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豪门亲爸妈嫌弃？那姐自个做豪门》 第717章 “温姑娘，我们能怎么帮他们？” “温姑娘，这是哪里？” “我们要怎样才能买到他们种的东西？” …… 温婉看着直播间不停有网友留言，询问购买的方式，但现在微博虽然可以直播推广商品，却不能上链接让网友直接购买商品。 “这里是渝市忠县坪镇秦家湾码头，就在清河高速附近，如果大家有住得近的可以直接过来购买，如果离得远，有些山货要网购的话还得再等等，我们今天刚到这里，电商平台要构建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谢谢大家的爱心助力……” 温婉跟在菜农后面，将镜头投向他们的菜品，“这些蔬菜水果都是他们早上刚摘的，还带着泥土的腥气，这些菜农大多数都是老人，每天就靠地里种的这些蔬果维持生计……” 温婉的直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除了直播菜农菜品，也直播秦健伟如何帮助这些菜农渡江，十年如一日地帮助，风雨无阻，从未缺席。 网友同情着老农那么大岁数了还为生计劳碌奔波，也被秦健伟的大爱所感动。 …… 渝市各部门领导赶到秦家湾的时候，温婉正坐返程的船上直播，船开得并不快，江水悠悠，波光粼粼，似乎也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 温婉结束直播，走下船，迎面走过来的是渝市书记张翼铭，许是走得急，脸上还有大粒大粒的汗珠留下。 “温主任，这边的路不好走，您要过来调研，得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好安排人带路才妥当点。” 温婉伸出手与他握手，“张书记，不好意思，车子在高速抛锚了，我刚好在上面看到秦家湾，有些好奇就从上面走下来，倒是麻烦你们特地跑一趟。” 按理来说，张翼铭属于正厅级，温婉只是副厅级，张翼铭还不至于要对温婉小心翼翼。 奈何且不说温婉后面是河洛的大领导程瑾瑜，光是温婉调到河洛综发部后，每到一个地方调研就能给当地想出切合当地经济发展的新出路，就让渝市一众领导恨不得把温婉供起来好好招待。 这不前两天听说她要来渝市做调研，他们既激动又紧张，赶了两个通宵，把渝市各县镇的情况都整理出来，甚至准备安排几个目前比较棘手的乡镇去视察，就希望温婉看了，能不能想到什么新出路。 谁知温婉会半路改道，跑到这秦家湾来，刚刚大家在路上，都在研究温婉葫芦里卖什么药？ 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有人打电话通知，说温婉在微博里给秦家湾的菜农直播农产品。好在去年华国正式发放4G牌照，渝市也有积极推进4G网络的覆盖和优化，才得以让他们的手机可以进入直播间看温婉直播。 他们就是这样一路看着温婉的直播赶来的。 江面泛着细碎的金光，温婉用纸巾擦拭手机镜头上的水雾 “温主任，您这临时改行程，可把我们急坏了！”张翼铭抬手抹了把汗，制服衬衫后背洇出盐渍的痕迹，“我们在高速上开着4G追直播，信号断断续续的，生怕漏了乡亲们说的难处。” 温婉转身笑了：“张书记您看，这码头的台阶还是土坯砌的，下雨天打滑，老人们挑着担子得扶着墙走。” 她指了指甲板上堆着的竹筐，青花椒的香气混着泥土味飘过来，“刚刚直播时，有网友说看见王大妈差点摔跤，私信我说要转钱给老人买双防滑鞋。” 第718章 张翼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秦健伟正蹲在船尾给王大妈补竹筐，布满老茧的手指捏着竹篾，像在穿针引线。 阳光从他草帽的破洞里漏下来，在脖颈处晒出深浅不一的印子——那是十几年摆渡被江风与烈日刻下的印记。 “温主任，您说要搞电商直播，可咱们忠县的农产品连个正规包装都没有，冷链车更是见都没见过……” 渝市商务局陈副局长凑过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笔记本，页边记着“QS认证”“物流成本”几个关键词。 温婉刚刚在直播间里说的新名词他们不光听不明白，也看不明白。 “所以得从人开始。”温婉从罗敏君手里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秦家湾的卫星地图，清江像条银带子绕着三个自然村，“秦船长就是最好的招牌。您看他帮乡亲系菜筐的绳子，帮李大夫背药箱的样子，这些细节比任何广告都实在。” 正搬着竹凳的秦健伟听见“直播”二字，手一抖，竹凳腿磕在生锈的船帮上。 他搓着发红的指节，声音像浸了水的麻绳：“前年镇里来拍宣传片，让我说‘为人民服务’，我对着镜头结巴了二十分钟……” 温婉走过去，把自己的智能手机递给他，屏幕上还留着刚才的直播回放：“您不用记台词，就当对着江对岸的山头说话。讲讲您几点钟开船，江豚什么时候回来，张大爷家的柑橘为啥甜——您平时怎么跟乡亲唠嗑，就怎么跟手机唠。” 张翼铭摸着下巴点头：“这法子行。现在城里人像着了魔似的刷手机，咱把秦船长的渡船变成直播间，让外头的人看看，咱们的菜是怎么从地里到船上，再到他们餐桌的。” 秦健伟盯着温婉的智能手机，像看一头陌生的牲口：“可俺连微信都不会发……” 周秀娜蹲下来，翻开手机相册里的直播截图：“大叔您看，两小时有十三万人看，五千多条留言要买菜。有个网友说，看见您帮大爷系鞋带，觉得这鸡蛋就算贵多两块钱也愿意买。” 她放大一条留言：“‘原来真的有人在认真生活，认真种地’——这就是咱们的卖点啊。” 李少明抱着笔记本电脑凑过来：“淘宝那边愿意给咱开绿色通道，就是得有人带头播。您往船头一站，就是活广告。” 江风掀起秦健伟的蓝布衫，露出打满补丁的背心。 他抬头看见王大爷正蹲在甲板上挑拣豇豆，手抖得厉害却仍把虫眼菜叶仔细摘除；李婶用红棉线把豇豆扎成小把，线头在风里轻轻摇晃。 “俺试。”