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人娇,嫁最强糙汉养崽崽》
第72章 他拦住:谁都不准握我媳妇的手!
苏婳侧头,看向身边严肃冷漠却极为护短的男人,总是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护士赞同江深说的,只是看到孙翠花这个泼妇样子,张了张嘴又算了。
孙翠花“呸”了一声:“你爱人?那你爱人可真是厉害,在你没来之前和这个男同志搂搂抱抱的,戴这么大的绿帽子你都不生气啊。”
“我信她。”江深淡淡的道。
都这个时候了,王静还不忘挑拨离间。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呢?她也没有主动伤害过他们。
苏婳语气也不好了:“我懒得和你们废话,一会你们问问医生,如果真是我造成的,那你们再把说我是杀人凶手也不迟。”
孙翠花恶狠狠地道:“元宝可是我们乔家唯一的男孩子,如果真出什么问题,我让你陪葬!”
杨继红双手合十祈祷道:“菩萨啊,求求你们开恩救救我儿子,如果真要一命换一命的吧,就把这个女人的命换走,留我儿子。”
苏婳也是无语。
但她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可江深却不肯了,他一凶,这脸上的刀疤看起来就更吓人。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江深一副直接要打人的样子。
他既然口碑不好,那也不在乎再多个打人的罪名了。
“乔元宝的家属在吗?”医生喊了一句。
“在在在,我是元宝妈妈。”杨继红连忙应道。
“你家孩子过敏吗?”医生问道。
杨继红不解:“什么是过敏?”
“就是吃某个东西后,会出现各种问题,有人会浑身发痒出疹子,有人会嘴唇发红发肿,还有更严重的会昏迷。”医生耐心地解释道,“你好好想想,你家孩子有吃东西出现过我说的这种情况吗?”
杨继红想了想道:“孩子有次吃水果糖,吃完后就浑身出红疹子。”
“那个水果糖是什么味道,你还记得吗?”
“芒果!”杨继红道,“对,就是芒果。”
医生转身进了手术室,半个小时后出来:“还好最后还是问出来了,你家孩子是过敏造成的过敏性休克,因为他血压下降呼吸困难,我们刚开始都不知道是过敏。”
“不可能!”孙翠花又喊道,“才不是什么过敏,就是被这个坏女人弄昏过去的。”
苏婳把当时急救的事解释了一番。
医生有些惊讶地看向苏婳:“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爱人教的。”苏婳指了指江深,“他当时在部队里学到的。”
江深颔首:“对,当时是京世解放军医院的顾院长亲自带队来我们部队宣讲急救知识的。”
“你说的可是顾延安顾主任?”医生有些激动了。
江深点头。
“那就没错了,顾主任可是我们国家第一个学习这种急救法的,在她的大力推广下,不少省城大医院也开始推行了。我上个月去省城医院进修的时候就学习过,没想到还有人比我先用上这个办法救人了。”
医生朝苏婳竖起大拇指:“你做得很对,如果当时没有这么做,只怕孩子已经被噎得透不过气,严重的可能当场就没命了。”
感觉光是这样夸奖还不够,医生还想朝苏婳握手,却被江深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想握他媳妇的手?
不管是谁,做梦!
江深不动声色地握住医生的手:“我爱人就是爱乐于助人。”
京世部队出来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何况眼前这人气宇不凡,气场强大。
而孙翠花依然死咬着就是苏婳造成的,十分蛮不讲理。
乔文丽有些尴尬地拉了拉孙翠花的衣服:“妈,这医生都说不是苏婳造成的,我们就算了。”
“算什么算。”孙翠花狠狠地剜了乔文丽一眼,“就是她造成的,你少在这捣乱。”
如果不咬住苏婳,这笔医药费要谁来出?
“孩子平时都是谁在带?”医生表情严肃。
“是孩子奶奶。”杨继红道。
医生责备地道:“孩子吃什么东西会身体不舒服,别人不知道,你一直带着的也不知道吗?”
孙翠花表情闪了闪,还在嘴硬:“我一直带着不假,难道我就什么事都要知道吗?我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杨继红皱眉道:“妈,不是和你交代过,不要给元宝吃芒果的东西吗?你怎么还给他吃啊?”
“那饭店免费拿的,不吃白不吃。”孙翠花梗着脖子,“再说了,这只是果冻里面有芒果,又不是整个芒果,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我看这个医生就和这姓苏的女人是一伙的。”
医生简直是被气笑了:“怎么会这么严重?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来问你们是不是过敏,说不定孩子就这样被耽误了。真要算起来,你这个做奶奶的就是杀人凶手!”
被骂杀人凶手,孙翠花发了疯一样地坐在地上,不依不饶地嚎啕大哭。
“你们都来看看啊,医院包庇罪犯,不救人还反咬一口说家属是杀人凶手啊。”这哭喊声在整个走廊回荡着,“没天理了!”
“什么过敏不过敏的,这根本就是医生自己救不好才故意这么说的。我的命好苦啊,辛辛苦苦带大孙子,还要被说是杀人凶手。”
这人真的是疯了,这种疯话也有脸说得出来?
就在这时候,乔元宝被推了出来,躺在担架床上脸色有些发白,虚弱地喊道:“奶。”
“元宝。”杨继红扑了过去,“你怎么样?心疼死妈了。”
乔元宝却看着孙翠花,等她走近了才道:“奶,是医生救了我。”
孙翠花没说话。
乔元宝又看向苏婳:“这位姐姐也救了我。”
孙翠花没好气地道:“才不是,她是杀人凶手,如果不是她,你哪里要遭这个罪。”
乔元宝摇头:“我当时觉得喘不过气了,是姐姐帮了我,那个果冻吐出来,我就好多了。”
病人亲口承认是苏婳救了她,孙翠花也没办法再蛮不讲理了吧?
但苏婳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孙翠花的无耻。
第73章 她拒绝:你活该就要受惩罚!
孙翠花脸上狰狞成了一团菊花:“我大孙子头疼难受,在说胡话,算不得真。”
乔元宝急了:“奶,真不是姐姐,我……”
“闭嘴。”孙翠花这下是真的着急了,对大孙子也不客气了。
她盯着苏婳:“我家元宝今天吃这么多苦,多少和你有关系,医药费你得出。”
所以兜兜转转,无非就是想要医药费。
孔觉嗤笑:“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钱吗?直说啊,像个乞丐一样讨要钱,老子可以给你一点,大比较打发乞丐的钱我还是不缺的。”
医生听不下去了:“以后你路上磕着碰着了谁敢去扶你?去扶你还被你讹钱,谁会要做这冤大头?”
“你这医生怎么还诅咒上我了?把你领导叫过来,我要向你领导举报,你……你收了这个女人的红包。”孙翠花已经开始无差别扫射了,就为了医药费。
就在这时候,元宝的爸乔大壮还穿着工作服就来了,他身后跟着孔明。
何强回家看了一眼妻子后,想想放心不下还是去了趟厂子,找到了还在加班的孔明。得知事情始末后,孔明急匆匆离开纺织厂,却见一个工人也着急忙慌地往外赶,说是孩子生病住院了,要赶着去医院。
二人一路赶来,这才知道此人正是乔元宝的爸爸乔大壮。
进了院子的乔大壮听到自己老娘说这些话,他是又羞又臊,连忙对孔明说道:“厂长您放心,苏婳同志见义勇为,都是我娘误会了。”
乔大壮是仓库搬卸货的工人,有同志家人去世回乡下去了,他就帮着顶班。
元宝几天没见着自己爸爸说是想爸爸了,孙翠花就带着孙子来纺织厂找他。
没想到在厂门外就出了这事。
乔大壮不敢说自己的老娘,就把这气撒在了杨继红身上:“你怎么回事,你也不拦着点?要是害我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到时候都喝西北风去!”
杨继红也委屈,她拿哪里敢阻止孙翠花啊,就算去阻止,能阻止得了吗?
“娘。”乔大壮走到孙翠花身边,“先带着元宝去病房,我这厂长也跟着来了,可别当着厂长的面闹了。
孙翠花只得悻悻地先带着乔元宝先去病房。
乔大壮走到苏婳和江深面前:“你就是孔厂长说的苏婳同志吧?我娘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总喜欢占点小便宜。”
事情闹到这一步,在场的人都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情了。
“孩子没事就好。”苏婳道。
走出医院,乔文丽追了上来:“苏婳,今晚上的事……”
她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二姐。”苏婳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而且我还没多谢你帮我给我爱人传口信。”
“我也是怕我娘为难你,我现在还得靠着娘家,我不敢直接和我娘对着干。”乔文丽也是满脸为难。
“闹到现在都没吃晚饭,不如去家里,随便做点什么吃点?”孔觉建议。
“不去。”江深直接拒绝。
真是笑话,这个魑魅魍魉都来不及躲呢,怎么还能去他家里?
“去纺织厂的食堂吧。”孔明忽然开口道,“食堂应该会有给值夜班的工人准备一些面条和馒头。”
苏婳确实也是有些饿了,去孔觉家不合适,但去食堂倒是可以。
于是一行人又去了纺织厂的食堂。
王静之前见医院的医生口口声声说孩子是过敏造成的,不仅和苏婳没有关系,还对苏婳的急救大力赞赏,当时就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可她没想到在食堂吃个饭,竟然又遇到了苏婳!
王静想悄悄地走,结果被眼角的乔文丽看到了。
在医院,王静可没少在那挑拨离间,还口口声声说就是苏婳造成的,在乔文丽眼里,自己老娘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冤枉苏婳,她也有不少“功劳”。
“孔厂长。”乔文丽指着王静,“这也是你们纺织厂的工人吧?”
孔明颔首。
乔文丽起身走过去,拦住了王静的去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没有给苏婳磕头?”
早知道就不来食堂了,饿就饿吧!
王静有些懊恼,却道:“我和苏婳之间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她看向苏婳,“苏婳,我们也算是亲戚,而且你人美心善,肯定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对吧?”
这时候知道夸她了,早干嘛去了?
何况她也不是真心夸的,不过就是不想磕头罢了,而且还故意用这种赞赏的话来绑架她。
苏婳摇头:“其实你之前说得对,我这人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小心眼得很,你说的什么我也都记着的。”
王静脸色一白。
“孔厂长,你说这诚实守信,是不是工人们的基本准则?”苏婳又道。
“这是自然。”孔明因为上次的事已经认识了王静,“给你的是留厂查看的处分,你怎么不懂得珍惜,还到处闹事呢?”
王静急了:“不是的厂长,我真的只是和苏婳表姐开玩笑,我和她是亲戚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她几步冲到苏婳面前,“表姐,你快和厂长说一下,这就是个玩笑就是个误会。”
苏婳冷着脸没说话。
她不会真的让王静磕头,王静敢磕她还不想受着呢。
但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要接受惩罚的。
“明天一早,你去找一下车间主任。”孔明严肃地道。
一早去找车间主任,能有什么好事?
王静浑浑噩噩地离开食堂,可担心到了早上自己不去找车间主任,主任也会来找她。
害怕之下,她就这样离开了纺织厂,一路往凝水村去,回去找她妈妈商量对策去了。
苏婳自然不知道王静是回家了,在食堂吃面的过程中她知道这段时间乔文丽发生的事。
原来,乔文丽的爱人在部队因公牺牲,部队给了抚恤金,她婆婆拿了抚恤金,把乔文丽和她女儿赶出了家门。
一分钱都没有的乔文丽,只得带着女儿先回了娘家。可是娘家也穷,乔大壮一人赚钱要养一大家子,乔文丽工资又没发,于是在娘家也是被亲妈和嫂子各种嫌弃。
第74章 他自信:有我了,我爱人还会想别的男人?
乔文丽红了双眼,忍不住哽咽着:“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也有苦衷。”
孙翠花一共有四个孩子,乔文丽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个两个妹妹,一个嫁给了隔壁村的木匠,一个嫁过去后没几年生孩子难产死了。
孙翠花的丈夫死得早,她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长大,说不容易确实也是不容易,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所以孙翠花就有到处都要占便宜的性格。
而且一旦占不到,就用撒泼打滚的办法达到目的,基本上都能让她得逞,于是她就觉得这样的办法可以行走天下。
“我能理解我妈的不容易,但现在我们都有手有脚,哪里还是靠撒泼打滚就占便宜的。”乔文丽也是很无奈。
乔文丽女儿今年五岁,但因为早产身体一向比较弱,时不时就因为生病要去医院挂水,有时候乔文丽还在供销社干活,只能麻烦孙翠花或者是杨继红去照看一番,因此娘家人也对此更有意见。
以前苏婳在供销社是的时候,乔文丽对她也颇为照顾,看到她现在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回家的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的。
乔文丽做事干净利落,在供销社也很得领导赏识,听说今年就会升职,可是没了老公,被婆家赶出来,这是竟然也就不了了之。
领导说:“你还有个孩子,肯定是会影响工作的,女人嘛多把心思放在孩子和老公身上,赚钱的事能温饱就行。”
前世苏婳只活到八八年就去世了,后面几年更是因为被杨平囚在家里,对外面的事都不知道。只是偶尔听王尚月在那辱骂和吐槽,说谁谁谁被老公打还提出了离婚,谁谁的老公在外面找女人,又提出离婚。
“要知道这离婚了的女人那可就是破鞋,能去哪里?老公再不好拿也是家里的天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天还想有好日子过?”
王尚月说得不对,但她确实说出了离婚女人的困境。
不被理解,被各种嘲笑,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是。
“在想什么呢?”江深伸手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冰冷的,打开棉袄把她的手塞到了胸膛,只隔着一件棉毛衫。
掌心下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苏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如果契约时间到了,她和江深离婚后,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她想走出去,走出凝水村,去更广阔的地方,也想去帮助更多的人。
这次高考,她要全力以赴。
只是,她每次想好好复习的时候,总有人来打乱她。
好比现在,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在夏红旗的带领下找到了苏婳,说是来自省城的纪委,想要找苏婳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说什么?有人举报我和纺织厂的孔明厂长有不正当关系?”苏婳十分意外。
其中一个叫韩瑞的干部是这次的主办人,他点头:“孔明这次的个人问题比较严重,这是涉及你这一部分的,所以需要先和你来了解情况。”
“我已经结婚了,我有爱人。”苏婳道,“而且我爱人十分优秀和出众,对我又好,这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和孔厂长有一腿?”
“我们也是收到了举报信,举报人提供的信息很全很详细,省里十分重视,所以马上就派我们来了解情况。”韩瑞在问,他旁边更年轻的人在做记录。
“你说你已经结婚有爱人了,那你的爱人呢?”韩瑞问道,“我也需要询问你爱人一些问题。”
“他在帮是生产大队那砍树。”夏红旗回头对刘玉道,“刘主任,麻烦去喊一下江深同志。”
韩瑞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挑。
江深?
只是同名同姓的吧。
可当江深出现在他面前时,韩瑞真的惊呆了。
“江哥?”韩瑞倏然站起来,而且是站得笔直。
江深也有些意外:“韩瑞?”
“到!”韩瑞朝江深敬了个礼,“韩瑞向江营长报到!”
江深摘下手里的手套:“我不是什么营长,我从部队出来了。”他显然不想多说,只问韩瑞怎么来了。
韩瑞心里有诸多疑惑,但还是压下了疑惑先办公事,把来意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江深直接否认,“她有我这样的爱人,你觉得还会看上姓孔的?”
江深心里不悦,怎么就和姓孔的脱不了干系了?
感觉牛皮糖一样,就粘着苏婳,而纯粹只是工作关系的孔明,竟然还会被造谣有不正当关系?
不正当他祖宗十八代!
江深在心里骂了一句。
苏婳诧异。
夏红旗挑眉。
韩瑞一个劲地点头说是。
旁边的小伙子:“???”
还带这样的?
是不是太自信了?
可他看到韩瑞不仅没有半分不信,甚至还煞有其事的点头,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只怕很牛逼。
既然苏婳是江深的爱人,韩瑞也就没有过多的问了,按照流程改问的问了一遍就是起身要走。
看到苏婳想要多问一些事的表情,江深开口:“留下来吃个午饭吗?”
韩瑞义正言辞地拒绝:“不吃了,这还公务在身。”他指了指自己的制服。
江深也没多说什么,待韩瑞等人离开后,他对苏婳说道:“中午的饭多煮些,昨天我肉票换回来的猪肉做红烧肉可以吗?”
“就我们俩吃,会不会太奢侈了?”苏婳道。
江深神秘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大概十五分后,门口就响起韩瑞欢悦的声音:“江哥,我回来了!”
苏婳被吓了一跳。
江深回头瞪了韩瑞一眼:“能不能轻点,吓着我爱人了。”
嗯?
眼前说这话的人,是当初部队里的那个冷面阎王吗?
这是下乡改造,把自己改造懵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韩瑞把工作制服脱了,穿着一件黑色棉袄,主动解释道:“穿着工作制服那是不能在这吃饭的,可脱了制服就行啊。我和我江哥两三年没年,那必须吃个饭啊。”
“嗯,生火去。”江深吩咐道。
“是!”韩瑞双脚并拢,敬礼道,“嫂子我来吧。
第75章 他夹肉:我媳妇瘦,得多补补
苏婳想着二人是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了,大概有不少悄悄话要说,于是她就离开了厨房,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韩瑞等她走远了才悄悄地问道:“江哥,嫂子可真漂亮。”
“嗯。”江深一脸骄傲。
“江哥和嫂子是什么认识的?”韩瑞有些好奇。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身。”江深说得有鼻子有眼。
韩瑞咋那么不信呢?
二人聊着聊着,韩瑞还是忍不住问了:“江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来改造。”江深已经习以为常了,神色平静。
“我不信。”韩瑞倏然站起来,“江哥的思想觉悟如果有问题的话,那京城就没有人的思想是好的了。”
江深手一顿,继续切菜:“人都是会变的。”
“别人怎么变我不管,但你肯定不会变。”韩瑞十分笃定,“你肯定是被陷害的,等我这次回省城了,我就去找人,前两年刚上任的苏省长,廉洁正义,我就去找他为你平反。”
江深把菜刀放下,认真又严肃地看着韩瑞:“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为什么啊?”韩瑞不明白,“难道你想这辈子都带着这个小地方吗?你可是京城最有前途的……”
看到江深逐渐冷下来的表情,韩瑞悻悻地闭了嘴。
“我媳妇在这呢,我不在这能去哪?”江深继续切下一个菜。
韩瑞虽然比较冲动,但也不是个傻的。江家在京城那可是大家,能让江深来这改造多半就是江家自己人弄的。
之前就听说江家内斗挺厉害的,没想到对家族里这么优秀的后辈也不手软。
二人做好饭菜端出去时,苏婳靠着椅子上就睡着了。
江深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走过去轻轻地摇了摇她:“吃饭了。”
韩瑞挑眉,他可从未见过江深这么温柔啊,真是活久见了。
关于孔明的事,韩瑞不好多说什么,但说这举报确实是真的,而且对方提供的举报材料也说得头头是道,这两年到处严打,省里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才马上让他带着人来查一下。
从清水镇到省里,即便再重视这速度再快,那也要将近半个月才会开始到现场查询。可是苏婳去纺织厂,也就这半个月的时间。
刚去,对方就举报了?
若是没有孔明,苏婳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报复她的。
可这和孔明牵扯起来,她就有些摸不准了。
之前听何强聊天的时候提到,孔明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做到了纺织厂厂长的位置,而且头些年纺织厂的效益不错,孔明都是想着法子给工人们谋福利,因此很得工人们拥戴。
这点苏婳也看得出来,孔明不仅自己有能力,而且关键是坚持了伟人说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从不搞特殊化。
但也因此惹得一些人眼红,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总会露马脚的。”江深道。
雁过无痕,而且对方没看到人出事,心里着急肯定还会再想办法出损招的。
“小韩同志,你吃啊,别客气。”苏婳指着碗里的肉,“江森做的红烧肉好吃,你尝尝看。”
“好好好,嫂子别客气。”韩瑞笑着道。
江深夹起了一块肉。
韩瑞笑着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
江深却把肉放在了苏婳的碗里:“你这几天读书都读瘦了,多补补。”
苏婳哭笑不得,眼神示意他给韩瑞也夹一块。
“他太胖了,多吃些蔬菜。”江深夹了一把青菜到韩瑞碗里。
韩瑞一口气岔在那,堆起一个笑容,咬牙切齿地吃着青菜:“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青菜,没有之一。”
韩瑞是到天黑了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他说明天还要再去孔明那里调查一下,如果没有确凿或者是可疑的证据,就先回省里汇报工作去了。
“孔厂长不是举报信里说的这种人。”
送韩瑞出村的时候江深补充道,虽然很烦孔家人,但他还是实话实说。
“江哥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韩瑞拍了拍胸脯,“江哥放心,这件事我会查个清楚的,不能随随便便就举报一个人,说不定就会毁了别人。”
“江哥你就送到这吧。”韩瑞阻止了他,“嫂子一个人在家,江哥快点回去吧。”
“你一个人行?”江深道,“你不是一到晚上天黑,这眼睛就不太看得清楚吗?”
这是韩瑞的毛病。
当兵的时候隐藏了这个毛病,后来也遮掩得比较好,但没想到在一次出任务中还是被发现了。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没办法继续留在部队了,后来还是在江深的斡旋下顺利退伍。
“我这一年多都有在看眼睛,已经好很多了。”韩瑞摆摆手,“江哥回去吧。”
韩瑞抹黑走出村口,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木棍,他的眼症其实并没有好多少,只是不想让江深担心罢了。
但没想到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只野猫,“喵”的一声直接冲了过来,惊得韩瑞往边上踉跄,手里的棍子飞了出去。
“你没事吧?”夏芸回村,正好看到这一幕,上面把人扶起来。
“我刚刚的棍子呢?”韩瑞有些焦急。
夏芸捡起来递到他手里:“这里。”
韩瑞接过,在这一片黑的夜色里手心里握着棍子,才让觉得心安。
“刚刚谢谢你啊。”韩瑞一手拿着棍子,一手伸出,想要和夏芸握手表示感谢。
可他没想到夏芸站在他很近的地方,一伸手就抓在了柔软的地方。
嗯?这是什么?
韩瑞好奇地又捏了一下,馒头?
夏芸最初一怔后马上反应过来,怒斥一声“流氓”,抬腿就踹了韩瑞一脚。
结果这一脚就把韩瑞踹倒在地,他直接起不来了。
翌日一早,江深还没出门,夏红旗就找上门来,说是韩瑞在医院,让他去看看。
这昨晚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去医院了?
江深和苏婳二人连忙赶去医院了,这一看,韩瑞的小腿骨折了。
韩瑞一脸委屈地躺在床上,夏芸一脸愠怒地站在床边。
第76章 他故意:唇就这么碰上了
“苏婳。”夏芸一看到苏婳,眼眶就泛红。
夏芸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看样子真的受了不小委屈。
苏婳带着夏芸先离开了病房,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夏芸红着脸:“这个流氓,他竟然捏了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
额……
苏婳也讶然,韩瑞看着一脸正气的,也不像是会做这事的人啊。
夏红旗应该是了解过始末了,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也不好和自己女儿说这些,只得和苏婳说都是误会,具体什么误会还得江深来说。
从江深口里得知事情的始末后,苏婳也有些哭笑不得,她转述了江深的说辞。
“夜盲症?”夏芸皱眉,她从来没听过这个病。
但她相信苏婳,也勉强相信苏婳的爱人,可是想到这事还是难免郁闷。
“那个……韩瑞说他愿意负责。”江深开口。
几人都愣住了。
夏芸最先反应过来,一跺脚:“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要他负责啊。”
韩瑞因为脚骨折,这几天要住院也没办法回去,就托同伴先回去汇报工作,有什么问题就及时打电话到医院找他。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护士就来找他说有电话找,十分钟后再打来。
江深扶着他去借用护士站,十分钟后准时接到了电话。
“什么?还要专门派人来调查孔厂长?”韩瑞十分意外,“你有把这边群众对孔厂长的评价都反馈给组织吗?”
