人搞革命，怎么样，你考虑了吗？” 老板：“唉，我就是小本生意，革不革命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日子过得稳就行了！不说了，我给您盛汤去！” 一阵风沙吹过，刺目的烈日愈发让人心烦！ 但这荒土一样的外城终于得到御宇族人的垂青了 汤和饼都上了，芫血静静地吃，听着热闹，竟意外的下饭。 眯着眼，他高兴地哼起小曲来： “亲爱的姑娘~等你的情郎！双双把家还~” 正当他陶醉时，远处豪迈的一声惊醒了他： “老板，你这里的烧饼我都包了，请兄弟们吃口饭！” 芫血定睛一看，这不是苦苦寻找的御宇阳吗？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大公子居然在饭店撒钱了？ 老板出来一看，是个青蓝发色的，赶紧跪下磕头。 “小的有失远迎，不知屈尊大驾，这些饼都免费送给您，怎么能要钱呢？” 御宇阳请老板起身，将烧饼的钱尽数放在桌子上。 阳：“时代变了，御宇族人不再是你们想的那样为非作歹，我说了人人平等，就一定会做到。” 奴隶们抓起饼就开始撕咬，公子淡淡笑了。 他不经意间坐在了芫血身边，摇着扇子，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芫血：“你做了什么？” 阳：“杀了那些狐假虎威的奴隶主，还给他们自由，以后要用他们帮我推翻内墙啊！” 芫血：“好吧，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就行。” 阳：“你看看他们，从来食不果腹。有些是丧子的父亲，有些是从没见过父母的少年，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每天依然要高强度工作，他们该解放了” 老板客气地上了一碗羊汤，是免费赠给公子的。 他正好喝了一口润润喉。 “忙了一上午了，还真没来得及喝水呢！” 芫血：“接下来呢，你还要做什么？” 阳：“解放完全城的奴隶以后，我会去拉拢丐帮，之后百姓们也会发自内心地认同革命军的，到那时，推翻城主的洪流就凝聚好了。” 芫血：“好，但你能告诉我璃叶在哪吗？我想见见她。” 他收好扇子，对芫血笑了一下。 “我都把这事给忘了，真是抱歉，给，拿着这个去找她吧。” 他的手中凝结寒冰，冰晶慢慢生长，最终变成了一只小燕子。 阳：“这是凌雨燕，它承载着我的记忆，会指引你的，去吧！” “凌雨燕”居然能飘在空中！ 它朝向璃叶栖身地所在的那个方向，试图带领芫血。 “麻烦你把我的饭钱付了，我先走了，再见！” 他跟着“凌雨燕”拼命奔跑，冲出外城，沿着山道下山 （不会吧，又要再走一遍下山的路？） 几万米的山道，周围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站在那至高处，芫血正好能望见整轮火红的骄阳！ 沿着长城，穿过每一个烽火台 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鹰鸣 夕阳陪同他一同下山。 绕过十八转山路，可算是见到了陆地，深夜时分，芫血终于来到璃叶屋前。 周围被巨树和高草丛遮掩着，确实是个十分隐蔽的栖息地。 就在到达终点的时候，凌雨燕碎成了冰块，散落一地 芫血顾不上浑身酸痛，赶紧走过去，敲了敲门。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璃叶。但咱们的钱拿过来了！麻烦你开下门好吗？” 门缓缓打开，但是是侍女秋月来开了门。 “姑爷，小姐睡得很熟了，请您先睡我的床吧，明天一早再商议彩礼的事，好吗？” 芫血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内。 秋月确认他身后没有尾巴跟着才敢关了门。 顾不上舒服不舒服，芫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37章 “她是巅峰的传奇” “呼——呼——呼......” 冰凉的手拍在他脸上，很温柔，很轻...... 从疲倦中睁开眼，芫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黑夜月之眸缓缓睁开，璃叶正坐在他身边，灵动的青蓝眸深情凝视着他。 芫血坐起来，舒展一下酸痛的筋骨。 秋月递了茶过来，放在他身边的小桌上。 璃叶缓缓开口道： “来做什么，你不是去复仇了么？” 极端冷淡的女神，愠怒时候格外的动人！ 她捋了一下长发，不去看芫血。 