他喉咙发紧，像吞了块热炭，“只要能让乡亲们的菜多卖俩钱，让秦家湾的娃们能买点新本子……” 当天下午，船舱里支起了临时直播间。 周秀娜用旧床单遮住锈迹斑斑的铁皮墙，李少明从镇上借来了补光灯，往秦健伟胸前别麦克风时，手都在抖：“大叔您放心，说错了也没事，咱就当跟自家人聊天。” 傍晚六点，第一次试播开始。 夕阳斜照进船舱，秦健伟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盯着手机镜头像盯着陌生的访客：“大家好，俺是秦家湾的摆渡人秦健伟。今天给大家看看咱江里的菱角……” 他捧起一筐带泥的菱角，水珠顺着青褐色的外壳往下滴：“这菱角长在白鹭滩，张大爷天不亮就下水采，水凉得刺骨。您看这壳上的划痕，是被江里的石头磨出来的，比大棚里种的香多喽……” 第719章 屏幕上突然弹出密集的弹幕：“大叔，菱角咋卖？” “能快递不？” 秦健伟愣住了，直到周秀娜在镜头外比手势，才笨拙地滑动屏幕：“谢谢大伙看得起，现在还没法包邮，俺记下来地址，明天让班车捎到镇上，再转快递……” 有网友笑他不懂“包邮”，更多的人说：“这大爷比电视里的明星实在，就冲这份真，我买十斤！” 试播半小时，后台收到两百多个订单，罗敏君举着手机跑过来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温主任，涨了八千粉丝！” 秦健伟盯着手机上的留言，突然用袖口抹了把眼睛：“活了快六十年，头回知道自己每天做的事，能让千里之外的人感动。”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屏幕，停在一条写着“我爷爷像您”的留言上，嘴角微微颤抖。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团队像被拧开的水龙头，停不下来。 渝市交通局运来钢材水泥，在码头旁搭起带顶棚的直播台；商务局请来老师，教村民们给土鸡蛋套上网兜，在青花椒袋上印“秦船长推荐”的手写体；李少明跑了七家物流公司，终于谈下“助农专线”，冷链车每周三次开进码头。 最让人意外的是李大夫。 这位背了三十年药箱的老村医，在直播间里摆开晒干的草药：“这是鱼腥草，治嗓子疼比西药管用；这是野薄荷，揉碎了抹蚊子包，比花露水好使……” 他的“江边偏方”成了固定节目，有网友专门下单买草药，说要给城里的父母寄。 等到发货日，码头挤满了扛着竹筐的乡亲。 秦健伟站在新刷白漆的渡船旁，看着周秀娜和李少明带着村民往包裹上系红绳——那是从旧渡船缆绳上剪下的，带着江水浸泡多年的深褐色。 …… 张翼铭拿着手机，屏幕上“船头的直播间”登上了微博热搜，阅读量过亿，激动地对底下的领导班子道，“现在周边乡镇都来打听，说能不能仿效秦家湾，让这‘摆渡直播’也去他们那儿开。” 只要这直播可以在渝市各县镇开，那么农产品滞销，找不到新出路的问题也迎难而解了。 此时，河洛办公室里温婉也在看秦健伟的直播。 镜头里，他正站在船头直播，身后是堆成小山的农产品。 他对着镜头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今儿给大伙看看新修的码头，乡亲们以后挑担子再也不用怕摔了。还有这冷藏库，菜能保鲜三天，送到您手里跟刚摘的一个样！” 弹幕如潮水涌来，有条留言让她眼眶发热：“原来乡村振兴不是数字，是有人在实实在在地摆渡，把土地的心意装进每一个竹筐。” 江风吹过直播间的横幅，那是她让村里的孩子用红漆写的：“江水流过的地方，都有土地的声音。” …… 暮色渐暗，秦健伟结束一天的直播，从驾驶室抽屉里拿出一摞信纸。 最新的那封来自北方的小学生，画着歪歪扭扭的渡船，旁边写着：“船长爷爷，你的船上有星星吗？” 他摸着信纸上的红指印，忽然想起那天估计他开直播时温婉说的话，她说，“秦船长，直播不是表演，是让城里的人看见，乡村的每颗汗珠都在发光。” 远处，清江的浪花拍打着新码头，像在应和着白天直播间里那千万条弹幕里的点赞。 秦健伟不知道，后来他这双布满老茧的双手，握着互联网的缆绳，把秦家湾这艘载满希望的渡船，缓缓驶向更广阔的海洋。 第720章 “程老头，最近怎么也不过来下棋？”姚老爷子姚承毅扯着大嗓门在电话那端喊道。 程国华眉头皱了皱，稍稍把手机拿开一点，“我耳朵没聋，你不用喊得那么大声。” “我们准备去景庄，你要不要去？” 程国华应道，“我得问问我家小朋友要不要去。” “你家哪来的小朋友？”他记得程荣瑾的儿子程思远还没结婚啊，哪来的小孩？ 程国华冷嗤一声，“我家六一放暑假来陪我老头子，我要过去肯定得问她要不要去！” “哦——”姚承毅恍然，“原来是瑾瑜的女儿，小姑娘来京都了？” “难怪你最近都不愿意出门，敢情在陪你们家的金疙瘩？” 程国华笑得满是骄傲，“可不是！我家六一特地来陪我，过两天还准备带我去长陇看荷花，都计划好了！” 这下姚承仪羡慕了。 长陇如今是华国有名的世外桃源，养老圣地，很多老干部去了都舍不得走，都想在那里长住。 听说最近还要再建一座干部休养院在那里，他还寻思着得提前占个名额，哪像程老老头，小儿媳不仅是长陇人，那长陇还是她一手打造的，要去住随时可去。 “那你赶紧问问小娃娃要不要和你一起来。”姚承毅那边已经有人在喊他了。 挂了电话，程国华就叫来保姆，问小小姐在哪，一问才知道六一在厨房里捣鼓着小点心。 程国华一走进厨房，就看见六一的大花脸，笑得合不拢嘴，“一一啊，要不要和爷爷去见老朋友？” 六一把自己做好的小饼干装进盒子里，摸了摸脸上的奶油，“爷爷要去见老朋友吗？” “当然！你愿意陪我去吗？” 六一点头，不过又道，“爷爷，去之前可以先给小舅舅送小饼干吗？” 程国华自然知道小儿媳认了个干弟弟，很优秀，现在在华清大学参加夏令营。 “当然可以，今天爷爷要去的地方就在华清大学附近。” “那太好了！”六一高兴地跳了起来，“小舅舅说今天有时间出来陪我说会话。” 程国华笑着点头，今天去景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并不着急。 