“当然有,但是组织说是孔厂长的前妻去举报的,说就是因为孔厂长的工作生活作风有问题,这才要离婚的。”对方又强调一句,“你可别出卖我,别说是我和你说的啊。”
韩瑞不说话了。
枕边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大。
“组织的人每天就会出发,到时候应该是会先去医院找你。”伙伴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孔明现在在接受调查,虽然说没有去拘留所,但是组织也是暂停了他手里的工作,隐晦地让他这几天都在家里好好休息,没事就别出去了。
也就是被“软禁”了。
“江深。”苏婳喊了一声,“我在二楼鹏遇到孔觉了。”
不过几天,孔觉就沧桑了许多。
她声音沙哑:“我妈住院了,是中风。”
苏婳眼眶泛红,她刚刚已经去看过孔老太太了,因为还睡着,就先带着孔觉来这找江深。
“你觉得会是谁害你哥哥?”江深虽然不喜欢孔觉,但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为难两人。
苏婳去二楼照看老太太去了,江深和孔觉往食堂方向走去。
“纺织厂有不少人想坐我哥的位置,但我哥这人很清廉正义,在工作方面没什么可指摘的,那些人就算是去举报,也不会把生活方面说得这么清楚。”
“这是有怀疑的对象了?”江深停住脚步,二人就站是角落,背对着住院部。
“对。”孔觉眼里都是憎恨和厌恶,“肯定是我哥的前妻,钟玉!”
原来孔明之前结过婚,是当知青的时候认识的。后来结婚了跟着孔明到了县里,当时孔明因为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小心眼的领导,一直不得重用,自然工资等方面就不太行。
钟玉贪慕虚荣,渐渐地嫌弃孔明赚不到钱,甚至还怂恿孔明去做投机倒把的事,但被孔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后来她和这个小心眼的领导好上了,被孔明捉奸在床。一张床睡不出的两种人,孔明想着和钟玉好聚好散,离婚的时候把手里的钱和县里的那套房子都给了钟玉。
“后来钟玉嫁给了那个小心眼的领导,只可惜才一年多那领导被查出作风问题,锒铛入狱。”孔觉恨恨地道,“钟玉知道我哥当了纺织厂的厂长,还没有再婚,就觉得我哥肯定是还想着他,来找过我哥好几次想要复婚。”
“肯定是看我哥不肯和她复婚,得不到我哥她就想毁了我哥!”
这倒是和今天韩瑞得到的消息对起来了。
“你是京市来的,我听说京市那边龌龊的事层出不穷,你见过不少,有什么应对办法吗?”孔觉有些不自在地问道,看到江深望过来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
江深冷哼一声。
想夸他见识多,夸之前非得先拉踩一下他吗?
江深继续往前走。
孔觉有些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追了上去:“你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你智商不够,离我远点,免得影响我。”江深冷冷地道。
孔觉:“……”
得意什么,显得他。
熟悉江深的人都知道,他这么说定然就是有办法了。
只可惜孔明不熟悉,也不明白,从食堂追回到病房追了一路,最后江深忍无可忍:“你脖子上的东西是拿来做装饰用的?不知道想一想?”
啥玩意?
“孔觉同志。”苏婳几乎是从二楼一路小跑过来,“医生找你,快点。”
孔觉没由来心里一慌,连忙奔去二楼。
大概一个小时后,孔觉才急匆匆回来和苏婳告别:“医生说我妈情况严重,要转到县里医院去,我必须跟着去,我哥这边……”
“你……”苏婳才开口,手就被江深紧紧握住。
“这有我和苏婳,你去吧。”江深道,“你哥的事交给我们。”
孔觉:“……”
早不是说他的脑袋是装饰的吗?咋现在这么能说会道呢?
孔觉还是头次看到一个男人这么多心眼,但是也顾不上了,只说了句“多谢”,转身离开。
孔老太太对苏婳很好,在她身上,苏婳找到了长辈的关怀和疼爱,听到老太太病情严重要去县里医院,她不免也有些担忧。
“老太太是因为孔厂长的事着急上火造成的,或许孔厂长的事解决了,她知道了心情一松病情自然也会好了。”
“你有办法了吗?”
和对孔觉的态度不一样,江深面对苏婳的询问,语气温柔,神色宠溺地道:“将计就计,我们可以这样……”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说完了也没挪开。
等了一会没听到说话声,苏婳有些意外,转头。
没想到两人的唇,就这么碰上了。
第77章 他抱她:媳妇的心思我最懂!
就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就怕两人忽然的定住。
苏婳黑白分明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江深也没动,指腹轻轻捏了捏。
苏婳内心:这人该不会和摸脸一样,打算就维持这个动作,把唇贴在她的唇上半个小时吧?
就在江深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夏芸来了。
她“哎呀”一声,两根手指挡着眼睛,一根在眉毛一根在眼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地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二人倏然分开,各自红了脸。
“你怎么来了?”苏婳低头问道。
“哦,我和我爸一起来的。”她一侧身,露出夏红旗的脸。
苏婳:“……”
所以,刚刚那一幕也被夏书记看到了?
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夏红旗只当什么都没看见,道:“我刚从孔厂长家过来,他说可能是他前妻做的。”
“他弟弟也是这么猜测的,你见过他前妻吗?”江深问道。
夏红旗摇头,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孔厂长让我带给你的,这就是她前妻。"
江深和苏婳侧头看过去,只见照片上的女人烫着时髦的卷发,脸颊高高凸出,嘴唇的口红涂得过分红,看起来就好像刚喝过血一样,格外的恐怖。
“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她。”苏婳蹙眉看着人,卷发和口红倒是让人印象深刻,“我想起来了,王静家。”
“王静?”江深意外,“就那天在医院里帮着外人污蔑的那个?”
王静原本第二天就要被厂里开除的,但她头天晚上连夜回了凝水村,第二天没去找车间主任,加上厂里也忙一时半会没顾上,后来就出了孔明这事。
“对。”苏婳道,“我那天回家,看到孔厂长的前妻去了王静家,当时是王静妈妈几乎是舔着笑把钟玉请进去。
因为这个穿着打扮在凝水村不常见,当时张为民也看到了,还多嘴问了王静妈妈这是谁啊,这么时髦的。王静妈妈只说是远房亲戚,后来就没见过了。
“王静要被纺织厂开除,她担心失去工作,所以就联合钟玉,一起举报孔厂长,如果孔厂长真的出事,换了个厂长说不定她被开除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苏婳十分失望地摇头,“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可以空口白牙地把人污蔑成这样。”
但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只有找到证据才能还孔明一个清白。
“王静这个人,就是个只顾眼前利益的,我觉得可以分开击破。”
“我也是这么想。”江深说这话的时候就定定地看着苏婳,大有一副“我们夫妻真有默契”的意思。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却灼热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省里的有关调查人员这几天就会到,要在他们再次对孔明开始调查前就找到证据证明他是被冤枉的。
晚上睡觉前,苏婳认真地对江深道:“孔老太太对我来说,就好像是我的奶奶一样,我不想她出事。”
她重生以来,苏家人对她各种刁难甚至巴不得弄死她,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太太却对她十分关心,不仅总是给她做好吃的说要补补身体,更是在得知苏丽误会孔觉后这事后,也是指责自己孙子做得不对,对苏婳没有半句苛责。
就犹如温暖的太阳,温暖着苏婳,让她明白世间还是有温情的。
所以,苏婳也不想让孔明出事。
“孔觉在我眼里,就是……”
“我知道。”江深截断她的话,张开双手把她拥在怀里。
正是知道孔老太太在她心里的意义,江深愿意帮孔明。
翌日。
苏婳去代销点买东西的时候遇着了刘玉,听到刘玉和马叔在聊纺织厂的事。
“我有个侄女也在纺织厂上班,昨天来我家吃饭的时候,说是纺织厂都要变天了。”刘春花说道,“他们厂长说是被检查了,只怕没几天就要被革职了。”
马叔也附和道:“我前几天就看到了王静丫头在村里晃来晃去,我问她咋不去厂里呢,她说现在厂里都乱得很,啥时候厂子关了都不知道。”
苏婳进去时,二人看到她顿时不说话了。
但刘春花是谁啊,那些八卦到了她这里,连着肚子里多呆一个小时都不行。
不过两三分钟不说话,刘春花就马上问苏婳:“苏婳啊,之前省里不是来了人调查你吗?说你和那纺织厂的孔厂长有关系,这事真的假的?”
这件事已经在村里,经过王静的“证实”,传遍了凝水村,只是没几个人相信,毕竟苏婳和王静的为人,村民们都还是知道的。
苏婳也不生气,只笑着道:“刘婶,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刘春花得过苏婳不少照顾,当即否认:“那肯定是假的,你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啊。再说了,孔觉那样的年轻帅气地追求你,你都没答应,怎么会去找孔厂长呢?”
孔觉是孔明的弟弟,也是孔家人,嫁给他也能享受荣华富贵,干嘛想不开非要去找大十多岁的孔明?
苏婳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刘婶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孔厂长的事已经解决了,被证明是冤枉的。”
苏婳买了酱油,就往外走,刘春花很快就追了上来。
“苏婳,孔厂长真的已经被证实是冤枉的了?”刘春花意外,“但我侄女说孔厂长都还没回厂里呢,现在厂里都是乱糟糟的。”
苏婳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刘婶我和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说啊,这事我还没和别人提过,厂里几个干部也是叫我保密的。”
刘春花顿时来劲了:“你放心,凝水村谁不知道我的嘴是最严的,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苏婳这才低低地道:“省里来的调查组,暗中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就是个误会,举报孔厂长的人已经证实清楚了。”
“这……怎么举报了,好端端的就又去撤销了啊?”
“这不是想借着这件事,给自己找点好处嘛,比如这个。”苏婳做了个点钱的动作,“又比如想做厂长太太的梦实现了。”
“而且不仅孔厂长没事了,听说组织正在调查污蔑孔厂长的人,这要是查到了,几年牢饭可是少不了。”
第78章 她慌了:马上就自露马脚
经过刘春花的“宣传”,到了第二天早上,凝水村的人都知道纺织厂的孔厂长没事了,尤其是王静,她不仅知道孔明没事了,还知道是举报孔明的人去撤销的。
她气呼呼地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家,早就守株待兔的江深看到她走,后脚也载着苏婳跟了上去。
苏婳还提着一台从夏芸那借来的录音机,遇到熟人问她去哪,只说是正好要去镇上,顺便把夏芸的录音机带去修一修。
没有人怀疑,但只有苏婳自己知道,带着录音机是做什么去。
紧跟在王静后面的江深,看到她上了招待所,低声吩咐苏婳就在对面的孙志的馄饨店等着,他没回来之前不要独自行动。
孙志看到苏婳,十分惊喜和意外:“苏婳同志,你怎么来了?想吃什么馅的馄饨?”
苏婳把录音机放在桌上,摇头表示不用,她在这等江深。
而王静一路去了镇上的招待所,径直冲到楼上,对着一个房间拼命的敲门,但是没有人开门。
楼下的服务员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跑上来,问王静到底怎么回事,这要是破坏了门,可是要赔钱的!
“里面那位叫钟玉的客人呢?”王静气急败坏。
“你谁啊?”服务员也是一脸警惕。
“我是她表妹,你忘了那天是我和她一起来办的入住。”看服务员蒙圈,王静又道,“我当时戴了个口罩。”
服务员这才“哦”了一声:“你表姐去对面的馄饨店吃饭了。”
看到王静急匆匆下去,服务员撇撇嘴:“一看就是有问题的,哪个好人出门还戴口罩啊,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王静一路冲到对面的馄饨店,一下就找到了坐在那吃饭的钟玉。
苏婳把录音机递给孙志让他想办法放到桌子上,而就在这时江深也带着瘸腿的韩瑞从后门进来了。
韩瑞这个样子太明显了,就让他在帘后坐着,能听到王静说话就行。
孙志端了碗馄饨过去,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录音机的录音打开了。
王静气呼呼地质问钟玉:“钟玉你什么意思?说好的合作,你自己拿到好处就这么算了,那我呢?”
钟玉没好气地看着她,眼底都是嫌弃,一个乡巴佬脑子进水了吧?还敢来质问自己。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毕竟调查组来问话的话,王静的“证词”还能起到关键作用。
“王静妹妹,这一大早的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来坐下,姐姐请你吃碗馄饨。”钟玉抬手,“老板,再来一碗馄饨。”
“好咧。”孙志应了一声。
“谁要你的馄饨。”王静忍了一路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还把她桌子上的馄饨打翻了,“我配合你去举报孔明,结果你自己和他复婚了就把举报给撤销了,你这刷我呢!”
“我是为了和她复婚才去举报他的,可不也是你说的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孔明和什么苏婳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吗?”钟玉也来气了,这乡巴佬凭什么对她在这趾高气扬的,还敢骂她?
“那也是你说的,你背后有关系,只要我肯出面,不管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你背后的人都能让我说的就是真的,那我才瞎说的啊。”王静有些着急。
昨晚上她可是听说了组织都在调查污蔑孔明的人,在那份举报信里,可是有她摁了手印交给钟玉的。
“你都是瞎说的?”钟玉明明知道,却故作惊讶,“王静丫头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就能说假的呢?”
“不是你说假话也能变成真的吗?”王静急得都要哭了,“而且我也是为了帮你才这样的,现在孔厂长没事了,你们和好了,那我怎么办?”
钟玉丢了个白眼给王静:“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那我怎么知道你就这么笨还当真了?还有,谁和你说我和孔明和好了?我这几天都没能见到她。”
“我们整个村子都知道了,那你现在还想忽悠我?”王静听不见进去,“我不管,这件事我就是被你怂恿的,如果最后真的出什么事,我肯定要把你供出来!”
那天晚上她离开工厂,气不过就仗着晚上没有人,就在纺织厂门口怒骂孔明,还说他就是看上了苏婳这狐狸精,所以才会这么帮着她。
没想到被外面的钟玉听见了,她当场就带着王静去吃了好吃了,还给她买了两件漂亮衣服,就提到了去举报孔明这件事。
王静当场就答应,一来是想着孔明不当厂长,她肯定还能继续留在纺织厂,她要出这口恶气,二是钟玉也说了,如果这件事成功了,可以得到五百块的辛苦费。
五百块,谁不动心?
于是,王静家也没回,连夜跟着钟玉去了省城,举报好了后又拿着五十块钱,回了家等消息。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等来了这么个消息。
后知后觉的钟玉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孔明还在被接受调查啊,而且省里还会来新的调查组。”
“你确定?”
“我骗你干什么,如果孔明真的没事了,怎么可能这几天还在家里软禁着,不让他出门。”钟玉倏然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静也急忙要往外走。
只是来不及了,门口正好有两个派出所的人员在那等着。
两人脸色一变。
“你们是钟玉和王静?你们涉嫌造假污蔑国营单位领导,请跟我们走一趟。”民警道。
“什么污蔑造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着急回去。”钟玉想要突破二人直接冲出去,但是被拦住根本就走不出去。
“我是人证,我都听到了。”韩瑞拄着拐杖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王静见过韩瑞来凝水村找苏婳调查孔明的事,知道他是省里来的干部,这下脸都白了。
钟玉到底见过多一些世面,当即就辩解道:“光靠你这张嘴能有什么用?万一你和孔明关系好,故意这么说呢?”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可都录音了。”韩瑞指着旁边桌子的那台录音机。
第79章 他劝道:宁可负全部人,不可负爱人
在派出所里,钟玉和王静分开审讯。
钟玉是老油条了,面对这种事也算是应对有足,但王静不行。
民警都还没怎么开始询问,只是把可能的结果说了一遍,王静就吓得全部都交代了。
她这一交代,钟玉再冥顽抵抗也于事无补。
“钟玉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老实交代了还可以向组织寻求宽大处理,要知道除了王静的供词之外,还有录音机的录音。”民警严肃地道。
钟玉听到这个,顿时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不交代也只得交代了。
而恰好这时省里来的调查组也到了清水镇,没想到都不需要展开调查就听到了始作俑者的“认罪”了,都不由训斥钟玉荒唐。
这事既然水落石出了,孔明自然也就取消被调查,恢复自由了。
但他走出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调查组,和他们说不追究这件事了。
“孔明同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韩瑞表示不解,“如果这次没有查出来你是冤枉的,你很有可能就要坐牢了。”
孔明何尝不知道,叹了口气:“就当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吧,如果下次她再做错事,我肯定不会纵容了。”
“这不是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也还需要组织来决定。”韩瑞道,“但是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组织的。”
离开派出所之前,孔明和钟玉见了一面。
看到孔明,钟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就五分钟时间,快一些。”民警说罢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孔明,我这么做都只是想和你复婚。”钟玉急切地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会犯糊涂。”
孔明失望地摇头:“钟玉,你不是爱我,你只是上一个汲取钱财的人没了,你想找下一个目标,而恰巧知道我当上了纺织厂的厂长,有你想的前途了,所以你想再回来找我。”
“不是的,我都是爱你,我当初离开你也是迫不得已,我……”
“钟玉,别自欺欺人了,况且我也不会信。”孔明递了一个信封过去,“这里面有一千块钱,是我所有的积蓄,你拿着吧,以后好好生活。”
他起身要走。
看似什么都为她着想,可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孔明,你以为你是谁啊!”钟玉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以为你给我一千块钱就可以赎罪吗?别想我告诉你!”
“当初是我自己脱了你衣服爬上你的床,可你完全可以不娶我啊,毕竟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可你呢?你担心对你名声不利,你还是娶了我,所以你不能和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
“结婚后,我对你知冷知热,可你呢?你宁可在外面忙到晚上十二点,你都不肯早点回家。你把你青梅竹马所有的重要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你却连我的生日都不知道!”
“我才是你爱人啊!”钟玉哽咽着道,“我都是被你逼成这样的!孔明,你忘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句话,原本对她发疯置之不理要走出去的空,忽然转身冲到桌子前,两手撑着桌子,弯腰俯视地看着她。
钟玉被她这个气势吓住,说话声音小了下去:“我又没说错,如果不是你推我,我能摔跤?肚子里的孩子能流了?”
“钟玉,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你那天根本就是故意激怒我,就是想我生气动手推你。”孔明眼里也是一片红血丝,“她是因为救人牺牲的,你还口口声声污蔑她,还说她死是活该的!”
“你利用孩子的死,让我对你心生愧疚,离婚的时候把钱都给了你,现在我也是看在那个孩子的面子,还有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孔明情绪稳定下来,直起身,神色比刚刚更冷漠,“下次再见到你,就是陌生人了。”
毫不留恋地离开,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钟玉。
“孔明,我恨你!”钟玉疯了一样地拍打着桌子。
她最初是别有用心,可她也曾真心实意爱过孔明。
只是爱意在一次次消磨中殆尽。
苏婳和江深就在派出所外等着,因为孔明说把事情谈好了就去县城看老太太。
二人看到孔明红着眼从派出所出来,什么都没多问。
只是孔明自己摇头,意味深长地对二人说道:“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坚持地爱,哪怕负所有人,也不能违背自己内心。”
苏婳内心:这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但不能多问。
孔明借了厂子里的一辆货车开车去了县城,把二人带在车上。
三个多小时后就到了县城,三人一路往县人民医院而去。
老太太手术成功,算是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只是医生说以后可能会没办法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人没事就好,坐在轮椅上也不怕,以后我就是妈的腿,她想去哪里我就带她去哪里。”孔觉道,“有妈在,这个家就在。”
苏婳听得鼻子有些发酸。
只要妈妈还活着,就觉得生活的支柱和盼头还在,只可惜她前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这一世,怕是也没机会体验这种感觉了。
老太太看到苏婳来十分高兴,因为中风缘故,她嘴巴还歪着,话也说不清楚,就费力地握着苏婳的手,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您别急,您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聊。”苏婳宽慰着。
老太太刚做完手术,不能多说话,病房也不能有太多人,孔明怕是还有不少话要对孔觉和老太太说,探望好了苏婳便和江深离开病房,二人往楼下走去。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江深问道。
苏婳摇头:“坐车坐得有点晕车,没什么胃口。”
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县人民医院外面的小吃摊和小店铺,比清水镇的更多。
“我也不饿,那去喝碗热汤。”江深道。
“嗯。”
“江深?”走廊那头传来一道惊讶的娇俏声音。
第80章 她反击:亲爱的,我饿了
转眼间,那姑娘就跑到了面前。
脸上的惊讶和欣喜神色十分明显:“真的是你!江深哥哥。”说着,姑娘就伸手去挽着他的胳膊,“没想到这碰到你江深哥哥,你怎么在这!”
“文珠?”江深也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文珠紧紧地挽着江深的胳膊,女孩子的娇羞一览无余:“江深哥哥,我上次写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苏婳看着江深胳膊上的那只手,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收到了。”
“你收到了怎么不给我回信或者是回电话呀,这段时间我都等着焦急死了。”罗文珠始终女孩子的娇羞。
就这个语气和神态,没事才怪呢。
江深蹙眉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拿了下来,后退一步和苏婳并肩而站。
罗文珠这时候才看到苏婳,脸上闪现过惊讶:“江深哥哥,这位是……”
“我爱人。”江深言简意赅,“苏婳,这位是罗文珠。”
罗文珠脸上的惊讶很快就消散而去,堆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嫂子你好,我和江深哥哥打小一起长大,嫂子叫我文珠就好了。”
苏婳笑笑:“你好,罗文珠。”
罗文珠轻轻打了江深肩膀一拳:“你这做哥哥的不厚道,都结婚了也不和我这妹妹说。”
“没来得及。”
“以前两家人都还打趣,说我以后就是要嫁给你的呢,那一声声江深小媳妇喊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那时候还在想……”
“亲爱的,我饿了。”苏婳忽然道,截断了罗文珠要说的话。
罗文珠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尴尬和意外。
“好。”江深也不拖泥带水,牵起苏婳对罗文珠道,“不好意思,我们先去吃饭了。”
“好啊。”罗文珠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江深哥哥你现在住哪啊?等你空了我再去找你。”
江深已经牵着苏婳走出医院门诊大门,背对着是她摆摆手。
不用联系。
罗文珠看着江深的背影,脸上逐渐阴狠起来,气呼呼地回到三楼住院部。
这次是罗文珠的外公生病了,她跟着妈妈一起来这县城医院探望外公,没想到意外遇到了江深。
“你说什么?江深结婚了?”罗文珠的妈妈高卫芳十分意外。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结婚了,江深哥哥就说是爱人。”罗文珠眼里俱是狠意,“就江深哥哥那性子,如果不是爱人,他能这么胡说吗?”
“他难道没有收到你和江家的信?”高卫芳皱眉。
“他说收到了。”
“收到了还不抓紧时间回京世,还呆在这种小地方?”高卫芳难以理解。
“这种小地方怎么就不能呆了?别忘了你就是这个地方出去的!”高父没好气地道。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卫芳也没心情去哄了。
罗文珠一脚踹在柜子上:“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江深哥哥,当初是你们硬生生拆散我和他的,这件事你们想办法。”
“这江家也不是江深一个青年才俊,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高卫芳劝道,“我看到江深弟弟就挺好的,对你也是言听计从……”
“我说了我就是要嫁给江深!”罗文珠眼里已经有了恨意,“如果你做不到,我就……绝食!”