芫血：“是这样，钱带回来了，这些都是给你的。” 他一挥手，黑影沼开启，灿灿发光的金锭和银锭被黑影淤泥吐了出来，整齐地堆放在璃叶面前。 大小姐用手轻轻摸了摸，并没太放在心上。 她微微扬起嘴角，这动作细微到芫血根本没注意到。 “谢谢你，这样就有在海边建造房子的钱了，我一生都不会再回汉武城！” 芫血：“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你去凤歌楼卖艺，真的只是因为渴望自由吗？” 璃叶：“我不想要他的脏钱，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挣一口饭吃，像一个普通女子那样活着。你可能不理解，但那段生活真的挺开心的......” 芫血：“在风月场所还能开心吗？” 璃叶：“可我有自己的大房间，可以随意去外面玩，买自己想吃的东西、喜欢的衣服，如果不是那场大瘟疫的话，我......” 芫血：“在那里过一辈子吗？” 璃叶：“我宁愿那样，虽然我特别讨厌那些风流女子——我觉得她们用身体去赚钱很恶心，但总归有几个能说说话的朋友，现在都没了！” 说到这里，冰美人终于动了情，她说着那里的无拘无束，以及被她冻成冰块的无数“脏男人”们，每件事都令她怀念无穷。 可话锋一转，她用手点着芫血的鼻子，严肃地问道： “你有过跟我一样的感觉吗？笼子中折翼的鸟！嗯？” 芫血喝了一口茶，回忆起被女帝豢养在身边的那段时光。 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的，跟你比，我的那种束缚是在精神上的。不过也不是完全痛苦，在那时里也有一些幸福。” 茶碗一扣，冒险家就开始讲故事了！ 芫血老气横秋地说： “你真的要听吗？璃叶小姐，其实不必找悲哀共鸣，听个乐子就行了！” 璃叶：“当然，你先给我讲讲你遇到过的最强的人吧！是我哥哥吗？” 芫血：“是耀凌帝国的女帝，圣皇的后代，两个大陆无人能敌！” 璃叶：“哈啊，吹牛皮！” 芫血：“你慢慢听啊......” 大冒险家讲出了他的童年恐惧，把女帝吹得神乎其神，而那些在生死线旁搏命的任务把璃叶听的瞠目结舌。 在芫血口中，墨曜生的神话被说的天花乱坠。 从她不废一兵一卒踏平炎黄大陆的十几个部落，到摧毁尚月山，再到用铁腕整治腐朽的帝国，这构成了芫血对她的绝对崇拜。 “这还只是我知道的一小部分呢，她的人生非常传奇，她当公主时肯定就风光无限了！" 璃叶：“等等，你说的帝国——有汉武城大吗？” 芫血：“汉武城不过是帝国其中的一个小城池罢了！” 这些话让璃叶大开眼界，原来这世界真的这样大！ 她从没见过山外的世界，即使是一只燕子，却从未飞出过牢笼...... 她抹去眼角不经意间的一滴泪...... 璃叶：“我想见见你说的那个女帝，有机会吗？” 芫血：“啊这......这不大现实吧......她很忙，忙到没时间见无关的人啊。” 璃叶：“我......我给她钱，给她好多好多！这也不行吗？” 芫血：“哈哈哈，你还是留着钱建房子吧，或者拿这些钱绕着世界旅游，看看自己的青春错过的那些东西。” 璃叶看向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和银，心里突然释怀。 “是啊，有钱真好，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钱原来可以这么用......” 芫血：“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帮我。” 璃叶：“嗯？” 芫血：“咱们把假戏做完可以吗，完婚，之后让你落落大方地离开家族！” 璃叶：“你打的什么鬼算盘......” 芫血：“完婚之后，我就有名义带你离开汉武城了，你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等着呢，你想让他们心寒吗？” 璃叶：“好，我答应你......” 大小姐站起身，牵住芫血的手，准备和他一起回到汉武城。 又走了一遍上山的路，沿着长城，山上的美景格外让人舒心，一眼望去，是大片的青葱和翠绿。 璃叶有些伤感，如果真走了，就再也回不到家了，即使她非常讨厌这里。 心里的矛盾和纠结让她难受，整颗心像是拧成一团后又舒张开，始终无法平息...... 她对芫血问道： “你离开家时，在想什么呢？流浪了这么久，你不害怕吗？” 芫血：“怕，现在也在想家。不过习惯了以后，这种感觉就会轻一些，呵呵。” 沿着长城，璃叶又回到了熟悉的汉武城，走入城主府，囚笼的压抑感再次扼住她的脖颈，让她难以呼吸...... “母亲还没有获得自由呢，如果我哥哥能革命成功的话，她就能得救了，和我一样。” 