所谓的聚会，不过是他们这些老骨头闲得发慌，有时间就见一下，免得哪天在睡梦中去了还来不及好好告别。 他们如今的岁数，是见一面少一面罢了…… …… 华清大学的西校门在正午阳光里镀着金，校名石旁的爬山虎正沿着赭红色砖墙往上攀，叶片在风里翻出青白色的腹面。 程国华牵着六一的手刚转过门柱，就看见穿藏青色夏令营制服的江可为正倚着门廊下的廊柱翻书，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滑到鼻尖，听见脚步声立刻抬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12岁的少年，却已长得比同龄人高出许多，身形清瘦挺拔，藏青色的夏令营制服穿在他身上，衬出几分少年独有的朝气与利落。 他的手腕从制服的袖口探出，骨骼纤细，腕间还戴着一块老式的梅花手表，表带的磨损看得出岁月的痕迹——那是江奶奶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的念想。 江可为嘴角挂着温柔笑意，大步迎向六一和程老爷子。 等走到他们面前，江可为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动作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谦逊有礼地向程国华问好，“程爷爷好！” 江可为的称呼是随六一叫，不算有差错。 第721章 “小舅舅！”六一挣脱爷爷的手，踮着脚往江可为腿上扑，发辫上别着的小熊发卡蹭过他制服上的校徽。 江可为单手捞起小姑娘转了个圈，另一只手稳稳护着她后腰，避免饼干盒磕到廊柱上的铜灯：“闻到奶油香就知道是六一来了，实验室的学长们都盯着我口袋呢——” 他来夏令营，六一就经常在家里发语音信息问他有没有时间，她能不能送点心过来，因为她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照顾小舅舅。 江可为的指腹轻轻蹭掉六一唇角上的糖霜，然后从制服内袋摸出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用硫酸纸包好的蝴蝶标本，放到六一手上，“前两天在生物标本室做了这个凤蝶破茧，给我们六一攒的自然课教具。” 六一又惊又喜地接过标本，“好漂亮的标本，谢谢小舅舅。” 程国华在一旁看着两孩子互动。 当他看见江可为变魔术似的从裤兜掏出印着华清校徽的冰箱贴，给六一别在饼干盒上，忽然想起有一年冬天，他去长陇小住，看见这孩子冒雪给温婉送她爱吃的糖桔，冻得鼻尖通红却坚持不肯进屋坐，说怕踩脏高艳红刚拖的地板。 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少年有为，心有度尺，是个好孩子！ 程国华默默点头，心中暗叹，长陇真的是人杰地灵，先有温婉，后有江可为，不管是能力还是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看着江可为的制服领口还沾着片银杏叶，想必是从实验室赶过来时跑过了银杏大道。 “程爷爷，您看。”江可为领着两人往校内走，路过第二教学楼时特意指着外墙上的荣誉榜，自己的照片排在“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金奖栏里，旁边贴着他设计的长陇生态监测模型示意图。 “六一说要带您去长陇赏荷，我查过资料了，荷花池的最佳观测时间是晨露未干的时候，江可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那个时候，池中的溶解氧含量也处于一天中的峰值。 我之前做了一个水质检测仪，就放在温宅，程爷爷到时候可以和六一一起测测，让六一了解了解水生植物对水质的净化作用，那比课本上的知识有趣多了！”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整理的长陇荷花池的相关信息，包括不同品种荷花的花期、习性，甚至还有适合在赏荷时给六一讲解的趣味科普小故事。 这些都是他闲暇之时争分夺秒给六一准备的。 “我还列了一个观测计划，”江可为指着本子上的图表介绍道，“你们到时候可以从多个角度观察荷花，比如从生物学角度探究它的生长规律，从美学角度欣赏它的姿态，这样六一能学到不少知识，程爷爷您也能有不一样的赏荷体验。” 江可为本来打算今年暑假陪六一回长陇陪她赏荷，没想到临时决定来参加华清大学的夏令营，也只能把自己准备的东西交给程老爷子。 程国华默默接过江可为的本子，厚重的本子是这孩子沉甸甸的心意——他对自家孙女的上心程度不亚于六一的父母。 也不枉六一来京都后天天念叨着要给她小舅舅准备吃的，小小年纪，却跟她妈妈一样担心着这少年的饮食作息。 第722章 他们三人在梧桐大道的石椅上坐下时，六一正把饼干分给江可为和爷爷，忽然瞥见远处有穿白大褂的学生抱着培养皿走过，眼睛倏地亮起来：“小舅舅的实验室是不是有会发光的小蘑菇？妈妈说你在研究荧光蛋白！” 江可为笑着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面存着培养箱里发着幽蓝荧光的平菇照片：“等开学回洛市，小舅舅带你去实验室做，但现在——” 他又从帆布包底层摸出个巴掌大的木质拼图，正是长陇的微缩模型，“你可以先陪爷爷拼完这个，每片瓦当都是我照着你爸爸画的图纸刻的。” 程国华接过模型细看，发现飞檐翘角处还刻着小小的“六一”篆体，显然是江可为熬夜赶工的成果。 远处传来上课铃，江可为摘下眼镜擦了擦，说待会还有场关于新能源材料的讲座，要去准备一下，但在起身时却被六一拽住衣角：“小舅舅的白衬衫借我画小熊好不好？” 小姑娘举着从饼干盒里翻出的彩色蜡笔，鼻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糖霜。 