“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可五千万别绝食,放心妈一定帮你。”
高父摇摇头,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劝。
而这边江深牵着苏婳走到对面的小面店里,两人要了两碗面,江深把筷子递给苏婳。
“谢谢江深哥哥。”苏婳客客气气的道。
可是江深却从这话里听出了“阴阳怪气”,他解释地道:“就是一个邻家妹妹。”
话是这么说,但苏婳其实在意的是罗文珠说的那封信。
那天给江深送晚饭去,她听到了夏书记说的话,也看到了进屋子时江深正在看信,看到她进来急匆匆地把信放抽屉里。
如果是正常的信,干嘛遮遮掩掩的?
“我既然和你结婚了,最基本的忠诚还是有的。”江深道。
但也只是忠诚吗?
二人吃好面,孔明也下来了。
还要把货车开回纺织厂,明天要装货,孔明急匆匆吃了面打算赶回清水镇,三人上了货车。
“江深?”不远处响起高卫芳的声音,“珠珠说在这看到你,我还不信呢。”
高卫芳到底是长辈,她开口喊了,出于基本礼仪江深没办法置之不理,还是下了货车。
“高阿姨。”江深客气地道。
“这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英俊帅气。”高卫芳笑着道,心里却在想,只是对人更加冷漠了,尤其是脸上这道疤,让他看起来更添几分骇人。
“高阿姨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听珠珠提起来,就赶过来看看。”说到这,高卫芳就红了眼睛,“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你爸平反的事了,你这边应该用不了多久也没事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回去看看你妈妈。”
江深顿时神色有些担忧:“我妈她怎么了?”
“想你想的人瘦了一大圈,这大半年身体更加不好,我听说是肾方面有点问题。”高卫芳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你妈妈在家里住着,不出门我去看她也不好呆很长时间。”
“反正你这边确定平反了,你就第一时间回去看看你妈妈,可别到时候……”高卫芳说到后面都有些哽咽了。
回清水镇的路上,江深心事重重一直没说话。
哪怕是到了家里,躺在了床上,他也还是没开口。
忽然,黑暗中有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但你别担心,我一直都在。”
江深紧紧地回握着她的手,“嗯”了一声。
翌日起来,江深就去了镇上邮局,给江家打了个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了起来,是保姆的声音:“喂你好,请问哪位?”
江深的手攥着电话线,表情紧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吕婶,是我。”
吕婶一怔,听出了江深的声音,惊醒又意外:“是江深少爷吗?”
“是,吕婶,我妈呢?我想和她说几句话。”江深道。
第81章 他高兴:她喜欢,就好
在等待的一分钟时间里,江深只觉得分外漫长。
闭上眼,脑海里还清晰地浮现起出事后的场景。
“爸,老江已经出事了,您难道就忍心让孩子也去吃苦受难吗?”
“不是只有江勇是您的儿子,江德也是啊,您不看儿子,那孙子呢?江深是您的大孙子啊。”
“您如此偏心,就不怕百年以后见着老江妈,面对她的质问,没办法交代吗?”
也就是那几句话,彻底激怒了江老爷子。
“大少爷。”吕婶的声音很快就从电话那头响起了,“你妈妈刚睡着,要不你吃晚饭的时候打过来?”
语调不流畅,声音有停顿,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个纨绔声音:“那个药罐子又在发什么疯啊,嗷嗷的叫吵得我都没办法睡觉。”
“嘟嘟嘟。”
电话立马被挂了,江深再打过去,依旧显示忙音。
不用猜,肯定是听筒被人给拿到了旁边。
江深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
高卫芳母女二人说了那么多,唯有这句话说到了江深的心坎里。
要抓紧时间回去看看妈妈。
他爸爸已经平反了,家里来信也提到过最慢过了年也差不多了。
到时候他先回京市,等安排好一切了再带苏婳回家,免得他被一些人为难。
韩瑞要跟着调查组的两位同志一起回省城了,回去之前还特意来凝水村找江深吃饭了。
因为上次的误会,江深又邀请了夏红旗一家也来吃饭,半路遇着刘玉母子,便一起邀请了。
原本只是想做寻常晚饭,没想到来了不少不人,都坐满了,热闹不已。
因为大门敞开着,这边有说有笑的热闹场景也吸引了不少路过的村民们,苏婳就招呼着大家都进来。
江深在不大的院子里升起了个火堆,大家围着火堆一起烤火,有人从家里拿来腌萝卜,有人从家里拿来花生米,不在乎吃得有多好,但这气氛让村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村民们聊聊这段时间开心和辛苦的事,有说今年多赚了多少公分,有说希望明年可以娶到媳妇,也有说希望明年生个孩子。
夏红旗被村民们起哄说几句话,问他村里什么时候致富,什么时候能修柏油路。
“没有柏油路,把这路面用水泥浇一遍也行啊,隔壁长坑村都浇水泥了。”
“对,我也看到了,那路走起来,就是在上面滚都很舒服的。”
“你们只管放心,不出三年。”夏红旗伸出三个手指头,“我们凝水村也会富起来的,什么柏油路,什么小轿车,都会有的!”
村民们一阵欢呼:“夏书记威武!”
“到时候你们赚的工分肯定是附近这几个村里最多的,但前提是我们要团结一致,不能再和以前那样总是自己管自己的。”夏红旗道。
“对,不能让那些老鼠屎坏了我们凝水村的风气!”
“谁要是再来搬弄是非,再把村里搞得乌漆嘛黑的,我可和他没完!”
众村民们一阵哄笑。
院子外,王静从苏婳家门口经过听到夏书记和这几个村民说的话,心里越想越不得劲,这不就差点她王静的名字吗?
可她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
不都苏婳这个贱人害的!
那个什么破录音机,根本就没有录音功能,苏婳和江深就是故意拿着这个录音机诓骗她和钟玉的,而偏偏她们还上当了!
钟玉被带回省城,据说也会坐牢,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彻底丢了纺织厂的工作,在拘留所里住了几天,出来后就好像过街老鼠一样,每个人都嫌弃她。
王静盯着院子里的那些人,眼里有了主意。
众人乐呵到后面,都把这院子当晒谷场了,开始唱了起来。
苏婳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情也跟着激荡起来,这是她重生以来最热闹的时候。
“喜欢吗?”坐在身边的江深忽然问道。
“嗯。”因为院子小,人多,坐着都是挨着的,苏婳离江深格外挨得近。
“那以后院子要再整一下。”江深低喃一句。
他不喜欢热闹,更多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呆着。
如果放在以前,看到这场面他大概扭头就跑。
可现在他却是一点也不排除,尤其是看到苏婳喜欢的样子。
她喜欢,就好。
韩瑞也跟着哼唱了起来,看夏芸坐在那不动,他用手肘推了推:“大伙儿都这么高兴,你怎么不唱啊?”
那天的误会虽然解释了,夏红旗也明确表示不需要他负责,但韩瑞觉得自己这么正直的人,既然占了姑娘的便宜,那就要负责到底。
虽然没有主动性,但这客观性就是占了。
等他回省城就和家里说这事去。
夏芸可不知道他这心思,只摇头:“你让我打架我没问题的,要我唱歌,那还是让我打架吧。”
韩瑞失笑。
期间张为民过来了,笑着和夏芸聊天。
但韩瑞凭着男人的直觉,看出眼前的男人有不该有的小心思,当即把夏芸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张为民神色一怔。
韩瑞身体微侧挡在夏芸面前,接过张为民递过来的酒碗:“小芸喝得有些多了,不能再喝了。”
语气亲昵,且十分维护。
韩瑞又侧头,用哄孩子的语气对夏芸说道:“你喜欢喝酒,下次去省城我带你去喝我奶奶酿的杨梅酒,可好喝了。”
“真的吗?”夏芸眼前一亮,“那你可说话算话,不准耍赖。”
“肯定不耍赖。”韩瑞有些小傲娇的看着张为民,后者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灰溜溜的转身回了位置。
夏芸喝得有些多了,
有个村民抱着一坛子自己酿的米酒,又给大家倒上了。
夏芸酒量不错的,也跟着再要了一碗。
韩瑞侧头看了夏芸一眼,眼神不自在的道:“那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好听吗?”
“也就能听吧。”夏芸没注意到韩瑞黑下来的脸色。
韩瑞真是气笑了,他以前如果不去当兵,那肯定就是做歌手了,肯定就和小凤姐平分歌坛天下。
第82章 她意外:全部都中毒了?
夏芸又喝了一口酒,手搭在韩瑞的肩膀上:“我爸说我肯定是出生的时候跑太快了,把重要部位给跑掉了,不然哪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
重要部位跑掉了……
韩瑞连耳垂都红了,确实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怎么能大大咧咧和他这个男生说这样的话呢?
结果那些话到嘴边却成了:“谁规定女孩子就一定要文文静静的?每朵花都有自己独特的美,你这样的我就觉得挺好的。”
夏芸侧头看过来,英姿飒爽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她伸手拍了拍韩瑞的肩膀:“好兄弟,有眼光。”
韩瑞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低声的说道:“我说了我会负责的,谁要和你做兄弟。”
夏芸撑着韩瑞的肩膀站了起来,结果还没站稳,就听得“呕”一声,吐了起来。
韩瑞想扶住夏芸,可他腿脚不便,那只脚没办法站起来,神色焦急的问夏芸:“你怎么样?是不是喝多了?”
夏芸蹲在地上呕吐着,就在这时也有其他村民呕吐不止,甚至还有两个抱着肚子打滚,直喊疼。
江深最先反应过来:“这恐怕是食物中毒了。”他略略数一数,有七八个人,都送卫生院去怕是来不及了。
“张为民,麻烦你去卫生院把包医生请来。”
张为民没酒量,加上刘玉也在这,特意叮嘱了他不准喝酒,他马上道:“好,我这就去。”
夏红旗身为干部,随时可能会有状况发生,也就没喝酒。
包医生听说情况后,二话不说带上可能用得着的药就急匆匆赶来了。他连着检查了几个人后忙道:“应该是食物中毒了,快,先催吐。”
大家没事的人就按照包医生说的,用筷子摁压他们的舌根催吐,苏婳去厨房冲了淡盐水,以此来补充他们体内流失的水分和电解质。
夏芸吐了不少,后面虽然没有再吐了,但这脸色白得有些吓人。
催吐后大伙就觉得舒服多了,只是浑身没什么力气,脑袋也晕乎乎的。
苏婳把冲好的淡盐水给大家倒上,她回头对江深道:“好像中毒的都是喝了酒的人。”
众人一看,还真是。
没喝酒的就一点事也没有。
张为民顿时急了:“这酒是我从我家里拿来的,但我这酒酿了之后都没有打开过,今晚上是刚拆开的。”
刘玉也跟着道:“对啊,为民拆开酒坛子的时候,还是当着夏书记的面,你们问问夏书记,我家为民拆酒坛子的时候,可有往酒坛子就放什么东西了?”
夏红旗示意刘玉母子稍安勿躁,又问包医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好说。”包医生表情严肃,“喝剩下的酒还有吗?”
“有。”张为民把把剩下的半坛子酒拿了过来。
这酒虽然有酒香味,但明显没有变质的腐臭味。
“不是这酒变质造成的,那就是有人投毒。”包医生凑过去闻了闻的,有机磷的味道还挺重的,“是农药。”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盒所剩无几的药,给其中最严重的两个人先吹了。
夏红旗脸色严肃地环视一圈:“你们谁在这酒里下了毒自己站出来,我们还可以内部解决。不然我可就去派出所报警了,这涉嫌故意杀人,可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可以揭过的!”
“我们自己都喝这酒的,肯定不可能我们下毒啊。”有个村民捂着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的道,“而且大家喝酒的时候都是一起倒的,肯定不会是我们中毒的这几个。”
韩瑞一手轻轻拍着夏芸的后背,一手端着装有盐水的碗,听到这话也道:“那也不可能是没喝酒的,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没见着有谁可疑的要去酒坛子里倒农药。”
“我这没有农药。”苏婳道。
她不种地,当然不会在家里放农药。
所以这农药只会是谁带来,或者是谁悄悄在酒坛子里下了农药后悄悄离开了。
“会不会是王静?”有村民忽然道,“我看到她从门口经过,站了一会但一直没进来。”
“我这就去把她给拉过来。”钟玉气呼呼的道。
这酒是她家里的,王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想要嫁祸给她。
“刘主任。”苏婳喊住了她,“你别去,我去吧。”
刘玉是村里干部,如果万一被王静逼急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是动手拉扯了,很有可能会影响她工作的。
“你就在这等着,我去。”刘春花忽然开口。
看到众人都看向她,刘春花顿时觉得自己正义感爆棚。
她虽然平时嘴碎了一点,可从没想过要害死人,更没想到主动去杀人。
王静这王八蛋,还真是恶向胆边生。
“婶子,你记得先别和王静说发生什么事了,就说有急事找她。”苏婳叮嘱道。
“得咧。”
刘春花很快就把人给拉来了,而且王静妈妈也来了。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王静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们这大半夜的把我女儿拉这里来做什么?你们自己出事了凭什什么都赖到我家王静头上?”
王静瞪着眼睛:“你们在这吃喝玩乐打扰别人不说,还不让我睡觉了?”
夏红旗却对王静的妈妈道:“赵凤同志,春花只是把王静请来,但都没说什么事,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出事了呢?”
赵凤一噎,立马转移话题道:“这么大的动静,这村子又不大,我还没睡着,听也听到了。”
苏婳冷冷地看着赵凤:“原来婶子是长了顺风耳啊,我家离你家,是一头一尾吧,这都能听见?”
赵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就是听到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派出所还管我的耳朵好不好使?”
王静也在最开始的慌乱里镇定下来了:“就是,我看你们就是看我被纺织厂开除了,觉得我是个没有靠山的人,就什么脏事坏事都往我身上推,就想我给你们背锅。”
“我看这酒谁拿来的,谁就在这酒里下了毒,你们应该找他去!”
“王静,我们可没说是中毒了,也没说是喝了酒才中毒的,你怎么知道?”苏婳冷冷地问道。
第83章 他霸气:嘴臭,给你漱漱口
王静一怔,转而道:“我们都说了来的路上听到了,你们烦不烦啊,这大晚上的你们发疯不睡觉,我们还要睡呢。”
“就是。”赵凤说道,“我身体不好,这晚上被吵着就睡不着了,影响我健康,你们得赔我医药费。”
“少想点害人的事,就睡得着了。”有人嘲讽道。
赵凤顿时指着那个人破口大骂:“你说谁害人呢?我什么时候害人了?你有证据吗?没有就在污蔑我,我也能去派出所告你。”
夏红旗一脸严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凤母女满脸笃定:“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一晚上都在睡觉,哪里来的时间弄你们这破玩意。”
“你以为没人看见了吗?”苏婳指着对门,“当时这门开着,里面可是有人看着的。”
王静倏然回头,确实是看到了对面的门开着的,住着村里最困难的一个老头和他的孙子,那老头不怎么说话,而且还老眼昏花的,这话说了再信?
再说了,上次被苏婳什么录音机的事坑过一次,这次可不会再被坑了。
王静顿时心安下来,嗤笑着道:“少在那忽悠我,我做事光明正大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这i脸皮厚得,菜刀砍下去都要一路火花带闪电的。
“铁蛋。”苏婳对对门的孩子喊了一声,朝她招手,“到我这边来。”
如果是别人,铁蛋是怕的,可苏婳他不怕。
苏婳总是会送好吃的给他和爷爷,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的妈妈还活着的话,肯定也是这么的温柔。
铁蛋要走过来,但被他爷爷拉住了。
铁蛋的爸妈在一次山洪中,把孩子托举到了屋顶和爷爷呆在一起,夫妻二人来不及上岸被洪水冲走,就这样年纪轻轻的就撇下孩有只有四岁多的铁娃就这样走了。
“爷爷。”铁娃是认真地道,“爷爷说过要知恩图报,苏婳姐姐对我们这么好,我要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苏婳邀请过铁娃过来,但这孩子一直都很内向,她也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才和这孩子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铁蛋一路小跑到了苏婳的院子。
王静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一片惶恐。竟然还真的有人看见了?
不对,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难道一个小屁孩说的话还能成为证据不成?
王静和赵凤对视一眼,母女二人都故作镇定。
铁蛋把自己看到的重复了一遍:“我看到她在门口看了很久,然后气呼呼的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钓鱼竿,她挂了什么东西在钓鱼竿上,然后把那杆子从墙外面伸进去,就把杆子里的东西倒到了门后面的坛子里。”
王静脸上泛白,这……还真的被看到了?
“王静!你可真是恶毒,竟然在我们喝的酒里下毒。”刘玉怒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至于要害死人吗?”
姜还是老得辣。
王静脸上浮现起惊慌失措的表情了,赵凤还很淡定:“这孩子说什么你们都信啊?平时也没见他在村子里说几句话,怎么今晚上话这么多了?”她恶狠狠地剜了铁蛋一眼,“万一是苏婳给了几颗糖,就让他编这个谎话呢?”
“我没有。”铁蛋义正言辞的道,“老师说了,撒谎的小孩要被割舌头的!”
“就是。”王静也附和道,“我看就是被苏婳挑拨的,苏婳啊苏婳,你我好歹也是亲戚,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好,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呢?”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竟然还反咬一口。
“我说的就是实话。”铁蛋一跺脚跑了出来,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竹子做的鱼竿,递给夏红旗,“书记叔叔您看,这就是她丢在小路里的是竿子。”
王静脸上的血色倏然褪光。
苏婳的家和隔壁家空着留有一条小路,王静侧身走进去弄完后觉得带着杆子回去麻烦,就把杆子丢在了这里。
这条小路无法走人,这杆子又是随处可见的捡漏鱼竿,谁会专门来看呢?
可偏偏都被铁蛋给看见了。
王静咬着唇,求助的看向赵凤。
赵凤依旧很淡定:“不过就是一根杆子,能说吗什么?这杆子上面有我家王静写的名字吗?而且就算这杆子是我家王静的又怎么样,能证明这个这酒坛里的药,就是我家王静放的吗?”
“再说了,你们口口声声说都是同村人要团结一致,那我家王静被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赵凤还指责起在场人的错,尤其是夏红旗,“你身为书记,你做事就该公平公正,怎么对苏婳就这么照顾,对我家王静就这么不耐烦?”
“是,我家王静是长得不如苏婳漂亮,但她也是凝水村的人,还是纺织厂的工人,那你怎么就这么偏心呢?”
句句不说夏红旗和苏婳有关系,句句都在说他们有关系。
“去你大爷的。”夏芸忍无可忍的指着赵凤,“就是你没有教好孩子,你家王静什么德行,能和苏婳比吗?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少废话。你们没有十足的证据就把我们半夜里喊过来,打扰我们睡觉,现在又污蔑我家王静,一人给我们二十块医药费,这件事就算了。”赵凤说得理直气壮,还真的伸手问众人要。
凝水村蛮不讲理三大巨头,除去一个已经去世的张桂兰,村里还剩下王尚月,赵凤,二人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无耻。
忽然,江深拿着水瓢两步上前,一把捏着赵凤的下巴,把水瓢里的水就往她嘴里灌。
事发的太突然,众人都愣住了。
赵凤也是,被这忽如其来的水灌得呛了好几口,下巴上的手指更是犹如铁钳一样紧紧捏着根本无法动弹。
“说话嘴巴这么臭,来之前吃屎了吧?”江深道,“帮你漱漱口。”
王静想上去阻止,但被刘玉扣住胳膊,才不会让她上去。
于是赵凤就这样被迫漱了五水瓢的水,浑身都湿透了,哆嗦着道:“你这个改造犯,我和你没完!”
第84章 他懊恼:下次还需要改进
江深把水瓢丢回水缸里,接过苏婳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手:“说明我改造的不够,还需要改造。你思想觉悟不行,和我一起改造。”
“好。”夏红旗立刻道,“我这就去上级组织打报告,把赵凤同志加到改造名单里,而且越快越好。”
看他真的往外走,赵凤这才急了:“夏书记,有话好好说!”
夏红旗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继续往前走。
“书记书记。”赵凤追了上去,这真去改造了,岂不是要她的命了。
夏红旗看着她:“做什么?你不是冤枉的吗?那我就先去派出所,然后再去县里的组织申请,把你加到下一批的改造名单里。”
听他这话不像是在开玩笑,赵凤真的慌了:“误会,这都是误会书记,我家王静就是想和大家开个玩笑。”
“老王家的,你这样也太缺德了吧?有人拿农药来开玩笑的吗?”有人说道。
“如果王静真的想让你们死,你们觉得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吗?”赵凤翻了个白眼,“你们就吐了几下就好了,你觉得这是要毒死你们?”
“夏书记,如果我真的出事了,我那爱人可怎么办。”赵凤作势哭诉,“我那爱人当年可是为生产队敲大石才被石头砸断了一条腿的,我如果出事了,这家可就没了。”
也正是因为王静爸爸是因公断腿,所以村里的干部都对王静家比较宽厚,没想到还是宽厚出了这两只白眼狼。
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能不管了。
担心会和上次说开除王静一样,让她有时间去“捣乱”,夏红旗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今晚上就先都回家睡觉去吧。”
众人纷纷散去,包医生让几位严重一些的村民跟着她回卫生院去,好随时查看一下是什么去情况。
可是没想到赵凤母女却是半点感激之色都没有,离开的时候,一个朝苏婳脚边吐了口浓痰,一个说指桑骂槐的说什么这里一股骚气一股臭味。
气得夏芸就想上去把这两人揍一顿。
这闹腾了一晚上,就等着明天一早去派出所说明情况。
可是没想到天还没亮,住在王静家隔壁的张卫国急匆匆敲响夏红旗家里大门:“夏书记,出事了。”
夏芸的妈妈在做早饭,听到这敲门声连忙,手里还拿着漏勺就连忙来开门:“卫国?怎么了?”
张卫国气喘吁吁,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老王死了。”
“哪个老王?”夏红旗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王静的爸爸。”
“什么?”夏红旗脸色一变。
“王静爸爸半夜的时候忽然说肚子疼,都还没来得及是送卫生院,两腿一伸就直接没气了。”
“走,去看看。”夏红旗和张卫国并肩往外走。
经过苏婳家的时候,江深正好出门,看到夏红旗脸色严肃,不由多问了一句。
苏婳正在院子里早读英语,听到夏红旗的话,放下书本连忙和江深也跟了上去。
王静的爸爸虽然断了一条腿,但身体都还算是健康的,也没听说有什么病,怎么忽然就死了?
苏婳赶到王静的时候,里面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
他的老母亲周红棉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抬头看到赵凤站跪在一旁,上前就给她一大嘴巴子:“你早就嫌弃我儿子是个包袱,现在我儿子死了,你高兴了?”