芫血：“我听说你不支持他的革命啊。” 璃叶：“确实，在我看来，他就是想挑起我们家族的内乱。可他为了我和母亲而奋斗，我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感谢他。” 芫血：“我也很谢谢他，让我的复仇有了一个公道的理由......” 第38章 雷鸣殿后 昀曦刚刚逃进雷鸣殿，便被御宇卢大声吼住： “站住，妖女！多动一步，叫你人头落地！” 昀曦回过头，吓得后退许多步，脸上也流出汗来。 那个傀儡城主已经镇不住他们了！ 她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往藏宝阁密道跑...... “给我追！先保证城主的安全，然后杀了这个妖女！” 这位御宇元老因动怒剧烈咳嗽起来，不经意间往后倾倒，气的吐了一口血！ 周围的士兵赶紧扶住他，却被他用力推开。 “快去啊！” 士兵们分成两路，一支去追昀曦，另一支则是去保护城主。 御宇卢一步一步踏进雷鸣殿内，背后的天雷还在嘶吼，殿内鬼火重重，他坐在城主的宝座上，闭上眼休息起来...... 昀曦喘着粗气，没命地在地道中奔跑，打开珍宝阁的门，飞快地躲了进去。 心在狂跳，她的眼神亦犀利起来，只要进来“天府”，就算是神仙也找不到她了！ 咚咚咚...... 她上了楼，钻进了一只硕大的双耳陶瓷花瓶。 “一群笨蛋，看你们去哪里找我！” 几天以来，御宇青一直蜗居在房间内，可听到雷鸣殿震动，赶紧赶了过去。 骏马飞驰着，他的心却惊慌起来...... 二公子带着几名护卫直闯大殿，大声喊道： “城主何在？你们在做什么？” “公子您看，那惊雷宝座上的是谁？” “是叔爷......” 御宇青赶紧跑了过去，心里又惊又怕，轻轻地拍了拍叔爷的腿。 老人缓缓地展开眼，擦掉嘴角的血迹，他看着孩子的面容，挤出了一个微笑...... “我没事，只是累了，你去忙你的吧，给你大姐准备婚礼的事......去吧......” 正在此时，士兵们带城主出来，二公子急忙过去迎接。 他看着面容呆滞的父亲，心里十分难过。 御宇卢赶紧起身，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侄子，接下来那毒辣的眼光直接注视到了那柄怪刺。 “这必是那妖女的邪物，还不了解它的邪性，切勿乱动。去找外城的铸剑师来看看......” “报告长老，外城也不太平，前几日有一群可疑的家伙逼死了羽弥殇！” “什么！？” 长老长叹一口气。 “那你们去找个最好的郎中来，把这邪物除了，然后封印起来！” 御宇卢身体不支，扶住侄孙，一步一步走回家去。 临走前，他又嘱咐了一句： “那妖女若抓不住便不抓了，切勿让更多人折在她手中，放她去吧，滚得越远越好......咳咳咳......” 青：“爷叔，那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卢：“去备婚礼，现在汉武城内忧外患，得用喜庆的事来冲一冲这邪气。唉，没想到临死了，反而看不见家族太平了......” 青：“您觉不觉得是父亲太过贪婪所致？” 卢：“连你也这么认为吗？孩子，那十八层‘天府’压着多少人命，我心里一清二楚，如果真的降下天罚，我们御宇家族避无可避，人命债是要一条一条地还......” 青：“那我们赶紧带着家族逃吧！” 卢：“去哪里呢？在汉武城我们家族至高无上，可一旦离开这山城去寄人篱下，怕是......” 到了长老的住处，二公子赶紧扶着叔爷坐下，命令侍女赶紧沏茶。 他跪下给叔爷捶腿，老人家已知御宇家族命数将尽，忧心忡忡。 青看着长老的目光越来越黯淡，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人恍惚间问了一句： “你大哥呢？他这个时候怎么不在？” 青：“大哥他在外城忙，一时半会回不来......” 卢：“忙——忙，忙着闹革命吗......” 长老一边捶胸，一边剧烈咳嗽起来，口中的血滴在茶碗中，在场人都大惊！ “快去找郎中，愣着干什么！” 家臣却被长老喊住，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断地摇着头。 “我看过天象，不必去了......” 青双眼流出泪来，长老府内的侍女和家臣们也跟着哭了起来，御宇卢摸着侄孙的头，细声嘱咐道： “你也好，你的大哥大姐也好，或是你没长大的妹妹也好，你们毕竟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可你大哥冷酷无情，你大姐手中无权又将要嫁人，谁都保不了你，快走吧！” 