江可为愣了两秒，然后把制服外套脱下来铺在石桌上，蹲下身任由六一在后背画歪歪扭扭的小熊：“记得给小熊戴副眼镜，这样才像会做实验的小熊。” 他说话时望向程国华，耳尖微微发红，解释道，“我姐总说我穿白衬衫像移动的实验台，六一就说画个小熊就好看了。” 他在长陇和洛市实验室里穿的白大褂，都有六一画的小熊。 等六一画完，他才站起身，白色的衬衫加入了画得并不怎么好看的小熊，却让江可为少了许多年少的老成。 他揉了揉六一的头发，“舅舅要去上课了，你和爷爷先回去，我这边夏令营一结束就回长陇陪你。”他知道六一后天就要和程老爷子回长陇。 六一如今很懂事，知道小舅舅是在做顶厉害的事，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很乖巧地点头，“小舅舅，你要三餐正常，还要早睡早起，还要去跑步……” 小家伙把妈妈叮嘱的话原封不动照搬给江可为。 江可为笑得极温柔，“嗯，小舅舅都听六一的！” 太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就这样，程国华看着江可为抱着六一给的饼干盒姿势像是抱着什么珍宝一般走回教学楼。 这是个将温柔揉进细节里的孩子呀！ 程国华收回视线，笑呵呵地牵住六一的小手，“走吧，六一，接下来咱们去见姚爷爷他们，那些爷爷们可都盼着见你呢。” 六一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笑得甜甜的，“爷爷，我还准备了饼干分给爷爷们吃！”她晃了晃手里的饼干盒，盒盖上的小熊冰箱贴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是揣着满兜子的甜意。 程国华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被养得很好，细心善良，跟她妈一个样。 车子驶进景庄时，午后的蝉鸣正稠。 青瓦白墙的院落里，姚承毅正坐在紫藤花架下和几个老人对弈，棋盘上的棋子落得啪啪响。 “程老头！你可算把你家的金疙瘩带来了！”姚老远远瞧见人影，立刻扯着嗓子招呼，惊飞了廊檐下打盹的麻雀。 其他几位老人纷纷转头，目光落在六一身上，笑得眼尾的皱纹都堆成了褶子。 景正勋老领导也在其中，他托了托老花镜，笑得很慈祥，“六一小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六一睁大眼睛，看了看他，便认出来了。 她之前和爸爸妈妈给景老爷爷拜过年，老爷爷还给她一个超级无敌大的红包，“大红包……爷爷……” 所有人一听，都哈哈大笑。 景正勋也笑，这孩子真实诚，“过来给爷爷倒杯茶，爷爷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六一连忙摇头，“不用了，谢谢爷爷，我有钱。” “小六一，谁会嫌钱多啊？待会你也给我倒杯茶，姚爷爷也给你包大红包。”姚承毅豪迈说道。 其他几位老人也纷纷表示。 没办法，他们聚会很少让年轻人参与，但看到六一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还是充满喜爱的。 再来他们也好奇，像温婉和程瑾瑜这样的传奇人物，他们教养下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毕竟百闻不如一见，孩子的教养，很大程度反映出父母的教养。 景庄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蜂蜜，均匀地涂在青瓦白墙上。 六一攥着饼干盒站在紫藤花架下，听着老人们的调笑，鼻尖萦绕着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潮润草木香。 她仰头望着景正勋镜片后眯成缝的眼睛，忽然想起去年春节给这位老爷爷拜年时，往她兜里塞红包的情景，后来妈妈说—— “爷爷，我妈妈说，”六一掰着稚嫩的手指，“钱够花就行，再多了就只是数据，如果没有具体的存在意义，那么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就像小舅舅实验室里的空试管，如果不能装做实验的物品，那么长得再晶莹剔透，也只是没有用处的摆设，毫无意义。红包也一样，不用大，不用多，心意最重要。” 她说得十分认真，“妈妈说，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就是心意，心意是星星，要跟河水一样清澈。” 景正勋的茶杯悬在半空，茶汤里的紫藤花随着笑声晃出涟漪：“瞧瞧，这比喻随她妈——当年温婉说服投资商放弃化工项目，就说‘钱堆成山不如让长陇的每条河都能照见星星’。” 这时，六一忽然蹲下身，把饼干盒里最后一块碎渣喂给蹭过来的波斯猫，毛茸茸的爪子踩在她绣着小熊的裙摆上：“妈妈还说，钱要像长陇河的水，流动起来才干净。” 她抬头望着景正勋，发辫上的小熊发卡歪到一边，“去年冬天，小舅舅拿比赛奖金给村里修了一条石板路，现在下雨天老奶奶再也不会摔跟头啦！妈妈说，舅舅的钱变成了石板上的脚印，比装在红包里有意思多了！” 第723章 听六一一口一个“妈妈说”，众人都笑开怀了，这孩子，被她妈妈养得很好，跟她妈妈一样，心很正。 傅进武看得眼羡，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抱上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孙。 傅进武伸出手摸了摸六一柔软的头发，和蔼地说道，“六一，要不要去傅爷爷家玩？” 六一眨巴着大眼，摇头，“不行，我得陪我爷爷。”说着她转身抱住程国华的胳膊，“妈妈说，我暑假的任务就是照顾一家老小。” 六一的话出来，众人又笑了。 “老”他们可以理解，“小”从何而来？ 景正勋也好奇地问，“你家还有小朋友吗？” “有啊，我家还有小白。”六一认真点头回道，“小白在长陇等我，它可想我了。” 