王静看到这情景连忙上前阻止:“奶奶,爸出事我们也不想的,你拿我妈出气也没用,我爸也活不过来。”
周红棉“呸”了一声:“你少在这和我说这些,你妈就是个克人的!要不是娶了她这个扫把星,我儿子能年纪轻轻就断了腿?这腿一断,还影响了生育,儿子生不出害我王家断子绝孙,她还有脸活着?我要是她,直接吊死或者撞死算了。”
别看赵凤耀武扬威的,可是在周红棉面前却是不敢说这么嚣张跋扈。
赵凤低眉垂眼的道:“爸,老王现在也走了,我们还是先给他办后事让他走的安稳吧,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周红棉恶狠狠地剜了赵凤一眼,但也默认她说的。
苏婳之前只是在割猪草的时候过周红棉,见面的时候打招呼还挺和善的,却没想到对儿媳妇这般刻薄,从她骂人的话里听出来怕是和赵凤之间矛盾不小
村里有个老人对后事比较懂,周红棉请人去把她请来,又劝周红棉找块白布,先把老王的遗体盖住。
王静爸爸的遗体被盖上白布,周红棉又忍不住大哭:“我的儿啊你可真命苦啊,你这一走叫我们该怎么活啊。”
周红棉哭几声,觉得心里都是气,又觉得不甘心,起身要么踢赵凤几脚,要么就又薅她几把头发,泄愤。
苏婳低声对江深道:“如果没看到过王静妈妈昨晚上的样子,我今天看到她这样,我都要同情王静妈妈了。”
事出异常必有妖。
江深上前走到老王的遗体边,想要掀开白布,却被一旁的赵凤眼尖看到,几乎是立刻冲了过来,用身体撞开江深护在遗体面前,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你干什么?不知道死者为大吗?怎么还想去碰他?”
江深人高马大,被撞开也不过是后退了两步,蹙眉看着赵凤。
苏婳连忙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没事吧?”
江深轻轻摇头,好像刚刚后退的步数有点少了,下次改进。
离得近,他看到了赵凤眼里的心虚。
“这赵凤什么时候对老王这么好了?我住隔壁都老是听到她妈老王的。”
“人死了或者就内疚了吧,你说这何必呢,人活着的时候不对他好点,死了做给谁看呢?”
因为昨晚上的事,村民们对赵凤母女的意见都很大,何况老王才四十多岁就这样死了,确实可惜。
议论间都是对赵凤的不满,对老王的惋惜和遗憾。
越是掩饰,就越是有问题。
江深投向夏红旗一个有问题的眼神,夏红旗微微颔首。
“周红棉同志。”夏红旗上前道,“我怀疑你儿子的死,可能还有蹊跷。”
第85章 她意外:怎么又来一个?
周红棉不解:“什么意思?我儿子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只是这么猜测,但要看下老王的遗体才知道。”夏红旗对身后的夏芸道,“你现在就去请包医生来,再去清水镇把派出所同志请来。”
夏芸片刻不敢耽误,犹如旋风一样地跑了。
借住在夏红旗家里的韩瑞,也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来了,刚到这里就看到夏芸疾风离开。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好吧,他旋风不起来,只得走到旁边等着。
包医生很快就来了,手里拿着医药箱。
她想要掀开白布,但依旧被赵凤阻止了。
周红棉听说自己儿子可能是被人害死的,现在谁阻止她都不同意。
她指着赵凤:“是不是你?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半句都不顶嘴,原来是心虚啊。”
“妈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老王走得不安稳。”赵凤道。
“你会这么为他着想?”周红棉“呸”了一声,食指指着赵凤,“给我滚一边去,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凤寸步不让。
这没问题,谁信?
在几个妇女的帮助下,把赵凤拦住了。
包医生上前掀开白布,只见老王的脸上呈现紫色,身上衣服上都还有干了的白沫。
她一番仔细地检查,又闻了闻那些白沫味,这才脸色严肃地对夏红旗道:“是有机磷中毒而死。”
周围一片哗然。
“好啊赵凤,你拿农药毒我们不够,竟然还用农药毒死你爱人!”
“经常听到赵凤骂老王,还说什么你怎么不去死,活在这世上都是浪费空气,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毒手了。”
“不是的,和我没关系。”赵凤连忙摆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
“都说了是农药毒死的,你家里有这个农药,不是你还是谁?”
在包医生检查遗体,他们在议论的时候,苏婳和江深进了王静家,最后拿了一个玻璃瓶出来。
“如果我猜测没错,应该是用这个瓶装的农药,但王静爸爸不知道这里面是毒药,一口误喝了。”苏婳把找到的玻璃瓶放在大家面前,上面还写着“汽水”两个字。
昨天王静只是在酒坛子里放了一点点,都经过这么多酒稀释了,众人还能呕吐这么严重,何况王静爸爸还是高浓度的纯农药直接一口喝下去。
王静爸爸吐出来的一股农药味,家里又搜出同款农药,而且包医生说了,拿到镇上的医院去化验一下,很快就知道老王到底是不是吃这个农药死的。
赵凤身子发软,瘫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他会把这个当水喝下去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是你!”周红棉整个人都疯了一样地朝赵凤冲过去,坐在她的身上拼命地拍打着她,“这可是你爱人啊,他就算断了一条腿,虽然残疾了,但至少还帮你做饭洗衣服,又不是躺在床上一点事不做的废物,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
“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毒妇,给我儿子报仇!”
周红棉的指甲又黑又长,没几下就把赵凤的脸抓得一团糟。
很快派出所就派了人来,因为事情紧急,还是开着摩托车来的。
吕警官这一路上听说出了人命,一路赶来,对夏红旗道:“夏书记,我听说这可能有人被害死,特意赶过来看看。”
赵凤跪行到周红棉脚边:“妈,我不是故意害死老王的,我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家里谁去赚工分,谁来给您养老呢?”
王静也跑到周红棉身边:“奶,我求求你了,我妈也不是故意的,谁也不知道我爸半夜起来口渴会喝这个农药啊。您年纪大了,总要有人给您养老照顾您啊。”
虽然讨厌赵凤,但周红棉也知道王静说的是实话。
她都六十多岁了,还能干几年?
如果以后年纪大了躺床上不能动了,那不还是得要靠赵凤和王静来照顾吗?
“是啊妈,我真不是故意的,老王不在了,以后我就是您女儿,我替老王好好孝敬您。”赵凤说得诚恳,说得情真意切。
周红棉犹豫了,想了想还是和吕民警说道:“民警同志啊,你也听到了这确实都是误会,我儿媳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你看就这样算了?”
在农村,用用过的瓶子来装农药或者是别的东西也很正常,老王属于误食而亡,算起来赵凤和王静也不算是杀人凶手。
他皱眉:“真要这么算的话……”
“哟,这是谁家办喜事啊?”有个男人负手,吊儿郎当地走进了院子,“老王怎么盖着白布不说话了?是睡着了?”
说话的是村里张忠,约莫三十来岁,和老王关系还算不错,平时是个闷不做声的,谁也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还会说这种话。
张忠都三十多岁了,哪里还会知道人到底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有人皱眉道:“死者为大,别说这样的话。”
“死者为大?他都知道自己被害死了,却没人给他主持公道,能死得瞑目?”张忠嗤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凤忍着怒火问道。
“赵凤,你这是过河拆桥啊。”张忠道,“你和我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凶啊?”
这……
天大的八卦啊!
众人八卦的视线都在赵凤和张忠之间来回转着。
赵凤气得脸红:“张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有关系了?”
“你还说了,等老王死了,你就让我住进来,这院子就是我的了。”
众人简直是被张忠的话给震惊到了,这占了人家老婆,还要占人家的房子?
这张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怎么做出来的事这么炸裂?
而周红棉几乎是要扑过来:“就你这样的还想要我这房子?白日做梦!”
赵凤和王静母女也都是又惊又怒地看着张忠。
“你儿媳妇现在是个寡妇,而我那婆娘又死得早,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张忠不怀好意地看着赵凤,“你不是还想给我生个儿子吗?那我们可要加把劲了。”
第86章 她聪慧:事情又反转了
“你说什么?”周红棉满脸震惊,对赵凤的怒气在这一刻又蹭蹭蹭地冒出来了,“你不给我儿子生,想着和别的男人生儿子?”
赵凤连连摆手:“没有,根本没有的事,我和张忠清清白白!”
可是这话就没有人相信。
甚至还有人议论道:“怪不得我总是看见张忠往老王家里跑,原来不是看老王,是来看人家老婆的啊。”
“你别说,我还真有好几次看到张忠和赵凤在后门低声说话,原来是在那说情话啊。”
“我还看到他们手拉着手呢。”
越说越离谱了,一张嘴全靠瞎编,就差没说赵凤和张忠有个孩子了。
张忠走到赵凤身边,就差直接把人给搂住了:“都这时候还害羞什么,老王现在也死了,我们就别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承认,下午我们就去开介绍信,再去镇上打结婚证。”
“你别胡说,我和你没关系。”赵凤着急忙慌地喊道。
周红棉看赵凤的眼神充满了憎恨和嫌弃。
赵凤转身找了一把镰刀就要砍张忠,但被江深上前一把夺下镰刀。
江深扣住赵凤的手腕,再用力一歪:“怎么,昨晚上用农药毒人,今天又想拿刀砍人?”
“他在这胡说八道,你们也不管管?”赵凤真的急死了。
眼看周红棉都不打算计较这件事了,可没想到半路冒出来个张忠,而看这情形,周红棉显然就是相信了。
周红棉坚持要追究老王之死的话,那她岂不是还要有麻烦?
赵凤梗着脖子怒道:“张忠,你这是得了谁的好处呢,非要把我扯在一起?你说你既没有钱又没有什么正经好工作,不是什么机械厂啊纺织厂的工人,长得又丑,我找谁不好,要找你?”
张忠呵呵一笑:“你什么脾气性格谁不知道呢?这凝水村又哪个好男人看得上你?也就我这样家里穷没办法再娶媳妇的人,又想找个相好的解决一下需求才看得上你。”
在场的还有孩子,有人朝着张忠淬了一口痰,这里还这么多人在呢,说话怎么就这么没羞没臊的?
他说的话,众人自然也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赵凤自己不守妇道,自己上杆子要去找张忠,因为老王生病后就不行了。
“婶子。”张忠看向周红棉,“今天老王就要下葬吗?如果是的话,你也跟着一起搬出走吧,阿凤说了这房子以后就是我和她的了,你没份。”
好家伙。
老王一死,老婆孩子是别人的了,这房子也是别人的,自己亲娘还要被赶出去。
真的是闻所未闻啊。
而这么一说,就更加觉得老王的死是别有用心了。
赵凤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嫌弃老王碍事,就用农药毒死老王,这样既可以和相好的在一起,再赶走周红棉,碍眼的人就都走了。
“我怎么瞧着王静和张忠长得有点像啊?”
“还真是耶,都是小眼睛,这眼睛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围的人又对着王静指指点点。
周红棉一想到自己儿子给野种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便宜爸爸,气得不行,扑在老王的遗体上:“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她嚎啕一阵哭,随后起身对吕警官说道:“吕警官,我儿子的事一定要彻查!肯定是赵凤这个毒妇害死我老公的!”
“还有王静,她也是帮凶!”
“查,一定要查个彻底!”
原本就觉得有疑点,周红棉这么坚持,吕警官也点头表示赞同:“好,那先把死者带回派出所吧,相关人员也跟着我一起回去一趟。”
赵凤顿时急了,这……这要是被问出来就是故意把那瓶子放在显眼地方的,不就是蓄谋杀人了吗?
她就是看老王这个窝囊废一点用也没有,赚不了工分也赚不了钱,或者还浪费粮食,还不如死了呢。
昨晚上她是知道自己女儿拿了农药去给在苏婳那喝酒的人一些惩罚的,于是心里也有了主意。
就把农药故意灌在瓶子里,她知道老王半夜都有起夜上茅厕的习惯,回来后都会要喝口水,于是就把这“汽水”瓶放在了显眼的地方。
这次毒不死,下次总可以毒死的。
结果没想到一次就中。
“吕警官,建议把母女二人分开审,肯定有问题。”江深在吕警官耳边低声说道。
就赵凤这脸上心虚的表情,就差写着“我故意的”这四个字了。
赵凤母女就这样嗷嗷扯着嗓子被带走了,周红棉跌坐在地上,对着老王的遗体抹眼泪。
来操办后事的老婆子拿来了寿衣,却被张忠接了过来:“我来给王哥穿吧。”
张忠把白布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给老王换衣服。
这时候的张忠和刚刚的张忠,完全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周红棉说道:“婶子,其实我和赵凤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婳和江深也留下来帮忙了,听到这话她说道:“我猜你是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婶子坚持要派出所彻查这件事吧?”
张忠点头:“我这条命是王哥救的,他也是为了救我才断了一条腿,救我的时候我就说了,以后王哥就是我亲哥,王哥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我经常来和王哥聊天,他和我说过,赵凤对他的不耐烦和恶毒,甚至很多时候都悄悄地打他。”张忠在给老王换裤子的时候,露出腿部的两个大伤疤,“这是赵凤趁着王哥睡着,用铁钳烫出来的。”
“王哥和我说过,他为了婶子,肯定不会自己想不开的,但如果哪天忽然死了,那肯定就是赵凤杀的。”
“婶子,王哥这么聪明的人,喝那所谓‘汽水’,能分辨不出来那是农药还是开水吗?”
周红棉看到自己儿子满身的伤,她就是再泼辣,可儿子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看到儿子成这样,眼泪哗啦啦地流。
“我担心你不相信我,所以才故意来这么一出戏,等处理好王哥的后事,我就去派出所作证,揭露赵凤的罪行。”
第87章 她得意:他是开拖拉机里最帅的
张忠说话算话,在老王入土为安后就去了派出所,把老王生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都告诉派出所同志。
于是,赵凤自然就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而被关押,那天晚上王静投毒的事,赵凤也自己认了下来。
说是她指使王静这么做的。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王静自己做的,可赵凤承认了,加上王静自己也说是受赵凤指使的,因而她也就是帮凶,最多也就是关个半年。
但对苏婳来说,这也都是赵凤母女咎由自取。
张忠也确实挑起了给周红棉养老的担子,帮着割猪草、砍树和喂鸡,赚的工分也会拿出一半来孝敬周红棉。
凝水村的人才这知道那天张忠这么说的真相,从那天对他的鄙视再到敬佩。
苏婳那天去苏家找张桂花,除了村里开具的证明外,还说有户口本。
没想到张桂花一口回绝:“没有,你都不是我苏家的人,凭什么给你上在苏家的户口上?”
坐在角落纳鞋底的苏丽满脸嘲讽:“你想拿户口资料干什么?又想来害我们家吗?”
而张桂花却是盯着苏婳手里的那袋面粉:“这是拿来孝敬我们的?”
苏婳摇头,知道问张桂花是要不到了,领着面粉转身就走。
纺织厂今天发福利,每人一袋面粉。
“好你个白眼狼,我把你养这么大,要你一袋面粉你都不舍得?”张桂花对着苏婳的背影大喊,“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溺死!”
苏婳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她不太会做馒头包子把这袋面粉送到周红棉家,去的时候,周红棉正在弄酸菜。
“婶子。”苏婳把这袋子面粉放在桌子上,“这面粉婶子做包子馒头,我和江深也不会做。”
周红棉也不客气:“醒,那做好了包子我给你送点过去。”
她现在也赚不到多少工分,这日子以后可得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她起身进屋拿了个竹篮,从坛子里拿了两颗酸菜,拧干水后放到竹篮里:“这酸菜你拿去,煮个面可好吃了。”
苏婳喜欢吃酸菜毛豆,周红棉这酸菜做得格外好吃,不仅酸菜,还有酸萝卜也都很好吃。
“婶子,你以后可以把这些拿去卖,肯定有人买的。”
“那不是投机倒把吗?我不去。”周红棉道,“赵凤进去了,我可不想和她一样,也进去。”
苏婳只是笑笑没说话的,村里还不太有人做这些,但镇上尤其是县里和省城,悄悄卖东西的人不在少数。
用不了多久,这个就会慢慢松口,就不会再被说是投机倒把了。
“张桂花又说你了?”周红棉示意苏婳在旁边坐下,拿了点地瓜干给她,“这是今年晒的,好吃的很。”
苏婳很喜欢吃地瓜干,道了声谢。
“你别听张桂花在这叨叨叨的,你是养女不假,可苏家老三说什么也是捡得,我可不信,说不定因为不是苏强的孩子,那张桂花怕被骂,所以才说是捡的。”周红棉撇了撇嘴,“说不定是哪个野种的。”
原来,当年因为饥荒,苏强把张桂花赶回了娘家,让她回娘家自生自灭。
直到三年后饥荒年过去,张桂花才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回来,说这两个孩子都是捡的。
“你看看苏娅那个样子,和张桂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和苏强倒是不像。”周红棉道,“肯定是回娘家逃荒,和哪个汉子勾搭上了,有了苏娅。”
但苏婳知道苏娅就是张桂花亲生的,因为她前世死后飘在上空听张桂花亲口对苏娅说的。
“你是妈最疼爱的亲闺女,顶替省长千金这事,妈肯定让你去。”
“可是妈,这不会露馅吗?”
“你放心,妈心里有数,安全的很。”
苏婳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路边有几个孩子背着书包放学回来,有个孩子不满的道:“早上说好了七点在家门口等我,你怎么自己就走了?”
孩子说道:“我听到我奶说已经要八点了,我连忙背着书包就走了。”
“你奶就是故意说晚一个小时,就是不想让你和我一起上学。”
孩子们的对话逐渐远去,苏婳福灵心至,顿时茅塞顿开。
张桂花显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世,早就准备了等到合适的机会,就让苏娅顶替她去做这省长千金。
担心被揭露这个计划,张桂花就说苏娅也是捡来的,到时候省长派人来寻亲女儿,直接把苏娅推出去。
想把这计划做得天衣无缝,那就要在两个孩子都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实行这个计划。
而担心被人查到一二,张桂花索性还把苏婳捡来的时间往后推,说她是三岁就捡到的!
苏婳心口狂跳,张桂花什么时候这么有头脑了,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不行,得回张桂花娘家去一趟,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应对未来遇见不到的变数。
晚饭江深看苏婳脸色不太好,问她怎么了。
“我想回我外婆家一趟。”苏婳抿了抿唇,外婆和外公都已经去世了,况且对她不好也从未说过要回去祭拜,这忽然提起这事,万一江深问她,该怎么回答?
但没想到江深什么都没问,只点头说:“好,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有些远,我们骑车一天可能没办法来回。”
“我有办法。”
翌日,江深出门的时候就和苏婳说在村口等她。
苏婳带好了干粮,还带了一瓶暖水瓶,就怕半路想喝水没有水喝。
到村口一看,江深已经坐在拖拉机上,朝她招手:“这里。”
江深一身深色衣服,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就放在方向盘前,既慵懒又闲适,看得苏婳都愣住了。
她的爱人可真英俊呀。
就算是开拖拉机,那也是开拖拉机里最帅的。
江深是问生产队借了拖拉机,帮生产队从镇上带化肥回来。
要先去供销社买化肥,放拖拉机上再去张桂花娘家。
苏婳跳到拖拉机上,坐在江深身边,二人有说有笑的出发了。
第88章 她星星眼:要不要这么帅气啊?
多亏有拖拉机,苏婳和江深在中午的时候就赶到了张桂花的娘家,上墅村。
上墅村比凝水村穷多了,这边附近既没有什么国营工厂,地形也种不出好的粮食,而且村里很多男人都去了外地,而女人则是嫁去了外地,村里留下来的大多都是老人和一些孩子。
上墅村已经很久没有外地人进来了,是以苏婳二人进去就从村口开始就一路被人打量着,甚至早早地就有人去找了生产大队书记,说是村里来了陌生人。
张桂花的父母去世的早,两个兄弟又去了外地,因而就算是上辈子苏婳来的次数也不多。
苏婳往生产大队方向走去,正好碰到牛书记也往外走。
“你们这是要来村里找谁吗?”牛书记问道。
牛书记已经是老书记了,这上墅村因为人少又穷,年轻些的也有更好的前程,于是牛书记就破格做了一届又一届的书记。
“牛书记,是我。”苏婳笑着道,“桂花是我妈。”
牛书记打量了苏婳一会后惊讶的道:“你是老张家那个最小的外孙女?”见苏婳点头,他连忙把人往里请了进去,“走,到大队办公室坐一坐。”
张桂花的爷爷和太爷爷其实都是凝水村人,张桂花的爸爸是走南闯北做木匠的,后来在上墅村遇到了张桂花的妈,当时张桂花外婆家提出,如果张桂花的爸爸就在上墅村定下,这房子就是他的,孩子还是可以跟着张姓。
半个上门女婿。
后来又生了个孩子顾不上张桂花,张桂花又被送回了凝水村爷爷家,没几年就遇到了苏强,随后结婚生子。
牛书记倒了两杯白糖开水给苏婳和江深,得知江深是苏婳的爱人后,他不由多看了几眼,竖起大拇指:“我以前就和你外公说,你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你看就连找的爱人都是这么出色。”
“我当年还想让你嫁给我儿子呢,这还好没嫁,我儿子可没这么优秀。”牛书记哈哈一笑。
但江深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
怎么谁都想让苏婳做媳妇或者是儿媳妇啊,魑魅魍魉又多一个。
“牛书记,今年高考恢复了,我打算参加高考。”苏婳笑着道。
“那是好事啊,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参加高考要报名,想要介绍信,我想问问牛书记知道我的身世吗?”苏婳特意起了高考的话头,不显得太突兀。
牛书记皱眉想了想:“你具体身世我不太清楚,但你原来的家庭应该不会差。”
江深到这时候才明白苏婳来这是为了什么,事关自己媳妇的事,自然也是竖起耳朵好好听。
“张桂花同志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当时抱在外面的布,一看就是好料子,农民家里肯定是买不起的。”牛书记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桂花把你抱进村子,你是见着谁就对谁笑,大伙儿都喜欢的很。”
“都说你这孩子一看就是来报恩有灵气的,才几个月就笑得这么漂亮。”
“几个月大?”虽然已经有猜想了,但苏婳还是有些意外,“我妈和我说,在路边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三岁了,说我是被家里丢了,我父母想要儿子,没想到又生了个女儿。”
牛书记摆摆手:“那都是忽悠别人的,你妈是太喜欢你了,怕你以后被你亲爸亲妈给找回去,就故意这样说的。她和村里人也都是这样说的,还让我们也跟着一起保密。”
“苏婳啊,因为这事关你高考报名,我也就和你如实说了。但养恩肯定大于生恩,我觉得你没必要是认回你的亲爸亲妈,这都能把你丢在路边的父母,又怎么会是好父母呢?”
苏婳想起前世,她的那个省长爸爸,对她确实是不怎么样。
她笑着道:“不管生恩还是养恩,若是对我都好,那我肯定是都要报答,可若是对我都不好,那我就都不理。”
牛书记失笑。
二人离开生产队后,苏婳依旧显得心事重重。
江深轻轻握着她的手:“还想再找谁问问?”
苏婳摇头。
她想问的,只怕上墅村问不出什么。
张桂花那样的脑子,苏婳不觉得能在她还是襁褓里婴儿的时候就想出这李代桃僵的计划。可如果不是张桂花,那会是谁呢?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江深牵着她的手捏了捏:“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
“嗯。”苏婳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走到村口的时候,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拖拉机旁边徘徊着,看似没人一跃上了拖拉机就想把拖拉机盖着的雨布给掀开。
只是他才掀开,江深动作迅速地就冲了过去,手一撑就爬上了拖拉机。
苏婳“哇哦”一声。
要不要这么帅?