御宇青跪在叔爷面前，不停地磕着头，热泪倾洒在地上。 卢：“你天天往外城送粮食，我当然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大哥既然和城主恩断义绝，就已经和我们是两路人了，我不怪他，随他去吧。” 老人站起身来，侍女赶紧将其扶住，他颤颤巍巍地走向床头，拿出藏了许久的密匣。 开了锁，里面是一封信。 “你的命我会尽全力去保，这封信是我早早写给你的，午夜我便送你秘密下山，之后你得学着赚钱养活自己了，到时这封信或许能救你一二。” 青：“谢谢叔爷！” 他赶紧起身，接住那封信。长老坐在床边，对府内人讲道： “大灾要来了，你们早早拿了家财便散去吧，保自己一命，别再回汉武城来了。” 长老一挥手，众人纷纷跪地磕头： “谢老爷！” 御宇卢捋着胡子，对着众位亲信道出肺腑之言： “我小时候，家里的长辈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当时御宇家族趁着无牙家族竞选领主时发动了大规模突袭，那战况空前惨烈，领主和两个儿子均战死，余者更不必说了...... 那两兄弟分别叫无牙冥和无牙灵，听说阴魂不散，总是缠在世间要报复我们家族！ 他们临死前留下了恶毒的诅咒，总有一天要让我们血债血偿——就由他们亲手完成。 你们还年轻，这故事不知道便罢了，可这噩梦困扰了我的一生，现在看来，终究是躲不过去！ 走吧，你们快走吧......” 府内的人一一跟长老道别，流着泪离开了。 御宇卢一言不发，紧握手杖，不住地咳嗽着。 青：“为何这故事我从未听您讲起过？” 卢：“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青：“那您为何不跟我一起走呢？” 卢：“我想亲眼看着璃叶这孩子出嫁，哪怕是咽气，我也能放心了。” 长老拄着权杖站起来，带侄孙走到府外，那里有早早给他备好的马车。 “食物和日用品一应俱全，这山城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车道，你哥哥肯定发现不了。快走吧！” 二公子拜别叔爷，等到午夜上车，马车远远地离去...... 见证时代变迁的长老回到空无一人的府中，没有点燃烛火，坐在昏暗的府内，回想着往事...... 这繁华的内城，这傲人的天府，注定要在一夜之间便坍塌了。 昀曦刚刚逃进雷鸣殿，便被御宇卢大声吼住： “站住，妖女！多动一步，叫你人头落地！” 昀曦回过头，吓得后退许多步，脸上也流出汗来。 那个傀儡城主已经镇不住他们了！ 她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往藏宝阁密道跑...... “给我追！先保证城主的安全，然后杀了这个妖女！” 这位御宇元老因动怒剧烈咳嗽起来，不经意间往后倾倒，气的吐了一口血！ 周围的士兵赶紧扶住他，却被他用力推开。 “快去啊！” 士兵们分成两路，一支去追昀曦，另一支则是去保护城主。 御宇卢一步一步踏进雷鸣殿内，背后的天雷还在嘶吼，殿内鬼火重重，他坐在城主的宝座上，闭上眼休息起来...... 昀曦喘着粗气，没命地在地道中奔跑，打开珍宝阁的门，飞快地躲了进去。 心在狂跳，她的眼神亦犀利起来，只要进来“天府”，就算是神仙也找不到她了！ 咚咚咚...... 她上了楼，钻进了一只硕大的双耳陶瓷花瓶。 “一群笨蛋，看你们去哪里找我！” 几天以来，御宇青一直蜗居在房间内，可听到雷鸣殿震动，赶紧赶了过去。 骏马飞驰着，他的心却惊慌起来...... 二公子带着几名护卫直闯大殿，大声喊道： “城主何在？你们在做什么？” “公子您看，那惊雷宝座上的是谁？” “是叔爷......” 御宇青赶紧跑了过去，心里又惊又怕，轻轻地拍了拍叔爷的腿。 老人缓缓地展开眼，擦掉嘴角的血迹，他看着孩子的面容，挤出了一个微笑...... “我没事，只是累了，你去忙你的吧，给你大姐准备婚礼的事......去吧......” 正在此时，士兵们带城主出来，二公子急忙过去迎接。 他看着面容呆滞的父亲，心里十分难过。 御宇卢赶紧起身，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侄子，接下来那毒辣的眼光直接注视到了那柄怪刺。 “这必是那妖女的邪物，还不了解它的邪性，切勿乱动。去找外城的铸剑师来看看......” “报告长老，外城也不太平，前几日有一群可疑的家伙逼死了羽弥殇！” “什么！？” 长老长叹一口气。 “那你们去找个最好的郎中来，把这邪物除了，然后封印起来！” 御宇卢身体不支，扶住侄孙，一步一步走回家去。 临走前，他又嘱咐了一句： “那妖女若抓不住便不抓了，切勿让更多人折在她手中，放她去吧，滚得越远越好......咳咳咳......” 青：“爷叔，那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卢：“去备婚礼，现在汉武城内忧外患，得用喜庆的事来冲一冲这邪气。唉，没想到临死了，反而看不见家族太平了......” 青：“您觉不觉得是父亲太过贪婪所致？” 卢：“连你也这么认为吗？孩子，那十八层‘天府’压着多少人命，我心里一清二楚，如果真的降下天罚，我们御宇家族避无可避，人命债是要一条一条地还......” 青：“那我们赶紧带着家族逃吧！” 卢：“去哪里呢？在汉武城我们家族至高无上，可一旦离开这山城去寄人篱下，怕是......” 到了长老的住处，二公子赶紧扶着叔爷坐下，命令侍女赶紧沏茶。 他跪下给叔爷捶腿，老人家已知御宇家族命数将尽，忧心忡忡。 青看着长老的目光越来越黯淡，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人恍惚间问了一句： “你大哥呢？他这个时候怎么不在？” 青：“大哥他在外城忙，一时半会回不来......” 卢：“忙——忙，忙着闹革命吗......” 长老一边捶胸，一边剧烈咳嗽起来，口中的血滴在茶碗中，在场人都大惊！ “快去找郎中，愣着干什么！” 家臣却被长老喊住，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断地摇着头。 “我看过天象，不必去了......” 青双眼流出泪来，长老府内的侍女和家臣们也跟着哭了起来，御宇卢摸着侄孙的头，细声嘱咐道： “你也好，你的大哥大姐也好，或是你没长大的妹妹也好，你们毕竟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可你大哥冷酷无情，你大姐手中无权又将要嫁人，谁都保不了你，快走吧！” 御宇青跪在叔爷面前，不停地磕着头，热泪倾洒在地上。 卢：“你天天往外城送粮食，我当然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大哥既然和城主恩断义绝，就已经和我们是两路人了，我不怪他，随他去吧。” 老人站起身来，侍女赶紧将其扶住，他颤颤巍巍地走向床头，拿出藏了许久的密匣。 开了锁，里面是一封信。 “你的命我会尽全力去保，这封信是我早早写给你的，午夜我便送你秘密下山，之后你得学着赚钱养活自己了，到时这封信或许能救你一二。” 青：“谢谢叔爷！” 他赶紧起身，接住那封信。长老坐在床边，对府内人讲道： “大灾要来了，你们早早拿了家财便散去吧，保自己一命，别再回汉武城来了。” 长老一挥手，众人纷纷跪地磕头： “谢老爷！” 御宇卢捋着胡子，对着众位亲信道出肺腑之言： “我小时候，家里的长辈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当时御宇家族趁着无牙家族竞选领主时发动了大规模突袭，那战况空前惨烈，领主和两个儿子均战死，余者更不必说了...... 那两兄弟分别叫无牙冥和无牙灵，听说阴魂不散，总是缠在世间要报复我们家族！ 他们临死前留下了恶毒的诅咒，总有一天要让我们血债血偿——就由他们亲手完成。 你们还年轻，这故事不知道便罢了，可这噩梦困扰了我的一生，现在看来，终究是躲不过去！ 走吧，你们快走吧......” 府内的人一一跟长老道别，流着泪离开了。 御宇卢一言不发，紧握手杖，不住地咳嗽着。 青：“为何这故事我从未听您讲起过？” 卢：“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青：“那您为何不跟我一起走呢？” 卢：“我想亲眼看着璃叶这孩子出嫁，哪怕是咽气，我也能放心了。” 长老拄着权杖站起来，带侄孙走到府外，那里有早早给他备好的马车。 “食物和日用品一应俱全，这山城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车道，你哥哥肯定发现不了。快走吧！” 二公子拜别叔爷，等到午夜上车，马车远远地离去...... 见证时代变迁的长老回到空无一人的府中，没有点燃烛火，坐在昏暗的府内，回想着往事...... 这繁华的内城，这傲人的天府，注定要在一夜之间便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