景正勋笑呵呵，拍了拍六一的头，“想要弟弟妹妹吗？” 六一立刻点头，“想要！” 程国华下意识看向景正勋，自今年两会后，社会上传出不少关于二胎的言论。 景正勋对上程国华的眼神，稍稍颔首，“现在愿意生孩子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傅进武直接叹息，“婚都不愿意结，就不要说生孩子了，头胎都没见影，更别说生二胎了。” “你家傅闫不是有对象了吗？”程国华不禁问道，“阿闫条件也算好的了，怎么还不想定下来？” 傅进武也不担心老友笑话，“前阵子才说谈了对象，让他带人家姑娘上家里来吃顿饭，总是推托工作忙。” 傅进武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那姑娘乍一看像个男的，但是真的好看，稍微拾掇一下，不比你们家温婉差。” “真的？”所有人都好奇了，“哪家的姑娘？” 傅进武也是那天之后才留意赵恒熙，“跟温婉是同学，叫赵恒熙的那个，也在新闻司工作，和阿闫算是同事。” “赵恒熙？”程国华笑容满脸，“那姑娘好啊！阿闫要是能娶到她是你们傅家的福气！” 对此傅进武并不反驳。 他特地查了赵恒熙，知道她从华夏电视台辞职后去了宁县，从基层做起，宁县的名牌能打得那么响亮，背后的宣传工作离不开赵恒熙的辛苦，还有她来新闻司后的直播，做的报道，桩桩件件都让明眼人知道，这姑娘是个极为能干，心正又心善的。 之前老程家的瑾瑜摘了温婉这朵娇花，让他们这些老骨头羡慕了一把，如今自家儿子能对赵恒熙上心，傅进武也是既欢喜又忧心，欢喜儿子能谈到这么优秀的对象，忧心儿子会不会是临时骗自己的，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把人家姑娘带来家里吃饭，把婚事定下来。 六一端起自己桌前的小茶杯喝了起来，听几位爷爷在说她恒熙干妈的事，突然问道，“傅爷爷是要给我干妈找对象吗？” 傅进武疑惑，没反应过来六一的干妈是谁。 程国华笑着解释道，“赵恒熙就是六一的干妈。” 傅进武眼睛一亮，“那六一能请你干妈来吃饭吗？” 六一摇头，“不可以，干妈工作忙！” 傅进武眼神黯了下来。 六一看傅爷爷有点难过的样子，立刻道，“干妈明天晚上会和筱语姐姐来家里陪我吃饭。” 傅进武笑了，“那我明晚能去你家吃饭吗？” 六一看向自家爷爷，只见程国华笑着朝她点头，于是她也点点头，“可以。” 景正勋前阵子才和赵恒熙见过面，听傅进武这样说，回味起那天他让秘书通知傅闫叫赵恒熙去见他，没想到傅闫也跟着去了。 第724章 看赵恒熙当时的模样，可不像是与傅闫有任何亲昵的样子。 只怕是傅家那小子还在单相思。 不过这倒也是个趣事，毕竟傅家小子的嘴毒挑剔是出了名的，能有个姑娘挫挫他的锐气也是件好事。 景正勋招呼着众好友一起喝茶，他们都曾是肩并肩的战友，都为国家出过汗，流过血，如今年岁大了，能有这样的时光相聚也是愈来愈少。 今天是他的休息日，也是保健日，才能将老友们叫来聚聚。只是他们今天的相聚，因为六一的到来多了些童言稚语，倒也热闹了许多。 “六一啊，你知道你妈妈最近在忙什么吗？”景正勋自温婉来京都参加两会后就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那孩子又在做什么让人惊喜的事。 前阵子捣鼓出来的“短剧”宣传，让全国各地都效仿这种新的宣传模式，民间好评如潮，拉近了政府部门与老百姓的距离。 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安静了一些。 “知道啊！妈妈在帮助农民伯伯卖东西。”六一道。 六一的话让所有人都奇怪地安静下来。 “六一你说你妈妈在帮助农民伯伯卖东西？”傅进武不禁奇怪地朝景正勋确认，“温婉不是去河洛综发部了吗？” 他虽然退居二线，但温婉的名头太大，几个月前她离开宁县，老百姓一路给她送锦旗送红花送万民伞的事上了好长时间的热搜，不仅是他们这班老骨头，只怕全华国的老百姓都知道温婉调往河洛综发部的事。 程国华笑着解释道，“温婉前几天去调研，开了一场直播，介绍当地老百姓卖的农产品，给他们开辟新的销售模式。” 程国华对小儿媳的一举一动向来关注，自然明白小孙女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 “这开直播给老百姓介绍农产品，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姚承毅感叹道，“老程，你家是真捡到宝了。有温婉做你们程家的当家主母，你们程家还怕不兴盛？” 看他们教养出来的六一，心善又心正，虽然出身豪门，却没有豪门世家子女的傲气或娇气，真诚率直得让人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程国华满心骄傲，半点不带谦虚，“我之前可担心阿瑜娶不到媳妇，没想到三十多岁才开花，却能娶到温婉这块宝，想当年我可是特地开宗祠去感谢列祖列宗的。” 瞧程国华这不值钱的嘚瑟模样，傅进武眼红心酸，他想，明天无论如何都得去程家蹭饭，这赵恒熙非得进他傅家的门不可，到时他也开宗祠感谢祖宗，感谢他们让傅闫那臭小子得以晚开花也能娶到好花。 景正勋的注意力却没在老友身上，继续问六一，“妈妈今天还有开直播吗？” 六一摇头，“没有，现在是秦爷爷在直播，可好看啦…” 程国华这也留意到景正勋的问话，接口道，“温婉说这是助农直播，那秦家湾周围三个村落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农民，自家地里种了菜，要卖出去却得渡船，走很远的路去赶市集，而且都是留守老人，很不容易，温婉发现后就教那摆渡的船长开直播，还联系了电商平台，给他们搭建专线。” “助农直播？这模式能推广吗？”景正勋第一次听说，不禁追问道。 他最近公务繁忙，没有特地关注网络上的消息。 第725章 程国华回想自家小儿媳的做事风格，“我觉得温婉不会做单面工作，她推开这个直播，想来还有更远的计划。” 