那人的手冷不防被江深摁住,想骂却是看到了江深冷峻严肃的脸,迫于他的气场忽然就问不出来了。
牛书记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皱眉训斥:“大鹏,你怎么跑人家拖拉机上面去了?还不赶紧下来。”
林大鹏嘿嘿一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是就好奇,上来看看。”他一跃跳下拖拉机,“这是你的客人?”
“什么啊,这是桂花的女儿和女婿。”牛书记上前,把家里晒的一点笋干用绳子绑起来递给苏婳,“这是你婶子晒的,你带回去尝尝。”
“牛书记这太客气了,您留着自己吃吧。”苏婳推了回去。
没想到牛书记直接笋干放在拖拉机上:“一点点不值钱的东西,你别嫌弃就行。”
林大鹏负手走到苏婳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后道:“你是桂花家的第几个女儿?”
刚刚离得有些远,苏婳没注意到。
可现在就在她面前,这看仔细了才发现这个林大鹏和一个人长得很像!
苏娅!
她想起周红棉说的话,心头一跳,压住疑惑镇定的道:”我是最小的,就是捡来的那个孩子。“
林大鹏没说什么。
“我瞧着你怎么看着很面熟?”苏婳顿了顿道,“啊对,和我那三姐好像啊。”
第89章 他无语:痒的话,你帮我挠吗?
江深和苏婳回到凝水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夏红旗还在生产大队办公室等着江深。
听到拖拉机声音,披着大棉袄就走了出来,和江深一起从拖拉机上卸货。
进屋的时候夏红旗悄悄地道:“今天老杨来找你了,让你明天去趟镇里,好像京市那边有什么消息。”
江深神色一顿,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两人躺床上时,各有心事都没说话。
苏婳侧过身看向江深。
而江深正好也侧身看向苏婳。
“你说,我那三姐真的会是林大鹏的女儿吗?”苏婳手枕着脸。
其实苏婳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她就是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想问问江深的意见。
江深很自然地把她的脚塞到两腿之间,帮着她暖脚。
“光是看两人的脸,那是很像的,如果站在一起,肯定都会说父女。”江深道,“但是这世上也有没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很像,最好是能让张桂花说出真相。”
“总会有合适时机的。”苏婳往江深那边挪了挪,脚也无意识地往上挪了挪。
江深呼吸一沉,轻轻地摁着她的脚,声音沙哑:“苏婳,别闹。”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江深这么一喊,苏婳才发现自己的脚,取暖着取暖着,取暖的位置不对了。
如果放在以前,苏婳肯定是害羞的都不敢回话,又钻到被窝里当起了鹌鹑。
可现在两人比之前熟了不少,她对江深也有些萌芽般的好感,苏婳也不当鹌鹑了,还大着胆子轻轻勾了勾脚:“我就闹呢?”
江深:“……”
怎么的,现在是不服输,要开始比试了?
江深手摁着她的腿不准动,另一只手在苏婳的脚背上轻轻摩挲着。
很寻常的动作,苏婳却觉得酥麻从脚底开始泛起,一直泛到了心尖上。
她听到自己呼吸都变了:“痒。”
“哪里痒?”江深声音沙哑。
还能哪里痒?
不知道为什么,苏婳偏偏就想歪了,她更是羞红了脸,可这事是自己开头的,可不能就这样输了。
“那你呢?你痒吗?”问完,苏婳自己都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问的什么话啊?
“痒的话,你帮我挠吗?”江深随口而出的这句话,也恨不得咬自己舌头。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气氛烘托到这了,却偏偏都不敢再继续下一步。
最后是苏婳先睡着的。
江深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勾唇失笑。
上次摸脸半个小时,今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他摸脚半个小时。
真的是疯了。
下次要去买本书,学习一点理论知识,不然都不知道从何开始了。
毕竟现在他可舍不得横冲直撞。
甚至想到第一次的蛮横,他也懊恼不已,肯定是当时他太“凶残”,所以才让苏婳对这种事有了阴影,每次想要有点这个苗头的时候,苏婳就后悔。
可他能怎么办呢?
当时这么个热情似火的妖精扑上来,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了。
江深叹了口气,往苏婳身边贴了贴,搂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苏婳醒来的时候,江深已经不在家了,留了纸条说是去找杨书记一趟,也顺便帮她带本子和笔回来。
苏婳的手轻轻在纸条上抚摸过。
江深的字就和他这个人一样,遒劲有力。
江深是在杨书记的办公室打的电话,是他爷爷接的。
老爷子言简意赅,无非就是让他年底就回京市,关于他平反的文件,这几天应该就可以送到清水镇了。
“我过完年回去。”江深面无表情地道。
今年是他和苏婳结婚以来的第一个年,他可舍不得丢下苏婳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年。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老爷子语气十分强硬,“不听话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
江老爷子最喜欢就是用这种威胁的语气和所有人说话,他觉得江家所有人都应该臣服他,顺从他,而不能有一丝半毫的忤逆。
他和他爸爸不得江老爷子喜欢,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被“驯服”。
“我爸已经疯了,我妈身体也不好,您还想怎么样?让我瘫了?”江深抬手,无意识地抚摸上眉骨那道深深的疤。
“你不是结婚了吗?”江老爷子嗤笑一声,“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回来之前和这个乡巴佬离婚了。”
“不可能。”
“你试试看就知道可能还是不可能了。”江老爷子道。
许是听到江深沉默了,江老爷子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你放心,江家不会亏待她,会给她意想不到的赔偿。”
挂了电话,江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走出办公室,很难得地向杨书记要了一根烟。
火柴点燃了烟头,他却没有抽,只是把烟夹在两指间。他看着这缭绕的烟雾,半分自由都没有,风从哪里吹来,烟就飘到哪里去。
犹如他。
看似煊赫的江家大少爷,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团长,前途无量。
可不还是随手就被老爷子推出去做了挡箭牌,替罪羊吗?
江深看着这烟许久,直到烟头都要燃尽了,他才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了。
他可以背锅,可以吃苦。
但苏婳不可以。
还有半个多月就高考了,在这重要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在供销社买好了笔和本子,江深要离开时被人叫住了。
是孔觉。
“可以找地方喝一杯吗?”孔觉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看着你也喝不下去。”江深直接道。
孔觉:“……”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正儿八经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和那眼镜蛇一样毒。
“我要离开清水镇了。”孔觉道,“就当相识一场,吃个饭告别下。”
江深片刻意外后立马恢复如常:“送你上路?行。”
孔觉抓狂,这这样的人,苏婳真的受得了?
供销社附近有个国营饭店,是清水镇最好的饭店。
江深选了这个地方,坐下来后就一通点菜。
“就我们俩,吃得了这么多吗?”孔觉道,“当然啊,我不是心疼钱,我完全付得起。”
第90章 他得意: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
江深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很认真地看着孔觉:“这些都是苏婳爱吃的,一会她爱吃的我先给她打包带回去。”
孔觉:“……”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深这人嘴这么欠呢?
菜点了,酒自然也不能少。
刚开始看孔觉那豪气冲天的倒酒姿态,以为酒量很好,结果才干了一杯就开始说胡话了。
第二杯下去,直接抱着江深要开始哭了。
“你说说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一个姑娘,结果就被你这一坨抢先一步摁在了鲜花下面。”
江深:“……”
“我想着你们处对象就处吧,反正也不一定能结婚。可哪知道你们竟然结婚了。”孔觉生气,“这一个是鲜花,一个是牛粪,不同物种,怎么能结婚呢?”
孔觉哭诉了几句后忽然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看着江深,手指着江深:“你,臭不要脸。竟然还要苏婳帮你去买……去买……”
“去买什么?”江深缓缓问道。
孔觉环顾四周后悄悄地说道:“内内!”
江深:“……”
“你怎么知道的?”江深又给孔觉到了一小杯酒。
“我亲眼看见的。”孔觉盯着江深的某处,“今天穿了吗?让我看看。”
说着就想去巴拉江深的裤子,被江深一把摁住手。
现在正好是饭点,吃饭的人不少,看到这边的动静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江深很平静地道:“穿着呢,挺合身的,多谢关心。”
可他端起酒杯喝酒的时候,却因为手抖,酒都洒在了外面。
孔觉从开始说对苏婳的感情,再往后说就说到了自己让老太太和孔明都失望了。他其实也不想的,只是觉得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等等。
最后还是江深打断了他的话,从他裤兜里掏出钱包付了钱,搀扶着他往外走。
“说了这么多废话,也就一句有用。”江深轻声说道。
也就那句苏婳给他买内内的事,对江深来说是最管用的。
孔老太太刚从县医院回来,虽然救回了一条命,但身体还是不太行,说话也口齿不太清楚。
孔明特意请了个人来照顾孔老太太,这次也是让孔觉抓紧时间去省城报道,也打算今年的高考。
“我们的户籍在省城,所以想考也只能回省城考。”孔明看在瘫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孔觉,失笑摇头,“他这个样子,除了高考读大学,我是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磨炼他的心性。”
“军校。”江深道,“高考结束了,你让他填报志愿就填军校。”
孔明意外:“这他吃得消吗?”
孔觉打小就是被他和老太太宠着长大的,虽然性格什么的都还算好,但吃不了什么大苦头。
“你就说苏婳说的,她喜欢当兵的。”江深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也没说错啊,他以前就是当兵的。
就算不穿着军装,就他这气质,还有部队里出来的行为习惯,苏婳这么聪明肯定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被江深这么一点拨,孔明顿时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当即就进屋和老太太商量起来。
而江深几乎是风驰电掣地赶回家,这自行车的链条都要骑冒烟了。
把自行车还给夏红旗后一路狂奔进家门,推开门带起一阵寒风。
听到动静,苏婳手里还拿着书本就从堂屋走出来了:“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急匆匆的。”
江深大步走到苏婳面前,把本子和笔都递给她:“你都放好,到时候考试的时候带去。”
“嗯。”苏婳拿着这些东西进了屋,江深就一直跟在身后。
苏婳放好,一转身就险些撞上江深的胸膛,她娇嗔着道:“你怎么了?急急忙忙地回来的就不对劲。”
江深两只手撑在柜子旁边,将人禁锢其中:“给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苏婳不解。
“就是你买的。”
苏婳秀眉微蹙。
“比较私密的。”
“贴身的。”
苏婳的脸倏然就红到了耳根,说话也支吾着:“你……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给我买的怎么不给我?”
两人靠得近,他说话的热气犹如扇子轻轻拂过苏婳的脸颊,引得她阵阵酥麻。
苏婳手捏着衣角,脸别过去:“那你也得先松开我,我才能找给你。”
江深后退。
苏婳松了口气,往睡觉的里屋走去,听到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心想这人又不是没有的穿,这么执着做什么?
她打开木箱子,在里面“翻箱倒柜”地找了下后回头对江深道:“我不记得放哪里了,我找到了给你吧。”
“好。”
苏婳松了口气,合上柜子离开。
还没走出这屋子呢,就见江深箭步上前,直接掀开了木箱子。
只见空荡荡的木箱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两件内裤。
苏婳真的是没脸看了,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江深格外得意。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苏婳怎么都么没想到都要上床睡觉了,江深竟然一本正经地和她说:“很贴身,你要不要看看?”
苏婳娇嗔着瞪了他一眼。
江深继续夸道:“没想到你眼光挺毒的,看一眼就知道我穿多大的了,你……”
苏婳抬手捂着他的嘴:“不准说,你再说我就把你踹下去。”
江深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温柔地道:“好好好,我不说。”
买内裤这件事已经让江深格外的高兴了,他现在也不想弄别的事,万一再把他的媳妇给吓到了呢?
循序渐进。
他把人安静地搂在怀里,小鸟依人又格外柔软。
每天晚上都能搂着苏婳睡觉,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就在苏婳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江深带着笑意说道:“这内裤穿得真舒服。”
苏婳:“……”
真的是没完没了!
就在苏婳紧锣密鼓准备迎接高考的时候,村里的人纷纷奔向村口,什么“好气派”“好漂亮”等字眼。
苏婳放下书本,她打开门正好看到对门的铁蛋刚回来,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苏婳姐姐,我听说是你三姐姐回来了。”
第91章 他霸气: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突
苏婳也去了村口。
她并不多欢迎苏娅回来,但她清楚地知道苏娅和另外两个姐姐不一样,她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平时不咬人,可咬人的时候就是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时候。
前世苏婳遭受的那些痛苦,嫁杨平被杨平囚禁在家,被杨平拿她去做交易,这些都是出自苏娅的主意。
她清楚知道自己这千金是假的,所以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彻底毁了苏婳,要苏婳死。
而这一世,苏美已经被关进去了,苏丽现在犹如行尸走肉每天就把自己关在家里觉得没脸见人。
现在……
苏娅也回来了。
是一辆黑色小轿车把苏娅送回来的,开车的司机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装,看起来十分的精神和有气场,问了下茅厕在哪,着急忙慌的找茅厕去了。
苏娅穿得一件红色大衣,围着黑色羊绒围巾,烫着一头卷发,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手里拿着一袋东西,看到村民们就给他们送东西,有难见的大白兔奶糖,有看起来就美味的果冻,还有其他见都没见过的肉干。
“我也不知道带什么回来给你们,正好我爸托人给我买了这些零食,我都没吃过我想你们肯定也没吃过,所以这次回来我就把零食都带回来了。”苏娅说话得体,面带微笑。
“这苏老三去省城学技术,没想到竟然就认回了亲爹,这可真是飞上枝头就当凤凰了啊。”有人感叹一句。
“当了凤凰就一定好吗?说不定还不如当山鸡时来的舒服。”刘春花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看看人家这穿的,高贵的和那公主有的一比。”
“衣服是好看,卷发是好看,可这人不好看啊。”刘春花正好看到苏婳,指着苏婳道,“你看看我们苏婳,就算穿着这么简单朴素,可就是比苏老三漂亮。”
“就苏婳这样貌和气场,说不定人家也是什么省长的女儿呢,反正当时张桂花也都是捡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桂花眉头一跳,马上就反驳:“我虽然不知道苏婳的亲爸亲妈是谁,但肯定不会是什么省长。哪有省长家的女儿穿得破破烂烂的,和那乞丐差不多?而且三岁了都还太会说话。哪像我见到苏娅的时候,干净的就像个洋娃娃。”
越是解释越是掩饰。
苏婳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桂花,为了稳住苏娅是省长千金女儿这件事,张桂花可以说是费尽心思,先是改变了捡到她的时间,甚至就连自己的亲闺女也编造说是捡来的。
但一个谎言的诞生,会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苏婳就等着看张桂花和苏娅,是怎么再编造谎言去圆的。
而张桂花却被苏婳这个眼神吓住,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不,不可能。
捡到苏婳的时候才几个月大,一个婴儿能懂什么?何况这么多年来,自己编的谎言就连她自己都信了,苏婳这丫头片子不可能知道什么。
这该死的贱人就是在故弄玄虚。
江深正开着拖拉机把后山的木头运回来,看到村口挡着的小轿车,突突突了几下。
苏娅带来的保姆唐妈听到这声音猛然惊了一下,回头不满地瞪了江深一眼:“突突什么突突,没看到我们小姐在这里吗,要是吓到我们小姐,看你怎么……”
突突突,突突突。
江深连着突突几下。
苏婳忍俊不禁。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江深手里有把机关枪的话,说不定直接对准这个保姆直接扫射。
苏娅回头,看向坐在拖拉机驾驶位上的人。
高大,英俊。
冷漠,危险。
凝水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了?
也难怪苏娅不认识江深,张桂花四五年前就安排苏娅去省城了,而江深是三年前来的,两人自然没见过。
江深没说话,依旧对着苏娅和唐妈突突突的。
唐妈还想开口骂,但苏娅先阻止了:“唐妈,劳烦你让小李来把车挪走吧。”
唐妈撇撇嘴,嘀咕着往后走去:“懒人屎尿多,去茅坑十几分钟了还没出来,这到底是拉屎还是吃屎啊?”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轻,周围的村民们自然也都听到了。
刘春花“切”了一声:“你们听听,省长家的保姆也和我们一样粗的很啊,屎尿就挂在嘴边。”
“怎么的,省长就是神仙,不拉屎不撒尿?”
“就是,再说了这也是保姆又不是省长。都说古代丞相门房七品官,人家省长保姆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边叽叽喳喳的,很快穿西装的司机小李就回来了,他听唐妈骂了一路拖拉机狗。
“我和你说,你挪车的时候最好那么‘不小心’把他的拖拉机给撞了。”唐妈出馊主意,“这车可是省长家的,到时候可以让他赔点钱,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小李一直不说话。
“听到没有?”唐妈那手肘撞了一下小李,“这拖拉机狗这么嚣张,根本就是不把小姐和苏省长放在眼里,我们这是给小姐和苏省长拿回面子。”
小李敷衍的点头。
而那边苏娅已经和颜悦色的对江深说道:“同志,稍等片刻,我的司机马上就回来了。”
江深大长腿无处安放,只不过是淡淡的扫了苏娅一眼,就没有再说话了。
苏娅这几年可没想被人这么冷落过,尤其她已经听村民们说了江深是前几年下来改造的,就这样的人哪里来的底气对她这态度?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苏娅现在就让人把江深赶出去。
她脸上也没有刚刚的笑容了:“我司机也不是故意停在这里的,我已经和你道歉了,你怎么还这样的态度啊?”
江深是什么样的人,凝水村的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和苏婳结婚,大家也都是躲着他不敢和他说话的。
这冷冰冰的凶狠样子,就和阎王转世一样,谁敢上去说话?
苏婳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那三姐你想他是什么态度啊?”
第92章 他护妻:欺负我媳妇的人,踹飞!
苏娅打量着面前的人,语气惊讶又有点掩饰不住的意外:“苏婳?”
上次苏丽去省城找她的时候就和她提起过苏婳的事,说苏婳现在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她手里吃瘪不说,而且还都是吃瘪的厉害。
她知道了苏美的事,知道了梁国柱被关进去的事,当时苏娅在省城时还在想,一个唯唯诺诺的养女,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可现在当她真的看到苏婳了,苏娅心里也是一惊的。
确实变了。
看人的时候不再畏惧,懦弱胆小,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更是充满了灵气,看人的时候充满了锐利的眼神,最关键的是气场不一样。
仿佛她是睥睨的女王,带着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苏娅,眼神在说:你穿得高档精致又怎么样?你根本就比不过我!
“三姐?”苏婳连着喊了两声,才把苏娅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苏娅心里有一丝恼火,她竟然对这乡巴佬产生这种“畏惧”情绪?
怕不是疯了!
她现在可是堂堂的省长千金!
“四妹。”苏娅稳住情绪,“不是我想他怎么样的态度,就是他刚刚实在太凶了。也不是我不想挪车,我这司机还没回来呢,我想挪也挪不了。”
有人缓解气氛:“你们这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话好好说。”看到苏娅的表情,他解释着道,“这可是苏婳的爱人,江深同志。”
江深?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我还当是谁呢,这既然是妹夫,怎么还对姐姐说话这么不客气?”唐妈回来正好听到刚刚他们的对话,这下怒气更浓。
唐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江深:“巴结我们小姐的人多了去,你别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起我们小姐的注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苏婳挑眉。
这可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没十年脑血栓,怕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江深语气嘲讽至极:“碗里的山珍海味不吃,去吃路边狗屎?”
他原本对苏娅没什么感觉,可是那天从上墅村回来的路上,他听说苏婳说起过小时候几个姐妹在苏家的日子。
苏美,苏丽,苏娅,三个姐姐就是豺狼虎豹和恶狗,对苏婳各种压迫和刁难。
是以江深才不会给苏娅什么好脸色。
欺负自己媳妇的人,利息一个个都会收回来!
“你骂谁是狗屎呢?我看你就是吃狗屎的狗!”唐妈破口大骂,把能想到的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
苏娅看似在旁边劝解,但实则是在拱火。
她心里嘲讽,这唐妈仗着自己是省长家的保姆,狐假虎威,尤其是在这种乡下人面前。
“江家大少爷!”司机小李忽然一声喊,他刚刚就感觉看江深很眼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琢磨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江深是谁。
“哪个江家?”苏娅眉眼一跳。
“京世的江家,就是老爷子是去年刚退下来的那位。”
京世,江家,去年刚退下来……
苏娅面色一白,怪不得说这名字耳熟呢,不正是前几天爸爸和秘书长打电话提到的江深吗?还说想让她嫁给江深,结这门亲事的。
没想到竟然被苏婳捷足先登了!
司机小李是给苏省长开车的,自然见过不少高官干部,他语气都这么谦卑,可见这个江家是真不简单。
唐妈脸色难看,没想到这一下踢到铁板了,谁能知道这臭烘烘的乡下还能藏着这么个人物?
江深神色平静多了,只让小李把车挪一挪。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挪。”小李连忙上车,打了个方向盘把车挪到一边。
江深把拖拉机一路开到生产队办公室,苏婳也回了家,村口的闹戏也都散去了。
张桂花腆着一张得意的脸,领着苏娅先回家。
而苏婳在生产队门口,等江深把木头都卸下来了才和他一起回家。
“我晚上炖了个玉米排骨汤,只是排骨就那么一点点。”苏婳用手比了比指甲盖,意思就这么一点点。
“我不爱吃排骨,就爱吃玉米。”江深牵着苏婳的手往家里走去。
“我那三姐姐可是省长的女儿,你今天说她是路边的狗屎,就不怕她怀恨在心吗?”苏婳侧头看着他。
虽然她自己会去对付苏娅,可对苏娅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当众说路边的狗屎,把苏娅的脸都气绿了,那种感觉还是很爽的。
“总比爱我好。”江深故意打趣。
苏婳勾唇,这倒也是。
苏娅要是知道江深的身世,贪慕虚荣的她说不定还真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心思。
二人才刚坐下吃晚饭,门外就有人敲门。
苏婳起身开门,没想到是领着几个礼盒的司机小李。
小李态度恭敬:“您好,我能进来吗?”
“是找我爱人吧?你稍等,我……”
“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江深走了过来,他温柔对苏婳道,“外面冷,你先进去吧。”
“嗯。”
小李神色有些尴尬,他后备箱有不少苏娅带回来的礼物,他按照苏娅的吩咐挑选了两三个稍微贵重一些的礼物送来,说是为今天的事道歉。
“明人不说暗话,你回去和苏省长说,江家是江家,我是我,如果想通过我牵上江家的线,怕是不行。”江深语气冷漠。
这位苏省长早些年还不是省长的时候,就一贯喜欢送礼走后门,也来过江家几次,小李这才会认识他。
小李讪讪的。
江深也不想太为难他,缓了缓语气:“你就当没认出我,回去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缓缓关上门,转身进了屋。
苏婳什么都不问,因为她前世就知道江家是个大家族,江深平反以后扶摇直上九万里。
两人默默吃完饭,苏婳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江深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处。
苏婳手一顿:“怎么了?”