景正勋对好友的自信笑了笑，他也觉得温婉应该还有进一步计划，就不知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大招？ 就像之前做征兵宣传最后做成短剧一样风靡全国，让人十分惊喜。 “老程，你说把温婉调来京都怎么样？”景正勋问。 他的话出来，其他几位老人也静默了。 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景正勋话里的意思，这是对温婉极大的重视啊！ 程国华却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她还是太年轻了，再让她稳扎稳打一番，时机到了，她再来京都会更好铺开。” 程国华早已为自家小儿子小儿媳绸缪，但他也明白，欲速则不达。 京都的环境比河洛复杂多了，要来京都，以他们夫妻俩做事随心，认理不认亲的性格，势必会动到不少人的蛋糕。 但他们程家的大本营就在京都，当家人不回京是不可能的事，那么要怎么回如何回，却不是他们能操之过急的事。 景正勋下面也有子孙，但像程国华这样两双儿子儿媳都出色的却没有，如今看六一，更觉得这孩子将来了不得。 景正勋看着蹲在地下给家里养的波斯猫喂饼干的六一，这孩子自幼就这么心善心正，身边环伺的又都是极为优秀的人才，想要将来怎么差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今晚都在家里吃饭吧！我让人准备晚餐，顺便叫家里几个小辈来陪陪六一。”景正勋说完，就让警卫员去叫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小孙子孙女回来吃晚餐。 姚承毅也跟着道，“那我也让我家小孙子小孙女过来认识一下六一，他们年龄相当，以后也有伴。” 当下其他几位老人也心思动了起来。 这程家的小小姐是真的好，不比他们那些在京都精细养大的孩子差，让他们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毕竟按程家这个势头，只怕会越来越好，与程家小小姐一起长大，以后情分也会深一些。 就这样，景庄突然热闹了起来，到傍晚时分就来了很多人。 只是六一这会儿却要程国华拿平板给她。 “这……”景正勋的大儿媳周庆慧有些迟疑，毕竟她儿子拿起平板就要玩游戏，最近迷上那个《天天跑酷》，玩得走火入魔，被她锁了起来。 这程家的小姑娘不会也要玩游戏吧？ 待会玩起来，她家那臭小子看到了岂不是得闹腾？ 老爷子最讨厌孩子玩游戏了，经常斥责孩子这样是“玩物丧志”，前几天才斥责她把孩子宠坏了。 同样担心的还有带一双儿女过来的姚家儿媳陈晓珂。她也担心孩子待会都围着玩游戏。 她好不容易哄着俩孩子不玩游戏出门的。 正当所有人神色各异时，程国华已经让警卫员去把平板取来。 六一熟练地打开微博，找到关注的“秦家湾”的账号，通过上面分享的直播链接进入秦健伟的“船头直播间”，果然，秦健伟已经在直播了。 这孩子？居然看直播？才多大？ 看什么直播？ 才艺直播？ 还是笑话直播？ 正当他们觉得奇怪时，景正勋和姚承毅几人已经自发围坐到六一身旁，和她一起看起了直播。 这一幕让所有人震惊了，老爷子们也追直播。 六一看爷爷们都好奇，便介绍道，“爷爷，这是秦家湾的秦爷爷，他在帮秦家湾的农民伯伯们卖菜。” 景正勋摸了摸下巴，“这就是助农直播？” 平板里出现的是秦健伟的船头，傍晚的江风掀起他洗得泛白的衬衫，镜头里露出身后层层叠叠的竹筐，筐里堆满沾着露水的紫背天葵和带着泥土的生姜。 他粗糙的手掌抓起一把菜薹，对着手机屏幕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乡亲们瞅准了，这是今早刚从地里薅的菜薹，根根掐得出水。昨儿有位城里大哥下单十斤，说要给住院的老父亲熬汤——” 直播间左上角显示着“蓝鲸直播”的水印，这是综发部第二科室李少明特意为他下载的第三方应用。 弹幕里滚动着“秦船长又开播啦”“支持农民伯伯”的评论，间或有几条询问价格的留言。 秦健伟放下菜薹，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眯着眼念道：“有位叫‘爱吃香菜’的朋友问能不能发快递？……能发！咱们秦家湾已经跟大农网签了协议，今儿下单明儿就能到你家冰箱。” “爷爷快看，秦爷爷的菜像彩虹！”六一忽然指着屏幕上的紫背天葵，嫩紫色的叶片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景正勋凑近一看，发现直播间右下角挂着大农网的logo，旁边浮动着实时成交数据：当前销量132单，累计销售额2184元。这对偏远山村的农民来说，几乎是过去半个月的收入。 “秦爷爷，你家的菜会唱歌吗？”六一突然按下“连麦”的按钮，对着平板大声问道。 正在介绍生姜的秦健伟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起来：“小朋友，菜咋会唱歌？不过你看这生姜，埋在土里时听着虫鸣鸟叫，挖出来就带着露水的声音嘞！” 这句充满童趣的回答让围坐的老人们眼眶发热。 他们也曾面朝黄土背朝天，只为泥土里带来的香气，那些香气，是露水，是鲜花，是果实，更是活着的希望。 第726章 民以食为天，温饱问题，始终是国家发展的基石。 曾几何时，他们在战火与贫穷中挣扎，为了让百姓吃饱饭而四处奔走。 如今，看到这样一场偏远山村的助农直播，竟能让农民在短时间内获得可观收入，心中满是欣慰与感慨。 傅进武突然开口道：“老景，你还记得咱们当年下乡的时候吗？为了多打些粮食，想尽了办法，那时候要是有这直播，可就大不一样喽。” 景正勋点点头，目光深沉：“时代在变，这科技，真的能给咱老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傅进武看着直播画面，也倍分感叹：“这助农直播，不光是卖菜，更是给这些山村打开了一扇通向外面世界的窗。” 