江深没说话,抱着她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他忽然把她转了过来,是手改为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就吻了下去。
第93章 她高兴:她男人还怪好的咧
除去第一次的阴差阳错外,两人还不曾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候。
这突如其来的深吻,让苏婳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也给予了主动的回应。
怀里的人身体柔软的不成样子,这让江深气血更加翻涌。
吻得难舍难分之际,苏婳忽然感觉小腹一热,随即有什么暖流流了出来,她大惊,一把推开江深直奔茅坑间。
随后江深反应过来会是什么,他进屋拿了干净的衣服和卫生条,敲了敲门:“我把东西放门口了,你自己开门拿。”
苏婳看着脏了的裤子,欲哭无泪:“嗯,你放那吧。”
“江深。”她又喊了一声,“那个,我……我……”
“我今天身体有些累。”江深先接过话头,“你想要的话,我大概也没办法。”
苏婳既尴尬又羞涩,但更多的是感动。
江深担心自己的尴尬,还主动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
她男人,还怪好的。
鸡鸣时分,外面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
苏婳半醒半睡的嘟囔一句:“怎么这么早就敲锣打鼓,讨厌。”
江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紧紧搂着她的:“没事我在,睡吧。”
她再次沉沉睡去,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没感受到江深不知道偷偷亲了她两次。
待苏婳一觉睡饱起来,吃了早饭准备去找张为民讨论一下报名的事,打开门就看到张桂华和苏娅就在院子里站着,她有些讶然:“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娅脸色不好看,张桂花先骂了出来:“什么我们怎么在这里?我们早就来了,是你那狗屁爱人把我们赶了出来。”
“哦,我还有点困,再睡一下。”苏婳一下又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气得张桂花一脚踢在大门上,捂着脚嗷嗷叫。
她现在在凝水村,维持多年的形象早就毁于一旦了,索性也就不装了,家里家外一个样。
“四妹。”苏娅的声音响起,“我听说你要参加今年的高考,妈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
“就是,你不是想要我这边证明吗?我这就和你去镇上弄。”张桂花道。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何况江深已经帮她去杨书记那打听过了,苏婳这样的情况,也不是非要苏强和张桂花这边出证明的,村里出证明是领养关系就可以的。
再说了,张桂花能有这好心?
“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再说吧。”苏婳直接拒绝。
门外等着的两人气得牙痒,可苏婳就是不开门,她们也没办法踹门进去。
回到家,苏娅对着张桂花发了好一通脾气:“你们既然早就要我替代她去做这个省长千金,为什么不早点弄死他她?”
张桂花连忙捂着她的嘴:“可别喊这么大声,都是一个院的,被人听去了可不行。”
因为苏娅是回来参加高考,所以要住半个多月,等高考结束了再回省城。
唐妈又嫌弃张桂花家里一股味道,是以晚上就让小李载她回家了。
“你放心,妈一定帮你解决了苏婳。”张桂花道,“你现在是省长千金,她苏婳就是个乡巴佬,怎么能和你比?”
“这件事,你都安排妥当了?真没有人会知道?”苏娅皱眉。
“你放心,这件事我筹划了十八年。”她凑到苏娅耳边,“你外公外婆死了,上墅村也就没几个人知道。再说了上墅村离这远,你又有省长千金这唯一的信物,谁还敢质疑?”
“至于苏婳……”张桂花顿了顿,她做了个咔嚓脖子的动作,“悄无声息的。”
苏娅也是这么想的,自然也就不会阻止。
但她还是有些忧愁:“昨晚上小李临走前去送礼,那江深也没有收,这人也不好弄。”
昨晚上张桂花就从苏娅口中得知了江深的家世,当时就懊恼没想到这下乡改造的家伙还有这么好的家世,不然怎么会让苏婳那贱人捡便宜?
“妈,三妹,今天的肉还真不错。”苏丽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刀肉,这是张桂花一大早就给她肉票,让她去买点肉回来。
苏娅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笑着接过苏丽手里的两刀肉:“真是辛苦二姐了。”
苏丽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不辛苦,三妹难得回来一趟,这是我做姐姐该做的,还想吃什么尽管和姐姐说啊。”
昨晚上苏娅给了她不少衣服和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妈说的对,三妹现在是省长千金,只要三妹好,她和整个苏家才好。
“二姐。”苏娅道,“你被苏婳害成这样,想要嫁个好一些人家怕是不容易。”
苏丽顿时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她恨不得把苏婳粉身碎骨!
“如果二姐不嫌弃的话,我这边帮你介绍个对象。”苏娅道。
苏丽面色一喜:“可是省城的?”
“当然,也是个当官的。”苏娅道,“就是年纪稍微比你大了几岁,他老婆前几年去世,就没有再娶。”
“年纪大点好,知道疼人。”张桂花道,“而且还是个当官的,这要不是因为你三妹现在是省长千金,这样的好姻缘我们就是想求也求不来。”
苏娅道:“不是我自吹自擂,别人说媒或许没什么用,但我们苏家……我是指省长苏家去说媒,那肯定是可以的,那位韩科长是我省长爸爸的手下,他升官发财都掌握在我省长爸爸手里。”
“那这事肯定就成了。”张桂花道,“要不你吃了午饭就去夏书记那打了个电话,村里昨天刚派人来装的电话。”
这么好的喜事,当然是越早定下来越好。
苏丽喜滋滋的看着苏娅,后者点头说好。
一顿饭有鱼有肉,还有一瓶好酒,从外面回来的苏强容光焕发,只夸苏娅是个好女儿。
张桂花没有瞒着苏强,和他只说苏娅就是顶替了苏婳去做的省长千金。
“他爸,这娅娅当了省长千金,你吃香的喝辣的,好酒好烟伺候着。可如果苏婳那人做回了省长千金,你觉得我们还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吗?”张桂花隐晦的道,“而且苏婳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我就怕这件事会露馅。”
第94章 她紧张:一不小心卡住了
生产大队办公室。
江深和夏红旗在祠堂一旁角落说话,就看着苏娅从办公室里走了过来。
“夏书记,我电话打好了,要多少钱,我给你。”苏娅微笑着要从口袋里拿钱。
“一个报平安的电话,又没有打多久,谈钱就见外了。”夏红旗客气的道。
苏娅道了声谢,又转向江深,才开口就看到江深先一步转过去背对着她,显然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苏娅手指捏着拳头紧了紧,讪讪着离开了。
夏红旗道:“她现在是省长千金,你就不怕得罪他,给你小鞋穿啊?”
“脚大,穿不了小鞋。”
夏红旗虽然来凝水村没多久,但苏家尤其是苏婳的事,借夏芸的嘴自然也知道了不少,尤其是得知苏婳是被苏强夫妻关在家里虐待长大的,也能知道江深为什么对苏家的人没一个好脸色。
“不过没想到这苏娅倒是省长丢失的女儿,倒是意外。”夏红旗灭了手里的烟袋,“你爱人的证明我已经开好了,保险起见就先放我这?”
“江深,江深!”门外响起刘玉的声音,“我刚从外面回来,你媳妇掉河里了。”
话刚说完,江深就犹如离弦的箭,一下就冲了出去。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江深到的时候苏婳已经被人救了上来。
苏婳裹着一件军大衣,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看到奔过来的江深,一下就红了眼睛,哽咽着喊了一声:“江深。”
江深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眼睛猩红,上前就抱着她:“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在河边洗衣服,忽然背后被人一推。”苏婳声音冷得都在颤抖,“是张为民路过,下水救了我。”
刘玉心疼自己儿子,但也为自己儿子感到骄傲。
这可是见义勇为。
“江深,先带苏婳回家去,她这都冻得不行了。”刘玉道。
江深直接把苏婳打横抱起,路过张为民身边时,真诚地道了声谢。
回了家,苏婳浑身都是冻僵的,也不敢一下就把她放到木盆里热水洗着,江深伸手去解开她的衣服。
苏婳想拒绝,可她手指都冻得发麻,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可现在江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给苏婳把这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用温毛巾擦一遍再换上干净的衣服。
这全部都弄好了,江深脑海里才后知后觉的闪过一个念头。
好像,雪里红梅?
沟壑起伏?
没看清。
江深摒去这个念头,又去拿来火盆放在中间,打开小半扇窗,就这样守在床边。
背后有人推,显然就是故意要杀苏婳的。
在这凝水村,除了苏家人,还有谁能这么恨苏婳?
江深脑海里闪过江老爷子的话,如果他不和苏婳离婚,依老爷子的手段,也做的出这事。
他眯了眯眼睛,这件事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
然而到了晚上,苏婳浑身滚烫,发热起来了。
江深二话不说又连忙赶去卫生院,包医生放心不下,提着医药箱和江深一起回了家。
量体温,听心率,诊脉搏。
“哎呀你看,这都烧到四十度了,得打一针退烧针。”包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筒和注射剂。
苏婳虽然发热,但还没昏迷过去,听得要打针,睁开眼正好看到包医生把药剂放到了针筒里,轻轻推了下针筒,确保针筒是好的。
“不打针行不行?”苏婳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江深,可怜兮兮的。
江深恨不得替苏婳受这罪,可都发烧都四十度了,如果不打退烧针的话,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乖,打一针就好了。”江深温柔的劝道。
别看苏婳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她就怕打针,大概是小时候被张桂花用针头扎过虐待过,对打针有本能的畏惧和害怕。
“你还有很多事要做,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参加高考。”江深道,“打了针才可以好得快。”
江深说的对,还要参加高考呢。
苏婳微微转身,包医生轻轻扯着她的裤子,露出尾椎骨附近,她用酒精棉轻轻擦了擦:“苏婳,别紧张。”
苏婳浑身绷直和僵硬的身体,听了这话后稍微放松了几分。
然而就在包医生举着针筒打下去的时候,苏婳忽然比刚刚更加绷直了身体,臀上那一块肌肉硬邦邦。
包医生哭笑不得:“苏婳你放松一点,我这针头都卡在你臀部的肌肉里了。”
苏婳又羞又臊,把脸埋在被窝里。
她也不想的,可她控制不住啊。
真的好丢脸。
“苏婳。”江深忽然喊了一声。
苏婳抬起头。
江深倾身,在苏婳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苏婳怔住,注意力放在了脸颊上,哪里还顾得上臀部。
包医生很顺利的就打完了针,低头收拾的时候心里在笑:我只是来打针,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这甜甜的一幕呢?
包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让江深明天来卫生院拿药,这才提着药箱离开。
苏婳羞得直接躲进被子里当鹌鹑。
这人怎么看起来挺正经的,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啊,还当着人家包医生的面,以后她还怎么面对包医生啊?
江深也不逼着她从被窝里走出来,直到被窝里的人没动静了,他才把被窝掀开,把人往上提了提,露出没多少血色的脸。
江深就坐在床边靠着,每隔半小时就探一下额头,用棉签擦一下苏婳的唇。
翌日清早,苏婳已经彻底退烧了。
她醒来时就靠在江深的怀里,不发烧了但浑身还没什么力气。
苏婳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睁开眼睛,但江深却偏偏知道她醒了,哑着声音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苏婳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心跳有点快。”江深的身体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
苏婳看他往后挪,本能的也把身体贴了过去寻找温暖源。
他再挪,她再贴。
直到挪无可挪,江深才停止了动作。
苏婳身体贴着,刚刚没觉得什么,可现在贴得紧了,她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第95章 他震怒:冲冠一怒掐掐掐
苏婳和江深两个人都僵直着身体,犹如搁浅在沙滩上的两条鱼,身体僵硬又大口大口的呼吸。
一个不敢往前,生怕吓着面前的害羞女人。
一个也不敢往后贴,生怕再刺激到他。
直到江深一跃下了床,背对着苏婳迅速穿衣服:“我去给你煮点粥。”
“嗯。”
刚退了烧,嘴巴里吃什么都没味道。
但苏婳还是强撑着身体喝下一碗粥,她要尽快养好身体,才能去参加高考。
看着她把一碗粥喝完,江深才问她,昨天有没有看到是谁推得她。
“我没看清楚是谁,但我觉得应该是我爸。”苏婳苍白的脸上浮现起冷意,“他常年抽烟袋,而且都是劣质的烟,身上有很浓的烟臭味的。”
“而且推我下去的时候,他还习惯性的做了个清嗓子的动作,这是我爸的标志性动作。”
“不必喊爸,他不配。”江深道。
苏婳知道苏强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有她这个真正的千金死了,苏娅冒牌货的事才不会被发现。
但她并不打算去认回亲生父母,因为前世他们对她并不好,何必自寻烦恼?
只是这些做贼心虚的人不会相信罢了。
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吃了饭苏婳就又去床上躺着了。
而江深收拾好碗筷后,直接去了苏家。
苏家现在也是一片乌云,他们愁的是苏强没能成功。
张桂花喋喋不休的在旁边骂着:“这贱蹄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当时明明就没有人的,这张为民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苏娅始终端坐着不说话,这都是苏家人的主意,和她可没关系。
“这次动了手,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得手了。”张桂花心里着急,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都掌握在苏娅手里了。
“急什么。”苏强敲了敲手里的烟袋,“总能有办法的,吃饭噎死,喝水渴死,走路被撞死,多的是办法。”
如果外人听了,肯定会因为这两人对生命的冷血和漠视而感到心寒,可在苏家人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谁挡着他们过好日子,谁就该死。
“苏婳他家的来了啊。”三婶喊了一声,却见江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径直朝着苏强家走来。
江深这样子好像要吃人一样,看的三婶也愣住了,连忙放下手里的酸菜,跟在后面。
江深一脚踹开房门,正好苏强蹲在门后抽烟,被这一踢直接踹倒在地,嗷嗷地叫着。
“哪个狗崽子?瞎了你的狗眼敢伤省长的朋友?”苏强捂着脑袋骂骂咧咧的。
江深高大的身影把苏强笼罩其中,浑身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让苏强后面的话根本就骂不出口。
苏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心虚地都不敢去看他,只嘀咕着道:“女婿来了啊,这有话好好说,怎么还踢门了呢?”
江深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就伸手掐着苏强的脖子,将他一把就提了起来。
张桂花一怔,连忙尖叫:“江深你干什么!你这是要杀人啊!”
她冲过去想把江深的手扒拉下来,可这手犹如铁钳一般根本就无法撼动,她抬脚踢在江深的小腿上,结果自己脚疼的疼。
苏丽已经整个人都吓蒙了,贴着墙而站。
苏娅稳住情绪:“江深是吧?你先松开我爸,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慢慢说。”
可江深却是充耳不闻,手里的力气逐渐在收紧。
苏强脸色越来越难看,悬空的脚拼命地踢在门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杀人了,杀人了!”张桂花跑到门外拼命地喊叫着。
“放……放开我。”苏强艰难地开口。
可脖子上的力气始终不减半分,苏强脑袋一片空白,气息也逐渐喘不上来,眼睛开始翻白。
“苏婳家的,快松手,快松手。”三婶连忙上前阻止,“你这真要把他掐死了,你可是要吃枪子的,到时候苏婳怎么办?”
江深原本也没打算掐死苏强,他手里把握着力道。三婶正好说了这话,他顺势地松开手。
苏强沿着门板滑落在地上,手撑在地上,因为透不过气来不停地干呕。
“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们还敢再做伤害苏婳的事,别怪我不客气。”江深转身离去,留给苏强一个狠绝的背影。
三婶听出了江深话里的意思,指着苏强:“莫非苏婳落水,是你这当爸的推的?”
苏强没缓过劲来,还瘫在地上。
三婶一拍大腿:“这可真是作孽啊,你就算不是亲爸,也把她养这么大了,就是养只猫养只狗也有感情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苏丽直接把三婶推出门外,恶狠狠地把门关上。
她悄悄地对张桂花道:“妈,刚刚这人太可怕了,他不会下次对我们也动手吧?”
张桂花冷着脸没说话。
“所以,才更需要有强大的靠山。”一旁的苏娅道,“昨天我已经打过电话,等晚上我去等等电话,看看我爸怎么说。”
“嗯嗯。”苏丽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生圈,连忙点头,“有个当省长的爸爸就是好。”
“你搞清楚,谁是你爸。”苏强声音沙哑着道,“老子是为了帮谁变成这样的?”
苏娅眼里闪过不耐烦和厌恶。
张桂花上前搀扶起苏强:“孩子们随口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苏强进去后就骂骂咧咧的,一句话没停过。
今天这件事闹得,不过一个午饭时间,整个凝水村都知道了。
苏婳因为是靠着直觉判断,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暂时还无法向派出所报案。
但村里人就先把苏强落实了“杀人犯”的罪名,看到苏丽和苏娅,也直呼“杀人犯孩子”,让苏丽气得不行。
苏婳是在夏芸来探望她的时候才知道出了这事,夏芸一走,她就着急地走向厨房。
江深在炖鸡汤,这只鸡是夏芸悄悄拿过来的,说是鸡知道该派上用场,一早起来就自绝了。
但苏婳知道夏芸是担心她不肯要,才故意这么说的。
“江深,你是不是差点掐死苏强?”苏婳焦急地问道,“你可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第96章 他红了眼:总有一盏灯为他亮
苏强在江深面前不值一提,可苏婳却说这么危险的事。
他心里暖暖的,往灶台里添了两把火后起身看着苏婳:“放心,不会有事的。”
苏婳认真又严肃的看着他:“我说的是认真的,不管要做什么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爱人先爱己。
苏婳也是用上辈子的惨死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没把话说完整,但江深偏偏就听明白了。
“我有数的。”江深握着苏婳的手,“不过就是给别人看罢了。”
苏婳瞬间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凝水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善良之人,自然也有那阴暗龌龊的小人。
江深就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让有些想为难苏婳坏心思的人都看清楚了。
欺负他媳妇,是什么下场。
被人用心呵护着,疼爱的感觉,可真爽。
“这不过就是开胃菜,热菜还真后面呢。”江深轻轻揉着她软乎乎的手。
他实在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的手,能舒服而柔软到这个程度。
“那热菜是什么?”苏婳有些好奇。
“到时候就知道了。”江深保持神秘。
“苏婳同志?”门外响起孔明的声音。
“孔厂长怎么来了?”苏婳意外,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她要去泡茶,但被江深阻止了。
“你只管坐着,这样是重活我来做。”江深说得自然。
倒茶是重活?
这好像就有点过分了。
苏婳失笑。
孔明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两个人有没有感情是能看得出来的,自己弟弟在这场感情里输了也正常。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遇到有缘有爱之人,共度后半生。
“这些麦乳精都是我妈让我送过来的,还有这些毛线,也是她让我送来的。”孔明道,“昨天江深替你送几张设计稿过来,我才知道你落水一事。”
这桌子上都放满了东西,苏婳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实在是太客气了,我……我……”
江深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苏婳:“今天来也是有要紧的事和你说的。”
苏婳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张大团结,还有一些两块一块的,她意外:“这是我的工资?也没这么多啊。”
“这是连到过年的工资,都结算了。”孔明道,“我要去省城了,去什么工厂任职还要看组织的安排。”
“钟玉这件事还是对你有影响吧?”江深把热茶放在孔明面前。
“说一点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孔明也不把苏婳夫妻二人当外人,“这件事闹得不小,起因又是因为我的个人感情造成的,加上有人推波助澜的……”
他失笑的摇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这岌岌可危的纺织厂,这厂长之位也还是有不少人觊觎。
苏婳了然。
孔明对她来说的就是伯乐,有知遇之恩。
如果孔明不当这纺织厂的厂长,那这“谋权篡位”的人做了厂长,又怎么会对苏婳有好脸色呢?
“也好,苏婳这段时间也忙,等她高考结束肯定也是要离开这里去读大学的,不过就是提前两个月结束的事。”江深的话里,都是对苏婳能考上大学的自信。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愿意调任去省城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听说省城有位老中医医术了得,对我妈这病很有心得,我想带我妈去看看。”孔明兄弟两个都是大孝子。
又闲聊了几句后孔明起身告辞,趁着江深不注意的时候,他悄悄的对苏婳道:“我弟弟让我问你安,他在省城一切都好。”
说完,迅速走出院门,就怕被江深听到了又乱吃醋。
“孔厂长。”江深偏偏追了出来。
孔明:“……”
不是吧,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至于生气吃醋,还专门追出来吧?
“你今天是开了货车来的吗?”
孔明会开车,有时候纺织厂来不及送货,或者是临时出差买不到车票时,就会开着这货车出去。
“没,开了拖拉机。”
“载我去一趟上墅村。”江深言简意赅。
江深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的家,苏婳一直点着煤油灯等着他。
江深在院子里,看着里面一直没进去。
少年时候,爸爸还回家,他就和妈妈一起在煤油灯下等着,他在看书,娘亲在纳鞋底,静静地等着爸爸回家。
什么大富大贵,都比不上家里专门为他而亮的一盏灯。
江深轻轻推门进去,苏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来。
苏婳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江深安然无恙又闭上了眼睛,还往他怀里钻了钻,选了个更加舒服的地方。
只是才贴着,就被江深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起身要走,却被苏婳一把拉着衣角。
江深回头,巴掌大的小脸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失笑:“我去洗把脸,洗个脚,很快就好。”
“那你快点。”苏婳嘀咕着,带着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撒娇。
这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江深几乎是用了在部队里紧急拉练时的速度,不过瞬间就回到了床边,三下五除二就脱了外套上了床,很自然地把苏婳的两只脚夹在了两个大腿之间,帮苏婳取暖。
经过这几日的休息和调养,苏婳已经好了不少,但因为经期之间落了水,小腹总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今天也还是,吃了红糖水也还是不舒服。
“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江深道,“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苏婳“嗯”了一声,嘟囔着道:“你说,我会不会就这样不会生了啊?”
江深失笑,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不会的。”
翌日。
江深给苏婳全副武装后借了自行车,载着她去镇上医院。
苏婳一路上都被江深搀扶着到妇科诊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你在这等我,我去挂了号就来。”
“嗯。”
旁边有个婶子看了苏婳一眼后八卦的问道:“几个月了?”
“啊?”苏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摆手道,“不是,我没怀孕。”
“我懂。”婶子笑着道,“没三个月不能说,你们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第97章 她要逃了:他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苏婳整得老尴尬的,只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旁边有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想生男孩还是女孩,你都有办法?”
那婶子神秘的一笑:“我这么问,肯定是有我的办法。”
女人既有些犹豫,但又有些期待。
“哎呀,田嫂子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一个头戴着红头巾,胳膊挎着一个竹篮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我都去你家找你很多次了你都不在家,今天有人说在医院见着你,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她快步走了过来,把胳膊里的竹篮递给田嫂:“我上次不是用的你办法生了个儿子吗?我还真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才出月子我就亲自找你来了。”
田嫂把推过来的篮子给推了回去:“我不要,你自己留着补身体。”
听到她这话,刚刚旁边的女人立马眼睛一亮,抓着田嫂的手:“你真的有办法?你帮帮我。”
她说话声音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
“我和你输,在这件事上你是一定要相信田嫂的。”提着竹篮的女人压低声音,“我也是听了别人介绍,没办法了我才找上是田嫂,谁知道田嫂还真让我生了个大胖儿子,我在我婆婆面前这腰杆都直了。”
田嫂拉着二人到别的地方去了,正好江深挂好号回来了,和她们迎面而过。
苏婳总觉得有些怪异。
“怎么了?”江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苏婳问他:“你觉得有人能有办法决定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吗?”
“有。”江深肯定地说道。
苏婳意外。
“男人。”江深道,“之前那位解放军教授来部队教课的时候提到过,说生男孩还是女孩,可不是女人决定的,而且我也在医学书上看到过,确实是这样的。”
苏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她就信江深说的话。
既然觉得男孩还是女孩的是男人,那刚刚这位田嫂说的,就是无稽之谈了。
很快就到苏婳的号了,苏婳起身推门进了医生办公室,哪知道江深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他很自然地把门关上,看到苏婳诧异的表情,他一本正经地道:“我也听听,这样知道怎么更好地照顾你。”
苏婳羞红了脸。
而江深也好不到哪里去,耳垂泛着粉红。
医生约莫四十多岁,看到这样子忍不住笑道:“新婚夫妻都这样难舍难分,不过他有这份心就是很不错的,愿意好好照顾你。”
问了些细节,又给她做个检查,最后走出房间的时候,苏婳都不敢抬头看江深了。
“慢点走。”江深带着笑意追了上来。
苏婳气呼呼地看着他:“以后我看病,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好吗?”