景正勋点头，笑道，“温婉那孩子果然总能想出新点子，用新办法解决老问题。” 这时直播间里，秦健伟开始演示如何用山泉水清洗蔬菜：“城里人讲究绿色健康，咱们这菜连根须都是干净的。” 他捧起一把芹菜在镜头前晃动，水珠飞溅中露出憨厚的笑容，“大家要是信得过老秦，就先保存这个淘宝店铺链接！” 说着，他举起一张皱巴巴的A4纸，上面用马克笔写着“秦家湾农家菜”的淘宝店铺名。 景正勋的大儿媳周庆慧立刻掏出手机搜索，果然找到一家新开的淘宝店，商品图都是秦健伟直播时的场景，销量最高的紫背天葵已经卖出300多份。 “老程，我们国家有温婉，是老百姓的福气。”景正勋感叹道，“听说这秦船长是温婉劝说去直播的。” 他下午特地让秘书去查了一下这个助农直播，才知道个中内情。 为何不找那些网红？不找明星？反而找秦健伟这样年近60的老人？ 因为他质朴憨厚的形象，就是乡村最真实的写照。 在乡亲们心中，他是陪他们渡过难关的英雄，而且他对农业知识十分了解，是个活字典，大家对他信赖有加。 找他做助农直播，能给观众带来最接地气、最实用的农业信息，让大家真切感受到农产品背后的心血与汗水，这种真实和专业是网红与明星难以企及的 。 景正勋想起温婉之前的征兵短剧，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就是新时代的宣传——让最朴实的声音穿透屏幕，让最纯真的眼睛照亮现实。 直播接近一个小时，秦健伟准备结束直播，他对着镜头深深鞠躬：“谢谢广大网友们的支持，今儿卖一千多斤蔬菜瓜果，我代表秦家湾的村民们再次感谢大家！明晚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了不得，了不得！”众人心中皆感慨，不到一个小时，秦家湾就卖出了一千多斤的蔬菜瓜果，不局限哪个区域，全国各地都能配送，这样的售卖模式，如果能全国推广，那那些因为地理偏僻难以出门的山区就能解决掉许多温饱问题了。 姚承毅的孙子姚宇航不高兴地撇嘴，“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老头在卖菜。”他不喜欢自己那么严肃的爷爷对着那个叫六一的女孩笑得那么和蔼可亲。 姚承毅正想呵斥孙子不懂事。 谁知坐在一旁的六一突然站起身，对着姚宇航大声说道，“秦爷爷是在帮土地说话，我妈妈说，每一颗从土地里结出来的果实，都是大地的孩子！它们带着泥土的芬芳，藏着太阳的温暖，还有农民伯伯的汗水。秦爷爷把这些孩子介绍给大家，让更多人知道它们有多美好。” 第727章 姚宇航被六一这一番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大人们也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富有深意的话语。 景正勋看着六一，眼中满是赞许，他轻轻摸了摸六一的头说：“六一啊，你说得真好，比爷爷们想得还透彻。” 一旁景正勋的孙子景瑞轩却不以为意，“好幼稚！” 他最近迷上跑酷，觉得手机里的跑酷游戏又好玩又有趣。 本以为六一拿平板也是为了玩游戏，谁知道是看一个丑老头直播。 爷爷们还使劲夸她。 真是幼稚死了！ 六一却不以为然，“我们吃的这些果实，都是农民伯伯辛苦付出换来的美味佳肴，没有他们，我们再多钱都填不饱肚子。没饭吃，填不饱肚子，长不高，我们才会真的幼稚！” 这时，傅进武忍不住感叹：“这孩子的话，让我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跟着父母种地的日子，那时候虽然辛苦，但是每一口粮食都吃得踏实。” 程国华看着小孙女，满心骄傲：“六一这孩子，自小对什么都好奇，之前去长陇小住，和温家人一起生活，他们有个特点，就是只要六一好奇的，就会想尽办法给她搞明白，从来不觉得厌烦。” 程国华回想着那时候的情景，自家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小儿子，在温家人面前温驯得像换了个人，似乎那些冷情寡言都在温家人面前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也不能说只有温家人，应该是长陇人相处起来都让人很舒服，那些淳朴友善，养大了有大爱的温婉，也让他家的小孙女儿耳濡目染，成为一个懂感恩，善良美好的小仙女。 …… 考虑到人多，晚饭的时候分成了三桌。 六一和其他六七个小朋友凑成一个圆桌。 许是因为六一被他们家里严肃的爷爷称赞有加，小朋友们对六一多少带点排斥。 这排斥就表现得……毫不掩饰。 比如六一要吃虾，筷子刚夹上去，就被坐在旁边的男孩用手抓走。 虾吃不成，她就夹鸡腿。 结果鸡腿又被抢走。 六一这才后知后觉，她这是被欺负了？ 当下眼眶一红，嘴一扁就想哭。 可突然想起小舅舅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小舅舅说，那些欺负你的人，就是想让你哭。你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能让那些欺负你的人感到快乐。所以你要做的是反过来以牙还牙，他们怎么欺负你，你就怎么欺负回去，他们想让你哭，你就让他们哭…… 于是六一拿起筷子，火速将刚刚被抢了的虾，刚剥好虾壳的虾肉夹进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 那男孩生气，“你干嘛抢我虾？” 六一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刚刚是我先夹到这个虾的呀，我以为你要帮我去虾壳……” 说着她把咬了一半的虾肉夹过去，“那我还你？” “我才不要！”那男孩气得摔了筷子，引来大人桌的注目。 这时男孩的妈妈姜良清走过来，她是夏昌友的大儿媳，“怎么了小俊？” 夏俊铭看到妈妈，立刻哭闹了起来，“妈妈，我不要和她吃饭，她抢我虾。” 六一夹着那虾肉，左右放不进他夏俊铭的碗里，便重新夹进嘴里吃掉，妈妈说不能浪费，吃进肚子就不浪费了。 夏俊铭看六一直接把虾吃掉，哭得更凶了。 姜良清知道六一的身份，却也不敢说六一什么。 第728章 六一吃完嘴里的虾，重新夹了一个虾剥壳递给夏俊铭，“别哭了，我给你剥一个。” 被抢走的虾她抢回来吃掉了，看他哭鼻子，就说明小舅舅的说法是对的。 不过妈妈也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剥个小一点的虾安慰一下他吧！ 夏俊铭看着六一重新剥的虾，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为何而哭，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吃起来。 其他小朋友看着这一幕，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抢了六一鸡腿的另一个男孩。 那男孩立刻站起身，在盘子上找到另一只更大点的鸡腿放到六一碗中。 六一看了看他，“你可以不夹给我的！”六一没说的是她准备等那男孩夹哪道菜她就抢哪道菜，没想到还没开始呢，他就夹鸡腿给她了。 这样她就不好欺负回去了。 妈妈说，师出无名，理不直气不壮…… 好吧！她决定做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 小孩桌的风波并没有引起大人们多大的注意。 等吃完饭，景正勋就让孩子们一起去庄园里走走，做做游戏。 只是说是做游戏，还真是玩游戏。 景瑞轩和姚宇航两人趁妈妈没注意，把手机偷偷拿出来了。 几个孩子围着他们看他们玩游戏，只有六一坐在另一边看着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半点没有想加入的念头。 姚糖糖和六一是几个孩子中唯二的女孩。 她本来看双胞胎哥哥玩游戏看得津津有味，抬头看了眼今天的新伙伴，却发现她根本就不好奇他们玩的游戏，不禁问道，“你不喜欢玩游戏吗？” 六一摇头，“好幼稚！” 这话一出，立刻把姚宇航和景瑞轩得罪了。 “你说啥呢？”姚宇航和景瑞轩齐齐质问。 景正勋和一众好友正准备出来散步，便撞见了这一幕。 他们都停下脚步。 周庆慧着急，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孩子拿手机玩游戏，想过去拿回手机，却被他拦住了。 就这样，所有人都站在廊道的拐弯处，看这群孩子怎么处理这事。 六一是所有孩子里年龄最小的，姚宇航比景瑞轩小一岁，读二年级，但他脾气比景瑞轩更容易炸毛。 他走上前，“你就个乡下来的，根本就不会玩游戏。” 六一瞥了眼他们手机里的画面，“我知道啊，不就是《天天跑酷》吗？假的哪有真的好玩？” “说得你好像会一样！”景瑞轩冷笑，“好意思说我们幼稚？” 六一被质疑也不恼，“我会啊！” 说完，她就站到石凳上，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六一像只敏捷的小猴子，双腿微微弯曲，猛地发力，朝着旁边一棵粗壮的大树跃去。 她双手精准地抓住了最低处的树枝，身体在空中荡了一下后，迅速收腹，双腿盘住树枝，一个利落的翻身就坐到了树枝上。 紧接着，顺着树枝爬到树干，又手脚并用快速向上攀爬，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停顿。 到了较高的树枝分叉处，她站稳脚跟，目光锁定了不远处连接两座小亭子的木质长廊。 六一深吸一口气，从树枝上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长廊的围栏上。 她沿着围栏快速奔跑，脚步轻盈，就像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跑到长廊尽头，她借助奔跑的惯性，再次起跳，双手抓住了亭子的飞檐，然后一个引体向上，翻身上了亭子的顶部。 站在亭顶，六一迎着微风，双手叉腰，俯瞰着下方惊讶得合不拢嘴的小孩子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随后转身准备朝庄园里的假山奔去。 程国华终于反应过来，忙快步走出廊道，大声喊，“六一，快回来，不许跑了！” 这孩子，什么时候会这啥“跑酷”了？跟个耍猴一样，回头哪里磕了碰了伤着了，可不要了他的老命。 六一听到爷爷的喊声，立刻掉头，几下跳动，便回到程国华面前，老实乖巧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有一瞬间觉得刚刚看到的是一个错觉。 景正勋看了眼站在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孙子，问六一，“六一，能告诉爷爷，你怎么会这跑……酷的？” 六一眨巴着眼睛，“这个不应该每个人都会吗？长陇的小朋友都会。” 六一这话不假，长陇的晨练和体育课是全国闻名的，再加上在里头工作的都是退伍兵，有的还是特种部队出来的，他们在部队里训练的东西，比这些跑酷难度高多了，所以教长陇的孩子跑酷，其实就是跨障碍训练，很基础的内容。 六一在长陇长大，虽说现在搬到洛市，但锦绣园在山里，每天晨训依旧保持着，家里的保镖也会变着花样教她。 按程瑾瑜的说法是，多学点逃生本领，回头打不过，也能逃。 只是除了程瑾瑜和一众教官保镖知道六一学了啥，包括温婉在内，都不知道她还能上蹿下跳。 姚糖糖此刻已经抑不住满眼崇拜。 “六一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也太酷了吧？我也想学！”姚糖糖的话一出，其他男孩都眼巴巴看向六一，他们也想学。 就连刚刚被六一说玩游戏幼稚的景瑞轩和姚宇航此刻眼里也带着期待，此刻他们不得不承认六一说的对，手机里的游戏确实好幼稚，没有现实的跑酷那么酷那么炫……