江深点头:“好。”
这才差不多,苏婳继续往前走。
“但我的身体可能不受我控制,会跟着你进去。”
苏婳:“……”
这都什么破话,嘴上说着好的好的,身体却很诚实?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是受寒导致血流不尽的,医生开了些药又特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医生抬头看了眼江深,道:“这段时间不要房事,以后也要注意节制。”
苏婳落荒而逃。
江深道了声谢,看似平静地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内心却是十分的委屈。
节制?
这洪荒之力都没处散。
二人离开医院时谁都没说话,远远看去还以为两人吵架了。
“等等。”苏婳要上自行车后座时看到了蹲在路边的一个人,侧头问江深,“那人像不像是何强?”
何强,就是纺织厂销售科的科长。
“是他。”
“他怎么成这样了?”苏婳有些意外,喊了一声,“何科长?”
路边的男人站起来,没想到还真是何强,灭了手里的烟朝着苏婳走过来。
不怪苏婳认不出来,半个多月不见,何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头发一片灰白,脸上更是憔悴不已。
“你这是……”
何强看了一眼苏婳,眼神就一直盯着医院门口,话却是对苏婳说的:“没什么,就是遇到了点事。”
看他这样子,何止是遇到了一点事,只怕是要命的事!
联想到半个多月前,何强提起自己爱人要生时的紧张和喜悦,莫非是他爱人出事了?
踌躇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何强忽然一把冲了出去,但被江深迅速扣住胳膊,一把拦住。
江深迅速问道:“你眼熟,我去追。要追谁?”
“穿花棉袄那个老东西。”何强猩红着眼,眼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何强要追的人,就是医院里那个被叫田嫂的人。
江深和田嫂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苏婳和何强找了个附近能坐的地方等江深。
在交谈之中苏婳才知道,何强的爱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去世了。
“孩子一直没动静,我和我爱人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连忙来医院看,结果医生说孩子早就不会动了。我爱人不信,硬生生求着医生给剖腹了。”
何强声音哽咽,因为愤怒和憎恨,额头青筋暴起。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那个肚子里剖出来的孩子已经死透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浑身紫透了。
“孩子在娘胎里死了好几天了,你这做妈的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医生一句话让何强爱人昏死过去,醒来后夫妻二人想了很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明明之前一切都好的。
后来何强爱人想到了,她就在临盆之前吃过一副药,说是可以保证能生男孩的药。
何强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她爱人知道自己身体不是很好,这次生了只怕不会再有了,对儿子的极度渴望让她在得知有人有药,吃下去就能确保生男孩时,她心动了。
医生听说后也是闻所未闻,说只怕这孩子就是吃了这个什么所谓的转性药,在娘胎里活活被毒死的。
而关键是这个胎儿,本来就是个男胎!
重重打击下,何强爱人连吐几口鲜血后人就这样没了。
第98章 他勾唇: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清水镇最偏僻的巷子口,这条巷子走出去,也就出了清水镇,算是清水镇和隔壁镇的交界之处。
“我们进去,你就在这等着我。”江深低声道。
苏婳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身手,进去说不定还会拖累他们,点头道:“好,我就在这等,但你们千万别逞强啊。”
江深今天跟着田嫂一路跟到这里,想跟进去却发现那田嫂忽然警惕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推门进去,而且立马就关上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妇女,神色警惕和惊慌,多半憋着坏。
不敢打草惊蛇,江深迅速折返,和何强一起来了这里。
下午江深在这一片打听了下,这个叫田嫂的是个寡妇,懂点妇人方面的问题,以前没有卫生院的时候,有些女人不太舒服的时候就来找田嫂看病,也算是小有名气。
大概是五六年前,田嫂开始卖这什么转性药,还颇有名气。
田嫂进了家,从口袋里取出六张大团结放在桌子上。
她儿子田岩端了热糖水过来:“妈可真厉害,这么一会功夫又赚到了六十块。”
田岩说话声音有些沙沙的,听着像是感冒了。
田嫂哼了一声:“没点本事,我能把你们几个孩子带大?你把东西去收一收,我们明天离开这。”
“这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田岩不解。
“不安全了,抓紧时间走。”
田嫂开口,田岩可不敢说个“不”字,只得去收拾东西。
“咚咚咚”,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田嫂猛然吓了一跳,家里煤油灯还亮着,想要装没人是来不及了。
田嫂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打开门,看到是个陌生人,警惕地看他:“你找谁?”
“有人推荐我来找你买转性药。”江深压低声音,“给我两包。”
“什么转性药?我这没有,你搞错了吧?”田嫂一脸戒备,抬手就要关门,却被江深挡住。
不愧这么几年就做出市场,这警惕性也比一般人要高。
“我是别人介绍我过来的,我爱人刚怀孕,他们说这个时候吃转性药最管用了。”江深道,“我这才心急求药。”
田嫂犹豫了。
江深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粗粗一看不少钱。
田嫂看到这些钱,顿时眼前一亮,这一看就不少钱啊。
“你明天再来。”
江深假装不悦:“我诚心来买,你就这样做生意的?亏得人家都还介绍我过来买。”
“不是我不给,是药不在我这,你明天上午十点,来找我拿。”田嫂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妈,外面的谁啊?”
“是一个要买药的。”田嫂道,“明天一早我去拿药,你收拾好东西就在这村口等我。”
“是,妈。”
“就是她,我进去杀了她!”何强从一个屋檐下冲了过来,就是这个女人卖的药!
江深拦住他:“她说了药不在这里,你现在就算进去把她杀人,人是死了,你能独活吗?你还有两个女儿怎么办?”
何强听到这话,激动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是啊,他还有两个女儿,如果真的出事了,两个女儿怎么办?
“她让我明天上午十点来拿药,到时候人赃并获才能有证据定她的罪。”江深道,“而且她应该还有同伙。”
她说药不在这里,要么是真的,要么是警惕过头不敢做这生意。
可她看到口袋里钱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这么贪财的一个人,不会到手的钱都不要,所以这个药确实不在这里。
两人走出巷子口,苏婳迎了上来:“怎么样?”
江深摇头:“明天上午十点来拿药。”
他顺势牵起苏婳的手,何强落后两步。
走了几步,江深眯了眯眼:“后面有人跟着,何强我们离开。”
何强走出一步后迅速转向另一条巷子,江深和苏婳继续往前走。
何强来找过田嫂几次,所以田嫂才会躲着他,如果在这出现只怕会打草惊蛇。
田嫂一路跟在江深后面,直到江深转身,她讪笑着:“我来买点东西。”
她看到了苏婳,有些意外:“你不是今天医院的那个吗?这是你爱人?”
苏婳点头,故作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听说你有这个药买,所以才让我爱人来。”她侧头看了江深一眼,“我爱人喜欢男孩,所以我不想让他失望。”
田嫂这下一点也不怀疑了:“行,我知道了,让你爱人明天上午十点来。”
她转身回去,脚步轻快。
江深牵着苏婳往前走:“她还挺疑神疑鬼了。”
“亏心事做多了。”
二人默默走出一段路后,江深忽然道:“我都喜欢。”
“嗯?”苏婳侧头看着江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江深说的是什么意思。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何强请江深和苏婳去他家借住一晚,他住的是纺织厂的宿舍,有两间房间,他和江深挤一挤,苏婳和他两个女儿挤一挤。
苏婳其实是想去看看两个孩子的,妈妈突然离世,对何强的打击大,对孩子的打击也更大。
果然到家一看,两个孩子头上的辫子都打结了,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得不行。
何强也是满心愧疚:“以前都是我爱人弄,我这头发也不会扎,我打算明天带她们去剪头发。”
何强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叫芝芝八岁,小女儿叫二丽五岁,听到何强这话,眼里都是泪,却咬着唇不敢让眼泪落下。
“我先带孩子们去洗澡吧。”苏婳看到孩子们身上都有些脏。
“嗯,我去做饭。”
芝芝和二丽坐在浴盆里,二人身上都已经结了一层垢。
二丽到底年幼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芝芝却是觉得难为情死了,全程背对着苏婳,自己在搓身体。
苏婳也不多问,只当没看见,拿着毛巾轻轻地搓着芝芝的后背,直到面前这瘦小的身躯肩膀不停地抖动,她把孩子轻轻掰了过来。
“怎么了,芝芝?”
芝芝红着眼,哽咽着道:“我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帮我搓背的。”
苏婳心头一酸。
“姐姐,我妈妈以后都不会帮我搓背了,对吗?”
第99章 她娇嗔:我又不是孩子,哄什么
苏婳鼻头发酸。
二丽推了芝芝一把,险些把孩子退出浴盆,她气呼呼道:“胡说,妈妈过几天就回来。”
芝芝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唇哭。
二丽也跟着哭:“妈妈答应生了弟弟就回来,妈妈说了给我买裙子,给我买好吃的。妈妈还说……呜呜呜,我要妈妈,妈妈!妈妈!”
苏婳把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等她们情绪都平复一些后才道:“你们的妈妈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芝芝已经知道妈妈死了,二丽还对死这个概念朦朦胧胧。
“那妈妈要多久才能回来?我好想妈妈。”二丽抽噎着道。
“从我们这到妈妈那里是一条单行道,就是去路,没有回来的路。你妈妈和弟弟在路的那头等着你们。”
“那我现在就去。”二丽焦急地道。
“可是这条路很难走,但又充满了各种惊奇和惊喜,你如果现在就去,那你见到了你妈妈,你妈妈问你这条路上有什么开心的事,有趣的事,又或者是什么让你难忘的事,你能回答出来吗?”
二丽歪着脑袋想了很久后摇头。
“那我们就慢慢地走这条路,好好地记住和欣赏路边的景色,等以后见着妈妈了,把一路上的趣事都说给妈妈听,好不好?”苏婳心头堵得慌。
二丽想了很久后重重地点头:“好。那我如果很想妈妈,可以给她写信,让她想办法回来看看我和姐姐吗?”
“她如果想你了,就会悄悄地来梦里看你和姐姐,会看看你们长高了没有,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苏婳温柔地道。
“那我要快点洗好,我想妈妈晚上就来看我。”二丽迅速给自己搓着身体,还催促芝芝,“姐姐你洗快一点,我觉得妈妈晚上肯定会来看我们的。”
“我买了几个馒头,我带妹妹吃过了。”芝芝解释道。
苏婳给两个孩子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哄着她们先去睡觉了。
二丽上了床就闭着眼睛:“我先睡觉,妈妈就可以先来看我了。”
大概是累着了,二丽很快就睡着了。
芝芝躺在被窝里,红着眼看着苏婳:“姐姐,我知道妈妈是死了。”
苏婳轻轻地握着芝芝的手:“你的妈妈换一个方式关心你,疼爱你。”
“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八岁大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但你更要照顾好自己,只有自己好了,才有能力疼别人,照顾别人。”苏婳道,“明天起来我给你洗个头,然后教你打辫子好不好?”
芝芝好奇:“姐姐会打辫子吗?”
“会,姐姐会打的辫子可多了,麻花辫,羊角辫,单股的多股的。你明天可以选一个最想要的,姐姐帮你。”
“嗯!”芝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闭上眼缓缓进入梦乡。
苏婳走出房间,江深正好烧好了面条,三人坐下吃着面。
何强以前是个只知道挣钱的大老爷们,家务事几乎都没有沾手过,他爱人去世的这十多天,没人打扫屋子已经脏得不行了。
可他现在没有心思,他就一门心思地想让田嫂付出代价,为他爱人报仇。
吃了面,江深很自觉地就去洗碗。
何强反倒不好意思了:“你放着,我来,我来。”
“你去洗孩子的衣服吧,我来就好。”
外面天黑透了,大家也都睡觉了,整一片都笼罩在寂静中。
客厅里昏黄的电灯还亮着,江深和何强在说明天的安排,一转头就看到苏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何强看了看墙上的钟:“你带着你爱人去小房间睡着吧,我就在这沙发上打个盹就行。”
看江深坐着不动,他又道:“我说的是真的,自从我爱人去世后,我这睡也睡不着,有时候就这样坐到天亮的。”
他都这么说了,江深也没再坚持,走过去打横抱起苏婳进了小房间。
江深不介意自己睡哪里,但他不想苏婳睡不舒服。
翌日苏婳醒来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她看到外面天色大亮,连忙起身走到客厅,看到已经八点多了,娇嗔着看向江深:“你怎么不叫我啊?”
芝芝捂着嘴笑着道:“是叔叔不让我们喊你的,说要让你多睡一会。”
苏婳有些不好意思。
二丽跑到苏婳面前,抱着她的腿,仰头看着苏婳:“姐姐,我昨晚上真的看见我妈妈了,她来找我了。”
苏婳蹲下来:“那妈妈都和你说什么了呢?”
“妈妈和我说,要多吃饭,多长个子,要听爸爸和姐姐的话。”二丽又转身踮起脚尖拿了饭桌上的碗给苏婳看,“姐姐你看,我早上把一碗粥都吃完了。”
苏婳摸了摸二丽的脑袋:“真棒,你妈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自从爱人去世后,两个孩子总是哭着闹着要找妈妈,何强有时候闹得心烦了,还会对孩子发脾气。
可是现在想想孩子有什么错呢,孩子也只是想找妈妈而已。
也不知道昨晚上苏婳和两个孩子都说了什么,她们能这么快就想通了。
“苏婳,谢谢你。”何强由衷地道。
“姐姐你快来吃饭,一会帮我扎辫子可以吗?”芝芝一脸期盼。
“当然可以。”
江深蹙眉看着芝芝和二丽:“你们喊她姐姐,喊我叔叔?”
苏婳才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芝芝吐了吐舌头,对着江深喊了一句:“姐夫。”
江深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递给芝芝和二丽。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拿着糖到旁边去吃了。
苏婳低声问江深这糖哪里来的。
“我一直放口袋的。”
“你好好地放口袋干什么?”苏婳不解。
“这不是也有个孩子要哄吗?”江深看了苏婳一眼,进厨房给她盛粥去了。
苏婳脸颊微红。
这人真的是,她又不是孩子,哄什么啊。
“我和何强去就行了,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吧。”江深道,“我们去之前,会先去吕警官。”
这都害死人了,肯定是要报警的。
“好,你们小心一些。”
第100章 他谋划:一网打尽
九点五十分整。
江深出现在了田嫂家门口。
他原本是想早点来这盯梢,想要看看田嫂到底是去哪里拿药的。
但转念一想,说不定昨晚上半夜已经去拿了,算不准时间,也担心跟着去拿药会打草惊蛇,倒不如直接就去拿药的时候,人赃并获,总有办法能找出拿药的地方。
江深敲了两声门,开门的是田岩:“你是来拿药的?”
江深点头。
田岩门开一条大缝,只有半个人能通过,而且这门还用铁链拉着,想出出不来,想进自然也进不去。
田岩从口袋里拿出药,压低声音道:“说好的钱带来了吗?”
江深又拿出昨天傍晚给田嫂看过的那一刀大团结:“在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田岩离得近,凑过去看一眼确实是大团结,他把药递给过去:“你把钱放我左手,我右手的药就给你。”
江深递过去后忽然又收了回来:“昨天傍晚我找的是那位叫田嫂的,是她答应给我药的,不是你。”
“那是我妈,是我妈让我来给你送药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骗子多,万一你这药是假的,你是个骗子呢?”江深道,“你让你妈出来,我亲眼看到她才放心。”
要确保田嫂也在这屋子里,才能一起实行抓捕行动,不然让田嫂得了风声逃走了就得不偿失了。
“妈。”田岩回头喊了一声,“他说要看到你才买。”
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片刻后田嫂走了出来,边走边低声训斥:“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江深眯了眯眼,看田嫂这一身打扮是要出远门了。
他对躲在不远处的吕警官做了个大拇指的暗号。
“这是我孩子,怎么可能是骗子呢。”田嫂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你赶紧给钱拿药走人。”
“行。”江深把钱递给田岩,同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田岩的手腕,根本就动弹不得。
田岩惊慌失措,连声喊:“妈,妈!”
这链条锁着门,江深进不去只能扣着手腕,他力气十足大,禁锢着田岩的手腕,他根本就逃脱不了。
而田嫂一看情形不对,立马进屋打算从后门逃走。
但是后门已经由何强和另外一个**守着,不远处的吕警官听到江深一声喊立马冲了过来,携力把这门给踢开了。
二人把田岩摁在院子里,没一会儿何强也拉着田嫂回来了。
这地方偏僻,只有巷子口有几户人家住着,因而这边的动静倒是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吕警官把**一头拷在田嫂手里,一头拷在自己手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这药是哪里来的?”
“药?什么药?我不知道啊。”田嫂还在继续装傻。
江深指着这个药:“这个所谓的转性药,你去哪里拿货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田嫂就是死不承认。
吕警官道:“你这转性药害**人,你别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我就先把你关着,到底判几年还得**再决定!”
之前也有人来派出所报案,但因为证据不足,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上午他听江深说了何强爱人的事,觉得和上次报案的就是一回事。
这才特意多安排了几个**,一起来进行着抓捕行动。
可没想到田嫂还是死不承认。
江深视线落在田岩上,对吕警官做了个眼神示意,后者颔首。
这个田岩,看着倒是比他妈妈要好攻破。
吕警官把**丢给同事,拉着田岩进了里屋:“你知道你妈犯事了吗?”
田岩吓得哆嗦,说话声音都在颤抖:“我……我不知道。”
“你如果可以说出在哪里拿药的,同伙还有谁,也是可以帮你妈妈将功赎罪的。”吕警官压低声音,“要不然你妈妈的罪,肯定是要**的。”
听到**两个字,田岩吓得腿软。
“还不说?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吕警官道,“行,那就带回派出所,直接判了**吧。”
看他真的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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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岩连忙抓着他的手:“我说,我说。”
没想到还真的吓唬住了,这田岩怎么比姑娘家还要胆小。
“我带你们去,我把我知道的都和你们说,那我妈妈还会被**吗?”田岩弱弱地问。
“我可以帮她宽大处理。”
吕警官让同事押着田嫂先回派出所。
“田岩,你个兔崽子!”田嫂已经猜到什么结果了,面目狰狞地对田岩怒吼,“我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溺死在茅坑里,让你害老娘!”
田岩满脸都是泪水,摇头道:“不是的妈,我是在救你的,真的。”
“老娘就是**,也不要你救,你……”田嫂骂骂咧咧地被带走了。
江深等三人在田岩的带领下去了藏转性药的地方,何强讶然:“这……不是纺织厂的家属宿舍吗?卖药地就在这里面?”
田岩点头。
害死爱人的人竟然在一栋家属楼里住着?
何强眼睛一红,目眦欲裂!在江深等人不注意时,折返回了家。
吕警官先让田岩去敲门。
连着敲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谁啊,敲什么敲,敲魂啊。”
打开门,看到是田岩,她有些意外:“你怎么又来了?半夜不是来拿过药了吗?”
没等她说话,身后的吕警官箭步上前:“我是镇上派出所的,请配合我们调查。”
江深看着面前的人,蹙眉。
这不是上次在医院里**的那个老妖婆吗?没想到竟然是卖转性药的?
孙翠花是个色厉内荏的,刚刚还对田岩大吼大叫的,可是看到吕警官,顿时一点气焰也没有了,讪讪着道:“同志,我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去派出所啊?”
“少废话,让你回去调查就回去。”
“那我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孙翠花道。
“我杀了你!”拿着菜刀的何强忽然冲了过来,对着孙翠花就拼命地砍。
惊得孙翠花一下瘫坐在地上,眼看着那把菜刀就要砍到头上,闭上眼拼命地尖叫。
第101章 他苦笑:也是一个可怜人
“啊!我杀了你这个老毒妇!”何强大喊一声,手里的菜刀直直地砍下去。
江深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这一刀下去,何强却没砍到人,只是砍到了孙翠花旁边的五斗橱上。
江深和吕警官对视一眼,二人都背过身去,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一刀,两刀,三刀……
何强足足砍了十多刀,直到把五斗橱的一角都砍了下来,而孙翠花那张脸早就没了血色,更是因为害怕的,当场尿失禁了。
何强把菜刀丢在一旁,从家里提着菜刀来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一刀**这个老毒妇。
但是苏婳追在后面喊了一句:“多想想孩子!”
那股**的冲动瞬间消失殆尽,可不出这口恶气,他实在是难以入睡。
吕警官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扣住孙翠花的手腕,带着她回了派出所。
孙翠花很快就招了,说是两年前,她一亲戚说有个赚钱的门路,问她要不要做。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帮人家保管一些药,来取的时候直接把药给她就是了。
一个月二十块钱,但前提是要绝对的保密。
这什么活都不用做就赚二十块,天上掉金子啊这事,孙翠花马上就答应下来了,就和田嫂展开了合作。
而田嫂依旧不承认,还说药都是孙翠花给的,她只是帮忙卖而已。
孙翠花却说这药就是田嫂存放在她这里的,她只是帮忙把这些药存着,有人来就给人家,或者是让自己女儿去送。
“我一个老太婆又没有文化,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呢?”孙翠花开始卖惨了,“我如果知道这药是能害**的,那我肯定不敢卖啊。”
现在两方各执一词,又都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我再提审田岩。”吕警官道,“他说不定是个突破口。还有老李,你抓紧时间去问问这两人的街坊邻居,说不定有线索。”
只是田岩还没提审到,审讯室的**说他晕过去了,而且身上都是血。
这抓他来的时候也没见他受伤啊,怎么会都是血呢?
吕警官过去一看,这个田岩还真的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脸色白发。
他掐着田岩的人中,直到人幽幽醒来,他才两手扣着田岩的咯吱窝,把人扶到凳子上。
看到地上的血,田岩下意识低头,脸色顿时更加惨白了。
“你哪里受伤了?如果疼得厉害,我送你去医院。”吕警官道。
田岩咬着唇不说话。
食堂大娘提着两个暖水瓶来送热水,看到田岩这个样子,“哦哟”一声道:“她这是来那个了,我那有月事条,给她拿一个就是了。”
“那个?月事条?”吕警官震惊,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就是月事啊,每个月会流血的啊。”大娘把暖水瓶放到桌子上。
“大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男的啊。”吕警官震惊。
大娘明显不服:“我吃过的盐比你的饭都多,怎么可能看错?”
吕警官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这么重口啊,吃这么多盐。”
大娘指着地上的血:“这味道一闻就知道,还有她流血的地方,你一个大老爷们赶紧出去,我把这里弄干净。”
吕警官看田岩的表情就知道大娘说得对了。
他连忙拔腿就跑。
这都什么事啊,还好的男人怎么一下就变成女人了呢?
半个小时后,大娘从审讯室出来,对吕警官道:“是女的,是女的,我帮你看过了。”
吕警官:“……”
什么叫帮他看过了啊,他又没叫她去看,真的是。
这派出所也没什么衣服能换,最后还是大娘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她,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田岩手里捧着杯子,坐在桌子前闷不做声。
有个女**把手里的本子递给吕警官:“这是她写的供词。”
吕警官一眼看过去,看到最后竟有了几分心疼。
这田嫂是田家村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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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给她爱人生了四个女儿,夭折了两个,怀田岩的时候快生时,她老公在地里干活被石块砸到,抬到家里的时候只剩一口气。
田嫂看到自家男人这样,当即受了刺激生孩子,产婆还没来孩子就生下来了,自己剪断孩子的脐带,把孩子包裹起来抱到爱人面前,说是生了个儿子。
她爱人伸手想要掀开小包被,看看孩子到底是男是女,结果到半空,头一歪手一掉,人就没了气。
从此田岩就被当做男孩养大,田嫂买的那种转性药,都是自己根据偏方先拿来给田岩吃的。
她吃了一种转性药后,原本已经微微隆起的胸部彻底停止了生长,这让田嫂喜出望外,于是就把那些药当做灵药到处贩卖。期间也吃死过几个人,田嫂就带着田岩辗转,不常住。
田嫂两个女儿早早地就嫁人了,和田嫂也没什么来往,田嫂就独自带着田岩。
谎话说多了,田嫂自己也当真了,还真给田岩找起对象来了,只是最后都没能成功。
“警官,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能帮我妈判轻一点吗?”田岩把这个转性药都包含了什么,在哪里买的,又是在哪里熬的,最后存放在孙翠花家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最后,吕警官把本子合上:“你……不恨你妈妈吗?”
就因为田嫂对生儿子的执念,让田岩变成了这样不男不女的怪物,这十几年都饱受折磨。
“不恨。她终究是给我生命的人,日子再不顺心,我也看了十八年的风景。”田岩看向窗外,“不来这世上走一遭,我怎么知道树是绿的,花是红的,怎么知道酸甜苦辣的味道?”
吕警官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有了这供词,派出所的**直接在孙翠花老房子的地窖里搜出来了一筐药,同时还解救出了一个人。
那人被发现在地窖的时候,浑身都是伤痕,身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住了。
**要赶着回去送证据,就让跟着一起来的何强帮忙把人送去了医院。
第102章 她甜蜜笑:这男人怎么越来越会了?
苏婳跟着江深到医院的时候,都无法相信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乔二姐。
这被折磨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医生说再晚送来一会,人怕是就直接没了。
乔文丽鼻孔还插着管子,浑身都是伤痕,或是被鞭子打的,或是被铁钳烫的,惨不忍睹。
乔文丽是孙翠花的女儿,又是和那些药一起在孙翠花老房子的地窖里发现的,只怕乔文丽变成这样,和孙翠花脱不了干系。
“我爱人还没出事的时候,她来找过我爱人。”何强道,“我当时从纺织厂回家,远远地看见她和我爱人在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爱人有点生气,就把她推走了。”
“后来我爱人住院的时候,她又来找我了,说什么吃的药有问题,只是还没说多少,就被她大哥拉走了。”何强道,“只怕她就是想和我说这事。”
苏婳当初和乔文丽一起在供销社上班,对她是什么为人还算是比较了解的,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孙翠花无法定罪的话,这差点把人打死,都要是蓄意**了,总能把人关起来了吧?”苏婳愠怒地道。
江深握着她的手:“别担心,吕警官已经按照这个罪名先把孙翠花拘留,算上转性药的事,迟早是要一起结算了的。“
这样子怕是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乔文丽的丈夫已经牺牲了,她被婆家赶出来了,结果又被自己亲妈**,只怕也没人会来照顾她了。
江深猜到她心里所想,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但是你自己的身体……”
“我吃了药已经感觉好多了,而且这不是还有行军床吗?我就是怕她醒来想喝口水也没人倒。”
江深摸了摸她的脑袋:“好,我回村里帮你把书拿来,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
苏婳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正好有这意思?”
“掐指一算。”
“那你算算我接下来想干嘛?”
这病房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何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江深对她张开双手:“想拥抱一下?”
苏婳摇头。
这倒是把江深给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怎么又会错意了?
然而下一刻,他直接呆愣住了。
原来苏婳一步到他跟前,垫脚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后迅速后退,背对着江深。
这……
果然是掐指一算没算到啊。
江深只觉得脸颊被亲的那一块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连带着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苏婳心口砰砰砰地跳。
“那我先回去了。”江深沙哑着说了一句。
苏婳也没转身,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苏婳转身。
高大的身影倾身过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转而离去。
苏婳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跳得更快了。
这男人,怎么越来越会了?
江深走出医院,没想到在医院门外遇到了杨**。
“您怎么在这?”江深意外。
“就在这等着你呢。”杨**把手里的信递过去,“你爸的信,寄我这来了。”
江深盯着那封信看了片刻后,这才接过那封信:“他现在好点了吗?”
“老样子。”杨**也没多说,“这次的事我听说了,多亏了你和你爱人,不然清水镇和附近村镇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请我吃饭?”江深确实饿了。
“那倒没有,口头表示感谢就可以了。”
“还是这么抠门。”
这对“忘年交”有说有笑地往外走,杨**不由感叹一句:“这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以前你就冰山一样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会开玩笑还会笑。”
“得看人。”
杨**点头了点头:“也是,对着我你肯定是笑得出来,对别人就不一定了。”
“不是,得看我媳妇是谁。”
杨**:“……”
这江深现在怎么就这么欠了?
江深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回家,拿了苏婳的书又飞快地往回赶,在天黑前把书送到了苏婳手里,还不忘去孙志店里给苏婳买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江深把馄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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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烫了,这才喂到苏婳嘴里。
一个慢慢喂,一个慢慢吃。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你们都吃饱了。”何强拎着饭盒出现在门口,旁边的芝芝捂着嘴一直在笑。
“姐姐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姐夫喂呢?”二丽道,“妈妈说了自己的事自己做。”
苏婳有些不好意思。
江深一本正经地道:“我想学学怎么喂孩子吃饭,以后用得着。”
苏婳失笑。
这都是什么破借口!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傍晚的时候大夫来看过,说是平稳了下来,应该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苏婳道,“晚上我守着,你先回去吧。”
“江深同志就去我那睡,明天一早我来给你送吃的。”
“我来送。”芝芝热情地道,“我认得路。”
“我和姐姐一起!”二丽也道,“姐夫可以给我喂饭,这样更加知道怎么给孩子喂。”
众人都笑了。
乔文丽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来的,睁眼之际看到了苏婳,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
“二姐别哭,没事了。”苏婳宽慰道。
“她呢?”乔文丽艰难地开口。
没头没尾,但苏婳却是听明白了,问的是孙翠花。
“还在派出所拘留着。你嫂子带着元宝回了娘家,你大哥不知道去哪里了。”苏婳知道其实他们就是逃了,就是害怕会被连累,在孙翠花被带走的时候,急匆匆收拾东西就逃走。
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还是兄妹?
乔文丽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苏婳轻轻替她擦去眼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婳在医院照顾了乔文丽足足三日,最后还是被她给赶走的。
“我现在能自己吃东西,也能借着拐杖自己走了,你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这可是头等大事,万万不能分心了。”
苏婳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江深的腰忍不住问道:“你说,何科长会不会恨屋及乌啊?是孙翠花害**他爱人,他把这气撒在二姐身上?”
第103章 他傻眼:前三个月要小心些
“可能会。”江深意味深长地道。
“啊?那二姐会不会很危险?”苏婳有些担忧。
江深笑着道:“你现在要担忧的是一会路不平了,该怎么办。”
“那就抱紧你。”苏婳抬手就紧紧地抱着江深的腰。
江深勾唇一笑:“抱紧了,坐稳了,起飞了。”
自行车骑得飞快,苏婳银铃般的笑声飘洒在空中。
乔文丽之所以被孙翠花**暴打,是因为她不愿意再帮着孙翠花去送药。她说这是**违法的话,还劝孙翠花也不要做了。
甚至被关之前,乔文丽还劝孙翠花去自首,宽大处理。
孙翠花得知乔文丽去找过何强爱人,和她说了这药有问题别吃,再一听还劝她去自首,已经被利益熏红了眼的孙翠花哪里能忍,就把乔文丽关了起来。
但她没想到自己女儿现在这么犟,都关起来了还要劝她收手,孙翠花就好像发疯了一样,只要想起来就来打一顿,结果就把人打成这样了。
江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几天和何强一直相处,他在生活上就是个**。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两个女儿,他也会再婚的。
而根据这两天何强对乔文丽的态度来看,极有可能会选择乔文丽来照顾孩子。
乔文丽没有娘家了,又因为对何强有愧疚之心,即便他不说话,她等出院了也会去照顾两个孩子的。
何强能做到纺织厂的销售科长,对人心这一块多少还是揣测到位的。
但这二人以后到底怎么发展,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江深无意去推动,他现在就想着怎么推动自己和苏婳的发展。
二人回到了凝水村,进家门发现门口放在几个大萝卜。
苏婳打开门把萝卜拿了进去:“这么大的萝卜,是不是三婶送来的?”
三婶喜欢捯饬萝卜,新鲜萝卜,萝卜干萝卜丁萝卜片,隔三岔五就会给苏婳送一些过来。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排骨。”江深从柜子里拿了张肉票,“晚上给你炖萝卜排骨汤,补一补。”
没一会儿,江深提着一根排骨回来了:“就只剩这么点了。”他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剁排骨,切萝卜,焯水。
“刚铁蛋放学回来,和我说了个事,说张桂花家来了个客人,你猜是谁?”自从苏强都想淹死苏婳后,她就再也没开口喊过一声爸一声妈了。
“是谁?”
表情一点不惊讶,语气一点没起伏。
苏婳就知道上墅村的林大鹏是江深去找来的,这应该就是他说的好戏还在后头的好戏。
“来了几天了?”
“昨天刚来的,说是在家里住下了。”
凝水村不太来陌生人,而且林大鹏来的时候可嚣张了,说什么就要找张桂花,说十几年前的旧事得好好问问。
村里有段时间没八卦了,这一下就把刘春花八卦的心给激起来了,加上和张桂花不和,她当即就给林大鹏带路,还问了不少八卦的话。
林大鹏本来就是冲着要钱来的,这和张桂花的事既不能挑明了说,但又不能把话说得太隐晦以免人家都听不懂。
林大鹏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是个老情夫。
这事瞬间就在凝水村传开了。
刘春花幸灾乐祸:“我就说这张桂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拉着苏强就往稻草垛里钻,还往玉米地里钻,谁家好姑娘能看出这事啊。”
“你说,这苏家几个姑娘,会不会就有人是这老情夫的女儿啊?”有人好奇。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都五彩纷呈。
有猜苏美的,说她那个调调就和这林大鹏一样,眼里就只有钱。
也有猜苏丽的,说苏丽这个阴险狡诈,就和林大鹏很像。
还有人猜苏娅,说她和林大鹏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大鹏的不请自来,无疑是向苏家投了一个**,惊起了漫天烟雾,闹得是鸡犬不宁。
但没想到才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林大鹏竟然就和苏强把酒言欢了。
二人边喝酒边划拳,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张桂花则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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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在小房间里,三人心思各异。
张桂花清楚知道谁才是林大鹏的女儿,面对苏丽的逼问,她只得把这事推到了苏美身上。可苏娅看到林大鹏那张脸就知道他是自己亲爸。
本来苏家出生,已经让苏娅很不满了,结果来了一个还不如苏强的林大鹏,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出生低贱,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她爸爸?
“没酒了!”苏强不满地拍了拍桌子,“还不赶紧去买!”
张桂花给了苏丽五毛钱,让她去代销点再买一瓶酒回来。
苏丽一走,苏娅气呼呼地对张桂花道:“这件事你必须解决!”
“这不是给了他五十块吗?这人就是个给钱就行的人,等他下次再来你都回省城去了,他还能山省城找你不成?”
“这就是个**,不处理好会影响我。”苏娅语气冷冰冰的,“你别忘了我现在是省长女儿,我有好日子过,你们也就有,我如果没有好日子过,你们就等着做乞丐去吧!”
张桂花有些生气苏娅对自己的态度,可她说的也没错,这林大鹏确实是个隐患。
关键是林大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时还怀孕的事,怎么会忽然就来凝水村,还忽然说起这事呢?
肯定是有人泄密了?
让她知道是谁,绝不轻饶!
江深来给三婶送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画面,他猜测多半是苏娅拿钱收买了林大鹏。
但本来就是借着林大鹏一事,在苏强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让苏强和张桂花这对夫妻互相锁死,省得他们还有时间和精力想着怎么对付苏婳。
“你把这两个鸡蛋也拿着,给你爱人补补。”三婶意味深长地道,“前三个月还不太稳定,一定要小心了。”
江深侧头看着苏强家里,就没注意听三婶说什么,只听到了给爱人补补,他点头:“多谢三婶,我会照顾好婳婳的。”
走出院子,江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什么?
前三个月还不太稳定?
三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第104章 他惊讶:他做爸爸了?
同样的,关于江深要做爸爸的消息,也犹如插上翅膀了,一下就传遍了整个凝水村。
最后消息落回到正主身上,两人都愣住了。
“你要当爸爸了?”
“你要当妈妈了?”
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最后都摇头失笑。
“等你身体养好,试试?”江深低声问道。
“试什么?”问完,苏婳才反应过来江深在问什么。
这个人真的是,**惯怎么还是改不了,什么都喜欢问,不能直接来吗?
苏婳晃了晃手里的书:“高考结束了再说。”
江深点头,走到院子里就开始做俯卧撑。
苏婳意外:“你这是做什么?”
江深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回答她,气息稳得很:“我先锻炼起来。”
苏婳:“……”
她张了张嘴,那句“别锻炼了你已经很猛了”的话,硬生生被她给咽了回去。
这说的什么话啊真的是。
下午时,林大鹏醉醺醺地哼着小曲,从苏婳家门口经过。
因为铁蛋跑着回来差点撞着林大鹏,而被林大鹏揪着领子骂,如果不是有村民正好路过,说不定都要开始动手**了。
苏婳看着走路跌跌撞撞的林大鹏,对铁蛋招招手,问他有没有受伤。
铁蛋摇头,气呼呼地道:“他自己喝多了没看路,怎么还拿我撒气。”
可没想到第二天傍晚,林大鹏的尸体在后山里一个大池子里发现了,尸体被捞出来时脸都泡得有些发白发皱了。
这池子以前是听说那个大臣沐浴洗澡的,后来解放后就被村里的人拿来腌制酸菜了,但这两年大家都喜欢在自家的水缸里腌一缸,所以这个池子就空了下来,只有脏兮兮的雨水。
夏红旗急匆匆赶来,看到林大鹏的模样只觉得有些恶心,问:“这是怎么回事?”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上前道:“夏**,我也不知道,我这正打算回家呢,远远就看见有衣服飘着,我以为是谁的衣服掉在这里,去捞才发现是具尸体。”
这么个大活人死在了村里,夏红旗也不敢大意,让刘玉去给派出所打电话。
吕警官赶到时,看到这尸体也是眉头一跳。他懂一点点验尸,初步看下来是淹死的,加上村民们说看到他走路都是东倒西歪浑身酒气,猜测就是醉酒不甚掉到这个池子里。
而死亡时间应该就是昨晚上九点到十点左右。
“等下。”张忠站了出来,“我是昨晚上十点不到回的村,经过这条小路正好看到了有个人,他当时确实是站在池子旁边的,就穿着蓑衣。”
“我路过的时候没听到落水的时候,不然我早就下去救人了,我只看到了凶手站在池子边,看着池子。”
张忠为了救命之恩,把老王的妈当自己的亲妈来养,这事已经成了清水镇的美谈了,因而他说话还是比较可信的。
“那人看到我,立刻转身就走,我离得远,没看清楚这人脸,但他差不多和我一样高,走路还有点坡脚。”张忠表情严肃地环绕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看热闹的苏强身上。
就张忠说的这两点,苏强符合,再说了苏强也有**动机。
因为林大鹏是张桂花的情夫,是他某个女儿的爸。
“你们这样看着**嘛啊?”苏强怒喊,“这畜生**那是活该,和我有什么关系?”
“昨晚上飘着雨,那人穿着蓑衣,转身走的时候好像还摔了一跤,蓑衣如果没清理的话,说不定还会有泥巴。”张忠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那人就是纯粹地站在水池边,哪知道水池里竟然**人。
吕警官连忙让人去搜苏强家里,还真搜到了一件蓑衣,上面有块泥巴。
“他连苏婳都下得去手,都能把她推到河里,当然也能对这个林大鹏动手。”
“对啊,实在是太恶毒了。**同志,你赶紧把这人带走,不然还不知道我们村里再出什么事呢。”
先是苏婳,再是林大鹏,下一个会是谁?
这苏强在村子里,就是个定时**,村民们纷纷喊着要让苏强**。
种种迹象都对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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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强就这样被带走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苏强做的,那**自然是逃不了的。
“我真的没有杀林大鹏,他走的时候他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我倒头就睡,不信你问桂花。”苏强挣扎着不跟被带走。
吕警官看向张桂花,后者缩了缩肩膀:“他……他……”
“你如实交代,如果包庇**,你也是要吃牢饭的。”吕警官厉声道。
张桂花一个哆嗦,背着眼背过身去迅速大声地说道:“林大鹏走后没多久,苏强就穿上蓑衣,说是出去一趟,我问他去哪里,他也没说。”
这不就对上了吗?
苏强指着张桂花鼻子大骂:“你这个**,你竟然为了你相好的就污蔑老子!老子告诉你,老子如果真的出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大鹏的尸体被抬走了,苏强也被带走了。
苏婳示意江深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
热乎乎的气息尽往耳朵里钻,实在酥酥麻麻得很。
江深点头,他也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太顺了,太巧合了,而张桂花也指认得太顺了。
苏娅现在省长千金,让苏省长知道苏强是个**犯,能对苏娅有好处?
可张桂花没有半点遮掩,反而当众指认了苏强,那就说明有比苏娅有**犯养父更加无法忍受的事。
两者相比,她只能选影响小点的。
“你说,真的会是苏强做的吗?”苏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狠心黑心,她倒是有些摸不透了。
“不管是不是,和我们无关了。”江深牵着苏婳回家,引得不少村民们打趣,都说他们恩爱。
苏丽经过苏婳身边的时候嘲讽一声:“得意什么,我也很快就结婚了,你别以为没了孔觉,我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苏丽要结婚了?
这倒是从没听过。
看到她意外的表情,苏丽得意地道:“是省城的一位科长,我到时候要去做官太太了,而你就注定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第105章 他气急了:滚出去!
在苏婳被下了药却选择了和江深在一起时,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苏美嫁给杨平,又因为犯事坐牢,因而苏丽说要嫁给省城的干部做官太太,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苏婳不会像苏丽这么傻。
苏丽既没有优秀才华又没有倾国倾城之貌,性格不好而苏家的家世就摆在这,正经干部能看得上苏丽?
“那我就先恭喜你了。”苏婳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可没想到苏丽却不打算这样放过,气呼呼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单凭我自己,人家自然是看不上的,那不还是想要攀着三妹妹吗?我要嫁给的韩科长可是交通部的二把手。”
呵,苏娅会有这么好心?
苏婳才不信。
看苏婳一言不发又要走,没能从她这看到一丝丝的羡慕嫉妒,苏丽不甘心,伸手要去拉苏婳。
只是手还没碰到苏婳的肩膀,苏丽的手腕就**深一把扣住,狠狠地甩开。
江深面色冷峻:“我不打女人,但我打畜生。”
江深气场太过强大,就是一般男人都招架不住,更别提苏丽这个胆小怕事的了。
她悻悻地看着二人背影,一脸阴狠的回了家。
却见苏娅和张桂花脸色都不怎么好,似乎吵了一架。
苏娅没去现场,张桂花去了,指认了苏强后急匆匆赶回来,就这么一会会就吵起来了?
因为什么事吵起来的?
“二姐。”苏娅开口,从口袋里拿了两张大团结给苏丽,“今天天气好,你去镇上看看有没有新衣服,等过两天韩家人就要来接你去省城了。”
韩科长那天回了电话,说是愿意娶苏丽,但领证的事可能还要过了年再说,因为老太太前几天刚去世,这时候就结婚不太好。
可苏丽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提出可以先去省城,领证的事不急。
女方都不介意,男方更加无所谓了,便提出这几天就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苏丽接走。
“好,谢谢三妹妹。”苏丽喜滋滋的拿着钱,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张桂花迅速把门关上,面色严肃的问道:“你昨晚上出去,除了那个张忠,还有谁看见了?”
“不知道。”苏娅没好气的道,“就那个什么忠的,我怎么知道他也看见了。”
张桂花来回走了几趟后坐下:“反正现在都觉得是苏强,那就让他把这个锅背牢了。”
苏娅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但万一有什么变数……
“你让你省长爸爸去弄一下,千万不要再让人查下去了。”看苏娅没说话,张桂花又讨好的道,“还是你聪明,知道假扮成苏强的样子去把林大鹏给……”
苏娅瞪了她一眼,这要不是张桂花惹出的烂摊子,她至于做这事吗?
她绝不能让人知道她的亲爸是林大鹏!
“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人知道我的身世,你必须给我解决了!解决不了,你也别想再见到我!”苏娅恶狠狠的瞪了张桂花一眼,进屋的时候把门关得震天响。
张桂花也是满脸不悦,她到底是做妈的,有这样和她说话的?
只是这个机会她也是满意的。
张桂花早就苏强心生不满,现在既能把苏强解决了,又能把林大鹏解决了,这以后就没有什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了,以后的日子可不是高枕无忧了?
苏婳饶是知道苏娅不是好人,但也没想到她能做出假冒苏强杀害林大鹏的恶毒之事,她现在正对这个韩科长十分意外。
“这个韩科长叫韩杰出?”
江深点头:“交通部排得上名的姓韩的,只有这个叫韩杰出的,算起来韩瑞还要叫他一声堂伯伯。”看苏婳的表情,他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苏婳摇头:“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特别。”
但实际上,苏婳是认识这个人的。
前世她是有次看报纸新闻,说是重大贪官,而且做了不少恶事,这人正是叫韩杰出。
算算时间,也就是明年下半**了。
江深没说话,可看她表情,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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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知道苏婳肯定是认识韩杰出的。
只是苏婳是在凝水村长大的,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之前去看孔老太太的秀山县人民医院,那他怎么会知道韩杰出的呢?
算了,她不想说,那就不问吧。
人,总归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不愿说的话。
翌日。
“小妹?”苏娅在门外亲热的喊道,而且连着喊了两声也没人应,她推门走了进去。
苏娅一路往里走,里面的小堂屋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心里一动,想到上次偷听苏省长和她爱人的对话,说那个孩子后背好像有个胎记。
虽然苏娅去省城认亲的时候,苏省长只凭着那个玉佩就认定了她的身份,如果不是偷听,她都不知道还有胎记这回事。
那就看看,苏婳身上哪里有胎记,她看看能不能也仿一个。
这么想着,她就推门而进,而正好堂屋里洗澡的人站起来。
江深本来还以为苏婳回来了,想给她个“惊喜”,结果没想到转过身来竟然是苏娅!
“滚出去!”
他转回去,一把捞过旁边的衣服迅速穿上去,表情冷峻,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身后的人没动静,震怒的江深抄起一个小板凳就砸了出去。
回过神来的苏娅连忙后退,但小板凳还是擦着她的胳膊而过,痛得她喘了一声。
恰好这时门外有人路过,听到这喘声连忙走了进来,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而偏偏苏娅看到有人进来,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他……他没对我怎么样,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她就是故意要人家误会。
那村民本来就是个好事的,听了这话眼睛一睁,拉了长长的意味深长的一声“哦”,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退出去两步后,又回头把门给关上。
他啧啧摇头:“是猫都会偷腥,没想到偷到小姨子头上来了。”
江深穿好衣服走出屋子,看到苏娅还站在院子里,他走过去打开院子的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